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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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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琼白真人语录卷之一

紫壶道士谢显道编

师徒问答#1

真师海琼白君,与鹤林彭相,紫元留元长,於中秋之夕,星垂月落,烟起露下,千家闭户,一路无人,相与擭手过榴花洞。须臾天晓,盘砖忘归,坐於盘险之上,命二子共席左右焉。顾谓之曰:天上人间,今夕何夕?神霄路邈,紫府人稀。二子学仙久矣!顾无疑可以问乎?

真师曰:老子云: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多少是说得好也。后人谓之道,谓之心,谓之性,谓神者,谓炁者,谓一念者,谓法谓教,谓术谓情者。呜呼枝分派别,岂知乎有物混成者存哉!

真师曰:大造无声,风自呜,籁自动;冬去冰须浮,春来草自生,燕夏至鸿,秋归,霜天梅花开,月夜萤火明。此自然而然尔。参到此处,口欲言而辞丧,心欲绿而虑忘。

真师曰:大造无为,元功不宰。或问何如?曰:巢知风,穴知雨。噫!人哉。

真师曰:世问所有一切法,法中所有一切门,此皆合药之方,治病之药也。须知汤使,其药始验。或问:汤使何如?曰:心乃法之汤使也。

真师曰:一日雷部将吏报言,但有一处安香炉,即是神霄玉清府。元长问曰:经中有谓神女三千六百,常在我傍,叹中有云劫吾身中三万六千神。夫经咒皆太上语也,谓之有耶?无耶?真耶?妄耶?答曰:夫人身中有内三宝,日精气神是也。神是主,精气是客。吾是主,金童玉女是客。所言神女三千六百,及乎三万六千神者,此皆精气所化。今人心猿意马,一日千里,又况精衰於淫?气竭於嗔。更且眼随色转,耳被声瞒,所益於己者几何,而所丧者不可胜言也。曾不知神光外散,气力四驰,既精气不存,而欲金童玉女在左右,可乎?万神一神也,万气一气也,以一而生万,摄万而归一,皆在我之神也。

真师曰:人之一念,聚则成神,散则成气。神聚则谓之魂,气聚则谓之魄生。曰:人死曰鬼,阳曰魂,阴曰魄。

真师曰:《北斗经》非太上所作,盖汉时张正一所纪太上之旨,以为之。今人不知经旨,徒然瞻星礼斗。夫人之身所有一气,东升西沉,上升下降,亦如天地。天地之气日阴与阳,人所禀亦如之。若夫天之北斗,昼夜常轮,以分阴阳,以定时刻,故天地以之常存。胡不思人身一气,统之者谁?能知所统之者,则知身中之北斗也。《斗经》云:家有《北斗经》,六畜保兴生。此盖身中北斗,宰制其气,则眼不欲视,耳不欲闻,鼻不欲香,舌不欲味,身不欲触,意不欲思。畜此精华,自然至於宅舍安宁,子孙荣盛也。

