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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之四 救急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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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死

凡人涎潮於心,卒然倒僕,急扶人暖室,用火炭沃醋,使醋氣衝入病人鼻中,良久自蘇。或搗韭汁灌鼻中,或用皂角研末吹鼻中,得嚏即醒。或倉卒無藥,急於人中穴及兩足大拇趾離甲二分,各灸三、五壯即活。

凡人卒然昏倒、身冷無痰,此名氣厥,亦名葉氣,身溫有痰者,則名中風。俱用上法治之,令得醒轉。

又須分別閉與脫二症明白。如牙關緊閉、兩手握固,即是閉症,可用蘇合丸、牛黃丸之類灌之;若口開手撤、眼合遺尿,汗出如珠,即是脫症,須用大劑理中湯灌之,及灸臍下一寸穴,可救十中一、二。若誤服「蘇合」等丸,必不救矣。

賈似道《悅生隨鈔》云:凡中風者,用荊芥穗三錢為末,以酒調下立愈。

中寒

凡冬月中寒,卒倒、身強口噤,手足厥冷,當濃煎薑湯灌之。凡凍死有氣者,以灰炒熱,盛囊中,熨其心頭,冷即易之,或用薑、熱酒各半溫服亦好。切忌遽以火烘,冷與熱爭必死,浴以熱湯亦死。

中暑

凡人暑月行路,中暑卒死,以路上熱土圍臍,令人溺尿其中即活。或薑湯,或童便,乘熱灌之;或置日中,或令近火,以熱湯灌之,即活。切勿飲以冷水及臥冷地,正如凍死人若速近火即死。

又方 取路上熱土並大蒜同研爛,水調,去渣灌下。

縊死

急用手裹衣物,緊塞穀道,徐徐抱起解繩,切不可將繩索割斷,安被臥之。以一人用腳踏其兩肩,手攙其發,常令弦急,勿使緩縱。以一人揉其項痕,捻圓喉管,並按其胸上,數擊動之。以一人摩其手足屈伸之。若已強直,但漸屈之,並按其腹,以兩人用管吹氣入其兩耳中,又刺雞冠熱血滴其口中,男用雌雞,女用雄雞。若氣不接,將腰輕打三、四拳,或以皂角末擦鼻,雖得氣從口出,呼吸眼開,仍須如上按摩不住,俟灌湯能咽乃止。大抵自旦至暮,雖身冷皆可救活。若自暮至旦,或陰氣盛而難救些,然救之得法,亦可活也。

溺死

急倒提出水,用牛一頭令橫臥,以腹合牛背上,牽牛徐行,使吐出腹中之水,以老薑擦牙即活。口噤者攪開,橫一筷於牙間,使水得出。如一時無牛,以鍋覆地,將溺人臍對鍋臍俯臥,以手略托其頭,使水流出即活。或俯臥凳上,腳後稍高,蘸鹽擦其臍,待其水自流出。或用皂角研末,綿裹塞其糞門。須臾出水即活。切忌火烘,逼寒入內不救。凡冬月落水凍死,微有氣者,即脫去濕衣,解活人熱衣包之,用大米炒熱熨心上,冷即換之,以熱酒、薑湯灌之即活。

魘死

凡夜睡魘死者,如原有燈則可,如原無燈。切不可點燈去照,但痛咬其腳跟,或咬大拇指,多唾其面。初聞時,切不可遽前呼喚,但少移動其臥處,徐徐喚之。或用皂角研末,吹入鼻中,得嚏即醒。

論諸毒

《風俗通》曰:禽獸自死者,俱有毒,不可食,而牛為尤甚。豬羊心肝有孔者,大毒。狗懸蹄者,食之立死。兔死而閉眼者,食之害人。魚無腮者有毒,腮大者亦有毒。鱉目凹、獨目、頭足不能縮、赤足、三足者,俱大毒;腹下有紅紋者,皆火練蛇所變,最毒。桃、杏雙仁者,大毒。雞養至年久者,其頭甚毒,不宜食。鰻昂首無腮、背有黑點,重二、三斤者,食之殺人。蝦無須、肚下通黑,煮之反白,不彎而直者,食之令人生疔不救。鱔項下有白點、通身浮水面並黑色者,食之立死。蟹獨螫獨目、腹下有毛、背有星點者,食之令人眼生翳膜,內障外障。夏月,酒在銅、錫器停久則有毒。夏月飲食過宿,防有毒蟲食之,則飲食亦毒。昔有食過夜炒雞而驟死者,遂成命案,幸遇廉明之官,再以炒雞試放原處,夜有尺余長蜈蚣來食,方知驟死由此,命案得白,故夏月宜謹防之。炊湯過夜,飲之有毒。屋漏水有毒,令人腹脹。荷花缸中水大毒。昔有留客過夜,客醉後發渴,不欲驚主索茶,而暢飲荷花缸中水,遂至驟死,亦成命案,幸遇博物之官,素之此水能殺人,究出原由而命案得釋。澤中死水有毒,飲之令人生瘕。土菌上有毛,下面無,仰卷赤色者,大毒。

