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教学底意义

五十一 教与学的关系

照中国旧籍底解释：教者上所施下所效，学者效也，两字底意义相似。此两字在英文为teaching，义为教训（instruction）与训练（training），在字义上虽与中国旧籍之解释有差异，但仍不足表示此两字之科学的含义。

照现在教育上普通意义，教与学为两事，学是学生学习，教是指教师教授，故欲明二者之关系，不可不先明二者底性质。无论何种生物，因为本能的冲动与环境的要求都有学习的活动。例如，雏鸡生来为着饥饿的驱使与食料的引诱便发生啄食的动作。在此动作中，它一面得一种新经验，一面又可本此经验以指导未来的类似动作，这就是学习。人类底生活更复杂，学习底事物更多，从广义讲，人底一生，无时不在学习中过生活；而人类底大脑特别发达，思想支配行为的势力很大，一切动作除反射（reflex）外无不受思想的支配，故学习一种事物都先从构成明确的观念起，等观念构成之后，再照此观念底指示发生动作。例如，学习蹴球来伸足，决不是盲然的动作，必于球来身前之一刹那有怎样伸足之一观念支配动作。所以有人下学习底定义为构成明晰观念以指导，制驭行动或行为的一种活动（leamig is primarily a process of forming clear ideas that will serve to guide and control behavior or conduct），实是很合理的。

没有人指导虽也可以学习，但所用的方法为试误法（trial and error method），时间与精力都极不经济，教授就在指导学者使其学习的效率增加，所以教学为一种刺激，鼓励，指导学习的方术（teaching is the art of stimulating encouraging and guiding-learning）。我们在此定义中最当注意的是教者对于学者只立于辅导的地位，即以其在学习上所有的经验示学者，使学者本此经验进行以增学习效率，决不是替学者治事。《学记》上所谓“虽有嘉肴弗食不知其旨也，虽有至道弗学不知其善也”就是此义。

五十二 学习底基础及原则

人何以能学习？是由于他具有天赋的能力。盲者不能知色调，聋者不能习音乐，是由于他们缺少辨色辨音的本能，所以无论何人，可以利用学习的方法，以增进其学习的效率，但决不能学习其本能所不能学习的事物。故人类底原始禀质（original nature）为一切学习的基础。人类因个性的差异，难得有两人用同样的方法学习成功的事情，一切人均有学习成功之可能，而世界上特殊成就者少，庸碌无能者多，并非尽为天性所限制，学习的方法与教育的环境有最大的关系。一般人常将伟人之成就为成于天才，实则天才从努力中得来。天禀虽为学习的基础，发挥光大的责任，则全赖教育，所以教育方法的研究，极其重要。

人类有同性质的天禀，照理可以有同样的成就。某人习此而成，某人不成，则大半为学习底结果所影响。例如，儿童都有学习语言的本能（除去哑子），倘若某儿因为说话而常为其父母所奖励，其语言亦较优于常儿，出席讲演而被人赞赏，将更努力练习，以至于发生作演说家的欲望而多方努力，竟至成为演说家；某儿因讲话常被抑制，则其结果反是。这即学习心理学上所谓效果律（the law of effect），即学习某事而有满足的结果，则学习更努力，得不满足的结果，则不努力。故满足亦学习的第一原则。又如，其人因学习其事的欲望特强，虽然在进行中受了许多挫折，但仍是努力不已，以求最后之成功。此种努力完全为欲望所支配，欲望实为学习的动机，故动机为学习的第二原则。教学方法底职能，在辅导学生学习，对于学习原则。不可不特别注意。

五十三 教学法底特质

照五十一节对于教学所下的定义，教学只是辅助学习的方法，凡方法所具之特质应当具有。所谓方法是一种发展经验，制驭经验之最经济的活动，所以有目的，有系统，有组织，教学法亦当如此。此外教学既以刺激、鼓励、指导学习为事，第一当注意环境以引起其学习的动机，第二当注意学生感情随时奖励以鼓舞其精神，第三当以曾经试验过的学习方法相示以节省其精力。简单说，教学法底特质在于根据学生能力用经济的手段辅导他发展经验、支配经验，决不是中国科举时代以成人经验为根据之强制注入法。

