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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第三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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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门拈古汇集卷第三十七

古杭白岩嗣祖沙门 净符 汇集

△青六

抚州金峰从志禅师(青六曹山寂嗣)

上堂。事存函盖合。理应箭锋拄。还有人道得么。若有人道得。金峰分半院与他住。时有僧出礼拜。峰曰。相见易得好。共住难为情。便下座。

天童觉云。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者僧拟乎强取。金峰却又不甘。还知蚌鹬相持总落渔人之手么。若也辨得函盖箭锋。金峰一院两手分付。

宝寿新云。金峰将个破院子看得活宝相似。放又恐放去。捏又怕捏杀。当时者僧若是个汉。待道有人道得金峰分半院与他住。便好掀倒禅床喝散大众。管教一院两廊双手分付。还有旁不甘底么。出来与金峰作主。

金峰因僧侍次。乃谓僧曰。举一则因缘。汝第一不得乱会。僧曰请和尚举。峰竖起拂子。僧良久。峰曰知道阇黎乱会。僧以目视东西。峰曰雪上□□霜。

昭觉勤云。金峰起模画样。者僧好肉剜疮。不唯雪上加霜。亦且将错就错。山僧亦有一则机缘。只是不举向诸人。何故。六耳不同谋。

清化嶾云。古洞云兴。碧潭雾起。金峰老汉不合教坏人家男女。怎如山僧者里。全无□□佛法道理。

金峰一日拈起枕子示僧曰。一切人唤作枕子。金峰道不是。僧曰未审和尚唤作什么。峰拈起枕子。僧曰恁么则依而行之。峰曰你唤作什么。曰枕子。峰曰落在金峰窠里。

法云秀云。买卖不相当。牛头南马头北。与么说话也未出得金峰窠窟在。毕竟如何。心不负人。面无惭色。

云盖本云。卖宝遇着瞎波斯。

昭觉勤云。浑囵无缝罅。绵密不通风。画也画不成。描也描不就。唤作枕子固是落在金峰窠窟里。直饶不唤作枕子。未免亦落在金峰窠窟里。且作么生出得金峰窠窟。识取钩头意。莫认定盘星。

髻珠昰云平。地上栽荆棘。不善趋避者刺手刺脚。未审和尚唤作什么。他拈起枕子便好一喝。当时者僧若能下得者一喝。管取金峰□□在窠窟里出头不得。

金峰因僧问讯次。乃把住曰輙不得向人道我有一则因缘举似你。僧作听势。峰与一掌。僧曰为什么打某甲。峰曰我要者话行。

明招谦云。可惜许。金峰好一则因缘被者僧塌却。若要话行。者一掌须是金峰自吃始得。

昭觉勤别云。六耳不同谋。

金峰上堂。老僧二十年前有老婆心。二十年后无老婆心。僧便问如何是和尚二十年前有老婆心。峰曰问凡答凡问圣答圣。如何是二十年后无老婆心。峰曰问凡不答凡问圣不答圣。

天童杰云。乌巨当时若见。但冷笑两声。者老汉忽若瞥地。自然不堕圣凡窠臼。

报恩琇云。金峰可谓得向上钳锤。不落时人窠窟。然检点将来。也是自起自倒。

寿昌浩云。金峰老汉缜密处水泄不通。疎顽时随邪逐恶。者僧贪他香饵。未免堕在圣凡窠窟里。百劫千生出身无路。兴国今日平高就下买帽相头。诸仁者。莫谓山僧为你说老婆禅好。喝一喝。

□□泰云。二十年前有老婆心。也没交涉。二十年后无老婆心。也没交涉。毕竟如何。再迟二十年与诸人道破。

金峰因僧问。是身无知如土木瓦石。此意如何。峰下禅床扭僧耳朵。僧负痛作声。峰曰今日始捉着个无知汉。僧作礼出。峰召阇黎。僧回首。峰曰若到堂中切不得举着。曰为什么。峰曰恐有人笑金峰老婆心。