治中毒

凡中蠱毒,令嘗白礬,不澀而反甘,嚼黑豆不腥氣,即是中蠱毒。可濃煎石榴皮汁飲之,當吐出惡蟲而愈,或米飲調鬱金末三錢下,亦好。

一方 明礬,芽茶等分為末,水調服三錢。

解毒散 治蠱毒及一切蛇蟲惡毒所傷。重者毒氣入腹,則眼黑口噤、手足強直,此藥平易,不傷元氣,大有神效,不可以易而忽之也。

用明礬、甘草為末,每服二錢,冷水下,亦可敷患處。

凡中砒霜毒,急飲以人溺及人糞汁,或刺羊血或鴨血熱服;或以生綠豆半升擂粉,入新汲水攪和,去渣取汁飲之最良。又或以地漿水頓服,若吐出又服。所謂洗盡腹中毒,全憑地上漿也。其法掘地成坑,以水灌注,攪成混水,是謂地漿。或稍澄片時服。

凡中鹽滷毒,宜縱飲生豆腐漿以解之。若婦女服多垂危者,急取活鴨或雞,斬去頭,將頸塞其人口中,使活血灌入可解,或一隻不足,須用至數只。

凡食牛、馬中毒,用甘草擂碎,酒服。當吐瀉,或渴者不可飲水,飲水必死。

一方 淡豆豉擂人乳服之即解。

解食鱔、鱉、龜、蝦蟆等毒:淡豆豉半升,新汲水濃煎,溫服可解。然如前所云異形鱔、鱉等,恐不可解也。

解食魚毒 用陳皮濃煎汁,服之即解。

解河豚毒 五倍子、白礬等分為細末,水調服之。若一時困殆,倉卒無藥,急以清油多灌之,使毒盡吐出即愈。

解蟹毒 用紫蘇葉濃煮汁飲之,或用蘇子亦可。或搗藕汁,或搗蒜汁飲之俱可。

解面毒:以生蘿蔔搗汁服之。或用大蒜,亦善解面毒。

解章毒:用忍冬葉(即金銀花),生啖之,或煎濃汁飲之。

治人咬傷

凡被人咬,人牙最毒,不可忽視,甚或至於腐爛,痛徹連心。初咬一日,宜多用熱小便浸傷處,洗淨牙黃、瘀血,隨用龜板燒灰為末,麻油調塗,或用鱉板亦可。若初咬失治至於膿血淋漓、臭穢腐爛,則須以蔥白二兩、甘草五錢,濃煎湯,每日洗盡傷處膿血,然後以龜板灰調塗,或用玉紅膏搽之更好。

治虎傷

解虎傷毒:麻油一碗,飲之即無妨。仍用葛根湯洗傷處,綿拭於,麻油調明礬塗之。再以青布作條,燃火入竹筒中,放煙熏傷處。口渴者,砂糖調水飲之。或以生冬瓜瓤敷傷處,時刻換之亦好。

瘋狗咬傷

傷得重者,九死一生之症,急於無風之處令人吮出瘡口惡血。如無血,則以針刺出血,用小便洗淨,用麻油調雄黃、少加麝香敷之,內服糯米散。用番木鱉半個切碎,斑蝥七個去頭、翅,足,若過一日,加一個,糯米一撮,三件慢火同炒至略焦,以米出赤煙為度。去斑蝥、木鱉,取米研末,冷水入麻油少許調服,以二便利下惡物為度。多日凶者,頭上有紅髮三根,拔去之。若仍凶,腹內有狗聲者,再加木鱉一個、斑蝥甘一個,如前製法,取米與服,後以黃連甘草湯解之。百日不可聽鑼鼓聲,終身不得食羊、犬肉及近苧麻地,犯之再發則不治。

一方 斑蝥與糯米炒黃同服。張景岳曰:每見犯諸忌而復發者不救,又見服斑蝥而死者亦有之。蓋斑蝥至毒,止用糯米同炒,以取其氣,猶宜預備黃連、甘草以解其毒。若競服斑蝥,豈不危險,慎之。

又方 天南星、防風、烏糖等分,煎水洗咬處,又將南星,防風為末敷上,又將二味多服煎即愈。切勿輕服斑蝥等藥。

凡遇惡犬傷,如倉卒無藥,即以百草霜,麻油調敷,或用蔥搗爛貼之,或以牛糞敷之,或蚯蚓糞敷之,或用米泔水洗淨,虎骨煅灰敷之,或口嚼杏仁極爛敷之,皆可救急。若稍延緩,恐毒氣入經為害。此段敷法,遇常犬咬亦可用。

