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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周之建国及春秋前之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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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周初文学

《论语》称“文王三分天下有其二,以服事殷”,盖自商受失政,诸侯归周久矣。虽至武王始行吊民伐罪之事,然犹缵文王之志。故论周之兴者,必以文、武并称也。《史记》:“文王囚羑里,盖益《易》之八卦为六十四卦。”《易正义》:“伏羲制卦,文王卦辞,周公爻辞,孔子十翼。”非文王始益为六十四也。《系辞》谓《易》当文王与纣之事,殆谓此矣。

乾:元亨利贞。(《乾·爻辞》)

坤:元亨,利牝马之贞。君子有攸往,先迷后得,主利。西南得朋,东北丧朋。安贞吉。(《坤·爻辞》)

《琴操》有文王演《易》时申愤歌,昔人并以后之好事者所记,故不录。《尚书》无文王之辞,独《逸周书》《度训》《文传》等篇,以为文王作。而《诗》有《文王》数篇。《诗序》曰:“《采薇》,遣戍役也。”文王之时,西有昆夷之患,北有猃狁之难,以天子之命,命将率遣戍役以守卫中国,故歌《采薇》以遣之,《出车》以劳还,《杕杜》以勤归也。《周南》自《关雎》以下,说者多以为文王时诗矣。

文王之师曰鬻熊,《汉志》道家有《鬻子》二十二篇,小说家有《鬻子说》十九篇。《文心雕龙》曰:“鬻熊知道,文王咨询,余文遗事,录为《鬻子》。子之肇始,莫先于兹。”《列子》引《鬻子》曰:

欲刚必以柔守之,欲强必以弱保之。积于柔必刚,积于弱必强。观其所积,以知祸福之乡。强胜不若己,至于若己者刚。柔胜出于己者,其力不可量。

武王伐纣,作《泰誓》《牧誓》,既克殷,作《武成》,以箕子归,作《洪范》。盖太公之功为最多,武王既践阼,太公进王以《丹书》之道。王闻书之言,惕若恐惧,退而席之,四端为铭焉:于机为铭焉,于鉴为铭焉,于盥盘为铭焉,于楹为铭焉,于杖为铭焉,于带为铭焉,于履屦为铭焉,于觞豆为铭焉,于户为铭焉,于牖为铭焉,于剑为铭焉,于弓为铭焉,于矛为铭焉,所以戒也。今节录于下:

与其溺于人也,宁溺于渊。溺于渊犹可游也,溺于人不可救也。(《盥盘铭》)

毋曰胡残,其祸将然。毋曰胡害,其祸将大。毋曰胡伤,其祸将长。(《楹铭》)

夫名难得而易失。无勤弗志而曰我知之乎?无勤弗及而曰我杖之乎?扰阻以泥之,若风将至,必先摇摇。虽有圣人,不能为谋也。(《户铭》)

以镜自照者见形容,以人自照者见吉凶。(《镜铭》)

周初殷之遗民,颇有以文采见者。箕子陈《洪范》,录于《尚书》。《史记》:箕子朝周,过故殷墟,感宫室坏毁,生禾黍,箕子伤之,欲哭则不可,欲泣为其近妇人,乃作《麦秀》之诗,以歌咏之。其诗曰:

麦秀渐渐兮,禾黍油油。彼狡童兮,不与我好兮。

《史记》又载伯夷、叔齐饿且死作歌,其辞曰:

登彼西山兮,采其薇矣。以暴易暴兮,不知其非矣。神农、虞、夏忽焉没兮,我安适归矣?于嗟徂兮,命之衰矣。

《华阳国志》:周武王伐纣,实得巴蜀之师。巴师勇锐,歌舞以凌之,殷人倒戈。故世称武王伐纣,前歌后舞也。武王既克殷,封其宗姬于巴,爵之以子,其地东至鱼复,西至僰道,北接汉中,南极黔涪。其民质直好义,土风敦厚,有先民之流。故其诗曰:

川崖惟平,其稼多黍。旨酒嘉谷,可以养父。野惟阜丘,彼稷多有。嘉谷旨酒,可以养母。

又其祭祀之诗曰:

惟月孟春,獭祭彼崖。永言孝思,享祀孔嘉。彼黍既洁,彼仪惟泽。蒸命良辰,祖考来格。

又其好古乐道之诗曰:

日月明明,亦惟其名。谁能长生?不朽难获。

惟德实宝,富贵何常?我思古人,令闻令望。

第二节 周之制作与周公

《史记》曰:“周公旦者,周武王弟也。自文王在时,旦为子孝,笃仁异于群子。及武王即位,旦常辅翼武王,用事居多。武王九年,东伐至盟津,周公辅行。十一年,伐纣至牧野,周公佐武王,作《牧誓》。……已杀纣……封周公旦于少昊之虚曲阜,是为鲁公。周公不就封,留佐武王。……于是卒相成王。”周初文章,自箕子为殷遗民外,有太公、鬻子、尹佚,然其见于书者,周公、召公、芮伯、荣伯而已。周公于武王之世作《牧誓》《金縢》,成王之时作《大诰》《微子之命》《归禾》《嘉禾》《多士》《无逸》《立政》《周官》;召公于武王之世作《旅獒》,成王时作《君奭》;芮伯于武王时作《旅巢命》;荣伯成王时作《贿肃慎之命》。然今所存者,惟召公之《君奭》,周公之《牧誓》《金縢》《大诰》《多士》《无逸》《立政》等篇,而周公之作为多。且周之制作,多出于周公,故周初文章,必推周公也。

群经之中,并多周公制作,不独《书》也。今自《书》以外分别论之。

《诗》 《诗序》:“《七月》,陈王业也。周公遭变,故陈后稷先公风化之所由,致王业之艰难也。”“《鸱鸮》,周公救乱也。成王未知周公之志,公乃为诗以遗王,名之曰《鸱鸮》焉。”

《礼》 周公居摄六年,颁礼于天下,即今《仪礼》也。刘歆、郑玄并以《周礼》为周公致太平之书。《仪礼·士冠礼》祝辞、醮辞等,大抵亦周公当时所定也,附录于下:

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始加祝辞)

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再加)

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黄耇无疆,受天之庆。(三加)

甘醴惟厚,嘉荐令芳。拜受祭之,以定尔祥。承天之休,寿考不忘。(醴辞)

旨酒既清,嘉荐亶时。始加元服,兄弟具来。孝友时格,永乃保之。(醮辞)

旨酒既湑,嘉荐伊脯。乃申尔服,礼仪有序。祭此嘉爵,承天之祜。(再醮)

旨酒令芳,笾豆有楚。咸加尔服,肴升折俎。承天之庆,受福无疆。(三醮)

礼仪既备,令月吉日,昭告尔字。爰字孔嘉,髦士攸宜。宜之于假,永受保之。(字辞)

《易》 说者谓《易》爻辞,周公所作。《纲目前编》云:“周公居东,取《易》之三百八十四爻,各系以辞。”马宛斯曰:“文王囚羑里,有卦辞;周公居东,有爻辞。作《易》者,其有忧患,亶其然乎?”

乾初九,潜龙勿用。九二,见龙在田,利见大人。九三,君子终日乾乾,夕惕若厉,无咎。九四,或跃在渊,无咎。九五,飞龙在天,利见大人。上九,亢龙有悔。用九,见群龙,无首,吉。(《乾·爻辞》)

《春秋》 杜预《春秋》释例,以五十凡例为周公作。

《尔雅》 刘歆曰:“《记》言孔子教鲁哀公学《尔雅》,《尔雅》之出远矣。旧传学者皆云周公所记也,‘张仲孝友’之类,后人所作耳。”《尔雅序》曰:“《释诂》一篇,周公所作。《释言》以下,或言仲尼所增,子夏所足,叔孙通所益,梁文所补。”

由斯以谈,周一代之制作,多周公所定。而周之文章,莫盛于六艺,则周公之鸿笔亦往往在焉,宜仲尼之亟称周公也。

第三节 成康以后之文学

文、武既没,成、康继治。成王之时,周、召作辅,颂声并作。其文见于诗书者,何其众也。及康王即位,申文、武之业,天下安宁,刑措四十余年不用。当时文学大兴。国子教六艺:曰礼、曰乐、曰射、曰御、曰书、曰数。大师教六诗:曰风、曰赋、曰比、曰兴、曰雅、曰颂。《周书》今存者二十篇,其为周、召、荣、芮之作者,前已论之矣。其余成、康时诰命诗颂之属,分别考之。

