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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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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部,书类,尚书精义

钦定四库全书

尚书精义卷四十七    宋 黄伦 撰

康王既尸天子遂诰诸侯作康王之诰

林氏曰昔高宗宅亮之际王庸作书以诰今康王既尸天子遂诰诸侯高宗亮阴二祀而恭黙思道康王在位而无所事故曰既尸天子宜乎

杨氏曰古者无功而受禄谓之尸禄夏书数羲和之罪曰羲和尸厥官五子之歌又曰太康尸位以逸豫则尸之为言非善辞也明矣仲尼序康王之诰曰康王既尸天子遂诰诸侯作康王之诰然则尸之一字其说在于讥丧礼之所由变也商书曰王宅忧亮阴三祀周书曰作其即位乃或亮阴三年不言论语曰何必高宗古之人皆然君薨百官总已以听于冢宰三年而康王居父之丧既已延入翼室恤宅宗则当委政于宰亮隂而不言方合乎古之礼何则乙丑成王崩越三日丁卯命作策度越七日癸酉王麻冕黼裳入即位太史秉书由賔阶跻扬其策命之辞王再命兴而受之固已异于古也虽然于是乎亦可以遂不言矣而复出在应门之外称予一人以诰于四方羣臣既皆听命相揖趋出方释冕而反丧服噫所谓亮阴不言之礼无以异于此乎曲礼曰凡在丧王曰小童春秋既书王猛居于皇及其没也止书王子猛卒以其未逾年也则天子逾年称王明矣今圣人序其诰之首曰康王既尸天子遂诰诸侯得非讥丧礼之所由变乎

吕氏曰礼有正有变三年除丧朝于庙之时所谓进戒于嗣王则是礼之正到得方在丧服中以请诸侯进戒则是礼之变成王之诗所谓敬之嗣王朝于庙是礼之正也如太甲成汤既没太甲元年伊尹作伊训祠于先王奉嗣王祗见厥祖侯甸羣后咸在此是礼之变何故太甲正是未除丧之时有败度之渐伊尹恐太甲不能保天位所以用变礼进戒也自古有变礼有正礼后世论康王之诰引晋不见诸侯以为晋尚能守礼之常而已

康王之诰

王出在应门之内太保率西方诸侯入应门左毕公率东方诸侯入应门右皆布乘黄朱賔称奉圭兼币曰一二臣卫敢执壤奠皆再拜稽首王义嗣德荅拜

无垢曰毕门之外为应门之内者以毕门有殡宫乃庙门也庙门则殡宫为主不可以见诸侯故孔安国谓出毕门立应门之中庭南面也孔頴达曰出在门内不言王坐诸侯既拜王即荅拜复不言兴知立中庭南面也 又曰太保召公时为西伯故率西方诸侯入见毕公太师也时为东伯故率东方诸侯入见师保职位自有高卑今以太保为首何也时召公为冢宰孔頴达云北面以东为右西为左入左入右随其方为位也其训甚明不事穿凿 又曰賔指诸侯也孔頴达谓天子于诸侯有不纯臣之义故以诸侯为賔其训甚当天子为主故诸侯称賔称举也举所奉之圭并马币进而言曰一二臣为国之卫者敢执土地所出以奠见也一二臣言诸侯也 又曰既致壤奠乃皆再拜稽首以献焉稽首者孔頴达曰九拜一曰稽首施之于极尊故为尽礼也其説甚当为王之义当继先王之德以为诸侯主今诸侯以诚归我以先王望我故荅其善意而拜之者尊先王也义嗣德三字乃史官立此意也

林氏曰自西方来者宜入其左自东方来者宜入其右以明人臣事君莫敢固有所以自便坤之六五黄裳元吉者言臣事也斯干之诗曰朱芾斯皇者言臣道也康王于此释服而接诸侯于是屈至尊而荅拜荅拜者德也

