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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 玉带桥畔双龙困强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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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金龙也是恨他这么不问青红皂白就要动手杀人,竟把青钢剑施展开,趁势和秦大彪一拼,若能把秦大彪立毙在剑下,真是自己的幸运。可是秦梅贞被石金龙推得摔在地上,看到父亲动手杀人,秦梅贞努着力地蹿起来,口中喊着:“好爹爹,你害了女儿,又要杀我救命的恩人。咱们不是父女,是冤家,你把女儿先宰了吧!”秦梅贞一边喊着,竟自猛扑过来,向秦大彪身上撞去。秦大彪听到女儿的喊声,情形不对,自己也认为过于莽撞了,虚砍一刀,往旁一纵身,向石金龙呵斥道:“石金龙,我姓秦的待你不薄,你怎的竟把我女儿掳劫到这里?你和姓秦的有什么冤仇只管找我,何必用这种下流手段?”这时,秦梅贞本是向秦大彪身上撞的,又被父亲推了一下,倒坐在地上,几乎晕死过去。此时石金龙把青钢剑往左手一交冷笑一声道:“秦大人,你何必这么作威作福,你要杀只管杀,何必费事再多问,我看谁有本事把谁搁在这里,不必再多费言辞。”秦大彪忽然把手中的刀当啷的扔在山口旁,恨声说道:“总是我家门不幸,才会出这种事,想不到多了这么个冤家,却多了一层牵缠,我不管了。”他转身就要走,神箭手蒋仁已经拦住他。石金龙却冷笑一声道:“秦大人,你先别走,你不问了,我倒要问你。秦大人六十多岁的人,年高有德,你既入过江湖,也做过官,你比谁都强。我请问秦大人,你全交的什么朋友?小银龙陈奇他跟秦大人你有什么交情?请你明白告诉我石金龙吧!他总算对得起你秦大人,今夜的事,完全是他一手成全。若不亏我石金龙伸手多事,只怕你秦大人这时早就没脸活着了。”秦大彪听石金龙这个话,也自惊心,遂厉声问道:“姓陈的是我的朋友,我天性就是不分贵贱,不论贫富,只要是好朋友,我就愿意交。你不要吞吞吐吐,倒是怎么回事?何妨说个明白。”石金龙哼了一声道:“秦大人,我现在全不愿意出口说这件事了,请秦大人你自己去问姑娘好了,麻烦皆因强出头,姓石的不该多管闲事。”这时,秦梅贞却哭着说道:“爹爹,你可真害了我,那禽兽一般的陈奇,他竟敢对我妄生恶念,从花园中把我掳劫出来。若不是我石师兄赶到了,只怕女儿这时早已走向黄泉路上,女儿实没脸再活下去,爹爹你痛快地把我杀了吧!石师兄一番好心救人,爹爹你反跟人家这么无理,不显得太没良心?”秦梅贞一边哭着,一边诉说经过,秦大彪听得咬牙切齿,瞪起眼来,厉声说道:“贞儿!只怨爹爹不会交朋友,害苦了你,这禽兽在哪里?我得去找他。”这时,过天星党金奎也赶到山前,那神剑手蒋仁因为陈奇是他拜弟,如今做出这种事来,无地自容,尤其平日和党金奎就有嫌隙,如今当着他面前闹出这种事来,更叫他称心如愿,再说也实对不起秦大彪。蒋仁向秦梅贞说道:“姑娘这可实对不起你了,陈奇竟敢这般欺天蔑理,我们为江湖主持正义,也不能再叫他逃出手去。姑娘,他现在哪里?”秦梅贞狠声说道:“蒋叔父,他还在山上,已被石师兄伤了。侄女为留他的活口,留他的命在,正愿意蒋叔父们能够见到他,问他个心服口服,侄女死也瞑目了。”这时,秦大彪再也不能忍耐下去,向过天星党金奎说道:“党二弟,你把苦命侄女送到家中,我要找这禽兽,和他算这本账。”秦大彪也不等党金奎答话,一纵身蹿上了山坡,顺着山道一直往山里如飞而去,那神剑手蒋仁也跟踪追赶下去。这里党金奎却劝着秦梅贞和石金龙一同回转玉带桥秦宅。只是到了家中之后,秦梅贞不能再到花园里去,因为那三间精舍被陈奇放火烧毁,此次只好暂到内宅。石金龙因为手上也被戳伤,更不愿意在这里和秦大彪这般朋友搭讪,自己遂回转青林观。

