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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矫亭存稿卷之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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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山方鹏着 弟凤编

杂着

读书偶有所见漫书于左

尝读史传有涉吾昆者漫录之以补邑志之缺

○读书偶有所漫书于左

邵子元会运世之说最为精密然窃有疑焉太极动而生阳静而生阴既有太极即有阴阳既有阴阳即生万物既有万物即生圣人岂有一万余年阳始生而天开又一万余年阴始生而地辟又一万余年阴阳始交而万物生又四五万年阴阳始完而圣人出万无是理也夫自尧舜至于今纔三千余年耳三代巳不如唐虞汉唐宋巳不如三代世道升降不过二三百年则一变矣岂有开辟之后四五万年风气尚未开人文尚未着水土尚未平生民尚未粒食直待羲农黄帝尧舜迭兴而后治也窃谓羲农去盘古之时必不远其年可以千计不可以万计也尧舜去羲农之世必甚近其年可以百计不可以千计也高明者察焉

高山石中螺壳先儒谓开辟以前之物恐无此理尧舜之世洪水滔天怀山襄陵螺壳乘水至山偶着于石润气凝结之久遂与石相附耳混沌之时惟有气而无质螺壳安得独存也哉

性只一性未尝不善也堕于气质于是始恶耳然岂性之罪哉若曰有天地之性有气质之性则是两个性矣譬如水只一水未甞不清也混于污泥于是始浊耳然岂水之罪哉若曰有源头之水有污泥之水则是两个水矣

蝇与蚊生于暑而死于寒皆阳物也然蝇阳之阳也故待旦则飞蚊阳之阴也故向晦而出

土虫以粪秽为家、何其污也、一变而为蝉、升高饮露、又何清也、可谓善变矣、小人之变君子也如之、

周子刚善五刚恶三善多而恶少也柔善三柔恶三善不多而恶不少也故君子贵刚

童子斩枯木为地炉予坐而观焉木然而尽则火熄烟灭而成寒灰犹人气尽而死魂离魄散而为鬼也木然而未尽卒然止之则火熄而烟存犹人气未尽而暴亡魂凝魄滞而为厉也适有暴亡者白昼作声举家惊惶予曰气未尽耳数日当自止已而果然

昼动而夜伏者、理之常也、昼伏而夜动者、物之变也、鼠也、狐也、鬼魅也、盗贼也、皆昼伏而夜动者也、小人之道也、故昏夜乞哀、暮夜怀金者、其狐鼠之类欤、

学有四途居敬穷理交养互发读书力行不敢偏废得寸守寸得尺守尺者近世薛文清是也盖朱子之徒欤玩心高明游神广大富贵功名固不足以累吾之志趣而训诂文义亦不必以汨吾之聦明理不待穷而自悟书不待读而自解近世陈白沙是也盖象山之徒欤气刚而养之充志笃而行之果而学亦不失其正者近世方希直罗一峰是也盖司马公文文山之徒欤工于制作勤于考订为文章大家者近世宋景濂是也盖韩欧之徒欤有志于学者必知所以自择矣下此则科举占毕之流乌足以为学哉

云从龙阴随阳也风从虎阳应阴也或曰何以知虎之为阴物也曰龙昼见虎夜出是以知之

鬼属阴人属阳鬼当畏人人不当畏鬼也邵子曰人为善而阳多、则鬼畏、之矣为、不善而阴、多则鬼弗、畏之、矣但言鬼畏人不言人畏鬼也然则为鬼所凭者必不善之人欤

风阳物也从西北来者必寒乹位也从西南来者必燠坤位也起自午前者必烈阳盛也起自午后者必缓阳衰也故曰风阳物也雨阴物也丑寅之雨必霁阳胜之也未申之雨必久阴助之也虽甚雨亭午必暂止者太阳中天阴不敢与之抗也故曰雨阴物也三代以前训性纯乎善也战国以后训性兼乎恶矣如食性酒性性躁性慢之类是也非三代以前之性字矣论语性相近也之性亦专以善言也相近其初同也相远其终异也盖性无不善而习则有善有不善也