2.教学底原则

五十四 引起动机

引起学习动机之重要，前节已经说及，其方法如何为本节所欲讨论。无论何人对于新事物都有学习的倾向，但无热烈的学习动机，则工作时极其苦痛。中国旧日教授儿童常用夏楚，不可谓不严厉，然而学生学习上的效果极少，其故就由于儿童对于“四书五经”无需要，无需要的原因是由于那些课本超出他们底经验范围以外。故引起动机的第一要事是明白学生底经验。了解学生经验的方法有二：一是从儿童心理学上研究儿童、青年底一般能力，按照其程度予以适当的教材；二是实际调查学生经过的学程及其生活习惯斟酌其应改应保的情形，予以相当的指导。第二当以学生底经验为根据，形成适当的环境，使学生处于其中既不觉其与个人底经验相去太远，同时又有新奇的感触，而有学习的要求，现在的设计教学与道尔顿制均特别注意于此。

五十五 适应个性

任何知识之获得均以直接经验所及者为最有价值。例如，音乐的欣赏，必得亲听乐歌，才对于音节始有明了的观念，倘使只听他人讲述某种乐歌之优美而不亲闻其声，即有所得，仍属隔膜，所以教学法之第一原则在引起动机，使学生产生亲身经历的热烈欲望。不过因为遗传与环境教育的种种关系，各人有其特殊的个性，教授时在材料与方法两方面均当注意及之，所以教学法的第二原则为适应个性。要适应个性首先要明白个性，第二当设法满足其需要，第三当创造个性。明白个性的方法有二：1.从学理的研究以求了解人类个性底特质及其普遍的差异，并应用测验研究其差异之量；2.直接与学生接洽，考察其个性底特点及其倾向。此二者虽然都是有用的方法，但第二项尤为重要，因时与学生接洽，不独能了解其学习能力之差异，在感情上亦可融洽，灭除师生间的隔膜，使教学无形增加效率。学生个性了解之后，便当设法满足，其方法亦有二：1.改革旧日整齐划一的班级教学而代以适应个性的方法如道尔顿制、哈沃特制（howard plan）之类；2.予学生以课外指导，使能按照其能力自由学习。讲到创造个性或者有人觉得过于奇异，实则社会上无真正的个人，各人底个性虽然一部分为先天的遗传所决定，又一部分则为环境与社会习尚所决定。中国人与日本人底个性最显著的差别为浪漫与严整，中国北方人与南方人最显著的差别为刚强与温雅，即同一父母之兄弟姊妹亦因所处之环境不同而有很显明的差异，此均最普通的事实。谚语所谓“蓬生麻中不扶自直”，固然在相喻习俗移人的势力，但蓬直而后，即为它异于蓬之特殊个性。现在良好学校养成校风之后，其学生底言动均带有该校底特点，一望而能辨别，亦属此理。所以学生底个性可以用教育底力量去养成。教学方法当设法适应个性，并当于适当之中养成其独有特质，使能表率群伦，不随波逐流为世所化。至于创造个性的方法，最重要者为“人格感化”，即无论治学治事均以身作则，使学生无形受其陶铸而成为一种定型。这实是教学中极重要的问题，我们不可忽视！

五十六 教学格言问题

自斯宾塞尔（spencer）将智育原理析为六条而后，教学方法遂据以推演而成六句格言，即（1）由已知及未知，（2）由易及难，（3）由具体及抽象，（4）由经验及推理，（5）由简及繁，（6）由无限及有限。这几句话在教学上用得很广，所以成为格言，但不明各语底性质而为相当的限制，反要发生许多错误，第一项所谓由已知及未知，只是教师支配教材应注意，学生已往的经验，其应用的范围只以教授知识为限，复习旧课则不适用。第二项含义甚广，一切教学均可应用，不过难与易的内容要先有根据，始发生效力，而难易的标准，应以学生底经验为本，不可徒凭教者底主观。第三、第四两项性质约略相似，一般人学习新事物大概须经过这样步骤，即先对于具体的实物有认识的经验，然后再绎为原则，推论其他事物。在教学上之应用，第三项只有一部分功效，因为学生经验不足，其学习事物，虽然示以实例较易了解，但思想的启发却不可不先提抽象的原则，使其应用已有的经验为证；第四项应注重推理之锻炼，即使学生不以已有的经验为限，而时时从经验中推证他事，自求适应环境，创造环境的方法。第五项由简及繁与由易及难相似，在教学上之应用当注意儿童及青年心理，繁与简均以儿童能力为标准，而且要养成其分析的能力使其对于任何复杂的事情能析为简单的项目分别处理。第六项亦非说教材组织当由无限及有限，乃指儿童心意起初为混沌的，学习事物无一定目的与限制，教者应导以一定的路向，使之据以进行。