张氏曰易曰牝马地类行地无疆故以马喻臣布乘则陈者四马也黄则物色朱则人朱而已有駜之诗曰駜彼乗黄则黄出乎自然者也宋公取白马而朱其尾鬛则朱出乎人为者也马必以黄而黄有中顺之色则黄者臣之道也饰必以朱而朱有含阳之色则朱者君之道也诸侯体臣道而从君令故黄而朱之以示其不敢以有已也 又曰王义嗣德荅拜言王以释丧接诸侯之入而嗣先王屈至尊礼诸侯之德诸侯之见天子皆再拜稽首王不敢以尊大自居而荅拜焉此所以为德是德也先王之所常行而康王继之故谓之嗣德

太保暨芮伯咸进相揖皆再拜稽首曰敢敬告天子皇天改大邦殷之命惟周文武诞受羑若克恤西土惟新陟王毕协赏罚戡定厥功用敷遗后人休今王敬之哉张皇六师无坏我高祖寡命

林氏曰保莫大之业者必在乎恭敬成前人之功者莫先乎厎定前人所以贻厥后人后人所以绍前烈者不外此道也言皇天改大邦殷之命命我文王顺天大道以安恤西土之民言西土者言其创业之初也惟成王受其成法绍有令绪兴大利除大害去其残虐保定厥功对扬至大之休建立可久之业施及子孙无有穷尽之期岂不艰哉今康王小子固当若涉渊水罔求于济夙兴夜寐栗栗危惧出入起居罔有不钦可不敬之哉然国之大事在于强兵故当张大六师之众嗣成文武之命壮我国威张我王略无忝前日之功斯可也

吕氏曰继体守成之君多不知忧患太保之戒所以先及此者即怕康王但见富盛宴安而已新陟是新升遐之成王亦犹今人言物故毕协是一赏一罚无有不当所以能戡定厥功诛武庚伐淮夷践奄惟其如此所以大遗后人无穷之休论成王能敬迓天威则盛德事亦甚多何故独说赏罚葢此正为太子自齿胄之时入学所以师保辅相相与正戒凡道德性命之説告之熟矣惟赏罚治道乃天下之事恐未曾熟所以进戒首言及此

王若曰庶邦侯甸男卫惟子一人钊报诰昔君文武丕平富不务咎厎至齐信用昭明于天下则亦有熊罴之士不二心之臣保乂王家用端命于上帝皇天用训厥道付畀四方乃命建侯树屏在我后之人

无垢曰进戒不及于诸侯而止言召公芮伯报告不及于召公而止言侯甸男卫頴达以为互相见此足以见为史者之尚简严也 又曰召公等言成王以罚赏定功欲康王以六师保命而康王报告乃曰文武时天下太平且富不以咎罚人为务平谓君子小人各当其分富谓耕桑衣食各足其愿夫君子在位小人在野天下之民谷足乎腹衣足乎体而君上无淫刑滥罚以扰动天下想见文武之世天下和乐矣且召公等方以赏罚六师为言而康王以平富不用刑为对其见识超迈存养渊深表里相符内外相协真刑措之主欤 又曰盖天下之理穷则天下之机来无不知之矣记曰齐之为言齐也齐不齐以致其齐也是齐谓心不外驰孟子曰有诸己之谓信是信谓德充乎已文武之时天下平富刑罚不用果何以致哉以文武底至足以待天下之变齐信足以感天下之心用此故能至天下平富刑罚不用而盛德大功昭明于天下也 又曰熊罴之士奋其勇力不二心之臣效其忠赤岂以杀人为事哉保乂文武之德化而已惟上下各以德为主所以用此直心命于上帝而日月星辰各顺其道天不敢吝神器付与文武四方之民使之安养也康王之见何其逺乎 又曰皇天既付畀四方文武自谓不能独治乃命建诸侯树藩屏以保卫后之子孙焉所建所树皆当时贤者故今诸侯子孙得继先公之业而为一国之君以为藩屏焉其可不尽心以保乂我国家乎

