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整夜都在想他。
第二天,在内衣店里,我完全提不起劲工作,我疯狂地挂念他。他偶然在我的窗外经过,那就是缘分,我为什么要欺骗自己?
下午,有一名自称是绿田园职员的李小一姐打电话来说:“是周蕊小一姐吗?我特地通知你,你助养的那头小牛出生了。”
我助养的小牛?
“我没有助养小牛。”我跟她说。
“你认识唐文森先生吗?是他替你助养的。”
我决定去绿田园看看,地点在鹤数,第二天早上,我坐火车去,那是一个很遥远的地方。森为什么会替一我助养一头牛?
到了绿田园,那位李小一姐带我参观,那里有很多牛,属于我的那一头刚刚出生的小牛正在吃一奶一。
“你可以为它起一个名字。”她说。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问她。
“唐先生没有告诉你吗?新界有很多黄牛,老了没人要,在马路上流一浪一,经常给汽车撞倒,我们向农夫买了那批牛回来,让它们耕田。但有些牛是不会耕田的,为了饲养它们,,我们让市民助养,牛就不用再流一浪一了。这个计划推出之后,反应很好,助养黄牛要排队,去年十月中,唐先生来申请助养一头黄牛,由于所有牛已给人助养了,所以他要预订母牛肚中的小牛。他说这是送给女朋友的生日礼物,十一月三日那天要带她来看看怀孕的母牛,但那天你们没有来,后来唐先生又打过电话来,说小牛出生的时候就通知你。”
原来森送给我的生日礼物是一头小牛,怪不得那天他说要我去看。我对那一头正在喝一奶一的小牛突然有了感情,蹲下来用手扫它的肚子。
“还有这一幅地也是你的。”李小一姐指着我面前一幅用竹竿围起的地,“可以种菜。”
“他为什么要送这个给我?”
“他说要送一份特别的生日礼物给你,这份生日礼物也真够特别。这幅地很适合种瓜菜,唐先生说你们要开一间法国餐厅,自己种瓜菜不是很方便吗?”
我为那头小牛起名雪堡。
一爱一一个人,是你必须有一点儿恨他,恨他令你无法离开他,森就是我恨的人。
离开绿田园,天气仍然寒冷,但陽光灿烂,我的心很暖。森真的有想过和我一起开一间餐厅的。我在火车上盘算我们该在那块耕地上种什么菜,可以种红萝卜,那么即使我们的餐厅还未开始营业,也可以卖给郭笋做红萝卜蛋糕。
回到内衣店时是下午三时三十分,我很挂念森,我再没有需要否认我对他的一爱一,终有一天,他会给我名分的,即使等不到,那又怎样?我想告诉他,关于他的问题,我有答案了,我从前、现在、将来也一爱一他。
我提起勇气传呼他,他没有覆电话给我,三十分钟、一小时、两小时都过去了,我传呼了三次,他就是没有覆我,办公室的电话也没有人接。
他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他是不是不再理我?他以为我不一爱一他。不会的,他不会的。
下班后,我回到家里,坐在窗前,我想,或许他会突然出现。窗外越来越静,已经是晚上十一时多了,我再一次传呼他,他还是没有理我。他不打算再理我了。
我整夜没有睡过,第二天早上,他没有打电话给我,如果传呼机坏了,他也应该打电话到传呼台查一查呀。
下班后,我打电话到公司找他,一个男人接电话。
“我想找唐文森先生。”我说。
“找他?”那个男人的声音好象有点问题,“请问你是哪一位?”
“我姓周。”我说。
“周小一姐吗?我姓蒋,是唐先生的同事,我们约个地方见面好吗?”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觉得事情很不寻常,“是不是他出了事?”
“出来再谈好吗?在我们公司楼下的餐厅等,你什么时候到?”姓蒋的问我。
“我五分钟就到。”我说。
我放下电话,连忙关店,森到底发生什么事?我听他提过那个姓蒋的叫蒋家聪,是他的同事和好朋友。
我匆忙赶到餐厅,一个男人向我招手。
“你是周小一姐吗?”他问我。
我点头。
“请坐。”他说。
“唐文森呢?到底是什么事?”
他欲言又止。
“到底是什么事?”
“阿唐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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