惡蛇傷

急於傷處上下扎縛,使毒不散走,隨用針刺傷處出血,用雄黃等藥敷之,仍須中留一孔,使毒氣得泄,乃內服解毒散(方見前)。

又方 五靈脂一兩、雄黃五錢,共為末,酒調服三錢,又以敷患處。

又方 貝母三錢為末,盡醉飲之。少頃,酒自傷處為水流出,候水盡,再以貝母末敷瘡上,垂死可活。

又方 細辛、白芷各二錢,雄黃、麝香各少許,共為末,以好酒調服二錢。

又方 用青木香煎服,其痛即止。

又方 用三七搗爛置之,毒即消散,神效無比。

諸傷灸法

凡惡犬、蛇、蠍、蜈蚣諸傷痛極危急,或因傷受風而牙關緊急、腰背反張,不省人事者,速切蒜搗爛,置傷處,隔蒜灸之,或二、三十壯,或四、五十壯,無不應手而愈,取效多矣。故《本草》謂蒜療瘡毒,有回生之功也。夫積在腸胃尚為難療,況四肢受患,經絡隔遠,藥不易及。古人有淋洗、灸刺等法,正為通經逐邪、導引氣血而設耳。

馬咬傷

毒氣入心則危。馬齒莧搗爛,煎湯服,外以粟子嚼敷。

蜈蚣毒

以鹽擦咬處,或鹽湯洗傷處,痛即止,再以雞涎或雞糞塗之。若覺毒重者,取大蜘蛛放傷處,自能吸去其毒。覺吸去畢,即投蜘蛛於水中,以全其命。

壁虎咬

用桑柴灰水煎數沸,濾濃汁,調白礬末塗之。

蠍子螫

用自礬、半夏等分為末,醋調塗之。

又:蠍怕膽礬,被螫腫痛,用膽礬擦之立消。《外臺》曰:凡遇一切毒物,不得起惡念向之,尤不得殺之,若輒殺之,後必受此物之害,慎之。

鼠咬

貓毛燒存性,入麝香少許,麻油調敷傷處,即不害。

蜘蛛咬毒

薑汁調胡粉敷瘡口,或用清油塗之。重者宜內飲羊乳。《本草》云:蜘蛛咬人,令人一身生絲,惟飲羊乳可解。昔有人被咬,腹大如孕,有僧教飲羊乳,數日而平。

中蚯蚓毒

石灰泡熱水,俟涼洗患處,久浸之則愈。小兒多受蚯蚓毒則陰囊腫如水泡,用鴨血塗之,或以鴨口含少時即消。

一方 用鹽湯溫洗之亦效。

誤吞水蛭

昔一人夜間飲水,誤吞水蛭入腹,經停日久,內生水蛭,食人肝血,腹痛不可忍、面目黃瘦、不能進食幾死。傳得一方,用田中泥一塊,小魚三尾,同豬膏溶,搗勻,再用巴豆十粒去油,同上搗勻,為丸如綠豆大。用田中冷水吞下,大人五、七丸,小人三丸。須臾瀉下,水蛭盡,卻用八珍湯調理。

又方 初吞時,食蜜,即化為水。

誤吞銅鐵金銀

但多食肥肉或青菜,自從大便出。服金屑未死者,以鴨血灌之可活。誤吞銅者,食荸薺、茨菰即化。誤吞針者,煮蠶豆同韭菜食,針自與韭同從大便出。

又方 取田雞眼烏珠一對,冷水囫圇吞下,少頃嘔出,其針兩頭穿珠,立驗。

骨鯁

凡魚骨鯁,食橄欖即下。如無鮮者,用橄欖核磨水飲之(橄欖木作舟揖,魚觸著即死,物之相畏,有如此者)。

又:貓涎亦能下魚骨鯁。

凡雞骨鯁,用野苧麻根搗爛,如龍眼大,雞湯化下。

諸骨鯁,用犬吊一足,取其涎,徐徐嚥下。或用硼砂,井水化下。或醋煎威靈仙嚥下,或雞冠子煎湯嚥下(凡治鯁之法,可以類推,如獺掌治魚鯁,磁石治針鯁,虎、犬肉治骨鯁,發灰治發鯁,皆各從其類也)。

竹刺鯁喉

用老絲瓜灰三錢,酒下立消。

吞發繞喉不出

取自己亂髮燒灰,白湯調下一錢即消。

針刺折肉內

凡針刺折在肉內,用瓜蔞根搗爛敷上,一日換三次立效。

竹木刺深入

凡竹木刺深入難出者,用牛膝搗爛罨之即出。縱瘡口合,刺猶自出。

又方用螻蛄搗爛,塗刺處一時許,自然吐出。

頰車開不能合

醉之,睡中用皂角末吹其鼻,嚏透自合。

治跌打損傷

蘇木(槌碎) 紅花 當歸稍(各三錢)

用酒三碗,煎碗半,空心服,散其瘀血即無後患。跌重者,須服此方二、三帖。蘇木細條誤入喉間,最難得出,須細絹濾淨方妙。

天下第一神方 治打傷筋骨、遍身青腫、紫血不行。欲死不救、諸藥不效,服此立愈。

白芷(一兩) 甘松(三錢) 三奈(一錢) 麝香(三分)

