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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刘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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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向,字子政,本名更生。宣帝时,以文辞与王褒、张子侨等并进对,后受《谷梁春秋》,讲论《五经》于石渠。元帝时,石显等用事,数上书言事。成帝时,乃更名向。感外戚贵盛,颇有所讽谏。是时以书颇散亡,使论者陈农求遗书于天下,而向典校经传秘书。每一书已,辄条其篇目,撮其旨意,录而奏之。向卒,哀帝复使向子歆率父业。歆于是总群书而奏其《七略》,故有《辑略》,有《六艺略》,有《诸子略》,有《诗赋略》,有《兵书略》,有《术数略》,有《方技略》,《汉书·艺文志》所本也。向所著传于今者,有《说苑》《新序》《列女传》等,所论多推儒家之意。《汉志》刘向所序六十七篇,列于儒家。今就可考者略述之。

一、性说 子政性说,荀悦最称之。悦固言性有三品者,则子政言性,亦宜属于性三品说者也。《申鉴》曰:“孟子称性善,荀卿称性恶,公孙子曰性无善恶,扬雄曰人之性,善恶浑,刘向曰性情相应,性不独善,情不独恶。曰:‘问其理。’曰:‘性善,则无四凶;性恶,则无三仁。人无善恶,文王之教一也,则无周公管蔡。性善情恶,是桀纣无性,而尧舜无情也。性善恶皆浑,是上智怀惠而下愚挟善也。理也未究矣。惟向言为然。’”[1]悦以子政论性,度越孟荀诸家,惟子政说,今殊不甚可考。《说苑》有曰:“人之善恶非性也,感于物而后动。”[2]《论衡·本性篇》引刘子政曰:“性生而然者也,在于身而不发,情接于物而然者也,出形于外。形外则谓之阳,不发者则谓之阴。”[3]然则子政之意,以在身不发者为性,故曰善恶非性也,情感于物而后有善恶,此之谓“性情相应”也。《论衡》评之曰:“夫子政之言,谓性在身而不发;情接于物,形出于外,故谓之阳;性不发,不与物接,故谓之阴。夫如子政之言,乃谓情为阳,性为阴也。不据本所生起,苟以形出与不发见定阴阳也,必以形出为阳。性亦与物接,造次必于是,颠沛必于是。恻隐,不忍;不忍,仁之气也。卑谦辞让,性之发也。有与接会,故恻隐卑谦,形出于外。谓性在内,不与物接,恐非其实。不论性之善恶,徒议外内阴阳,理难以知。且从子政之言,以性为阴,情为阳,夫人禀情,竟有善恶不也?”[4]子政说既不具,故并录《论衡》《申鉴》之语,可以考焉。

二、鬼神祭祀说 子政虽言灾异,而不信鬼神,以为世之欲祷祀以获褔者,妄也。《说苑·反质篇》曰:“信鬼神者失谋,信日者失时。何以知其然?夫贤圣周知,能不时日而事利。敬法令,贵功劳,不卜筮而身吉。谨仁义,顺道理,不祷祠而褔。故卜数择日,洁斋戒,肥牺牲,饰珪璧,精祠祀,而终不能除悖逆之祸。以神明有知而事之,乃欲背道妄行,而以祠祀求福,神明必违之矣。天子祭天地、五岳、四渎,诸侯祭社稷,大夫祭五祀,士祭门户,庶人祭其先祖。圣王承天心,制礼分也。凡古之卜日者,将以辅道稽疑,示有所先,而不敢自专也。非欲以颠倒之恶,而幸安之全。孔子曰:‘非其鬼而祭之,谄也。’是以泰山终不享季氏之旅。《易》称‘东邻杀牛,不如西邻之禴祭’,盖重礼不贵牲也。敬实而不贵华。诚有其德而推之,则安往而不可?是以圣人见人之文,必考其质[5]。”[6]盖灾异可见,而鬼神不可知。就可见之实象,论其为人事所感,则可以厉人修德之心。若不修其德,徒事鬼神,何益之有?故子政言灾异而非徼福于鬼神也。

向治《易》及《谷梁春秋》,其子歆独为古学之宗。先是,歆校秘书,见古文《春秋左氏传》,大好之。时丞相史尹咸,以能治《左氏》,与歆共校经传,歆略从咸及丞相翟方进受质问大义。初,《左氏传》多古字古言,学者传训故而已。及歆治《左氏》,引传文以解经,转相发明,由是章句义理备焉。歆亦湛靖有谋,父子俱好古,博见强志,过绝于人。歆以为左丘明好恶与圣人同,亲见夫子,而公羊、谷梁在七十子后,传闻之与亲见之,其详略不同。歆数以难向,向不能非间也。及歆亲近,欲建立《左氏春秋》,及《毛诗》《逸礼》《古文尚书》皆列于学官,哀帝令歆与五经博士讲论其义。诸博士或不肯置对,歆因移书太常博士责让之。后歆用事新室,而古学遂行。东京以来,言古学者,多本于歆也。

* * *

[1] 《杂言下》:《申鉴注校补》第198—199页。

[2] 《修文》:《说苑校证》第506—507页。

[3] 《本性篇》:《论衡校释》一第140—141页。

[4] 《本性篇》:《论衡校释》一第141页。

[5] “质”,诸本皆同《四库全书》第696册第180页。《说苑校证》第512页作“实”。

[6] 《反质》:《说苑校证》第511—5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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