真师曰:北极驱邪院,本只有崔、卢、邓、窦四将,今却增四名。梅仙考召院,本只有潘、耿、卢、查四将,令亦增四名。此皆后人所增,即非本法所有。

真师曰:古法官有用黄、刘二将者,又有高、丁二将者,复有用焦、曾二将者,用桑、何二将,许、谢二将者。在其所受於师者,用无不灵验。

真师曰:《天心紫文》云:三元洞虚,五行洞华,八卦洞晨,十方洞真。今人行八卦洞晨法,却使动神字,是不知其所始,迷以传迷,有如此者。

真师曰:古无酆都法,唐末有大圆昊先生,始传此法於世,以考召鬼神。其法中只有八将三符四咒,及有酆都总录院印,后人增益,不胜繁絮,似此之类,安有正法。

真师曰:法中明言北极驱邪院,盍云天机院,是故南极有天枢院,如天上左有天枢省,右有天机省。绿天机是北极之内院,驱邪则外院也。彼天枢亦是南极之内院,而南极又有进奏院在外也。相问曰:人之一念,自可感动天地,今凡发章奏,差将吏,既以焚化,自可上达,又何谓六天妖魔得以遏截者耶?答曰:一念之诚,与道合真,故可感召真灵,无疑矣!古者有孝心,有诚心,有义心,有慈心,有刚心,有忠心,皆於肘飨之问,感天动地。盖其一心之专,一念之正,所以然也。今人焚章,疏达帝宸,此则科教使之尔。绿心念之感,如以箭射物也。彼章疏之感,如持枪刺物也。箭虽远而急至,枪虽近而难及,故章疏是有形之物,妖魔得以遏截。如心念出於无形,则妖魔如何遏截也。元长问曰:夫人念念纷起,起灭不停,因何此念不能感召?答曰:子不见猫之捕鼠乎!吃双目瞪视而不瞬,四足踞地而不动,心无异绿,意不妄想,六根顺向,首尾一直,所以举无不中者也。

真师曰:混沌既分,三才始立,人居天地之中,其形虽小,其神实大,其形虽卑,其神实高。玉蟾向时诣阙奏事,其章疏上写字如粟,及至天都,其字如盏。始者在人间时,章疏之纸亦甚短小,及至天中,章疏高丈余,阔二丈。以此观之,《大梵隐语》所谓云炁结成,一丈之余,天真皇人,按笔乃书,此之意也。昔者观《清源志》见天书于龙潭之上,有曰诏黑赤,示之鲤鱼。昌黎辨之曰:此上帝斩龙之文也,其字不过一寸。想其在天,亦不止一寸也。以今观之,此无他,天大所,变者大,人小所现者小。譬如人之照镜,镜大面亦大,镜小面亦小。自今而后,凡有章疏纸,须高一尺,不可过高,字须大如粟,不可过大。此语不诬也。元长问曰:尝疑炼度是两件事,不知是否?答曰:《度人经》云生身受度一也,又云死魂受炼二也。今观《朱陵景仙度命录》文,有曰:南昌宫所摄二宫:一曰上宫,一曰下宫,上宫主受炼司事,下宫主受度司事。生身在下土,故以下宫主之,死魂升上天,故以上宫主之。总而名之,曰朱陵火府,亦曰南昌炼度司。今人所称南昌上官受炼司,真官典者,所用受炼司印,却并主生身受度符录事,委是无据。既言南昌受炼司,而又称上宫受炼司,此又无据。今不须言上宫下宫,亦不须说受炼受度,但云南昌炼度司,却用本司印,方有所本尔。其印文曰:南昌炼度司印。只用人间迭篆,方圆一寸三分。元长问:呈步如何?答曰:罡步多禹,禹步惟五,能合五行,久久升举。大率罡步多以五步,推五行生克,步之如猫犬之伏蛇,进五步,退亦五步;进七,退亦七,四方按五行生成之数,及至蛇伏,然后害之。但看伏鼠亦然。且猫犬之伏蛇,进退之间,或为人所冲击,或为人所叱唤,才转身,即蛇得而害之。盖呈步不成也。如八门遁甲,隐身循形之法,大要在罡步神哉!相问:世所传阴阳斗,亦有疑焉!答曰:今人以左脚起初星,念魁至魒,为阳斗;以右脚起初星,念贪至破为阴斗。谬哉!是无据之论也。《飞神谒斗经》云:顺则为阳,逆则为阴,从魁至鳄则为顺,自魒而魁则为逆。大要只云:子欲飞神,莫性真人。真人,第三星也。外此皆丁步。丁步则为踏,单步则为点。如曰不然,吾不知矣!

梠问:召将或用叱咄,可乎!答曰:前辈有云:敬之如君父,驱之如仆使。盖呼召将吏之说,则是以神感神也。人若无威,则神不全。凡呼召时,须是秉太上之勑命,则左右呵斥,俨然若存。庶几可以我之神而役彼之神也。