3.教学方式

五十七 方式底分类

教学方式（types of teaching）常因学科底性质及教师底目的而异，故其分类亦以此二者为根据。以教材性质为根据的方法有发表、练习、直观、归纳、演绎、研究、陶铸、欣赏诸项，以教师目的为根据的方法有教训、发见、启发、操练、诵习、考试、温习、功课指定诸项。不过两类方法的应用，并无严格的区别，有此教材可以同用数种方法，而某数种方法亦可同时并用以达目的，所谓“神而明之，存乎其人”，全在教师之临机活用。兹将各种方法之意分述于下。

五十八 以教材为根据的方法

1.发表法 儿童初学事物大半由作事得来：例如，幼稚生学习文字，不能直接了解文字底意义，教师常用动作示意，他们要表现文字底意义时也以动作出之。此种方法，在幼稚园与小学初年教学中应用的范围很广，游戏、图画、手工等常用，就是历史与地理的知识，也可用演剧的发表法以教授之。实施此方法之要点，在引起儿童底兴趣，使他们自己跃然欲试，于动作中求得有组织的知识。

2.练习法 发表法的活动以关于日常生活的事情为主，但有此事情，并不在日常生活底范围以内，实际上都极重要——如文字与教学——教师则预教以一定的方法使之依法练习而成为习惯，以备他日应用。因为这种习惯，须多方练习方能应用，所以称为练习法。此方法最易胜于机械及与日常生活之应用距离太远，教者应当注意。

3.直观法 教导学生不仅要他们学习机械的动作，并且要使他们能构成普遍的观念，应付事物。构成普遍观念的要素，是有具体的经验可资比较，所以应先扩充其经验，其方法就是直观。教师教授各种事物，都先示以实例，使其对于此事物有明确的印象，更时时导其与自然界人事界各方面接触，养成其自动观察之兴趣。此方法最宜用于教授理科。

4.归纳法 从具体的事实进而及于一般原理为归纳法，教授历史及公民学等很重要。此方法之要点：（1）明示所要研究的问题；（2）供给充分的事例；（3）助儿童将已得之实证分类整理；（4）使学生构成结论，用简单语言成文字表示出来；（5）使学生应用他事证实其结论。

5.演绎法 演绎法底性质与归纳法相反，即由普遍原则及于个别事实，其要点有四：（1）使学生了解所欲解决之问题的要素；（2）考察与此问题有关系的原理而估定其价值；（3）将原理应用于事实之后，再构成推论以备应用于他事；（4）使学生应用已有的知识推证此原则而发展其思考力。

6.研究法 研究法是教师于学生有相当研究的能力以后，使他们自动学习，此方法之要点有九：（1）根据学生生活上的需要引起其热烈的学习动机；（2）使学生自创研究方法；（3）鼓励儿童利用各方面已有的知识解决新问题；（4）研究问题须有公正博大的态度；（5）注意于书本外之实际观察；（6）详审自己所得与他人供给的材料；（7）选择材料为系统的组织；（8）有精确的习惯，对于任何问题之解决都须眼到手到，不可徒凭耳食；（9）对于学习的工具须运用敏迅（如运用字典、参考书及语言文字之类）。

7.陶铸法 陶铸法为实施德育的方法，其要有三：（1）以身作则，即一切言动教师先身体力行，使学生无形之中受感化；（2）提高理智：行为常为思想所支配，有高尚之理想者，其行为亦异于常人，故行为之间接训练为提高理智；（3）因势利导：甲、使学生有机会发表其意志，不随便压抑，乙、利用环境诱导其为善去恶。

8.欣赏法 欣赏法为陶冶感情的方法，其要点有二：（1）美感的养成，即利用文艺音乐、绘画、雕刻各种艺术的活动养成学生美的兴趣；（2）休闲的利用，即组织各种有益身心的集会，养成其正当的嗜好。

