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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法称破斥唯我论的短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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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称深知观念论唯心主义会直接导致威胁它自身的唯我论。他专门针对这个问题,写了一个短论,叫《成他身论》(又译《成他相续论》)。 [1] 由于该论是在一个特别复杂的问题上发挥法称的认识理论,其中包含其全部认识论的证明,因而具有重大意义。但限于篇幅,我们不能完整复述其论证过程,只能扼要简述如下。

法称一开始就指出,实在论者通常将观念论错误归结为唯我论的论证方式是毫无作用的。实在论者以为可以通过类比推理方式而推知他人心智的存在。由于他可以直接地由自己的言行了解它们是意志所发动的,故也可以由他人的言论和行为推知,它们也应该是有原因的,这就是他人的心智。然而观念论者只要略略变换一下说法,也可以作出同样的结论。当他遇见异己(他人)的语辞及行动的表象时,将会得出结论:这些表象必有其原因,这原因便是外部的(异己)心智。观念论者会说 [2] :“在表象当中我们的言行显示于我们,它起于意志的发动,这种表象与并不起于我们自己的意志的表象不同。前者的形式是‘我去’‘我说’,后者则是‘他去’‘他说’,因此这表明两种情况各有不同的原因。这原因便是异于自我的心智存在着。”

实在论者质问道 [3] :“为什么你们不假设:第二类表象并不需要异己的意志就可以显示呢?”“因为”,观念论者答道,“如果怀疑预期目标的行动之表象无须意志就会显露,那么,所有关于我们一般言行的表象就不会由意志所发动。差别无疑是存在的。一组表象维系于我的身体,另一组则并非如此维系起来的,但这并不等于说一组是意志所发动,另一组并非意志发动所生。两者皆生自自觉的意志。不能认为我们预期目的的言行的表象中只有一半与意志有关。任何心象都是意志所发动的。”

观念论者坚持:“无论呈现于我们自身的是怎样的预期目标的言行,无论其是否与我们自己的身体存在有关,它们的起源必然地是有意识的意志。那被我们称为预期目的性行为的一般本质始终与称作意志的一般本质是相关联的。” [4]

实在论者认为,他直接地认知了异己(他人)的怀有预期目的的行动;观念论者认为他所理解的并非真实的外在运动,而仅是运动的表象。如果这些表象的原因——意志不存在的话,也就根本没有了它们。当依据某一种表象而推知意志存在时,实在论与观念论并无实质的区别。

实在论者接着指出,对观念论者说来,外部实在仅为梦幻。外部世界仅由表象组成而无相应的实在性。因而,他自己的行动言辞只是内省力所证实的,外部的异己(他人)言行则会是梦幻。对此观念论者答道 [5] :“如果预期行动指明某种有意识的意志存在,那它们无论在梦中还是现实中就应该或者是必然地、永远地表明这点,或者根本不能指明这点。”如果我们只承认可以不依赖自明的意志便获得关于目的性行动的表象,那么我们便绝不可以光凭行动去推知意志的存在,因为这种行动也可能根本不需要意志发动的。“可是”,实在论者说, [6] “梦是错觉,梦中所得的表象便与实在没有什么联系,它仅仅是没有相应实在性的表象。”对此观念论者回敬说:“谁给了你们这样的权力,可以说有一类表象有相应的实在性,而另一类却不具有实在性呢?”表象就是表象,如果它在一种场合下是实在的表象,便应该在任何场合下都是实在的表象。梦与其他表象的区别 [7] 仅仅在于:当醒着时,目的性行为的表象与实在的联系是直接的,而在梦中或别的错觉中,表象与实在的联系是间接的。真的事实及其表象之间,于时间上有一间断,但任何人都不能认为它与实在的联系是完全没有的。梦中我们可以见到学生进入老师的房间,向他问礼,坐下读书,背诵课文等等。这些表象虽然只是梦中所显,不错,实在与这些表象有一个时间上的间隔,但并非与实在全无关系。真如此,便没有这些梦境了。观念论者说, [8] “如果你们是说存在着完全没有相应实在性的表象,那倒是另一个问题了!所以,我们的表象无例外地都是与真实不相符合的表象,因为它们都是先验错觉的产物,后者是错觉的世间存在的总的宇宙根源。”

然后,法称依据其认识论而谈他对他人的心智存在的看法。互为异己的两个人,由于具有关于外部世界的同一错觉,仍然有观念上的一致性,通常这可以作如下解释,好像两人患了同一种眼疾并且都见到了两个月亮。 [9] 知识的根源无非现量与比量,它们是真的来源。因为它可以将我们导向预期的行为。 [10] 直接的现量认识要认识别人的心智的存在是不可能的,但比量对实在论与观念论说来都是唯一的认识手段。而这比量可以引导我们的目的性行为涉及别的有生的存在者。从而他便是证明他人心智存在的间接知识手段,而这样一来,它也便成为了对实在论与观念论说来都是正当的认识来源。这方面并不存在什么区别。唯我论在逻辑范围内尚非真正的危险。

* * *

[1] 《成他相续论》(santānāntara-siddhi),本书著者译作《别的心智存在的证明》。藏文丹珠尔有译本。该论另有律天和蒙古学者丹达拉让巴(dandar lharampa)作的疏本,笔者已辑在《佛教文库》中。俄文译本有两个,一为直译,一为意译,1922年在彼得堡由笔者出版。

[2] 《经》11,(此处不明白原著者所指的《经》如何编目,出自何处。姑且照录。——译者

[3] 《经》12。

[4] 《经》22。

[5] 《经》53。

[6] 《经》55。

[7] 《经》84。

[8] 《经》58。

[9] 《经》65。

[10] 《经》72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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