告子指气为性佛氏指心为性

克巳复礼乹道也九二宽居仁行是也主敬行恕坤道也六二直内方外是也

晋襄公漏言于朝、狐射姑杀阳处父、君不密、则失臣也、郑雍紏漏言、于家、祭仲杀雍紏、臣不密、则失身也、伏生之年耄女子之音、讹晁错之臆见失其真者多矣乃欲句解而字释之能无误乎虽阙疑可也

易有六画书有六体诗有六义礼有六典皆一经之大目也

禹贡三江既入震泽底定与下文三危既宅三苗丕叙文势相同盖言三江既入于海则震泽于是乎底定矣蔡传析而解之非经意也昔者禹疏三江导太湖之水东入干海使太湖不至于泛滥而吴人免为鱼龞者禹之功也至今东吴水患皆由三江壅遏不能赴海故耳

五子之歌有序焉其一其二皆引皇祖之训也其三其四则两举先皇而皆及太康也其五则直叙其怨叹之情也予自天下数句皆皇祖之言而非五子也百姓仇予之予亦五子自谓而非太康也

仲虺之诰简贤附势实繁有徒二句非惟与上文用爽厥师意不相贯与下文肇我邦于有夏亦不相续鄙意此句疑衍盖言简贤附势之徒若苗之莠粟之秕为害大矣是以夏民惧罪不暇而汤之德言又足以听信民安得而不归之盖所恶在彼而所欲在此也愚谓夏王有罪数句言其君之绝乎天而天命乎汤也简贤附势数句言其臣之党乎桀而民归乎汤也不迩声色数句则德言足听之实也吕氏曰民不得不聚于汤汤不得不受斯民之聚故曰天求之天降之也正此意也

太甲自周有终周之为言全也与孟子周于德之周同义盖言夏能自全其为君之道而克有终下文则勉太甲当敬尔所以为君之道也国语之说恐不足据

汤诰曰聿求元圣与之戮力武成曰既获仁人以遏乱略夫以汤武之圣且为顺天应人之举而犹不能不赖乎不二心之臣如此况他人乎

泰誓多非圣人之言孟子疑武成不疑泰誓者盖壁经至晋始行于世皆出于后人之增损耳孟子之所未见也

金縢予仁若考数句周公言已多才多艺可以死而服役于祖考之侧鬼神指三王也先儒以为事天误矣此一节言周公之可以代死也下文云云言武王之未可以即死也

夏少康殷武丁周宣王皆中兴之英主也后世惟光武足以继之若夫周平王晋元帝宋高宗以闇劣之庸材昧君父之大义使之守成且不足况望其兴衰拨乱复仇讨贼之事乎

诗大序皆格言也非圣人之徒不能作也小序时或有误然去古未远得诗人肯綮者寔多固不可以尽废之也

樛木朱子指后妃为君子杨氏疑之是已三百篇中妇人称其夫为君子则有之未闻称妇人为君子者也然遂以为臣下之颂文王则与上下篇意不相属或曰后妃颂祷文王也近之

葛覃后妃之本也卷耳后妃思文王也樛木后妃祝#与升庵请问文王也螽斯众妾颂后妃也桃夭贤女之多也兔罝贤人之多也芣苡妇人之乐也广汉汝坟妇人之正也莫非文王后妃德化所及也故以麟趾终焉

野有死麕赋也小序曰恶无礼也夫以麕鹿之微而诱怀春之女诚无礼矣末一章其词甚婉未见有凛然不可犯之意或以为拒媒妁者似之盖言徐徐而来勿遽登堂而动我帨勿频入门而惊我犬词虽婉而义则正矣

