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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卷(内战史第一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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绪论

1. 罗马的平民和元老院常常因为法律的制定、债务的取消、土地的分配或行政长官的选举而发生斗争。但是内部的不和没有引起战争;他们只有意见的纠纷,在法律范围内的斗争,这样,法律是在他们彼此让步、彼此尊重的情况下制定的。有一次,当平民正要参加一个战役 [1] 的时候,他们发生了这类的争执,但是他们没有利用他们手中的武器,而是退到一个小山上,这个小山,从那时候起,就叫做圣山。 [2] 就是在那个时候,也没有发生暴行,他们只自己设立一个保护他们的行政长官,叫做平民保民官,他的职务特别是牵制执政官们(因为执政官是由元老院选举的 [3] ),使政权不致完全落在执政官手中。因此,以后斗争更加激烈,行政长官们彼此更加敌视,元老院和平民各自站在自己的行政长官一边,每一方都相信可以用增加自己行政长官权力的办法来打败对方。马喜阿斯·科利俄雷那斯不公平地被放逐出国,逃到服尔细人那里去,征集军队,跟自己的祖国作战, [4] 正是在这种斗争中发生的事情。

2. 在古代的人民骚动中,只有这一次发生了武装斗争,而这次斗争是一个流亡者所引起的。在提比略·革拉古以前,武器从来没有带进人民会议,没有国内屠杀的事,直到提比略·革拉古为保民官,提出新的法案的时候,他是第一个在内乱中牺牲的人;和他一起的,还有其他许多拥挤在卡皮托神庙周围的人也被杀害了。人民的骚动并没有因为这个可鄙的行为而终止。两党的人迭次发生公开的斗争,常常带着短剑;在神庙中,在人民会议中,或在广场上,常常有些保民官、大法官、执政官、这些职位的候选人或其他显贵的人被杀害。不堪视听以及可耻地藐视法令和正义的暴行几乎经常发生,因为这种祸害的规模日益扩大了,于是流亡者、罪犯或那些为争夺某种职位或兵权而彼此竞争的人就进行反抗政府的公开叛变和反对他们祖国的大规模的军事远征。于是常常出现了党派的首领,他们渴望取得最高的权力。有些拒绝解散人民所交给他们的军队,有些甚至没有得到民众的许可就雇佣军队,为了他们自己的利益而彼此战争。每次当一个党派首先占领罗马城的时候,反对党在名义上是为了反对他们的敌党而进行战争;但是实际上他们是为了反对他们的祖国而进行战争,他们猛力攻打罗马城,好像攻打敌国的首都一样。对公民们进行残酷和不分皂白的屠杀。有些被宣布为公敌,有些被放逐,财产被充公,甚至关在牢狱里的人也受到最痛苦的拷打。

3. 没有哪种不堪听闻的行为是没有做到的,直到革拉古死后约50年,一个党魁科尼利阿斯·苏拉以一种邪恶制止另一种邪恶的办法,使他自己成为国家长时期的惟一的主宰。这样的官吏过去称为独裁官——这个官职过去是只在最危急的时候才设立的,任期仅六个月,长期以来这个官职已经废除了。但是苏拉,虽然名义上是被选举的,而实际上是利用武力和强迫成为终身的独裁官。但是他满足了他的权力欲望,而且以我所知道的来说,他是第一个人在掌握最高权力的时候,有勇气自动地放弃这个权力,宣布他愿意受任何不满意于他的行政措施的人的审讯。所以在相当长的时期内,他以普通公民的身份,当着所有的人的面前,步行到广场中去,又回家去,没有人来伤害他;在旁观者的心目中,他的政府的可怕,他放弃政权的可惊,其影响还是这样大的。他们或者耻于责难他,或者对他怀有其他的好感,或者相信他的专制对于国家是有利的。

这样,当苏拉活着的时候,暂时没有党派,这是他所造成的许多灾难的一个补救。

4. 但是在他死了之后,类似的纠纷又爆发了,继续到盖约·恺撒的时候;恺撒根据选举,在高卢掌握兵权若干年;当元老院命令他放下兵权的时候,他自己借口,这不是元老院的意思,而是他的政敌庞培的意思,当时庞培领导一支军队在意大利,阴谋免除恺撒的职务。所以他建议,或者他们两人都保留军队,使彼此不害怕对方的敌视,或者庞培也放弃他的军队,和他自己一样,在法律上作为一个普通公民生活着。两个建议都被拒绝之后,他就从高卢进军罗马境内,攻击庞培,进入罗马城; [5] 发现庞培已经逃跑了,于是追逐庞培至帖撒利,在一个大的战役中 [6] 光辉地战胜了他之后,追踪他到埃及。某些埃及人杀害了庞培之后,恺撒着手安排埃及的事务,留在那里,直到他能够解决了埃及的王朝问题时为止。于是他回到罗马。他以战争征服了他的主要敌人(这个敌人因为有光辉灿烂的武功,而别号“伟大的”)之后,就毫无忌惮地统治着,没有任何人敢和他争论什么事了。在苏拉之后,他被推选为终身独裁官。一切内争又停止了。直到布鲁图和喀西约,因为嫉妒他的大权,想要恢复他们祖辈的政体,在元老院议事厅中杀死这个确实很得民心并对于政治最有经验的人。当然,人民很为他悲伤,他们搜寻全城,以寻找杀害他的凶手,把他埋葬在广场的中央,在他的火葬堆的地址上建筑一个神庙,把他当作神来祭祀。

5. 现在内争又起,形势比以前更为恶劣,规模也大得多了。屠杀、放逐、宣布元老和骑士为公敌马上发生了,受害者包括两个等级中的许多人,党派领袖们彼此互相引渡他们的敌人。为了这个目的,连他们的朋友们和兄弟们也不在饶恕之列,对政敌的仇视大大地超过了家族的恩情。所以在事态发展的过程中,罗马帝国好像是他们的私产一样,被这三个人瓜分了:安敦尼、雷必达和一个原先名叫屋大维,后来因为跟恺撒有亲戚关系以及在他的遗嘱中有过继关系而名叫恺撒的人。这样瓜分之后不久,自然,他们三人中间又发生争执;他们中间,屋大维的智力和手腕是比较强点,他首先从雷必达手中夺取阿非利加(阿非利加原先是分给雷必达的),后来,亚克兴战役的结果,他从安敦尼手夺取了从叙利亚到亚得里亚海湾所有的省份,于是,正当全世界都因为这些惊人的力量的显示而惊愕的时候,他航行到埃及,取得了那个国家。这个国家是一个最古老的国家,在当时也是亚历山大继承人的最强大的领土;当时完成罗马帝国现有的疆域,只缺少这一块土地了。这些功绩马上所产生的后果,就是他是第一个在生前被罗马人视为“神圣的”,而被他们称为“奥古斯都”。 [7] 他和恺撒一样,掌握统治全国和属国的权力,这个权力甚至大于恺撒的权力,选举或授权的形式,甚至连这种装模作样都不需要了。他的政府是持久而强有力的;因为他自己在一切行动上都是成功的,为全体人所畏惧,他死后留下了一个世系,继续仿照他的样式掌握最高的权力。

罗马共和国(公元前3—1世纪)

6. 这样,罗马国家从各种各样的内乱中过渡到和谐状况与君主国家。为了表明这些事情是怎样产生的,我著作和编撰了这部历史,对于那些想知道人们无止境的野心,他们争夺权势的可怕的欲望,他们不屈不挠的精神和各种各样罪恶的人,这部历史是值得学习的。我特别需要事先把这些事情叙述,因为这些事情是我的《埃及史》 [8] 的准备,这些事情的终结就是埃及史的开始;因为在这最后一次内乱中,克娄巴特拉的军队和安敦尼联合在一起,这次内乱的结果,埃及就被夺取了。因为这部著作的范围很广,我把它分为几部分:首先叙述从塞姆普罗尼阿斯·革拉古的时候到科尼利阿斯·苏拉的时候;其次,叙述苏拉以后到恺撒之死。《内战史》的其余诸卷叙述三巨头彼此间及其对人民的战争,直到这些冲突的顶点,即屋大维·恺撒所进行的对抗安敦尼和克娄巴特拉的亚克兴战役;这就是《埃及史》的起点。

i.提比略·革拉古为土地法而奋斗及其土地法的通过

7. 当罗马人先后在战争中征服意大利诸民族的时候,他们常常夺取他们一部分土地,在那里建立城市,或者从他们自己的公民中征募移民去占领那些现有的城市,他们的用意是想利用这些城市作为前哨地点; [9] 但是他们把从战争中所取得的土地里面的可耕之田马上分配给移民,或出卖,或出租。因为他们尚无闲暇时间分配那些因战争而荒芜的土地(这种土地通常是较大的一部分),他们宣布,同时凡愿意耕种这些土地的人,只从每年出产中缴纳谷物的十分之一,果类的五分之一的实物税,就可以耕种。那些畜养家畜的人需缴纳动物税,公牛和小家畜都要缴纳。他们这样做,以便繁殖意大利人种(他们认为意大利人是诸民族中最辛勤劳动的),使他们在国内有许多同盟者。但是结果正与此相反;因为富有者占领大部分未分配的土地,时间过久之后,他们的胆子大了,相信他们的土地永远不会被剥夺了。他们并吞邻近的地段和他们贫穷邻居的份地,一部分是在被说服

共和国早期的罗马城

之下购买的,一部分是以暴力霸占的,因此,他们开始耕种广大的土地,而不是单一的地产。利用奴隶当农业工人与放牧者,因为害怕自由劳动者会从农业中被抽出去当兵;同时奴隶的占有,由于奴隶子孙的繁殖,使他们获得很大的利益,因为奴隶不服兵役,繁殖得很快。这样,某些有势力的人变为极富,奴隶人数在全国繁殖起来了,而意大利人民的人数和势力,因受经济、捐税和兵役的压迫而衰落。如果他们暂时没有受到这些灾难的影响的话,他们就游手好闲,消费他们的时间,因为土地已被富人占有,而富人只用奴隶而不用自由民作耕种者。

8. 因为这些原因,罗马人民甚为烦恼,他们担心他们不会有足够的意大利人种的同盟者了,担心政府本身会因为这样多的奴隶而发生危险。他们不知道有任何补救的办法,因为如果要剥夺那些富人所占有的这样多、这样久的土地,包括他们自己的树木、建筑和附属物在内,这是不容易的,也是不公平的,但是由于保民官的提议,经过很大的困难,终于通过了一个法律,规定任何人占有这种土地 [10] 不得超过500犹吉拉, [11] 在牧场里放牧的,不得超过100头牛,或500头羊。为了保证这条法律的实行,它又规定,农场中必须雇用若干自由民,其任务是监督和报告农场中所进行的事情。

他们把这一切都包括在这个法律内之后,宣誓保证这个法律,确定对于违犯这个法律者的处罚,人们都认为其余的土地不久就会分为小块分配给贫民。但是这个法律和誓言,一点也没有得到重视。少数对于这个法律和誓言有一些尊重的人就欺诈地把他们的土地转让给他们的亲属,但是大部分的人根本就不理会这个法律。

9. 直到最后一个著名的人物提比略·塞姆普罗尼阿斯·革拉古(他热心地追求光荣,是一个最有力的演说家,并且因为些原因人人都知道他),当他为保民官的时候他发表了一篇关于意大利人种的动人听闻的演说,他为意大利人而悲伤,因为意大利人在战争中这样勇敢,和罗马人的血统关系这样密切,但是逐渐衰落,陷入贫穷与人口稀少的境遇中而毫无补救的希望。他痛骂奴隶,认为他们在战争中毫无用处,对他们的主人绝对不会忠实,并引了最近西西里的奴隶给他们的主人所带来的灾祸 [12] 为例证(在西西里因为农业的需要,奴隶数目大增);又提醒人们注意罗马人对奴隶们所进行的战争,这样的战争不是容易的,时间也不是很短,而是拖得很长,变化多端,危险万状的。他这样说了之后,又提出那个法案,规定每人占有的国有土地不得超过500犹吉拉,但是他在以前的法律上附加一个条款:占有国有土地者的儿子们每人可以占有这个数量的一半,其余的土地应由三个选举出来的委员 [13] 分配给贫民,这个三人委员会每年应当更换一次。

10. 这样使富人们大为不安,因为有了三人委员会的缘故,他们不能和过去一样,不理会这个法律了。他们也不能收买别人的份地了,因为革拉古已经规定份地不得买卖。他们集合成群,痛哭流涕,责难贫民不应分享他们的耕地,他们的葡萄园和他们的住宅的成果。有些人说他们已经把地价付给他们的邻居了。难道他们的金钱会和土地一块儿丧失了吗?另外一些人说,他们祖先的坟墓在那些土地上,那些土地是他们的父辈分给他们的产业。另外一些人说,他们妻子的妆奁花费在这些地上,或者说,这些土地已经作为妆奁赠与他们的女儿们了。高利贷者拿出以这些土地作为抵押的债务证据来。各种痛哭流涕和愤慨的词句都可以同时听到。在另一方面,可以听到贫民的悲哀——说他们由有相当的家产降到贫穷的绝境,又由贫穷的绝境降到断子绝孙,因为他们没有能力抚养他们的儿女。他们详述他们所负担的兵役,这些土地正是因为他们服兵役而取得的,他们对于公共财产中他们应得的部分被剥夺,甚为愤怒。他们责难富人不应该使用奴隶,因为奴隶们总是不忠实的,心怀叵测的,因此在战争中也不可能用以代替自由民、公民和士兵的。当这两个阶级正在这样地悲伤,毫无顾虑地互相辱骂的时候,其他的许多人,包括移民或自由市镇的居民,或其他与土地有关而有类似的恐惧的人,群集于城中,参加和他们相适应的党派。他们因人数众多而胆大,彼此互相激怒,因此引起了很大的纷扰。他们都迫切地等待新法律的表决:有些人是想不择任何手段来阻止它的通过,另一些人则不惜任何代价,务必争取这个法律的通过。除了个人利益之外,竞争的精神促使双方准备在指定的日期中互相对付。

11. 在提出这个法案的时候,革拉古心目中所想到的不是金钱,而是人。他深受到这个工作的巨大利益的鼓舞,相信没有别的事情比这件事情对于意大利更为有益或者更为巧妙的了,所以他毫不考虑环绕着这个问题的许多困难。当表决的日期到了的时候,他长篇大论地提出了许多其他的论点,问他们,让贫民分配国有土地难道不公平吗?难道一个公民无论在任何时候不值得比一个奴隶更要多加照顾吗?难道一个在军队里服务的人不比一个不在军队里服务的人更为有用吗?难道一个在国家中有份儿的人不会更加忠心于公共利益吗?他没有着重地把奴隶和自由民来比较,因为他认为这样做是有失身份的;但他马上开始评论他们对国家的希望和忧虑。他说,罗马人所占有的土地大部分是从征服得来的,他们还有占领世界上其他可以居住的土地的希望;但是现在最困难的问题是:他们是要有许多勇敢的士兵去征服世界上其他地区呢,还是要由于他们的衰弱和互相嫉妒,使敌人把罗马人已经取得的土地夺去呢?他夸大地陈述了一方面的光荣与财富,另一方面的危险和忧虑之后,他警告富人们要小心;为了实现这些希望起见,他们在必要时,应当把这些土地无代价地赠给那些会生男育女的人,不应当因为争执小事而忽视了大事;特别是因为,对于他们已经付出的任何劳力,他们已经得到了很大的补偿,因为他们每个人,不花任何代价取得了500犹吉拉耕种得很好的自由土地的无可争辩的所有权;如果他们有儿子的话,每个儿子又可以得到一半这样多的土地。他又说了许多同样意义的话,鼓动贫穷的人和其他为理智所感动而不是想求得利益的人之后,他命令书记官宣读他所提出的法案。

12. 但是另一个保民官马可·屋大维被那些占有土地的人所唆使而行使他的否决权(依照罗马人的习惯,否决权总是使肯定的建议无效的),命令书记官不要宣读。因此,革拉古对他严厉申斥,命令民众会议 [14] 休会到次日。 [15] 于是他使相当数目的卫站在他的附近,好像要强迫屋大维的样子,并以威胁的手段命令书记官向群众宣读他所提议的法案。书记官开始宣读了,但是当屋大维又禁止的时候,他就停止了。于是保民官们彼此发生争吵,引起人民中间很大的骚动。重要的公民们请求保民官们把他们的争执提交元老院来判决。革拉古采纳了这个建议,因为他相信这个法案对于一切心地善良的人都是可以接受的,所以他匆忙跑到元老院议事厅去。但是因为他的跟随者只有少数人在那里,他为富有的人所谴责,所以他又跑回广场来,说他将在次日的人民会议中把这个法案和屋大维的职权问题付诸表决,以决定一个违反了人民利益的保民官是否可以继续担任保民官的职务问题。这件事,革拉古真的做了;因为,当屋大维一点也不怕,又制止书记官宣读法案的时候,革拉古提议,首先表决屋大维的职权问题。

当第一个部落表决取消屋大维的保民官职务的时候,革拉古转向屋大维,请求他不要再行使他的否决权。屋大维不肯让步,于是革拉古让其他部落表决。当时一共有35个部落。17个首先表决的部落热烈地支持这个提议。如果第18个部落也同样地表决的话,那就构成多数了。 [16] 革拉古又当着人民的面前力劝屋大维,在他当前的极端危险中,不要阻碍一个最有正义、对全意大利最有益的工作,不要破坏人民以这样的热忱所怀抱着的愿望,以他的保民官的身份,他应当有和人民一样的愿望,不要冒着由于人民的处罚而丧失自己职位的危险。他这样说了之后,他呼唤神明作证,他不是故意危害他的同僚。屋大维还是肯让步,于是他继续表决。屋大维马上就被降到一个普通公民的地位,偷偷地逃跑了。 [17] 人民选举昆塔斯·麦密阿斯为保民官,以代替了他,土地法就通过了。

13. 初次被任命来分配土地的三个委员是法案的提议者革拉古本人、与他的名字相同的弟弟 [18] 和他的岳父阿彼阿斯·克劳狄,因为人民还担心,如果不是革拉古领导他的全家族来进行的话,这个法律恐怕不能实行。因为这个法律,革拉古马上极得人心,他被民众护送回家,好像他不是一个单独的城市或种族的创立者,而是意大利所有的民族的创立者一样。此事之后,胜利的党人回到乡村去了,他们是从那里来参加这件事的。 [19] 失败的党人还留在城里,谈论此事很为悲伤。他们说,一旦革拉古成为普通公民的时候,他马上会后悔他不该侮辱一个保民官的神圣不可侵犯的职位而在意大利种下了这样多的将来斗争的种子。

ii.提比略·革拉古之死

14. 当时正是夏季, [20] 保民官选举的期限已迫近。当选举的日期即将到来的时候,很明显的,富人们很热心地想使那些不利于革拉古的人当选。革拉古担心,如果他不再当选为次年的保民的话,他会遭到祸害的,因此他召集他的朋友们从田间来参加选举,但是因为他们正忙于收获, [21] 而选举之期已近,他不得不求助于城市中的平民。所以他到处跑动,一个一个地去请求他们选举他做下一年的保民官,因为他为了他们的缘故而将遭遇着危险。当举行投票的时候,首先两个部落选举了革拉古。富有的人们反对说,同一个人两年连任保民官是非法的。由抽签决定来当人民会议主席的保民官卢布里阿斯对于这一点不能决定,那个当选代替屋大维为保民官的麦密阿斯劝他把主席的职位让给他。卢布里阿斯真的这样做了。但是其余的保民官力争主席的职位是应由抽签决定的;他们说,卢布里阿斯是由抽签选出的,当卢布里阿斯辞职的时候,应当由全体保民官重新抽签。因为关于这个问题有许多争执,而革拉古在争执中更陷于不利,所以他把选举延期到第二天。革拉古完全在绝望之中,虽然他仍在保民官的任期内,他穿着黑衣到处跑动,带着他的儿子环绕广场,把他的儿子向每个人介绍,请他们照顾他的儿子,好像他自己感觉到马上就会死于他的敌人手中的样子。

15. 贫苦的人,当他们有时间思索的时候,都感到很深的忧虑,一则因为他们自己的缘故,因为他们相信,他们将不会再在平等的法律下自由地生活下去,而会被富人降到奴役的地位;一则因为革拉古本人的缘故,因为他为了他们的利益而有这样的恐惧和痛苦,所以在黄昏的时候他们都含泪跟着他回到他的家里,请他明天把勇气拿出来。革拉古高兴了。在黎明前,他把他的党羽聚集起来,告诉他们一个信号,如果需要战斗的话,他就出这个信号。于是他就占据卡皮托山冈上的神庙(选举将在那里举行的),占据人民会议的中间,因为他被其他保民官和富有的人们所阻挠,他们不许表决这个问题,他就发出信号。于是那些预先知道这个计划的人突然大声呼喊,暴动就开始了,有些革拉古的党羽好像卫队一样,站在他的周围。另一些人则束起他们的宽袍,从侍从手中夺过棒束,把它们打得粉碎。他们把富有的人逐出会议之外,造成这样的混乱和伤害,因此,保民官们从他们的坐位上惊慌地逃走,祭司们关闭了神庙的门。许多人乱七八糟地跑出来,散布荒唐的谣言:有些人说,革拉古罢免了所有其他的保民官。人们也相信这个谣言,因为这些保民官一个也不见了。另外一些人说,没有通过选举,他自己已经宣布他为下一年的保民官了。