真师告相云:今但专佩一箓,专受一职,专行一法,专判一司文字,於一司将吏前,专用一符一水,不过只是心与神会,用之则灵耳。恰如真龙,但一滴水,便作滂沛,岂用如许繁耶!元长问曰:近世有行灵宝法者,不曰无此法也;复有行圆通法者,亦不曰无此法也;更有行混元法者,亦不曰无此法也。然其门类之多,咒诀之繁,而於道则不甚正一也。古者以正一传教,故所行之法,简而且易。今曰灵宝,何异圆通?今曰圆通,何异混元?今日混元,何异正一?夫人之心,本自圆通,本自灵宝,本自正一,本自混元。以人之一心,而流出无穷无尽之法,盖如天之一炁,生育万物也。而又曰混元是一阶,灵宝是一阶,圆通是一阶,正一是一阶,譬如杜鹃乌,或曰子规,或曰谢豹,或曰白帝魂,或曰映山红,或曰捣药禽,或曰蜀乌,其实一杜鹃也。

真师曰:法法从心生,心外无别法。元长问曰:近观灵宝法之旁门,又有曰圆通一法,复有太上争明院法一阶,或有用太上摩明院印者,或有用圆通印者。其印文有灵宝圆通,混化玄秘,八字列於八方。其印之中,又有司院省府四字,其印内文却圆,外文却方,盖取圆通之意。以愚意观之,灵宝圆通,混化玄秘,此心印也。故欲以此木印而尽此八字,可乎?所谓司院省府,此灵台也,故欲以此木印而为此司院省府,可乎?殊不知灵宝本是圆通,圆通本是冷明,又何必寻枝摘叶,如许之繁哉?答曰:诚是圆通法,所造一颗印,说要圆通却不圆通。元长问曰:巫法有之乎?其正邪莫之辩也。答曰:巫者之法,始於娑坦王,传之盘古王,再传於阿修罗王,复传於维陀始王,长沙王,头陀王,闾山山在闾州九郎,蒙山七郎,横山十郎,赵侯三郎,张赵二郎,此后不知其几。昔者巫人之法,有曰盘古法者,又有曰灵山法者,复有问山法者,其实一巫法也。巫法亦多窃太上之语,故彼法中多用太上咒语。最可笑者,昔人於巫法之符下,草书太上在天,今之巫师不知字义,却谓大王在玄。呵!呵!元长问曰:法中念祝何如?答日:呎者,祝之义也。夫祝之之意,欲以达乎天地神明,果尔则世问善恶之祝,在在报应耳。今又不然,何哉?是未知所以呎之之意也。夫井蛙之聒太清,穴蚁之噪上灵,则犹今人之祝也。是岂可以祝取报应哉!如法中咒语,一则太上金口所宣,二则往往皆将吏旗号,所以咒之要,在乎法法。所以叹,将吏亦从之,高真亦闻之。如今人念咒之不效者,何哉!盖不审此呎意也。咒之意,义贵乎心存目想,则号召将吏,如神明在前之说。元长问曰:《救苦经》云:天上三十六,地下三十六,太玄无边际,妙哉大洞经。或以为阴阳二黑、七十二候,是否?答曰:此乃人身中事也。泥丸象天,属乾乾数四,乾金甲子,金数四,乾用九。尾闾象地,属坤,坤数六,坤用六。故四九三十六,则谓之天上,六六三十六则谓之地下。此言人之头上有三十六脉,腹下有三十六络,天地亦如之。惟人之心,视之不见,听之不闻,故曰太玄无边,妙哉!.大洞也。梠问曰:有五戒:其一曰不饮酒。然酒亦不害於道,愚恐昏迷其性故也。酒果可戒乎?答曰:《藏经》太上云:高才英秀,惟酒是耽,麴蘗熏心,性情颠倒,破坏十善,兴起十恶。四达既荒,六通亦塞。

真师告相云:女仙萼绿华谓羊权曰:修道之士,视锦绣如弊垢,视爵位如过客,视金玉如瓦砾。无思无虑,无事无为,行人所不能行,学人所不能学,勤人所不能勤,得人所不能得。何者?世人行嗜欲,我行介独;世人学俗务,我学恬漠;世人勤声利,我勤内行;世人得老死,我得长生。真师曰:古人有言:智过於师,方堪传授;智与师齐,减师半德。而况书云:师劳而功半,师逸而功倍者,此也。

师曰:天下物惟有水银与脑子假不得,教中以精比水银,谓之汞,以头髓谓之脑,盖水银易飞,脑子易走。且如水银、脑子,虽封锁在密处,但有所以引之,飞走则失其所在,如椒之透水银是也。今人精髓多为淫所摄,遂至枯竭。哀哉!

