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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鞭挞忍频施,狂夫心丧 挡环生恶斗,义士伸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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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面侠岑山玉的心里所怀恨的,原来就是那一天,飞环女用铁链钢环套住了他的脖子,伤倒是受得不重,可是飞环女逼着问他:“你服我不服我?”他只好说是:“服!”飞环女又问他:“你还想要性命不要性命?”他的脖子叫人家那么厉害的东西套着,那敢说不要性命?后来飞环女又逼着叫他趴在地下,给飞环女磕了一个头,他没有法子,只好就磕了,然而那太伤了他的自尊心,比割去了他岑少爷白面侠的头,更为仇恨!当下他眼见把飞环女捆起来了,他的心里非常惬意,飞环女那哭声,他听着也不觉可怜,但是当他这几个家人,连揪带抱的把飞环女抬起来的时候,他的心里却又发生一种妒嫉,他迈着大步,跟到里院,还没进南屋,却就听那刚被抬到屋里去的飞环女哭得更是厉害,并且大骂着:“白面侠!你真没良心……”他忿然地走进屋,忿然地问说:“你说谁没有良心?”飞环女是被扔在这屋里的炕上,手脚都被捆着,跟一口猪似的,脸是向着里,辫子已经松散了,脚下的绿鞋已经剩了一只,虽然娇躯的背影似是有点可爱可怜,但那身绿衣服,而且已经脏了,也并不怎么好看,她的身躯仍在极力挣扎着,似乎是要翻身,而翻不过来,她把牙咬得“吱吱”地响,骂着:“岑山玉!没良心!你骗了我!”白面侠得意地笑说:“我骗你只是为报仇,其实我一点也不喜欢你,我家里和外头,妇人有的是,还都比你长得美!”飞环女说:“呸!丧良心的狗!你还骗去了我的钢飞环!”白面侠又哈哈地笑,说:“那个东西倒不错,只是我岑山玉才配使,你却不配使,因为你使的那环虽是狠毒,但你的人,却太傻了,结果没有套成人,反倒被人用计套了,幸亏你还遇见了我,只是把你玩耍了,要换个别的人,早就把你卖人了娼寮。”飞环女又哭又啐,并大喊着说:“你杀了我吧……”岑山玉却依然笑着,说:“我杀了你,也不能够出我那天的气,现在你既到了我的手中,更得由我摆布了,叫笑你太傻呀!我不派人去娶你,你还不明白?竟敢还到我这里来找我?太傻了!哈哈!”伤心的飞环女又气得昏晕了过去,身躯一点也不能够动了,这时,忽然那二护院的手提皮鞭,忿恨地走进来,大嚷说:“把我大哥伤得那样重?他都快要死了,好个凶娘儿们!”抡起了皮鞭向飞环女就打,但才“吧!”的一声向飞环女的背上抽了一下,可是鞭子当时就被白面侠夺过去了,抡起来反向他没头没脸地抽,并怒呵说:“滚出去!”又问旁边站的几个家人也挥鞭乱打,打得二护院跟几个家人一齐抱着头跑出了屋,白面侠怒犹未息,还追出了屋子,可是一看,人都跑得没有了,他又大声地叫:“落蕊!惊花!都来!都到这里来!”喊完了他的婢妾的名字,他又提着皮鞭转身进屋,看了飞环女一眼,他似乎又有一点儿悯恻,他扔下了鞭子,过去将飞环女抱了起来,这时桌上的灯光就照着了飞环女的正脸,飞环女这时又缓过了气,呜咽着痛哭起来,他又惊讶,又欣喜,飞环女真是美丽,真是娇媚,真是可怜,他却忽然又生气,由地下拾起了皮鞭高举起来,怒声说:“那一天为什么你要侮辱我?叫我给你磕头?”飞环女也恨恨地说:“我还后悔那天没有用环钩下来你的头!我太伤心我受了你的骗,我还以为你是个好人……”白面侠拍着胸说:“我本来是好人,就是不能够受人的侮辱!”飞环女说:“那天也没有别人看见呀?”她虽然卧着,却又抬起来眼泪,看见了奸狡,欺诈,残忍无情而骄姿的白面侠,她就又用嘴啐了一下,然而又藉灯光看见这白面侠是多么风流英俊呀?她伤心得更哭了。