林氏曰夫恃一己之聪明以致治则视听不及资众贤之智略以致治则邦家自定先王之临莅天下后王之嗣守大业岂外是哉有天下者莫强于得人莫不善于自任既得其人与之共治则天下其有不安国家其有不乂乎昔宣王之时任贤使能如申伯如仲山甫如韩侯或为相或为将或为诸侯如方叔如吉甫如召虎或征蛮荆或伐玁狁或平淮夷想其当时将相之臣与百执事莫非忠正之臣则号为中兴其所以赖者此也及观周公之立政观其告戒之际亦无非以用人为先

今予一二伯父尚胥暨顾绥尔先公之臣服于先王虽尔身在外乃心罔不在王室用奉恤厥若无遗鞠子羞无垢曰人臣无己以人主为己人臣无心以人主为心以人主为己则身在外而不以在外自弃以人主为心故心在王室而不以王室为逺凡所念虑凡所议论凡所兴建凡所号令凡所趣防皆若在人主之左右而对人主之清光也其敢少怠乎康王言此亦可谓知臣子之道矣 又曰葢诸侯顺道则王室尊荣诸侯不顺则王室羞辱以一二伯父之贤岂尚有此曰仁义何常之有蹈之则为君子背之则为小人此康王所以儆饬之而使戒惧也

吕氏曰维持天下不在威令而在恩意恩意是真维持天下之具尔今日来臣我乃是继尔先公臣我先王之臣亦能安尔先公之臣见得诸侯不当私有其国尔今日来臣服王室不是服事康王乃是服事先王文武成王尔其言服于先王见得康王不敢私有天下康王所以言先王先公者葢自尧舜禹汤以来都有公共意思此康王所以不敢认为己有也

羣公既皆听命相揖趋出王释冕反丧服

林氏曰礼既成矣揖而退之其一进一退或止或出皆俟揖者所以明为臣之义必听命于君而不敢专也

张氏曰王释冕反丧服者以冕服而见羣臣所以致其为君之道也反防而居忧所以致其为子之道也君臣父子之道人伦之大者不可以独隆亦不可以偏废康王于此两得之矣

康王命作册毕分居里成周郊作毕命

无垢曰顽民居于洛之外邑谓之成周以顽民所居尹成周者特重其任故以周公君陈毕公为之葢所以调治顽民使之心服而向化也周家于顽民一事亦可谓尽心矣意谓顽民服则天下安顽民动则天下危其巧深思智所以调防之亦至矣

张氏曰古者大事书之册康王命毕公承周公君陈之后以保厘东郊亦国之大事也此所以命作册焉

毕命

惟十有二年六月庚午朏越三日壬申王朝步自宗周至于丰以成周之众命毕公保厘东郊

无垢曰惟康王十有二年六月三日庚午朏于朏三日壬申康王晨朝徐徐自镐京至于文王之庙告文王命毕公保厘东郊也镐京宗周也丰文王庙所在也

张氏曰葢成周之众周公师保之于其始君陈分正之于其中毕公之时则其治成矣不有以析而治之则美恶混淆而民不畏慕然则毕公之治将欲克成厥修不可不保厘之也

吕氏曰康王就文武庙发大命以成周之众命毕公保是一个绥养懐抚厘是一个整顿分明各有条理然又当总二字先后防之论其治先包容后分别虽分别前后然保养意思不散所以谓之保厘言其厘自保养中出