经过这场事之后,石金龙就越郁郁不乐,看起来自己复仇之事,恐怕终归不能如愿,每次要动手,波折丛生,无形中总有耽搁。现在秦梅贞遭遇到这种事情,她又搬到内宅去住,和她爹爹秦大彪朝夕不离,自己如何下手?石金龙忧闷之下,一连两天没到秦宅,到了第三天,石金龙突然觉得寒热交作,竞自生起病来。石金龙这几年虽说是饱经忧患,可是从两位恩师学艺之后,所得的全是内外家相传武功、剑术,全是上乘功夫,身心锻炼得非常有成就,所以体格日健,数年来就没有闹过病。想不到如今寄居青林观,一头病倒,病势来得还很重。这青林观并不是什么大庙殿,只有两个穷老道在这苦度清修,有一名火工道烧饭烧茶,石金龙寄居这里,平时本不用人照应,他是一个仗剑走江湖的人,并且怀着复仇之念,更不把一切饮食起居之屑事放在心上,赶到这时一病倒,倒亏着这火工道来看看他。可是在石金龙寒热闹得厉害时,神智昏昏,这火工道还得去给他们老师父烧饭烧水,哪有工夫常常地守着石金龙?这一来石金龙这份凄凉,叫人看着可惨。

直到第四天,秦宅秦梅贞姑娘打发那个老家人来问候石金龙为什么不到宅里去,老家人眼看石金龙病倒,当时这老家人倒是极力地安慰一番,并且告诉石金龙我们梅贞姑娘也在出事的第二天便生起病来,今日才起床。因为石师傅好几天没去,所以打发他前来看望。石金龙这时略微地好些,向这老家人嘱咐:“回去不必跟小姐说我的情形,只告诉她我一半天必到宅中去看望小姐。”老家人答应着,回转秦宅。秦梅贞被石金龙相救保全了贞操,老家人哪会不知道?他见石金龙病到这样,回去之后,完全向小姐说了。秦梅贞听得石金龙病倒青林观,她哪里放心得下?立刻赶到青林观。

秦梅贞一进青林观里小斋,看到石金龙躺在床上,只几天没见面,已经病得面色惨白,形容消瘦,秦梅贞几乎落下泪来,紧走了两步,扑到床前,向石金龙问道:“师兄,你怎么病到这样不给我们送个信?你太苦了,不赶紧请医生服药,哪里会好得了?不问可知,你是那夜为了我和恶贼动手,再为我着急,石师兄你反害成这样,叫我于心何忍?师兄你快快地搬宅中去住,总可比这个地方方便些,这庙中如何能养病?谁来服侍你?师兄回头招呼一乘轿子,跟我到家中去吧!”这秦梅贞对于石金龙是一片天真之爱,可是石金龙越是看到她这种情形,越是给自己增加苦痛,遂向秦梅贞道:“师妹不必担心,我是自己不谨慎,感了寒凉,再过两天,也就好了。我不用到府上去,在这里安心静养,也是一样。师妹你这两天大约身体也不适吧!”秦梅贞点点头,黯然无语,只是在屋中看了看,立刻走出屋去,找到了那火工道,拿出钱来,交给火工道,赶快地去请凤阳府有名的医生,并且要把医生立刻接来。火工道赶紧地去照办,秦梅贞更亲自动手,给石金龙煮了些稀粥,劝着石金龙吃了半碗。火工道把医生请了来,给石金龙诊脉之后,说是内伤忧郁,外感寒凉,好在他体格健壮,病势虽重,还不难治,只要有二三剂药,也就好了。秦梅贞听医生这么说,才把心放下,把医生送走之后,叫那火工道把药买来,在小斋门外用炭火把这服药煎好,亲自服侍着石金龙把药服了下去。石金龙好生不安,连连地催促着秦梅贞回去,秦梅贞只是支吾着不肯,直到黄昏之后,秦梅贞依然坐在一旁不住地问茶问水。石金龙道:“师妹,我服下药去之后觉着很好,师妹你也该回去了,时候太晚,岂不叫老伯怪罪?”秦梅贞惨然说道:“师兄,你不要催促我,到时候我自会走。我爹爹不会那么不通情理,师兄你就是对我没有救命之恩,论师门师兄妹之义,师兄病中我稍为尽些力,也是人情之常。何况师兄为我奋不顾身,如今病倒小斋,一个异乡作客,孤零无依,我来服侍服侍你,再有那不愿意的,他也太不近人情了。师兄你别叫我再伤心,这次小妹我遇到强暴之后,更叫我看到世路崎岖,人心险恶,师兄你这才是侠骨热肠的人,我能够常常和师兄你在一起,才是我的福分。只怕我秦梅贞命薄如纸,无福消受,将来还不知我们究竟能否常在一起呢!”石金龙听到她这些话,不觉一惊,生怕她再说下去,赶忙用别的话岔开,也不敢再催她走,自己反倒想些个话来问她,更问道:“那夜间秦老伯跟蒋仁追上山去,那陈奇是否落在他们手中?”秦梅贞道:“那万恶强盗,他竟自逃了活命。我父亲和那蒋仁把山上搜寻了一遍,也没有追着那狂徒,不知他逃向哪里去了?”石金龙道:“师妹,不要把这件事放在心,这种行为是江湖道中所难容,早晚他自有恶贯满盈之时,定遭天报。”秦梅贞直待到二更过后,更给石金龙安置好了一切,她才告辞回去。