这时,忽听窗外有男仆的声音叫着:“少太爷!”白面侠当时就问:“什么事?”窗外说:“有人来找!”白面侠生气地说:“这半夜,什么人来找我?”窗外说:“是盖江东镖店里派来的人!”白面侠惊问着说:“我与他们没交情,他们为什么半夜里来找我?”窗外的男仆有点发怯似的说:“他们来的人说,盖江东知道那女的给咱们捉住了,叫少太爷快些把那女的放了,并说如若不然,请少太爷到他们镖店里去讲话!”白面侠怔了半天,结果是向窗外说:“你去告诉他们,我没有功夫,我已经睡下了,我更不能到他们镖店里去,叫盖江东不要多管闲事吧!”窗外的男仆答应了,就走了,这里白面侠又站着发呆了半天,看了看飞环女,他的脸上又显出来一阵忿恨,但这时,被他呼唤的两个婢妾,都一边扣着纽扣,一边畏畏缩缩地进屋来了,他扭头看了看他的这两个婢妾,往日他倒觉着她们都是十分的娇美,但如今与这个臀发蓬松,泪眼模糊,手脚被绑,而且身上只穿着一色的绿衣的女子,比较之下,可差得又太了多,这飞环女真是“增之一分则太肥,减之一分则太瘦”,她真是美丽过人,然而,她又是一只容易咬人而且咬伤过他岑少太爷的尊严的雌狮,他又勉强地笑了笑,说:“飞环女!我本来喜爱你,何况在龙王庙,我们有过一段恩情,我决不忍得杀你,但你那天叫我给你……”说到这里当时又凶起来,说:“叫我永远怀恨,非得,我请齐了朋友,摆上了筵席,你打扮好了,当众给我连磕十个头,我便不再提那些事了,我就在那天纳你为妾!”飞环女又啐着说:“呸!凭什么给你磕头?凭什么当你的妾?除非……”又大哭着说:“除非你把我放开!还得向我赔罪,明媒正娶地娶我,把你的这些妾哩,什么的还都得赶走,你还得发誓永远作好人,我才能,我才能够……”说到这里又浑身抽搐着说不.出一句话来,白面侠摇头冷笑着说:“这焉能成?你也太不知足了!我抬举你,给你想着这么个法子来,也就够了,你还,讨价还价?你凭什么?难道你觉着你的美丽的容貌比你那钢环还厉害吗?你可错想了!岑少太爷现今已有十个都是比你还美的人!”说着他却又走过来,用手来抚摸飞环女的头发,回首叫那两个婢妾来给飞环女打扮打扮,飞环女却又哭又啐,白面侠也又发了怒,扬起了皮鞭又要打,这时窗外可又有仆人来了,急慌慌地说:“少太爷!了不得啦!盖江东又派了两个人来啦,说是这里若是不放开那女的,少太爷再不到他的镖店去讲话,他就要亲自拿着他的那对锯齿狼牙刀来啦!……现在苗师傅在前院了,也请您去商量个办法,到底是跟他盖江东干不干?”白面侠一听,便又是一怔,遂即冷笑着说:“好!盖江东!一向我因为你有些名头,你虽向来就看不起我,我还不愿与你为仇,现之你竟管到了我的家里来了,这是欺我太甚,我得同你较量较量了,我躲避你的锋芒,已有三年,如今说不得得要碰一碰了,倒看是鹿死谁手?”转脸又向飞环女说:“好!如今已有盖江东出来帮你,与我为难,可是在我的眼中,那盖江东也不过是一个庞大凯,他用锯齿狼牙刀,我要用那钢飞环……”飞环女又哭骂着说:“你还有脸用那环?那环是你骗来的!我还告诉你:那环你给骗到手里也没有用,那不过只是一只白虎环,另外还有青龙环,是在我妈妈的娘家的人拿着了,他们那里还有很多的人,将来一定能够夺回来白虎环,还能够为我报仇!”白面侠一听了这话,他更怔了,怔了半天,他才发出来一种惨笑,点点头说:“好!好!我为你,想不到仇人结得竟是这么多了,你侮辱了我,他们还要都来侮辱我,这可真得拚一拚了,但是你要知道,我也并不是好惹的,我的师傅九头狮子苗天树,更是当代第一的豪雄,无论他谁来,我也不怕,不过,飞环女啊……”他又走过来微微地冷笑着抚摸着飞环女的柔发,飞环女啐他是啐不着,想躲又躲不开,弄得她简直心里又软了,只是不住地痛哭,白面侠又说:“不要哭!