王若曰呜呼父师惟文王武王敷大德于天下用克受殷命惟周公左右先王绥定厥家毖殷顽民迁于洛邑密迩王室式化厥训既厯三纪世变风移四方无虞予一人以宁

无垢曰古之人主其不忘祖宗有至于是也葢夏氏自有夏氏祖宗商家自有商家祖宗周家自有周家祖宗三代祖宗各乗时制作皆縁民心之所向而为之法度商之子孙已不同夏氏法度周之子孙不同商家法度葢斯民目所见耳所闻者周家法度也心所知身所履者周家法度也虽尧舜盛帝禹汤显王于吾何有哉昔光武入洛父老泣曰不意今日复见汉官威仪则一代祖宗法度安可轻议而变易之乎变易祖宗法度是变易民心也变易民心是变易宗社也康王拳拳于文王武王敷大德受殷命为言葢尊祖宗也尊祖宗如此敢变易其法度哉 又曰有一代祖宗必有一代宗臣周公周家宗臣也故言祖宗必言周公非尊周公也尊祖宗也况周公左右先王文武以安定天下者哉其可忘之耶 又曰天子不自安以天下之安为安天下亦不自安以一夫皆得其所为安国家天下既安矣独殷民未服焉殷民未服天下安乎天下既未安人主能安乎故化殷顽民既歴三十六年顽民父子亦已一变父子相代善恶不同其风亦移殷民既变移是四方无可忧之事矣殷民变而四方安则人主安矣

林氏曰观此则周公之功可谓大矣周公之心可谓勤矣以王室之亲托肺腑之任辅文武以起业赞成康以守成经营缔构知无不为及至治殷顽民使之宻迩王室则威强易以镇服聪明易以检察德教易以渐染仁义易以渐摩终至浇漓化为醇厚暴悍革为善良人人有士君子之行者岂无自而然也且殷之顽民非迁于洛邑则亦未遽化也何则天下之势有逺近人君之治有先后近者亲而逺者疎京师先而诸夏后惟周公之心无商周之间彼此之心一视而同仁此其既没之后使人懐思如是之甚也吕氏曰教民之道以政刑驱之所感固浅以号令谕之所及亦不深惟迁在洛邑声名文物之地使之日渐月渍自然沦于肌肤浃于骨髓无有不化其训何故有楚大夫之子以一齐人傅之众楚人咻之如何防得齐语若教商民则在他旧地便使周家有勤勤告戒亦不过一齐人傅之惟迁于洛所谓引而置之庄岳之间数年虽日挞而求其楚不可得也惟引他在文物之地使之化亦不知也周公迁顽民到此已三十六年矣父子相继为一世世变是换一畨人风移是旧染沉湎之风都变移了此一句要防王者必世而后仁虽是圣人相继出教化亦必乆于其道而化成

道有升降政由俗革不臧厥臧民罔攸劝

东坡曰始则迁其顽者而教之终则择其善者而用之周之于商人也可谓无负矣夫道何常之有应物而已物隆则与之偕升物汚则与之偕降夫政何常之有因俗而已俗善则养之以寛俗顽则齐之以猛自尧舜以来未之有改也故齐太公因俗设教则三月而治鲁伯禽因俗变礼五月而定三月之与五月未足为迟速也而后世之盛衰出焉以伯禽之贤用周公之训而犹若是苟不逮伯禽者变易之患可胜言哉

惟公懋德克勤小物弼亮四世正色率下罔不祗师言嘉绩多于先王予小子垂拱仰成

无垢曰毕公为人于德懋勉无一毫之怠克勤小物无一毫之过正色率下无一毫之邪如此等人使在民上端严庄敬有如父师之尊神明之重正礼所谓民瞻其顔色而弗敢争也望其容貌而民不生易慢者也一言之处谁敢易之 又曰毕公弼亮四世其美功积累着在朝廷亦已多矣凡其为君制礼作乐立经陈纪无不自其禆赞措画者天下太平防微杜渐成宪旧章无不毕具康王无可施为者苐垂衣拱手仰成于先王而已斯实毕公之力也

林氏曰居大臣之任者以德行为先化天下之人者在声色之可尚常人之情于斯四者未始或无然罕有能臻其至者葢功不足以报国忠不足以辅君但可立名于一时而不能垂裕于悠乆惟公弼亮四世功加后裔故能勉其行德能勤小物其德行为可嘉矣尊其瞻视行其法言其声色为可尚矣终至勲在王室藏诸盟府与国家相为终始与日月争其昼夜致一人垂衣拱端靖无为而享其成功矣

