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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峤禅师语录卷第七 鱼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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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学门人弘珠等编

拈颂

雪峰禅师一日升座众集定师辊出木毬。

颂。

为怜苦口舌头干滚出木毬与众看活卓卓月团团赚杀儿孙炭里眠

雪峰轻打我。

颂。

秤锤出汁砂出油托地酬他放亦[(冰-水+〡)*ㄆ]轻打我活人机三千里外冷云归言中有响会不会孔子周流着布衣

东坡不了心。

颂。

云出青山鸟出林三条篾缚换腰金轻烟一带苏堤柳尽是当年不了心

普化和尚将示灭乃入市谓人曰乞我一个直裰人或与被袄或与布裘皆不受振铎而去临济令人送与一棺师笑曰临济厮儿饶舌便受之乃辞众曰普化明日去东门死也郡人相率送出城师厉声曰今日葬不合青乌乃曰明日南门迁化人亦随之又曰明日出西门方吉人出渐稀出已还返人意稍怠第四日自擎棺北门外振铎入棺而逝郡人奔走出城揭棺视之已不见唯闻空中振铎渐远莫测其由。

颂。

东边不了西边讨看这风颠情太劳摇得手酸欲歇去棺材空里笑魔高

宾主句。

颂。

芦花江底去来雁蓼叶渡头上下天宾主不随爻象变吉凶岂落劫初前

有僧问云门如何是透法身句师云北斗里藏身。

颂。

北斗藏身意若何长江水接白云坡儿孙多少不怜悧抱橹摇椿也大差

城东老母与佛同生而不欲见佛每见佛来即便迴避虽然如此回顾东西总皆是佛遂以手遮面于十指掌中亦总是佛。

拈莫错会城东老母好老母乃末世众生最后一金锤耳何以末世众生向外驰求寻行数墨推己让人钻研故纸以为袈裟下一生极则事佛从三大阿僧祇修证得来我等岂能容易如此识见胸臆中一钉钉定六根顿瞎犹若堕落千万丈陷阱永无回心出离之日老母古佛先知末世众生不信顿悟一门即向三十二相八十种好一坐坐断将手遮面不欲见佛然十指掌中见佛者此乃老母自性天真非他人使然其意正出众生本来是佛自心作佛觌体相见老母慈念众生心切若将色相卖弄是佛众生永不能发菩提心担荷此事非惟十指上可见四大五蕴发毛爪甲皆是佛之全身故祖师云通身是手眼三十二相以野狐精呵之如此便知前后一贯悲哉黄面老子吾知其无容身之地众生每日神通放光自在何假色相唤渠是佛且达磨西来不立文字教外别传直指人心见性成佛劳伊一番辛苦为众竭力不若城东老母𢷤佛何其撇脱语言文字一时焚却那更有葛藤留到今日缠缚众生赵州云佛之一字吾不喜闻到这里丝毫不立众生诸佛亦是强立名言谁是弥勒谁为弥勒自亦𢷤之以此较之何处非释迦何方不老母何众生不佛这则公案只要众生信得及直下㘞地一声城东老母产下祖师了也用佛何为还识祖师杀人刀活人剑么厕筹子千古奇特老母其谁欤。

