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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回 淫女儿通奸被逐富家翁屈打成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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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此人系泗昌行曾三公,因见当日过山遇雨,特来探候平安。与天爵各通姓名毕,天爵曰:「足下与梁兄虽属宾主恩情,东南之美﹔然吾与彼亦乡党之义,周急相关。仆今保他过厂,足下言其虚语,莫非因我生疑?皇天在上,仰祈洞鉴。」三公曰:「不然。近闻贑州稽查严紧,何官人以孤客而保他过厂,必然功弃中途。」天爵戏然不悦,曰:「足下以仆为孺子乎?既承区公所托之重,自然心有主张。」区明听得暗喜,问其计将安出。天爵回:「吾有比儿,赴京会试。不幸遇遭时疾,中途而死。现停柩于城外,尚有藩台友票、会试灯笼。持此过关,是谁敢阻?」众人闻说喜极,相与卜吉登程。(喜得自家通关,不管他人姪死亡于处,虽贤者亦间有之)按下不叙。

且说雍正八年,南海县有个富翁,姓黄名经,职捐司马。原籍江西运司,曾举殷商。是时私盐充斥埠中,虽设巡丁,定不可禁。后来办得疲难,未及半年,自行告退,尽将巡丁所用之器械搬归。

当日有个武举吴威,系彼姨拐。偶然亦有军器寄顿,皆屯于柴房。家中养得一女,名唤如仙,(前有桂仙,后有如仙,前后遥遥相对。)年方十五,生得眉如新月,髻若浓云,轻步步莲花小脚,软摆摆杨柳纤腰。生憎麻莫雅爱樗蒲,若不当昼而寝,必然昏暮。挨街见花翁而娇声唤买,遇情郎而媚眼频舒,不时更服,连日睹妆,或饱餐于邻舍,或寄宿于奄堂,父母以她年幼,无意提防。其后稍知,方才责骂。非但不从,更来斗口。逢男遇女每每厚颜。一日会经他出,如仙毫无畏惮,与人密约偷香。正是:

钗横髻乱欢多少,

凤倒鸾颠话短长。

适遇其父归家,奸夫无以躲匿,被黄经鞭挞无数,遂将如仙逐出。如仙携此奸夫,潜入柴房,共议终身之计。盖奸夫姓萧,字辉鸿,现充臬台差役,瞰见房中军器屯积如山,低声问如仙曰:「贤娇欲报仇乎?」如仙答曰:「自幼以来未尝拷打。(无拷打故有此拷打)今朝被辱又不可回,(非无颜以见人,实无地以容身矣。)莫道与彼萍水相逢,既如生父,此恨难消。」辉鸿闻说,携之归家,计约百年恩爱,再来生起一点歪心,捏他造反,投报按寮焦公,言:「探得黄经素有异心,家中暗藏军器,将有叛谋。」

焦公急点文武官兵,果然搜得无数枪刀、几千弓矢,所有军器件件俱齐。竟将黄经一家三十五人,捆解臬衙审判,诘他党羽何人。黄经禀曰:「器械系往年办埠所存,巡丁听用弓矢乃武举吴威寄顿,并无叛逆机谋。」焦公曰:「不然,汝可据实供来。本司从宽而办,作汝行谋未遂,尚可偷生。如有包庇,凌迟勿悔。」黄经不肯强认,焦公将他一家大小发往监中。乘舆拜见运司,访问黄经向年办埠之事。语毕回衙,饬差往捕吴威。

一日开堂甫审,带出黄经,责他:「胡说多端,希图挡塞,所办之埠未久,如何军器屯山?」黄经禀:「大半系吴威之物。」随后吴威投到,焦公责问。吴威暗恩:「身为武举,不得不来听审。虽然往日寄下弓矢与他,此物尚属无据,可以推倭不认。若招实自家之物,必至株连。万一将吾正法,夷其九族,如之奈何?」(吴威既昧良心,又无胆略,虚负武举之名。)遂禀曰:「武举吴威,禀请大人:威素练武,犹望于城,以与国家除害,何敢异心以图不轨?这弓矢并非威物。威自有可用者贮家,大小『威』字号记,恳大人细验。」黄经极证:「其去年五月寄顿,何以反心味理,丧尽天良?」吴威又言:「平素与他有隙,被其嫁祸牵连。」焦公怒责曰:「汝黄经真个刁民!前说巡丁器用,固属虚诬。今以弓矢诬他,有何可据?」黄经结舌,不能自伸。焦公将他发上招架,黄经口面俱变,声如寒雁,泪似啼鹘,苦极难禁。暗思:「哟一死矣,不如暂认,或可逃生。」无奈勉强招成。其后督抚会审,所供又变,连审三堂,终不能决,依然发往监中。

不觉天桃已谢,金菊将开﹔日沉月转,春去秋来。黄经久在囹圄,心意稍顺。一日当昼而寝,忽听得司狱卒当前叫曰:「黄官人,今有大贵人到探,可下床与他相见。」未知此人是谁,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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