王曰呜呼父师今予祗命公以周公之事往哉旌别淑慝表厥宅里彰善瘅恶树之风声弗率厥典殊厥井疆俾克畏慕申画郊圻慎固封守以康四海

无垢曰异善人所居之宅里使为善者显在人上则好善者安于为善行恶者耻于为恶矣非特如此而止也又当以爵赏彰其为善者使在士大夫之列以刑罚瘅其为恶者使受市朝之挞立善之风以鼓舞其性情立善之声使传闻于遐迩皆先王造化斯民动之术也若为善者无所恃为恶者无所惮悠悠冉冉卒沦胥以败而入乱亡之中矣是以康王于太平之后而有表异风声之说也其逺矣哉 又曰表厥宅里曰此善人君子也如此则是宅里之间独此家为善人君子而其余皆非也如此亦可深耻矣尚犹有弗率吾教训典常者岂可已乎此又有造化焉殊其井田疆界明言其为党恶而不与善人君子之列焉

林氏曰化天下之俗者当明善恶为先革当时之弊者尤在勤沮为本善不长则恶不消是非混淆可否无别欲民之向化也难矣又焉能救当时之弊乎惟能别顽民之善恶表善人之居里于善则着之于恶则病之于是又因其善恶立之风声使之振动警戒其尤不率者又当殊井疆以处之使之畏辱而慕善又当坚固封疆之守备以安四海之遗民非惟商民安而天下之民举安也

张氏曰毕公之治与周公同故命之以周公之事者使之循行之者也旌别淑慝淑在性慝在心及其色形而成名于外故谓之善恶旌别其淑之与慝则善恶分而不相殽杂矣表厥宅里者言于善人之宅里必表异之则善者显矣表厥宅里所以彰其善者也善者彰则恶者病立之风声者以彰善瘅恶犹未足以劝沮之故又立之风以鼓舞之而使之莫不振动立之声以播告之而使之莫不听従然犹有不率训典者则是其恶积大终不可教也故又殊厥井疆以处之使之不得与善者杂焉礼记曰不变移之郊不变移之遂此弗率训典殊厥井疆之谓也其所以如此者葢亦使之畏慕而已畏者欲其恶恶而不为也慕者欲其慕善而为之劝也

政贵有恒辞尚体要不惟好异商俗靡靡利口惟贤余风未殄公其念哉

无垢曰孔頴逹云纣使师延作靡靡之乐靡靡者相顺従之意纣拒谏饰非恶闻其短惟其靡靡相随顺利口防给随従上意者以之为贤商人效之遂成风俗而东坡曰予以书考之知商俗似秦俗葢二世似纣也张释之谏文帝曰秦以任刀笔之吏以亟疾苛察相高其徒文具无恻隠之实以故不闻其过陵夷至于二世天下土崩今以啬夫言辩而超迁之臣恐天下风靡凡释之所论则康王以告毕公者也其説甚详故并録之然至毕公时利口之风犹在未尽絶也毕公必能辨之何则惟公懋德则足以起人之诚心克勤小物则足以止恶于未然弼亮四世则饱谙时俗之变矣正色率下则非心邪意一皆散矣虚哗亡实阿谀苟且之态其敢复萌乎此所以知毕公必能辨此也

林氏曰治必有先理由不异政者正也以仁为本以义为基不在崖异斩絶之行甚高难行之理持一道以常行不恱于须防而厌于悠乆行于朝夕而忽于嵗月使民优游渐渍迁善逺罪而不自知易曰圣人乆于其道而化成则知政贵有恒也辞者发言之端也意尽而言之者天下之至言也言之而意不尽者天下之浮言也苟欲使民晓然知利害之所在而无惑于纷纭岂在多人旁搜指东为西而求异乎易曰吉人之辞寡则知辞尚体要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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