颂。

老母城东亦丈夫眼睛清冷绝誵讹三千里外相逢着不是当年这老胡莫谓似月中无影休辜负若向空王殿上行脚跟斩断谁回互

径山国一禅师上堂僧问如何是道师曰山上有鲤鱼井底有蓬尘。

拈这则公案因国一答得新奇古今无人嗅着语风今日横推日月倒转山河吸尽源泉掀翻五岫管教井底无尘而百劫长清鲤鱼插翅而高冲霄汉且道这僧会不会。

颂。

一指惊心万指寒鲤鱼插翅挂黄冠至今山上洪波滚涤净蓬尘井底宽竹响灯沉疏影夜猿啼山月上栏杆

径山鉴宗无上禅师。

拈盐官的子临济前辈自盐官决疑之后寻径山将息开堂拈提为第二代住持今塔迹虽存凄凉壅塞嗟嗟何时得翛然一路豁耳。

颂。

塔示全身聊有踪堆堆土石略遮风三更五夜山头月听取龙吟古寺钟无上老知也未唐时直至今这个性灵原不异日炙与风吹沧海桑田何可据劫火洞然烧大地总成是活计

径山涂毒智䇿禅师天台陈氏子行脚往豫章谒典牛道由云居风雪塞路坐阅四十二日午初版声铿然豁尔大悟及造门典牛独指师曰甚处见神见鬼来师曰云居闻版声来牛曰是甚么师曰打破虚空全无柄靶牛曰向上事未在师曰东家暗坐西家嘶骂牛曰崭然超出佛祖他日起家一麟足矣师偈曰色见声求也不妨百花影里绣鸳鸯自从识得金针后一任风吹满袖香师将示寂升座别众嘱门人以文祭之师危坐倾听至尚飨为之一笑越两日沐浴更衣集众说偈曰四大既分飞烟云任意归秋天霜夜月万里转光辉俄顷洎然而逝塔全身于东岗之麓。

拈大凡得的人开口动舌不犯风化自然奥妙自然风流你看涂毒老人窃得云居版声归家就会摇唇鼓舌捕老鼠捉青蜓批判古今将声色囊藏被盖为自己衣带下物捏得一些渣滓也没有示寂又卖弄家丑可谓光前绝后涂毒其人欤。

颂。

声色元来是甚么春风花鸟杂笙歌仙郎去后鸳鸯散只见枝头蜂蝶多死得好祭文读罢为之笑全身塔葬五峰云寒夕何人遣风扫也非猾也非狡尽属人家园地了涂毒鼓声振野郊山前山后成荒草

大慧杲妙喜老人。

拈这个妙喜老人复起临济之风三玄三要撒开喂鱼喂鳖了无少剩四宾主料拣抟搦如泥一些子觔骨也不存上堂普说若游戏四天下不着一毫气力小参入室如笑谈涕唾轻脱脱一双手作白拈贼如神三寸舌根若悬河瓶泻竹篦子敲砖弄瓦提契傀儡七上八下活捉生擒全不怕些罪过这回去镬汤炉炭决定饶伊不得。

颂。

舌似莲花遍界香掬将云气里寒霜生来眼目天然异不属娥眉对镜庄山谷风雷乳虎面湘江星月道人肠一双辣手难相似纵使惺惺且覆藏

香严和尚独脚颂以张无尽因缘例之无尽谒东林照觉禅师觉诘其所见与己符合乃印可最后问兜率悦禅师公与悦语次称赏东林悦未肯其说公乃题寺后拟瀑轩诗其略曰不向庐山寻落处象王鼻孔谩撩天意讥其不肯东林也至更深论及宗门事悦曰东林既印可运使运使于佛祖言教有少疑否公曰有(这个怎么好露出一角也)悦曰疑何等语公曰疑香严独脚颂(如此从前不会悟)德山托钵话(那里去来)悦曰既于此有疑其余安得无邪秪如岩头言末后句是有邪是无邪公曰有(满口野狐涎先打东林觉三十青柴何故赚人不少次打张商英三十苕帚柄何故不合受他家冬𤓰印子)悦大笑(笑里有刀)便归方丈闭却门公一夜睡不稳(元来元来)至五更下床触翻溺器(尽底去也未)乃大彻(犹带尿真气在)猛省前话(始知兜率不汝欺也)独脚颂云子碎母啄子觉母壳子母俱亡应缘不错。

拈子碎母啄即且从子觉母壳向那里讨即得子母俱亡应缘不错子母既亡杳绝音耗阿那个应缘不错且道凭个甚么道理有人到此立得脚么识得渠么出来对众道看若道未得莫乱道参禅只为命根不断依语生解搬出人前便见逗漏张无尽可作龟鉴到这里下得手捏得香严鼻孔酸滴滴地禅和子本分茶饭若于独脚少有疑古今公案未梦见在切勿孟浪大须仔细今时出世称长老者问着便是盲棒瞎喝非惟瞒盰他人兼自瞒耳他时如何见得阎家老子当时张无尽苟非兜率老婆心无尽那有今日。