上共為末,每服三錢,好酒下。儘量一醉,臥一夜渾身皆安。

復元活血湯 治跌打損傷,瘀血流於脅下作痛,或小腹作痛,或痞悶。

柴胡(一錢半) 花粉 穿山甲(炒) 當歸(酒拌) 大黃(酒炒,各一錢) 紅花 甘草(各七分) 桃仁(二十個,去皮尖,研碎)

上水鍾盅,入酒半盅,煎八分,食前服之,以利為度。

薛立齋曰:凡打撲墜墮,皮肉不破,肚腸作痛者,必有瘀血在內,宜以復元活血湯攻之。老弱者,四物湯加紅花、桃仁、穿山甲,補而行之。若血已去多而煩躁,此血虛也,宜補其血。如不應,當以獨參湯補之,不可概行攻下,致成敗症。凡損傷不問老弱及瘀血有無,俱宜服熱童便加韭汁,以酒佐之,推陳致新,其功甚大。若脅脹作痛,或發熱煩躁,惟飲熱童便一甌,勝服他藥。他藥雖亦可取效,但瘀血有無,恐不能盡識,反致誤人,惟童便不動臟腑,不傷氣血,萬無一失。嘗見覆車被傷者七、八人,仆地呻吟,甚者或至暈去,予俱令以熱童便灌之,皆得無恙。又嘗問諸營操軍有墜馬被傷者,何以治之?俱曰:惟服熱童便。此其屢試之驗亦明矣,惟胃虛作嘔及中寒泄瀉者不可服。

花蕊石散 治打撲損傷,腹中瘀血、脹痛欲死。服之血化為水,其功不能盡述。

硫黃(明者,四兩) 花蕊石(一兩)

共為末,和勻入一瓦罐中,用紙筋和鹽泥將瓦罐四圍上下封固,約半寸厚。俟泥乾燥,將罐安在磚上,虛書八卦方位,用炭三十斤煅之。煅畢,俟罐冷將藥取出,再研細末。每服一錢。童便調下。

薛立齋曰:凡被傷已甚,元氣虧損,內有瘀血,不勝疏導者,用此藥一服,其血內化又不動臟腑,甚妙,甚妙。

罨跌閃腫痛用生薑、蔥白同搗爛,和麵炒熱罨之。如熱而痛者,用梔子研碎加麵炒熱罨之。

一方 專用蔥白細切、搗爛、炒熱敷患處,蔥冷再易,神效。

一方 以三七搗爛罨之,神效。

一方 生薑、陳酒糟各半斤,同搗爛、炒熱罨傷處,神效(此方兼可罨夾棍傷)。

損傷敷夾法凡損防折骨者,先須整骨使正,隨用川烏、草烏等分為末,以生薑汁調貼之,夾定,然後服藥,庶可再續。

治杖瘡

凡杖後肉不破者,須用針刺出膿血,然後用藥敷之。

生半夏、松香等分為末,蜜水調成膏貼之,勿令見風。如干燥去,再換一個即愈。

又方 川大黃一兩為末,加冰片二分另研細和勻,涼水調如糊,攤杖處,即時止痛,一日後換膏藥貼之。此方或加甘草一兩亦可。

又方 紫霞膏(方見治瘰癧門)治新久棒瘡,疼痛不已,甚效。

又方 大黃、白芷、生半夏各七錢,共為末,以薑汁調敷。干即再敷,以黑處血紅為度,即換貼膏藥。

大成湯 治杖後瘀血內攻,肚腹膨脹、噁心便閉。

陳皮 當歸 蘇木 木通 紅花 厚朴 甘草(各一錢) 枳殼(二錢) 大黃(三錢) 朴硝(二錢)

上水二盅,煎八分服。服後二個時辰不行,渣再煎服,入蜜三匙亦妙。

治拶傷

凡拶傷手指者,用皂礬二兩,水四,五碗,砂鍋內熬滾,將手熏洗良久即止痛活血,不致潰爛。熬水忌銅鐵器。

治夾棍傷

白松香二兩、豆腐一塊共煮熟,搗如泥,敷上即愈。

預治夾打

預治夾打血不奔心方 木耳炒黑存性,為末,酒調三錢服之,任其夾打無恙。

鐵布衫丸 治事出無奈,度來重刑不免,預服此丸可以受刑不甚痛,保全性命。

自然銅(煅,紅醋淬七次) 當歸(酒洗) 無名異(洗去浮土) 木鱉子(麻油塗殼上,焙燥,用肉) 乳香 沒藥 蘇木 地龍(去土曬乾)