平王之孙齐侯之子即鲁颂周公之孙庄公之子之例不可训平为正也若曰平当作文或庶几耳

豳风伐柯九罭两篇所谓我遘之子疑皆指周公也东人幸遇周公得见其燕享之仪服饰之制也

凡属乎父道者妻皆母道也凡属乎子道者妻皆妇道也以弟之妻为妇者非卑之也远之也不以兄之妻为母者亦远之也嫂者老也尊之之辞也兄之妻可尊也不可亲也

天子有后有夫人有世妇有嫔有妻有妾公侯大夫降杀有等焉不嫌其多者所以广嗣也然凡有丧则外寝祭则外寝娠则外寝盖虽备而不常御也

小功不税曾子韩子疑之是也存厚之道也宋儒谓曾子不察于义韩子不及于义则是以薄为道矣

同母异父昆弟之服子夏以为齐衰比之亲兄弟焉是不知有父也子游曰其大功乎近之矣游氏以为无服比之途人焉是不知有母也横渠曰其小功乎得之矣

传曰孔子少孤不知其墓殡于五父之衢问于聊曼父之母然后合葬于防予曰此必无之事也颜氏之卒孔子之齿长矣既不知父墓所抂何不请于视膳问寝之余必待母死而后访之耶曼父之母既与孔邻又于孔善何不请于母死之初必待既殡而后访之耶且不殡于家而殡于野万一不遇曼父之母则母柩终安归耶故曰必无之事也

子上不为出母服主祭也不为伋也妻是不为白也母此非子思之言也妻可绝母可绝乎

子夏哭子丧明曾子呼其名而三罪之有诸曰无之子夏者曾子之父尚??也罪之且不可敢名之乎

晋士弱曰国乱无象警君之辞也牛僧孺曰太平无象悦君之辞也

周谚曰疋夫无罪怀璧其罪故富者众之怨也贾祸之道也贵而能贫可以后亡郑伯张得之矣

雍紏之妻祭仲之女也以紏之谋告其父听之而免焉蒲卢癸之妻庆舍之女也以癸之谋告其父不听而及焉盖告者妇人之仁也听者悟也不听者愎也周郑交质君臣相疑也周郑交恶君臣相贼也呜呼纲常绝矣

夏姬、一妇人耳、既灭陈、又祸楚、其女又灭羊、舌氏、秦女、一妇人耳、杀伍奢、逐太子、致鞭尸之辱、召白公之乱、色之能倾人国如此、吁可畏哉、

春秋周简王十年晋会吴于锺离吕氏曰晋开门延盗以来断发文身之夷夫断发文身吴俗故尝有之泰伯虞仲所居则化矣必不弃中国衣冠礼义之习而反变于夷也大雅云因心则友则友其兄盖王季即位之后必访求二兄之所在使命之不绝礼意之不遗可想见矣若果文身而祼是禽兽也太伯兄弟岂能安之而王季之使亦何从而至哉

左传曰乐忧言居丧不哀以忧为乐也礼曰顺变言居丧节哀以顺其变也

任数用术程叔子所恶也而独取左师触龙张子房以为得纳约自牖之义叔子奚取焉取其以权而济经耳颖考叔之于郑伯庶亦近之吕氏以考叔蔽郑庄之天理王氏又以考叔为迂则责备太过矣盖郑庄信盟誓畏鬼神不有考叔之言则母子终不可得而见也

史记载卫武公弒其兄而自立古史谓无此事先儒疑或有之愚谓史记之说必无之理也夫以臣弒君以弟弒兄天下之大恶也后虽道学自修安能赎其罪哉果有此事大学何以称其为盛德至善左史倚相何以睿圣赞之耶自开辟以来篡弒之贼能迁善改过以得令终者未之有也

颖考叔狄梁公韩魏公善处人君母子之间者也张子房李泌善处人君父子者也田叔郅恽善处人君兄弟者也

周官体统正大周礼之纲也周礼节文备具周官之目也

周礼周公未成之书也五官方成稿而冬官未□笔也或谓遭秦火而亡之非也五经遭秦火或错简或缺文或亡其一二不若周礼之独遗其末也河间献王以考工记补之其谬甚矣近世诸儒往往摘五官之言补冬官之缺说者谓之以玉补玉岂其然乎