颂。

独脚香严锁万重重重锦绣白云封个中子母元无命碎啄之机也太聋错不错含元殿里黄金索假饶牙爪利如锥早落香严并镀铄张商英东林觉冬𤓰印子砒霜恶死马医来活似猊千古无人敢动着

内翰东坡居士苏轼字子瞻因宿东林与照觉论无情话有省黎明献偈溪声便是广长舌山色岂非清净身夜来八万四千偈他日如何举似人未几抵荆南闻玉泉皓禅师机锋不可触公拟抑之即微服求见泉问曰尊官高姓公曰姓秤乃秤天下长老的秤泉喝曰且道这一喝重多少公无对(语风代云定盘星爆也)于是尊礼之(何不早恁么)后过金山有写公照容者公戏题曰心似已灰之木身如不系之舟问汝平生功业黄州惠州琼州。

拈这东坡老臊胡大似风流游戏汉子若在东林觉印子脱出决定信人不得何故张无尽赃在若论夜来八万四千偈他日如何举似人少有宗门气息一根秤子尚不会用用即被人拗折观其所由悟即不无命根断未敢相许古今相传五祖戒后身若恁么利害不浅虽然今日要如此苏子瞻也难得。

颂。

黄州惠州琼州去去来来独偶刚得一根秤子喝下还是空手落落拓拓一生妙在舌头会搂作万古之斯文同秋风之抖擞俨似石灰布袋狼藉不用苕帚更问如何若何不会说禅只会吃肉吞酒

径山别峰宝印禅师至径山谒大慧慧问曰甚么处来师曰西川慧曰未出剑门关与汝三十棒了也师曰不合起动和尚慧忻然扫室延之绍熙元年十一月往见交承智䇿禅师与之言别䇿问行日师曰水到渠成归索纸书十二月初七夜鸡鸣时九字如期而化奉蜕质返寺之法堂留七日颜色明润发长顶温越七日葬于庵之西冈谥慈辩禅师。

拈古人去住得大自在乃平日定慧所致非可强也少有物滞则不自由今别峰印禅师径山开堂数十年二十六代住持也师年迈益厌住持十五年冬奏乞庵居得请终后葬于庵之西冈今人不识何地方为西冈何处为庵居不亦疑乎。

颂。

鸡鸣时刻报君知水到渠成月上枝岂是寻常心可拟言诠安得契无为

云门顾鉴咦。

拈跛脚阿师扫来扫去一生不着便陈尊宿感戴不尽后被人唤作红旗闪烁受屈不少。

颂。

云门顾鉴咦六六三十六有米便煮饭没米便煮粥得得得养家方子须明白

径山法济湮禅师僧问掩息如灰时如何师曰犹是时人工干僧曰干后如何师曰耕人田不种僧曰毕竟如何师曰禾熟不临场。

拈一问一答如铁打钉半斤八两三寸五寸锤锤相应不费心力然乃这僧问处不真答去劳而无功虽然闲故纸要且无益于人三十年后有人动着粥足饭足佛法始有灵验。

颂。

寥寥行来月似盘千峰秋白叶将宽北窗无物谁能惜南亩多云我独看溪径惯飞猿捉果池塘引步兔寻餐不妨问答非千古一任庭花雨露寒多少耕人不插田一般把箸度浮年青眉漫锁闲愁绪绿袖偏临媚景川雏雀怕飞枝尚远苍龙敛翅月同眠掩然无事灯初续投寺秋云亦竖拳忙忙促促晓春耕半节蓑衣蘸水明踏渚鹭鸶拟雪色歌花鹦鹉㫰风晴篇章石上铺烟嫩律调林边开锦英最快牧童牛不管索头无恙任纵横

大慧禅师举竹篦示侩唤作竹篦则触不唤作竹篦则背不得下语不得无语速道速道。

拈着甚死急吃了清水白米闲不过大似发狂发颠幸是这僧若是语风喝一喝打一圆相书个[○@人]字抛向面前且看妙喜作么生折合。

颂。

离中虚坎中满兑上缺巽下断是甚么章句忠清里巷马回子诸人还会么休休三十六条花柳巷向来曾不禁人行

赵州柏树子。

拈赵州和尚盗常住物私己用幸是这僧不要若荷负将去大似平地吃交。

颂。

日炙风吹这赵州祖师浑不在钩头西来大意庭前柏欲得相亲更上楼

径山照堂了一禅师明州人上堂云禅玄之士触境遇缘不能直下透脱者盖为业识深重情妄胶固六门未息一处不通绝点纯清含生难到直须入林不动草入水不动波始可顺生死流入人间世诸人要会么以拄杖画曰秪向这里荐取。