石金龙在她走后,想到秦梅贞她这情形,自己更觉不安。个人父母大仇未报,想不到冤孽牵缠,她是一往情深,恐怕时日越久,越发无法摆脱,将来的事,自己真不敢想了。石金龙在第二日病已减去大半,秦梅贞竟自早早地来到青林观,仍然是请医生服药,直照应到晚间才走。石金龙虽则病势没有危险,可是也缠绵了六七天的工夫,总算是渐渐地好了。不过这些天来,秦梅贞是没一天不到青林观来。石金龙虽则对于她这种殷勤照顾感激难忘,不过对于自己复仇的事,认为有极大的阻碍,寄身侠义门中更得讲天理顺人情,自己为死去的父母复仇是天经地义的大事,可是遇到了秦梅贞这种一往情深,为自己这么关心照顾,这种牵缠,时时是变成了魔障。若是为了她,就把自己复仇大事置诸脑后,个人从十几岁吃尽了人间苦,在师门苦修苦练,这些年来只盼着有复仇之日,如今仇人已摆在面前,若因为和秦梅贞这一段牵缠,就变了初志,那也太以自暴自弃了。只有到时候,咬牙下手,倘若是天不从我事,到临头非要落到秦梅贞眼内,个人宁愿以身殉孝义,不再留恋下去,免得对秦梅贞作负心人。所以这场病,秦梅贞多给他一分安慰,也多给他一分苦痛。病势已经算是痊愈了,仗着石金龙所得的武功,全是名门正派,体力恢复得极快,经过两三天之后,已经和平常一样了,不过这些天,却把秦梅贞累得面容消瘦了许多。

石金龙对于秦梅贞也十分感激,在病好之后只好去到秦宅,算是给秦梅贞答谢。那秦大彪经过女儿这场事,把自己过去的行藏,就算露出一多半来,他也懒怠见人了。石金龙只见过他一面后,自己也不愿意往秦宅去。石金龙安心是想无论如何此次不能再因循下去,无论哪一时遇到机会,能够下手,定要即时下手,但盼能够避免开秦梅贞。自己复仇之后,赶紧逃开凤阳府,对于秦梅贞做一辈子负心人,不再见她。并且个人也打算只要能偿心愿之后,要投奔福建少林寺,寻找师父静虚方丈,舍身佛门,削发为僧,终了一生,不要再牵缠这些世俗的恩怨,倒显得心头干净。一连就是三天,没到秦宅。

可是秦梅贞在第四天晚间,竟自到青林观来相访,神色上是很不高兴,语言间得怪石金龙不该把她置诸脑后,不到秦宅去看望她。因为这时被火烧坏的那三间精舍已经完全修理好了,秦梅贞依然独自住在花园中。石金龙虽被她责问着,但是自己不会花言巧语,只会说是心情郁闷,不愿意出去。秦梅贞一定地强邀着石金龙到花园小酌一时,自己也说是心情郁闷,正愿意和师兄谈谈,并且自己有许多日没操练武功,昨日偶然操练剑术,竟有几个招数,运用得不能得心随手,要石金龙去给她指教一番,并且叫石金龙把自己的宝剑也带着。石金龙不好过却,只得提着剑,随着秦梅贞一同奔秦家花园。

这段路上,在夜间越发地寂静。两人踏着月色,一边走一边谈着,直奔玉带桥。过了玉带桥,离着花园门不远,石金龙眼中忽然望到靠宅子的大墙那边,有一条黑影,身影很快,从墙头上翻下来,只一连两个纵身,已把身形隐去。石金龙好生心疑,可是秦梅贞似乎并没有看见,两人已走下玉带桥,离着园门还有四五丈远,贴着道左边几株大树下,竞有人发冷笑的声音,隐约地更听得有人更哼了一声。石金龙说道:“怪事!这是什么人?师妹稍待,我要看看他。”石金龙并不等秦梅贞答话,腾身而起,纵向林边,绝不提防林中人的暗算。穿林而人,仔细察看树林外边没有一些别的形迹,也不见什么人的踪迹,秦梅贞跟踪赶过来。石金龙回身来,向秦梅贞道:“师妹,宅中可有外人在这里住么?”秦梅贞道:“我已经两天没到前面去了,我爹爹也没到后面来,不知是否有客人来?”石金龙遂不再多问,一同穿着树林外来,直奔园门。石金龙还在疑惑着,又恐怕是秦大彪接待了什么江湖道,在这里窝藏盘踞。秦梅贞既答对不知,哪好再行追问?

走进花园子,来到精舍前,果然这里已经修整得油饰一新。秦梅贞早叫丫环小兰泡好香茶,炉中焚着香,更显得这屋中静洁异常。秦梅贞高高兴兴地和石金龙论起开门造就来,自己真个地提着剑在精舍前,把一尘庵主所传的操练了一番,向石金龙请教了几种手法。石金龙因为自己所学和她派别不同,不过剑术中有许多相似之处,和拳诀上动用之理,大同小异,和秦梅贞已到了道义之交,绝不用再存客气之意,把自己所得所能,也毫不掩饰,操练一番,和秦梅贞印证两剑术的手法。直到一更过后,石金龙告辞,秦梅贞却谆谆地嘱咐,“明日务必到园中来!”还要和石金龙一同锻炼剑术。石金龙也只好答应着。