周礼之用奄人惟米盐之细酒浆之微户庭之隐宗庙之幽耳未甞使之得近君侧也至于春秋勃貂立公子无亏则奄人预废立矣缪贤荐蔺相如则奄人预荐举矣汉唐以来其祸始炽叶氏曰古人以舆台待奄人故用之为无伤后世以枢筦付奄人故用之为有害

周礼盐人酒人供其用也汉法榷酒榷盐专其利也宫阃之深严不宜有内市也周礼则曰内宰佐后立市陈其货贿王后之贞肃不宜有外交也周礼则曰内小臣后有好事好令于四方及卿大夫则使之殊不能解意者后宫微物细务不欲旁午入市姑使致之内庭以便贸易耳非物物而市之也意者王后父母兄弟之族在焉而使人致庆吊问遗之礼耳非泛泛而交之也

汉尚质宋尚文唐则文质之间者也而尚忠者无闻焉可以观世道矣

太史公知为孔子作世家矣而寘孟子于淳于髠之列知为伯夷立传矣而拟豫让为荆轲聂政之流子贡大贤也厕之于货殖西门豹良吏也侮之以滑稽非其类矣

君子不可以不自重也东方朔文人也善于谐谑遂与优孟同传李泌贤相也好谈鬼怪遂为当世所轻子房任数挟智所以贻厥孙谋者不正故其孙辟疆一言而启诸吕之祸是以君子择术之不可不慎也而杨雄乃深取之何哉

靳允之母吕布执之允涕泣而归曹操徐庶之母曹操执之庶涕泣而辞先主其贤不肖何如也操不能遣允备不忍留庶则其贤不肖又可见矣

朱鲔谋杀刘演其在光武不反兵之雠也赦罪赐爵传封累世失之矣乃曰举大事者不忌小怨父兄之雠岂小怨乎哉

汉元帝以王氏为婕妤宣帝宫人也唐高宗以武后为昭仪太宗宫人也

汉两月晨见外戚封侯之应也晋三日东行羣胡僣号之应也

曹操见汉献、俛仰失色、汗流浃背、侯景见梁武、不敢仰视、汗流被面、二君虽困穷、然其理甚直、故其辞顺、二贼虽凶虐、然其心有愧、故其气馁、

萧何追韩信高帝使之也吕后杀韩信高帝纵之也帝之积疑于信非一日矣

王褒孝也而寓乎忠诸葛瞻忠也而寓乎孝君臣父子之道两得之矣王阳孝矣而王事不终赵苞忠矣而母命不惜君子有讥焉

五代节度使董温琪积财巨万秘琼杀其族属瘗之一坎而尽取之琼为齐州防御使槖其赀装道出于魏范延光歼之于野而邀取之延光归河阳辎重盈路杨光远杀之于水而邀取之后光远为子所囚故吏宋颜取其宝货悉献权门光远诛死货之能杀人如此多藏必厚亡岂不信哉

以王旦比冯道旦不肯受以张浚比诸葛浚不敢当坐中无车公不乐喜其狎也顾公在坐令人不乐惮其严也可以观德矣

大学十传非曾子不能作也孟子七篇非轲不能着也论语非圣门诸贤亲记而手录之不能若是其精切也恐皆非门人所能及也

大学格致一传诚阙文然不可移知止两节而释之也听讼一条诚错简然不可举本末二字而释之也

费者散布之意隐者微妙之意饥食渴饮冬帛夏葛生育乳哺之类夫妇可以与知能行者也

温故所以知新致知之事也敦厚所以崇礼存心之事也

孟子我欲行礼数句其辞费矣、禽兽奚择一言其意露矣、在孔子则无之矣、

晏婴智矣、而不知仲尼、刘元城贤矣、而不知程子、岂亦命欤、然欧阳公疑系辞、李泰伯疑孟子、又当责其学力、而不可专委之于命也、

庄周、狎大人、侮圣人之言者也、以尧为亢、以舜为膻、以周公为走狼、以孔子为逸狗、其罪不容诛矣、

孙子作战篇曰日费千金则十万之师举矣其用战也胜 【 句】 久则钝兵挫锐盖言日费既备则师可举用之以战必胜矣下文则言师久之弊也释者乃以胜久为文不成意义后曰兵贵胜不贵久即此意也

