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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风云莫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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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风云莫测

在这么短的时期里能有这么多成就,简直叫人难以置信。鉴于爱迪生和开尔文勋爵提出了交流电过于危险的吓人论点,尼亚加拉瀑布委员会多年来一直举棋不定。但是到了1893年10月,不出威斯汀豪斯所料,该委员会终于宣布,它决定和威氏公司签订在尼亚加拉瀑布修建首批两台发电机的合同。

“电流之战”长期以来挑起英国工业界的分裂和仇恨,现在,要以特斯拉系统和威斯汀豪斯坚韧不拨精神的胜利而告终了。不用说,他们在芝加哥世界交易会上举办的展览,让人们直接目睹了无庸置辩的确凿证据:从而在很大程度上促成了这一胜利。

经过这场战争:最后达成了一项妥协:通用电气公司获得修建占从尼亚加拉瀑布到布发罗的输电和配电线路的合同。这两家公司都提出了安装特斯拉多相发电系统的建议,因为通用电气公司也已获准使用特斯拉专利,并且准备安装一套三相系统。威斯汀豪斯的方案则是两相的。

1895年,威斯汀豪斯建成了电站,准备发送15000马力电力。这在当时确实是一项了不起的成就。第二年,通用电气公司建成输电和配电线路,使电力飞越二十六英里的路程,布发罗的电灯点亮了,有轨电车开动了。

尼亚加拉瀑布的开发利用,如期进行。人们都以敬佩的心情谈论这项工程,认为这是真正的世界奇迹之一。威斯汀豪斯又增建了七台发电机组,使发电量增加到5万马力:通用电气公司修建了也使用交流电的第二座电站,增建了11台发电机。

很快又出现了另外一个历史上第一。交流电输送到了一家最早和最重要的用户,即匹兹堡还原公司。这家公司后来改为美国铝业公司。新兴的冶金工业一直期待着只有交流电才能提供的高电压。不出特斯拉所料,铝的生产很快就推动了飞机工业的发展。

但是,“电流之战”还有令人震惊的另外一面,那就是它象古代的宗教世仇一样,依然没完没了地继续进行至今。通用电气公司在二十世纪七十年代后期发动了一场全国规模的广告宣传运动,谁要是听信他们的说法,一定错当是通用电气公司独家开发利用了尼亚加拉瀑布,而特斯拉不过是发明家当中的败北者。

尼亚加拉莫霍克电力公司的加德纳·h·达尔斯,于1956年4月5日在美国电气工程师学会上做报告,他的回忆是比较准确的:

“如果说,自古以来有谁创造了这么多东西,但是得到的赞誉却是如此之少,那就是尼古拉·特斯拉。正是特斯拉的发明——多相系统,正是这种多相系统被尼亚加拉瀑布电力公司首次采用,为美国以及全世界夸天所采用的电力系统奠定了基础……”

可是,这个时期对特斯拉的赞扬还是不少的,只是到了后来,那些受惠于特斯拉天才的既得利益者,出于自己的需要而变得忘恩负义了。十九世纪九十年代,特斯拉的名字和成就几乎总是处在头版头条。

报纸和工程技术杂志,无一例外地赞美他,《纽约时报》宣称,他享有使尼亚加拉工程得以实现的“无可争辩的荣誉”。乔治·福伯斯在《电气》杂志(1895年10月2日)上也发表了同样看法。世界各地报章都大量报导他的这一成就。门的内哥罗王子授予他“雄鹰勋章”。美国电气工程师学会为表彰他在高频现象方面的研究工作,授予他值得羡慕的“埃里奥特——克列森”奖章。开尔文勋爵这时也对他倍加颂扬,他声称,这位发明家“对电气科学作出的贡献超过了以往任何人。”

不久之后,纽约市也建造了交流电力系统,应用于高架铁路和市区铁路,应用于蒸汽机车铁路电气化,而且还推广到爱迪生变电站。

可是,发明家和威斯汀豪斯却继续遭受那些恼盖成怒的失败者的烦扰和折磨。威斯汀豪斯要在大约二十件案件中为他们的交流电专利进行辩护,其中包括上面提到的美国最高法院已经裁决的一件。在每个案件中,威斯汀豪斯都取得了决定性胜利。公司还提出申诉,控告通用电气公司及他人,而且也取得了成功。但是上面谈到过,打了这么久官司,结果在公众中造成了巨大混乱,得罪了不少人。在这些人当中,有的曾经赞扬过特斯拉,但是现在却反过来尽力破坏他的名誉了。

