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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服仙丹死里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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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言道“英雄难过美人关”,从这一句话中,我们可以知道美人的魔力,实在是胜过于一切的了。不过能够在迷恋之中,猛然醒悟,这还不失是个真正的英雄。小黑被素英撩拨得神魂飘荡,心猿意马,正在不能自持的当儿,突然想到自己的责任,竟不管一切地夺门而走,小黑也真不愧是个真正的英雄。

且说小黑听到哗啦啦一阵天坍地裂的响声之后,顿时四周又呈现了恐怖的荒郊,哪里来卧房?哪里来美人?他心中这一吃惊,忍不住竭声地大叫起来。在这个当儿,忽听有人啧啧赞道:“孺子可教也!孺子可教也!”说罢,还听到一阵呵呵的笑声。小黑连忙回眸四望,谁知却不见一个人影子,到此直把小黑奇怪得目瞪口呆起来,怔怔地愕住了一回。忽然他若有所悟似的,立刻俯身下拜,说道:“不知哪位天神救了小的性命?敢请出来受小的一拜。”

话声未完,只见小黑面前早已站立了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银髯飘飘,仿佛南极仙翁,他向小黑笑道:“小英雄,起来,起来!咱可不是什么天神地将,汝见色不乱,可敬得很,故而咱特地救你。你知此美人是谁?原来是个狐狸精,变成了人形迷惑过路客官,也不知有多少人哩!”小黑听了这话,方才恍然大悟,一时不禁吓出了一身冷汗,暗想:咱若不猛可回头,恐怕今日死于此地矣!于是叩头又拜,说道:“多蒙老丈热心搭救,使小的未曾被妖精害死,此恩此德,真是重生父母,没齿不忘。敢问老丈贵姓大名?也好叫小的心中时刻记着。”

那老丈一面把他扶起,一面说道:“咱乃无名隐士是也。小英雄贵姓大名?不知深夜欲往何处?”小黑道:“小的姓伍名小黑,乃是赶往燕子坡去请颜小平老伯的。因为咱的少爷病得很危险,现在巴县城中范人龙那儿养病。范老伯说颜老伯乃是名医,且和范老伯是八拜之交,故连夜前来延请。不料半途咱因腹饿而遇此妖物。若非老丈相救,小的虽死无恨,然误了咱少爷的性命,岂非叫咱死不瞑目吗?”

那老丈听了,笑道:“原来如此,不知你的少爷姓甚名谁,所患何症,竟有如此之危险吗?”小黑道:“咱的少爷乃是大侠罗海蛟的儿子小蛟,此番和咱到四川来,原是寻找亲戚来的,不料半途被妖尼迷倒,以致骨瘦如柴,不成人形矣!”那老丈点头道:“原来是罗海蛟之公子,老朽与海蛟曾有一面之缘,且算来乃是同辈弟兄。今彼子既患绝症,老朽理应救之。”说着,向小黑又道:“小英雄,你知咱果为谁?实乃小平之父颜德公是也。”小黑一听这话,忙又拜伏在地,说道:“小子有眼不识泰山,罪甚罪甚!今太爷慈悲相救,实吾家少爷之大幸。他日家老爷闻知,当亦感激匪浅矣!”

颜德公呵呵笑道:“起来,起来,不必多礼。这里有丹丸一瓶,计共九粒,日服三粒,三日后必痊愈矣!”说罢,在怀中取出一只小小玻璃瓶,交到小黑的手里。小黑接过,叩谢不已,一面说道:“如此小的不敢久留,立即回去了。”说着,遂找马匹。见那匹玉兔追风马,却依然拴在那株树上,遂走了上去,解下马缰。忽然瞥见地上遗有一物,鲜血淋淋,定神细瞧,赫然一狐狸也。小黑心惊肉跳,知此狐必为颜太爷用掌心雷所杀,方欲回头去问德公,不料早已不见他的人影了。小黑知德公乃是异人,遂当空拜了两拜,跨上马背,急急地赶回巴县来了。