拈这明州人说甚六门一门大都祖师出世无事讨事无梦说梦尽大地撮来是粟米大微细更微细影也没有说个利生早是缘木求鱼一埸好笑不如稳坐青山目视云汉始合那边。

颂。

说个空王佛即差何堪举拂更拈花六门昼夜白毫现日日众生常在家

径山智讷妙空禅师僧问牛头未见四祖时如何师曰坐久成劳见后如何不妨我东行西行。

拈妙空和尚虽得两转语以包括千七百则陈烂葛藤了也坐久成劳东行西行虽然与那牛头犹隔圆阳在。

颂。

问处疏寒答处亲莫教扭捏昔时人牛头山上衔花鸟换却羽毛不叫春贫彻骨冷如冰云在青山水在瓶虎踪狼迹如何也白泽之图孰可盟

有僧问师云时时示时人时人自不识即今这里是甚么时师答曰甲子乙丑丙丁己卯。

复颂。

渔郎船子两头穿逆顺风波总不前讨个火来炊饭吃荻花丛里满天烟

又问处处无踪迹声色外威仪即今这里是甚么处师答曰有个人来知前不知后莫向这里觅。

颂。

饱餐胡饼更由谁独我山居常不炊自吃那些铁橛子问云问水孰追随

又问人从桥上过桥流水不流即今这里是什么人师答云眉横鼻直不必打点。

颂。

威音那畔不知名犹若千江孤月行拟议四山光影乱照人肝胆不分明

中峰禅师观流水有省即诣高峰求证高峰打趁出既而民间讹传选童男女师因问曰忽有人来问和尚讨童男女时如何高峰曰我但度竹篦子与他师于言下大悟。

拈高峰剜肉做疮赃陷平人中峰脚跟未稳一状领过若依语风判断两人犯弥天之罪各罚饡饭一堂借此供狸奴白牯何故与他流水甚么相干虽然不许夜行投明须到。

颂。

竹篦拈来用得亲曹家女子属他人柳丝眼暖春三月两个黄鹂相对陈红粉鬓紫罗床十分恩爱醉牙觞鸳鸯飞入翠微里凤阁龙楼绕建章

法昌遇禅师上堂春山青春水绿一觉南柯梦初足携筇纵步出松门是处桃花香馥郁因思昔日灵云老三十年来无处讨如今竞爱摘杨花红香满地无人扫。

拈这个语话若作禅道佛法商量太远在若作风流景致会又辜负法昌还有人向这里和会得么出来说看若和会未得元在法昌舌根上转。

颂。

舌根落落送嘉声香谷春枝朵朵横乱插山头红白鬓平分水面淡浓情南柯梦觉人何在北骑征忘身未名自是法昌闲不彻杨花袭袭逐君行

佛印禅师一日与学人入室次适东坡居士到面前师曰此间无坐榻居士来此作甚么士曰暂借佛印四大为坐榻师曰山僧有一问居士若道得即请坐道不得即输腰下玉带子士欣然曰便请师曰居士适来道暂借山僧四大为坐榻秪如山僧四大本空五阴非有居士向甚么处坐士不能答遂留玉带师却赠以云山衲衣士乃作偈曰百千灯作一灯光尽是恒沙妙法王是故东坡不敢惜借君四大作禅床病骨难堪玉带围钝根仍落箭锋机会当乞食歌姬院夺得云山旧衲衣此带阅人如传舍流传到我亦悠哉锦袍错落犹相称乞与佯狂老万回。

拈东坡居士到佛印处大似刺头入胶盆柰何人硬货不硬开口便落人圈缋总之不知宗门有陷虎之机虽然莫怨他家枯井深若是径山则不然见他道四大本空五阴非有竟扯佛印出山门佛印也无奈我何。

