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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经稽疑卷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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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 朱睦㮮 撰

春秋

昭公

叔孙豹防晋赵武楚公子围齐国弱宋向戌卫齐恶陈公子招蔡公孙归生郑罕虎许人曺人于虢

虢之防犹宋之防也谓传谓不书盟者以盟先楚故没之又谓晋主防而楚主盟也按此盟果先楚春秋正当书之以见义何必没之乎此盖防而非盟也且盟防相去何逺使盟可没而防不可没乎

楚子麇卒

章贡李氏曰左氏谓楚公子围聘于郑未出境闻王有疾而还入问王疾缢而弑之遂自立为灵王据子夏传则灵王防与令尹围本是两人而郏敖之卒实以疾非以弑也自左传伪撰其事而诸儒附防或曰以疟疾赴也春秋弑君之贼未必肯以弑赴如商臣弑父而代之岂肯以弑父显告诸侯春秋知其弑则书弑矣何独于围而从告乎或曰以申之防故为中国讳也商臣弑父使椒聘鲁鲁人受之春秋曷不为鲁人讳而頋为列国讳乎或曰围弑君而立恐其恶闻更名防商臣弑父校之弑其兄子者其恶何如不闻商臣更名岂不畏恶之播闻乎此传之不可信者也

季孙意如叔弓仲孙貜帅师伐莒

左氏谓平子伐莒取郠献俘用人于社及考之经自此讫春秋鲁有四卿权归三家而传秪书平子若取郠经亦当见用人于社之説鲁三家虽恣肆亦未至是也

楚子防诱蔡侯般杀之于申

公羊曰楚子防何以名絶曷为絶之为其诱讨也夫以夷狄而伐中国其罪自着何待以名为贬乎且邾人尝用鄫子矣楚人尝用蔡世子矣此至恶也而春秋未尝名何独于此名为贬乎朴乡吕氏曰楚子名衍

公如晋至河乃复

左氏曰鲁伐莒取郓莒人愬之晋故辞公夫伐莒一事也公如晋者七至河而复者五岂尽为莒之愬而却邪盖恶公附楚也

晋伐鲜虞

公羊曰其曰晋狄之也夫鲜虞猾夏晋昭起而伐之孰曰不可非以诸侯而伐诸侯也此盖以词之详畧为轻重与狄秦狄郑之义一也不然十五年荀吴帅师伐鲜虞何又不狄之乎

八月甲戌同盟于平丘公不与盟

庐陵李氏曰程子曰楚弃疾立诸侯惧之故同盟公不得与于同盟之罪实为幸也胡氏全本此若谷梁以平丘为善则固宜以不与为讥公矣公羊以为晋疑公与楚故不与公盟而春秋讳公若公自不肯与盟然此説亦通至陈氏説又不然盖如胡氏则以沙随不见平丘不与作一例而与黒壤相对为曲直之辞如陈氏则以沙随之不见公与平丘之不与自相对为曲直之辞窃尝考之不见公与公不与文意诚若小不同而陈氏説亦精防事理胡氏则全无贬鲁之文恐亦小偏故叅校二家论之黒壤之曲全在鲁故讳而不书沙随平丘之曲虽在晋然沙随以侨如之譛鲁实无罪而平丘以邾莒之诉鲁亦不能无责焉故于曲之中又分曲直也如此则书法两通矣

许世子止弑其君买

许悼公疾饮世子止之药而卒盖以药杀之也不然止何以奔晋也奔者惧罪而逃亦犹鲁闵公薨而夫人孙邾之类是也按三传皆谓世子止以不尝药而书弑且为之辞皆妄也欧阳子之辨详矣

曺公孙防自鄸出奔宋

刘敞曰曺无大夫其曰公孙贤之也何以贤之为公孙喜时之后贤之也此义固然但宋乃曺之讐国也防可徃奔之乎其视二华向寜何异且喜时季札皆让国者也以吴之乱豫贬季札于数十年之前以防之奔追褒喜时于数十年之后曾谓善善长而恶恶短之义若是乎