小黑一路上暗自沉思,觉得生死两路,千金一刻,咱若和素英胡调,德公必不救咱,咱岂不是早晚死于妖精之手中吗?想到这里,觉女色终是祸水,不禁自言自语地笑道:“想咱小黑哪里来此艳福?竟有美人移樽就教,原来她是要咱的小性命儿呢!”说罢,忍不住又哈哈大笑不止。

且说小黑回到家里,谁知听得房中一阵哭声传出来。小黑心中这一急,几乎把心也跳出口腔外来了,三脚两步奔到房中。人龙一见,忙道:“颜老伯呢?快请他想法子,罗贤弟已咽气了呢!”小黑一听这话,哎哟了一声,顿足哭道:“少爷已死了吗?小的竟误事了。”这时小燕面转向小黑说道:“你且不要哭啊,颜老伯到底可曾请来没有啦?”小黑这才收束泪珠,把玻璃瓶取出,说道:“颜老伯没有请来,却遇见颜老伯的父亲颜太爷。他说这瓶中九粒丹丸,日服三粒,三日后便可痊愈。但少爷已经咽气,可不是迟了一步吗?”说罢,因为自己误事,以致失了少爷性命,所以不禁捶胸大哭。

小鹃这时站在床边,把小蛟眼睛微微一开,手儿摸他胸部,尚有微温,遂忙说道:“小黑,你快别哭,少爷尚有气哩!燕姊,你快把开水拿来,把丹丸给蛟哥先吞服三粒,再作道理吧!”小燕听小鹃这样说,颇觉有道理,遂把瓶盖揭开,取出三粒银色丹丸,塞到小蛟的嘴里去。但小蛟的牙关已紧,再也不能自喝开水。小燕心慌意乱,急得没有了主意。小鹃情急智生,一时再也管不得许多,她喝了两口开水,把自己的小嘴,对准小蛟嘴儿灌了下去。只听咕嘟一声,那三粒丹丸就吞到他的肚子里去了,接着又听得小蛟肚子里一阵雷鸣似的响声,他竟吐出一大堆的黄水来。

众人瞧此情景,也不知是好是歹?所以各怀了心事,望着小蛟的脸儿,暗暗忧煎。这时已近三更,小燕手放他鼻下,觉有微微气息,知道哥哥病有转机,遂向人龙、晓月道:“干爹干娘尽可自管回房去安睡了,哥哥吞了此丹丸之后,人已好了许多,想来生命定没有危险的了。”人龙夫妇听了,也颇感倦怠,遂自回房安歇。

小燕向小黑问道:“你怎么去了这许多时候才回来呢?”小黑不敢隐瞒,叹了一声,说了一句“小的该死”,先哭起来了。小燕奇怪道:“难道出了什么意外的乱子了吗?你别哭呀!”小黑这才止住了哭泣,把自己经过向小燕告诉了一遍。小燕听了,方才明白,说道:“你虽一时糊涂,但到底还不算全糊涂哩!你也不要难受了,时候不早了,还是早些去休息了,明天说不定有什么事情,也好你去干哩!”小黑听了,点头答应。他走到床边,向小蛟望了一望说道:“少爷吞服丹丸之后,大概不要紧的吧!”小燕道:“大概不要紧,你自管放心去睡吧!”小黑听了,只好退出房来。

这里只剩了小燕和小鹃两个人,大家谈了一会儿,又向小蛟身上摸了一摸,觉得冰样凉的。小燕皱翠眉,微咬着嘴唇,秋波脉脉地向小鹃望了一眼说道:“身子这样凉,那可怎么办好呢?”小鹃叹了一口气,也是没有作答,良久,方说道:“这丹丸不知果然灵验吗?”小燕道:“既是颜太爷这么说,当然有相当的把握,只不过哥哥的元气是伤得太厉害了。”