上八味等分為細末,煉蜜丸如雞豆子大。每服三丸,酒調下,雖重刑可保無虞。

治金瘡

桃花散 治刀斧所傷,出血不止。

用石灰半升,將大黃一兩五錢切片同炒,至石灰變桃紅色為度。去大黃,將石灰篩細摻傷處,紙蓋絹扎,其血自止。

又方 用石灰入牛膽內研勻,摻之即止。

又方 用石膏(煅過)、大黃等分研勻,摻傷處。

又方 用石膏(煅過)、黃丹等分研勻,摻傷處。二方皆甚佳,兼治一切惡瘡。

又方 單用三七搗爛,敷之神效。

又方 用荔枝核研細末,干敷上即止痛生肌,屢試驗。

又方 用蔥白、砂糖等分研爛,敷之疼立止,且無痕。

又方 用五倍子為末,干敷上,甚效。

箭傷並頭折在肉內,象牙屑以水和敷之即出。

治火燒湯泡

凡被火燒切不可用冷水激,恐使火氣內攻,必致潰爛。饒後即取酒洗之,以拔其毒,或用冷燒酒澆淋更妙。內服童便半碗,燒重者一碗,然後以麻油調石膏細末敷之,即止痛不爛,湯泡亦然。

又方 初被湯火所傷,速用冷柴草灰一、二升,入鹽少許,以水調如稀糊,厚攤傷處,覺熱則易之。連易數次,則火毒皆拔於灰中,必腫痛隨散,易於結痂,誠妙方也。

又方 大黃、芒硝等分為末,用雞子清攪勻調敷之,即止痛結痂矣。或用黃柏為末亦可。

又方 取牆上青苔烘燥研末,用麻油調敷,止痛即愈。

又方 側柏葉燒存性研末,用雞子清調敷,甚妙。

又方 治傷重肉爛赤痛。

赤石脂、寒水石、大黃等分為末,麻油調敷。

又方 治傷重危急。

昔有錦衣楊永興,廚下夜間回祿,凡睡此房者或已死,或將死,灌以生蘿蔔汁,良久悉愈。此誠救急神方,百發百中,不可不知。

四順清涼飲 治火燒湯泡,熱極逼毒入內,或外被涼水所激,火毒內攻,致生煩躁內熱、口乾、大便閉實。

連翹 赤芍 羌活 防風 當歸 梔子(炒) 甘草(各一錢) 大黃(炒,二錢)

水二盅、燈心二十根,煎八分,食遠服。

續編

同志君子惠示良方,不敢自私,謹為續入。

孫真人五汁膏 治老年痰火神效。

蔗汁 梨汁 藕汁 蘿蔔汁(各一碗) 薑汁(半碗)

上五味共煎成膏,加白蜜三兩再煎片時,加川貝母一兩、薄荷葉三錢,俱研為極細末,拌入膏中,磁器收藏,勿令出氣,服時用白沸湯調下。火重者,薑汁可再減半。畏寒者,薑汁增至一碗。

透頂神功散 治楊梅毒瘡,初起已結毒者,服此藥七、八日即愈;未結毒者,服此藥半月即從手、足心發出痘瘡數粒,兩、三日乾淨,永無後患。

鹿茸(蜜炙,一錢) 穿山甲(蛤粉炒成珠,一錢) 貝母(四錢) 白芷(四錢) 殭蠶(三錢) 大黃(先用五錢同前藥煎熟,再加五錢,只煎一、二滾)

上藥七味用好酒二大碗、水二大碗,煎至二小碗,去渣,露一宿,後加乳香(去油)一錢、沒藥(用箬葉焙乾)一錢、麝香一分,三味攪勻溫服。俟大便二、三次,其毒即盡(其大便處須於空地掘坑,便後即用土掩之,恐他人聞此毒氣而受害也)。

治腸風下血神效方 六味地黃丸加地榆、槐角、當歸各一錢,白芍七分,水煎服。

治刀瘡方 風化石灰二斤、韭菜一斤,拌勻搗爛,曬乾研末,用之神效。

八仙丹 治暑天沙肚痛及腹松等症。

紫蘇 菁蒿 薄荷 大蒜子 生薑 青梅(並取自然汁,等盅) 甘草(一兩) 滑石(六兩,並研極細末)