五十九 以教师目的为根据的方法

1.教训法 教训法底范围很广，凡教学上所用讲演法、问答法、讨论法等均在内。讲演法只由教师按照其预定系统讲说下去，虽然也要注意听讲者之程度，但不能顾其个别的需要，此法宜用整理已经教过之教材底系统；问答法则由教师发问使学生答复，再将其答案之不完全与错误者补充纠正之；讨论法由教师或学生提出问题共同研究解决之。三种方法底形式虽不同，但目的都在直接将教师所认有应当给予学生的知识直接给予之。

2.发见法 教师使学生自己研究，自己发现问题，自求解决的方法，历史地理之查阅图表、数学习题、理科实验均用此法，其要有四：（1）注意学生已有经验；（2）供给相当材料；（3）养成实事求是的习惯；（4）证实结果。教训法以教师底活动为主，此则以学生为主，二者底性质相反。

3.启发法 启发法为介于教训与发见之间的方法，教师一面注意学生底经验及兴趣，一面运用暗示使学生自动，其要点有四：（1）调查学生能力与兴趣；（2）用适当的材料刺激学生使之发生需要；（3）暗示或指导其解决问题的方法使其自动研究；（4）证验结果。

4.操练法 操练法与练习法同形式而异性质：练习之目的在正确，操练之目的在固定。习字与图画之学习最初总是不完全，但经过若干次反复动作后，便由不完全而达于极完全的地步，这就是练习之功。文字语言底发音，最初便要正确，倘初学时错误，以后便难于改正，故操练法之要点有七：（1）给予学生第一次的印象极正确；（2）告以成功的必要方法（如习英文拼音之口腔形状与发音器官等）；（3）引起其愿意反复练习的动机；（4）利用机会时时为实际的应用；（5）注意中途间断与不正确的练习；（6）特别困难的地方多加练习；（7）逐渐将练习时间延长。

5.诵习法 考查学生成绩，常因学生底年龄而异，年幼者宜用口答，年长宜用笔答。诵习（recitation）即口答的方法，目的在试验学生对已习学科之理解量，其要点有四：（1）发问之语言须简单明了，问题须富思考性；（2）助学生整理思想；（3）注意答案之语言及文法；（4）指正普遍错误。

6.考试法 即考查学生成绩之笔答的方法，能使学生底思想有组织、有系统，其要点与诵习法者相似，不过偏重于文字方面而已。

7.温习法 各种功课一直教下去易致漫无头绪，虽然学科本身有一定的系统，但非在短时间教完，很易使学者不能连成一气，故某科之全部或一段落教完时，须有总复习以整理其系统。此方法之要点有三：（1）提出温习之材料，须精要而能概括全体；（2）辅助学生列表纪要；（3）使学生平时留意研究，提及纲要即能明了其内容的要点。

8.功课指定法 功课指定（assignment）是于某科之某课完毕后，指定他课，使学生自己预备，其要点有三：（1）指示课程中应当特别注意之点；（2）指示学习方法；（3）调查学习成绩。

六十 良好教学法底要素

教学法底方式虽有种种，但其成功之要点相同。良好的教学法有三种要素：第一是有目的，第二是精力与时间经济，第三有良好结果。我们再三说过教育方法为达教育目的之一种活动，无论何种教学法，倘不能达一定的教育目的，根本上便不能存在，所以判断教学法优劣的标准，要以达到教育目的的数量为衡。我们又说方法是发展经验，制驭经验最经济的活动，良好教学方法，当然要能节省学习的时间与精力。节省时间与精力的条件有三：（1）初次的印象或动作要精确，因为学习的活动在心理学上看来，只是构成习惯，每种错误的习惯一成，以后即难改正，所以第一次的动作要慎；（2）学习上进行的步骤要有次序，例如，算术，四则正习，决不学习深于四则之比例开方；（3）教材要能刺激学生使之发生兴趣，有自动的学习动机。良好结果是诊断各种方法效率的标准，良好的教学法自然要产生良好的结果，其条件有四：（1）动作敏捷，（2）观念明了，（3）进步速度快，（4）能应用。