小燕说到这里,和小鹃互望了一眼。在两人心中,不知有了一个什么感觉之后,大家的粉颊儿上不免笼上了一层玫瑰的色彩,似乎有些赧然的,各自低下头来,默默地静了好一会儿。忽然听得小蛟嗳了一声,两人急回头去瞧,见小蛟兀是闭眼睡着。小燕俯下身子,低低地叫了一声“哥哥”。小蛟睁开眼睛,望了床边两人一眼,点了点头,把眼皮儿又垂了下来。

小燕见此情景,芳心暗暗欢喜,向小鹃悄声儿说道:“鹃妹,你瞧哥哥不是已经有知觉了吗?这丹丸真有效力的。”小鹃也低低笑道:“可不是?那真叫人谢天谢地的了。”小燕道:“哥哥这病既已挨过了危险时期,咱们也不用两个人陪伴了。因为今晚大家辛苦了,明晚大家就会都没有精神。所以我们还是轮换着陪伴,免得大家都累病了。”小鹃听她这意思也很有道理,遂点了点头,意欲说今晚给自己陪伴吧,但是又觉得不好意思说出口,所以她依然怔怔地呆坐着。

小燕是个聪敏的姑娘,再说她对哥哥在大塔寺中救了小鹃清白的一回事,也完全亲眼目睹的,所以明白小鹃对于哥哥一定是非常有情,就是哥哥对于小鹃,也非常相爱。今见小鹃恋恋不舍的样子,哪还有个不明白的道理吗?遂微微地笑道:“鹃妹,我不和你客气了,假使今晚你精神还好的话,那么就请你陪伴着哥哥吧!我要回房去休息了,明天晚上你休息,我来陪伴好不好?”

小鹃听小燕这样说,也明明知道她是成全自己的意思,遂点了点头说道:“我倒没有疲倦,姐姐假使倦怠的话,那么你就去睡吧!反正蛟哥要茶要水,我都会小心料理的。”她说到这里,不知怎的,粉脸儿又微微地红晕起来了。小燕秋波逗了她一瞥神秘的媚眼,嫣然地一笑,遂站起身自回房中去了。

这儿小鹃把房门合上,伸手按在小嘴儿上,先打了一个呵欠,暗自想道:怎么也会想睡了呢?忍不住笑了一笑,又坐到床沿边来,秋波望着小蛟瘦削的两颊,呆呆地出了一会儿神。忽然颦蹙了眉尖,又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想到在大塔寺中相遇的时候,表哥是多么俊美,脸儿是多么丰腴,白白胖胖的,真所谓是潘安再世了。谁知被这妖尼迷惑了几天,竟会瘦削得这个模样儿,那可不是奇怪吗?想到这里,不免又恨又羞,暗自骂声“可恶的害人精”。她的全身不免又会感到热辣辣起来了。

过了好一会儿,小蛟又微微地睁开眼睛,向小鹃望了一眼。小鹃道:“蛟哥,你要喝些开水吗?”小蛟这时似乎清楚了许多,摇了摇头说道:“妹妹到什么地方去了?”小鹃道:“燕姊很累乏,她先去睡了。”小蛟明眸望着小鹃呆了一会儿,说道:“时候不早了,鹃妹不累吗?咱此刻已好许多了,你也可以去休息一会儿了。”小鹃见他说话已很清楚,心里万分欢喜,秋波一转,便微微地笑起来说道:“我不累,你想吃些什么东西吗?”小蛟道:“我也不想吃什么,鹃妹,你为我这样劳苦着,叫我心中怎么能够对得住你呢?”小鹃道:“你别这么说,只要你病好起来,咱辛苦一些要什么紧。你此刻已好得多了吧?我心中真快乐呢!”小鹃说着,娇媚地向他逗了一个甜笑。

小蛟听她这么说,心里感动得了不得,忍不住在眼角旁涌出一颗晶莹莹的泪水来了。小鹃见了,知道他是感激的意思,遂拿绢帕儿亲自给他拭去了泪水,柔情蜜意地说道:“蛟哥,你才好一些,怎么又伤心起来了呢?你现在这病是不要紧了,你应该欢喜才是呀!我告诉你吧,有一位颜小平的爸爸,名叫颜德公。他是个异人,小黑向他讨了一瓶丹丸,你已服了三粒,明后天再各服三粒,你就会完全复原了。”小蛟见她如此多情,这就伸手把她纤手儿握住了,说道:“鹃妹,我被妖尼竟会迷到这个地步,说起来我真感到惭愧极了!”