我还得去办事,等到我将事情办完,与那盖江东较量出来高低,我一定回来把你身上绑的绳子解开,实在说,我原也是一个怜香惜玉的人,我也并不愿对你如此,只是你以前,是太令我痛恨了!好了!今天也使你受了一点苦,我的气也渐渐地销了,等我回来咱们再细商量,也许,不必当着我的许多朋友,只要你能够当着我家里的人一那不只是眼前的这两个人,给我磕了头,使我挣回来脸面也就行了,以后咱们还和好如初,你要愿作我的妾,我也可以用轿子娶,只是以后你怎么才能叫我相信你永不再报今日之仇呀!……”言下他似乎十分的着急,窗外又有人说:“苗师傅请少太爷快到前院去商量办法,说是:若等到盖江东拿着锯齿狼牙刀真来,那时可就晚了!”白面侠当时急急慌慌地就出屋往前去了。

这时,夜愈深,大约都快到四更天了,窗外的月色愈昏,屋里点的两枝蜡也快要烧尽,看守着飞环女的这两个女人,一个叫落蕊,一个叫惊花,年纪都不大,这惊花过来,悄声地向飞环女说:“你就先忍着一点儿吧?一个月以前,少太爷回家来,脾气就变了,时常地发怒,有时不因为什么,叫我们趴在地下给磕头,也不知为什么,他忽然喜欢叫女人给他磕头,原来是他曾给你磕过头,可是不知道你们早先弄的是怎么一回事,可是我刚才听你说过龙王庙,那不就是揽湖镇西边的那座龙王庙吗?那庙里的道姑可不是好人,我们都知道,因为我们两人都是揽湖镇上的人,前年那里发大水,有许多善心的人都去放账,岑大少爷也去放了一点账,他可也买回来六个长得好看的姑娘,我们两人就是,给我们起的这名字,叫什么落蕊,叫什么惊花,先是伺候他的爸爸老太爷!现在成了府大人,今年又来伺候他,先前我们不过是丫环,现在都被他收了房,他就喜欢女的,有时候对女的真好,有时候可又对女的真坏,你得时时刻刻揣摸着他的脾气,因为他的爸爸本来就是知县,现在又升了知府,最宠着他,也是因为好几房太太,只生了他这一个,他人又聪明、又年青,长得又好看,人家叫他白面侠,他还会武艺,能打人,钱更是随他的便儿花,你想这样的人,你叫他给你磕了头,还不是拔了老虎的胡子吗?我劝你还是听他的话,他叫你怎么你就怎么吧!我看他待你比待我们还好,你快点嫁了他吧!他好放我们走!”飞环女仍然说:“不能不能,我愿意叫他杀了我,也不能够向他求饶……”嘴里这样说着,心里却更加着悲哽,真想不到白面侠竟是这样的一个人,他长得那样的英俊,性情却是这么狂傲,但是狂傲倒没有什么,只是现在因为我竟又招惹了盖江东,他不放开我,我也不能够给他们去劝解,可是倘若他被盖江东给杀伤,那我的心虽然也解恨,但又怎能够不难过呀?因此又不由得落泪,又过了一些时,天色就快亮了。

这时白面侠在外院,因为盖江东不住地派人来过,他索性大怒起来,便叫来人带回话去,约盖江东在明日上午到南门外“九棵槐”那个地方去比武。

他的师傅,当年是绿林中出名的人物,后来常在他家护院,如今是什么事也不干,住在他家里享福,昨天受伤的大护院,和被白面侠用鞭打得脸也青了的二护院,本来都是他手下的碎催,他已经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了,他姓苗名天树,外号人称九头狮子,他比他的徒弟,也即是他的少主人,白面侠更为性傲,当下他就说:“对!咱们是不能够输这口气!明天是得跟盖江东较一雌雄,顶多了怎么样?杀了他,到凤阳府去打官司,咱们也得占便宜,若是斗不过他,我就带着你去走湖广,找我那几个师弟,再来给咱们报仇,只是你现在就得歇一会去,好养足了精神,还别回里院去歇着,因为你的娘儿们太多!”说得白面侠不由得脸红了,他的师父又说:“这一回你为娘儿们的事,惹出了大麻烦,以后看你可还改不改!”