16. 在这种情况下,元老院在信用之神的神庙 [22] 开会。虽然他们过去在这样危急的时候,常常由一个单独统治者的政府来保护,但在这次危急的时候,他们绝对没有想到任命一个独裁官。关于这一点,我很觉诧异;在过去曾经证明很有用的一个办法,在当时或以后,人们甚至从来就没有回忆到。他们得到这样的决定后,他们前进到卡皮托山冈 [23] 上去,最高僧侣科尼利阿斯·西庇阿·那西卡领先,大声呼喊着,“凡要挽救祖国的人跟我来吧!”他用他的宽袍的边缘缠着他的头,或者想以他的特殊形状多吸引一些人跟他同去,或者好像作为一个头盔的样子,对于那些看见它的人是一个战斗的标帜;或者因为他所要做的事,他想隐藏他自己,使神明看不见他。当他到了神庙那里的时候,拉古的党人由于他们对这样高贵的一个公民的尊敬,以及他们看见元老们跟在他的后面,所以就屈服了。元老们从革拉古的党羽手中抢去他们的棍棒,拆坏那些拿来供人民会议用的长凳和家具,开始殴打他们,驱逐他们把他们从悬崖 [24] 上赶下去。在骚扰中,许多革拉古的党人被杀,革拉古本人毫无希望地环绕着神庙旋转, [25] 在神庙门口诸国王的雕像旁边被杀了。夜间所有的尸体都被抛入台伯河中。

17. 革拉古,当他还是保民官的时候,就这样死在卡皮托山冈上。他的父亲革拉古 [26] 曾经两次做过执政官,他的母亲科尼利亚是剥夺迦太基霸权的西庇阿的女儿。他推行一个最好的计划过于激烈,因而丧失了生命。这种可恶的罪行是在人民会议中发生的第一次;以后时常有不少这样的例子。对于革拉古的遇害,罗马人可分为悲伤与快乐两派;有些人为他们自己以及为革拉古而哀悼,对于现状表示悲痛,认为他们的共和国已经不再存在,而被强权与暴力所代替了;另外一些人则认为他们最宝贵的希望已经实现了。

iii.分配土地委员会的困难。少西庇阿之死。盖约·革拉古为土地法而继续斗争

18. 这些事情的发生在亚里斯多尼卡和罗马人争夺亚细的统治权 [27] 的时候。但是革拉古被杀和阿彼阿斯·克劳狄死亡之后,福尔维阿斯·夫拉卡斯和巴彼利阿斯·卡波被任命和小革拉古一起来分配土地。因为占有土地的人不把他们的财产登记簿交出来,所以发表一个公告,告密者应当提供告发他们的证据。于是马上产生了许多困难的诉讼案件。凡一块与旧有田地相毗连的新田地被买进来之后,或被合股购买者所分掉了的地方,因为这块田地的丈量问题,整个地段必须仔细查问,它是怎样卖掉的,怎样分掉的。不是全体土地所有者都保存了他们的田契或分地的证据的,就是那些已被找出来的地契也是意义含糊不清的。当土地再丈量的时候,土地所有者不得不放弃他们的果木树和农场建筑物,以与一无所有的地皮相交换。另外一些人从耕地转到荒地,或沼泽地带。事实上,这些土地原来是这样多的战利品,所以从来就没有仔细丈量过。因为原先的布告允许任何愿意耕种的人去耕种那些未分配的土地,许多人被鼓舞着去耕种那些和他们自己的田地相毗连的土地,直到最后公有地和私有地的界线已经消失了;时间过久了,也有了许多变化。这样,富人所做的不公平的事虽然是很多的,但是已经不容易查核了;所以没有别的办法,只有普遍地翻转过来,所有的人都从他们自己的地方迁出,居住在别人的地方上。

19. 意大利同盟者埋怨这些骚动,特别是这些仓促地向他们提出的诉讼案件,因此,他们推选毁灭迦太基的科尼利阿斯·西庇阿出来替他们申诉这些痛苦。因为他过去在战争中曾经利用过他们的拥护。他不愿意忽视他们的请求,他跑到元老院去,然由于对平民的尊重,他没有公开地批评革拉古的法案,但是他详述实行这个法案的困难,极力主张这些案件不由三人委员会来审判,因为诉讼者对于他们无信心,而应指定别的法庭去审判。他的看法似乎是合理的,元老院采纳了他的意见,任命执政官图狄塔那斯为审判这些案件的法官。但是当他开始做这个工作的时候,他看到了这项工作的许多困难,于是他以进军攻击伊利里亚 [28] 为借口,而不做法官了。因为没有人向三人委员会提出诉讼案件,他们仍然无事可做。因为这个缘故,罗马人民对于西庇阿深为愤恨,因为他们看到,过去他们常常帮助他反抗贵族,引起了贵族对他们的仇视,又曾两次违反法律选举他为执政官, [29] 而现在他帮助意大利人来反对他们了。当西庇阿的敌人看见这种情况的时候,他们大声叫喊,说他决心完全废除革拉古的法律,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准备发动武装流血斗争。

20. 当罗马人民听了这些攻击的时候,他们大为恐慌。直到最后,一个黄昏的时候,西庇阿在家中把一块书板放在他的床边,准备那天夜里在书板上写一篇向人民演讲的稿子。后来发现他死在床上,身上没有伤痕。这件事是不是两个革拉古的母亲科尼利亚(有她的女儿塞姆普罗尼亚的帮助,塞姆普罗尼亚虽然是西庇阿的妻子,但是两人彼此的感情是不好的,因为她是残废的,又无子女),因为担心革拉古的法律会被取消而做出来的呢,或者是不是,如有些人所认为的,他因为很清楚地看到他不能够实现他的诺言而自杀的呢,没有人知道。有人说,奴隶们在拷打之下,证明夜间有些不认识的人从房屋的后面被引进来,他们把他闷死了。那些知道此事的人不敢说出,因为人民还是愤恨他,因他的死亡而喜欢。

西庇阿就这样死了。他虽然对罗马势力的扩大作出了很大的贡献,但是他连公葬的光荣也没有得到,人民当时对他的愤怒超过了对于他过去功绩的感恩。这件事本身是很重要的,但是它的发生只作为革拉古暴动中的一个偶然事件而已。

21. 就是在这些事情发生之后,那些占有土地的人利用各种借口,拖延很久,不肯分配土地。有些人建议,应当允许全体意大利人(他们是最反对拖延分配土地的)为罗马公民,使他们由于感激更大的恩惠而不再争执土地了。意大利人愿意接受这个建议,因为他们愿意得到罗马公民权,甚于占有土地。当时福尔维阿斯·夫拉卡斯同时为执政官又为三委员之一的时候,极力想实现这个建议,但是元老们一想到要使属民变为和他们平等的公民,就很愤怒。

因为这个缘故,这个企图被放弃了。长久以来希望得到土地的平民很为沮丧。正当他们在这种情况中的时候,盖约·革拉古(他为三委员之一的时候,已得民心)提出自己做保民官的候选人。他是土地法的提议人提比略·革拉古的弟弟,他在他的哥哥死后一些时候没有活动,但是因为许多元老们藐视他,他宣布自己为保民官的候选人。他在旗帜飘扬之下当选之后,开始计划反对元老院,提出一个史无前例的建议,主张政府每月免费供应每个公民的谷物。 [30] 这样,因为这一个政治上的策略,他迅速地取得了人民领袖的地位。在这个策略中他是和福尔维阿斯·夫拉卡斯合作的。以后不久,他又被选为次年的保民官,因为,如果保民官候选人的人数不够的话,法律是允许人民从全体公民中再选保民官的。

22. 这样,盖约·革拉古第二次做了保民官。他这样好像收买了平民之后,于是他利用另一个类似的政治策略以讨好骑士等级,骑士等级是处于元老院和平民的中间地位的。 [31] 他把法庭从元老院手中转让给骑士,因为过去的法庭贿赂公行,失掉了信用。他特别以最近奥理略·科塔、萨利内托和名单上第三个人曼尼阿斯·阿揆略 [32] (亚细亚的征服者)的例子,谴责元老们,因为这些人都是臭名远扬的受贿者,虽然各地派来控诉他们的坏行为的大使们还在那里,到处活动,发表对他们深恶痛绝的控诉,但是法官们 [33] 宣布他们无罪而释放了他们。关于这些事情,元老院深深感到羞愧,所以又对这条法律让步了,人民批准了这条法律。这样,法庭就从元老院手中转移到骑士手中了。据说,这条法律一通过,革拉古马上就说,他一劳永逸地破坏了元老院的权力;后来事情的发展证明革拉古的这句话的意义愈来愈深远。因为这个在一切有关于财产、公民权利和放逐的事务上,能够审判全体罗马人和意大利人(包括元老们自己在内)的权力使骑士们提高到统治他们的地位而使元老们降低到臣民的地位了,并且因为骑士们在选举中投票支持保民官的权力,而从保民手中取得他们的任何要求以为报酬,他们愈来愈成为元老们害怕的势力。所以不久之后,政治上的领导权颠倒过来了,政权掌握在骑士手中,只有光荣仍留在元老院。的确,骑士们发展到这样的地步,他们不仅掌握了统治元老们的权力,并且越过他们的权利来嘲弄元老们。他们也堕落为受贿者;当他们尝到这些巨大利益的滋味的时候,他们任意受贿,甚至比过去元老们所做的事更为卑鄙,更无节制了。他们唆使原告人发伪誓以控告富人,受贿后又把起诉书完全撤掉,有时由于他们自己的协议,有时利用公开的暴行,所以这种审判程序变为完全废弛了。这样,关于这个司法权的法案引起了党派间另一个斗争,这个斗争延续了一个很长久时间,其祸害不减于以前的许多斗争。

23. 革拉古又在全意大利建筑了许多很长的道路,这样使许多包工人 [34] 和工匠感激他,使他们愿意做任何他所希望他们做的事,他提议建立许多殖民地。他又叫拉丁同盟者要求完全的罗马公民权, [35] 因为如果元老院拒绝同种的人有这种特权的话,这是不合理的。对于那些在罗马人选举中没有投票权的其他同盟者,他设法给他们以投票权,使他们在制定他正在考虑的法律时,可以支持他。对于这些事情,元老院非常恐慌,它命令执政官发布下面的公告:“当这些法案进行表决的时候,凡没有选举权的人不得停留在城市里,或跑到接近城市40斯塔狄亚 [36] 以内的范围中来。”元老院又鼓动另一个保民官李维·德鲁苏行他的否决权以反对革拉古所提出的法案,但是不要向人民说出他行使否决权的理由,因为一个保民官是无需说明他行使否决权的理由的。为了缓和人民的情绪起见,他们给予德鲁苏以建立12个殖民地的特权, [37] 因此平民们如此高兴,以致嘲笑革拉古所提议的法案。

24. 革拉古失去了乌合群众的爱戴之后,就跟着福尔维阿斯·夫拉卡斯航往阿非利加;福尔维阿斯·夫拉卡斯于执政官期满之后,因为和革拉古本人一样的原因,当选为保民官。当时已决定在阿非利加建立一个殖民地,因为阿非利加是以土地肥沃著名的。这两个人特别地被选为殖民地的建立者,其目的是想使他们暂时离开罗马。这样元老院可以从他们煽动群众的影响下得到憩息。他们两人不顾西庇阿在毁灭迦太基的时候,庄严地诅咒迦太基这块地方将永远作为牧羊场的这一个事实, [38] 在昔日迦太基所在之地划出一个城市,作为殖民地。他们指定6 000移民,而不是依照法律的规定只派遣较少数的人到那里去,以进一步讨好人民。当他们回到罗马的时候,他们从全意大利邀请这6 000人。那些还在阿非利加规划城市的官吏们写信回国,说许多豺狼把革拉古和福尔维阿斯所立的界标拔出来毁坏了,预言家都说这是对于殖民地不祥之兆。 [39] 所以元老院召集人民会议,会议中有人建议废除建立这个殖民地的法律。当革拉古和福尔维阿斯看见他们在这件事情上失败了的时候,他们非常怒,宣布豺狼破坏界标的事是元老院捏造的谎言。最勇猛的平民和他们联合在一起,带着短剑,前往卡皮托,因为人民会议在那里开会,讨论殖民地的问题。

25. 当革拉古带着他的党人组织的卫队到达卡皮托的时候,人民已经聚集起来了。福尔维阿斯已经谈到正在讨论的问题。因为他知道正在进行中的非常计划,他受良心的责备,退出会议的地方,走进柱廊里去,在那里走来走去,等待事件的发生。当时有一个名叫安提拉斯的平民,正在柱廊里祭祀,看见他这种行坐不安的样子,或者因为他听到了什么,或者怀疑有什么事情,或者因为有什么别的原因想和他说话,就抓住他,恳求他不要破坏他的国家。革拉古的心绪更为不安,大吃一惊,好像一个现行犯被发觉了的样子,对那个人用最严厉的眼光一望。虽然当时并没有发出信号,也没有发出命令,但是他的党人中有一个人只从革拉古对安提拉斯的怒视推想,以为行动的时候到了,他想以首先一击,替革拉古尽一点力。所以他抽出他的短剑,把安提拉斯杀死了。于是发出一声叫喊,那个死尸在群众中被看见了,外面的人都从神庙中逃出,因为害怕遭遇同样的命运。

革拉古跑进会议场中,想剖白他自己在这件事情中没有罪过,但是所有的人连听也不听他的。所有的人都把他当作一个染有血迹的人,离开了他。所以他和夫拉卡斯束手无策,由于这个轻率的行动,他们失掉了完成他们志愿的机会。他们仓促地跑回他们的家里,他们的党人跟着他们在一起。其余的群众留在广场里到半夜以后,好像有什么灾难就将临头的样子。驻在城里的执政官俄彼密阿斯命令武装部队于黎明时在卡皮托集合,派遣传令官去召集元老院。他自己驻扎在城市中心卡斯托和波拉克的神庙中,在那里等待着事件的发展。

26. 当这些安排已经作好了之后,元老院召革拉古和夫拉卡斯从家里到元老院议事厅来答辩。但是他们武装起来,跑往亚芬丁山冈,希望如果他们能够首先占据这个山冈的话,元老院会和他们议和的。当他们从城中跑过的时候,他们允许给奴隶们以自由,但是没有人听他们的。他们带着他们所有的军队,占据了岱雅那 [40] 神庙,并且在那里设防;他们派遣夫拉卡斯的儿子昆塔斯到元老院去,请求和元老院协商,以便在和谐中生活。元老院回答说,他们应当放下他们的武器,到元老院议事厅来,把他们所要求的告诉元老院,否则他们不要再派使者来了。当他们第二次派遣昆塔斯去的时候,执政官俄彼密阿斯把他逮捕起来,因为他受到警告之后,已经不是大使了,同时派遣他的武装部队进攻革拉古的党人。

革拉古带着一个奴隶从木桥 [41] 上逃过河,到了一个树林里,在那里他正将被捕的时候,他让他的奴隶割断他的喉咙。夫拉卡斯逃往一个熟人的工场里。因为追赶他的人不知道他藏在那一个屋子里,他们威胁着将焚毁整个一排房屋。那个隐藏他的人迟疑不敢指出他来,但是指使另一个人指出他来了。夫拉卡斯被捕后,即被处死了。革拉古和夫拉卡斯的头颅被送到俄彼密阿斯那里,他以两个头颅重量的金子赏赐那些送去的人,但是人民抢劫了他们的房屋。于是俄彼密阿斯逮捕他们的同谋者,下狱中,下令他们都应处以绞刑;但是他允许夫拉卡斯的儿子昆塔斯自己选择死的方式。随后在城市中举行洗罪的仪式,以洗清流血的污点,元老院下令在广场中建筑一个和谐神庙。

iv.萨特尼阿斯提出土地法及其暴动

27. 小革拉古的暴动就这样终结了。不久之后,制定一个法律,允许占有土地的人出卖他们有争执的土地;因为连这一点,大革拉古的法律也是禁止的。富有的人马上开始收买贫民的份地,或者找出借口 [42] 以暴力夺取他们的份地。所以贫民的情况甚至比以前更加恶劣了,直到最后人民保民官斯柏里阿斯·托里阿斯提出一个法律,规定分配国有土地的工作应该停止,但是土地应当是属于那些现在占有的人,占有者应当交付地租给人民,从地租收入得来的金钱应当分配。这个分配只是对于贫民的一种安慰,但是对于人口的增加没有什么帮助。革拉古的法律,如果能够实行的话,是最好的和最有益的法律;现在利用这些办法,革拉古的法律完全成为废纸了。不久之后,由于另一个保民官的建议,这种地租本身也被废除了。所以平民丧失了一切,结果,公民和士兵的人数,土地的收入和土地收入的分配,以及份地本身更加减少了。革拉古的法律制定以后大约15年,由于一系列诉讼案件的缘故,平民下降到失业的地步。 [43]

28. 大约在这个时候,执政官西庇阿[那西卡]毁坏了那个琉喜阿斯·喀西约已经开始建筑、现在快要成功的剧院,因为他认为这也可能成为新暴动的根源,或因为他认为罗马人远不需要习惯于希腊人的娱乐。监察官昆塔斯·西西利阿斯·梅特拉斯想要黜辱元老格劳西亚和曾经做过保民官的阿彪利阿·萨特尼阿斯,因为他们过着可耻的生活,但是不能做到,因为他的同僚不同意他这样做。因此,不久之后,阿彪利阿为了要报复梅特拉斯,抓着格劳西亚为大法官主持保民官选举的机会,又为保民官的候选人;但是一个贵族出身的人诺尼阿斯利用简明的演说词说倒阿彪利阿,并痛斥格劳西亚,他因此当选为保民官。两人担心诺尼阿斯会以保民官的资格来惩罚他们,当他离开人民会议的时候,他们带着一群暴徒向他突击,追入一个客栈里,把他杀死了。因为这个杀害带有悲惨和惊人的情况,格劳西亚的党人在次晨很早人民还没有开会的时候,就聚集起来,推选了阿彪利阿为保民官。

这样,诺尼阿斯的被杀害就秘而不宣了,因为阿彪利阿是保民官,人人不敢责难阿彪利阿了。

29. 而梅特拉斯也为他的政敌利用盖约·马略的帮助所放逐了,因为当时马略在他第六次为执政官的期中,他是梅特拉斯的暗中政敌。这样他们彼此合作。于是阿彪利阿提出一个法案来分配西姆布赖人(一个克勒特人部落,最近被马略驱逐的)所夺取的土地;这些土地在现在罗马人所称为高卢的地方,这个地方现在已经不认为是高卢人的领土,而认为是罗马人的领土了。在这个法案中又规定,如果人民制定了这个法律的话,元老们必须于五天内宣誓遵守它,凡拒绝不肯宣誓的元老,即被逐出元老院,并为了人民的利益处以20他连特的罚款。这样,他们有意处罚那些不愿遵守这个法律的人,特别是梅特拉斯,因为他趾高气扬,不会宣誓的。他所建议的法案就是这样的。阿彪利阿指定举行人民会议的日期,派遣使者去通知乡村里的人,因为他们在马略的军队里服过务,他对他们最有信心。因为这个法案把大部分的利益给予意大利同盟者,罗马城市里的人民不喜欢这个法案。

30. 人民会议中发生骚动。阿彪利阿突击那些想阻止通过保民官所提出的法案的人,把他们从演说坛上赶出去。城市里的群众大声叫喊,说在会议中听见雷声。依照罗马人的习惯,在那种情况之下,当天的事务是不许完成的。但是阿彪利阿的党人坚持继续进行,因此,城市人民自己武装起来,夺取任何他们所能抓着的棍棒,把乡村农民驱散。阿彪利阿把乡村农民集合起来,他们用棍棒进攻城市人民,打败他们,通过了这个法案。这事发生之后,马略以执政官的资格,立即向元老院建议,要求他们考虑宣誓的问题。马略知道梅特拉斯是一个坚持己见的人,无论他自己心里感觉到的或者口中说出来的什么事,他总是坚持不屈的,所以马略首先公开地发表他自己的意见,但是虚伪地说他本人是绝对不愿自动宣誓的。当梅特拉斯在这点上同意他的意见,而其余的人都赞成他们两人的时候,马略就宣布元老院散会。在第五天的时候(这是法律上规定宣誓的最后一天),大约在第十时的时候, [44] 他匆忙地把元老们召集起来,他说他害人民,因为他们这样热烈地支持这个法律。但是他找到一个逃避这个困难的办法,他提出一个诡计——就是元老们可以宣誓说,当这个法律是一个法律的时候,他们愿意遵守这条法律。这样,利用这个诡计,马上就可以把乡村居民解散。以后他们能够很容易地解释这个法律不是一个真正的法律,因为它是以暴力制定的,而且是在听到雷声以后定的。这是违反他们祖先的习惯的。

31. 他这样说了之后,所有的人听到这个诡计,感到惊异,静默无言;同时,因为刻不容缓,他们没有考虑的机会了,所以很为狼狈。没有等待会议的结果,他就站起来,跑到萨特恩 [45] 神的庙中去(财政官们通常是在那里监誓的),首先和他的朋友们宣誓,其余的元老们跟着他的榜样宣誓,因为每个人都担心他自己的安全。只有梅特拉斯一个人拒绝宣誓,毫无恐惧地坚持他最初的决心。第二天,阿彪利阿马上派遣一个官吏去传梅特拉斯,想把他拖出元老院议事厅。但是当其他保民官保护他的时候,格劳西亚和阿彪利阿匆忙跑到农村居民那里去,告诉他们说,如果不放逐梅特拉斯的话,他们绝对不会得到土地,这个法律也不会实行。于是他们提出放逐梅特拉斯的法令,要求执政官们禁止他使用水、火和住宅的权利,并指定一个日期,元老院应当批准这个法令,城市居民大为愤怒,他们携带短剑,经常护卫着梅特拉斯。他对于他们的善意表示感谢和称赞,但是他说,他不能因为他的缘故而使国家遭受任何危险。他这样说了之后,就离开了罗马。阿彪利阿使放逐令得到批准,马略宣布了法令的容。

32. 这样,一个最可敬爱的人,梅特拉斯被放逐了。因此,阿彪利阿第三次又当了保民官;他的同僚,人们以为是一个逃亡的奴隶,但是他自称为大革拉古的儿子,群众在选举中支持他,因为他们痛惜革拉古。当执政官选举日期到了的时候,大家同意选举马可·安敦尼为执政官之一;另一个执政官的位置则有上面所说的格劳西亚和梅密阿斯互相竞争。梅密阿斯是一个比较远为著名的人物,格劳西亚和阿彪利阿都为选举的结果而焦急。所以当选举正在进行的时候,他们派遣一群暴徒,拿着棍棒,在人民会议中向他进攻,当着全体人民的面前把他打死了。