但是离开花园之后,心念一动,方才所见的那夜行人,颇有可疑,趁此时要再入秦宅暗查秦大彪的动静,和他这里还有什么人隐匿着。遂把宝剑背在身上,立刻转回着扑奔秦宅的大墙。这里的房屋形势,石金龙完全知道了,一直地扑奔内宅上房秦大彪歇宿的地方。翻过东边的一道偏院,经过南道座折转往北,才到了当中大院东房的后坡,一长身赶紧把身形隐下去,伏身在房坡后慢慢从房脊这边探身,往下面察看。原来乍一上来,已然望到客厅这里竟点着灯光。石金龙这时仔细看时,厅房的窗上格扇上灯光很亮,天到了三更过后,还有人没睡,这分明是秦大彪并没回内宅。石金龙一张望,耳中已然听到厅房似有人说着话,不过声音很低,听不真切。一长身纵到前坡,轻点着瓦垄,到了房檐口,这里一飘身,落在东厢了。赶紧往厢房这边一贴,为是这里黑暗,好隐身形迹,从墙根下移动着,到了东北角,一腾身蹿到厅房的东间窗下,侧着身子,留神着外面闯进来的人。石金龙轻轻把窗纸点破一小孔,望里偷窥。只见秦大彪果然在这屋内,并且屋中还多着一人,竟是那自己的冤家对头金砂手吕子彬,他竟自在今夜又出现。石金龙就知道此人一到,于自己十分不利,静静地听里面讲些什么话。只听那镇山虎秦大彪说道:“这件事我怎么想不起了,他竟会是那老竹坡姓石的后人?这倒是我意想不到的事。果然他敢对我怀着这种恶念,只怕他就要死无葬身之地了。怎么吕老师你既然早看出来,为什么不早早地告诉我?这个小冤家我早把他打发了,不至于留他活到今日。”这时,那金砂手吕子彬却冷笑一声道:“大哥,这也不能尽怨我。上次我在宅中见到了他,本疑心就是十几年前我们没离开青狼堡,八月初七日夜间,那个突如其来的少年,入宅中动手行刺,那时险些被他所伤。当时虽在深夜之间,没有辨清了面貌,可是我已经跟他动手过招,他一举一动,已经牢牢记在心头。这次在宅中和他相遇,我已然知道他和梅贞侄女以师门而论,是师兄妹,并且朝夕一处,常常锻炼功夫,我怎好把我所疑心的告诉大哥你,立时引起一场是非?不过那时我见到他,我已经暗中警戒他,叫他要明白我还是认识他。现在凤阳地面遇到一处,彼此全把当年的事完全错开,各自放手,从前的事,就算一笔勾销。我很想着,当初虽然不知道他到青狼堡寻仇是何居心?可是重隔这多年,若是没有深仇大怨,也该放心了。更听大哥你曾说过,因为他是个很有志气的少年,很愿意结成秦晋之好,把梅贞侄女许配给他,那一来就是过去有什么嫌怨,也很可以放手了。我本不愿意离开这里,我很想看他些日子,以便监视他的行动,不料自身未了的事又找上头来。我离开凤阳地面,无意中竟得到了他出身的来历,敢情他是少林寺静虚和尚之徒,又拜在潇湘剑客门下,难得两派真传,到凤阳地面完全是寻访大哥你而来。我听见这样情形之后,颇为大哥你担心,倘若你丝毫没有提防,就许遭到他的毒手,所以我紧赶了来。好在大哥安然无恙,这件事你要早做打算,你要知。‘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何况他又和梅贞姑娘接近,这更是他容易下手的地方。大哥你不早做打算,后悔无及。”这时,镇山虎秦大彪却从鼻孔中哼了一声道:“那个小冤家,他敢心生暗算我秦大彪,我看是他的死期到了。只恨我那不成材的丫头,引狼入室,把他勾引进来,反成了心腹之患。贤弟,你这么关心,叫哥哥我倒不好说什么了。这件事没有什么难办,叫我秦大彪看来,不过一举之劳,我处置他还不容易么?”金砂手吕子彬忙说道:“大哥,你不要看得那么无足轻重。潇湘剑客他那一门的剑术,是有独得之密,一字慧剑为剑术中独创一家的手法,你也要谨慎些才是。不过我虽然得着一切信息,大哥你已然这么大年岁,自己既然打算完全退出江湖,无论什么事不妨多留些厚道,这石金龙何不饶他一条命?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你很可以教训他一番,把他打发走,也就是了。”秦大彪却哈哈一笑道:“贤弟,我的性情你是尽知,我无论对于什么人,从来不肯轻易出手,可是我既然认定了他是我对头人,我绝不能叫他逃出我手。我若是连这么个后生晚辈全收拾不了,我也枉在江湖道上闯了。贤弟你不用管了,我自有办法。”石金龙在窗外听到这种情形,不由心惊,知道事情发作已在眼前:“自己就是不动手也不行了。金砂手吕子彬分明是把我出身来历完全探听明白,我难道还等得他找到我面前么?不过眼前若想下手,势有未能,那镇山虎秦大彪他练就的一身硬功掌力,自己已不是他的敌手,若是再加上这个金砂手吕子彬,恐怕非要毁在他手中不可,索性再听听这秦大彪作如何打算?”这时,只见秦大彪狂笑了一声,向金砂手吕子彬道:“这个小冤家,果真若是为我而来,我本该立时对付他。贤弟,你这样良言相劝,诚如贤弟的话,愚兄我已这么大年岁,我应该事事往后退了,得放手时且放手,能容人处且容人,我自有办法。倘若他知难而退,那是他的福分。他果然是不肯甘心,我也只好对他下绝情施毒手了。不过我到现在依然是怀疑,以一个平常乡农的穷子弟,竟能身入名门,得拜在这么两位成名人物的门下,这倒真是叫人想不到的事。若不是贤弟你这么确查他的来路,旁人对我讲,我还真不敢相信呢!现在我知道这小冤家就算是赌一赌命运,我们看看究竟我和他的结果如何?”金砂手吕子彬道:“大哥,你若是慎重一些,谅无妨碍。”两人说到这,话锋一转,可是仍然没有安歇之意,两人的话锋又谈到别处。石金龙在外面听出秦大彪这些年来,实不是个安分之徒,他做过一任武官,完全是钱买的,借着一任为官,遮掩他一切的罪恶。此人实比较一般江湖道高,自己因为现在无法下手,并且也要看看秦大彪究竟对自己要使用什么手段,遂悄悄地离开了窗下,腾身纵起,蹿到屋面上,退出秦宅。