颂。

玉带垂垂束紫腰一天风静落孤雕云山绽衲何长短输与春堤嘶柳骄

天章宝月禅师僧问如何是佛法大意师曰一年三百六十日曰便恁么会时如何师曰迢迢十万不是远。

拈这僧问佛法大意不识佛法大意是个甚么答伊一年三百六十日双手擎出来也天章将谓热瞒这僧这僧却不要天章却成自瞒呵呵这些饭袋子古今有之。

颂。

变化鱼龙水不知圣凡名字孰为施眉毛生在眼睛下捉个麒麟当马骑问佛法莫狐疑现成公案破窗篱一年三百六十日日日春风动竹枝

大梅法英祖镜禅师宣和初敕天下僧尼为德士虽主法聚议无一言以回上意师肆笔解老子诣进上览谓近臣曰法英道德经解言简理诣于古未有宜赐入道藏流行仍就赐冠珮坛诰不知师意者往往以其为佞谀明年秋诏复天下僧尼师独无改志至绍兴初晨起戴桦皮冠披鹤氅执象简穿朱履使击鼓集众升座召大众曰兰芳春谷菊秋篱物必荣枯各有时昔毁僧尼专奉道后平道佞复僧尼且道僧尼形相作么生复取冠示众曰吾顶从来似月圆虽冠其发不成仙今朝抛下无遮障放出神光透碧天掷之于地随易僧服提鹤氅曰如来昔日贸皮衣数载惭将鹤氅披还我丈夫调御服须知此服不相宜掷之举象简曰为嫌禅板太无端岂料遭他象简瞒今日因何忽放下普天致仕老仙官掷之提朱履曰达磨携将一只归儿孙从此赤脚走借他朱履代麻鞋休道时难事掣肘化𩿾未遇不如鹍画虎不成反类狗掷之横拄杖曰今朝拄杖化为龙分破华山千万重复倚肩曰珍重佛心真圣主好将尧德振吾宗掷下拄杖敛目而逝。

拈大哉善哉大梅和尚真奇特丈夫人天师表看伊作用大似大海起波涛无你拟议处所谓法界量灭者出入若游戏随意。

拈弄真幻影中人三界为戏场耳嗟佛祖光明末后始信虽然当初不该敛目而逝若是径山更活三十年有何不快咄咄。

颂。

身平价平无碍光明处身空洞居界无城千载风骨万世嘉名僧充道士绝户绝丁皮衣鹤氅何重何轻如梦如幻赤体虚灵妙哉至德鳖瞎龟盲颂之若谤天明五更

甘贽行者入南泉设粥。

拈南泉老老大大未免随人起倒直饶打破粥锅也是贼过后张弓若在请念诵时掀翻桌子犹较些子悲哉吃得一碗粥折了一口锅仔细打一算好事不如无甘贽行者虽然拂袖便去未称好手何故贼头狗面俗气不除。

颂。

不是冤家不聚头偷营劫寨溷缁流狸奴白牯无灵性引得王郎特地愁

投子和尚僧问一切声是佛声是否曰是云和尚莫𡱰沸碗鸣声投子便打又问粗言及细语皆归第一义是否曰是云和尚作头驴得么投子便打。

拈这僧弄嘴头以作游戏好痛与三十棒投子不识转变由人犯法亦与二十拄杖还有不甘者么二俱𢷤出。

颂。

佛自无言何有声作驴作马不多争一团白月潭中现处处秋光照夜明

天衣怀和尚示众举古人云五蕴山头一假空同门出入不相逢无量劫来赁屋住到头不识主人公有老宿拈云既不识他当初问甚么人赁恁么拈也太远在何故须知死人路上有活人出身活人路上死人无数那个是活人路上死人无数那个是死人路上活人出身处若检点得分明拈却膱脂帽子脱却鹘臭布衫。

拈前老宿拈云既不识他当初问甚么人赁此语大有参情肯向这里下只脚踏遍四天下忽遇无厌足王出生死也不难今人拖了死尸长日乱闯说张三道李四好山好水好丛林好风凉孰不知都向死人路上分别短长还要识活人么死人路上会取天衣和尚固是弄潮手只是忒煞老婆且听许半个字。