关于《书》者 《书》自周、召所作以外,《书序》:“成王东伐淮夷,遂践奄,作《成王政》。成王既践奄,将迁其君于蒲姑……作《将蒲姑》。”“成王归自奄,在宗周,诰庶邦,作《多方》。”“成王在丰,欲作洛邑,使召公先相卜,作《召诰》。”“召公既相宅,周公往营成周,使来告卜,作《洛诰》。”至《梓材》之书,本出伏生,而《大传》以为周公命伯禽之书,伪孔传以为成王命康叔,后人多疑之。吴氏谓自“王其效”以下,似《洛诰》之文。蔡氏谓自“今王”以下乃人臣告君之语,金仁山氏断其为《召诰》所称“命侯甸男邦伯”之词。“周公既没,命君陈分正东郊成周,作《君陈》。”“成王将崩……作《顾命》。”“康王即位……作《康诰》。”“命毕公分居里成周郊,作《毕命》。”惟其亡佚者多矣。

关于《诗》者 《史记》:“成王作颂,推己惩艾,悲彼家难,可不谓战战恐惧,善守善终哉?”《诗序》:“《闵予小子》,嗣王朝于庙也。”“《访落》,嗣王谋于庙也。”“《敬之》,群臣进戒嗣王也。”“《小毖》,嗣王求助也。”而《泂酌》《卷阿》,并召、康公戒成王之诗。其余《周颂》祭祀文、武之诗,大抵出于成、康时。《关雎》,或以为康王时诗。《后汉书》:“康王晚朝,《关雎》作讽。”“昔周王承文王之盛,一朝晏起,夫人不鸣璜,宫门不击柝,关雎之人,见几而作。”按此《鲁诗》说。《史记》云:“周道缺,诗人本之衽席,《关雎》作。”又曰:“周室衰而《关雎》作。”《列女传》云:“康王晏出朝,《关雎》预见。”《韩诗序》亦云:“《关雎》刺时也。”独《毛诗》定为文王时之诗。

成王之时,鬻熊尚存,为道家之宗。周公制作礼乐,为儒家之宗。《汉志》墨家有《尹佚》二篇,《说苑》记成王尝问政于尹佚,则墨家之宗也。故道家、儒家、墨家,最为后世显学,自周初皆有之矣。

成康以降,文学少衰。《尚书中候》以《鼓钟》之诗,作于昭王时。至于穆王,颇勤远略。《书序》:“穆王命君牙为周大司徒,作《君牙》。”“命伯冏为周太仆正,作《冏命》。”“训夏赎刑,作《吕刑》。”今惟《吕刑》见存。然穆王之世,不著风雅。《左传》述楚子革之言曰:“昔穆王欲肆其心,周行天下,将皆必有车辙马迹焉。祭公、谋父作《祈招》之诗以谏。”曰:

祈招之愔愔,式昭德音。思我王度,式如玉,式如金。形民之力,而无醉饱之心。

后世所出《穆天子传》,当是其时史官所记,体近小说,中杂有歌词,亦逸诗之流也。今节录于下:

《穆天子传》:“天子觞西王母于瑶池之上,西王母为天子谣曰:‘白云在天,山陵自出。道里悠远,山川间之。将子无死,尚能复来。’天子答之曰:‘予归东土,和治诸夏。万民平均,吾顾见汝。比及三年,将复而野。’……天子遂驱升于弇山,乃记丌迹于弇山之石,而树之槐,眉曰:西王母之山。西王母之山,还归丌□[1]。世民作忧以吟曰:‘北徂西土,爰居其野。虎豹为群,於(读曰乌)鹊与处。嘉命不迁,我惟帝天子大命而不可称顾。世民之恩,流涕芔陨。吹笙鼓簧,中心翔翔。世民之子,唯天之望。’”又曰:“天子东游于黄泽,宿于曲洛,废□使宫乐谣曰:‘黄之池,其马歆沙,皇人威仪。黄之泽,其马歆玉,皇人受谷。’天子筮猎苹泽,其卦遇讼,(坎下乾上)逢公占之曰:‘讼之繇,薮泽苍苍,其中□宜其正公。戎事则从,祭祀则憙,畋猎则获。’□饮逢公酒,赐之骏马十六,纻三十箧。逢公再拜稽首。赐筮史狐□有阴雨梦神有事,是谓重阴,天子乃休。日中大寒,北风雨雪,有冻人,天子作诗三章以哀民曰:‘我徂黄竹,□员寒,帝收九行。嗟我公侯,百辟冢卿。皇我万民,旦夕勿忘。我徂黄竹,□员寒,帝收九行。嗟我公侯,百辟冢卿。皇我万民,旦夕勿穷。有皎者鹭,翩翩其飞。嗟我公侯,□勿则迁,居乐甚寡。不如迁上,礼乐其民。’天子曰:‘余一人则淫,不皇万民。’□登乃宿于黄竹。”