会议在恐怖中被吓散了。法律、法庭和廉耻心都被破坏无余。第二天,城市人民愤慨地一起跑去想杀死阿彪利阿,但是他已经从乡村中聚集了另一群暴徒,和格劳西亚以及财政官盖约·骚菲阿斯夺取了卡皮托。元老院通过决议,宣布他们为公敌,马略着急了;但是他勉强地武装了他的一些军队;当他正在迟迟未动的时候,另一些人把从卡皮托神庙中来的水源截断了。骚菲阿斯几乎渴死了,他建议纵火焚毁神庙,但是格劳西亚和阿彪利阿希望马略会帮助他们,所以首先投降了,骚菲阿斯也跟着投降了。虽然人人都要求马上把他们处死,但是马略把他们关在元老院议事厅中,好像他有意用更合法的手续来处理他们的样子。群众认为这只是一个借口,所以他们掀开屋顶上的瓦片,用石头打死他们,其中有一个财政官、一个保民官和一个大法官,他们还穿着他们的官服。

33. 在这次暴动中,许多其他的人死亡了。其中有自称为革拉古的儿子的另一个保民官,他在就职的第一天就被杀死了。自由、民主、法律、名誉、官职对任何人都没有什么用处了。因为就是保民官的职位原来是设立以制止作恶的人、以保护平民的,它是神圣不可侵犯的,现在尚且犯了这样暴行的罪恶,并且受到了这样的侮辱。当阿彪利阿的党人被毁灭了之后;元老院和人民马上叫喊,要求召回梅特拉斯,但是一个保民官巴布利阿斯·福里阿斯(他不是一个自由公民的儿子,而是一个被解放奴隶的儿子)勇敢地反对他们,甚至梅特拉斯的儿子少梅特拉斯,当着人民的面前含泪向他恳求,投身屈服在他的脚下,也不能感动他。因为这次戏剧性的形象,以后他永远被叫做梅特拉斯·庇护。次年,新保民官盖约·卡纽利阿责难福里阿斯,要求他说明固执的理由。人民不等待他的辩解,就把福里阿斯撕成碎片。这样,每年有些新的可憎恨的事情在广场上做出来。但是梅特拉斯还是被允许回国了。据说,对那些跑到城门口去迎接他向他祝贺的人,一整天的时间也不够。

v.德鲁苏提出的改革法案。他的被杀。同盟战争的爆发

这就是继两革拉古内争之后的第三次内争(阿彪利阿的内争)的经过和它给罗马人所带来的后果。

34. 正当他们忙于这次斗争的时候,所谓同盟战争爆发了,许多意大利民族参加了这次战争。这次战争的开始出乎意外,迅速地扩大到很大的范围,由于新的恐惧,罗马人的暴动停熄了一个很长久的时期。当这次战争终结的时候,它又在更强有力的领袖领导下引起了新的暴动。他们不是以提出新的法案或以煽动群众的诡计来进行工作的,而是用整个军队彼此互相进攻的。我在这卷历史中叙述这次战争,因为这次战争起源于罗马的暴动,而结果产生了另一次更恶劣的暴动。这次战争是这样开始的。

福尔维阿斯·夫拉卡斯在他的执政官任期内第一次最早公开地煽动意大利人要求罗马公民权,使他们成为罗马帝国的共同参加者而不是属民。当他提出这种意见,而且不屈不挠地坚持这种意见的时候,元老院因为这个缘故,派遣他出去指挥军队,参加一个战争。 [46] 在战争的过程中,他的执政官任期满了;但是在他的执政官任期满了之后,他取得了保民官的职位,他设法使小革拉古做他的一个同僚;他和小革拉古合作,提出其他有利于意大利人的政策。当他们两人都被杀掉(如我在上面所说 [47] )的时候,意大利人更加激动了。把他们当作属民,而不当作平等的公民,或者想到夫拉卡斯和革拉古为他们的政治权利奋斗而受到这样的灾难的时候,这是他们所不能容忍的。

35. 在他们之后,保民官李维·德鲁苏(出身于最显贵的家族),因为他们的恳切要求,允许他们,说他将提出一个新的法案来,给他们以公民权。他们特别需要公民权,因为利用这一步骤,他们可以成为统治者,而不是属民了。为了劝诱平民赞成这政策,他领导了几个殖民团到意大利和西西里去,这些殖民团在不久以前已经通过了,但是还没有迁移去的。他努力想根据一项协议把元老院和骑士等级拉拢起来,因为当时元老院和骑士等级为了法庭的问题, [48] 彼此尖锐地对立着。因为他不能公开地恢复元老院的司法权,他试用下面的策略来和解他们,因为由于暴动的缘故,元老们的人数减少到不足300人,他提出一个法案,规定从骑士中,根据才德推选出同样多的人来加入元老院。以后司法法庭由全体元老中的人组织。在这个法案中,他又加了一个条款,他们应当调查受贿案件,因为当时贿赂公行毫无限制,而这类的控诉案件几乎没有听到过。

这是他为元老院和骑士等级想出来的一个计划;但是结果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因为元老们看到这样多的人一下子就加入了他们元老之列,从骑士等级升到最高等级,他们大为愤怒。他们认为很可能他们这些新加入的人会自己成为元老院中一个派别,反对老的元老们比以前更为有力了。在另一方面,骑士们疑心,利用这个补救的办法,司法法庭可能从他们手中完全转到元老院手中了。他们已经尝到了司法职务的厚利和大权的滋味之后,这种猜疑使他们更为不安。大部分骑士们,在讨论他们中间那些人比较有资格列入这300人之内的时候,彼此怀疑,互不信任;其余的人对于较好的人也胸中充满了嫉妒。最使骑士们愤慨的,是控诉贿赂案件的恢复,他们认为,就他们而论,在此以前,贿赂之事已经完全没有了。

36. 于是,元老院与骑士们,虽然他们彼此反对,但是现在们联合起来,痛恨德鲁苏了。只有平民因为殖民地的缘故,很为满意。德鲁苏想出这些计划来,主要是为了意大利人的利益,但是就是意大利人也害怕这个规定殖民地的法案,因为他们认为罗马国有土地(这些土地还没有分配,但是他们正在耕种着,有些是强行耕种的,有些是暗中耕种的)会马上从他们的手中夺去,在许多情况下,甚至他们私有的土地也可能受到骚扰。伊达拉里亚人和安布里亚人也和意大利人 [49] 一样,有同样的担心;他们被执政官召来罗马城,正如人家所想的,表面上是来控诉德鲁苏的法案的,实际上是来杀害他的。他们公开地责难这个法案,等待人民会议开会的那天。德鲁苏知道了这个反对他的阴谋,他不常常出来,每天只在他住宅内的中庭里处理事务,那个中庭的光线是很黑暗的。有一个傍晚,当他正在送一群人出来的时候,他突然大声叫喊,他受了伤,正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倒下来了。一把鞋匠用的刀被发现刺入他的腰部。

37. 这样,德鲁苏也是在做保民官的时候被杀害的。骑士们,为了想使他的政策作为诬告他们的敌人的理由,劝保民官昆塔斯·发里阿斯提出一件法案来,控诉那些公开地或秘密地帮助意大利人争取公民权的人,希望这样,使全体元老们都受到这个丑恶的控诉,而他们自己来审判元老们;当元老们被去掉了的时候,他们自己在罗马政府中比以前就会有更大的势力了。当其他保民官行使他们的否决权的时候,骑士们拔出短剑,包围他们,制定了这个法案,因此,控告者马上对最显贵的元老们提起诉。这些被告中,培斯提亚没有答辩,自愿流亡国外,而不愿投降敌人。在他之后,科塔跑到法庭里去,关于他的处理公务,他发表了一篇动人的答辩,并公开地辱骂骑士们。他也在法官投票判决之前,离开了罗马。希腊的征服者麦密阿斯被骑士们卑鄙地陷害,骑士们允许宣判他无罪,但是处他以放逐之刑。他在提洛斯岛上度过了他的余年。

38. 当这种反对贵族的恶感日益增加的时候,人民很为悲伤,因为一下子他们就被剥夺了这样多的对国家有过这样大的贡献的著名人物。当意大利人知道德鲁苏遇害以及其他的人被放逐的原因的时候,他们认为那些为他们的政治权利而努力的人遭到这样的暴行,他们不能再容忍了,因为他们看到没有可以取得公民权的其他方法,他们决定完全叛离罗马人,以全力对罗马人作战。他们彼此秘密地派遣使者,组织联盟,交换人质,以为忠诚的保证。

在长久的时间内,罗马人不知道这些事情,因为他们正忙于城内的审判和暴动。当他们听到这些正在进行中的事情的时候,他们选择那些对于各城市最熟习的人,派遣他们到各城市里去,迅速地搜集情报。这些密探中有一个人看见了一个由阿斯库伦镇带到另一个市镇去做人质的青年,他就报告了正在那个地区的大法官塞维利阿(那时候似乎具有执政官权力的大法官,统治意大利各地区,以后很久哈德良皇帝恢复了这个习惯;但是哈德良死后不久,这个习惯也被取消了)。塞维利阿匆忙地跑到阿斯库伦去,任意用威胁的语言对待阿斯库伦的人民。阿斯库伦的人民正在庆祝一个节日,他们以为他们的阴谋已被发现了,因此把他处死。他们又杀了他的特派员(因为他们称那些跟着各省总督为助手的元老等级的人为特派员)。这些人被杀死了之后,阿斯库伦镇内的其他罗马人没有被饶恕的。阿斯库伦的居民向他们进攻,把他们全部都屠杀,把他们的财物都抢劫了。

39. 当暴动爆发的时候,所有的邻近民族——马尔西人、彼利格奈人、维斯提奈人和马鲁西奈人都同时宣战;他们之后,就是匹塞浓人、夫林泰奈人、赫彼奈人、庞沛依人、维努西亚人、亚浦利亚人、琉卡尼亚人和萨漠尼安人也宣战了;所有这些民族以前都是对罗马人仇视的;此外还有从利里斯河(我想,就是现在的利特那斯河)到亚得里亚湾的尽端,内地和沿海一带 [50] 都向罗马人宣战了。他们派遣大使们到罗马去诉苦,说他们虽然在各方面和罗马人合作,以建立罗马帝国,但是罗马人不愿允许他们的助手们享有公民权。元老院严峻地回答说,如果他们对于过去所做的事忏悔了的话,他们可以派遣大使来,否则不要派大使来。这样,意大利人对于其他补救办法完全绝望了,所以继续他们的动员工作。除了各市镇的驻兵外,他们共有的步兵和骑兵约100 000人。罗马人派遣同样多的军队来进攻他们,罗马军队是由罗马公民和那些现在还和罗马同盟的意大利人组织的。

40. 罗马军队由两执政官绥克斯都 [51] ·朱理亚·恺撒和巴布利阿斯·卢提略·琉巴斯率领。在这次大内战中,两执政官同时出征,把罗马城交给别人负责;在国内和附近发生危急的时候,习惯上总是这样的。当他们发现战争是很复杂而且是多方的时候,他们派遣最有名的人为副将,以帮助执政官,派遣尼阿斯·庞培(伟大的庞培的父亲)、昆塔斯·西彼俄、盖约·柏彭那、盖约·马略和发利略·美塞拉去帮助卢提略;派遣巴布利阿斯·林都拉斯(恺撒本人以及泰塔斯·狄第阿斯的兄弟)、李锡尼·克拉苏、科尼利阿斯·苏拉和马塞拉斯去帮助绥克斯都·恺撒。所有这些人都在执政官指挥之下服务,全国范围分配给他们。两执政官巡视战场的各个部分,罗马人不断地增派援兵给他们,因为他们知道这是一场严重的斗争。意大利人,除各城市的将军们之外,还有指挥他们联合军队的将军们。他们主要的指挥官是泰塔斯·拉夫里尼阿斯,盖约·蓬提利阿斯,马略·厄格那提阿斯,昆塔斯·波彼狄阿斯,盖约·巴比阿斯,马可·拉姆蓬尼阿斯,盖约·维达西略,希里阿斯·阿西尼阿斯和维提阿斯·斯卡敦。他们平分他们的军队,据守他们的阵地,进攻罗马的将军们;他们建立了许多杰出的战功,也遭遇了许多惨败。那些两方面最难忘的事件,我将在这里总括地叙述。

41. 维提阿斯·斯卡敦打败了绥克斯都·朱理亚,杀死了他的部下2 000人,进攻爱塞尼亚,因为爱塞尼亚是站在罗马一边的。琉·西庇阿和琉·阿西略正在这里指挥罗马军队,他们化装为奴隶逃跑了。敌人围攻很长的时间后,以饥饿攻下了爱塞尼亚。马略·厄格那提阿斯利用内应攻陷了维那夫鲁姆,在那里杀死了两个罗马大队。巴布利阿斯·普累森提阿斯打败了率领10 000人军队的柏彭那,杀死4 000人,虏获更大一部分人的武器;因为这个缘故,执政官卢提略免除了柏彭那的司令官职务,把他的那部分军队交给盖约·马略指挥。马可·拉姆蓬尼阿斯杀死了李锡尼·克拉苏的部下约800人,把他的其余的军队赶入格罗门敦镇。

42. 盖约·巴比阿斯利用内应攻下了诺拉;他向城内的2,000罗马士兵建议,如果他们愿意忠顺于他的话,他可以允许他们在他的部下服务。他们这样做了,但是那些拒绝这个建议的军官们被巴比阿斯俘虏后,因饥饿而死亡。巴比阿斯和斯泰比阿斯联合起来,攻下密内维昂 [52] 和萨勒浓,萨勒浓是罗马人的殖民地。在这两个地方所获得的俘虏和奴隶都参加了巴比阿斯的军队。但是当巴比阿斯,掠劫努塞里亚周围地区的时候,附近的市镇大为恐慌,因而向他投降了;当他要求军事援助的时候;他们提供了步兵约10 000人,骑兵约1 000人。巴比阿斯率领这些军队围攻阿撤拉。当绥克斯都·恺撒率领10 000高卢人步兵,以及努米底亚人和毛里塔尼亚人的骑兵和步兵向阿撤拉进发的时候,巴比阿斯俘虏了过去努米底亚国王朱古达的儿子俄克孙塔,他是维努西亚的罗马驻军司令官,巴比阿斯把他从那里带出来,使他穿上紫色王服,常常把他给在恺撒部下服务的努米底亚人看。许多努米底亚士兵逃亡了,好像奔向他们自己的国王那里去的样子,所以恺撒不得不派遣其余的努米底亚士兵回到阿非利加去,因为他们是靠不住的。但是当巴比阿斯很藐视地向他进攻,已经把他的用木栅包围着的军营打开了一个缺口的时候,恺撒带着他的骑兵从其他的门冲出,杀死了大约6 000敌军;以后恺撒从阿撤拉撤退。卡纽西亚和维努西亚以及亚浦利亚其他许多市镇站在维达西略一边。他把那些不屈服的镇包围起来,杀死这些市镇中的重要的罗马公民,但是使普通的罗马人和奴隶们参加他的军队。

43. 执政官卢提略和盖约·马略各筑一座桥横过利里斯河, [53] 彼此相隔不远,维提阿斯·斯卡敦把他的军营扎在他们的对面,离马略的桥较近,夜间布置埋伏在卢提略的桥附近的山谷中。在清早的时候,他让卢提略渡过了那条桥之后,他从埋伏中突起,在陆地上杀死了许多敌人,又把许多敌人赶入河中。在这次战斗中,卢提略本人的头部被敌人的投射器击伤,不久之后就死了。马略在另一条桥上,当他从河中流下的尸体猜想到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他赶退他前面的敌人,渡过河来,夺取了斯卡敦的军营,因为只有一支小部队守卫着这个军营。所以斯卡敦不得不在他取得胜利的地方渡过那一夜,于次日早晨撤退,因为没有军粮。卢提略和其他许多贵族的尸体被运回罗马去安葬了。这位执政官和他的许多伙伴们的尸体造成一个悲惨的景象,追悼了许多日子。元老院下令,从今以后,阵亡的人应当安葬在阵亡的地方,以免别人看到这个悲惨的景象而不愿参军。当敌人听到了这个消息的时候,他们也下了一个类似的命令。

vi.起义的意大利人被残酷地镇压。罗马反对高利贷的暴动

44. 在那一年余下的时间内,没有继卢提略为执政官的人,为绥克斯都·恺撒没有时间回罗马去主持人民会议, [54] 元老院任命盖·马略和昆·西彼俄指挥卢提略的军队。对方的将军昆·波彼狄阿斯伪装一个叛徒逃到这个西彼俄那里来。他带着两个奴隶婴孩,两个婴孩穿自由民小孩的紫边衣裳,伪称是他自己的儿子,拿来作为保证。为了进一步证明他的诚意,他带来了许多镀金镀银的铅块。他劝西彼俄尽快地率领军队跟着他来,乘敌军没有一个领导者的时候向敌军进攻;西彼俄受了他的骗,跟着他去了。当他们到了埋伏军队的地方,波彼狄阿斯跑上一个山冈的顶上去,好像是去搜寻敌人的样子,给他自己的部下一个信号。于是他的部下从埋伏的地方跳出来,把西彼俄和他的大部分军队都杀死了;所以元老院把西彼俄余下来的军队并入马略的军队里面去了。

45. 当绥克斯都·恺撒带着30 000步兵和5 000骑兵,正在从一个狭窄的崖石山峡中通过的时候,马略·厄格那提阿斯突然向他进攻,把他赶回峡中,因此他生了病,他乘着担架,撤退到一条河边,河上只有一座桥。在那里他丧失了他的大部分军队和余下来的士兵的武器,经过很大的困难才逃到替隆,他在那里尽力把残余的军队武装起来。援兵很快地就被派遣到他那里来了,他就进军去援救阿撤拉去了,因为,阿撤拉还是被巴比阿斯包围在那里。

他们所建立的军营虽然遥遥地相对峙着,彼此都不敢进攻。

46. 但是科尼利阿斯·苏拉和盖约·马略战败了向他们来进攻的马尔西人,他们猛力追逐敌人,达到葡萄园的围墙边。马西人爬上这些围墙,损失很大,但是马略和苏拉都认为再追逐他们是不智的。科尼利阿斯·苏拉驻扎在这些围墙的另一边;当他知道此事时,他就跑出来和马尔西人迎战,因为他们想逃跑,他又杀了他们许多的人。那一天,马尔西人被杀者在6 000人以上,被罗马人虏获的武器数目更多于此数。

马尔西人因受到这次灾祸,就像野兽一般的愤怒。他们又武装他们的军队,准备进军去攻击敌人,但是不敢采取攻势,或首先发动战斗。他们是一种非常善战的民族,据说,除了这次惨败外,从来没有过因为战胜他们而授予凯旋的。直到现在,有一句流行的俗话,“没有战胜马尔西人的凯旋,也没有无马尔西人参加的凯旋”。

47. 维达西略、泰·拉夫里尼阿斯和维提阿斯的军队在法利那斯山附近联合起来,打败了尼阿斯·庞培,追逐他到非尔蒙城下。于是他们分路前进,拉夫里尼阿斯围攻庞培,因为庞培关闭着非尔蒙的城门以自守。庞培马上武装了他的残余军队,但是没有出来交战。当他听到另一支军队快要到了的时候,他派遣萨尔彼喜阿斯绕道去进攻拉夫里尼阿斯的后方,而他由前面突击。战斗发生了,双方损失惨重,萨尔彼喜阿斯纵火焚烧了敌人的军营。当敌人看到军营起火,他们毫无秩序地向阿斯库伦逃跑,也没有将军指挥,因为拉夫里尼阿斯已在战斗中阵亡。于是庞培进军围攻阿斯库伦。

48. 阿斯库伦是维达西略的家乡,因为他担心它的安全,所以匆忙地带着8个大队来援救它。他预先写信给城内居民说,当他们看见他进军到了一定距离的时候,他们应当从城中出来,突击围城者,使敌人前后同时受到攻击。居民不敢这样做;尽管这样,维达西略还是带着那些他可能得到的跟随者,通过敌人的包围,冲入城中,并且谴责那些胆小而又不服从的人。因为他已经没有挽救这个城市的希望了,他首先把所有那些过去和他不和而又由于嫉妒、阻止人民听从他最近命令的敌人都处死,然后他在神庙中树立一个火葬堆,安置一个床榻在火葬堆上,和他的朋友们举行宴会。在宴会正酣的时候,他服了毒,然后投身于火葬堆上,命令他的朋友们点火焚烧火葬堆。维达西略认为为国牺牲是光荣的;他是这样死的。绥克斯都·恺撒的执政官任期满了之后,元老院授他以执政官的权力。他乘敌人更换扎营地点的时候,进攻敌人;敌人的20 000人中,他杀死了大约8 000人,虏获的武器更多得多。他正在长期围攻阿斯库伦的时候病死了,元老院任命盖约·培比阿斯接他的职位。

49. 正当在意大利靠近亚得里亚海一边发生这些事情的时候,在罗马那一边,伊达拉里亚和安布里亚的居民以及其他邻近民族听到了这些事情,都受到鼓励,想起来暴动。元老院害怕他们四面被战争所包围,而不能保护他们自己了,所以用解放的奴隶驻扎在沿海一带,从丘米到罗马;这是第一次因为士兵的缺少,使被解放的奴隶参加军队。元老院又通过,凡是那些现在还和他们联盟的意大利人都授以公民权;公民权是他们全体所最希望的。他们把这个命令传送给各地的伊达拉里亚人,伊达拉里亚人很高兴地接受了公民权。利用这个恩惠,元老院使那些忠顺的人更加忠顺了,使那些动摇的人坚定了,使敌人缓和下来了,因为有了取得同样待遇的希望。罗马人没有把新公民登记在现有的35个部落之内,否则在选举中,新公民的票数会超过旧公民的票数;而把他们组织为10个新部落。这十个新部落最后表决。所以他们的表决常常是没有用的,因为先表决的35个部落已经取得多数了。这个事实或者当时意大利人没有注意到,或者他们对于他们所已经取得的认为满意了,但是后来这点被看出来了,成为新冲突的根源。 [55]