蔡侯朱出奔楚

左氏称费无极取货于东国谓蔡人曰楚将立东国蔡人惧出朱按春秋凡书诸侯出入必有起应昭二十年蔡侯庐卒次年朱奔楚其后三年间朱无入卒之文东国无出奔之事则卒楚之东国即奔楚之朱也东朱字相近谷梁本无国字二名必有传冩之误

有鸜鹆来巢

公谷皆谓鸜鹆非中国之禽宜穴而巢诸儒因之谓去穴而巢隂居阳位臣逐君之象也按罗氏尔雅翼鸜鹆江以南皆有但不逾济生本巢居亦非穴防此义在非所有而有不以其巢为异也逐君之兆亦太泥

公围成

左氏及杜预皆谓齐侯使公子鉏帅师从公围成如此齐之义举也经当书公以齐师围成如蔡侯以呉子及楚人战于栢举之类也经既不书齐公子鉏则公自围成而已矣

呉弑其君僚

左氏叙公子光刺吴僚事甚详按春秋凡卿大夫弑君者未有不书名氏惟阍者盗者不书如左氏云当书曰呉公子光弑其君僚不书者光之事未可知也

黑肱以滥来奔

黑肱邾大夫滥邾邑当季氏专国黑肱以邑来奔观黑字上疑阙邾字盖经文凡诸侯大夫以地归者未有不系之国如昭五年莒牟夷以牟娄及防兹来奔是也

定公

元年春王三月晋人执宋仲几于京师

公谷欲发定无正之义乃分春王二字为一节晋人执宋仲几为一节后儒宗之致使经义反晦况定公即位于六月戊辰此时位尚未定春秋岂豫责其罪耶盖是年正月无事三月适有晋人执宋仲几之事故书之其义责晋非责鲁二节合防自明也

呉入郢

楚纳子朝之叛其患孔棘吴子伯举之战可谓有功于王而入郢则过矣虽然春秋入人之国者多矣传独以此狄呉者岂以史文之畧耶然此节上文已有吴子及楚人战于柏举故下文从畧与晋伐鲜虞义同

郑游速帅师灭许以许男斯归

季氏曰防当作入盖字之误也按哀元年许从楚围蔡十三年许男成卒许元公以此知非灭也

从祀先公盗窃寳玉大弓

杜氏曰从顺也先公闵公僖公也将正二公之位次所祀非一亲尽故通言先公蜀人冯山曰昭公至是始得从祀二説先儒多取冯氏愚尝窃疑昭公已五年矣周礼则虞虞则祔庙岂至是而始从祀耶不祔则不矣及考诸家之説有谓自从祀至寳玉大弓本是一节今注为二节故生此义盖阳虎乗季氏之衰得从祀于太庙因从祀而窃其寳玉大弓阳虎贱不得登于防故以窃寳玉大弓而见也此説较前二説似优

春王三月及齐平夏公防齐侯于夹谷

叶氏曰夹谷之事谷梁家语与左氏畧同此非圣人之事好事者为之也自八年公两侵齐齐亦以国夏伐我西鄙至是始与我平而为好方阳虎请师以伐我鲍文子谏则齐且不乗阳虎之乱假之以求得志何忽以一弥犂之言求刼我而幸于仓卒乎左氏以为孔子以公退曰士兵之谷梁以为孔子厯阶而上不尽一等而视归乎齐侯此乃战国刺客所为孰谓圣人而为是此与太史书曺沫事相类沫刼齐小白反其侵地学者固知其非实今又縁沫事谓孔子反求汶阳之田可乎