颂。

秋风飕飕何太凉从来不识个中郎同门出入年来事赁屋那曾着地方仿佛示人名是主依俙当体假为乡欲知端的归家路耳朵头毛五蕴香

云门曰眼𥈤横亘十方眉毛上透乾坤下透黄泉须弥塞却汝咽喉还有人会得么若有人会得拽取占波共新罗斗额。

拈云门和尚说禅犹若万里无人烟一间破屋里手舞足蹈高声唱言我是如来应供正遍知名行足自喜自悲自言自语还有知音者么对牛弹琴。

颂。

啰啰哩哩唱田歌旷劫许谁荐得么梳影草莱翻白画泼空烟雨冷青蓑分明花在春枝上花落香寒春色过琴瑟无音言语正寻行数墨病何多

僧问云门如何是诸佛出身处门云东山水上行。

拈诸人会么东山水上行则易会诸佛出身处则难明何故谓伊诸佛无鼻孔。

颂。

括地西风劈面吹君家何必苦追随东山水上如何会笑指云门妙绝词

僧问云门如何是一切智智清净门云扫地泼水相公来。

拈云门大师随手拈一锭足色纹银与这僧可怜这僧不识嗟哉世间几人能会此意除非过量人金博金水投水。

颂。

扫地泼水相公来陈年苕帚白花开无端拈在春篱上天晓黄鹂叫几回

仰山参东寺如会禅师问汝是甚处人仰曰广南人师曰我闻广南有镇海明珠是否仰曰是师曰此珠如何仰曰黑月则隐白月则现师曰还将来也无仰曰将得来师曰何不呈似老僧仰义手近前曰昨到沩山亦被索此珠直得无言可对无理可伸师曰真狮子儿善能哮吼仰礼拜却入客位具威仪再上人事师才见乃曰已相见了也仰曰恁么相见莫不当否师归方丈闭却门仰归举似沩山沩曰寂子是甚么心行仰曰若不恁么争识得他。

拈仰山说法酬机大似空中一只鹤旋转俯仰活卓卓地抟风万里唳孤云于霄汉巢乔木于苍翠镇海明珠满地撤去又道无言可对无理可伸幸是东寺长老放过径山又且不然何故礼多必诈。

颂。

仰山小释迦东寺老古锥如牛饮涧泉上下嘴对嘴明珠撤出太多又道无言可对小释迦善言语此情惟有当行知千载无人敢相许

章敬怀晖禅师有僧来绕师三匝振锡而立师曰是是其僧又到南泉亦绕南泉三匝振锡而立泉曰不是不是此是风力所转终成败坏僧曰章敬道是为甚么和尚道不是泉曰章敬即是是汝不是。

拈妙哉宗门杀活自在这僧脚跟不稳若脚脚稳当的道是也只恁么道不是也只恁么何故自有锡杖在。

颂。

锡杖摇摇在路途随风坠落葛藤窠天涯渺漠何时到莫去山前作野狐

青原行思禅师见六祖问曰当何所务即得不落阶级祖曰汝曾作甚么来师曰圣谛亦不为祖曰落何阶级师曰圣谛尚不为何阶级之有祖深器之。

拈言言出身不落人境字字如珠不涉玄妙非具手眼衲僧莫能穷其浅深今有杜撰长老妄断曲直作狐涎气吾谓此人尚在门外不知海内有人眼如闪电。

颂。

问处深深湛若秋金针引月过长流针锋不损月中水境色安窥顶上眸君不见作家手宗眼清明六不收今古嫡传谁敢拟赤斑蛇唼海中沤

雪峰迎云门才见便曰因甚么得到与么地云门乃低头从兹契合。

拈雪峰既知云门来处更问奚为幸是问着云门若问着别个即搬出秦时镀铄钻雪峰也无奈伊何。

颂。

因甚么得到与么地触着云门痛痒处含泪未干恨未止低头已一帘风月许谁知至今遗痕在江湖闪烁红旗顾鉴咦

唐庄宗诏兴化问曰朕收中原获得一宝未曾有人酬价师曰请陛下宝看帝以两手舒幞头脚师曰君王之宝谁敢酬价龙颜大悦。

拈兴化和尚舌辩如风有个唐庄宗卖弄不少若非兴化慈悲幞头几乎粉碎。

颂。

兴化老太无端佛法人情两俱到轻把幞头弹一指昔来痕迹未曾消旧幞头说向帝王价不高

罽宾国王秉剑至师子尊者所问曰师得蕴空否祖曰已得蕴空王曰离生死否祖曰已离生死王曰既离生死可施我头祖曰身非我有何吝于头王即挥刃断尊者首白乳涌高数尺王之右臂旋亦堕地七日而终。