以前六汁浸丸如蠶豆大,每服二,三丸,冷茶送下(可先嚼碎)。此丹須於端午日或夏至日辦之,用銀黃或硃砂為衣尤佳,每歲辦送最善。

衛生歌

天地之間人為貴,頭象大兮足象地,父母遺體宜保之,箕疇五福壽為最。衛生切要知三戒,大怒大欲井大醉,三者若還有一焉,須防損失真元氣。欲求長生先戒性,火不出兮神自定,木還去火不成灰,人能戒性還延命。貪欲無窮亡卻精,用心不已走元神,勞神散盡中和氣,更復何能保此身。心若太費費則竭,形若太勞勞則歇,神若太傷傷則虛,氣若太損損則絕。世人慾識衛生道,喜怒有常嗔怒少,悲哀無熱思慮除,因事莫驚生煩惱。春噓明目夏呵心,秋呬冬吹肺腎寧,四季常呼脾化食,三焦喜卻熱難停。發宜多梳氣宜煉,齒宜頻叩津宜咽。子欲不死修崑崙,雙手揩摩常在面。春月少酸宜食甘,冬月宜苦不宜咸,夏要增辛聊減苦,秋辛可省但加酸,季月少鹽略戒甘,自然五臟保平安。若能全減身康健,滋味過多無病難。春寒宜放綿衣薄,夏月汗多宜換著,秋冬衣冷漸加添,莫待病生才服藥。惟有夏月難調理,內有伏陰忌冰水,瓜桃生冷宜少餐,兔致秋來生瘧痢。心旺腎衰切宜忌,君子之人守齋戒,常令充實勿空虛,日食須當去油膩。大飽傷神肌傷胃,大渴傷血多傷氣,飢餐渴飲莫失過,免致膨亨損心肺。醉後強飲飽強食,未有此生不生疾,人資飲食以養生,去其甚者將安逸,食後徐行百步多,手摩臍腹食消磨。夜半靈臺濯清水,丹田濁氣切須呵。飲酒可以陶性情,太飲過多防有病。肺為華蓋倘受傷,咳嗽勞神能損命。慎勿將鹽去點茶,分明引賊入人家。下焦虛冷令人瘦,傷腎傷脾防病加。坐臥切防風入腦,腦內入風人不壽,更兼醉飽臥風中,風才一入成災咎。雁有序兮大有義,黑鯉朝北知臣禮,人無禮義反食之,天地水官俱不喜。養體須當節五辛,五辛不節善傷身。莫教引動虛陽發,精竭容枯疾痛縈。不問在家並在外,若遇迅雷風雨至,急須端肅敬天威,淨幾焚香宜少避。恩愛牽纏不自由,利名牽絆幾時休,放寬些子自家福,免致中年早白頭。頂天立地非容易,飽食暖衣寧不愧,思量無以報洪恩,早晚焚香謝天地。長生不老事如何,胸中平兮積善多。惜氣惜身兼惜命,請君熟玩衛生歌。

蕭山桃源汪元字錄

《心經本義》約參

蕭山孔迥亭原注

般若(般般若是,皆也)波羅(如波之清、如羅之張,天也)蜜多(無物不有,無時不然,理也)心經(人心常道,皆天理也)觀(洞覺)自在(在己不在人)菩薩(釋稱君子,作者隱釋,故云),行(躬行)深(深造)般若波羅蜜多時(功至皆天理時),照(昭著)見(發見)五蘊(五內)皆空(私欲淨盡),度(超脫)一切苦厄(私欲累心,無非苦厄,能皆天理,超脫一切。此段作經大旨)。舍利子(無欲之人),色不異空(不滯於有),空不異色(不淪於無),色即是空(費而隱也),空即是色(微之顯也),受(取受)想(思想)行(行事)識(識見),亦復如是(一以貫之。此段言心之用)。舍利子,是諸法空相(喜、怒,哀、樂之未發),不生不滅(無形無影),不垢不淨(無非無是),不增不減(無過無不及。此段言心之體)。是故空中無色,無受、想、行,識(寂然不動,二句存養),無眼、耳、鼻、舌、身、意(不為氣稟所拘),無色、聲、香、味、觸法(不為物欲所蔽,二句省察),無眼界(不為眼、耳等所域也,獨言眼者,省文,抑諸緣多從眼起,此省察之深),乃至無意識界(不自知其所以然也,此存養之密)。無無明(無不明也),亦無無明盡(無不盡明也,二句知之至),乃至無老死(不知老之將至,修身以候死),亦無老死盡(加倍言之,二句,行之盡)。無苦集滅道(慎無苦求彙集寂滅之道),無知(無知之人),亦無得(無得於心),以無所得故(滅道無得於天道也。四句勉眾人戒異說。凡十六個「無」字,一氣貫注,其中靜存動察、致知力行、先後淺深、警戒勸勉,無所不包,真化工也,功夫全在此段)。菩提薩(即菩薩)捶(鑄金之器,象形惟肖,以心印心,有模範也)依(不違之謂)般若波羅蜜多,故心無窒礙(無所執滯)無窒礙,故無有恐怖(自無憂懼)、遠《道不遠人人自遠之)離(道不可離,人自離之)顛倒(反復錯亂)夢想(癡心妄想)。究竟涅槃(漆皂之器,黑暗之象,言終生不明也。君子不敢遠離,反言以明之。此段言君子之學)。三世諸佛(三代聖人),依般若波羅蜜多,故得阿(語辭)耨(指地)多羅(指天)三藐(指人與天地參,藐然中處)三菩提(即三世諸佛,聖人依乎天理,故得與天地參,而為成位乎中之聖人,此段言聖人之德,兩段與前舍利子兩段文體相配)。故知般若波羅蜜多是大神(神化之極),咒(語也)是大明咒(明通之至),是無上咒(無以復加),是無等等咒(莫可等倫),能除一切苦(應度一切苦厄),真實不虛(至誠無妄,非虛語也,總結上文)。故說般若波羅蜜多咒(作經繼咒猶作賦繼詩,長言不足而嗟嘆之),即說咒曰:揭(舉也)諦(真詮)揭諦(疊舉真義而詮解之),波羅揭諦(言天道也),波羅僧(民也,大民也)揭諦(言人道也),菩提薩婆(婆心,即仁心)訶(訓責君子有救世婆心,故作經以訓責),摩(漸摩)河般若波羅蜜多(君子於天理漸摩既熟,然後作經訓責,有諸己而後求諸人,亦即上文「捶」字之義,經以此始,咒以此終,始終皆天理,其旨深矣)。