4.中国现行教学法

六十一 历史概述

《学记》说：“善待问者如撞钟，叩之以小者则小鸣，叩之以大者则大鸣。待其从容，然后尽其声。不善答问者反此。”可见古代教学重问答与不重注入。孔子教授学生尤能循循善诱，适应个性：同一问孝对于孟武伯、子游、子夏之答语不同，即其明证。及至明季以八股取士，所谓士人日夕以章句诵读为事，童蒙入学，亦专注于此，数龄儿童，不问其理解能力如何，必使将《四书五经》等之教材熟读至背诵如流；中等人家之子弟至十余岁始由教师讲解其字义。故科举时代的教育方法可以注入式三字包括之。庚子而后采用西法，兴办学堂，教学法亦经革新。张百熙奏定学堂章程对于小学教学法特为规定而注意于诱导复习（详《名词释义》中）。以后各学校虽经采用，但因不谙儿童心理与缺乏教学技能，仍多为注入的讲演。光绪三十三年私塾改良之空气甚浓，为教学便利计，始有单级小学之设置。光绪三十四年，江苏派人赴日本专门考察，更设单级教授讲习所，各省推行。乡村小学之用此方法者甚多，但城市小学及中等以上学校之教学，仍大半为注入的讲演，一九一九年、一九二〇年，始有人研究设计教学法，各省实施者以江浙为最多，

一九二二年，道尔顿制始由英国传至中国，一九二三年、一九二四年间盛行于各省。

六十二 现行的方法

中国现在流行的教学法，在小学有单级教授、设计教学、道尔顿制；中等学校有道尔顿制；在幼稚园有蒙铁梭利教育法；班级讲演法则通行于大中小三级学校，兹分别简单述之。

1.班级讲演法 此法的教授单位为年级，同年级的学生大概自数人至六七十人，学生于入学时经过考试，编定年级，以后在校修业期间均随此年级而升迁；虽因学力不及而有留级者，但照此方法所规定决无因能力优越而升级者。教授的单位即属年级，所以教材之支配均以级底中数为准。为教授上便利教学方法，大半为讲演式，间有用其他方法如问答、启发等者，但为数甚少。

2.单级教授 单级教授是因乡村小学校困于经费，无钱多聘教师，无余地多设教室，而学生之程度又参差不齐，不得不分为数组，于是将程度不同的儿童级编为一学级以一教员同时教授（亦有用助手一人或二人）。此方法之要点在将各级功课配置适当使学生有充分自动的机会；教师则宜事先预备充足，更当注意于养成学生自动的习惯。

3.设计教学 设计教学（project method）之设计两字原用于农业作用上，一九〇〇年以后始见于美国教育言论中，后经美国kilpatrick，mcmurry等之提倡更盛行于美国及中国。此方法之目的在使学校生活与社会生活一致，故对于儿童底自动活动极其重视。进行程序有五：（1）利用机会引起动机，（2）厘定目的，（3）共同计划，（4）实行预定的计划，（5）欣赏结果。

4.道尔顿制 道尔顿制创始于美国之柏克赫斯特（parkhurst）女士，因一九二〇年在道尔顿中学试验成功，故名道尔顿制（the dolton plan）。此方法注意个别教学，将旧日的年级制打破，学生升级不以年级为本位，而以个人能力为本位：能力优者可多学习些功课或提早毕业，能力弱者反之；教师底主要职责更多是个别的指导，虽然也有讲授，但此班级制者减少甚多。其要点在鼓励学生自动养成其遇事自求解决的习惯，而使学生个性均充分的发展。

5.蒙铁梭利教学法 蒙铁梭利教学法（montessori method）为意大利蒙铁梭利女士（montessori）所创，特别注重感觉训练，对于儿童用特别制造的教具练习其各种感官，其实施要点为言语简明，教材单纯，教材须用实物诸事。

六十三 对于现行教学之概评

上述五种方法以讲演法为最通行，设计教学次之，道尔顿制又次之，单级教授与蒙铁梭利教学法则只以乡村小学及幼稚园。此五种方法有长处也各有短处：讲演法对于教者之精力与时间虽极经济，但太不注意—— 即注意也难于使之有适当的发展学生个性。设计教学比较能使学校生活与社会生活接近而富有群化的精神，不过实施时优等生活动的机会特多，劣等生未免受影响。道尔顿制虽能适应个性，但太偏于效果的计算与书本的知识。蒙铁梭利教学法虽能启发儿童底自动力，但太偏于感觉训练而忽略其他。单级教学虽然先为乡村小学之便利方法，但不及道尔顿制之便利：因单级教授实施时教师直接教授的时间极少，全靠学生自动，与其用机械的形式规定学生在教师直接教授之旁工作，不如用道尔顿制的方法使学生自由学习，教师自由辅导。其他如葛雷制（gory school system）、自学辅导（supervise study）、群化教学（socializing teaching），虽然也有人研究，但少有实行者，故不论及。