50. 亚得里亚海沿岸的起义者,在还不知道伊达拉里亚人的情感改变的时候,派遣15 000人,经过一条很长而艰难的道路,去援助他们。现在做执政官的尼阿斯·庞培进攻他们,杀死了5 000人。其余的人,在严冬的时候通过荒无人烟的地带跑回国了;其中一半以橡子维持生活的人死亡了。 [56] 在同一个冬季里,庞培的同僚波喜阿斯·伽图在和马尔西人的战争中被杀了。当苏拉扎营在庞培山附近的时候,琉喜阿斯·克吕恩提阿斯以一种藐视的态度,把他的军营扎在离苏拉军营仅3个斯塔狄亚的地方。苏拉不能容忍这种傲慢的态度,他不等到他自己的劫粮队回来就进攻克吕恩提阿斯。他战败而逃,但是当他的劫粮队来增援的时候,他回转来,把克吕恩提阿斯打败了。于是克吕恩提阿斯把他的军营移到较远的地方去了,他得到了一些高卢人援兵之后,他又带着他的军队靠近苏拉那里来了,当两军正要交战的时候,一个身躯高大的高卢人跑到前面来,向罗马人挑战,要求单独决斗。一个身躯矮小的毛鲁西亚人士兵应战,把他杀死了,因此,高卢人大为惊慌而逃跑了。这样,克吕恩提阿斯的阵线被冲破了,他的其余的军队不能坚守阵地,而毫无秩序地逃往诺拉去了。苏拉追赶他们,杀死了他们3 000人;因为诺拉的居民只能从一扇城门迎接他们进城,恐怕敌人会和他们一块儿冲进城来,所以苏拉又在城外杀死了他们大约20 000人,其中包括克吕恩提阿斯本人在内,他是在勇敢地作战中阵亡的。

51. 于是苏拉转而进攻另一个部落,赫彼奈人,进攻爱库兰浓镇。居民请求苏拉给他们一些时间来考虑,因为他们预料琉卡尼亚人的援兵当天会到的。苏拉懂得这个诡计,给他们一小时的考虑时间,同时在城墙的四周堆着柴把,一小时过了的时候,马上纵火焚烧。他们大为吃惊,因而投降了。苏拉劫掠这个市镇,因为它不是自动地投降而是被迫投降的。其他自动投降的城市,他都饶恕了;这样,赫彼奈人的全部人口都被征服了。于是苏拉移军对付萨谟尼安人,他不是从萨谟尼安人的将军穆提拉斯守卫着的那些道路上来,而是从另一条迂回的道路上来,这是人们所料想不到的。他突然进攻他们,杀死了许多人,其余的人毫无秩序地溃逃了。穆提拉斯受了伤,带着少数跟随者逃入爱塞尼亚。苏拉毁坏了他的军营,进军攻击菩维浓,叛乱者的共同议事会是在这里举行的。这个城市有三个卫城,当居民在一个卫城中专心防范苏拉的时候,他派遣一个支队去攻取其他两个卫城中的任何一个他们可能攻下的;攻下之后,即以烽火为信号。当他看见烽火的时候,他马上从正面进攻,激战三小时之后,就攻下了这个城市。

52. 这些是夏季里苏拉所取得的胜利。当冬季到来的时候,他回到罗马去竞选执政官去了,但是尼阿斯·庞培征服了马尔西人、马鲁西奈人和维斯提奈人。另一个罗马大法官盖约·科斯康尼阿斯进军攻击萨拉彼亚,把它焚毁了。他接收坎尼的投降,围攻卡纽新;于是他和萨谟尼安人激战,因为萨谟尼安人来营救它。经过双方的大屠杀之后,科斯康尼阿斯被打败了,退到坎尼。两军之间有一条河隔着,特累巴提阿斯写信给科斯康尼阿斯说,不是科斯康尼阿斯渡河到他这一边来和他交战,就是科斯康尼阿斯撤退,让他渡河到那一边去。科斯康尼阿斯撤退了;当特累巴提阿斯正在渡河的时候,科斯康尼阿斯向他进攻,打败了他。当他正在向河边逃跑的时候,科斯康尼阿斯杀死他的部下15 000人。其余的人和特累巴提阿斯逃入卡纽新。科斯康尼阿斯蹂躏了拉利安、维努西亚和阿斯库伦等城市的领土,又侵入波狄库利人的领土,在两天之内,就接受了他们的投降。

53. 他的继任大法官西西利阿斯·梅特拉斯进攻亚浦利亚人,在一个战役中打败了他们。叛军的一个将军波彼狄阿斯在此地丧失了他的生命,其余生存的人成队地参加了梅特拉斯的军队。关于同盟战争,在全意大利境内经过的情况就是这样的,这次战争猛烈地进行达到这样的程度,直到最后,全意大利在目前除琉卡尼亚人和萨谟尼安人之外,都并入罗马国家之内,琉卡尼亚人和萨谟尼安人似乎稍迟一点也得到了他们所希望的东西。每个同盟民族登记在他们自己的部落中,和从前取得公民权的那些人一样,这样他们不至于和旧公民混合在一起,而在选举中以人数过多而否决旧公民的决议。

54. 同时,在罗马城中,债务人和债权人 [57] 之间发生了纠纷,因为债权人逼索他们的钱和利息,虽然古老的法律明白地禁止放债取息,凡放债取息者必受处罚。 [58] 似乎古代的罗马人,也和希腊人一样,厌恶放债取息,认为这是不正当的,对贫民是刻薄的,易于引起争端和仇视;因为同样的一种理论,波斯人认为放债本身就有欺骗和说谎的倾向。但是长期以来实际上是允许放债取息的,因此债权人根据习惯,要求利息。在另一方面,债务人以战争和内乱为借口,拖延付给,当然有些人威胁着,将以法律上的处罚加于取息者的身上。

管理这些事务的大法官阿塞利奥,因为他不能够调解他们的纠纷,允许他们在法庭上彼此进行诉讼。这样,由于法律与习惯间的矛盾引起了法官们的一个难题。放债者因为久已废弃的法律现在又恢复起来,深为愤怒,因而这样杀害了那个大法官:他在广场上祭祀卡斯托和波拉克,和平常在举行这样的仪式的时候一样,有许多群众站在周围,首先有人向他丢了一个石头,于是他丢下祭奠的碗,向维斯塔神庙逃跑,当时他们跑在他的前面,阻止他走到神庙那里去;他逃进一个酒店后,他们把他的喉咙割断。许多追赶他的人以为他逃到维斯塔神庙的女祭司那里去了,他们跑进那里去,男人到那里去是违反法律的。阿塞利奥当他正在履行大法官的职务,倾倒奠酒,依照这种仪式的习惯,穿着神圣的金边法服的时候,就是这样于当天的第二时, [59] 在广场的中央,正当祭祀的时候被杀害的。元老院悬赏凡能提供证据确定杀害阿塞利奥的凶手者,如果是自由民,则给以金钱;如果是奴隶,则给以自由;如果是同谋者则免予处罚。但是没有人提供一点消息来,高利贷者把一切都隐瞒起来了。

古代罗马城变迁图

vii.马略与苏拉的内战。苏拉的反动统治。马略逃往阿非利加

55. 直到现在为止,谋杀和暴动是内部的、零散的;以后党派的领袖们带着巨大的军队,依照作战的习惯,彼此互相进攻,他们把国家变为他们争夺的对象。这些斗争的开始和根源是直接在同盟战争之后,这样产生的。

当本都及其他国家的国王米特拉达梯侵略俾泰尼亚和福里基亚以及和这些国家毗连的亚细亚部分(如我在前一卷书中所说的 [60] )的时候,执政官苏拉依抽签的方法当选为亚细亚和米特拉达梯战争的司令官,但是他还在罗马。在马略一方面,他认为这是一个很容易而且有利可图的战争,他想取得这个兵权,因此用许多诺言来劝保民官巴布利阿斯·萨尔彼喜阿斯帮助他取得兵权。他又鼓动新意大利公民使他们希望公布在所有的部落中间,因为他们在选举中几乎没有什么力量——他不是公开地提出他自己的利益,而是希望利用他们作为忠实仆从以达到他自己的一切目的。萨尔彼喜阿斯,为了要达到这个目的,马上提出一个法案。如果这个法案制定为法律的话,马略和萨尔彼喜阿就会达到他们一切的要求,因为新公民的人数远远地超过旧公民。旧公民看到了这一点,因此以全力反对新公民。他们用棍棒和石头彼此互相殴打,灾祸不断地增加,直到最后,因为表决这个法案的日期已经快到了,执政官们害怕起来了,所以依照习惯上举行节日的例子,宣布休假 [61] 几天,以拖延这个表决和危险。

56. 萨尔彼喜阿斯没有等到休假期满,就命令他的党羽,跑到广场里来,他们暗藏短剑,准备一切,以应付危急时的需要,如果必要的话,连执政官们也不饶恕。当一切都准备好了的时候,他责备这个休假是不合法的,命令执政官科尼利阿斯·苏拉和昆塔斯·庞培马上停止休假,以便进行制定这些法律。于是发生了骚动,那些携带武器的人抽出他们的短剑,威胁要杀害那些拒绝服从的执政官。最后,庞培偷偷地逃跑了,苏拉借口要商量,也退出去了。同时,庞培的儿子(即苏拉的女婿)坦白地说出他的真心话来的时候,马上被萨尔彼喜阿斯的党羽杀害了。于是苏拉又出来,宣布休假作废之后,即匆匆离开那里,到加普亚去了,因为他的军队驻扎在那里,好像要渡海到亚细亚去指挥对抗米特拉达梯的战争的样子,因为他还一点也不知道那些反对他本人的阴谋。因为休假已被宣布作废,苏拉又离开了罗马,萨尔彼喜阿斯就制定了他的法律;这样做,本来是为了马略的缘故,所以马略马上就被推选为指挥米特拉达梯战争的司令官,以代替苏拉。

57. 当苏拉听到了这件事的时候,他马上决定以战争来解决这个问题。他召集他的军队举行会议。他们极想参加米特拉达梯战争,因为在这个战争中有取得很多战利品的希望,他们担心马略会招募别的士兵,而不用他们了。苏拉说到萨尔彼喜阿斯和马略对他的侮辱。他虽然没有公开地说到别的事情(因为现在他还不敢提到这种战争),但是他劝他们准备服从他的命令。他们了解他的用意,因为他们担心失掉了这次远征的机会,他们大胆地说出苏拉心里的话来,劝他勇敢些,领导他们到罗马去。苏拉大喜,马上带着6个军团向罗马出发;但是他的高级军官,除了一个财政官之外,都离开了他,逃往罗马,因为他们不甘心受率领军队进攻祖国的思想的支配。罗马的代表们在途中遇着他的时候,问他为什么带着武装部队进攻他的国家。他回答说:“去挽救祖国,使它不受暴君们的统治。”

第二次,第三次使团来见他的时候,他给他们一个同样的答复;但是最后他对他们说,元老院、马略和萨尔彼喜阿斯,如果他们愿意的话,可以在马斯广场来会见他,他愿意执行会商后所决定的一切事情。当他来到罗马附近的时候,他的同僚庞培跑去见他,祝贺他,同时提出他愿意全心全意地帮助他,因为庞培对于他所采取的步骤极为高兴。马略和萨尔彼喜阿斯还需要一个短短的准备时间,所以他们又派遣其他使者,冒充元老院的代表,要求他在他们能够检查这个事件之前,不要把他的军营开进离罗马城40斯塔狄亚以内的地区。苏拉和庞培完全了解他们的动机,答应这个要求;但是代表们一退出,他们马上就跟着代表们的后面来了。

58. 苏拉带着一个军团的士兵占领了挨斯揆林门及其附近的城墙,庞培带着另一个军团的士兵占领了科林门,第3个军团向木桥进军,第4个军团留在那里守着城墙的前面。苏拉带着其余的军队在外表上和事实上都是以敌人的姿态进入罗马城。邻近房屋里的人在屋顶投击投射器,使他离开,直到他威胁着,他将焚毁他们的房屋时,他们才停止。马略和萨尔彼喜阿斯带着他们匆忙地武装起来的一些军队。在挨斯揆林门广场附近去和侵略者应战,两个竞争的党派之间发生了一次战斗,这是在罗马城内进行的第一次正规战役,双方都有军号和军旗,完全以战争的形式进行战斗,不再只是一个党派的斗争了。不顾一切党争的祸害,在他们的中间发展到这样的极端。

苏拉的军队开始动摇,那时候苏拉夺取一面军旗,自己冒着危险跑在最前线,这样可以使他的士兵们关怀他们的将军并且使他们感觉到,如果他们放弃他们的军旗的话,他们会受到莫大的耻辱,由于关心他们的将军和害怕受到这种耻辱,他们会马上集合起来。于是他命令他军营里的生力军来增援。又派遣其他的军队由苏布拉路绕道去进攻敌人的后方。马略党人和这些生力军作战软弱无力了,因为他们怕被敌人包围,他们号召那些还在屋顶上和敌人战斗的其他公民来帮助他们,宣布凡是和他们共患难的奴隶都可以得到自由。因为没有人来帮助他们,他们完全绝望了。于是他们马上和那些跟他们合作的贵族一块儿逃出城外去了。

59. 苏拉进到圣路,在那里当着每个人的面前处罚一些在途中掠夺财物的士兵们。他在全城各地间隔地驻扎卫兵,他和庞培在夜间巡查,每人不断地在他自己指挥的地区巡逻,使受惊的人民或胜利的军队都不要造成灾祸。在黎明的时候,他们召集人民会议,表示为共和国的情况而悲伤,因为共和国这样长久以来是受群众煽动家的支配,又说,他们之所以这样做,完全是出于不得已。他们建议,以后凡是元老院所没有事先考虑的问题,不得再向人民提出,这是一个早已被废弃了的古老习惯; [62] 又建议以后不要按部落来表决,而要依照塞维阿·图利阿所规定的,按森都里亚来表决。 [63] 他们认为利用这两个办法——即一切法案非事先经过元老院考虑,不得在人民面前提出,和由富裕而头脑清醒的人控制投票,而不由轻率的贫民阶级控制投票——以后就再不会有内争的开端了。他们提出了许多其他措施,以削减保民官的权力,因为这个权力已变为极端专横。 [64] 他们同时从最好的公民 [65] 中,选定300人为元老,当时元老的人数已经减到很少,因为这个缘故已经受人轻视了。他们又宣布,自执政官宣布休假以后萨尔彼喜阿斯所施行的法律都是非法的,因此无效。

60. 这样,群众的骚动由争论和斗争发展为谋杀,由谋杀发展为公开的战争,现在是第一支由它自己公民组成的军队把罗马当作敌国侵入了。从此以后,群众的骚动只由武力来解决了。罗马城常常被进攻,城下常发生战斗,战争带来了其他的灾难。从此以后,廉耻心或法律,制度或国家对于暴行都失去了约束力。这次萨尔彼喜阿斯(他还是保民官)跟马略(他已经六次为执政官)和他的儿子马略,以及巴布利阿斯·塞提加斯,朱尼阿斯·布鲁图,尼阿斯和昆塔斯·格拉尼阿斯,巴布利阿斯·阿尔拜诺发那斯,马可·利多琉和其他的人,共约12人,都被逐出罗马,因为他们煽惑群众暴动,携带武器反对执政官,煽动奴隶叛变,并被宣布为罗马人民的公敌;任何遇着他们的人有权杀死他们而不受处罚,或把他们拖到执政官面前来;他们的财产都被充公。

密探们紧紧地追寻他们的踪迹;他们捉着萨尔彼喜阿斯,把他杀死了。

61. 但是马略逃脱了,他没有带侣伴或仆从,逃往明特尼。当他在一个阴暗房屋里休息的时候,这城市的行政长官们派遣一个住在那里的高卢人去用剑杀害他,因为他们害怕罗马人民的公告,但是又迟疑不愿去杀害一个六次为执政官而又有这样多的光辉灿烂功勋的一个人物。据说,当这个高卢人在黄昏的时候跑近马略的草榻的时候,他觉得他看见了他双目中射出来的闪光,马略从榻上爬起来,发出响声如雷的声音向他大喝道,“你敢杀害盖约·马略吗?”他大声喊道,“我不能杀害盖约·马略。”于是他像疯子一样转身逃出门外。以前行政长官们是勉强采取前面的决定;现在他们感觉到一种宗教的畏惧,因为他们记得在马略的童年时代,曾经有一个预言,说他将七次做执政官的。因为,据说,当他是一个童子的时候,有七只鹰降落在他的胸膛上面,预言家们预言他将七次得到最高的职位。

62. 明特尼的行政长官们心中记得这些事情,同时相信那个高卢人是受神的灵感,而觉得害怕,因此马上把马略送出城外去寻找他所能找到的安全地方。因为他知道苏拉正在那里搜寻他,骑兵正在追逐他,他从没有人走过的道路向海滨逃跑,到了一个茅屋里,用树叶掩盖他自己,在那里休息。听到一点声音的时候,他更小心地用树叶把他自己隐藏着;但是他觉得比较有把握的时候,他突然冲到海滨一个老人的船边,他打败了那个老人,跳进船中,虽然暴风正在猛烈地吹着,他割断船索,张起风帆,让他自己听天由命了。他被风吹到一个岛边,在那里他发现了他的朋友们驾驶的一条船,从那里航往阿非利加。就是在那里,总督绥克斯提阿斯也禁止他登陆,因为他是一个公敌;他把船靠在离阿非利加省不远的努米底亚地方,在船中度过了那个冬天。当他航往那里的时候,塞提加斯,格拉尼阿斯,阿尔拜诺发那斯,利多琉和其他的人以及他的儿子马略听到他来了,都来和他联合在一起。他们过去从罗马逃到努米底亚王子海恩普萨尔那里,现在他们从海恩普萨尔那里逃掉了,因为害怕他把他们交给罗马人。

他们也准备做苏拉所做的事,就是以武力统治他们的国家,但是因为他们没有军队,所以等待着机会。

63. 但是苏拉在罗马自愿停止使用暴力了,因为他是第一个人使用武力夺取罗马城,而现在已经除掉了他的政敌,他也许能够行使最高权力了。他派遣他的军队开往加普亚驻守,他行使他的执政官权力了。那些支持被放逐党人的人,特别是那些有钱的人和许多富有的妇女们,现在免除了军事恐怖的威胁,因而努力设法想使被放逐者回来。他们不怕辛苦,不惜金钱,想达到这个目的,甚至阴谋杀害执政官们,因为他们认为,当执政官们存在的时候,他们是不能使他们的朋友们回国的。对于苏拉,就是他不做执政官以后,罗马人表决以供米特拉达梯战争之用的军队也能够给他以充分的保障;但是人民怜惜另一个执政官昆塔斯·庞培的危险地位,因此给他以指挥意大利以及属于意大利的军队的权力,这些军队当时是在尼阿斯·庞培指挥之下。当尼阿斯·庞培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很不高兴,但是在他的军营里他接待了昆塔斯。当第二天昆塔斯来接收他的职务的时候,他暂时让步,好像他已免除了军职的样子。但是不久之后,聚集在执政官的周围,假装在听他讲话的样子的一群人把执政官杀死了。等到犯罪的人逃跑了之后,尼阿斯来到军营里,对于执政官的非法被杀表示甚为愤慨;但是,虽然他不高兴,他马上就恢复了统治他们的兵权。 [66]

viii.秦那和马略攻陷罗马,屠杀敌党。马略之死

64. 当庞培遇害的消息传到罗马的时候,苏拉担心他自己的安全,无论他走到什么地方,总是由他的朋友们围绕着,甚至夜间也有他们陪伴他。尽管这样,他留在罗马不久,就到加普亚他的军队那里去,从那里往亚细亚去了。 [67] 流亡党人的朋友受到继苏拉为执政官的秦那的鼓舞,煽动新公民起来赞助马略的计划,主张他们应当分配在旧部落之中,使他们不至于因为最后投票而毫无权力。这是召回马略和他的朋友们的准备,虽然旧公民以全力反对,但是秦那和新公民合作。谣传他是受了300他连特的贿赂而这样做的。另一个执政官屋大维站在旧公民一边。秦那党羽暗中携带短剑,占据广场,大声叫喊,要求把他们分配在旧部落之中。一些比较有声望的平民则依附于屋大维,他们也带着短剑。

当屋大维还在家里等待投票的结果的时候,有人把消息带给了他,说提出的法案已被大多数保民官所否决了,但是新公民开始暴动,在街上抽出他们的短剑来,向讲坛上反对他们的保民官袭击。当屋大维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带着很大一群人,好像一股洪流一样,通过圣路跑到广场,冲过人群,把他们分开。他使他们大为恐慌,他继续跑到卡斯托和波拉克的神庙那里,把秦那赶走;那时候他的侣伴们没有等待命令,就向新公民进攻,杀害了许多新公民,使其余的新公民逃跑,追逐他们直到城门口。

65. 秦那以前因新公民人数众多而胆子大了,以为他可以胜利的;但是出乎他意料之外,少数人的勇敢取得了胜利,因此,他匆忙地跑过全城,号召奴隶们的帮助,允许给他们以自由。因为没有人响应,他匆忙地跑到附近的市镇提布尔、普勒尼斯特和其他市镇,直到诺拉(这些城市是最近才取得公民权的),煽动他起来暴动,并聚集金钱以为战争之用。当秦那已在做这些准备和计划的时候,一些和他同党的元老们跑来和他联合在一起,其中有盖约·迈罗、昆塔斯·塞多留和小盖约·马略。

元老院下令,因为秦那身为执政官,在危急的时候离开了罗马,又允许给奴隶以自由,他不应当再做执政官了,甚至于不再是公民了,他们选举朱比特神庙的祭司琉喜阿斯·美鲁拉代他为执政官。据说,只有这个祭司总是戴着祭司法冠 [68] 的,而其他的祭司只在举行祭祀的时候才戴祭司法冠的。秦那跑到加普亚去,那里另有一支罗马军队,他努力想争取这支军队的军官们和在那里的元老们。他在一个会议中,以执政官的资格去会见他们。他在人民会议中,放下他的棒束权标,好像他是一个普通的公民一样,痛哭流涕对他们说:“从你们公民们手中,我接受了这个权力。人民通过把这个权力给予我,而元老院没有得到你们的同意,把这个权力从我手中夺去了。虽然我是亲自受到这种虐待的,但是在我自己的患难中,我同样地为你们而悲伤。今后在选举中我们还何必要取得诸部落的同意呢?我们何必要有你们呢?如果你们不能确定你们所给予的权力是有效的话,如果每次你们的决议不能得到保证的话,那么,今后,在人民会议中、在选举中、在选择执政官中,你们的权力在哪里呢?”