后来任美国电气工程师学会副主席的b·a·别朗德,非常了解当时的情况,他写道:“无知的人有一个突出特点,就是老从一个极端跳到另一个极端。那些一度盲目崇拜特斯拉先生的人,曾经把他捧上了天;相比之下,那些吃尽了‘万众景仰’的苦头的神人,所受到的天花乱坠的赞美,也会黯然失色。而现在这些人却对他极尽嘲弄之能事了。”

别朗德面对这种现象不胜悲愤。

他继而写道:“每当我想到尼古拉·特斯拉,总是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止不住要谴责他所受到的那种不公正的和忘恩负义的待遇——无论群众还是工程技术界,给予他的都是这种待遇。”

发明家对吵架和背后说人坏话这类事情厌烦已极,因此在返回纽约之后,他下丁更大决心要保护他的时间,渴望着同时进行六方面的研究工作。

高压设备前途无量,他对这种设备的使用已经开始取得成效。他想法创造人工雷电,希望由此不但能发现如何控制世界气候,而且也能发现如何不用导线来输送电力。他还配合着进行另一项研究,希望通过这项研究建成第一套世界规模的广播系统。

他应用一个锥形线圈达到了大约一百万伏的电压,得出了振奋人心的结果。他本能地感到,为了获得高电压,他用不着把仪器搞得越来越大。只要设计得当,使用较小而紧凑的变压器也可以达到同样效果。他研究这个问题入了谜,但使他入迷的又何止这一个问题!

如果说,他的某项宏大试验似乎违反了最基本的电子定律,特斯拉还是心甘情愿地任凭这样的试验牵着他的鼻子走下去。有时候,试验陷入了十分奇怪的方向。

通过真空传导电流的无线电电子管,说起来就是最早的电子装置,而1883年爱迪生发明的真空管,也就赶巧成为了这种装置的鼻祖。爱迪生自己对后来称为“爱迪生效应”的东西迷惑不解,看不出它有何价值,但是别的一些科学家,象威廉·普利斯爵士、j·a·费列明、特斯拉、艾里胡·汤姆孙以及j·j·汤姆孙,却对此很感兴趣。j·j·汤姆孙想,这种可以观察得到现象,是由阴电放射引起的,也就是从热元件进到冷电极的电子引起的。爱迪生还在为找不到一种好灯管而愁眉不展,灰心丧气;他在一篇报告中说,这种效应似乎“得到了一些愚昧无知、头脑膨胀的人士的赏识。”他自己却进而考虑更为迫切的问题了。

特斯拉是在十九世纪九十年代初期开始研究真空管的。真空管适用于无线电信号传输的检测,对这点他充满信心。后来他雇了一名专职工人来帮助他吹玻璃,于是接连发明了好几千种真空管,有的用于无线电研究,有的用来制作光源。

弗列明研究了爱迪生和普列斯的工作成果,然后将爱迪生效应成功地应用于无线电信号检测,使灵敏度超过了当时所用的晶体检波器。到了1907年,李·德·福列斯特在弗列明二极管中增添了一个控制元件即栅极,将其称为三极管,从而最终开创了近代电子学这门科学。

但是在此之前很久,特斯拉已经公开介绍过他对真空灯泡及高频电流的研究工作,他有什么追求,他有什么困惑,都向在座的听众袒露无遗。例如有一天,他将一支部分抽空的长长的玻璃管,套在一根一端密封的更长的铜管里。铜管上有一道切口,从中露出里面的玻璃管。当他将高频端钮与铜联接时,他发现玻璃管里的空气发出耀眼的光芒,尽管这时似乎不会有电梳从短路铜外壳通过。看来,电流主要是靠感应作用流经玻璃,穿越低压空气,并不经过外管的金属通路。

发明家从中悟出了在气体中传递任何频率电脉冲的一条途径。他推测说,“只要频率能增加到足够高的程度,那么一种想必受到煤气公司欢迎的奇特供电系统,就可以付诸实现。其方法是在金属管里充上气体,金属当绝缘体,气体当导体,用来为磷光灯泡或者尚未发明的某种装置供电。”