南山宝云。杀人刀活人剑。在金峰惯得其妙。怎奈者僧贪观天上月失却手中桡。当时若是个汉。待伊拟下禅床。便与一啐。管取金峰作伎俩不成。

金峰一日见僧来便起身。僧便出去。峰曰恰共昨日那师僧见解不别。僧遂回曰昨日僧道什么。峰曰恰与么问。曰知道金峰有眼。峰曰。金峰且置。你今日何处吃饭。曰道着即不中。峰曰与么则无来处也。曰老婆心堪作什么。峰曰。金峰问僧不曾弱他。就中阇黎无话会处。曰岂是分外。峰曰小慈妨大慈。

昭觉勤云。钩头香饵放去收来。冲浪锦鳞摇头振鬣。虽金峰不曾弱他。奈者僧承机自弱。还会么。小慈妨大慈。

金峰问僧甚处来。曰东国来。峰曰作么生过得金峰关。曰公验分明。峰曰试呈似金峰看。僧展两手。峰曰金峰关从来无人过得。曰和尚过得么。峰曰波斯吃胡椒。

仰山钦云。过关须是透关眼。守关须是把关人。金峰不觉瞌睡。致被者僧冲突。虽然。荡荡一条官驿路。晨昏曾不禁人行。

金峰因僧问。金杯满酌时如何。峰云金峰不胜酩酊。

昭觉勤云。承言会宗。明机普应。则不无金峰。子细检点将来。也大漏逗。若有人问蒋山。金杯满酌时如何。只对他道山僧自来天戒。

抚州曹山慧霞禅师(青六曹山寂嗣)

僧问。佛未出世时如何。山曰曹山不如。曰出世后如何。山曰不如曹山。

天童觉云。佛与曹山主宾互换。出世不出世各具一只眼。未有常行而不住。未有常住而不行。还会么。幽洞岂拘关锁意。纵横不涉两头机。

报恩秀云。曹山不如。自携瓶去酤村酒。不如曹山。却着衫来作主人。天童拈处不碍裂开。万松着语何妨捏聚。佛与曹山主宾和合出。世不出世双眼圆明。终日在途中不离家舍。终日在家舍不离途中。还会么。云生洞口还归洞。密密金刀剪不开。

天宁琦云。大小曹山口甜心苦。若有人问寿山。佛未出世时如何。好。出世后如何。好。与他三个好。且听一生参。

龙华体云。曹山可谓宝镜高悬妍媸并照。美则美矣未免话作两橛。今日若有问新弁山。佛未出世时如何。向道以吾为隐乎。出世后如何。吾无隐乎尔。且道与曹山是同是别。

寿昌浩云。正偏妙叶还他本分宗师。就里明机须□当阳有准。若有问山僧。佛未出世时如何。水足草足。出世后如何。牵犂拽耙。何故。不见道云散家家月。春来处处花。

曹山因僧侍立。山曰道者可煞热。曰是。乃问。祇如恁么热。向什么处回避。山曰向镬汤炉炭里回避。曰镬汤炉炭里作么生回避。山曰众苦不能到。

昭觉勤云。回机转位。宛尔通方。直下似腊月莲花。虽然如是。斩钉截铁更饶一路。或有问山僧。恁么热向什么处回避。只向他道镬汤炉炭里回避。镬汤炉炭里如何向避。向道热杀也。且道还有为人处也无。

资福侣云。亲切提持。圆融自在。还他曹山。然检点将来。尚存义路。山僧者里则不。然若有问镬汤炉炭里作么生回避。向他道知汝信不及。

洞山度云。诸禅德。只如镬汤炉炭里苦不可言。因甚道众苦不能到。还知古人落处也无。若知落处。寒则普天普地寒。热则普天普地热。者里会得。更须知有向上一窍。其或未然。只知事逐眼前过。不觉老从头上来。

龙潭观云。喜善则不然。寒暑到来向什么处回避。只向伊道。三条椽下七尺单前。他若更问祇如三条椽下七尺单前作么生回避。向道热则乘凉寒便添衣。

曹山因僧问。四山相逼时如何。山曰曹山在里许。曰还求出也无。山曰在里许即求出。

瀛山誾云。潦倒曹山被者僧拶得立地尿出。

白岩符云。与么答话。大似自语相违。我若作曹山。待道还求出也无。不求出。他必问为什么不求出。却向道。是他受用惯常。

洪州凤栖山同安丕禅师(青六云居膺嗣)