小鹃听了这话,忍不住嫣然一笑,但立刻又绷住了脸儿,显出很正经的样子,说道:“那也不能怪你的,一个人既入此境,任你意志怎么坚强,恐怕也是难以自主的了。”说到这里,大有不胜娇羞之意。小蛟听她这么说,可见她芳心之中,并不怨恨自己,而且还对自己表示同情,显然她是真心地爱上了自己,一时望着她粉脸儿,却只管呆呆地出神。

小鹃被他瞧得不好意思,两颊这就愈加娇红起来,把他的手儿慢慢地放进被内,低声地说道:“你手凉得厉害,咱想喝些热开水,也许会暖过来的吧!”小蛟也觉得全身冰冷,遂点了点头。小鹃说时倒了一杯热开水,亲自服侍他喝了半杯。小蛟似乎很吃力,把头又倒向枕上去了。小鹃遂把杯子放在桌上拿帕儿给他又抿了一下嘴唇,低低问道:“蛟哥,你喝了开水后,觉得身子好过一些了吗?”不料小蛟应了一声,却并不作答。

小鹃心中好生奇怪,俯下身子,又悄声儿问道:“蛟哥,你还要喝些吗?”小蛟这回连应的声音都没有了,他紧闭了两眼,似乎熟睡过去了的样子。小鹃心里这就急了起来,伸手把小蛟额角一摸,也是十分冰凉,再把手儿放到鼻下,气息微微,好像奄奄的模样。她在这时芳心的焦急,似乎要哭了起来,暗想:刚才还好好地和我说着话,难道喝了一些开水,就喝坏了吗?假使就这么过去了,那不是我把他活活地害死了吗?想到这里,心痛若割,两行热泪早已滚滚地掉了下来。

于是她又低低地唤了一声“蛟哥”,可是小蛟仍然不作声。小鹃伸手到被内去摸他胸口,尚有温意,而且那一颗心儿,也仍旧在微微跳动,心里又想:一时里大概不会就这样去了。小鹃因为是非常痴心,所以竟管不得羞涩地把身子也睡到被窝里,紧紧地抱住了小蛟的身子,依偎了一会儿。

约莫半个时辰,小鹃见室中灯火也暗淡下来,伸手到他鼻下,连气息都没有了。小鹃以为小蛟已死,不觉哭叫道:“蛟哥,你……你……真的……”“死了”两字还没说出,忽然灯火复明,小蛟哎哟了一声,便微微地睁开眼来,说道:“真是痛死我了……”小鹃见此,真是又喜又惊,忙问道:“蛟哥,你怎么啦?”小蛟定睛一瞧,见小鹃的娇躯竟偎在自己的怀里,不免又惊又喜,说道:“没有什么,我做了一个恶梦,梦见一个大汉握拳把我痛打,我被他打得浑身是汗。不料他还把我身子丢向火炉子上去,我一急,就大喊起来,谁知此刻果然出了一身汗哩!”