66. 他这样说以煽动他们,引起他们对他怜惜之后,他扯破他的衣裳,从讲坛上跳下来,在他们的前面,投身地上,他在地上躺了一个长久的时候。他们完全被他感动了,把他扶起来,使他在最高官吏的坐椅上;他们把棒束权标高举起来,请他宽怀些,因为他现在还是执政官,可以随他的意思领导他们到哪里去。军团将校趁着士兵们的情感激动的时候,自动宣布军事誓言,以支持秦那,并监督他们部下的每个士兵宣誓。这一切都稳妥了,秦那走遍各同盟城市,也鼓动他们起来,说他所遭遇的不幸,主要是因为他们的缘故。它们供给他以金钱和士兵;许多其他的人,甚至有些厌恶政府安定的罗马贵族党人,也来和他联合在一起了。

当秦那忙于这些事情的时候,两个执政官,屋大维和美鲁拉用壕沟巩固罗马的防御工事,修补城墙,把战争机械安置在城墙上。他们派人到那些还忠顺于罗马的市镇去,又到近高卢 [69] 去,聚集军队;并召当时在亚得里亚海附近指挥军队的代执政官尼阿斯·庞培迅速回来,援救他的祖国。

67. 庞培来了,扎营在科林门的前面。秦那进军去攻击他,扎营在他的附近。当盖约·马略听到这些消息的时候,他马上带着他的同伴流亡者和从罗马逃出来跟着他们的主人在一起的大约500奴隶,航往伊达拉里亚。他还是身上肮脏,蓄着长发,从市镇中走过,现出一个可怜的样子,滔滔不绝地缕述他的战役、他的战胜西姆布赖人和他的六次做执政官。最使他们高兴的是他以诚恳的样子,表示在选举权的问题上,他将忠实于他们的利益。这样,他聚集了6 000伊达拉里亚人,跑到秦那那里去了,秦那很高兴地欢迎他,因为在目前的事业上,他们有共同的利益。他们把军队联合在一起之后,扎营在台伯河畔,把他们的队分为三部分:秦那和卡波驻扎在罗马的对面,塞多留驻扎在罗马的上面,而马略驻扎在对着海的一边。塞多留和马略架桥于河上,以截断罗马的粮食供应。马略攻下奥斯提亚,大肆劫掠,而秦那派遣一支军队,攻下阿里密浓,以防止高卢附属居民的军队来支援罗马。

68. 两位执政官大为惊慌,他们需要更多的军队,但是他们不能召回苏拉,因为他已经渡海到亚细亚去了。尽管这样,他们还是命令西西利阿斯·梅特拉斯尽可能和萨谟尼安人订立最好的和平条件,以便回来拯救他的被围困的国家,因为梅特拉斯还正在残余的同盟战争中对于萨谟尼安人作战。但是梅特拉斯不同意萨谟尼安人的要求;当马略听到此事的时候,他把他们向梅特拉斯请求的东西,都给予了他们。这样萨谟尼安人也变为马略的同盟者了。在雅尼库隆山附近指挥罗马的防御工作的一个军团将校阿彼阿斯·克劳狄过去曾经受过马略的恩惠,马略现在提醒他不要忘记这件事,因此,他约在黎明的时候,替马略把城门打开,让他进来。于是马略又让秦那进来,他们立时被屋大维和庞培所逐出,因为屋大维和庞培一起向他们进攻,但是突然雷雨大作,打在庞培的营帐上,他和其他一些贵族们触电身死。

69. 马略截断了从海上运输来的粮食供应,或从上面的河道运输来的粮食供应之后,他匆忙地去进攻邻近的市镇,因为那里有为罗马人储备的谷物。他突然出乎意外地进攻它们的驻军,攻下了安提昂,阿里西亚,拉努维阿姆和其他市镇。还有些市镇由于内部的叛变而投降的。他这样取得了陆地供应的控制权之后,他沿着阿庇安路,当别的供应还没有从另一条道路运给罗马人的时候,勇敢地进攻罗马。他和秦那以及他们的部将卡波和塞多留,停留在离罗马城100斯塔狄亚的地方,扎起营寨,而屋大维、克拉苏和梅特拉斯在对面的亚尔巴山列成阵势对抗他们,以防万一。虽然他们认为在勇敢和人数方面,他们处于优势,但是由于仓促,他们不敢以国家的命运,在一次单独的战斗中,作孤注一掷。秦那派遣传令官到罗马附近各地宣传:凡投降到他一边来的奴隶都可以得到自由;马上有许多奴隶真的投到他一边来了。元老院大为惊慌,他们预见到,如果粮食缺乏继续下去的话,对于人民将产生最严重的后果,因此,他们改变了他们的主意,派遣代表们到秦那那里去议和。他问,他们到他这里来,是把他当作执政官呢,还是当作一个普通的公民呢?他们茫然不知所答,就跑回城内去了;现在许多公民聚集在秦那那里来了,有些是因为害怕饥饿,有些是因为他们原先就倾向秦那党,而在等待着,看形势向哪一边转。

70. 现在秦那开始藐视他的敌人,带着军队靠近罗马城,在射程以外的地方扎起营帐。屋大维和他的党羽举棋不定,忧心忡忡,因为逃亡和议和的缘故,迟疑不敢向秦那进攻。元老院甚为烦恼,认为废黜朱比特祭司琉喜阿斯·美鲁拉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因为他是被推选出来代替秦那为执政官的,在他的任期内,他没有犯过错误。但是因为逼在眼前的危险,元老院不得不又派遣代表们到秦那那里去,这次是把他当作执政官了。他们不再期望获得有利的条件,他们只要求秦那宣誓,不要屠杀。秦那拒绝宣誓,但是他答应他绝不会故意地致任何人于死地。他指示,从别处转来,由另一个城门进入罗马城的屋大维应当远离广场,否则他会遭遇着意外,这不是出自他的本意的。这个答复他是从一个高台上以执政官的身份向代表们说的。马略站在最高官吏的坐椅旁边,默默无言;但是从他严酷的面孔上看来,他是在打算屠杀的。当元老院接受这些条件,请秦那和马略进城(因为人们都了解,名义上虽然是秦那,但是推动的力量是马略)的时候,马略带着藐视的微笑说,被放逐的人进城是不合法的。于是保民官们马上表决,取消放逐马略以及在苏拉为执政官时期所有其他放逐人的法令。

71. 因此,秦那和马略进城了,人人都带着恐惧的心情来接待他们。他们马上开始毫无阻碍地掠夺他们所认为是敌党的财产。秦那和马略对屋大维宣过誓言,占卜官和预言者都说他不会受到迫害,但是他的朋友们劝他逃跑。他回答说:当他为执政官的时候,他绝不离开罗马。所以他带着贵族和残余的军队从广场退到雅尼库隆山上,他在那里,坐在最高官吏的坐椅上,穿着执政官的官服,有执政官的侍从跟着他。在这里,孙索里那斯带着一队骑兵向他进攻,他的朋友们和拥护他的士兵们又劝他逃跑,把他的马带来给他,但是他甚至连身子也不屑于抬起,只等待死亡。孙索里那斯把他的头颅割下,送到秦那那里,于是把他的头颅悬挂在广场上讲坛的前面,一个执政官的头颅这样示众这还是第一次。在他以后,其他被杀害的人的头颅也悬挂在那里;这个惊心动魄的习惯从屋大维开始,以后并未间断,在以后的屠杀中留传下来了。

现在胜利者派遣密探去搜寻他们在元老和骑士等级中的敌人。当骑士们被杀死的时候,就没有人再注意他们了;但是元老们的头颅都悬挂在讲坛前面示众,他们既没有对神明尊敬之心,也不害怕人们的愤怒,也不害怕人们对他们的行为的憎恨。他们作了这些野蛮行为之后,又转向这种凶恶的情景。他们残酷地杀戮,把已经死的人的头颅割下来,他们把这些可怕的情景陈列在公众的眼前,以引起恐惧或作为凶恶的展览。

72. 盖约·朱理亚和琉喜阿斯·朱理亚兄弟,阿提略·塞拉那斯,巴布利阿斯·林都拉斯,盖约·尼密多留和马可·培比阿斯都是在街上逮捕后被杀害的。克拉苏和他的儿子被敌人追赶。他先下手把他的儿子杀死了,但是他本人则被追赶者所杀害。演说家马可·安敦尼逃往一个乡下地方,被一个农民隐藏起来,款待着,这个农民派遣他的奴隶到酒店去购买比他平常习惯上所购买的质量好点的酒。当酒店老板问他为什么要买好点的酒的时候,这个奴隶向他耳边轻轻地说出原因来,他带着酒回去了。这个酒店老板就跑去告诉了马略。马略高兴得跳起来,好像他要亲自冲去做这件事的样子,但是他的朋友们阻止了他。于是一个军团将校被派去带着士兵们到那个屋子里去;这个军团将校派遣一些士兵上楼去。安敦尼是一个很有魔力的演说家,他努力用长篇的讲话来感化这些士兵们,回顾到许多各种各样的题目,以引起士兵们对他的怜悯心。直到最后那个军团将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亲自冲进房屋里去,发现他的士兵们正在那里倾听安敦尼的讲话。当安敦尼还在那里讲话的时候,他把他杀死,把他的头颅送到马略那里去了。

73. 科纽都隐藏在一个茅屋里,他的奴隶们用一个聪明的方法,挽救了他的性命。他们找着一具死尸,把它放在一个火葬堆上。当密探来了的时候,他们纵火焚烧火葬堆,说他们的主人已经自缢身死,他们在火葬他的尸体。这样,他的奴隶们就把他的性命救出来了。至于昆塔斯·安查里阿斯,他等着机会,直到马略将到卡皮托去祭祀的时候,他希望这个神庙是一个很宜于和解的地方。但是当他跑去向马略致敬的时候,正在开始祭祀的马略立即命令他的卫兵在卡皮托把他杀死了,他的头颅和演说家安敦尼的头颅以及其他曾经做过执政官和大法官的人们的头颅都在广场上示众。这些被杀害的人都不许埋葬,他们的尸体被狗和鸟撕成碎片。也有各党派间彼此私自不负责任的谋杀。有些人被放逐了,有些人的财产被充公了,有些人被免职了,苏拉为执政官时期所制定的法律被取消了。所有苏拉的朋友们都被处死,苏拉的房屋被铲为平地,他的财产被充公,苏拉本人被表决为公敌。他们搜寻他的妻子和儿女们,但是他们逃跑了。所有这些蔓延很广的灾祸没有哪一件没有做到了。

74. 再进一步,这样多的人未经审判而被处死之后,他们唆使控告者以法律的名义诬告朱比特祭司美鲁拉,他们痛恨他,因为他是继秦那为执政官,虽然他没有犯过其他的错误。也有人控告琉塔提阿斯·卡塔拉斯;在和西姆布赖人的战争中,他是马略的同僚,马略曾经救出他的性命。据说,他对马略忘恩负义,当马略被放逐的时候,他很仇视马略。这两人在秘密监视之下;当审判的日子到了的时候,两人被召来受审(正当的办法是被告在某些确定的间隔时期四次被传讯后即被逮捕);但是美鲁拉已经割断了他的血管,他身旁有一块书板,说明当他割断他的血管的时候,他已经取下了他的祭司法冠,因为一个祭司死时戴着他的法冠是一个罪恶行为。卡塔拉斯有意地在一间新涂墙泥还没有干的房屋里烧着木炭,把自己闷死在里面。所以两人都死了。那些响应秦那的号召,参加秦那一边,因而取得自由,被秦那编入自己的军队里的奴隶们冲进房屋里,劫掠财物,他们在街上所遇着的人都被他们杀害,有些奴隶特别进攻他们自己的主人。秦那几次禁止,不发生效力之后,有一天夜里,当他们正在休息的时候,他带着他的高卢士兵包围他们,把他们都杀死了。

这些奴隶们迭次背叛他们的主人,这样受到了他们应得的处罚。

75. 次年秦那第二次当选为执政官,马略第七次当选为执政官,所以虽然他遭到放逐,而且他的敌党以重价购买他的头颅,但是七只小鹰的预兆终于实现了。但是在他任期的第一个月中,当他正在计划各种可怕的阴谋来对付苏拉的时候,他逝世了。秦那使发利略·夫拉卡斯当选以代替马略的位置,派遣他往亚细亚去;当夫拉卡斯丧失了他的生命的时候, [70] 他选择卡波做他的同僚执政官。

ix.苏拉率领大军回意大利

76. 苏拉,如我已经说到的,迅速地结束了和米特拉达梯战争之后,匆忙地回来对付他的敌人。 [71] 在不到三年的时间内,他杀死了160 000人,恢复了希腊、马其顿、爱奥尼亚、亚细亚和米拉达梯从前所统治的其他许多国家,剥夺了国王的舰队,从他过去所有这样广阔的领土中,现在限制他只有他祖传的王国了。他带着一支很大、训练得很好、忠实于他、因为这些功勋而得意的军队回国了。他有许多船舰、金钱和可以应付一切紧急事变的工具,他是他的敌人恐惧的目标。卡波和秦那这样害怕他,所以他们派遣密使到全意大利各地去征集金钱、士兵和军需。他们和各市镇的主要公民做友好的谈判,特别号召各市镇的新公民,假装说,他们之所以受到目前危险的威胁是因为他们的缘故。他们马上修理船舰,召回在西西里的船舰,防守沿海一带。在他们一方面,他们带着恐惧的心理,匆忙地做好一切准备工作。

77. 苏拉写信给元老院,以高傲的语气缕述当他还是财政官时,在阿非利加参加对抗努米底亚人朱古达的战争, [72] 以副将资格参加对抗西姆布赖人的战争,以大法官资格参加西里西亚和同盟战争, [73] 以及他做执政官的时候所做的事情。最主要的,他强调他最近在米特拉达梯战争中的胜利, [74] 给他们列举了许多过去在米特拉达梯统治之下而现在他替罗马人收复了的国家。那些被秦那逐出罗马的人逃到他那里来,在他们无依无靠的时候,他接待他们;在他们患难中,他支持他们;没有别的事情他看得比这件事还更重要的了。他说,他做了这些事情之后,他所得到的报酬,是他被他的敌人宣布为公敌,他的房屋被破坏,他的朋友们被处死,他的妻子和儿女们经过许多困难才逃到他那里。他马上就要到那里来,为他们自己,为全罗马城,对那些有罪的人复仇了。他对其他的公民和新公民提出保证,他绝不埋怨他们。

当他们看到这些信件的时候,他们都害怕起来了,他们开始派遣使者去调解他和他的敌人,并且预先告诉他,如果他要求任何保证的话,他可以马上写信给元老院。他们命令秦那和卡波停止征集军队,等候苏拉的答复。他们答应停止征集军队,但是使者们刚刚离开那里,他们马上宣布他们自己为次年的执政官,这样他们用不着早些回罗马去主持选举。他们走遍意大利,聚集军队,分队乘船渡海,开往利布尼亚, [75] 这个地方是他们反抗苏拉的根据地。

78. 第一个分队渡海很顺利。第二个分队遇着暴风。那些达到岸上的人马上逃回家去了,因为他们感觉到和自己的同胞公民作战,前途是没有什么好处的。当其余的士兵知道这件事之后,他们也拒绝渡海到利布尼亚去。秦那大怒,召集他们来开会,以便威胁他们;他们集合了,心中也愤怒,准备自卫。为秦那开路的一个侍从殴打了一个阻碍他的道路的人,一个士兵回击那个侍从。秦那命令逮捕那个士兵,于是四面八方的喊声大起,许多石头向他投去,那些站在他附近的人抽出短剑来,把他杀死了。所以秦那也是在他做执政官的任期内死亡的。卡波召回那些已经渡海到利布尼亚去的士兵,虽然保民官们力促他回罗马去主持选举,以推选一个同僚来;因为害怕正在发生的事情,他回罗马去了。当他们威胁着将降他为普通公民的时候,他又回来了,命令举行执政官的选举,但是因为预兆不祥,他又延期到另一天。在那一天,雷电击了卢那 [76] 和西利兹 [77] 两个神庙,占卜官把人民会议延期到夏至以后去了,所以卡波仍然是惟一的执政官。

79. 苏拉回答元老院派往他那里去的人说,他绝不愿和那些犯了这样的罪行的人友好,但是他不阻止罗马城施恩于他们。至于保证,他说,他有一个忠诚于他的军队,因此他对他们和对那些逃到他军营里来的人比他们对他能够更好地提供一个持久的保证;因此,一句说明白了,他是不会遣散他的军队的,他现在正在计划取得最高权力。他要求他们恢复他以前的职位、他的财产、他的祭司职位,他们应当完全恢复他从前所享有的其他一切荣誉。他派遣他自己的人跟元老院的使者同到罗马去商量这些事情;但是他们在勃隆度辛听到秦那已死而罗马在不安定的情况下的时候,他们没有办理这些事情,就跑回苏拉那里去了。于是他带着5个军团的意大利军队和6 000骑兵;除这些军队之外,他还加上伯罗奔尼撒和马其顿的其他军队,共约40 000人,从庇里犹斯动身到培特利,于是从培特利乘着1 600条船到勃隆度辛。勃隆度辛人没有作战而迎接他进城。为了这件事,他后来免除了它的关税;这个权利,他们一直享受到今天。于是他开动他的军队前进。

80. 他在途中遇着西西利阿斯·梅特拉斯·庇护,他是不以前被选拔出来结束同盟战争的,但是因为害怕秦那和马略,他没有回罗马去。他在利比亚等待形势的转变。现在他带着他的部下(因为他现在还是一个代执政官:凡当选为代执政官的人,在他回到罗马以前,得保留他的军队),跑来做一个自愿参加的同盟者。在梅特拉斯之后,尼阿斯·庞培也来了,他是那个被雷电殛毙的庞培 [78] 的儿子,不久之后,他被称为伟大的。人们以为老庞培和苏拉是不友好的,少庞培带来了一个军团,消除了这个猜疑。这个军团是他利用他父亲的声誉在匹塞浓聚集起来的,因为他的父亲在那里是很有势力的。不久之后,他又募集两个军团的兵力,成为苏拉在这些事务中的得力助手。所以他虽然还很年轻, [79] 苏拉对他很尊敬;他们说,除这个青年外,没有别的人进门的时候,他会起身的。当战争将要结束的时候,苏拉派遣他到阿非利加去驱逐卡波的党人,恢复海恩普萨尔的王国(因为他是被努米底亚人驱逐了的)。因为这个功绩,他虽然没有达到法定的年龄,同时还只是一个骑士等级,但是苏拉允许他举行一个战胜努米底亚人的凯旋。从这个开端起,庞培得到了很大的成就,被派往西班牙去进攻塞多留, [80] 后来又被派往本都去进攻米特拉达梯。 [81] 塞提加斯,虽然过去他是和秦那以及马略一起极端仇视苏拉,又和他们一道被逐出罗马城的,现在也和苏拉联合在一起了。他转而恳求苏拉,随苏拉给予他任何位置,他愿意献出他的力量来。

81. 现在苏拉有许多士兵和许多高级等级的朋友了,他利用这些等级高的朋友作为部将,他和梅特拉斯引军前进,两人都是代执政官;苏拉受命为代执政官以进攻米特拉达梯,他虽然因为秦那的要求,被通过为公敌,但是似乎从来就没有放弃他的兵权。现在苏拉隐藏着刻骨的深仇,率领军队来进攻他的敌人。罗马人民对于这个人的品质有个很公平的判断,他们记得他过去曾进攻和占领罗马城,他们考虑到他们所宣布反对他的法令,他们也亲眼看到他的房屋的毁灭,他的产业的充公,他的朋友们的被杀和他的家属的死里逃生,因此他们处于恐怖状态中。他们知道,胜利与完全毁灭之间没有中间的道路,所以他们和执政官联合起来反抗苏拉,但是战战兢兢的。他们派遣使者们到意大利各地去筹集军队、粮食和金钱。在极端危急的时候,他们没有忽略认真和热心所能提醒他们的任何事情。

82. 当时的执政官盖约·诺巴那斯和琉喜阿斯·西庇阿,以及前任执政官卡波(他们都同样地痛恨苏拉,比别人更加恐慌些,因为他们知道,对于所发生的事情,他们的罪过更多)尽量在罗马城中募集最好的军队与意大利人的军队联合在一起,分队出兵进攻苏拉。他们起初有200个大队,每个大队500人;后来他们的军队人数大增。人民对执政官们深表同情,因为向他的祖国进军的苏拉的行动有点像是敌人的行动,而执政官们的行动纵或他们也是为了他们自己,但在表面上还是为了共和国的利益。许多人知道他们是和执政官们一道犯了罪过,同时相信他们不能轻视执政官们的害怕心情,他们也和执政官们合作了。他们知道得很清楚,苏拉所正在打算的不是单纯对他们处罚、纠正和警告的问题,而是毁灭、死亡、财产充公和全部歼灭的问题。在这方面,他们是没有估计错的,因为这次战争使每个人都毁灭了。在一个战役中10 000人到20 000人被杀的事不只是发生过一次。在罗马附近,双方死亡的人数有50 000人;对于那些残存的人,无论对个人或团体,苏拉的严厉一点也不减少,直到最后,他按照他自己的意志,成为全罗马政府无可争辩的统治者。