僧问。如何是和尚家风。安曰。金鸡抱子归霄汉。玉兔怀胎入紫薇。曰忽遇客来将何祇待。安曰。金果早朝猿摘去。玉华晚后凤衔归。

广福勤云。广福则不然。有问如何是和尚家风。祇向他道。翠竹丛边歌欵乃。碧岩深处卧烟萝。忽遇客来将何祇待。没底篮儿盛皓月。无心碗子贮清风。

径山杲云。同安家风不妨奇怪。径山要且不然。有问如何是和尚家风。但向道。斋时一钵和罗饭。禅道是非总不知。客来将何祇待。蒸饵[饥-几+丕]饦。

天宁琦云。正偏回互不犯锋铓。问答纵横唯明尊贵。同安老人惯得其便。或有人问天宁。如何是和尚家风。向道钵盂鐼子。忽遇客来将何祇待。饭后一杯茶。且道与古人是同是别。

天童忞云。同安十分奇怪。大慧一味寻常。从上家风但只恁么。达磨一宗埽土而尽。大觉门下又复不然。有问如何是和尚家风。烂研巴豆三千颗。泻却诸方五味禅。客来将何祇待。换骨洗肠重整顿。通身是眼更须参。

紫梅周云。同安家风太杀富贵。要且无衲僧气味。者里则不然。忽有问如何是和尚家风。但对道。郁郁长松盘翠盖。林林修竹结青垣。忽遇客来将何祇待。斋时炊燕麦。午后点粗茶。且道与古人相去多少。

凤山启云。同安老祖富同金谷侠比孟尝。虽则卖弄祖父家风。未免糜费常住。脱有问妙叶家风。向他道。鉏翻碧落云千顷。消受青山月一瓢。客来将何欵待。只有家常饭。殊无五味香。

同安问僧甚处来。曰湖南。安曰还知同安者里风云体道花槛璇玑么。曰知。安曰非公境界。僧便喝。安曰短败樵人徒夸书剑。僧拟进语。安曰剑甲未施贼身已露。

百丈泐云。者僧祇知贪程不觉错路。同安善於接机却费许多周折。百丈则不然。问他甚处来。曰湖南。便云剑甲未施贼身已露。不特令者僧庆快平生。亦免使诸人话堕。

同安看经次。见僧来参遂以衣袖盖却头。僧近前作吊慰势。安放下衣袖提起经曰会么。僧却以衣袖盖头。安曰苍天苍天。

宝寿方云。尽道者两个汉大似赤眼撞着火柴头。殊不知他是个名门老将。遇着孙武子家儿孙。自然纵夺可观互换有准。虽然。笑杀钓鱼台上客有分在。

□□泰云。横身宇宙。明暗交驰。换手捶胸。互为宾主。所谓作家相遇各尽来机。然就中一句。终是未曾道着。

池州嵇山章禅师(青六云居膺嗣)

在投子作柴头。一日侍投子同吃茶次。子举茶碗曰。森罗万象总在里许。山遂将茶泼却曰。森罗万象在什么处。子曰可惜一碗茶。

明招谦云嵇山未泼茶前合下得什么语免他道可惜一碗茶。

歙州朱溪谦禅师(青六云居膺嗣)

韶国师行脚时到参。值犬咬灵鼠。韶便问是什么声。溪曰犬咬灵鼠声。韶曰。既是灵鼠。因甚么却被犬咬。溪曰咬杀也。韶曰好个犬。溪便打。韶曰莫打某甲话在。溪休去。

昭觉勤云。朱溪八面受敌。固宜委曲接人。国师一着当机。未免承虚接响。当时待他道莫打某甲话在。但向道已后须遇人始得。

杭州佛日本空禅师(青六云居膺嗣)

参夹山。入方丈。才至阶前。山便问甚处来。曰云居来。山曰即今在什么处。曰在夹山顶[宁*页]上。山曰。老僧行年在坎。五鬼临身。日拟上阶。山曰三道宝阶从何而上。曰。三道宝阶曲为今时向上一路。请师直指。山便揖。日乃上阶礼拜。山问阇黎与什么人同行。曰木上座。山曰何不来相看老僧。曰和尚看他有分。山曰在甚处。曰在堂中。山便同日下到堂中。日遂取拄杖掷在山面前。山曰莫从天台得否。曰非五岳之所生。山曰莫从须弥得否。曰月宫亦不逢。山曰恁么则从人得也。曰。自己尚是冤家。从人得。堪作什么。山曰冷灰里有一粒豆爆。