事实上,他介绍的就是微波传输所使用的波导管的前身。

特斯拉沿着这条路子进行探索,结果得出了他最为宏伟的设想之一——“地球夜光”,把它当作唯一的光源,用来照亮整个地球及其外围大气层。他从理论上论证,分布干大气层最上层的气体,其所处状态就同那些部分抽真空的管子里的空气一样,因此可以起到高频电梳优良导体的作用。这个主张一直使他多年想人非非。依他看来,这是使航道和机场在夜间更加安全的办法,或者是抛开路灯而对整个城市进行照明的途径。事情很简单,只要通过适当方式将充足的高频电流发向高空,达到35000英尺或者稍低一些的高度就行了。别人问他打算如何将电流传导至高空,他只是回答说,这点毫无实际困难。他有一个习惯,就是在他的方法未经过实际试验之前,他绝不向外透露,而他的这个想法也象别的一些想法一样,由于缺少研究经费而被束之高阁了。

记者不断地向他打昕,不停地加以推测。有些人猜想,他计划使用一种分子轰击管向大气层发射强大的紫外线射束,通过遥远的距离将空气电离,使其成为所有各种高压电的优良导体。据他们论证,有了这种方法,也就等于打开了可以达到任何理想高度的导电通路,于是他就可以通过这条通路发射高频电流。后来他在长岛建造了一座巨大的(也是倒霉的)世界广播塔,塔的最上一层平台就是设计来安装一排巨大能量的紫外灯的。但是这些紫外灯的用途一直秘而不宣。

在另外的场合里,特斯拉还谈到过一项计划,这就是同时使用地球和高层空气作为电导体,而把夹在中间的空气层作为绝缘体。使用这种组合方法可以造成一种规模巨大的电容器,即储存和放电的装置。如果地球呈电气激发状态,最上层空气层因感应而带电,于是整个地球转变成一个莱顿瓶,既带电又放电。流经地面以及上层空气的电流,形成一带发光的上部气层,从而把整个地球通通照亮。特斯拉提出要将电流送入上层空气的方法就是如此吗?我们不得而知。

1892年他在伦敦作报告时,踌躇满志,反复介绍他自己发明的很有特色,极其灵敏的真空管。这种真空管能在高频电流作用下发射出一种射线,这种射线可以对静电和磁性影响作出灵敏至极的反应。他可以使用这种真空管进行一些奇怪的试验。

特斯拉在一根金属丝上悬吊着一只灯泡,同时将所有物体都挪开。此时特斯拉只要靠近灯泡,就能使射线飞向灯泡的对面一侧,如果他绕灯泡周围行走,射线时刻都处在灯泡的对面一侧。有时候,射线绕灯泡猛烈旋转。他拿来一块小型永久磁铁,通过变换磁铁的位置而使旋转速度加快或减低,不过这种现象对磁铁虽然非常敏感,但对静电影响则稍欠灵敏。特斯拉稍有活动,例如绷紧手上肌肉,都可以引起射线的可见反应。

特斯拉认为,这种现象是由玻璃内的不规则性引起的,因为这不规则性妨碍射线均等地通过所有各个面。特斯拉喜出望外,他相信这样一种工具对研究力场的本质将是一种很有价值的手段。

“假如宇宙里有何可以测量得知的运动,”他说,“那么使用这样一种电刷一定能将它揭示出来。可以这么说,这是一道光束,没有惯性,不受摩擦。”

“我想,这种东西可以在无线电报中加以实际应用。使用这样一种电刷,将来就有可能——比方说将电讯发往大西洋对岸,速度要多快就有多快,因为电刷的灵敏度非常高,甚至最微弱的变化也会给它带来影响。如果有可能使光束强度加大,而且使它变得很窄很细,那么它发生的折射就可以很容易地拍照下来。”

他在报告结束时说了这样一段话:“问题在于,处在目前达到的知识和经验水平,还没有人打算扰乱地球的静电或磁力状态,没有人想要传送信息……”

然而在他的计划里,这小小的真空管没有当作电扰动或无线电信号的远距离探测器派上用场。这一直叫人百思而不得其解。特斯拉用它做过探测器,但是调整起来很困难,因此除了供实验室研究之外,别的地方都用不上。