83. 似乎神意也预先把这次战争的结果告诉他们了。全意大利有许多人遭遇着神秘的恐怖,有些是在公众场所,有些是在私人家里,有人想起了令人可怕的古老神签。许多极可怕的事情发生了。一个骡子生了小马,一个妇女生出一头毒蛇,而不是生出一个小孩,有神意产生的大地震,罗马有些神庙被震倒了(罗马人在任何情况下,总是严肃地对待这样的事情的)。400年前国王们所建筑的卡皮托神庙 [82] 被焚毁了,没有人能够找出起火的原因。所有这些事情都是向群众指出,马上会来到的大屠杀,指出意大利和罗马人自己的被征服,指出罗马城的陷落,指出宪法的变更。

84. 苏拉一到勃隆度辛,这次战争马上开始了,这是第174奥林匹亚四年纪。如果我们考虑到军事行动的巨大规模的话, [83] 这次战争的时间和这样规模的一次战争比较起来,是不长的,因为双方交战者都带着私仇的愤怒情感互相冲击。因为这个特别缘故,参加战争的人在一个短时间内,所遭遇的灾难比在平常一般情形下更为巨大,更为悲惨,因为他们冲上去迎接他们的灾祸。尽管这样,这次战争,仅在意大利就延续了三年,直到苏拉取得了最高权力;但是在西班牙,甚至在苏拉死后,战争还继续进行。无数的战役,小的冲突,各种围攻在全意大利进行,将军们有正规战役,也有局部战争,所有这些战斗都是值得注意的,我将简单地提到其中最大的和最显著的一些战役。

x.苏拉战败敌党的军队

首先苏拉和梅特拉斯跟诺巴那斯战于卡纽新, [84] 杀死了他的部下6 000人,而苏拉的士兵阵亡了70人,但是他的许多士兵受了伤。诺巴那斯退到加普亚。

85. 其次,当苏拉和梅特拉斯在替隆附近的时候,琉·西庇阿带着另一支军队向他们进攻,但他的军队士气消沉,渴望议和。苏拉党人知道这一点,派遣代表到西庇阿那里去议和,不是因为他们希望或愿意达到一个协议,而是他们期待在西庇阿军队中造成分裂。因为西庇阿的军队已无斗志。在这方面,他们成功了。西庇阿取得了会议的人质,率领军队下到平原地带来。每方只有三个人参加会议,所以他们谈些什么,没有人知道。但是在休战期中,西庇阿似乎派遣塞多留到他的同僚诺巴那斯那里去,告诉他议和的事情。当他们等待回信的时候,他们停止敌对行动。塞多留在途中占领了粟萨,因为粟萨是袒护苏拉一边;苏拉向西庇阿控诉这件事情。西庇阿或者因为他暗中参与了这事,或者因为他对于塞多留所作的这个奇怪举动,他不知道如何答复,就把苏拉的人质送回了。他的军队责难两个执政官,在休战时期毫无理由地夺取粟萨,又把人质送回去,苏拉并没有要求这些人质,因此,他们秘密地和苏拉订立协议,只要苏拉带着军队靠拢来一点,他们就投降到苏拉一边去。苏拉果然把军队靠拢来了。于是他们马上全体跑到苏拉一边去了,结果,全部军队中,只有执政官西庇阿和他的儿子琉喜阿斯留在军营里,不知道怎样办了。他们父子在军营里被苏拉俘虏了。包括他的全部军队在内的这样一个阴谋,西庇阿完全不知道。照我看来,对于一个将军来说这是不可原谅的。

86. 当苏拉不能够使西庇阿投到他一边来的时候,他把西庇阿父子送出去,而不加伤害。他又派遣其他代表们到在加普亚的诺巴那斯那里去,要求谈判,或者是因为他害怕战争的结果(因为意大利大部分还站在两个执政官一边),或者是因为他想用对付西庇阿的手段来对付诺巴那斯。因为没有人前来,也没有回信(诺巴那斯似乎担心他的军队责难他,正好像西庇阿遭到责难一样)。苏拉又率军前进,蹂躏所有对他敌视的地区,而诺巴那斯在另一些道路上也蹂躏支持苏拉的地区。卡波匆忙地跑到罗马去,使元老院下令,宣布梅特拉斯和所有跟苏拉联合在一起的其他元老们为公敌。正在此时卡皮托被焚毁。有人说,这件事是卡波干的,另一些人说,是两个执政官干的,还有一些人说,是苏拉派人干的,但是关于这个确切的事实,没有证据;现在我也无法推测起火的原因。塞多留不久以前曾当选为西班牙的大法官;他攻下粟萨之后,即逃往他的行省,因为前任大法官不承认他的权力,他在那个地方引起罗马人许多麻烦。 [85] 同时两个执政官的军队经常地从意大利大部分领土内(这些地方还是支持执政官的)以及从波河流域邻近的高卢增加援军。苏拉也不是闲着的,他派遣使者们到他们所能达到的全意大利各地去,利用友谊、利用威胁、利用金钱和利用诺言,来聚集军队。双方就是这样消磨了夏季其余的时间。

87. 次年的执政官是巴彼利阿斯·卡波(第二次为执政官)和马略(伟大的马略的侄子,时年27岁)。起初,冬季和严霜使两军不能交战。在春季刚开始的时候,梅特拉斯和卡波的部将卡赖那斯在伊西斯河的两岸发生激战,战斗从清早继续到中午。受了重大损失之后,卡赖那斯溃败逃走,因此所有附近地区叛离了执政官,投到梅特拉斯一边去了。卡波赶来,围攻梅特拉斯,直到他听到另一个执政官马略已经在普勒尼斯特附近一次大战中被打败了。当时马略带着他的军队回到阿里密浓去,而庞培紧紧地追在他的后面,消耗他的兵力。普勒尼斯特之役是这样打败的。当苏拉已攻下了塞提亚镇之后,驻扎在附近的马略带着军队往距离远一点的地方移动。但是当他到达圣湖的时候,他交战了,他勇敢地战斗。当他的左翼开始退却的时候,有5个大队的步兵和两个大队的骑兵决定不等到公开失败的时候,就一齐抛弃了他们的军旗,投到苏拉那边去了。这是马略的可怕灾难的开始。他被击散了的军队逃往普勒尼斯特,苏拉在后面紧紧地追赶。普勒尼斯特人庇护了那些最早到那里的人,但是苏拉紧紧地追赶他们的时候,城门关闭了,马略是用绳索被拉上去的。因为城门关了,城下的士兵又遭到大规模的屠杀。苏拉截获了许多俘虏,把其中所有的萨谟尼安人都杀死,因为他们一直是对罗马人有恶感的。

88. 大约同时,梅特拉斯战胜了卡波的另一支军队,在此地又有5个大队的士兵,为了安全的缘故,在战斗中叛降了梅特拉斯。庞培在塞那附近战胜马喜阿斯,劫掠了这个市镇。苏拉把马略包围在普勒尼斯特之后,在离这个市镇相当远的地方,把军队列成一个包围线,环绕这个市镇,命令琉克利喜阿斯·俄飞拉担负围城之责,因为他想以饥饿而不以战争使马略屈服。当马略知道他的情况毫无希望的时候,他匆忙地想把他的私敌除掉。他写信给罗马城的大法官布鲁图,要求他利用一些借口,召集元老院,以杀害巴布利阿斯·安提斯提阿斯、巴彼利阿斯、琉喜阿斯·多密提阿斯和最高僧侣谟西阿斯·塞佛拉。安提斯提阿斯和巴彼利阿斯两人是按照马略的命令,在坐位上被杀死的,凶手是被引进元老院议事厅来杀害他们的。多密提阿斯向外面逃跑,但是在门口被杀死了;塞佛拉在更远一点的地方被杀死了。他们的尸体都被抛入台伯河中,因为按当时的习俗被诛戮的人是不许埋葬的。苏拉派遣军队,分队分途前往罗马,命令他们夺取城门;如果被击退的话,就可在奥斯提亚集合,沿途的市镇都带着恐惧战栗的情绪迎接他们;罗马城开门让他们进去,因为罗马人民为饥饿所迫,在目前的灾难中,人们总是振作精神来忍受更坏的。 [86]

89. 当苏拉知道此事的时候,他马上前进,驻扎他的军队在城门外的马斯广场。因为所有反对的党人都已逃跑了,他亲自进城。反对党人的财产马上被没收,公开拍卖。苏拉召集人民会议,在会议中,他悲叹他目前的行动是出于不得已,要求他们振作精神,因为困难不久就会过去了。政府会按照它的职权进行工作。他把那些最紧急的事务作了安排,任命他的部下负责管理罗马城之后,他就往克鲁新去了,因为战争还在那里激烈地进行。同时,西班牙大法官们派遣来的一队克勒特伊伯里亚人的骑兵已和两个执政官联合起来,在格兰尼斯河畔有一个骑兵战斗。苏拉杀死了大约50名敌骑,于是有270名克勒特伊伯里亚人的骑兵叛变,投到苏拉那边去。卡波本人杀死了其余的骑兵,或者是因为他们同胞的叛变而愤怒,或者是因为害怕他们自己也会有同样的行动。大约同时,苏拉在萨特尼亚附近战胜另一支敌军,梅特拉斯航海绕道往拉文那,占领了长着小麦的攸利坦那斯平坦地区, [87] 另一支苏拉军队乘夜间,利用内应,进入尼亚玻里,除了少数逃掉了的人之外,全部居民都被杀害,这个城市所有的三列桨大船都被夺取了。苏拉本人和卡波在克鲁新附近进行了一次激烈的战斗,时间延续了一整天。双方都没有取得胜利,因天黑而停止战斗了。

90. 在斯波雷敦平原,苏拉的部将庞培和克拉苏杀死了卡波的部下约3 000人,被围攻敌人的将军是卡赖那斯。卡波派遣援兵到卡赖那斯那里去,但是苏拉知道了他们的行动,在途中置埋伏,杀死了他们大约2 000人。卡赖那斯乘夜间暴风雨和黑漆的时候逃跑了,因为围城者虽然知道有些行动,他们因为暴风雨的缘故没有加以阻击。卡波派遣马喜阿斯带着8个军团去营救被围在普勒尼斯特的同僚马略,因为他听到马略受到饥饿的痛苦。庞培埋伏在一个险隘处,突然向他们进攻,打败了他们,杀死他们大部分人,其余的军队被包围在一个小山上。马喜阿斯让他的营火燃烧着,他本人逃跑了,但是他的军队把中敌人埋伏之计的责任归咎于他,于是发生了严重的叛变。整整的一个军团,没有上级的命令,就带着他们的军旗开往阿里密浓去了。其余的军队解散,分成零星小股跑回家去了,所以结果只有7个大队还留下和他们的将军在一起。

马喜阿斯这样失败之后,回到卡波那里去了。但是琉卡尼亚人马可·拉姆蓬尼阿斯、萨谟尼安人蓬提阿斯、泰雷星那斯和加普亚人加塔带着70 000人匆忙地想去把马略从包围中营救出来,但是苏拉占据了到那里去的惟一通道,把道路封锁起来。现在马略完全没有得到外援的希望了,他在他自己和敌军之间一个宽阔的空地上建筑一个高地要塞,把他的士兵和机械都聚集在这个要塞里,他想从这个要塞冲过琉克利喜阿斯的包围军队。这个计划在几天之内,用不同的方法尝试了几次,但是毫无结果,所以他又被封锁在普勒尼斯特城内了。

91. 约在同时,卡波和诺巴那斯在黄昏之前,由一条捷径,去进攻梅特拉斯在法文提亚的军营。再过一小时天就会黑了,那里附近有稠密的葡萄园。他们这些计划是根据意气而不是根据判断作出来的,希望出乎意料之外进攻梅特拉斯,把他吓跑。但是他们被打败了,因为时间和地点都不利于他们。他们被葡萄藤纠缠着,受到惨重的屠杀,丧失了大约10 000人。约6 000人叛降敌军,其余的被击散了。只有1 000人秩序良好地回到了阿里密浓。阿尔拜诺发那斯领导下的另一个琉卡尼亚人的军团,当他们听到这个败仗的消息的时候,就投降到梅特拉斯那边去了,他们的领导者十分愤怒。因为阿尔拜诺发那斯不能阻止他的部下这种冲动,他暂时回到诺巴那斯那里去了。没有几天之后,他秘密地派人到苏拉那里去;苏拉允许保证他的生命安全,如果他能够做出一点重大事情来的话,于是他邀请诺巴那斯和他的部将盖约·安蒂帕特和弗拉维·费姆布里亚(他的兄长费姆布里亚是在亚细亚自杀的 [88] ),以及当时在那里的卡波的部将来参加宴会。除诺巴那斯一人以外(只有他一人是没有去参加宴会的),他们都到齐了的时候,阿尔拜诺发那斯在宴会中把他们都杀死,然后,逃往苏拉那里去了。因为这个悲剧的结果,阿里密浓和附近的许多军营都叛变投降到苏拉那边去了。诺巴那斯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知道他的许多朋友都靠不住了,他发现他自己在危急中,所以他乘着一条私人的船渡海,往罗得斯去了。后来,当苏拉要求引渡他,而罗得斯人正在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在市场的中央自杀了。

92. 卡波匆忙地派遣达马西配斯率领两个军团往普勒尼斯特,去营救马略,因为马略还是在被包围之中;但是连这两个军团也不能冲过苏拉所把守的那条通道。住在拉文那和阿尔卑斯山之间的高卢人也全体投降到梅特拉斯一边去了,琉卡拉斯又在普拉孙喜阿附近战胜了另一支卡波的军队。当卡波听到了这些事实之后,虽然他还有在克鲁新附近的30 000人,达马西配斯领导下的两个军团和卡赖那斯及马喜阿斯领导下的其他军队,此外还有在通道中勇敢地忍受艰苦的一大支萨谟尼安人军队,但是他完全失望了,懦弱地带着他的朋友们逃往阿非利加。他虽然仍是执政官,但他希望取得阿非利加,以代替意大利。在他所遗弃的军队里面,在克鲁新附近的军队和庞培交战,损失了20 000人。经过这次最大的惨败之后,很自然地其余的残军分散为小股,每个人都回到自己的家里去了。卡赖那斯、马喜阿斯和达马西配斯带着他们所有的军队到通道来,想和萨谟尼安人共同冲击通道,他们想冲出通道不成功之后,他们进军罗马,以为罗马既无人,又无粮食,是很容易攻下来的。他们驻扎在亚尔巴地区,离城100斯塔狄亚。

93. 苏拉担心罗马城的安全,派遣他的骑兵迅速前进,去阻止他们的进军。随后他亲自率领他的全军匆忙赶来,在中午的时候,把军队扎营在维纳斯神庙附近的科林门外,因为敌军已经扎营在城市的周围了。在下午很晚的时候战斗发生了。苏拉的右翼胜利,但是他的左翼战败,逃往城门口去了。城墙上的老兵们看见敌人和他们自己的人一起冲进城里来了,马上把格子吊闸放下来,砸死了许多士兵和元老们。但是大部分人,因为恐惧与必要,不得不回转来,和敌人战斗。战斗继续了一个通宵,很多人被杀死了,将军们泰雷星那斯和阿尔拜那斯也被杀死,他们的军营被敌人夺去了。琉卡尼亚人拉姆蓬尼阿斯,马喜阿斯和卡赖那斯和卡波党人的其他将军们逃跑了。在这次战役中,估计双方死亡人数达50 000人。8 000以上的俘虏被苏拉用标枪射死,因为他们多半是萨谟尼安人。第二天,马喜阿斯和卡赖那斯被俘虏,被带进来了。苏拉并不因为他们是罗马人而饶恕他们,他把两人都杀死,把他们的头颅送到在普勒尼斯特的琉克利喜阿斯那里去,悬挂在城墙上示众。

94. 当普勒尼斯特人看见这两个头颅时,知道卡波的军队完全被消灭了,诺巴那斯本人逃出了意大利,罗马以及意大利其他地区完全在苏拉权力之下了的时候,他们把他们的城市献给了琉克利喜阿斯。马略本人藏在一个地道下,不久之后自杀了。琉克利喜阿斯割下他的头颅,送给苏拉,苏拉把这头颅悬挂在广场的讲坛前面示众。据说,他肆意嘲笑这位执政官的年轻,说:“在你掌舵之前,首先学会划桨。” [89] 当琉克利喜阿斯攻下普勒尼斯特的时候,他逮捕那些在马略指挥下带过军队的元老们,有些,他杀死了,有些,他投入狱中。当苏拉来的时候,他把那些下在狱中的元老们杀死了。在普勒尼斯特所俘虏的其他的人,他命令都不要携带武器走到平原地区,当他们这样做了以后,他选出极少数对他有过一点用处的人。他把其余的人分作三部分:第一部分为罗马人,第二部分为萨谟尼安人,第三部分为普勒尼斯特人。这样分开之后,他命令传令官对罗马人宣布,他们本应该处死,但是他将要饶恕他们。其他的人,他都射死,不留一个,但是他们的妻子和儿女们,他释放了,不加伤害。普勒尼斯特在当时是极富庶的,他让他的士兵大肆劫掠。

普勒尼斯特是这样被攻下来的。另一个市镇诺巴还继续以全力抵抗,直到最后伊密利阿斯·雷必达 [90] 利用内应被引入城内。城内居民因为这个叛变而疯狂了,他们自杀或彼此互杀,或用绳索自缢而死。另一些人把城门关起来,纵火焚烧城市。大风吹着火焰,把那个地方完全烧毁,以致劫掠毫无所获。

xi.苏拉的反动统治

95. 刚毅勇敢的诺巴人,就是这样死亡的;现在苏拉的将军们在以战争、火和屠杀摧残意大利之后。他们到各城市里去,在可疑的地方驻扎军队。庞培被派往阿非利加去进攻卡波,往西西里去进攻逃往那里去的卡波的朋友们。苏拉本人召集罗马人民来开人民会议,向他们发表演说,宣扬他自己的功绩,说出其他威胁的言辞,使他们感觉恐怖。最后他说,如果他们服从他的话,他将作出一些有利于人民的改革;但是对于他的敌人,他一个也不饶恕,而将以最残酷的手段来对付他们。他将采取强硬的办法来报复那些在执政官西庇阿破坏和他所订的协议 [91] 以后,对他采取敌对行为的大法官们、财政官们、军团将校们以及其他任何人。他说完这句话之后,马上宣布大约40名元老和1 600名骑士为公敌。他似乎是第一个把他所要处罚的人列成正式的名单, [92] 宣布暗杀这些人者有赏,告密这些人者有奖,隐这些人者必受处罚。不久之后,他又在公敌的名单上增加了其他一些元老们的名字。这些人中间有些是出乎意外地在他们被捉着的地方,在他们的房屋里,在街上,或在神庙中被杀害了。其他一些人则从半空中 [93] 掷出,抛在苏拉的脚下。另一些人被拖过城市,受人践踏,旁观者没有一个人敢说出一句反对这种可怕的事的话来。有些人被放逐,另有一些人的财产被充公。密探到处搜寻那些从城里逃出的人;那些被他们捉住的人,都被杀掉。

96. 在那些曾经服从卡波或马略,或诺巴那斯或他们的部将的意大利人中间,也有很多被屠杀、放逐和财产充公。全意大利的法庭用各种罪名对他们判决严厉的处罚——有的因为指挥过军队,有的因为在军队中服务过,有的因为捐献金钱,有的因为其他工作;甚至有的因为出了反对苏拉的计谋。款待客人、私人友谊、借贷金钱都同样地被看作是犯罪的行为。常常有人因为对一个有嫌疑的人做了一点好事,或者仅仅是旅行中的同伴,而被逮捕了。这些控告对于富人最多。当对个人的控告不成功的时候,苏拉即对整个城市采取报复。他处罚一些城市的方法是多种多样的,或者毁坏它们的卫城,或者拆掉它们的城墙,或者处以罚款,或以繁重的捐献摧残它们。在大多数的城市中,他安插了他的军事殖民团,使整个意大利控制在他的驻军之下,没收它们的土地和房屋,分配给他的士兵,因此,他使这些士兵,甚至在他死后,还忠诚于他。如果全部苏拉的制度没有一个固的基础的话,他们所占有的土地和房屋,是不会稳固的;因此,甚至在他死了之后,他们还是拥护他的最坚强的战士。

当意大利正在这种情况之下的时候,庞培派遣一支军队,俘虏了卡波,当时卡波带着许多显贵的人从阿非利加逃往西西里,再从西西里逃往科西拉。庞培命令他的军官们把其余的人都杀死,不要把他们带到他的面前来;但是他命令把这个“三任执政官”的卡波用锁链带到他的脚前,庞培指着他向群众发表一篇公开演说之后,把他杀死,把他的头颅送到苏拉那里去了。

97. 苏拉对付他的敌人,一切都如愿以偿了,除去在遥远的塞多留的军队以外,已经没有敌军了。这时候,他派遣梅特拉斯进入西班牙去进攻塞多留,他夺取了罗马城内的一切,以适合他自己的利益,再没有使用法律、选举或抽签的必要了,因为人人都恐惧而战栗,隐藏起来,或缄默无言。他做执政官或代执政官时所做的一切都被追认和批准了,他的镀金的骑士像竖立在讲坛前面,上面刻着铭语:“永远幸福的科尼利阿斯·苏拉”,因为他对付他的敌人时,他从来没有失败过,所以谄媚他的人就这样称呼他。这个谄媚的称呼直到现在还加在他的身上。我看到一个文件,文件上说,元老院在一个命令中称苏拉为挨巴夫罗代塔斯。 [94] 在我看来,这个名称似乎是恰当的,因为他有一个名字叫做福斯都(意为幸运的),而这个名字的意义和挨巴夫罗代塔斯的意义非常相近。在某一个地方又有一个神谶,当他询问他的将来的时候,这个神谶保证他的事业顺利如下:

“罗马人,相信我吧!保护神西利斯,

把神权放射在伊尼阿斯的世系上;

每年把你的礼物送给所有的神明,

主要送给特尔斐。

但是在道拉斯高耸着白雪皑皑的侧边,

在开利亚人建筑城墙环绕着、以阿富罗底 [95] 命名、远近闻名

的城市 [96] 里,

如果在那里供奉一把斧头,

那么,最高权力是你的!”