宝寿方云。本公一酬一对大有来由。不媿为云居嫡子。然敲磕将来。不无话作两橛。当时待问木上座在甚处。何不向道某甲乍到劳倦。别日再来呈似。拂袖便出。夹山眼里有睛。自当大开东阁。却乃曰在堂中。衲僧分上成得个甚么。

潭州报慈藏屿禅师(青六龙牙遁嗣)

僧问。情生智隔。相变体殊。只如情未生时如何。慈曰隔。曰情未生时隔个什么。慈曰者个梢郎子未遇人在。

琅琊觉云。报慈不妨入泥入水。若据衲僧门下。远之远矣。

黄龙新云。也是小慈妨大慈。者僧还同受屈。梢郎子未遇人在。今时往往作是非会。不作是非会如何理论。良久云。天上有星皆拱北。人间无水不朝东。

开福宁云。报慈一隔。佛祖命脉。放去收来。凡圣罔测。

东禅观云。报慈始初大开东阁。末梢只以粗茶备礼。

南涧问云。报慈可谓冰棱上行。剑刃上走。怎怪者僧对面千里。

大同安云。慈禅法施非悭。无问其人。将至宝一时擿出。怎奈困神穷子见不能取。乃曰。惜哉。如何而处。

隋州护国守澄净果禅师(青六疎山仁嗣)

僧问。鹤立枯松时如何。国曰地下底一场懡[怡-台+罗]。曰滴水滴冻时如何。国曰日出后一场懡[怡-台+罗]。曰会昌沙汰时护法善神向甚么处去。国曰三门头两个汉一场懡[怡-台+罗]。

博山来云。护国三懡[怡-台+罗]。囫囵无缝罅。便是具铁眼铜睛底汉子也分剖不下。惟同道者方知。且道谁是同道者。直饶你知得道得。总是一场懡[怡-台+罗]。

△南七

汝州风穴延沼禅师(南七南院颙嗣)

在郢州衙内升座曰。祖师心印状似铁牛之机。去即印住。住即印破。祇如不去不住。印即是不印即是。时有卢陂长老出问。某甲有铁牛之机。请师不搭印。穴曰惯钓鲸鲵沉巨浸。却嗟蛙步蹍泥沙。陂伫思。穴喝曰。长老何不进语。陂拟议。穴打一拂子曰。还记得话头么。陂拟开口。穴又打一拂子。牧主曰。信知佛法与王法一般。穴曰太守见个甚么道理。牧曰当断不断反招其乱。穴便下座。

昭觉勤云。风穴擐三玄戈甲。施四种宾主。明立信旗密排阵敌。及至卢陂才跨铁牛。画时擒下。遂令牧主知归。所谓龙骧虎骤凤翥鸾翔。虽然。若是崇宁。待伊道有铁牛之机。劈脊便棒。杀人刀活人剑还知落处么。

报恩秀云。风穴道太守见个甚么道理。者里便好与卢陂雪屈。

天宁琦云。击石火。闪电光。构得构不得。未免丧身失命。风穴壁立千仞。坐断卢陂舌头。卢陂若是个人。未到牧主检责。才见他道祖师心印状似铁牛之机。呵呵大笑。他若拟议。拍一拍便行。无端请师不搭印。倚他门户旁他墙。刚被时人唤作郎。如今有人与风穴作主。我要问他。心印在什么处。

博山来云。风穴泥印子在手。印住也得。印破也得。卢陂不搭印。正是铁牛机。可惜乾爆爆地。若带些水头。管取他泥印子烂去。

磬山修云。决战者不顾其首。卢陂也是一员猛将。敢来夺令搀旗。怎奈风穴作家阵势排定。教你无门可入无路可出。自非披三玄戈甲七事随身者。孰能如是。虽然。当时不得牧主。怎生收煞。

天童忞云。风穴据令。牧主知归。可谓龙骧虎骤凤翥鸾翔。旦暮一时。千秋或遇。祇如卢陂落节。且道过在什么处。

焦山乘云。风穴牧主早已被卢陂看破。

龙华宗云。向弓弦上走马。针锋上削铁。卷舒自在收放临时。还他兴化老汉。若是龙华又且不然。遂拍膝一下云。自有一双穷相手。未曾容易舞三台。

崇庆古云。者僧祇解据虎头不解收虎尾。累及风穴丧尽生平。何似我龙上座。入水不动波。出林不动草。便能以铁牛机一印印定。且道凭何证据。呈拄杖云。应如是知。如是见。如是信解。复卓一卓。