《丹铅总录》:“余尝疑《穆天子传》《西王母歌词》出于后人粉饰。且《山海经》载西王母虎首鸟爪,形既殊异,音亦不同,何其歌词悉似国风乎?又观《后汉书》朱辅上白狼王《唐蕨歌》三篇,音韵与汉无异,愈可疑也。”按,此为翻译外国诗歌之始,又在越《鄂君歌》之先矣。

穆王既崩,共王立。共王传懿王,王室遂衰,诗人作刺。《汉书》曰:“懿王时,戎狄交侵,暴虐中国,中国被其苦。诗人始作疾而歌之曰:‘靡室靡家,猃狁之故。岂不日戒,猃狁孔棘。’”按,此系《采薇》之诗,本文王作。诗人感于外患,而诵文王之诗以刺之也。懿王之后,孝、夷嗣立。厉王无道,国人放之。及于共和行政,宣王中兴,而后文采复盛矣。

第四节 宣王中兴及西周之文学

懿王以来,虽有讽刺之诗,至厉王暴恣,而后诽议大作。《诗序》:“《民劳》,召穆公刺厉王也。”“《板》,凡伯刺厉王也。”“《荡》,召穆公伤周室大坏也。厉王无道,天下荡荡,无纲纪文章,故作是诗也。”“《桑柔》,芮伯刺厉王也。”《郑谱》以《小雅·十月之交》《雨无正》《小旻》《小宛》此四篇为刺厉王之诗。宣王承厉王之烈,内有拨乱之志,遇灾而惧,侧身修行,天下喜于王化复行,颂声又作。则仍叔吉甫之徒,形容于咏歌,于是北伐狁,南征荆蛮,有方叔、召虎之将,江汉、淮浦之功。诗人美大其功,《采芑》《六月》诸篇所由作也。及其晚年,海内晏然,外变不作,复狃于逸乐,乃料民太原,冤杀杜伯,乱政更起,而后《祈父》《白驹》《黄鸟》之诗刺焉。幽王继之,不数年身弑国亡,周遂东迁,一踬不振。故观一时之文学,亦足以知世变也。

宣王时诗人,则尹吉甫父子所作尤多。盖吉甫作颂,而其子伯奇、伯封并有诗为孔子所采也。

《诗序》:“《江汉》,尹吉甫美宣王也。能兴衰拨乱,命召公平淮夷。”“《崧高》,尹吉甫美宣王也。天下复平,能建国,亲诸侯,褒赏申伯焉。”“《烝民》,尹吉甫美宣王也。任贤使能,周室中兴焉。”“《韩奕》,尹吉甫美宣王也,能锡命诸侯。”“《常武》,召穆公美宣王也。有常德以立武事,因以为戒然。”

赵岐《孟子注》云:“伯奇作《小弁》之诗。”曹植云:“尹吉甫杀伯奇,其弟伯封作《黍离》之诗。”

《琴清英》:“尹吉甫子伯奇至孝,后母谮之,自投江中,衣荷带藻,忽梦见水仙赐其美药,惟念养亲,扬声悲歌,船人闻而学之。吉甫闻船人之声,疑似伯奇,援琴作《子安》之操。”《琴操》:“《履霜操》,尹伯奇所作也。伯奇无罪,为后母谗而见逐,乃制芰荷叶以为衣,采楟花以为食,晨朝履霜,自伤见放,于是援琴作操。”别本曰:“伯奇放于野,宣王出游,吉甫从,乃作歌以言感之。宣王闻之曰:‘此孝子之辞也。’吉甫乃求伯奇于野,而射杀后妻。”