白面侠听了他师父的话,当晚这后半夜,一其实现在就已经快天明了,他就在外院歇着,他却睡不着,他依然想着飞环女,觉着真可恨,她找了我来,固然是由于她的一片痴情,但她何必又伤了我的大护院?并且勾来了海蝎子短杰常松到此搅闹,还叫盖江东与我为难?她真是该杀!可是又想她的模样儿又实在美丽可爱,她又那么性情刚,而且若是解开她的绳子,她还真不知怎么样,所以真叫人为难,他想来想去,又想要当时回到里院去把飞环女放了,明媒正娶地娶她,那时盖江东还管什么?可只怕自己的父亲,别的事情他不管,这件事他一定要拦阻,因为自己的元配,娘家是京里的一位大官,连父亲也惹她不起,况且飞环女自经此事之后,她也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傻了,也不能那样痴情了,她会高来高去,又会持刀动武,她刚才还说:她的外婆家里还有一双什么“青龙环”,这更加可虑了,恐怕要是娶她,她不但不肯给我磕头,我还得天天给她磕头。

白面侠想来想去,那里还能够睡得着觉?那里还能休息得了?不觉着天色就发明了,原订的比武时间是上午,可星汝时,盖江东就又派人催来了,说是:“现时,除非你将人家的姑娘送回店房,还得摆酒请客,保证人家姑娘在你家并未受到污辱,并发誓以后不再作这等事,不然,立时就到九棵槐去比一比武!”白面侠听了这话十分的生气,当时又犹豫了一下.但他的师傅九头狮子苗天树此时已扎束利便,手提着长矛,在院中大声喊着:“走吧!人家找咱们来了,若是不去?以后还怎么有脸走江湖?腆着胸装好汉?”于是白面侠岑山玉就也鼓起了勇气,拿上了一口刀,并带上了那白虎钢飞环,二护院的及几个家人跟着他们,就一齐走了。

城南“九棵槐”是一个风景很幽秀的地方,一遍青草地极为平坦,正是比武角力的好所在,而且附近只有坟茔,却少人家,距离着大道又远,不会有人来劝架的。此时那几棵古槐,仍带着朝烟,草地上仍挂着露水,有鸟儿在飞噪着,白面侠岑山玉,和九头狮子等人全都骑着马来到这里,一看,盖江东已经来了,他们来的只是三个人,一是魁梧豪爽,侠气凛然的盖江东,一就是那短小精悍的海蝎子,另一个,白面侠也认识,当时他就更气极了,说:“好!庞大凯!那天在芜湖,我饶了你的活命,你竟敢屡次来向我为难?若不是你在竹香岭挑拨是非,飞环女也找不到我,你今天还敢来到这里?”庞大凯那高大的身躯,不住地摇晃,黑脸上虽带有风尘之色,且有些瘦了,可是还那么精神,大声说:“白面侠!你该走死运了!那天你削去俺三个手指头,今天,妈的得叫你掉脑袋,你霸占了陶七姐,还要霸占徐飞环?他妈的你想要多少娘们?那徐飞环,是老侠女的闺女,是我给带出来的,你敢给藏在你家里?你简直是找死路?我撞山牛是跟着她到的这地方,我先拜访的是盖老弟,因为我们是同行,妈的!就听说徐飞环被你抢了去啦?你当时送出她来还好说,不然,我撞山牛也饶不了你狗命!”白面侠岑山玉怒斥着说:“你休要骂人!你们更休要仰仗着盖江东!”这时海蝎子短杰常松往前跳了两步,摆着手说:“喂!今天我可得把话预先讲明,我是为看热闹来的,你们要比武,我决定谁也不帮,可是大水也别就冲倒了龙王庙呀?”白面侠怒声说:“什么龙王庙?”常松说:“我就是不愿意一家人伤了一家人,你们全是在凤阳府住家吃饭,彼此相识也不止一年半年,何必为那么一个飞环女弄得拚起命来?又不是吃醋争风,依我说,算了吧!