但是时至今日,当科学界开始涉猎叫人捉摸不透的生物学现象时,特斯拉的奇异真空管可能重新唤起人们的兴趣。比方说,通过生物反馈技术进行人体自主功能的控制,在这方面可以用得上这种真空管。它也许能帮助我们去理解神秘的“克里昂效应。”将克里昂照像同特斯拉线圈的高频电压配合使用,引起了人们对人体辉光的科学研究兴趣,因为那些从心理学来说属于显而易见的事物,现在也可以揭示出来而让普通人亲眼看到了。特斯拉在十九世纪八十年代所进行的研究工作证明,高频电流在导电材料表面之上或附近运动,这类似于超导现象。有人推测,在克里昂相片上出现的电晕,可能是围绕生命形态的“载波场”的某种调制结果。(针灸穴位也可能与这类力场有关。)所以现代电气工程界认为,特斯拉的超灵敏真空管可以做成一种极其优异的探测器,它不但能探测克里昂电晕,而且能探测其他所谓超自然现象,包括普通称作鬼神的现象。这种看法不是没有缘故的。

打从回到纽约之后,特斯拉一直过着近乎隐居的生活。逢到最诱人的社交活动时,朋友们才能把这位发明家从他的实验室中硬拉出来。通宵达旦的玩乐嬉闹算是终止了,但罗怕特和凯瑟琳·约翰逊对他很不放心,一再警告他说,如果一个劲地埋头工作,不讲玩乐,他的身体最终还会垮掉。

1893年整个冬天,凯瑟琳没有特斯拉常来作伴,感到日子特别难熬。在冰天雪地的一月间,她派人给他进去鲜花,以表达对他的某种感激之情。他抽时间叫人送给她克鲁克斯教授所写的一篇文章,以及一台克鲁克斯辐射仪。这种辐射仪实际上是一台用热能带动的小小风车,装在真空的灯管里,可以旋转。他认为(或者据说他认为),“这是迄今所知的最漂亮的发明。”这种小风车很简单,从中体现了特斯拉追求一种尽善尽美的答案的理想。这类风车现在仍能见到,例如在小玩艺商店的橱窗里,那轮叶被太阳光悄悄地“吹动”。

虽然科学不算是凯瑟琳特别喜爱的科目,但是毕竟使她感到得意和高兴。二月一个风雨交加的下午,她和罗伯特围坐在火堆旁,心上烦闷不安。她突然灵机一动,提笔给特斯拉写了一封信,打发一位信差给他送击。信中写道:“在这些风雨天里您在做什么?我们……都在想,今天夜晚是否会有人来和我们热闹一番,比方说九点钟来串串门,或者七点钟来吃晚饭。我们坐在火堆旁边,心灰意懒,但也感到非常非常舒服。不过只有两个人,这个数目是太少了。三人才能成趣,特别是当‘我的国度’下雪时,尤其如此。那奇妙的机器是否又正常了,您是否已经准备好明天迎接摄影师,迎接雷电霹雳,迎接朱诺天后以及其他男女诸神?过来告诉我们吧。我们在七点或者九点钟见您。”可是机器没有正常,约翰逊夫妇失望了。罗伯特的沮丧之情,不下凯瑟琳。

但是随后到了1894年春天,特斯拉的试验搞得差不多了,一切已经就绪,特斯拉完全可以邀请约翰逊、约瑟夫·杰弗逊、马里昂·克劳福德和马克·吐温到他的实验室来了。他要“让高压火花通过他们的身体,”并且叫他们摆好姿势,破天荒第一攻在气体管灯照耀下拍摄照片。

尽管特斯拉全部身心沉溺在科学研究之中,但他还是在五月间抽空为“世纪”杂志撰写了一篇文章,专门评介塞尔维亚主要诗人兹梅·约万诺维奇。第二年春天,他又在该杂志发表了另一篇文章,介绍他喜爱的英雄卢卡·菲利渡夫。

在这一年里,他接着又为《纽约时报》的约翰·福尔德先生写了一篇重要文章(1894年9月30日)。这篇文章除了介绍他有关光、物质、以太和宇宙的理论之外,还提出了两个论点,一是电光中的能量有90%白白浪费了,二是将来根本用不着输送电力,甚至连无线输电也不要。“我希望能活到那么一天,让我在这间房屋当中装上一台机器。”他说,“它不用别的力量,而是用在我们周围运动着的介质的能量来带动。”

这是他一生当中最富于成果的时期,看来也是他最为幸福的时期。没有什么先兆表明一场灾难即将来临,就要扰乱到他的美好光景。他仍然住在安宁的格拉斯饭店里,自强不息。他摊开饭店的专用信笺,以他一手优美文笔给凯瑟琳写了一封回信,决定应邀赴宴。