一片好心,萬全良藥。有原起,有前偶,有中幅,有後偶,有總結,有詠歎,絕妙一篇文法,而字句奇特,意思深切,道理圓足,氣魄渾成,三代下不多得之藝也。迥亭先生,諱傅遠,字友尚,蕭山學貧生。年十四失估恃,越二年,訓蒙富陽範如也,每夜夢侍老人講,月餘不輟乃悟。老人曰:汝功名在四六。後果驗(乾隆乙已入洋,年四十六歲)。又曰:為我注《心經》(自後不復夢見)。先生素不信佛,閱《心經》恍然知為隱者之言,注凡五千餘字,號曰《心經本義》。自為序,韓湘陽為跋,余為後序,茲特約參之(夢聲附識)。

聞先生之父葬先人,遇古擴,止而埋好,故老人報德,托注《經》時曰:無有恐怖句,宜留心。後以內省不疚,夫「何憂何懼」題入泮。又先生善醫,亦有神助(並識)。

戒口過文

自福善禍淫之理明,而積德累功之士出,固已人皆好德,世有善人矣。然而香山還帶,事出偶然,豈盡拾遺金於道左?閉門卻婢,原非邀譽,何須遇暗室之雲鬟?惟有現前陰騭,貧賤能為,不費金錢,福緣最大者,莫如戒口過。犯口過者,於己無益,而損人最多;戒口過者,於己無損,而益我不淺。乃油淡毒謔既市井之習成,而嬉笑詼諧亦通人之切病,彼不過快一時之便捷,不知造百世之孽根。諢名出而子孫受其羞,隱惡彰而終生露其恥。高談風月,聽者因而導淫;妄論閨門,好事從而吠影。說貧窮人之陋態,如芒刺其心胸,談富貴人之微時,似刀削其皮面。聆兩人憤訴之詞,一涉論而爭端我起;當彼此不知之事,一相聞而嫌隙我開。好談滋味之美,是教天下之殺機;喜言逞惡之能,明引人心之刻薄。一詈人而辱及其先世,殊太毒矣;一怒人而咒藝及其子孫,何太忍乎?凡言說之出入,即禍福之攸關,苟在我為快心,即在人為拂意。神說云:淫殺口過,絲粟有報,舌鋒所及,怒觸鬼神。人何苦以俄頃之虛談,積終身之罪累乎?至於偶然謔浪,似謂大德無虧,不至各鬥機鋒,常至微言起釁。甚有以翁媳夫妻為戲談,弟兄姊妹為取笑,習者既已不覺,試想得無可羞?非為雅道有虧,抑且倫理有愧。若夫離骨肉、唆爭訟、陷成功,仁人君子諒屬口不忍言;而編淫書、譜豔曲、造歌謠,學士文人亦望心為共鑑。更能推類及微,反是加勉,垂救世之書、開活人之口,表揚忠孝、廣勸賢愚,為德愈深,獲福愈大矣。

余讀《勉行集》得此文,不忍去手,其意切,其詞顯,其文法更宜古宜今,錄而刻之醫書後,人謂不倫。余曰:病從口入,禍從口出。入者治之,出者尤須救之,此不倫而倫,且服藥於未病也,識者鑑焉(備跋)。