《石鼓诗》十章,周宣王猎碣也;或云文王之鼓,至宣王时刻诗;或云成王大蒐,有岐山之诗也,诗于体属小雅。韩愈作《石鼓歌》,定以为宣王时诗,太史籀书。

周初国子教六艺,五曰书,其所教犹仓颉之遗也。宣王时,太史籀乃有所考定。《汉书·艺文志》曰:“周宣王太史作大篆十五篇,建武时亡六篇矣。”又曰:“《史籀篇》者,周时史官教学童书也,与孔氏壁中古文异体。”许慎《说文解字叙》曰:“宣王太史籀著大篆十五篇,与古文或同或异。至孔子书六经,左丘明述《春秋传》,皆以古文。”阮元《与友人论古文书》曰:“古人于籀史奇字,始称古文。至于属辞成篇,则曰文章。”然则《说文》所称古文,即含籀书矣。

扬雄《法言》曰:“或欲学《仓颉》《史篇》,曰:‘史乎史乎,愈于妄阙也。’”应劭《汉官仪》曰:“能通《仓颉》《史籀篇》,补兰台令史,岁满为尚书郎。”卫恒《书势》曰:“大篆或与古同,或与古异,世谓之籀书者也。”唐元度曰:“秦焚诗书,惟《易》与《史篇》得全。王莽之乱,此篇亡失。建武中获九篇,章帝时,王育为之解说。晋世此篇废。今略传事体而已。”盖史籀大篆,战国以来俱用之,李斯始变小篆。今许书古文,犹存其体者也。

《琴录》:“周宣王有琴曰响风,背铭云:‘墙有耳,伏寇在是。’武王之遗器也。宣王每朝,姜后辄以此铭援琴奏。”

《周春秋》者,亦小说家言,《国语》“杜伯射王于鄗”注引之,其文不悉。颜之推《冤魂志》所引颇详,大抵与墨子所记相类。其书虽后人所托,未能定为何时,以言宣王事,故附于此,殆后之史家所记,而《穆天子传》之流耶?其文曰:

周杜国之伯名为恒,为周大夫。宣王之妾曰女鸠,欲通之。杜伯不可,女鸠诉之宣王曰:恒窃与妾交。宣王信之。其友左儒争之,九谏而王不听。王使薛甫与司工锜杀杜伯,左儒死之。杜伯既死,即为人见王曰:“恒之罪何哉?”召祝而以杜伯语告之。祝曰:“始杀杜伯,谁与王谋之?”王曰:“司工锜也。”祝曰:“何不杀锜以谢之?”宣王乃杀锜,使祝以谢杜伯。司工锜为人而至曰:“臣何罪之有?”宣王告皇甫曰:“祝也与我谋而杀人。吾所杀者,又皆为人而见,奈何?”皇甫曰:“杀祝以兼谢焉。”又无益也,皆为人而至。祝亦曰:“我焉知之?奈何以为罪而杀臣也?”后三年,游于圃田,从人满野。日中,杜伯乘白马素车,司工锜为左,祝为右,朱衣朱冠起于道左,执朱弓射宣王,中心折脊,伏于弓矢而死。

《诗序》:《白华》《小弁》《正月》《瞻卬》《十月之交》《节南山》《雨无正》《召旻》《小旻》《小宛》《巧言》《巷伯》《青蝇》《角弓》《菀柳》《谷风》《蓼莪》《四月》《北山》《鼓钟》《楚茨》《信南山》《甫田》《大田》《瞻彼洛矣》《裳裳者华》《桑扈》《鸳鸯》《弁》《鱼藻》《采菽》《瓠叶》《车舝》《隰桑》《黍苗》《采绿》《渐渐之石》《苕之华》《何草不黄》,皆刺幽王之诗。孔子录之至数十篇。其他闵宗周之乱,未尝显指以刺者尚不止于此。平王东迁,王风遂降于列国而不能复振,则《春秋》于是乎作矣。

【注释】

[1]原文中此处即缺字,下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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