“甚至到德尔英尼柯家赴宴,我也感到这种生活是过分奢侈了。我担心,如果我经常脱离我的简朴生活习惯,我会遭到不幸。我本已下定决心不再接受任何人的邀请,不管这些邀请多么诱人。但是此时此刻当我想到,很快我就要失去同您相处的欢乐了(因为您要到东汉普顿去野营度夏,而我没法陪您同去),一种不可抑制的渴念涌上我的心头,使我迫不及待地耍去参加这次宴请。即使有千万条理由,即使意识到立即会遇到什么危险,这种渴念都是无法扑灭的。我期待着快乐,也期待着可能随之而来的悲伤,谨此……”

1894年6月,凯瑟琳从东汉普顿发来一封情意绵绵的书信,责备他“给善良而满怀期待之情的友人发来叫人扫兴的冷冰冰的电报。”她还补充道:“‘在我的国度里’没有人会如此狠心,更何况这个人获得了极高荣誉,朋友们都渴望着向他表示庆贺呢。逢到这样的场合,一个人是多么惬意,多么欢乐,他不可能将朋友拒之门外,他也一定希望他的朋友也象他一样幸福快乐。这是‘我的国度里’的一位朋友。”她提到的荣誉,就是哥伦比亚大学授予的法学博士学位和塞尔维亚国王授予的圣萨瓦勋章。

没过多久,凯瑟琳想改变一下惯常的做法,单独邀请特斯拉同他的一位男朋友来吃饭。但是他很执拗(也许是谨慎)。回复说如果每位男宾都有一位女宾作陪,他才参加,而且说他希望她邀请梅琳顿小姐。

夏天消逝了,又一年冬天也渡过了一部分时间,但是他和朋友们几乎一直没有照面。他非常忙碌,显然也十分满意称心。在这个时期里,他的研究工作是同时四面铺开的;也许特斯拉时而会暗自微笑地想起,雷莱奇勋爵夫妇曾经好心好意地劝他要集中精力。

后来灾祸突然降临了。1895年3月13日早晨,他设在南五马路33-35号的实验室失火了。实验室所在的六层大楼付之一炬,他遭受的损失不计其数。他同科尔曼·西多幸辛苦苦建立起来的昂贵研究设备,从四层搂一直塌落到二层,只剩下一摊烟气腾腾的废铁。

什么也没有保险。但是即使有保险,那也偿还不了他的损失。的确象他后来所说那样,一百万美元也无法弥补他在研究工作方面遭受的挫折。黎明时分,寒气袭人,他茫然若失、垂头丧气地离开了这片废墟,神情恍惚地踟蹰街头,既不知到了什么地方,也不察过了多少时辰。约翰逊夫妇发疯似地在他常去的地方到处奔走,寻找他的踪迹。

世界各地的报纸都报导了这一惨祸:“半生心血付之东流”,“天才成果一扫而光”。伦敦的《电气世界》报导,最大的损失是发明家的身体垮了。纽约《太阳报》的查尔斯·a·丹纳给予他最高的赞誉:“尼古拉·特斯拉的试验工厂和其中的精华毁于一旦,不只是一场个人灾难,这是整个世界的不幸。可以毫不夸张地说,现今在世的、对人类来说比这位年青绅士更为重要的人物,屈指可数——也许超不过一个拇指头,绝无仅有。”

只有他最亲密的助手才知道,他在无线电、无线输电、远距离操纵运载工具等方面从事的先进研究项目之多,简直令人眼花缭乱;他在运用全世界很快就知道的x光方面,已经取得了成果;而且在一项十分有利可图的工业发现,即生产液氧方法的发现方面,他已经接近于取得突破。很可能就是液氧这种挥发性物质引起了火灾——显然是在一楼靠近浸油破布堆的附近,由于有氧气泄出而着火,然后大火就在整座大楼里迅速蔓延开来。

火灾过后第二天,凯瑟琳写了一封热情洋溢的信。这封信几经辗转,终于到达了他的手里。她告诉他说,他们在寻找他,希望在他遭受“无法弥补的损失”之际,对他表示慰问。

“您仿佛也消散到了稀薄的空气之中……但愿我们再次看到您依然健在,将这个可怕的念头完全打消,”她恳求道。“今天,我更加深切体会到这一灾难之深,因此也愈加为您担心。我亲爱的朋友,我为此倍感不幸,止不住泪涌如泉。但泪水是无法用信寄去的呵。您此刻为何不到我们家来——也许我们能对您有所帮助,我们对您怀着无比深情,多么想为您竭尽全力……”

这位古怪的无动于衷的人物,对她生活和幸福影响之深,在她心目中已不复成为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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