当罗马人竖立这个镀金像时,罗马人所表决的不管是哪一个铭语,照我看来,他们刻上这句铭语,不是来嘲笑他的,就是来谄媚他的。但是苏拉真的送了一顶金冠和一把斧头给维纳斯,上面有这样一个铭刻:

“这把斧头,苏拉献给阿富罗底女神,

他在梦中看见她、这位他军队的保护女神,

在战斗中,全副武装,

作出了武士的功勋。”

98. 这样苏拉成为事实上的国王,或僭主,不是由选举产生的,而是以暴力维持他的权势。但是他需要装作被选举的样子,这也是用下列的方法安排的。古罗马人的国王是以其勇敢而当选的,每次一个国王死了的时候,元老们轮流掌握王权,每人5天,等到人民决定谁为新国王时为止。这个5天的统治者叫做摄政官,意为暂时的国王。将卸任的执政官总是主持他的继任执政官的选举事宜,如果碰着当时没有执政官的话,那么就委派一个摄政官,以主持选举执政官的人民会议。苏拉就利用这个习惯。当时没有执政官,因为卡波已经在西西里丧失了生命, [97] 马略在普勒尼斯特丧失了生命, [98] 所以苏拉暂时离开罗马,命令元老院推选一个摄政官。

他们推选发利略·夫拉卡斯,盼望他不久就主持选举执政官的人民会议, [99] 但是苏拉写信来,命令夫拉卡斯把他自己坚决的意见向人民陈述,为了罗马目前的利益,他主张应当恢复独裁官的职位,这个职位已经400年 [100] 没有设立过了。他告诉他们不要决定独裁官的任期,而要等到他巩固地恢复了罗马、意大利和政府统治时为止,因为当时意大利已被党派和战争弄得四分五裂了。这个建议是指他自己而言,这一点也没有怀疑的余地,苏拉也不隐讳这一点。在这个信件的末了,他公开地说,照他看来,在这个职位上,他能够做出对罗马最大的贡献来。

99. 苏拉的信的内容就是这样的。罗马人不喜欢这样做,但是他们没有依照法律选举的机会,他们认为这件事完全不是他们自己的力量所能决定的。所以在这个普遍的僵局中,他们欢迎这个伪装的选举,作为他们的自由的影子和外衣,推选苏拉为专制的主宰,他高兴做多么久就多么久。过去也有过独裁官的专制统治,但只以短期为限。 [101] 但是在苏拉统治之下,独裁官的任期才第一次成为无限期的,因此成为一个专制暴君的统治。尽管这样,为了礼貌的关系,他们还是补充说,他们推选他为独裁官,制定他所认为最好的法律,以整顿共和国。这样,罗马人在国王政府统治下约60个奥林匹亚四年纪; [102] 在每年选举的执政官领导下的民主政治100个奥林匹亚四年纪 [103] 之后,又恢复到国王政府的统治了。依照希腊人的历法,这事发生于第175奥林匹亚四年纪; [104] 但是当时没有奥林匹亚赛会了,只有体育场中的赛跑,因为苏拉借口人民群众在艰苦劳动之后,需要休息和恢复精神,把运动员和所有的展览物及陈列品都带到罗马来,以庆祝他在米特拉达梯战争和意大利战争中的胜利。

100. 尽管这样,他还是允许他们任命执政官,以维持共和国的形式。马可·图利阿和科尼利阿斯·多拉培拉当选为执政官。但苏拉,好像一个统治的君主一样,是位于执政官之上的独裁者。他为独裁官,有24个侍从肩上扛着斧头在他的前面,正好像古代国王前面有24把斧头一样,另外,他还有一个很大的卫队。他废除了一些旧法律,制定了一些新法律。他规定任何人必须担任过财政官的职务之后,才可以担任大法官的职务,或必须担任过大法官的职务之后,才能够担任执政官的职务;他又规定,任何人必须经过十年之后才可以再担任同样的官职。他削减人民保民官的权力达到这种程度,这种权力似乎完全被取了。他用法律限制这种权力,担任人民保民官的职务者以后不得再担任其他职务;因为这个缘故,所有有名望的人或家族,过去是争取这个职位的,以后就逃避不肯担任这个职位了。我不能肯定地说,苏拉是不是把人民保民官的职位从人民手中转移到元老院手中了,它现在是设在元老院的。元老院本身因暴动和战争的原因,人数大为减少;他从最好的骑士中选择了300人为元老,每个元老都由部落投票表决。他从被宣布为公敌的人的奴隶中选择年龄最轻、身体最强的10 000多人为平民,给予他们以自由和罗马公民权,依照他自己的名字,称他们为科尼利阿斯。这样,他就有把握在平民中有10 000人随时准备服从他的命令。为了在全意大利取得同样的保障起见,他把各城市许多土地分配给在他部下服务的23个军团的士兵,这些土地,如我在前面已经说到的, [105] 有些是公有财产,有些是作为罚款,从这些城市手中夺取的。

101. 昆·琉克利喜阿斯·俄飞拉过去曾经围攻普勒尼斯特,把它攻下来,杀掉执政官马略的头颅,替苏拉取得最后胜利; [106] 当时他还是骑士等级,没有做过财政官和大法官,因为他自恃对于苏拉有过巨大的贡献,所以依照传统的习惯,不顾新法律的规定,擅自提出自己做执政官的候选人,号召人民帮助他。苏拉用说服的方法来劝止他,不生效力之后,他的愤怒是这样地不能抑制,他在一切方面是这样地使人害怕,他把琉克利喜阿斯杀死在广场的中央。于是苏拉召集人民会议,对他们说:“公民,你们要知道,从我这里得到教训,我杀死琉克利喜阿斯,因为他不服从我。”于是他说了一个寓言:“有一个农民当他在犁田的时候,被虱子咬着。他停止他的工作两次,以便把虱子从他的衬衫上抖落。当虱子再咬他的时候,他就把他的衬衫烧掉,以免妨碍他的工作。我告诉你们,如果你们使我动手了两次的话,那么,你们要当心,第三次你们就需要火了。”他用这些言辞来威胁他们,以后就随心所欲地统治着了。因为米特拉达梯战争,他举行一次凯旋,在凯旋时有些嘲笑者称他的政府为“官方否认的王权统治”,因为他只是没有国王的名义而已。另一些人,根据他的行动来判断,采取不同的观点,称他的政府是“官方允许的暴政”。

102. 罗马人和所有意大利人都因这次战争陷入这样的灾难中;所有意大利以外的国家因最近海盗的掠劫, [107] 因米特达拉梯战争, [108] 或因为征收来弥补因暴动所造成国库亏空的许多使民穷财尽的捐税,也同样地受到很大的灾难。所有同盟国家和国王,不仅那些纳贡的城市,并且那些根据誓约而自愿投降罗马人的城市,以及那些因为在战争中供应物资,或其他功绩而保留自治权、不要纳贡的城市,现在都要贡献金钱和服从命令,而有些根据条约让予它们的土地和港口也被剥夺了。

前埃及国王亚历山大的儿子亚历山大,是在寇斯岛上被抚养成人,寇斯人民把他交与米特拉达梯, [109] 他逃往苏拉那里去了,和苏拉发生亲密的关系;现在苏拉下令,亚历山大为亚历山大里亚国王。他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亚历山大里亚的政府缺少一个男系的君主,王室的妇女们需要一个王系的男子,因为他盼望从这个富庶的王国里取得大量的财富。但是,因为亚历山大倚仗苏拉的势力,以傲慢的态度对待亚历山大里亚人,所以在他即位的第19天,他们把他从王宫里拖到体育馆中杀死了;由于他们自己政府势力的巨大,或者由于他们对于国外的危险还没有经验,他们还不知道害怕外国人。

xii.苏拉的辞职和死亡

103. 次年,苏拉虽然还是独裁官,他第二次做执政官,以梅特拉斯·庇护做他的同僚,以保持民主政府的外表和形式。后来罗马皇帝可能是学了这个榜样,他们为国家任命执政官,有时候甚至提出自己做执政官,并不认为做执政官同时又掌握最高权力是不恰当的。

次年,人民为了讨好苏拉起见,又选举他为执政官。但是他拒绝了这个职务,提名塞维利阿·爱骚利卡和克劳狄·浦尔彻为执政官;当时虽然没有人干涉他,他自动地放弃了他的最高权力。在我看来,这个举动是令人惊异的;苏拉是第一个,直到当时为止还是惟一的一个自愿地把这样广泛的权力,不像埃及的托勒密、卡巴多西亚的阿里俄巴赞尼斯或叙利亚的塞留古一样,传于他的儿子,而传于他所残暴统治的人民。在拼命向前以争取这个权力的过程中,他冒着许多危险;在既取得这个权力之后,他又自动地放弃了它,这几乎是令人难以置信的。虽然在这次战争中,100 000多青年死亡了,在他的敌人中间,他毁灭了90名元老、15名与执政官职位相等的官吏、2 600名骑士,包括被放逐的人在内,他毫无恐惧,这一事实更令人觉得前后矛盾。这些人的财产被没收,尸体被抛弃而没有埋葬。不害怕这些人在国内的亲友,不害怕国外的流亡者,不害怕那些城墙被他摧毁、土地、金钱和特权被他一扫而光的城市,现在苏拉居然宣布他自己为一个普通公民了。

104. 这个人的勇敢和幸运是这样大的。据说,当他放弃他的权力的时候,他在广场上发表了一篇演说。在演说中,他提出,如果有人质问他的话,他愿意说明他所做的事情的理由。他遣散那些带着斧头的侍从,不再要他的卫队,在一个长时期内,他只带着少数朋友们步行到广场,甚至在那时候,群众还是带着恐惧望着他。只有一次,当他正在回家的时候,一个童子向他辱骂,因为没有人阻止他,这个童子大胆跟着苏拉到家,继续辱骂。苏拉虽然曾经以最大的愤怒反对过最大的人物和国家,但是以镇静的态度忍受这个童子的辱骂。当他走进他的屋子的时候,根据他的智慧或偶然的感觉预测将来,他说,“这个青年将使以后任何掌握这个权力的人不会放弃它了。”

这句话,不久之后,即对罗马人证实了,因为盖约·恺撒就没有放弃他的权力;但是在我看来,苏拉在所有各方面也是一个同样专横而又能干的人。他在闲居生活中,渴望取得最高权力,又从最高权力回到闲居生活,于是在乡村中,孤独地度过他的时日,因为他退休到他自己在意大利丘米的庄园那里去,以打鱼、打猎消磨他的闲暇时间。他这样做,不是因为他害怕在城市中过私人生活,也不是因为他的体力不能够做他热心想做的事了,因为他当时还是年富力强,身体健全,在全意大利有120 000人在最近的战争中在他的部下服务,从他的手中接受了大批金钱和土地的赠与;在罗马城中还有10 000个科尼利阿斯,此外还有其他忠于他的党羽,对他的敌人来说,还是可怕的;所有这些人都希望不要因为和苏拉合作的事而受到处罚,而他们这个希望完全寄托在苏拉的安全上。但是我认为,因为他厌倦战争,厌倦权力,厌倦罗马,所以最后他酷爱乡村的生活了。

105. 他退职以后不久,罗马人虽然从屠杀和暴政中解脱出来了,又渐渐地开始引起了新的暴动火焰。昆塔斯·卡塔拉斯和伊密利阿斯·雷必达当选为执政官,卡塔拉斯是苏拉党的,雷必达是反对党的。他们彼此仇恨甚深,马上开始发生争端;很明显,从这个争端所产生的新纠纷就迫在眉睫了。

当苏拉在乡间居住的时候,他得了一个梦,在梦中他认为他看见他的保护神已经来叫他了。清早的时候,他把这个梦告诉了他的朋友们,他匆忙地开始写他的遗嘱,当天把遗嘱写完了。他把遗嘱封好之后,在将近傍晚时,他发高烧,当夜就死了。他的年龄是六十岁。 [110] 我认为,正如他的名字所暗示的, [111] 无论生时或死时,他是人们中“最幸福的”,如果幸福的人就是那个获得一切他所希望的人的话。关于他的遗体问题,在罗马城中马上发生分歧的意见。有些人建议,把他的遗体在全意大利游行,后陈列在广场上,举行公葬。雷必达和他的党羽反对;但是卡塔拉斯和苏拉党人胜利了。苏拉的遗体抬在金舆上,声势浩大地通过意大利。许多号兵和骑兵走在前列,一大群武装部队跟着步行。他的士兵从四面八方携带着武器跑来,参加游行;每个人来了的时候,依照适当的次序,被指定一个位置,聚集起来的群众是空前的。在这些行列的最前面,高举着他生前和统治时所用过的旗帜和棒束权标。

106. 当遗体到达罗马时,这个遗体被抬着通过街道,后面跟着一个巨大的行列。仓促造成的2 000多顶金冠,各城市以及他所指挥过的军团和他的朋友们个人所赠送的礼物都抬着在行列中行走。参加这次葬礼的全部贵重物体是不可能尽情描述的。因为害怕这些聚集起来的士兵,所有的祭司们和女祭司们,每个人都穿着适当的服装,护送遗体;元老院的全体和高级行政长官全体都穿带着职务的标帜,参加葬礼。一群骑士带着特殊的装饰跟在后面,以后就是所有在他指挥下做过战的军团。他们很热心地跑拢来,都匆忙地参加这项工作,带着金边的军旗和镀银的盾牌,当时在这种场合下,这些东西还是使用的。有无数的吹鼓手轮流奏着最令人伤感的葬歌调子。永别了的呼声首先由元老们呼喊出来,接着就是骑士们,接着就是士兵们,最后是平民。因为有些人是真正怀念苏拉的;但是另一些人是害怕他的军队和他的遗体,正像他活着时候他们害怕他一样。当他们看到目前的情景和回忆这个人的事业的时候,他们很觉得惊异,同意他们敌人的意见,说他对于他自己的党羽来说,是幸福的;对于他们自己来说,甚至在他死了的时候,还是最可怕的。遗体陈列在广场中的讲坛上,公众演说通常是在讲坛上发表的;当时最善于言辞的罗马人发表了葬礼演说,因为苏拉的儿子福斯都还是很年轻的。于是元老中身体强健的人抬起棺架,运往马斯广场,这个地方过去只是埋葬国王的,于是骑士们和士兵们列队前进,绕过焚烧尸体的火葬堆。

xiii.雷必达的暴动与塞多留在西班牙反对罗马政府的斗争

107. 这就是苏拉的结局;但是他们送葬回来之后,两个执政官马上就发生了语言上的争执,公民们开始分别支持他们。为了讨好意大利人起见,雷必达说,他将恢复苏拉所夺去的他们的土地。元老院对于两个党派都害怕,因此要他们宣誓,不要因为他们的纠纷而引起战争。依照抽签决定,把山外高卢省 [112] 分配给雷必达,他没有再回到人民会议来,因为他知道,不对苏拉党人作战的誓言在次年就会失去拘束他的效力,因为这个誓言被视为只在他任执政官期内是有效的。元老院看出了他的阴谋,所以召他回来;他知道他被召回的原因,他就带着他的全部军队来,想带着军队进入罗马。 [113] 因为他被阻止,不能带兵进城,他命令他的部下武装起来;在另一方面,卡塔拉斯也把他的部下武装起来。在马斯广场不远的地方。战斗发生了。雷必达战败了,马上就放弃了战斗,航往撒丁尼亚,在那里他患肺病身死。的军队逐渐分散而解体了,大部分由柏彭那带往西班牙,到塞多留那里去了。

108. 苏拉党人剩下来的困难就是对塞多留的战争。这个战争已继续了八年之久, [114] 这对罗马人来说,不是一个容易的战争,因为这不仅是对西班牙人的战争,而且也是对其他罗马人和塞多留的战争。当他和卡波合作反抗苏拉的时候,他已经当选为西班牙总督;他在休战期中攻陷粟萨之后,逃往西班牙, [115] 就任总督的职务。他从意大利各地带来了一支军队,又从克勒特—伊伯里亚人中间招募了一支军队,驱逐以前的大法官们离开西班牙,因为他们为了讨好苏拉起见,拒绝把政权交给他。苏拉派遣梅特拉斯去进攻他,他很豪迈地和梅特拉斯作战。他获得勇敢的声誉之后,他从那些和他在一起的朋友们中间录用了300人,组织一个议会,称为罗马元老院,以嘲笑真正的罗马元老院。苏拉死了,后来雷必达又死了之后,他又得到雷必达的部将柏彭那带来的一支意大利人军队,人们认为他会进攻意大利本土;他可能这样做了,如果不是元老院惊慌了,又派遣一支军队和一个将军到西班牙来增援先派来的军队的话。这个将军就是庞培,他年纪还很轻,但是在苏拉时代,因为他在阿非利加和意大利本土的功勋而有很大的声誉了。

109. 庞培勇敢地越过阿尔卑斯山,不是利用汉尼拔花费的劳力所开辟的道路,而是绕着隆河和挨利丹那斯河的河源另外开辟一条通道。这两条河发源于阿尔卑斯山脉彼此不远的地。一条河经过山外高卢,流入第勒尼安海中;另一条河从阿尔卑斯山的内地流入亚得里亚海中,这条河原先叫做挨利丹那斯河,现在改称为波河了。庞培刚到西班牙,塞多留把庞培派出去劫掠粮食的一整个军团的兵力连同它的驮兽和仆从都打散了。他又当着庞培的眼前,劫掠并毁灭了罗马人的劳罗镇。在这次围攻的时候,有一个士兵侮辱一个妇女,想对她施行暴行,这个妇女用手指把士兵的眼睛挖出来。当塞多留听到这件事的时候,他把常有这种暴行的整个一大队的士兵都处死刑,虽然这个大队是由罗马人组成的。

110. 当时冬天到了,两军因此分开了。

当春天来了的时候,他们又开始战斗。梅特拉斯和庞培从比里牛斯山脉中出来,因为他们是在那里过冬的;塞多留和柏彭那则从吕息坦尼亚出来。他们在苏克罗镇附近遭遇。当战斗正在进行的时候,出乎意料之外,晴朗的天空中忽然发出闪电,但是这些受过训练的士兵们能够坚持下去,一点也不惊慌失措,他们继续战斗,双方被杀的人数很多,直到最后,梅特拉斯打败了柏彭那,劫掠了他的军营;而在另一方面,塞多留战败了庞培,庞培腿上受了重伤。这就使战斗终止了。

塞多留有一头很驯服的小白鹿,他常让它自由跑动。当这头小鹿不在眼前的时候,塞多留即认为这是不祥之兆。他就意气消沉,停止作战,他也不管敌人嘲笑他关于小鹿的事,当小鹿出现,从林中跑过的时候,塞多留即跑出来欢迎它,他马上就下令向敌人投射一阵标枪,好像把祭祀的最初果实贡献给它的样子。

不久之后,塞多留在塞恭提亚进行一次大战,从中午到夜间。他乘马作战,战败了庞培,杀死了庞培的部下将近6 000人,他自己丧失了大约一半这样多的人。同时梅特拉斯毁灭了柏彭那的部下大约5 000人。这次战役后的第一天,塞多留带着大批蛮族援兵出乎意外地在将近傍晚的时候进攻梅特拉斯的军营,有意想大胆地利用一条壕沟截断这个军营和外面的联系,但是庞培匆忙地赶到了,使塞多留停止了这个藐视敌人的计划。

这样,他们度过了夏季,于是他们又分开跑到各营里去了。

111. 次年,即第176奥林匹亚四年纪,罗马人因遗赠的关系,获得了两个国家:尼科美德以俾泰尼亚赠给罗马人;拉基底王室的托勒密(别名阿彼翁)以塞勒尼赠给罗马人。当时发生了许多战争:塞多留在西班牙进行猛烈的战争,米特拉达梯战争在东方爆发; [116] 海盗在整个海面上进行战斗; [117] 另有一个在克里特周围对抗克里特人自己的战争; [118] 此外还有意大利的角斗士战争, [119] 这次战争是突然爆发,而变为很严重的。虽然有这样多的冲突,分散了他们的力量,但是罗马人还是派遣了一支有两个军团兵力的军队到西班牙来了。梅特拉斯和庞培带着这些军队和在他们手中的其他军队又从比里尼斯山脉下来,向挨布罗河进军了;塞多留和柏彭那从吕息坦尼亚出来,向他们迎战。

112. 在这时候,塞多留的许多士兵叛降了梅特拉斯,他大为愤怒,以野蛮残酷的处罚加在他的部下身上,因此不得人心。士兵们责难他,特别因为他无论到什么地方去,他的周围带着克勒特—伊伯里亚人的长矛队作为卫队,把他本人的安全交给克勒特—伊伯里亚人来保护,而不交给罗马人来保护。他以叛逆之罪谴责他们,而他们正在一个罗马人民的敌人手下服务,这也使他们不能容忍。塞多留责备他们不忠诚,可是他们为了他的缘故,才对他们自己的祖国不忠诚,正是这件事情使他们最为烦恼。同时那些还留在军旗一边的人,因为别人的叛逃而受到处罚,他们认为这也是不公平的。并且克勒特—伊伯里亚人趁着这个机会侮辱他们,把他们当作可疑的人。但是他们还没有完全和塞多留决裂,因为他们为他服务,从中得到利益。在那个时期,没有别人比他更精于战术,在战争中更为成功的。因为这个缘故,以及他行军的迅速,克勒特—伊伯里亚人给他取个名字,叫做汉尼拔,他们认为汉尼拔是他们国内最勇敢和最能干的将军。这样,军队对塞多留不满,因为这个缘故,梅特拉斯的军队占据了他的许多市镇,征服了这些市镇的人民。当庞培正在围攻巴兰提亚,投掷木块于城墙下 [120] 的时候,塞多留突然出现了,解除了城市的包围。庞培匆忙地纵火焚烧城墙,退到梅特拉斯那里去了。塞多留重建倒塌下来的那部分城墙,于是进攻驻扎在卡雷加里斯要塞附近的敌人,杀死了3 000人。这一年在西班牙就这样过去了。