俞淨意公遇灶神記

明嘉靖時,江西俞公,諱都,字良臣,多才博學。十八歲為諸生,每試必高等。年及壯,家貧授徒,與同庠生十餘入結文昌社。惜字放生,戒淫、殺,口過,行之有年。前後應試七科,皆不中。生五子,四子並夭。其第三子甚聰秀,左足底有雙痣,夫婦寶之。八歲戲於裡中,遂失去,不知所之。生四女,僅存其一。妻認哭兒女故,兩目皆盲。公潦倒終年,貧窘益甚,自反無大過,慘膺天罰。年四十外,每歲臘月自寫黃疏,禱於灶神,求其上達。如是有年,亦無報應。至四十七歲,時除夕,與替妻一女夜坐,舉室蕭然,淒涼相吊。忽聞叩門聲,公秉燭視之,見一角中皂服之士,鬚髮半蒼,長揖就坐,口稱姓張,自遠路而歸,聞君家愁嘆,特來相尉。公心異其人,執禮甚恭。因言平生讀書積行,至今功名不遂,妻子不全,衣食不繼,且以歷焚灶疏為張誦之。張曰:余知君家事久矣,君意惡太重,專務虛名,滿紙怨尤,瀆陳上帝,恐受罰不止此也。公大驚曰:聞冥冥之中,纖善必錄。余誓行善事,烙奉規條久矣,豈盡屬虛名名乎?張曰:即如君規條中惜字一款,君之生徒與知交輩,多用詩文、舊冊裹物糊窗,甚至以之拭桌。且藉口曰:旋汙而旋焚之。君日日親見,略不戒渝一語,但遇途間字紙拾歸付火,有何益哉?社中每月放生,君隨班奔逐,因人成事,倘諸人不舉,君亦浮沉而已。其實慈悲之念,並未動於中也。且君家蝦蟹之類,亦登於庖,彼獨非生命耶?若口過一節,君語言敏妙,談者多傾倒於君,君彼時出口,心亦自知傷厚,但朋談圓熟中,隨風汕笑,不能禁止。舌鋒所及,怒觸鬼神,陰惡之注,不知凡幾。乃猶以簡厚自居,吾誰欺,欺天乎?淫邪雖無實跡,君見人家美子女,必熟視之,心即搖搖不能遣,但無邪緣相湊耳。君自反身當其境,能如魯男子乎?遂謂終身無邪色,可對天地鬼神,真妄也。此君之條規誓行者尚如此,何況其它!君連歲所焚之疏,悉陳於天。上帝命日遊使者察君善惡,數年無一實善可紀。但於私居獨處中,見君主貪念、淫念、妒嫉念、偏急念、高己卑人念、憶往期來唸、恩仇報復念,憧憧於胸,不可紀極。此謂種種意惡,固結於中,神注已多,天罰日甚,君逃禍不暇,何猶祈福哉?公驚愕惶悚,伏地流涕曰:君既通幽事,定系尊神,願垂救度。張曰:君讀書明理,亦知慕善為樂。當其聞一善言時,不勝激勸;見一善事時,不勝鼓舞。但旋過旋忘,信根原自不深,恆性是以不固。故生平善言善行,都是敷衍浮沉,何曾有一事著實。且滿腔意惡,起伏纏綿,猶欲責天美報,如種遍地荊棘,癡癡然望收嘉禾,豈不謬哉!君從今後,凡有貪、淫、客氣、妄想諸雜念,先具猛力?一切屏除。收拾乾乾淨淨一個念頭,只理會善一邊去。若有力量能行的不圖報,不務名,不論大小、難易,實實落落耐心去行。若力量不能行的亦要勤勤懇懇,使此善意圓滿。第一要忍耐心,第二要永遠心,切不可自情,切不可自欺,久久行之,自有不測效驗。君家事我,甚見虔潔,特以此意極之,速速勉持,可迴天意。言畢即進公內室,公急起隨之,至灶下忽不見,方悟為司命之神,因焚香叩謝畢。即於次日元旦拜禱大地,誓改前非,實行善事。自別其號曰淨意道人,志除諸妄也。初行之日,雜念紛乘,非疑則情,忽忽日時,依舊浮沉。因於家堂所供觀音大士前,叩頭流血,敬發誓願:善念真純,善力精進,倘有絲粟自寬,永墮地獄。每日清晨,虔誦大慈大悲寶號一百聲,以祈陰相。從此一言一動、一念一時,皆如鬼神在旁,不敢欺肆。凡一切有濟於人、有利於物者,不論事之鉅細、身之忙閒、人之知不知、力之繼不繼,皆歡喜行持,委曲成就而後止。隨緣方便,廣植陰功,而且以敦倫勤學,守藏忍辱。與夫因果報應之言,逢人化導,惟日不足。每月晦日,即計一月所言所行者,就灶神處為疏以告之。持之既熟,動則萬善相隨,靜則一念不起,如是三年。年五十歲,乃萬曆二年。甲戌會試,張江陵為首輔。撤闈後,訪於同鄉,為子擇師。人交口薦公,遂聘赴京師,公摯眷以行。張敬公品德,為援例入國學。丙子赴京鄉試,遂登科,次年中進士。一日謁內監楊公,楊令五子出拜,皆其覓諸四方以娛老者。內一子,年十六,公若熟其貌。問其籍,曰:江右人,小時誤入糧船,猶依稀記姓氏、閭里。公甚訝之,命脫左足,雙痣宛然。公大呼曰:是我兒也!楊亦驚愕,即送其子隨公還寓。公奔告夫人,夫人撫子大慟,血淚進流。子亦啼,捧母之面面舔其目,其母雙目復明。公悲喜交集,遂不願為官,辭江陵回籍。張高其義,厚贈而還。公居鄉,為善益力。其子娶妻,連生七子皆育,悉嗣書香焉。公手書遇灶神並實行改過事,以示子孫,身享康壽八十八歲。人皆以為實行善事,迴天之報云。

雖曰意惡大重,若非有意為善,何能感格神明,活現至此,讀之令人毛骨俱竦。口過為陽症,意惡為陰症。裘南章兄既刊《戒口過文》,俞錦章兄又刊此記,尤足起人膏育。其淨意道人之遺意與!夫醫者意也,意深哉夢岩附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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