拈师子尊者既偿定业王挥刃断尊者首白乳涌高数尺可知王之右臂旋亦堕地七日而终何哉嗟孤掌不成拍。

复拈当时王若问径山师得蕴空否答未空曰离生死否答未离王曰可施我头否咄哉痴人头安可施非惟头作得主王之完肤何如哉。

颂。

幻拟无根同海云浮沉冉冉孰为扪一刀两假春风里千古半林明月痕夙债希成谈白血全身抛出示王孙痴儿臂堕延七夕永劫沙汀飞冷魂休将此地较疏亲游戏场中偶似人白乳染成银芍药香流莫问去来身

再拈师子尊者预付法于婆舍斯多尊者以偿夙缘非佛法中有斯事非佛法中无此事耶何故柴船自上米船自下。

颂。

夙业难违要明剖一刀两假狮子吼甚渠风雨月行空这假因缘非尔偶白乳升天数尺余还他堕地一只手

浮杯和尚凌行婆来礼拜师与坐吃茶婆乃问尽力道不得底句分付阿谁师曰浮杯无剩语婆曰未到浮杯不妨疑着师曰别有长处不妨拈出婆敛手哭曰苍天中更添冤苦师无语婆曰语不知偏正理不识倒邪为人即祸生后有僧举似南泉泉曰苦哉浮杯被这老婆摧折一上婆后闻笑曰王老师犹少机关在澄一禅客逢见行婆便问怎生是南泉犹少机关在婆乃哭曰可悲可痛一罔措婆曰会么一合掌而立婆曰伎死禅和如麻如粟一举似赵州州曰我若见这臭老婆问教口哑一曰未审和尚怎生问他州便打一曰为甚么却打某甲州曰似这伎死汉不打更待几时连打数棒婆闻却曰赵州合吃婆手里棒后僧举似赵州州哭曰可悲可痛婆闻此语合掌叹曰赵州眼光烁破四天下州令僧问如何是赵州眼婆乃竖起拳头僧回举似赵州州作偈曰当机觌面提觌面当机疾报汝凌行婆哭声何得失婆以偈答曰哭声师已晓已晓复谁知当时摩竭国几丧目前机。