小鹃听他这样说,一颗芳心这才安慰了许多,同时感觉到他的身子,果然微微地暖和过来,这就含羞说道:“蛟哥,你真把咱吓坏了。我给你喝了开水之后,不料你就昏沉的模样。我喊你你也不应,而且摸你身子更像冰块一样。我想,莫不是给你开水喝坏了吗?所以心中一急,也就不管一切地来暖你了。”说到这里,秋波逗了他一瞥娇羞的目光,不禁赧赧然起来了。

小蛟这才明白,一时心中在万分感动之余,更把她爱入骨髓,搂了她软软的玉体,说道:“鹃妹,你这一份儿恩情对待我,这叫小蛟真不知如何感激你才好呢!”小鹃听他这样说,不知怎么的,反而感到伤心起来,眼皮儿一红,泪水也夺眶而出,说道:“哥哥你不用说这些感激的话,咱上次若没有蛟哥相救,恐怕此身早已不在人世。此恩此德,咱时刻记在心上。这次蛟哥前来四川,又是为了找寻咱们兄妹俩人。所以蛟哥此番为妖尼所害,推其原因,又是咱们的罪恶。你想,咱是多么抱恨啊!现在咱之所以如此,也无非欲报之恩罢了。虽然妹子的行为,未免失却了姑娘的身份。然而妹子一心只要蛟哥病愈,妹子情愿牺牲一切,终身为佛门弟子,也心满意足的了。”

小蛟听了这话,失惊地道:“妹妹何出此言?难道你疑心咱有不爱妹妹之意吗?好妹妹待我之情,天无其高,海无其深,咱也不足言谢。今番病若能愈,咱此生除了妹妹之外,决不另娶他人……”

小鹃听他向自己赤裸裸地说出这些话来,一颗芳心这才感到无限的安慰,但又感到万分的羞涩,红晕了两颊,低低地说道:“蛟哥果有此意,使妹感激涕零了,但愿哥哥言而有信,不使妹子失望才好。”小蛟笑道:“鹃妹乃绝世佳人也,我得妹为终身伴侣,此生愿望足已,岂敢有负妹妹吗?你请放心,咱绝不是无情之人。”小鹃听他这样说,也嫣然笑道:“咱也早知蛟哥乃一多情人耳!”小蛟道:“然而妹妹比咱更为多情,此番病愈,乃妹妹之力也。”

小鹃含笑不答,伸手摸他身子,已渐转和,一时大喜,遂说道:“哥哥体已渐温,妹自当起床矣!蛟哥请放手吧!”小蛟搂此美人,怎肯舍却,遂微笑道:“妹身既已入我之怀抱,又何必急欲离之耶?”小鹃把手指划他脸颊,瞅了他一眼,说道:“哥真无赖人哩!”说着,也忍不住抿嘴笑了。小蛟道:“咱们既已心心相印,且亦订了嫁娶盟约,那么咱们就是夫妇了。妹妹何必怕羞,就给咱多抱一会儿吧,也许咱病可以早日痊愈呢!”小鹃听了,啐他一口,笑道:“我可不是医生,岂能医好你的病吗?”

小蛟见她妩媚已极,一时忘却病中痛苦,遂凑过嘴去,在她粉颊上连连吻了两下,直觉一阵浓郁的处女幽香,芬芳扑鼻,令人心神欲醉。小鹃不忍拒绝,遂也只好给他默默地温存了一会儿。良久,小鹃低声道:“蛟哥,你病才好一些,可不要太兴奋了吧!因为你这样爱色,那就无怪被妖尼要迷得这个模样儿了。”小蛟听她这样说,不禁微微地叹了一口气,说道:“鹃妹,你这话说得咱好心痛啊!不过你应该明白那妖尼的手段,是多么毒辣呢!”说着,遂把妖尼先用迷魂帕将他晕倒,并着迷的经过向她诉说了一遍。

小鹃听了他告诉之后,一颗芳心,真是又恨又羞,说道:“淫妇如此不要脸皮,何必再出家做尼姑,还不如到妓院里做妓女去比较痛快吗?”小蛟叹道:“大概这妖尼有迷人的功夫,所以经过一次之后,咱的知觉就糊涂起来。”小鹃笑道:“可是你也乐糊涂了,真所谓乐极生悲,几乎伤了你一条小命儿呢!”