真师曰:先师陈泥九,昔在徽庙时,尝遇大洞真人孙君与之曰:昔者元始天尊与太上老君所说经,采摭编录,自成一藏。且如《北斗经》、《南斗经》、《消灾经》、《常清静经》、《天童经》、《灵宝度人》等经,玉皇天尊号,从上诸事,皆有实迹。相问日:今之瑜伽之为教者,何如?答曰:彼之教中谓释迦之遗教也。释迦化为秽迹金刚,以降螺髻梵王,是故流传此教,降伏诸魔,制诸外道。不过只三十三字金轮秽迹咒也。然其教中有龙树医王以佐之焉!外此则有香山、雪山二大圣,猪头、象鼻二大圣,雄威、华光二大圣,与夫那文太子、顶输圣王,及深沙神、揭谛神以相其法,故有诸金刚力士以为之佐使,所谓将吏,惟有虎伽罗、马伽罗、牛头罗、金头罗四将而已,其他则无也。今之邪师杂诸道法之辞,而又步罡捻诀,高声大叫,胡跳汉舞,摇铃撼铎,鞭麻蛇,打桃棒,而於古教甚失其真。似非释迦之所为矣!然瑜伽亦是佛家伏魔之一法。相问曰:乡问多有吃菜持斋,以事明教,谓之灭魔。彼之徒且曰太上老君之遗教,然耶?否耶?答曰:昔苏邻国有一居士,号曰慕阁,始者学仙不成,终乎学佛不就,隐於大那伽山,始遇西天外道,有日毗婆伽明使者,教以一法,使之修持,遂留此一教。其实非理,彼之教有一禁戒,且云尽大地山河,草木水火,皆是毗卢遮那法身,所以不敢践履,不敢举动。然虽如是,却是在毗卢遮那佛身外面立地。且如持八斋,礼五方,不过教戒使之然尔。其教中一曰天王,二曰明使,三曰灵相土地,以主其教。大要在乎清争光明,大力智慧八字而已。然此八字,无出乎心。今人着相修行,而欲尽此八字,可乎?况日明教,而且自昧。

真师云:或凡或圣,如影随形,一为无量,无量为一。譬彼日月现於众水,日月之光,本无彼此,随水而生,逐眼而现。一水千眼,千日千月,一水一眼,一日一月,千水一眼,一日一月,千水千眼,千日千月,如影随形,亦复如是。取亦不得,舍亦不得,不取不舍,亦不可得。相问曰:世之所言阴丹阳丹,此外丹耶?内丹耶?答曰:外丹难炼而无成,内丹易炼而有成。所为阴丹阳丹者,即内丹也。丹者,心也,心者,神也。阳神谓之阳丹,阴神谓之阴丹,其实皆内丹也。脱胎换骨,身外有身,聚则成形,散则成黑,此阳神也。一念清灵,魂识未散,如梦如影,其类乎鬼,此阴神也。今之修丹者,可不知此。

真师告元长曰:《赤灵玉文》云:东极宝华,西极太清,北极驱邪,南极天枢。此乃四极,而中极五雷实掌四极之司。今都天大雷,尽出神霄玉枢之上,谓之景霄大雷。景霄虽在神霄之下,乃元始驻跸之司。向者天真遣狼牙猛吏雷部判官辛汉臣,授之先师陈翠虚,翠虚以授於我,今以付子,子宜秘之。

真师曰:神归浩渺须弥小,炁入虚无芥子宽。

真师告相曰:尔谓十一曜咒,诚是太上所说,明矣乎?日:诚哉!曰:嘻!彼咒中有谓甘石推流伏,然甘德石申,皆星翁也,却是春秋战国时人。甘石未生,此经先有,质之於此,岂太上语哉?嘻!