甚哉文中子之敏也年止三十有四耳而于道时有见焉且慨然有意于周公之治不亦敏乎使天假之以年得用于贞观之世必有可观其言多夸大而张皇者意其子福畤与其门人杜淹辈窜入然亦通有以致之也

濂洛之前有永嘉王景山氏尝着儒志编一卷论性论心论学论伯夷伊尹周公伯禽三良管仲皆非欧苏所能及不幸三十二而卒若假之年遇濂洛诸儒其进岂可量哉

明道尝谈介甫之学错处曰我亦未敢自以为是此天下公理愿往复明办不有益于介甫必有益于我矣其忠诚恳至词气和平如此至于朱子辟象山之学则欠此气象矣

朱子与林氏论易不觉失笑与象山论太极反复讥剌此其气质刚褊周程张子之所无也后来大?用力涵养渐至和平耳故五儒之有朱子犹四贤之有孟子也孟子之气豪朱子之气刚皆不足于和平者欤

夜梦作先贤像赞曰以帝王之道为道以圣贤之学为学以百姓之心为心以天下之乐为乐觉而忘之不知为何人作也然三代而下当之者未见其人程伯子其几乎

晁氏客语曰其敬也似怒其喜也似佞又曰以简傲为高以谄谀为礼以刻薄为聦明以阘茸为宽大皆名言也盖所谓似是而非者欤

官不与势期而势自至势不与富贵期而富贵自至富贵不与骄期而骄自至骄不与罪期而罪自至罪不与死期而死自至皆名言也

伊川荅龟山书称太中曰老儿陈东临刑作家书称其父亦曰老儿盖方言也温公之兄曰伯康子亦曰康不以为讳也考亭祖曰森父曰松不以为嫌也

宋时士大夫不信佛者惟欧阳子司马公数人而巳葛常之侍郎谓欧阳病中梦见十王寤而信佛又云其子棐持数珠以见客客怪问之棐曰先公无恙时巳如此不之禁也呜呼厚诬之矣果若人言何以为欧阳子

杨铁崖史义拾遗皆不近人情不循天理之见敢为异论而无所忌惮者也初学读之必为所惑练川王氏目之为文妖信哉

小学吾自导卿脱释者以脱字属下句读为脱若之脱非也导引也太子欲引允见帝以脱罪也下文曰吾欲为卿脱死二脱字义同近读通鉴纂要乃以吾自导卿为句删去脱字不成文理矣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盖以水救火则池涸而鱼死矣犹言行人之得邑人之灾也急急如律令汉制也犹言如法奉行也或曰池鱼人名也律令神名也皆好事者为之也

古人与今人好尚殊异今人每窃名人文字以为已作自宋以来其弊滋甚盖好名之累也古之人不然反以巳作寘诸名人集中而自隐其名要其用心不过欲其言之传耳如张霸之作附于尚书汉儒之说附于礼记唐人之辞附于文中子是也二者皆伪焉然不求其名之传而惟欲其言之传则古人为差胜耳若其言本不足传而窜入于圣经贤传之内以□乱苗以郑声乱雅乐又罪之大者也