拈浮杯和尚马祖下第七十四位何得不识语句受人热瞒离师大早欠啇量之过使这老婆声价高远若非赵州塞断伊咽喉那里见有男子当时径山若在见他敛手哭苍天即与五捧趁出。

颂。

凌行婆郎君女拈却浮杯无剩语翛然异类中行去何似猫儿捉老鼠老汉浮杯悟不真还须赵老相帮举

赵州问投子大死的人却活来时如何投子云不许夜行投明须到。

拈昨有禅和子举此语打个喷嚏答之问他会么曰不会不许夜行投明须到。

颂。

生出从前不作家怕人相见怕人夸夜行风乱青云𩬆天晓露含白豆花处处绿杨堪系马山山黑月不飞鸦可怜直疾鬼无足驿路凄凄芳草嗟

夜半正明天晓不露。

拈三个猢狲夜簸钱又如何海曙初明时又如何僧问古德如何是夜半正明天晓不露答云牡圆花下睡猫儿。

颂。

牡圆花下睡猫儿答得依俙绝妙辞梅绽石边烟泼眼荻开江上月斜披抛梭女子夜成锦把钓渔郎晓不知秋到家家帘幕雨人人悉见草安疑

怀净土诗

青莲台上老金仙接引众生不论年必也慈悲痴眷属娑婆抟作四禅天

林下长开佛面花子规叫血数珠斜耳边多少闲题目赚煞春风不到家

日日飞忙似蜜蜂何时疑彻五阴空方才拈得金刚子又有人来觅相公

秋来亭台柿叶红朝朝颜色不相同黑风忽地床头起净土如何去得通

傍阁芙蓉蘸水时谁人识得两茎眉牕开面面弥陀佛不把闲心更着疑

日轮西涌五更初冷照池塘十万鱼未合吾师悬鼓观希奇别出一行书

弥陀六字鸟空啼鼓翼随群欲往西莫待好花春雨过十分香气蘸新泥

念佛如何行路人白云渺渺一孤身弥陀不在莲华土赚我光阴十万程

自性弥陀绝主宾山花浪暖柳枝新不劳更用之乎者觌面无非西土人

垂手嘘嘘已较多苍龙未必混长波堪怜痴爱阎浮地不肯回头可奈何

香槛殷殷树里开松枝潋滟满楼台不知个是全身佛只管忉忉舌上裁

月明秋夜坐禅时香动黄昏静若思收拾漫归残屋下莲华开遍好题诗

珊瑚枝挂弱犀牛苦海扬波难尽头咬啐一团空界月与君把手入层楼

追思父母未生前痛彻心头得几年面目昨来遭毒手一腔热血葬青莲

结根深种死生关仿佛安能五欲残尽道工夫难下手不知日坐铁围山

古人有语极相投莫与儿孙作马牛撒手悬崖归净土任他沧海变荒丘

观成十六佛无生平地风波问丙丁情尽六门都不照江山朵朵月空明

瑶枝风撼水文章一瓣花飞莲子香孤露竟无人在上乐邦慈母越悲伤

梅枝鹊诵柳枝诗呼尔归来未较迟我欲娑婆多住住他年皓首是佳期

溪上行歌杖紫藤落花没膝叫黄莺春池无月空捞漉早叩莲邦题姓名

恶境交加鼓业风何曾污染得虚空家乡田地如天稳不着闲愁方寸中

甲子山居澹石翁凿池种月待秋风松牕白昼弥陀佛抱枕无眠忆远公

玉静草堂乔木邻短墙梅绽劫初春虽然不似莲华土拒绝人间万斛尘

筑堤原为晚山烟构屋还须三两椽衲破扯开荷叶补西方莫厌我廉纤

蹋遍秋山抛杖藜崚崚澹石绝攀跻人情若道阎浮苦谁个男儿不念西

新藕花开月上女败荷叶烂紫袈裟鹭鸶撞破芦花雪天乐吹来处士家

晴峰古木献花岩白兔时同野鹿参爆竹声中明指示眼前瓦砾总优昙

一二三四五六七一心不乱往生西佛言说得虽容易动步通身入淤泥

行船分付把梢婆须识长河逆顺波只怕顺风吹过火转来不得逆风多

布地金沙一坦平毫无铜铁贡高名仕人欲见弥陀佛先把毒蛇空聚明

𢖍门竟日对江开望断春云人不来荐取自家亲彻旨画眉丞相下楼台

与君法则鼓真风撇去顽然念苦空弹指揭开千佛面白花影里树重重

西方可去芒鞋滑东土无依欲火留红烂劫烧淫舍女痛心莫恨夜叉头

青灰堆里一声佛万劫死生火上冰功德池空含日月数枝香嫩白云蒸

晓烟堤上柳精神垂示迷魂出暗尘多少阐提边塞死马蹄遥送断肠人

痴愚不解唯心土离此唯心别有么每日普光明殿里搬柴运水古弥陀

欲醉黄昏合两眸吞残精气粉骷髅荒郊垒垒添新土多是少年人骨头

我慢山高业障驰难为心地道相期使君放下无明窟便是那边阿耨池

善法堂中议圣流凄凉双径祖灯秋衲僧棒喝何如用直接西来最上头

雪覆千山白马蹄扬鞭归去日蹉西儿号女哭冤家别行𣗳忽惊鹦鹉啼

少妇楼头思正浓梳烟杨柳细东风王孙是处迷归路曾寄家书几万封

佛树扶疏接钝机葛藤活活练荆扉明年了得三椿事便可身轻同鹤飞

善法堂前议圣流南泉牧得一头牛欲将骑往西方去唯恐西方不肯留

善法堂中拜冕旒百千天子尽风流人间罪福分明举不落空王簿上收

佛言利智法王臣独一无师自悟人星宿劫中何者是桃红李白示全身

娑婆无苦苦娑婆果得婆伽益更多烦恼破时婆亦殒涅槃深义遍婆娑

嗟乎昔日顶生王七宝严身心尚狂不若水边穷衲子坐禅无力念西方

利养娑婆应有期百年快活刹那时浑身煆得如生铁只恐幽𡨋添马皮

雪峤禅师语录卷第七

音释

(士减切音劖山高峻貌)。

(徒官切音团以手圆之也又取饭作抟掜聚也)。

(昵格切音蹃捉搦也)。

(输芮切音税蜕其尸衣冠不解如蛇蜕耳)。

𡱰

(都木切音笃与𡰪同尾下窍也)。

(质力切音职肉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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