石金龙此时可实在是下了极大的决心,不敢过于对秦梅贞再接近,回转青林观中。哪知第二日一早,秦梅贞竟自打发老家人前来,说是有要事相商。石金龙只好跟随着老家人来到秦宅,见到了秦梅贞之后,见她似乎彻夜未眠,面容越发消瘦,一张清水脸儿,脂粉不施,娥眉淡扫,带着愁容。石金龙这一问她有什么事相商,秦梅贞令石金龙落座之后,她却凝眸看着石金龙不语,石金龙反倒把头低下。秦梅贞叹息一声,向石金龙道:“师兄,你我一见如故,你很看得起我这个师妹。我自从见到你之后,竞自觉得在这茫茫人生中,好像有了无限生趣。我们虽则相见的日子不多,我一切行为,师兄你也该深知洞悉了。我个人所遭受的一切,没有一点隐蔽的地方,完全告诉了师兄。只是师兄你来到凤阳的图谋,终不能坦然相告。师兄到现在你应该仔细想一想,你对我有以往救命之恩,我自幼丧母,爹爹是那样性情,唯有师兄你对我有恩有义。我只盼师兄你鹏程万里,就是在江湖道中也能够成名露脸,你一身荣辱,到现在我说句叫外人笑话的话,实与这个师妹有关了。今日我当面请求师兄你,要怜念这个师妹一片丹心,绝无丝毫恶意,你到凤阳究竟是为谁来的?务必要讲个明白。师兄你若是再隐讳下去,那可太辜负师妹我一番苦心了。”石金龙忙答道:“师妹你何出此言?我实在不明白你真意所在。来凤阳地面我实有图谋,我石金龙做事始终如一。我早已经说过,不能把这件事说与师妹,无论到了什么时候,也还是一样碍难相告。你我不是平常泛泛的交情,论师门中有同门之谊,论你我往还无一时不本着江湖正义,坦白无私。只有师妹你所问的事,不是应该和你说的,你何必这么强人所难呢?”秦梅贞娥眉一蹙,向石金龙道:“师兄,今日的话,我却不愿师兄这么讲。我实在告诉师兄,不止于关系着师兄你一身的安危,连我也有朝不保夕之势,师兄你还是明白告诉我吧!”