五经一也汉人读之为训诂之学唐宋人读之为词章之学今人读之为科举之学濂洛关闽诸儒读之则为圣贤之学盖读之者同而用之者异也#宋人□□□□□□□□□□□

先儒谓禹剥母背而生谓启母化为石谓伊尹生空桑谓传悦无父母皆不经之说也

屈平作离骚子云作反骚亦各言其志耳然与其投阁而生不若沉江而死也与其为龙蛇不若为鱼龞也与其为莽大夫而瓦全不若为三闾大夫而玉碎也

有诗圣有文圣有酒圣有草圣有棊圣 【 出抱朴子】 有医圣皆言其至也

子陵、隐而高者也、庞公、隐而安者也、柴桑、隐而真者也、甫里、隐而散者也、康节、隐而乐者也、刘静修、隐而贞者也、

杜诗见伊吕失萧曹六字汉魏以下诸儒无人道得真孔明之知已也杜牧之诗云慷慨匡时略从容问罪师盖亦庶几知孔明者

杜诗联中有以比喻对实事者如曰旌旗日暖龙蛇动宫殿风微燕雀高又曰珠帘绣柱围黄鹄锦缆牙樯起白鸥又曰欲辞巴徼啼莺合远下荆州去鹢催燕雀白鸥啼莺则实事也

二苏和陶诗殆遍独不和挽歌辞者畏死故也东坡于死生之际如此可以见其所养矣

诗莫盛于唐、少陵、诗之史也、太白、诗之仙也、昌黎、诗之豪者也、东野、诗之穷者也、玉川、诗之怪者也、鲁望、#未□□

诗之隐者也、韦柳、诗之远者也、元白、诗之近者也、然皆足以名家也、

朝廷之规模欲其广大士夫之议论欲其和平人誉之、不足喜、誉之失实、自愧焉尔矣、人毁之、不足怒、毁之虽失实、自责焉尔矣、

惜朝廷之名器重父母之遗軆

官品之高下系乎人人品之高下系乎我系乎人者吾何求哉系乎我者当自勉尔

当官者宽、则人爱之、然而多贪、廉则人敬之然、而多刻、有是德、则有是病也、宽而不贪、廉而不刻、斯为良吏矣、

惟诚可以感物惟公可以服人惟忍可以济事君子不以巳所能者病人、不以人、所不能、者愧人厚之至也

抱朴子载古语云举秀才不知书举孝廉父别居寒素清白浊如泥又曰古人欲达勤读经今人欲达免治生乃知乡举里选其伪甚矣势不得不归之科目也

惑于色者、欲心一萌、遂不可制、虽自以为乐、而疾病生焉、其可忧者大矣、乐不足以偿忧也、惑于货者、贪心一起、遂不能辞、虽或有所得、而廉耻丧焉、其所失者多矣、得不足以补失也、苟能思疾病之当谨、廉耻之为重、必坚忍而峻却之、岂非克已之功乎、

啇也日益赐也日损此非夫子之言也子贡晚年进德未见其损子夏离羣索居不闻其益圣人之言岂有不验者哉

春秋尊王之书也若用周之月又用夏之时非尊王之义矣或谓改月不改时非也时与月皆从周也或谓天下事非才不办宋罗点曰当论其心心苟不正虽才弗取或谓史官以才为难元揭文安公曰不当专论其才必以心术为本至哉言矣故有吏才而心不正适足以逞其奸有史才而心不正适足以滋其伪

谚曰停留长智尝读五代史则云停囚长智谚曰众轻易举尝读一檄文则云众擎易举盖音相近而误也

秦愚黔首故汉高起布衣取之西汉任外戚故王莽乘之东汉召董卓故曹操乘之操假禅受之名以欺后世故司马懿刘裕萧衍诸人皆踵而乘之唐重藩镇故五季乘之宋事夷狄故胡元乘之夫夷狄据有中国万世之大变也故中国有 圣人出焉而驱除之此天道人事相为感应者也

有社稷之臣焉汉武帝称汲黯唐德宗称李晟宋太祖称赵普而普非其人也必也孔明之于汉子仪之于唐韩魏公之于宋斯足以当之矣

圣有不同尧舜文王孔子一类也禹汤武周一类也伯夷尹惠一类也贤有不同皋传吕召一类也颜曾思孟一类也由赐游夏一类也儒有不同周程张朱一类也温公康节一类也游杨张吕一类也其它可以类推矣

