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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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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谓割燕、蓟之利?石晋始以燕、蓟之地赂契丹,高祖思援兵之惠,屈体以奉之,虽号为创业,而日不遑给,出帝不胜其诟,未有以待之,而轻犯其怒,遂以亡国。是时,割地之害深矣。至于本朝,乃见其利。真宗皇帝亲御六师,胜虏于澶渊。知其有厌兵之心,稍以金帛啖之。虏欣然听命,岁遣使介,修邻国之好。逮今百数十年,而北边之民,不识干戈。此汉、唐之盛,所未有也。古者戎狄迭盛迭衰,常有一族为中国之敌。汉文帝待之以和亲,而匈奴日骄。武帝御之以征伐,而中原日病。谓之天之骄子,非一日也。今朝廷之所以厚之者,不过于汉文帝,而虏弭耳驯服。则石氏之割燕、蓟利见于此。夫熊、虎之搏人,得牛而止。契丹据有全燕,擅桑麻枣栗之饶,兼玉帛子女之富,重敛其人,利尽北海,而又益之以朝廷给予之厚。贾生所谓三表五饵,兼用之矣。被毡饮乳之俗,而身服锦锈之华,口甘曲蘖之美,至于茗药橘柚,无一不享,犬羊之心,醺然而足,俯首奉约,习为礼义。吾无割地之耻,而独享其利,此则天意,非人事也。昔唐天宝之乱,朔方、河陇之兵起而东征,吐蕃乘虚袭据郡县。唐内苦藩镇皆叛,置而不问,百年之间,兽心猖狂,无复顾忌。理极而变,部族内溃,而唐土遗黎解辫内向,中原未尝血刃,而壤土自复。今吾不忍涂炭生民,而以皮币犬马结异类之欢,推之天理,倘亦有唐季吐蕃之变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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