石金龙听得秦梅贞今日问话的这么情形,已经了然一切,就知道秦大彪授意,故意地这么逼迫自己,遂向秦梅贞道:“师妹,这么一再逼问,叫愚兄我太难回答了。我究竟不知道师妹的真意所在,现在我只问师妹你,这种于我本身有生死安危的说法,是从何说起?难道我有什么仇家,想不利于我么?”秦梅贞咳了一声道:“这件事到现在我说无法两全,师兄你倘然还能顾念到师兄妹之情,我秦梅贞念师兄是一片血心,你可以暂时离开凤阳地面,稍过些时,我们再图相聚。师兄你能答应我这点要求么?”石金龙摇摇道:“师妹,愚兄我从入师门受师训,就不敢说一字假话,我不愿欺骗师妹你。我对于凤阳地面的事情,不办理清楚,我绝不愿离开。”秦梅贞道:“难道这一带有师兄你不共戴天的仇人?你不亲手处治了他不肯甘心?”石金龙道:“或者也许是。”于是秦梅贞立时变颜变色地说道:“我想师兄的仇人,也许就在近前。”石金龙忙说道:“师妹你是怎么讲话?你怎么竟这么诬赖我?拿师妹你当作仇人,我看师妹不要说这种戏言!”秦梅贞道:“师兄你不必相瞒,师兄你如若不能答应这个师妹的请求,我盼你能够早早地把这个秦梅贞置之死地,我愿意替你那个仇人领罪。师兄你可能够稍发恻隐之心,成全我一点痴念么?”石金龙道:“师妹,你今日怎么这么任情任性的,非把一切事揽在身你上。我和师妹你除去凤阳府相遇之外,绝无一面之缘,无恩无怨,怎会竟认定了愚兄我和你是仇人?”秦梅贞冷笑一声道:“事到如今,我已经无法隐忍,实已查明,师兄你和我父亲有不解之仇。你来到凤阳地面,完全是为了他一人,如今师兄你还不承认。你是名门之徒,难道忍心叫这个师妹做人世上不孝女么?”石金龙被她用话这么逼迫,觉得走投无路,向秦梅贞道:“师妹,你实在是疑心过甚,好在愚兄的事眼前也就要解决,到那时真相大白,师妹你就该知道愚兄的一番苦心了。秦老伯是多大年岁,他早年虽则曾寄身江湖道中,可是那时只怕我石金龙尚在襁褓之中,我们怎会结仇?怎能结怨?这不是很显然的么?”秦梅贞从鼻孔中哼了一声道:“师兄,你既然推得这样一干二净,师妹我何尝不愿意。但盼师兄你所图谋的事,真能与我无关,我要满斗焚香,答谢上苍的护佑。师兄你若是再隐瞒下去,可太对不住小妹我了。”石金龙巴不得立刻离开秦梅贞面前,因为自己这么和她巧言遮辩,实觉痛心。对于一个一片真诚私衷含着以身相许的人,不能慨然和她述说心事,并且自己动手报仇,也就是她骨肉分散、生离死别的时候,自己早无法两全,无法相顾。唯一的办法,只有远远地躲开,不和她相见,能够早下手复仇,逃出凤阳地面,不再和她相见,留着终身隐痛而已!自己遂向秦梅贞告辞。可是秦梅贞眼含着痛泪,向石金龙道:“师兄,我愿你事要三想,对于这个师妹稍留香火之情才好。”石金龙忙说道:“师妹,你说哪里话来?愚兄我一生不做负心人,我绝不是对师妹你毫无真诚道义。不过我有难言之隐,师妹你再等两三日,也就可以水落石出。”秦梅贞点点头道:“任凭师兄吧!”石金龙含着满怀悲痛,立刻辞别了秦梅贞,回转青林观。

此时石金龙越发地志决意坚,认定了不立时下手,恐怕秦大彪非要下手对付自己了。到了晚间结束好,在二更过后,立刻起身赶奔秦宅。才转过玉带桥,突然见桥那边不远,在树荫下似有一条人影闪动。石金龙赶忙往树荫上隐身察看,因为玉带桥这边没有多少人家,此来必须时时地提防着遇到了秦大彪身旁的人。石金龙遂从树荫下隐蔽了身形,直扑玉带桥。方才翻下桥来,突然一条黑影,飞落面前。石金龙插掌作势,预备动手,可是来人忽地一笑道:“石师傅,不必惊疑,在下久候多时。”石金龙细一看,不由得恨得咬牙切齿,原来正是金砂手吕子彬。石金龙就知自己的事要糟了,他这一拦路阻挡,定是安心和自己为难,遂厉声地说道:“吕师傅阻我去路,竟属何意?”吕子彬道:“光棍一点就透,我今夜来意,石师傅不要误会。我完全是一番善意而来,冤家宜解不宜结,石师傅很可以放手了。何况,秦家姑娘也是名师之徒,又跟你志同道合,你石金龙既和她已结为知己,现在焉能再忍心杀害她的父亲?何况秦大彪的本领你也深知,你真想下手时,未必是他的对手吧。如今解冤释怨,你只要一放手,他也要痛悔前非。你是一个有志的英雄,秦梅贞更是一个巾帼须眉,你们结为侠侣,为武林中留一段佳话,岂不是胜于这么白白地把性命送掉?石师傅你未免不智,我吕子彬和你无恩无怨,不愿意你们非弄出一场凶杀的惨事,所以早算计定了,你今夜定要前来下手,我特来这里等候你,盼望你能够俯纳我一片良言,把这场冤仇早早地放手。果然你把当年结怨的情形明白讲出来,我吕子彬愿意再请出一般江湖同道,请大家评判是非,果然姓秦的理屈,我们定要他在石师傅面前当面领罪。”石金龙冷然说道:“多谢吕师傅你一番好意,不过这件事不是你吕老师所能管的。我石金龙抱恨十几年,漂流在江湖道上,只有盼着能有手刃秦大彪之日。我爹爹惨死在他手中,我母亲含冤莫白,怀恨而死。秦大彪霸据了我家田产,更打死了我父亲,只要稍有人性的,焉能跟他善罢甘休?吕师傅,你我无冤无仇,你出头拦阻我石金龙,我知道你是息事宁人,本着一番好意。现在我已经把真情实意告诉了你,请你不必强出头,多管闲事。我们这种冤仇没法子来解,我想吕师傅不能强行阻止叫我石金龙做了天地间不孝之人。”金砂手吕子彬从鼻孔中哼了一声道:“石师傅,你怎样这么固执起来?无论如何,你得赏我姓吕的薄面。我如今亲眼看着你们闹出这种凶杀惨事来,袖手旁观不管,江湖道的朋友没有这么做的。石师傅我好敬重你是个有志气的少年,我不忍叫你毁在这凤阳地面。你可知姓秦的不是那么好惹的人,他这些年来所锻炼的功夫,石师傅你未必是他的敌手。我深盼你回转青林观。你细想一下,好在他在这里安家立业,不是三朝两日能走得了的,又何必忙在一时?”