岑老弟你把飞环女送出来交给我,我再给她想办法!”庞大凯在旁边不住地怒目瞪他,七个手指头,捏着两只大拳头,真要打他,白面侠却冷笑着,九头狮子是沉着一张姜黄色长着花白胡子的老脸,齐都刚下马,这时盖江东就大步走了过来,他手中提着一只巨大的刀鞘,短衣紧瘦,意气昂扬,一双大眼进出光来,但显着温和,先说:“岑山玉!你不对,你是当地官的少爷,怎可在当地欺凌良家妇女?”岑山玉狠狠地一笑,说:“你弄错了!那是什么良家妇女?那不过是一个江湖上的淫荡女子,昨晚是她找的我来!”盖江东愤怒着说:“胡说!你休要狡辩!庞大凯已跟我说得很明白,那是老侠女赛隐娘的女儿,当初曾奉她母亲之命去惩戒你,结果不知被你用什么卑下的手段,骗去了她的钢环,她又找你来,可见她是被你骗过身体,你家里有那么多的妻妾,再污辱清白女子就是不该,你还良心丧尽,昨晚那女子去找你,竟被你捆绑起来,还用鞭打脚踏,这些事是常松亲眼看见,谅必不假?”白面侠更是“嘿嘿”地冷笑,说:“这些事你盖江东管不着?”盖江东说:“在我的眼前,你这样横行霸道,欺凌妇女,我就要管!本来,昨夜我就可将那女子救出,我若去救她,你一万人也拦挡不住,可是我还为你留着一点情面,今天,你就说吧?”白面侠说:“比武,拚拚,到底是你盖江东行?还是我白面侠行?”盖江东大声说:“好!你和九头狮子苗天树,你们就一齐来上手吧!如若胜了我,我不但不管飞环女的事,连我的镖店也送给你们,算我无能!但是你们若败了呢……”白面侠说:“那自然把飞环女交给你!”盖江东说:“交给我也不能就算完事,我还得惩戒你这淫徒,还要剪除你爸爸!那个贪官,一些事,不怕你到时又不认,我只先跟你说明,叫你看过了我盖某的真实武艺,然后我就不再跟你说话,不再跟你客气,今晚必定叫那被难的飞环女,离开你家,同时你,一你的父亲暂时先等等一就都要小心一点首级!”白面侠气得跳起来,说:“你说这话,就应当拿你当强盗办!你盖江东逞能也得先看看人!白面侠岑少太爷能怕你?”说时,他先亮出他的单刀来,旁边,九头狮子苗天树却摇动了长矛,说声:“先看我的吧!”盖江东却也由他那巨大的刀鞘里,亮出来他的兵器,一锯齿狼牙刀,他将刀鞘扔远,双刀用左右手一分,“呛啷”的一声,刀光闪闪夺人的眼目,这兵器看来好似双刀,但分量较重,背在刀上有锯齿形的刀牙,上端还有钩,钩连着刃锋,下面刀柄却是戟形,带有方天偃月,又如是“护手钩”的钩柄,分向两手,有如雁翅,以此又名“雁翅锐”,当下九头狮子先以长矛前戳,盖江东当时以锯齿刀磕开,白面侠的刀风“唰”的自左方来取,他却以左手之刀(亦即雁翅锐)沉着地迎战,右手之刀却拒住了长矛,同时,双刀飞舞,锯齿生光,狼牙动魄,九头狮子长矛狠抖,也不肯稍让,白面侠更于侧方时时乘隙来取。如此三个人就越杀越紧,盖江东一人抵二手,倍显出威风,那边白面侠的二护院的直喊:“小心!小心!老师傅可小心他的锯齿,别把矛子挂住!……”另一边海蝎子喜欢得跳起来拍着手说:“好!好!都比我强!再斗吧!可就是……别真弄出人命来……”庞大凯尤其着急,因为,他与盖江东本来也是素不相识,只因为昨天他追着飞环女到凤阳城里,在夜间就听说了飞环女被陷,及盖江东抱打不平之事,所以他今晨就找了盖江东,他说明了来历,并跟随到此给盖江东助威,其实他不仅是助威,还把援救飞环女的事,都希望盖江东给办了。