小蛟听她这话中多少带有些讽刺的意味,这就伸手到她胁下去胳肢,笑道:“妹妹,你也太狠心了,你不同情我的遭遇,还要向我说这些俏皮话吗?”小鹃怕痒,急得弯了腰肢,连连地告饶。小蛟笑道:“不,你应该要受罚,我才肯罢休的。”小鹃笑道:“你要怎么样罚我呢?”小蛟道:“别的我也舍不得罚你,只罚你给我亲一个嘴,也就是了。”小鹃秋波白了他一眼,呸了一声,不依道:“我不要,你这人就和你好不得的,假使你要亲嘴,不是再可以找那个妖尼去的吗?”说到这里,不禁哧哧地笑起来了。

小蛟听她说得好刁滑的,遂红了两颊,说道:“妹妹,你再要说这些话,叫我听了心中好难受的。”小鹃停止了笑,说道:“那么咱问你还要涎脸儿吗?明天咱把你告诉被迷的经过去向别人告诉了,瞧你羞不羞呢?”小蛟笑道:“只要你有脸儿向人家告诉这些话,我总也不会再害羞的了。”小鹃被他这么一说,方知自己也失言了,不禁啐了他一口,把粉脸儿涨得像玫瑰花朵一样的娇红了。小蛟笑道:“可不是?我问你,你怎么样向人家告诉呢?”

小鹃含笑不答,一会儿,又欲站起身子说道:“我该起床了,你肚子饿了没有?范伯母想得真周到,她已给你预先备好了点心呢!”小蛟道:“我倒没有饿,只不过你起床了,我的病恐怕又要发作了。”小鹃白了他一眼,笑道:“你真不怕难为情的吗?”小蛟道:“在妹妹那儿还怕什么难为情?你真要起床,那么给我一些甜的。”小鹃道:“你是不是嘴里味淡,想吃一块糖?可是现在又到哪里去找糖呢?”小蛟道:“虽然没有糖,不过也有东西可以代替的。”小鹃不知其意,停住了乌圆的眸珠,怔怔地问道:“什么东西可以作代替呢?”小蛟见她不解的神气,一时望着她不免憨然地傻笑。

小鹃被他这一阵子傻笑,这就理会过来了,把手指在他额角上戳了一下,也不禁为之嫣然了。小蛟道:“你现总明白了,不知妹妹肯答应我吗?”小鹃听他痴得可怜,这就把拒绝的勇气全都消失了,遂凑近粉脸儿,秋波凝望着他瘦削的脸颊,也妩媚地娇笑。小蛟见她这个神情,明明是答应他的表示,望着她殷红的小嘴儿,心里倒是荡漾了一下,意欲低下头去,和她接一个甜吻。但他忽然有了一个感觉之后,却把这个勇气消失了,不过他嘴里仍是笑道:“妹妹,你不肯答应我吗?”小鹃嗔道:“你真是无赖,叫我怎么样表示才算答应了你呀?”小蛟听了这话,甜蜜得心花儿也朵朵地开起来了,把小鹃的身子,更搂抱得紧一些儿,说道:“妹妹,你既答应了,咱却又舍不得吻你了,因为咱是个有病的人,嘴里不免有秽气,不是容易传染给你吗?”

小鹃听他这么说,方知小蛟确实不是个贪色的人,他对自己,无非是小儿女一种恩爱之表示罢了,遂笑道:“你也不是患什么时疫,哪里就会传染人了吗?”既说了出来,却又感到无限的羞涩,暗想:我这话不对,那不是叫他只管吻我好了的意思吗?果然小蛟笑道:“妹妹既然说我不会传染你的,那么我就吻你了。”小鹃恨恨地逗给他一个娇嗔,却也笑起来了。