真师告元长曰:尔谓世间混元如意之法,诚然乎?曰:然。曰:嘻!彼法中有咒。云北极佑圣真君律令,又曰三天扶教辅元大法师律令。果尔,则可疑也。佑圣乃周时人,天师乃汉时人,若是混元法已在太上之先,亦不应用太上老君律令也,况佑圣与天师乎!何哉?谓混元也。嘻!

梠问曰:近闻圆通一法,尝窃疑之,彼之法印,内圆外方,中有五行,外有八卦,省府司院列於四方,以灵宝圆通四字为宗,以混化玄秘四字为本。其间攘拾诸法符图咒诀,创为一家,谓之圆通大法。先生然之否乎?日:神无方,故曰圆,黑无体,故曰通。古者圆通之说,即是神炁混合,出入虚无,还返混沌。今若以形器卦数为之,其与真个圆通,不亦远乎?况古无此法。呜呼!邪师过谬,非众生咎。

真师告相云:汝知斗中擎羊陀罗二使者否?曰:愿闻其说。曰:擎羊乃人间之字,在天上则是掌善之音,陀罗乃人间之辞,在天上则是都大之字。擎羊使者手执玉瓶,金色莲花;陀罗使者手持金盘,白懈首香炉。若世俗之见,误矣!

真师曰:先师尝言:人间有甚快乐也。然苦乐常相循环,乐无百年,若有万劫。今之世者有钱底守死,无钱底讨死,未见天下人与钱争命,不与命争钱。噫!

真师告元长曰:尔知吾所说法,皆心法否?曰:知之。曰:如何是心?曰:不知。曰:尔既不知,何以行持?曰:凡所有法,无非心法。曰:尔且行持,久而知之,知则不知,不知则知。尔虽不知,何异於知?相与元长闻斯语已,踊跃悲慨,大有警悟。海琼君笑而起。

传度谢恩表文

高上神霄玉清府雷霆令,统五雷将兵,提领雷霆都司鬼神公事,臣玉蟾言,以今月十五日,伏为上清太华丹景吏神霄玉府西台令,行仙都风雷判官,臣彭相,上清大洞玄都三景法师,太乙雷霆典者,九灵飞步仙官,签书诸司法院鬼神公事,臣留元长,太上正一盟威法师,充驱邪院判官,南昌典者,九灵飞步仙官,兼管雷霆都司鬼神公事,臣林伯谦,太上三五都功职箓,神霄玉府右侍经,臣潘常吉,太上三五都功职录,神霄玉府右侍经,臣周希清,太上三五都功法录弟子,奉行天心正法驱邪院判官,兼干五雷使院事,臣胡士简,太上正一盟威法师,行上清混元天心五雷大法,差充主管驱邪院事,兼雷霆都司事,臣罗致大,太上三五都功紫虚阳光秘箓弟子,行上清北极天心正法金阙内台炼度典者,驱邪院右判官,臣陈守默,太上正一盟威法师,行灵宝天心玉晨五雷大法九灵飞步仙官,主管驱邪黄箓院事,臣庄致柔等臣,付以道法,奏准玉格,注授前件差遣,即日具表,恭诣阙庭,称谢天恩者。伏以法有正传,幸相承於师训,职无虚授,期仰答於天恩。敢因拜既之私,辄控由中之捆。臣等蛄如幻,蝼蚁何知,忝编中国之泯,实出大钧之造。仰乾坤之覆载,荷日月之照临,坐食怀惭,奚功及物。探惟旷劫,以迨今生,粤有此身,而迄兹际,三恶不善,杀盗邪淫,六根无明,贪嗔痴爱,罪洪如海,业重於山。赖上真开忏谢之门,使至蠢有披陈之路,既与原已往之咎,复为弭未萌之灾,更昧皈依,实负陶铸,夙绿契道,遇神霄五雷之书,凡质希仙,受太上九灵之旨。故得掌心握印,笔下飞符,役使风霆,区别人鬼,济生度死,辅正除邪。岂堕身於尘堂之问,敢飞步於魁罡之上。古来传授,今故奉行,内炼刀圭,外储功行,体天行化,佐国救民。恭惟高上神霄玉清真王,长生大帝陛下,道大难名,德博而溥,群生父母,王界月师。端九流於万熙之先,御八极於太空之表,慈悲济世,方便度人。臣刻牍东台,厕员西府,讲分符破券之典,效敌血饮丹之仪,誓领将吏,以立殊勋,全赖符图,而阐大教。渊衷俯鉴,真阴潜孚,愿清海岳之埃,而锁妖魔之洞,庶辟虚无之闯,再扬正一之风。干冒天威,遵禀帝命,如蒙覆护,俾遂设施。体未洞真,胎黑更资於玉黑,神其入妙,心天允合於游天。臣等谨具表奏以闻。诚惶诚恐。顿首!稽首!再拜谨言。