大觉升云。风穴正令全行。卢陂退身卖阵。检点将来。总让牧主一筹。何故。伯牙纵有高山调。不是知音也是闲。

白岩符云。大小风穴一期做处。却被个俗官觑破。若不得个隐身符子。讨甚衲僧。好与卢陂长老一状领过。

风穴参南院。入门不礼拜。院曰入门须辨主。穴曰端的请师分。院於左膝拍一拍。穴便喝。院於右膝拍一拍。穴又喝。院曰左边一拍且置。右边一拍作么生。穴曰瞎。院便拈棒。穴曰。莫盲枷瞎棒。夺打和尚。莫言不道。院擿下棒曰。今日被黄面浙子钝置一场。穴曰。和尚大似持钵不得诈道不饥。院曰阇黎曾到此间么。穴曰是何言欤。院曰老僧好好借问。穴曰也不得放过。

灵隐岳云。嗄。也甚奇怪。一个秃笤帚。一个破粪箕。搕[打-丁+(天/韭)]堆头也用得着。然未免钝置门风。若据令而行。总欠一着。

南堂欲云。精金跃冶正要钳锤。赤骥追风岂资鞭影。是他南院末上太杀伤慈。直到下梢分疎不下。本觉者里设有问。入门须辨主端的请师分。便与连棒趁出。何故。当门不用栽荆棘。免得人来惹着衣。

风穴上堂。若立一尘。家国兴盛野老颦蹙。不立一尘。家国丧亡野老安怗。於此明得。阇黎无分全是老僧。於此不明。老僧却是阇黎。阇黎与老僧。亦能悟却天下人。亦能瞎却天下人。欲识阇黎么。右边一拍曰者里是。欲识老僧么。左边一拍曰者里是。

云门偃云。者里即易。那里即难。

琅琊觉云。杓卜听虚声。

雪窦显举若立一尘家国兴盛不立一尘家国丧亡。遂拈拄杖云。还有同生同死底衲僧么。

白云端云。大众。立即是不立即是。良久云。心不负人。面无惭色。拍禅床一下。

五祖演云。太平即不然。若立一尘。法堂前草深一丈。不立一尘。锦上铺花。何也。不见道九九八十一。穷汉受罪毕。才拟展脚眠。蚊虫獦蚤出。

灵隐岳云。大小风穴醋气犹在。何故。始作翕如也。纵之纯如也。皦如也。绎如也以成。喝一喝。

报恩秀云。云门矢上加尖。琅琊脑后拔楔。此亦一尘废立家国兴亡也。其实中心树子何曾少动。

乌石道云。风穴大似个卖卜汉。未抛卦钱时吉凶祸福尽在自身。擿下卦钱祸福吉凶尽在他人分上。然虽如是。且道他以手左边拍一拍。右边拍一拍。意作么生。

愚庵盂云。吃官酒。卧官街。当处死。当处埋。妙手何须夸徧拍。三台须是大家催。

洞山莹云。风穴将十方常住一片田地。开两路门头与人较奢论富。美则美矣。检点将来。少些大人气相。洞山则不然。卓拄杖云。荡荡皇风成一片。不知何处有封疆。

广润融云。者黄面浙子把临济主宾玄要一时瓜分得七花八裂了也。虽然。幸喜伊能喝不作喝用。故门风不致扫土。且道那里是喝不作喝用处。遂一喝。

风穴因僧问。语默涉离微。如何通不犯。穴曰。常忆江南三月里。鹧鸪啼处百花香。

雪窦显云。曾有人问。我对他道。劈腹剜心。又且如何。复云。因风吹火。别是一家。伤鳖恕龟。必应有主。

鼓山珪云。且道是犯不犯。

南华炳云。风穴入林不动草。入水不动波。眼睛里倒卓须弥。眉毛里横安世界。毕竟落在甚处。只许老胡知不许老胡会。

西禅需举雪窦语毕云。二老汉一人如三春和煦。一人如雪上加霜。虽则来机不昧纵夺可观。其奈未出者僧所问。曾有僧问西禅。向伊道。泥牛吼处千华秀。木马嘶时万木秋。复云。师子频呻。象王回顾。三千年后。和泥合水。莫道见西禅来。