现在要是盖江东真败在白面侠跟那使长矛的凶老头子手下,就不但飞环女要救不出来,他自己就许活不了,因此他更着急,直喊嚷,直流汗,看得两眼都发疼了。但见那里十数合之后,盖江东不但那双锯齿刀是毫无破绽,而且越杀越显得镇定,顾盼自若,十分地从容,他双锯齿刀舞若双车轮,雄壮的身躯随着腾越,翻转,杀斩,截挡,真是鬼没神出,九头狮子老家伙原来虚有其名,长矛的着数也乱了,气也发喘,白面侠倒还有两下子,刀飞如急雨,套数且翻新,躲闪得既疾,跃进得也速,然而究竟在盖江东的眼前施展不开,所以又有两三合之后,他被逼得便向旁逃奔,九头狮子苗天树更大怒,喷起了他的灰色胡子,黑色缨子的丈八长矛越发使抖,扎,刺,击,抽,盖江东一双锯齿刀,挟风带雾,步步逼来,眼看九头狮子要不好,却见那边白面侠又亮出来了怪兵器,原来就是那“白虎钢环”,光闪闪的铁链出白圈,就向着盖江东的头上套去。吓得庞大凯在那边喊叫说:“啊呀!这家伙可是厉害!这是他偷飞环女的!……”只听“当啷”一声,那边的钢环倒是套住了,一套着的却是盖江东锯齿狼牙刀的刀头,被刀头上的钩子给钩住了,白面侠大惊,铁链既不敢撒手,钢环更摘不下来,他正在手慌脚乱,幸仗九头狮子缓了腕力,挺动长矛又来拚斗,盖江东再展双锯齿刀,沉着迎杀,钢环这时脱了钩儿,白面侠这才收回来,吓得他的脸更苍白了,只见他的师傅九头狮子就如同疯了一般,苍髯乱飘,长矛猛刺,大喊着说:“盖江东!我跟你拚定了!我称了一辈子英雄,若败在你的雁翅锐下,我誓不为人!”他真凶真猛,但是盖江东依然“游刃有余”,巧妙地应付,弄得他更是气喘,白面侠岑山玉这时把钢环也人了套,刀也不再抡了,只摆手大喊着说:“住手!住手!我有话说?”九头号狮子苗天树此刻才手拄着长矛,不住地喘气,盖江东收起了一双锯齿狼牙刀(雁翅锐)冷笑着向白面侠问:“你还有什么话?”白面侠岑山玉说:“这样打,不公道!本来昨夜你连次派人去找我们,搅得我们一夜也没睡觉,精神不足,自然现在力气不能如你,你等我们回去歇一歇,睡觉一会,把精神养足,到晚间我们仍在此处,由我换一杆家伙,再与你较量三合,你敢吗?”盖江东却哈哈大笑,说:“谁还有功夫与你们再来此处见面?我是不愿在此处伤人,好!就放你们回去吧!反正,我曰经把话都对你们说明了,武艺也叫你们看过了!我自此后就再不客气,你们回家去再细想吧!”说时,他眼看着白面侠岑山玉,九头狮子苗天树,带着他那二护院等人,骑上了马,就都那么便宜地走了,盖江东又去与海蝎子短杰常松谈起话来,庞大凯瞧着可很是生气,心说:盖江东本来武艺可以取胜,可是他却不使力气,故意将白面侠他们放走,足见他不是真帮忙,不是真想救飞环女,到底他们是在一个城里住的人,为这事,他们还不愿伤和气?可是飞环女,那么大的穿绿衣裳的姑娘,捆着放在白面侠的家里,岂不叫人担心?干脆!我还是快回竹香岭找赛隐娘老太太去想法子去吧!于是他转身向南就走,盖江东却问说:“庞兄还要往那里去?”庞大凯说:“我得找赛隐娘去……”盖江东点头说:“好!把她请来,叫她们母女见面也好,因为即使我把飞环女救将出来,我也得躲避男女之嫌,对她无法安置!”庞大凯却暗暗地撇着嘴,心说:要等到你去把飞环女救出来?那时恐怕飞环女早就生了小孩儿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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