两人柔情蜜意地又说了一会儿话,小蛟道:“时已四更多了,妹妹想也够劳苦的了。正经的,你还是好好地睡一会儿吧!”小鹃道:“这样子睡熟了,回头给旁人瞧见了,那究竟太不好意思一些了。蛟哥,你放手吧,还是给我睡到脚后一头去好不好?”小蛟听她这样说,遂也放她起来。这时小鹃真已颇感疲倦,遂在床后一头横倒,不到一会儿后,她已是沉沉地酣睡去了。

次日早晨,小燕先急急地到房中来见小蛟。那小蛟已醒在床上,小鹃却还没有睡醒。他一见了妹子,便含笑叫道:“妹妹,你好早呀!”小燕听哥哥神智已恢复清楚,芳心里这一欢喜,她颊上的笑窝儿不免深深地掀起来了。遂走近床边,伸手在他额角摸了摸,含笑说道:“哥哥,你全好了,那仙丹真灵验极了。鹃妹怎么一夜没睡吗?”说着,回眸又向小蛟望了一眼。小蛟道:“昨夜多亏鹃妹衣不解带地服侍我,可怜她真也累极了。”小燕那时心中好像落下了一块大石,不禁抿嘴笑道:“鹃妹如此情分对待哥哥,哥哥心里自己明白是了。”小蛟听说,也不禁笑起来了。

小鹃虽然闭眼睡着,但她原很机警的,被他们一阵谈话醒了过来,伸手揉擦了一下眼皮,微睁星眸。见小燕站在床边,望着自己神秘地发笑,因为是心虚的缘故,所以她的两颊,就一圈一圈地红晕起来,连忙从床上坐起,向小燕说道:“燕姊,蛟哥的病已大有转机了呢!昨儿晚上咱真害怕死了,后来方知蛟哥是在做梦哩!”小燕道:“真也够你辛苦了,鹃妹,你还可以再躺一会儿呢!”小鹃道:“我也睡畅了,那么此刻不是又可以给蛟哥吞服仙丹了吗?”小燕点头道:“可不是?我这人也糊涂,诚诚心心前来干这件事的,不料既到这里,却又忘怀了。”一面说,一面便服侍小蛟吞服仙丹。这时人龙夫妇和小黑也都进来探望,知小蛟已好了许多,大家这才放下心来。

如此过了半月,小蛟病体渐渐复原,脸儿也恢复到从前一样的丰腴了。小鹃想起爸爸被捉,哥哥此去不知可有什么办法,心里自然万分记挂。现在见小蛟业已痊愈,便欲告别先走。小蛟道:“妹妹一个人回去,叫咱们怎能放心得下?所以请你再静候几日,待咱可以行路,咱们一块儿走吧!”小燕也道:“咱想姑爹又不是为非作歹的人,这次被捉,一定是发生了误会。所以不久,自然也会释放,那你尽可以放心的。”

小鹃道:“能够如此,当然是我最期望的了。不过是否能够如此,还是一个问题。所以我主意已决,准定今日动身回家。”小蛟小燕因为人家父女天性,当然不能过分强留,遂叫小黑一路陪伴前去。小鹃于是向人龙夫妇辞行,和小蛟小燕又叮咛了一回,方才和小黑一路向云南而去。

这里小蛟又养息了半月,身子早已复原,强健如前。那天和妹妹说道:“咱们既到四川,理应到舅父家里去探望一次,不知妹妹也有此意吗?”小燕因为和天仇隔别多月,芳心中也颇为记惦,听了哥哥的话,正中下怀,遂一口答应。到了次日,便向人龙夫妇拜别,再三称谢。人龙夫妇强留不住,也只好匆匆而别。

且说小蛟兄妹两人一路到了长寿县月儿溪,找到了柳家村,还没到村前,就遇见柳若飞和秦天仇。彼此见面之下,俱是大喜。不料若飞这时忽又问道:“你们可知道犹龙表弟和小鹃表妹全被孙灵精杀死了吗?”两人听了这话,不禁目瞪口呆,半晌回答不出一句话来。

未知此话从何而来?且待下回再行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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