天童觉云。露裸裸。圆陀陀。直是无棱缝。且道风穴无棱缝何似雪窦无棱缝。还会么。和光惹事。刮笃成家。

天童杰云。风穴老祖将白面和麸壳粜了。引得后来人徒向百花深处作道理。成群作队外边打之绕。径山则不然。有问语默涉离微如何通不犯。即向他道。置将一问来。

中峰本云。者僧问处如大浸稽天。无物不在波澜之内。风穴固是入水不溺。怎奈全身在里许。

云居庄云。者僧与么问。风穴与么答。似则似矣。是则未是。虽然。你要见他风穴。三生六十劫。

积翠润云。者里若有问。语默涉离微如何通不犯。便劈脊棒云。话堕了也。

风穴因僧问。九夏赏劳请师言荐。穴曰。出袖拂开龙洞雨。泛杯波涌钵囊华。

昭觉勤云。风穴用得当阳事。不妨风流儒雅。要且只道得途中句。或有问道林。九夏赏劳请师言荐。向道四绝堂边呈瑞气。三湘江畔夺高标。

风穴因真园头同念法华问讯次。穴问真。如何是世尊不说说。迦叶不闻闻。真曰鹁鸠树上啼。穴曰。你作许多痴福作么。何不体究言句。乃问念法华。你作么生。念曰。动容扬古路。不堕悄然机。穴却顾真曰。你何不看念法华下语。

高峰妙云。山僧昔年侍立先师次。亦尝被问此话。拟下语间。遂遭一顿热棒打出。直得三日忍痛不已。大众。端要见二老优劣。但将妙上座吃棒处看。

风穴因僧问。古曲无音韵。如何和得齐。穴曰。木鸡啼子夜。刍狗吠天明。

径山杲云。者黄面浙子恁么答话也。做临济儿孙未得在。今日或有问径山。古曲无音韵如何和得齐。只向他道。木鸡啼子夜。刍狗吠天明。

南堂欲云。先行不到。末后太过。要见条理始终。须是金声玉振。

磬山修云。妙喜老人恁么答话。亦未作得风穴儿孙在。有人问磬山。古曲无音韵如何和得齐。但向他道。木鸡啼子夜。刍犬吠天明。

报恩贤举妙喜语毕云。富而好礼。以见无骄。财不苟得。方无滥取。径山老人只欲抑人扬己。不顾旁观。自不能逃二者之咎。虽然。还知他为人处么。若非舍己从人。那见婆心切切。喝一喝。

瓯峰承云。此三大老一人得第一句。一人得第二句。一人得第三句。有人拣辨得出。堪为济下儿孙。其或未然。郑州出曹门。

风穴因僧问。如何是学人自己。穴曰是汝自己。僧礼拜。穴便打。

天宝枢云。是汝自己。以水浇水。劈脊便棒。彻骨彻髓。

郢州芭蕉继彻禅师(南七芭蕉清嗣)

僧问。有一人不舍生死不证涅盘。师还提携也无。蕉曰不提携。曰为什么不提携。蕉曰林溪粗识好恶。

天童觉云。芭蕉虽然识好恶。且不能驱耕夫之牛夺饥人之食。如今有问长芦。便和声打。为什么如此。从来不识好恶。

洞山莹云。芭蕉虽识好恶。大似醉后添杯。要活者僧不得。天童不识好恶。是则驱耕夺食。虽活者僧。未免伤锋犯手。若有问新丰。但向道利剑不斩死汉。他若是个衲僧。管取别有生涯。

郢州兴阳归静禅师(南七西院明嗣)

初参西院便问。拟问不问时如何。院便打。阳良久。院曰。若唤作棒。眉须堕落。阳於言下大悟。

保福展云。虽然如是。你眉毛有几茎。

开福宁云。者僧却有陷虎之机。西院不觉投他深阱。若人辨得。亲佩毗卢印。当阳捋虎须。如其见解未圆。棒头有眼明如日。要识真金火里看。

樟山量云。兴阳悟去则且置。诸人还知西院落处么。良久乃曰。倚天长剑用无痕。

宗门拈古汇集卷第三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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