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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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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问:「蔡氏谓降灾,意当时必有灾异,如周语所谓伊、洛竭而夏亡之类,如何?」曰:「言灾咎则灾异在其中,言灾异,则包括有遗矣。」

或问:「玄牡,唐孔氏谓夏尚黑,殷尚白,于时未改夏礼,故用玄牡,诸儒多从之,如何?」曰:「林氏谓一时用牲,不必因色求义,如鲁颂曰白牡骍刚,岂以未变殷礼乎?此说自有理,但以为偶用玄牡,则不如陈说。且周人尚赤,故取于骍且角矣,而祭天则用苍璧,牲币如其器之色,因天事天,正可以为明证。陈氏乃以为周礼,而别引禹锡玄圭为证,则近于泛,故以意改之,而欲没其说也。」曰:「林氏以上天为天帝神后为后土皇地祇,何如?」曰:「若以武成言告于皇天后土,则林说为善,奏告天地,亦是理所当然。但玄牡说,陈氏止云告天,故未敢独用林说。」然舜典「肆类上帝」,说者谓言天则地祇可知,岂祭告上帝而以后土配,而牲则独从重而用天色欤?故并存以待知者。

或问:「晦庵说贲若草木,兆民允殖,如何?」晦庵曰:贲若,言草木之美;允殖,言兆民信安其生。罪人既黜伏,天命既弗差,故草木华美,百姓丰殖,谓人物皆遂。曰:「此说于此二句极顺,但天命弗僭一句,未免与上文重叠,取下文又不相串,不若夏氏之说上下文意俱顺。虽曰暴殄天物,终不成草木皆不遂发生罪人黜伏,而草木华美,又似不近情理也。」曰:「此说犹所谓山川改观之意耳。」曰:「谓山川改观则可,谓草木亦美则不然。」曰:「诗所谓柞棫斯拔,松柏斯兑,非欤?」曰:「诗美周家积累久,物生咸遂尔,与此又不同。乱世固是草木失性,亦有野无青草之说。然汤伐桀,方还至亳,岂能使贲若华盛乎?夏说本于苏,而其文尤明顺,故止载夏说。他多类此。」或问:「夏氏曰乃亦有终,非特王国社稷可保其有终尔,诸侯亦可终享安荣之福,如何?」曰:「此虽说得乃字分明,亦恐伤巧。」

或问:「王氏衷训中,当矣,而孔氏训为善,何也?」曰:「惟中故善,偏于刚则暴,偏于柔则儒,是所谓恶也。」

或问:「王氏谓善者常性也,不善,非常性也,不几于善恶混乎?」曰:「程子谓有义理之性,有血气之性。血气之性有善有不善,义理之性无不善。常性,义理之性也;非常性,则血气之性也。水性本清,铁气本刚,而或浊或软者,亦不可谓非二物之性。然谓水性浊,铁性软,则不可。盖谓清与刚者其常性,浊与软者非其常性也。至于浊者澄则清,软者炼则刚,则学者有变化气质之功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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