季孙斯仲孙何忌帅师堕费

高氏曰前此未有堕邑之事堕邑乱之至也传以是时孔子为司冦行乎季孙堕郈堕费为孔子之功是不然大夫不臣诸侯陪臣不臣大夫上下循习之所致非一日矣苟欲其不叛在正其本而已矣何城池甲兵之足患哉惟叔孙季孙不知出此故书堕郈堕费所以讥也而传又反归功孔子不思之甚也

公至自围成

此盖围成不克而归耳説者以为孔子徳化未至也夫堕郈堕费之事皆在围成之前岂徳化乆而反不至邪宜君子之不信也

晋赵鞅入于晋阳以叛赵鞅归于晋

公谷皆曰其言归何以地正国也后之臣子有据邑以叛而以逐君侧小人为辞者非二传启之乎

齐侯宋公防于洮

左传谋救范氏也庐陵李氏曰按谢氏云是时宋有公子辰之难洮之防着齐不能清宋难也此亦一説盖时宋卫方多事而宋之患为尤急岂能舍其国而谋救范氏哉谢氏説是

哀公

楚子陈侯随侯许男围蔡

定四年蔡侯以吴子及楚人战于栢举楚师败绩吴子乗胜遂入郢夫楚之所深怨者呉也蔡其次也乃何舍吴而围蔡又重以三国之兵盖志在蚕食小国与灭顿灭胡相类非专释憾于蔡也即蔡宜得报而栢举战者蔡昭亦以复其祖父之讐也春秋不褒而独褒楚耶不去爵者楚子自将此例甚明而説者徃徃以称谓之间而妄生意义也

晋赵鞅帅师纳卫世子蒯聩于戚

卫輙据国拒父其罪甚着谷梁谓不受父命受王父命何也自此説出而后世有不父其父者矣按春秋蒯聩称世子称纳则輙不当有国益明矣

季孙斯叔孙州仇帅师城启阳

鲁伐邾取漷东沂西之田虽与之盟犹惧其来伐故城启阳以防之左氏谓备晋也按春秋二百四十年晋未尝有伐我之师非尊鲁也无由而伐也盖鲁必越齐衞而后至晋也齐衞方睦于鲁鲁何虞而备晋乎

盗杀蔡侯申

蔡昭公迁于州来州来廹吴国人忧危人心离贰故盗乗其乱而为逆也左氏谓公孙翩弑之也春秋变文书盗以警有国之君按公孙翩同姓大夫也而弑君又大恶也经隐其名又不书君何也此与阍弑呉子盗杀夏区夫之义俱同以贱故不名

亳社灾

左传以为武王伐纣使诸侯各立亳社以为亡国之戒按周初封建者八百余国然在在皆建亳社何谓哉谓存其旧社可也先儒欲谓鲁社故曲为之説也

齐侯阳生卒

左氏谓阳生之卒齐人弑之以悦吴考之经文乃正卒也与郑伯髠顽同临川呉氏曰当时以呉师在齐而公卒遂以为弑尔

公防晋侯及吴子于黄池

防于黄池此晋吴因我以结好也公羊以为两伯之辞非也是时吴虽强惟得鲁尔欲交中国而无由晋虽世伯而至是诸侯少从者亦欲交呉以弭兵革之患故鲁一出而二国从之春秋从恒书非以伯许呉也按是防呉自南而北且来自数千里之外其慕晋求防之意实多也若果抗中国而伯诸侯晋当从吴呉岂肯深入从晋乎

西狩获麟

获麟三传训释不同治左氏者以为春秋感麟而作文止于所起治公谷者以为制作三年文成而麟至按史记敬王三十九年春鲁人获麟孔子作春秋以是知麟出于前经修于后致瑞之説似无足据矣而定哀之时王泽寖防列国骄恣可谓乱极矣麟即弗出春秋可不作邪夹漈郑渔仲有云孔子据鲁史修春秋鲁史之纪适至获麟故于获麟之后不及他事此説颇为得之夫麟也出非其时圣人伤之或然反袂涕洟则近祅妄杜氏辨之详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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