石金龙听金砂手吕子彬口风很紧,不禁十分愤怒,遂向吕子彬道:“吕师傅,你这么强人所难,非要叫我石金龙遵从你的心意,我石金龙恕难从命。”吕子彬哈哈一笑道:“石师傅,良言相劝,不肯听从。我跟姓秦的生死患难之交,我吕子彬既然赶上这件事,要叫你对他下了毒手,我吕子彬何以为人?”石金龙厉声说道:“姓吕的,你有什么超群绝俗的本领,就敢这么强人所难,不准姓石的报仇雪恨?你以为我石金龙真不知你出身来历,你不过是绿林道中的朋友,身上背着多少案子,现在已经有人严拿缉捕,你还敢在姓石的面前耀武扬威,你也太不知自爱了。”吕子彬也厉声呵斥道:“石金龙!姓吕的看得起你,好言好语和你讲,你这么不给姓吕的稍留情面?叫你死了心,有吕子彬在凤阳地面,你就休想动姓秦的一指。”

石金龙此时已经忍无可忍,一抬手压剑柄,呛的一声,青钢剑撤出鞘来,向金砂手吕子彬呵斥道:“吕师傅,好言好语对你讲,你竟敢多管闲事,阻拦我不准下手,姓石的索性连你先收拾了,也算为江湖道上去一祸患!”金砂手吕子彬伸手撤背后刀,往后一撤步,喝声:“姓石的!你那点本领,吕老师早见识过,今夜这是你自己找死,怨不得姓吕的手下无情。”

说话间,石金龙猱身而进,猛扑了过来,青钢剑往后一递,“白蛇吐信”,向金砂手吕子彬胸膛上便点。吕子彬往旁一晃身,掌中这口纯钢厚背刀往上一翻,用刀身找剑身,硬往外绷。石金龙掌中往下一沉,左手剑诀,往外一展,右手剑斜向吕子彬下盘就劈。吕子彬右脚往后一滑,一带掌中刀,反臂现刀,向石金龙右肩头后猛劈下来。石金龙往左一带剑,剑随身转,从左往后一个盘旋,青钢剑翻回来向金砂手吕子彬右肋斩来。吕子彬把刀法施展开,他手底下功夫实在不弱,所用的是五虎断门刀法,颇具威力,崩、扎、窝、挑、删、砍、劈、剁,这口刀上下翻飞,一招一式,全见功夫,石金龙早已知道金砂手吕子彬为绿林道中有数的人物,他一身功夫,全得真传,和他一对上手,绝不稍存轻视之心,掌中这口青钢剑,竟把潇湘剑客所传的“一字慧剑”施展开。这趟剑术,实在与众不同,剑身上青光闪烁,每招施展出来,全有精纯独到的功夫,并且这趟剑术,变化神奇,虚实莫测,点、崩、劫、挑、刺、扎,剑点上全有精纯的火候。两下一搭上手,就是二十余招,石金龙剑术上虽然得潇湘剑客的真传,不过这种剑术得仗着火候到、功夫深,多一年的功夫。是多一年的火候,对付吕子彬这种劲敌,虽则应付有余,可是想立时取胜,还不容易。两下缠战到二十六七式,金砂手吕子彬这趟五虎断门刀,虽则能把自己的门户封住,可是要想取胜也非容易。金砂手吕子彬忽然想到此时已然和石金龙翻了脸,这时候各走极端,谁也不能再让谁,一招半式,自己急切间不能取胜,遂虚砍一刀,往玉带桥这边退下来。石金龙怒斥一声:“姓吕的,你想用暗箭伤人,你尽管施为,姓石的早领教过了。”那金砂手吕子彬,他并不是想用暗箭来伤石金龙,他是想把石金龙诱进秦宅,自己犯不上杀人不落两手血,他和秦大彪是硬对头,他们的账叫他们自己去算。金砂手吕子彬安定了这种心意,直扑秦宅。石金龙压剑紧追,一步不肯放松。过了玉带桥,也就是才出来六七丈远,离着秦宅的大墙尚有半箭地,在道旁的一株大树下,猛然有人喊了声:“姓吕的,今夜是你落叶归根之时,你还哪里走?”金砂手吕子彬猛把脚底下步眼一收,从那株大树旁嗖嗖的打过两块飞蝗石来。一听这种暗器的风声,金砂手吕子彬十分心惊,赶忙往左一滑步,跟着往右一拧身,掌中刀翻出去,把飞蝗石打落地上。金砂手吕子彬厉声喝道:“什么人?隐隐藏藏暗中算计吕老师,我倒要看看你是如何人!”吕子彬在喝喊中,脚尖一点地,向这株大树后扑过来。