朱子孝经刊误以古文定为经一章传十四章深有益于蒙士典学使者当命有司刊布社学使童子与小学同诵习之亦端本澄源之要务也

宋杨亿王洙王安石得谥为文皆忝也足以当之者朱子一人而巳

唐有鞭背之禁宋有杖脊之刑背不可鞭也而脊可杖乎

诬欧阳子曰通于甥女诬石徂徕曰诈死亡胡诬朱子则及其母氏之言子妇之行小人用心之不肖一至于此然何损于三贤哉

余中者吕惠卿之婿也尝上疏乞诛惠卿以谢天下孙婿李熙嘏自诣开封尹投牒乞与吕氏绝婚尹诰其故熙嘏曰不喜与福建子相与可谓亲戚畔之矣惠卿不能自反而归咎于祖茔风水岂不谬哉

霍光启万世废立之祸汉明帝启万世夷狄之祸其在春秋必诛无赦者也

○尝读史传有涉吾昆者漫录之以补邑志之缺

唐陆元感字达礼梁娄县令庆之曾孙生而敏慧任建德漂阳二县令咸有善政神龙三年卒葬昆山盖昆山即古之娄县也

周宝唐僖宗时为镇海军节度兼南面招讨使黄巢之乱羣盗所在盘结王敖据昆山宝讨平之光启初剧贼剽昆山宝遣张郁领兵三百戍海上郁醉而叛宝复讨定之 【 出唐书】

齐东野语记宋状元王俊民父弁待昆山缺谪潭州税后雪昆山事移舒州又记杨和王第六女为向干丰妻王甚爱之拨吴门良田千亩以为粥米逮今向氏家有昆山粥米庄云

北山先生何基之女适郡人张复之任平江府昆山县令 【 出正学编】

元杨文学者宋文节公万里之后也同知昆山事好德尚义能以私钱复文节故居割田百亩以建祠祀盖克绍先烈者也 【 出揭徯斯忠节碑记】

吴孟思者本杭人少好学工翰墨尤精篆隶四方来求书者日众出辄为好事者邀止止或弥月为人外不为物忤而内甚刚介所交多达官而绝无求荐进意至正十五年春三月卒于昆山州之寓舍 【 出覆瓶集】

吾尝自安东浮海至于昆山三遇飓风再遇浅一遇寇吾自分必死巳视吾身如无焉飓也浅也寇也亦视之如无焉故吾起居食饮言笑与平时无异舟中之人皆凌竞战栗齿上下作声无复人色吾曰不必惧惧亦死不惧亦死孰若不惧哉孰若安坐饱食哉众乃少安比登岸吾问同舟之人曰公等皆惧我不惧公等皆不食饮我食饮今日公等登岸我亦登岸相视一笑 【 出苏平仲集】

公受 诏行母殁公驰还舍乞丁忧 诏不允乡兵既集命其子存道部领由永嘉浮海北行存道至昆山听进止 【 出章溢墓志】

题顾仲瑛绿波亭有美人兮玉山之下蹇好修兮乐逍遥以容与采众芳兮中洲洲有杜若兮有药在渚秋风兮春雨药以为房兮杜若为户芳菲兮袭予羗独立兮夫谁处我怀美人兮欲往从之水波深兮使我延竚 玉山之下兮有美一人我之怀子兮匪秋伊春水波兮孔深涉波以往兮子宜我亲遗我兮芳兰报子兮绿苹嗟斯世兮混浊非我与子兮夫谁与伦愿岁晏兮为期毌相忘兮水滨 【 出王忠文公集】

国初丁晋字仲敏昆山人有诗名与同郡邹奕弘道沈绎诚庄为倡和友诗文甚多 【 出水东日记】

矫亭存稿卷之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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