太岁戊寅嘉定十一年十月日具位臣玉蟾表奏。

神霄吟三绝

渺渺神霄天,玉京何当晓,琼花露湿药,琪树风呜条。

瑶妃侍云笈,羽童舞金翘,嗟彼世间人,红尘徒朝朝。

紫琼飞清都,翠云护绛阙,不见有星辰,俯视但日月。

下世二千年,不敢向人说,吾已成金丹,留下飞仙诀。

玉皇香案吏,金阙禁垣卿,宝炉烹日月,铁尺鞭雷霆。

晓炼西山云,夜前北斗星,城南告树精,吾家在瑶京。

吾师海琼君,飞锡於康庐之间。嘉定戊寅春,有书相期於武夷,子以宗幕,衔檄中都,夏往秋回,价舟寻盟,杳不可觅。遂留三绝以纪。曾经云:细君周希清联镳来游。是年重九,紫元子留元长子善书。

止止庵前九曲溪,我来倚棹对斜晖,逢人还问师归未,但见龙蛇壁上飞。

真师默迹,飞动壁间。

飞步来寻换骨岩,空余遗蜕窆垠函,紫元岂是无仙分,底事凭谁为指南。

今朝恰恰是重阳,洞裹风飘桂子香,却与细君同采菊,归来满泛九霞觞。

飞仙昤赠图紫元

夜骑玉鳖采明月,药殿瑶台寒彻骨,三十六天不闭门,风吹琪花散飞屑。

萧谁呜处队仗多,八万霓裳歌白雪,紫皇宴罢驾方出,整衣端简去朝谒。

火铃将军呵一声,左右万真耸毛发,奏云臣是雷霆吏,旧因罪去辞丹阙。

红尘埋身平至耳,餐青饮绿守苦节,飞神登天来正渴,是帝有酒觅一啜,

使臣一醉放臣归。归去人间向人说,凤凰阁下问归途,琼童玉女却问子,

天上日长太清虚,人间还似此间无?摇头不答径拂袖,白云眇眇迷清都,

洞中猿鹤更相认,白石烂兮青松枯。

华阳吟三十首

家在琼崖万里遥,此身来往似孤舟,夜来梦趁西风去,目断家山空泪流。

海南一片水云天,望眼生花已十年,忽一二时回首处,西风夕照咽悲蝉。

一从脚别海南船,身逐云飞江浙天,走遍洞天寻隐者,不知费几草鞋钱。

白云和我到天台,眼入青山意豁开,到彼山中还又起,空令到处夜猿哀。

拄杖寻身入武夷,慢亭峰下雪花飞,行从九曲滩头看,万壑千岩翠打围。

武夷结草二年余,花笑莺啼春一壶,流水下山人出洞,岩前空有炼丹炉。

得诀归来试炼看,龙争虎战片时间,九华天上人知得,一夜风雷撼万山。

白马江头啸一声,红光紫雾水中生,急抽匣内青蛇剑,才得黄河彻底清。

渴饮金波数百锺,醉时仗剑指虚空,脚根戏蹑交乾斗,长啸一声天地红。

移将北斗过南辰,两手双擎日月轮,飞趁昆仑山上出,须臾化作一天云。

戏泛金船到海涯,暗随海水度流沙,一从登着蓬莱岸,去看琼台闱苑花。

人身自有一蓬莱,十二层楼白玉阶,姹女金舫常谯会,堂前夜夜牡丹开。

怪事教人笑几回,男儿今也会怀胎,自家精血自交媾,身裹夫妻是妙哉。

一吟一醉一刀圭,真气真精满四肢,若到酒酣眠熟后,满船载宝过曹溪。

元神夜夜宿丹田,云满黄庭月满天,两个鸳鸯浮绿水,水心一朵紫金莲。

饥餐一两黑龟肝,寒向丹田猛火山,但见心头无点事,不知人世有饥寒。