5.撮要

1.学习为构成明晰观念以指导，制驭行动或行为的一种活动；教学是刺激、鼓励、指导学习的方术，其特质为辅导学生以最经济的方法达到学习的目的。

2.学习以天禀为基础，努力为动因，要学习有成须注意于满足与动机两原则。

3.教学上的普通原则为引起动机，适应个性，旧日的教学格言虽有优点，但不尽适用。

4.教学方法可以教材性质及教师目的而分类：属于第一类者有发表、练习、直视、归纳、演绎、研究、陶铸、欣赏诸法；属于第二类有于教训、发见、启发、操练、诵习、考试、温习、功课指定诸法。而有目的，精力与时间经济及良好结果为良好教学法不可少的条件。

5.中国旧日对于教学重启发，科举而后，始流行机械的注入，清末改行学校始以启发为言，但实际上仍为注入的讲演。现在通行的教学方法有班级讲演，单级教授、设计教学、道尔顿制、蒙铁梭利教学等，但各法瑕瑜互见，均可使用，惟单级教授以道尔顿制代之，反较便利。

6.名词释义

试误法 初遇新环境无预定的方法应付，只凭机会乱碰，经一次失败即改进一步，逐渐以至成功。此方法儿童学习新事物多用之。

哈沃特制 英国克拉普顿女子中学（county secondary school,clapton）校长哈立斯（o'brien harris）所创，于使学生自由学习之中并限制其过度的活动，不若道尔顿制之极端重视学生自由活动。

斯宾塞尔智育六原则：（1）教育宜由单纯而进于复杂；（2）教授宜由特殊事项进于一般原理，即始于具体，终于抽象；（3）儿童教育之顺序方法，宜与人类之种族发展一致；（4）教育宜由经验的进于理论的；（5）教育宜使儿童自行观察，自行推理，养成自学自习之风；（6）教授法之得失视儿童兴味之有无为断。故教授上使儿童生不快之感，有害其精神之发育者，宜摈去之。

张百熙 清光绪二十九年时之管学大臣，首先奏定学堂章程者，对于小学教授法之重要规定如下：（1）凡教授儿童须尽其循循善诱之法，不宜操切而害其身体；尤须晓以知耻之义，夏楚之事，断不宜施。（2）凡教授之法以讲解为最要，诵读次之；至背诵则择紧要处试验，若偏责背诵，必伤脑力，所当切戒。

kilpatrick 美国哥伦比亚大学教授，著有《设计教学法》（ the project method ）一册，其他著作甚多。

mcmurry 美国北伊里诺州（northern illinois）北部师范学校实习主任，兄弟两人，均为美国教育专家，兄名charles，弟名frank，提倡设计教学者为charles，著有《设计教学》（ teaching by projects ）。

7.问题

1.试就雏鸡啄食研究其学习的方法。

2.教学何以重在辅导学生自动？学生都能自动吗？

3.何谓个性？个性何以可创造？现在的教学方法能适应个性吗？适应个性的方法如何？

4.什么是归纳法？归纳法与演绎法之区别如何？二者之效用如何？

5.考试底种类有几？方法如何？何以要考试？

6.良好的教学法应具什么要素？

7.参观附近小学校底教学看其用何方法而评其优劣。

8.单级教授与道尔顿制的区别如何？道尔顿制何以可替代单级教授？试拟替代之具体方案。

7.参考书

1.舒新城：《现代教育方法》全部（中华）

2.舒新城：《中学教学法》第一编（中华）

3.舒新城：《普通教学法纲要》全部（中华）

4.bagley and keith： an introduction to teaching ，chapter 2

5.wellon： principless and methods of teaching ，chapter1,2

6.monroe： cyclopedia of education vol.v，types of teach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