石金龙在他后面追赶,绝没放松,此时也听到迎面树后有人发飞蝗石阻拦吕子彬,自己趁势往前用力一纵身,猛扑上来。金砂手吕子彬身形扑到大树旁,暗算自己的并没现身,后面追赶的石金龙已然在背后。金砂手吕子彬往后斜着一翻身,左臂一抬,往后一指,“叭”的一声一支袖箭迎面打来。石金龙往右一闪,这支袖箭擦着右耳旁打过。石金龙才要发声喝骂,突然在金砂手吕子彬所停身的那株大树上,枝叶唰啦的一声,有人在高声呵斥道:“姓吕的,你这点本领,全施展出来不过如此,谢老五等候多时。”金砂手吕子彬往起一仰头,只见树梢子上面一阵枝叶折断之声,从上面飞落下一人,竟落在吕子彬的身后。金砂手吕子彬猛一翻身,石金龙这时已经猱身而进,掌到他背后,青钢剑已然递过来,向他左肋上猛刺。金砂手吕子彬往右半转身,左手压刀背,这口纯钢厚背刀反向石金龙的剑身上猛劈下来。石金龙掌中剑往下一沉,剑尖已然扫着地面,往后一带,剑随身转,竟自一个盘旋,这口青钢剑离着地面也就是一尺五六,反向吕子彬的双腿上斩来。金砂手吕子彬一个“旱地拔葱”往起一腾身,蹿起有丈余高来,往下一落,已经退出六七尺去。可是方才从树顶子上现身这人,带着笑声,向吕子彬招呼道:“吕老师,这次咱们该清算旧账了。”

金砂手吕子彬压刀撤步,不禁心惊,见现身的人正是屡次和自己为难的老捕头——入云龙谢小江。金砂手吕子彬知道今夜他在此地二次现身,自己要想逃出他手去,势比登天。痛恨之下,口中说了声:“谢五,吕老师又没把你孩子赶在井里,你竟自这么苦苦相逼,杀人不过头点地,姓吕的若叫你逃出刀下,我就枉在江湖道上闯了。”入云龙谢小江一声冷笑道:“吕子彬,这正是你拼命的时候,你不拼这条命,也算交给了谢五,跟谢老五打这场官司吧!”入云龙谢小江话声中一摆金背刀,猱身而进。石金龙也认识来人,“这位老捕头乔装改扮,在凤阳地面正是为的吕子彬以及他一般党羽。此时他竟现身,无形中算帮了自己的忙。石金龙因为事情已然泄露,今夜只要把这机会错过,秦大彪得了确实的信息,就是不逃走也有了严密的提防,自己不止于不易得手,还许为他所害。现在顾不得许多,只有上前动手,先除了这吕子彬再说!”拿定了主意,也猛扑过来。一刀一剑双战吕子彬,这金砂手吕子彬武功虽好,这两个敌人,他只能对付一人,以掌中一口刀,要想应付这两人,实在是不易取胜了。吕子彬在这种情况下,哪肯甘心就缚?他拼命应战,无奈入云龙谢小江这口金背刀,也是早已尝试过,石金龙的剑术得自名门正派所传。二次正式递上招,只走了六七式,入云龙谢小江金背刀是“烘云托月”式,由下往上翻,反着刀身,撩吕子彬的右臂。吕子彬猛撤招,“叶底摘花”式,刀从下往上一撩,反向谢小江的肚腹上挑来。可是石金龙的剑也到了,在他背后抡剑,向左肩头就劈。吕子彬向左滑了半步,把身形向左一带,他把刀顺势带回来,往石金龙的剑身上斜劈。可是入云龙谢小江这时这口金背刀倒转阴阳,刀背向上,刀刃向下,一抖腕子,反往吕子彬的纯钢厚背刀刀刃上一崩,呛的一声,火星四溅,吕子彬的刀被崩得往上扬起来。这一来,门户已然闭不住,石金龙往外一振腕子,竟向吕子彬的胸口下猛刺过来。吕子彬再想变招解救,哪还来得及?只有往左用力一拧身,“哧”的一下,石金龙的青钢剑扎在了他的右胯上。吕子彬吭了声,身躯倒退,右胯这一受伤,右脚已然不得力,只退出两步去。老捕头入云龙谢小江往前一上步,“大鹏展翅”,金背刀往外一展,刀头又劈在他右腿上。吕子彬任凭如何健壮,也禁不住两处带伤,身躯竟自向树旁倒去。入云龙谢小江暗暗一笑道:“吕子彬,你也有今夜,官司居然你就认头打了。”哪知吕子彬猛然往起一翻身,他喊了声:“姓谢的,吕老师偏不叫你称心如愿。”他把手中刀往起一提,竟往头顶上抹过来,他是知道他的官司只要一收去,休想再出来,羞愤之余,竟要横刀自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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