青牛人去几多年,此道分明在目前,欲识目前真的处,一堂风冷月婵娟。

片饷工夫炼汞铋,一炉猛火夜烧天,忽然神水落金井,打合灵砂月样圆。

一泓神水满华池,夜夜池边白雪飞,雪裹有人擒玉兔,赶教明月上寒枝。

不动丝毫过玉关,关头自有玉京山,能於山内通来往,风搅九夭霜雪寒。

谁识周天造化功,于今蹙在片时中,只将铅汞入真土,炼出金花满鼎红。

昨夜三更雷撼山,九天门户不曾关,曹溪路上分明见,有个金乌入广寒。

曹溪一路透泥丸,只在丹田上下间,解使金翁媒姹女,朝云暮雨满巫山。

秪将戊己作丹炉,炼得红丸化玉酥,慢守火爻三百日,产成一颗夜明珠。

绛阅仙都一散郎,偶来人世且佯狂,身中自有长生宝,夜夜飞神谒上苍。

家在神霄九黑天,天中楼殿贮群仙,偶然来到人间世,料想神霄未一年。

玉皇殿下一仙童,曾掌符书守药宫,因甚俗缘犹未断,于今幻质入尘笼。

气盖山河心胆粗,不能学剑不搜书,夜来攘得乾坤动,火候温温守玉炉。

梦幻之身不久长,桑榆能几耐风霜,何如跳去利名窟,赠汝长生不死方。

拈弄溪山诗仗巧,吐吞风月酒神通,且将诗酒瞒人眼,出入红尘过几冬。

题天庆观

买得螺江一叶舟,功名如蜡阿休休,我无曳尾乞怜态,早作灰心不仕谋。

已学漆园耕白兆,甘为关令候青牛,刀圭底事凭谁会,明月清风为点头。

题岳祠

南来一剑驻三山,分得平生风月惧,谁宰旌阳应施药,本求勾漏为修丹。

蒙庄且慕漆园禄,李老尝为柱下官,我视荣华真惯见,何如早炼碧琅讦。

乳燕飞华屋

极目神霄路。斗杓南、丹华翠景,红霞紫雾。手折琪花今似梦,十二楼台何处?犹记得当时伴倡。东府西台知谁主?忆当时、自泻金瓶,两人间事,等风絮。上皇赫赫雷霆主。我何绿、清都绛阙,遽成千古。白鹤青乌消息断,梦想鸾歌凤舞。应未得、翻身归去。业债须教还争尽,这一回尝遍红尘苦。归举似,西王母。

月插青螺髻。柳梢头、夕阳荏苒,西风摇曳。数粒苍山枯远汉,树色烟光紫翠。飞骑气半醒半醉。剑胯秋空磨星斗,指琼童、不得呜金辔。恐惊动,紫清帝。浮云飞度蓬莱水。忆山中、松寒露冷,猿啼鹤唳。家在武夷岩谷裹,一亩烟霞活计。叹燃指、人生百岁。兰碗芝田几今古,洞门前小鹿观花戏。不知有,人问世。

赠药珠侍经潘常吉

一点红尘惹入心,药珠殿上堕遗簪。当时同降瑶台路,只是于今彭鹤林。

梦到人间不知退,夜夜窗下调玉琴,笑指神霄归未得,绛阙清都烟霭探。

赠紫华侍经周希清

臻首蛾眉天上人,不知何事到红尘,神霄药笈今谁侍,紫府琪花不敢春。

无梦去陪王母宴,前生多是紫虚身,寄言寻取蓬莱路,风送双鸾上太昱。

海琼白真人语录卷之一竟

#1原缺题,此系整理者拟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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