113. 次年,罗马将军们的胆量似乎大了一点,大胆地进攻那些拥护塞多留的市镇,引诱了许多市镇脱离了他,并袭击其他的市镇。因为他们的胜利,士气大增。没有大的战役,但是[小冲突还继续着], [121] 直到次年,他们甚至于更加大胆地前进。现在塞多留很明显地受神意的驱使,变为疯狂了,因为他对于他的工作松懈了,染了奢侈的习惯,迷恋妇女,饮酒欢宴,结果,他不断地被打败了。因为各种猜忌,他的性格变得暴躁了。在处罚方面极端残酷,对每个人都不信任。特别是对柏彭那,因为他是雷必达的党人,他带着一支巨大的军队,作为志愿者来到他这里的。 [122] 因此柏彭那开始为他自己的安全担心,和其他十个人组织杀害塞多留的阴谋。这个阴谋被泄露了,有些犯罪者受到了处罚,另一些逃跑了,但是柏彭那在一个说不出的情况下没有被侦查出来,他更加专心想实现这个阴谋。因为塞多留总是有长矛队守卫着他,柏彭那邀请他来参加宴会,他力劝塞多留和站在宴会厅周围的卫士们饮酒,于宴会后把他刺死了。

114. 士兵们马上发生骚动,对柏彭那甚为愤怒,他们对塞多留的痛恨突然变为对他的爱好,正和人们对死者通常减轻了他们的愤怒一样,当那个伤害他们的人已经不在他们的眼前的时候,总是带着亲切的记忆,回想他的美德。他们仔细考虑他们目前的形势,对于柏彭那作为一个普通的个人,也很轻视,因为他们认为塞多留的勇敢是他们惟一的救星。他们对柏彭那甚为愤恨;蛮族人的愤恨也不减于他们;特别是吕息坦尼亚人。因为塞多留特别是为吕息坦尼亚人效劳的。

当塞多留的遗嘱被打开的时候,遗嘱中有给予柏彭那的一项遗产,因此所有的人心里对他更加愤怒,更加痛恨,因为他犯这样可恶的罪行,不仅是杀害了他的长官和指挥他的将军,而且是杀害了他的朋友和恩人。如果不是柏彭那很快给一些人以礼物,给另一些人以诺言的话,他们一定会暴动起来。有些人,他用威胁来恐吓,有些人他杀害了,以使其余的人感到恐怖。他来到前面,向群众发表演说。他释放一些被塞多留囚禁的人,遣散了一些西班牙人的人质。他们这样被迫而屈服,把他作为将军来服从了(因为他的地位仅次于塞多留);但是就是在那个时候,他们对他还不是没有恨心的。当他的胆子大了一些时候,他用刑很残酷,杀死了三个和他从罗马一块儿逃出来的贵族,又杀死了他自己的侄子。

115. 因为梅特拉斯认为庞培一个人战胜柏彭那已经不是一件困难的事了,他自己到西班牙其他地区去了;庞培和柏彭那两人发生几天的小战,以试探彼此的兵力,他们没有把他们的全部军队投入战场。但是在第十天的时候,两人进行了一次大战。两人都决心一战而决胜负:庞培有此决心,因为他藐视柏彭那的将才;柏彭那有此决心,因为他不相信他的军队会长远地忠实于他,而现在他是用他的最大的兵力作战。正如我们可以预料得到的,庞培很快就战胜了这个低能的将军和心怀不满的军队。柏彭那在整个战线上都战败了,他自己隐藏在一个丛林中,他害怕他自己的军队甚于害怕敌人的军队。他被一些骑兵抓着,被拖到庞培的司令部,他自己的部下辱骂他为杀害塞多留的凶手,他大声呼喊,说他将要把罗马的党派向庞培告密。他这样说,或者因为这话是真的,或者因为他想借此可以安全地被带到庞培的面前去。但是庞培派人送命令来,不要把柏彭那带到他面前去,而要把他就地处死。他之所以这样做,似乎是因为他害怕柏彭那泄露一些惊人的消息,会引起罗马的新纠纷。对于这件事,庞培做得很慎重,他这个举动使他的名誉更加增高了。所以西班牙的战争,因塞多留的死亡而终结了。我认为,如果他不死的话,这个战争不会结束得这样快,或者这样容易的。

xiv.伟大的斯巴达克奴隶起义

116. 在同一个时候,斯巴达克(他的出生是一个色雷斯人,曾经在罗马军队里做过士兵,但是后来被俘虏,被卖为角斗士,在加普亚一个角斗士训练学校里)说服他的同伴约70人,要为他们自己的自由而斗争,不要为观众的娱乐而斗争。他们打败了守卫的人,跑出来了,他们在路上夺取了人们的木棍和短剑,用以武装自己,然后逃往维苏威山上。许多逃亡的奴隶,甚至一些从田野里跑来的自由民,也和斯巴达克联合在一起。他劫掠邻近地区,以两个角斗士,恩诺美阿斯和克利苏,做他的部将。因为他很公平地分配掠获物,不久他就有许多的部下了。发利尼阿斯·格拉柏 [123] 是第一个被派去进攻他的,后来巴布利阿斯·发利略 [124] 又被派去;他们所带的,不是正规军队,而是匆忙地随便组织的军队,因为罗马人还没有把这个当作一个战争,而认为只是一种劫掠性的暴动。他们进攻斯巴达克,两人都被打败了。巴达克甚至于捉着了发利尼阿斯的马匹;那位罗马人的将军险险乎被一个角斗士活捉。

意大利与西西里奴隶起义(公元前2—1世纪)

此后,聚集在斯巴达克周围的人数更多了,使他的军队人数达到70 000人。为了这些军队,他制造武器,搜集军事装备。因此罗马现在派遣执政官们带着两个军团来了。

117. 一个执政官在加尔干诺山 [125] 附近战败了带着30 000人的克利苏,克利苏的三分之二士兵和他本人都阵亡了。斯巴达克努力想冲过亚平宁山脉,向阿尔卑斯山脉和高卢地区挺进。但是一个执政官先到了那里,阻止他的逃跑;另一个执政官尾追在他的后面。他回转头来分别应战,把他们各个击破了。他们在混乱中向不同的方向溃退。斯巴达克杀死了300个罗马俘虏,致祭克利苏的亡灵之后,即率领120 000步兵向罗马进攻,烧掉所有无用的东西,杀死所有的战俘,并屠宰他的驮兽,以便轻装行军。许多逃亡者跑到他那里来,但他不愿收容他们。两个执政官又在匹塞浓地方迎战。在这里又进行了一次大战,而罗马人又大败了。

斯巴达克改变了他进攻罗马的计划。他认为他还没有准备好作这样的战斗,他的全部军队还没有适当地武装起来,因为没有城市和他联合在一起,参加他的队伍的只有奴隶、逃兵和下层群众。但是他占领了条立爱附近的山脉,攻下了条立爱城。他禁止商人携带金银进来,不许他自己的部下有任何金银。但是他大量购买铜铁,不干涉那些买卖铜铁货物的人。从这个来源,他取得了充足的物资供应,他的部下有充足的武器,时常出外劫粮食。当他们再次和罗马人交战的时候,他们又获得大胜,满载着战利品而归。

118. 这个战争,虽然在开始的时候,被人嘲笑和藐视,以为只是角斗士作乱,但是后来对罗马人是这样可怕的,它现在已延续了三年之久。当新的大法官选举时期到了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害怕,没有人敢提出自己为候选人。直到后来,在罗马人中以出身和财富著名的李锡尼·克拉苏就职为大法官,带着6个新的军团来进攻斯巴达克。他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又接收了执政官们的两个军团。因为这两个军团的士兵在几次战役中作战不利,他实行以抽签方法,十人中处死一人。有人说,克拉苏带着全部军队交战,而被打败了,他实行十人中抽杀一人的办法,不因被杀的人数众多而迟疑,他总共杀了约4 000士兵。不管是哪一个说法,当他一旦向他的士兵们表示了他比敌人更为可怕的时候,他马上打败了斯巴达克的军队10 000人(他们驻扎在一个离开大队的地方),杀死了他们三分之二的人。于是他勇猛地进攻斯巴达克本人,在一个光辉的战役中把他打败了,追赶他的逃亡的队伍直到海边,他们想从那里渡海到西西里去。克拉苏赶上了他们,用一条以壕沟、城墙和栅栏作成的封锁线,把他们包围起来。

119. 斯巴达克想设法冲破这个封锁线,进入萨谟尼安人的地区,但是克拉苏在上午就杀死他的部下约6 000人,在将近傍晚的时候,又杀死了同样多的人。罗马军队被杀者仅3人,伤者仅7人,新的处罚使他们的士气改进得这样大。斯巴达克正在等待着某处有骑兵来增援,所以不再率领他的全军出来作战,只时常出来到处袭击,以疲劳那些包围他的军队。他不断地出乎意外地袭击他们,将柴把抛入壕沟中,然后纵火焚烧,使他们的工作陷入困难。他又把一个罗马人的俘虏钉死在十字架上,放在两军中间的空地上,这是向他自己的部下指出:如果他们不战胜的话,他们前途的命运是什么。但是首都的罗马人听到围攻斯巴达克的消息的时候,他们认为,如果这次对于角斗士的战争延长下去的话,这是可耻的。但是他们也认为对付斯巴达克的工作还是艰巨的,所以他们命令刚从西班牙回来的庞培去增援。

120. 因为这个决议,克拉苏用尽一切办法,想和斯巴达克决战,使庞培不致夺去了战争的光荣。斯巴达克也想在庞培来到之前,要求跟克拉苏议和。当他的建议被鄙视地拒绝之后,便决心冒战争的危险,因为他的骑兵已经到了。他带着他的全军冲过围军的防线,向勃隆度辛冲去,而克拉苏在后面追赶。当斯巴达克听到琉卡拉斯战胜米特拉达梯归来,正在勃隆度辛登陆的时候,他一切都失望了,便带着他的军队(就是那时候,他的军队人数还是很多的),来和克拉苏作肉搏战。这个战役的时间很长,杀人很多,这是意料中的事,因为这样多以千计的绝望的人拼命战斗。斯巴达克的大腿被矛刺伤了,他屈下一支膝,拿着盾牌在他的前面,这样和那些向他进攻的人战斗,直到最后他和一大群跟他在一块儿的人被包围并被杀死时为止。他的其余的军队陷于纷乱,成群地被屠杀了。被屠杀的人数这样多,以致不能计算。罗马人的损失约1 000人。斯巴达克的遗体没有被发现。他的部下大部分逃出战场,奔往山中,克拉苏追逐到那里。他们把自己分为四部分,继续战斗,直到最后除6 000人以外都死亡时为止。这6 000人被钉死在沿着加普亚到罗马整个道路上的十字架上。

121. 克拉苏在6个月之内完成了他的工作,因此产生了他自己和庞培之间争夺荣誉的事情。克拉苏不遣散他的军队,因为庞培没有遣散他的军队,两人都是执政官的候选人。克拉苏已经做过大法官,如苏拉的法律所规定的。庞培既没有做过大法官,也没有做过财政官,年仅34岁;但是他应许了人民保民官们,说他们以前的大部分权力都应当恢复。当他们已经当选为执政官的时候,就是在那个时候,他们还没有遣散他们的军队,他们的军队驻扎在罗马附近。每人都有一个借口。庞培说,他在等待梅特拉斯回国,为他在西班牙的胜利举行凯旋;克拉苏说,庞培应当首先遣散他的军队。

罗马人民看到新的变乱正在酝酿中,又害怕驻在附近的两支军队。当执政官们坐在广场上最高长官的坐椅上的时候,人民恳求他们两人彼此和解,但是起初两人都拒绝这种请求。尽管这样,当有些人似乎受先知者的感应, [126] 预言说,如果两个执政官不达成协议的话,将有许多悲惨的后果产生的时候,人民又痛哭流涕地哀求他们,请他们不要忘记马略和苏拉的斗争所产生的祸害。克拉苏首先让步。他从他的坐椅上下来,走到庞培的面前,向他伸出手来,表示和解。庞培站起来,匆忙地跑去迎接他。他们在群众欢呼中握手;直到两个执政官书面下令遣散他们的军队时,人民才离开会场。这样,担心又有一次大纠纷的这种很有根据的疑惧心理才消除了。从提比略·革拉古之死计算起,这大约是内乱时期中第60年。 [127]

* * *

[1] 服尔细人,厄魁人等进攻罗马,平民要求取消债务,否则拒绝参战。——译者

[2] 在阿尼俄河与台伯河合流处,离罗马约5公里。——译者

[3] 在共和时代,执政官是由全体人民选举,不是由元老院选举的(英译注)。执政官是由森都里亚会议(百人队)选举的。——译者

[4] 参阅ii.(ii-v.)。——译者

[5] 参阅xiv.32-38,41。——译者

[6] 在法萨卢(英译注)。参阅xiv.70-81。——译者

[7] 这个尊号过去只在举行宗教仪式时授予的,公元前27年元老院把这个尊号给予屋大维,为其政权创造宗教上权威的根据。——译者

[8] 阿庇安原著的第xviii-xxi卷,现已失传。——译者

[9] 在这里,阿庇安的意思既不清楚,也没有说服力。他似乎把战争的殖民地跟平时的殖民地,即那些作为“prcpugnacula”(意为“要塞”)而建立的殖民地跟那些在被征服的领土上发展起来的殖民地混为一谈。——英译者

[10] “这种土地”是国有土地,不是一般的土地。——英译者

[11] 约330英亩(英译注)。即125公顷。——译者

[12] 指公元前135年的奴隶暴动。——英译者

[13] 是分配土地的三人委员会(triumviri agris dioidendis)。——英译者

[14] 保民官所召集的是部落会议。——译者

[15] 这里原文可能有脱漏。——英译者

[16] 当时罗马共有35个部落。参阅本卷第49 。——译者

[17] 人民罢免保民官,这是罗马史上第一次。——译者

[18] 盖约·革拉古,时年20岁。——英译者

[19] 支持革拉古的土地法的人主要是乡村平民。——译者

[20] 保民官之选举本是在秋季举行的,元老院故意违反惯例,改在夏季举行。——译者

[21] 麦子是夏季收获的。——译者

[22] 在卡皮托山冈上朱比特神庙附近。——译者

[23] 在卡皮托山冈上朱比特神庙附近。——译者

[24] 阿庇安似乎不是指卡皮托山冈的山坡,而是指塔坡安崖,很明显地他是夸大了(英译注)。按塔坡安崖在卡皮托山冈的西南角上,与朱比特神庙相近。——译者

[25] 或者挤在[卡皮托山冈上朱比特]神庙的附近。——英译者

[26] 参阅vi.43。——译者

[27] 参阅xii.12。——译者

[28] 参阅x.10。——译者

[29] 参阅viii.112;vi.84。——译者

[30] 这是城市平民所最欢迎的。——译者

[31] 元老多为大土地所有者;骑士们多掌握大量货币财富,他们的经济势力可以和元老们抗御,但在政治上无权。——译者

[32] 参阅xii.12,57。——译者

[33] 当时法官们是由元老中推选的。——译者

[34] 多为骑士。——译者

[35] 拉丁同盟者非取得罗马公民权,不能参加人民会议,不能分配土地等等。——译者

[36] 不到五英里。——英译者

[37] 事实上当时意大利已经没有这样多的土地,可以建立12个殖民地了。他们用这个诡计来破坏革拉古在人民中的威信。——译者

[38] 参阅viii.(上)135。——译者

[39] 参阅viii.(上)136。——译者

[40] 月光女神。——译者

[41] 萨布利喜阿斯桥,这座桥是撑在木墩上的。——英译者

[42] 此处,希腊文似有错误。可能应该作“tais wai tais,意为找出各种借口”。——英译者

[43] 原稿意义不明确,可能我们应当了解其意义为:“由于一系列诉讼案件的缘故,[土地分配委员们]陷于无事可做的地步。”——英译者

[44] 约下午四时左右。——译者

[45] 土地神。——译者

[46] 进攻伊利里亚人,参阅x.10。——译者

[47] 参阅本卷第24-26 。——译者

[48] 参阅本卷第22 。——译者

[49] 在公元前三世纪末以前,“意大利”一词仅指伊达拉里亚和安布里亚以南半岛内的那部分土地。——英译者

[50] 这里阿庇安的地理是不正确的。——英译者

[51] 琉喜阿斯之误。第41、42、45和48诸节同。——译者

[52] 萨林敦。——英译者

[53] 实际上是托林那河。——英译者

[54] 指森都里亚(百人队)会议。——译者

[55] 参阅本卷55 ,56 ,64 。——译者

[56] 此处原文可能有脱落:“一半以橡子维持生活,得以生存下来了;但是一半死了。”——英译者

[57] 希腊文χρῆστ北 很明显地是包括二者在内,除非加入κα δαυειστάι 等字样。——英译者

[58] 根据伽图,《剑桥古代史》vii.477页。罗马人祖先的法律规定,盗贼应处以所窃款项两倍的罚款,高利贷者应处以所收利息四倍的罚款。——译者

[59] 约上午八点钟的时候。——译者

[60] 参阅xii.17以下。——译者

[61] 即停止处理一切公务。——英译者

[62] 公元前449年的发利略与霍拉西法案规定平民部落会议通过的法律得到元老院的同意者即成为国家法律。公元前287年的霍天西阿法案规定平民部落会议的议决案,不得到元老院的同意也成为法律。苏拉的反动措施剥夺了数百年来平民在反贵族斗争中取得的成果。——译者

[63] 在部落会议中,以人计算票数,平民占优势;在森都里亚会议中,按各等级所规定的森都里亚(即百人队)计算票数,第一、二两等级占绝对优势。——译者

[64] 保民官是经过部落会议的决议而行使他们的职权,部落会议权力的削弱即保民官权力的削弱。——译者

[65] 即大土地所有者。——译者

[66] 《李维摘要》(lxxvii)说,当执政官昆塔斯·庞培来接收代执政官尼阿斯·庞培的兵权的时候,尼阿斯使人杀死了昆塔斯。——英译者

[67] 参阅xii.30以下。——译者

[68] apex(在此地是apex dialis)是一个圆锥形的礼帽或便帽。参阅下面第74 。——英译者

[69] 即山南高卢。——译者

[70] 参阅xii.51,52。——译者

[71] 参阅xii.54以下。——译者

[72] 参阅viii.(v)。——译者

[73] 参阅xii.57;xiii.40,46,50以下。——译者

[74] 参阅xii.22-64。——译者

[75] 在伊利里亚北部海岸旁边。——英译者

[76] 月神。——译者

[77] 大母神、土地神。——译者

[78] 参阅本卷第68 。——译者

[79] 时年23。——译者

[80] vi.101。——译者

[81] xii.97以下。——译者

[82] 根据传说,卡皮托山冈上朱比特神庙是最后一个国王塔魁尼阿斯建立,公元前509年共和国成立时第一任执政官布鲁图献给朱比特的。——译者

[83] 此处抄本一定有脱误,不能适当地恢复原状。——英译者

[84] 可能是卡西利浓之误。——译者

[85] 参阅本卷第108-113 。——译者

[86] 意思说,饥饿是两种灾难中比较轻的。——英译者

[87] 维尔利克是这样解释的;但是根据非斯塔斯的意见,这可能是“ager viritanus”,“qui viritim distribuitur”的意思。——英译者

[88] 参阅xii.60。——译者

[89] 引自亚里斯多芬《骑士》542(英译注)。参阅罗念生译《亚里斯多芬喜剧集》(1954年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116页)。译文稍异。——译者

[90] 后三头之一雷必达的父亲。——译者

[91] 参阅本卷第79 ,82 。——译者

[92] 拉丁文是proscribere意即“宣布公敌”,proscription一字即由此而来。——英译者

[93] 可能是从窗中或从屋顶上,但是希腊文的意义可能只指“带去”而言,与“拖去”的意义相反。——英译者

[94] 意为“维纳斯神所爱的人”。——英译者

[95] 恋爱女神,罗马人称为维纳斯,希腊人称为阿富罗底。——译者

[96] 开利亚的阿富罗底西阿斯城(英译注)。在开利亚东北,密安德河之南,其遗址在现在阿丁城东南约50英里。——译者

[97] 参阅本卷第92 。——译者

[98] 参阅本卷第94 。——译者

[99] 森都里亚会议。——译者

[100] 这里原文有误,可能记忆有误;正确的年代是120年。——英译者

[101] 以六个月为限。——译者

[102] 公元前753-前509年。——译者

[103] 公元前509-前82年。——译者

[104] 公元前82年。——译者

[105] 参阅本卷第96 。——译者

[106] 参阅本卷第94 。——译者

[107] 参阅xii.92-94。——译者

[108] 参阅xii.17以下。——译者

[109] 参阅xii.23。——译者

[110] 公元前138-前78年。——译者

[111] 参阅本卷第97 。——译者

[112] 即那旁·高卢。——译者

[113] 根据罗马法律,将军是不能率军进城的(参阅本卷第57以下 )。——译者

[114] 公元前80-前72年。——译者

[115] 参阅本卷第86 。——译者

[116] 参阅xii.79以下。——译者

[117] 参阅xii.92以下。——译者

[118] 参阅v.(vi)。——译者

[119] 即斯巴达克奴隶大起义,参阅第116节以下 。——译者

[120] 他是打算利用柴把纵火焚烧这些木块的。——英译者

[121] 原文有脱漏。——英译者

[122] 参阅本卷第107 。——译者

[123] 为克劳狄·格拉柏之误。参阅普鲁塔克作克罗狄《名人传》(近代丛书英文版,第655页)。——译者

[124] 为巴布利阿斯·发利尼阿斯之误。普鲁塔克作巴·发利那斯(同上)。——译者

[125] 可能是和加尔加鲁河相混:在亚浦利亚。——译者

[126] 大概是预言者,罗马有一个公认的预言者的阶级。莎士比亚在他的《朱理亚·恺撒》一剧中,有一个预言者阶级的例子(英译注)。参阅朱生豪译《莎士比亚戏剧集》第7册中《裘力斯·该撒》(1954年作家出版社出版)。——译者

[127] 公元前70年。——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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