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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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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要一有空就去找琼丹太太,在她的温柔请求下,并且自己在店里也经历了这么多之后,她从琼丹太太那儿越来越多地了解到,这些了不起的人是如何通过有意识地让一个真正高贵的人接受在店员看来比较庸俗的鲜花装饰从而获利的。在装饰行业,这些正规经销商的口碑都是非常好的;但这位女士的品位有着神奇的魔力,在一天当中她只需要记住所有她的小桌子、小碗、小罐子和其他小的摆设,以及她在牧师花园里种出的美妙的花朵。她年轻的朋友从没见过的这块小领地,在琼丹太太的描述下花儿盛开,像一个新的伊甸园,并且她把过去转化成一片紫罗兰,以一种伤感的语调说:“当然你一直都知道我的感情!”至少现在她显然迎合了时代的大需求,快速判断客户的需要,让人们觉得他们可以毫不犹豫地信任她。她的服务带给人们片刻的安宁——特别是餐前的一刻钟,这对他们的意义绝非单纯的掏腰包所能表达。不过他们掏腰包还勉强算得上迅速;她整月整月地忙活,事无巨细打点一切;有天晚上,她最终对着我们的女主人公谈到了收费问题:“业务一直在增长,我想我真的需要把工作分工一下了。一个人总是需要帮手——一个他自己的同类人,你明白吗?你知道他们想要什么吗?他们现在想要从他们中的一员,而不是从一个花农手里买花。而我想你能做到这点——你就是他们中的一员。那么我们就赢了。跟我一起干吧。”

“离开邮局吗?”

“让邮局只带给你信件吧。跟我干可以给你更多,你很快会看到的:订单,开始是一点点,然后就是成打的。”事情总是这样,按既定的程序,接下来就要提到巨大的好处了:“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嘛!”她们俩花了点时间(她们在各自的麻烦如暴风雨来袭时分开后,最终才在黎明的微光中又看见彼此)才相互承认对方属于自己的私人圈子,与自己完全平等;虽然这个承认如期而至,却伴随着一声诚实的、心有不甘的叹息。既然被冠以平等的名义,她们都尽可能地吹捧对方的显赫以便让自己获得更多的个人利益。琼丹太太年长十岁,但她的年轻朋友惊叹于她们几乎看不出年龄差距:算算时间,这位丧偶女士更像是她母亲的朋友,当时她没有一分钱抚恤费,跟她们一样仅有的一点积蓄也都用完了,她只好穿过一片污秽之地,去向对面敞开痛苦大门的人家借煤炭和雨伞,并回报以土豆和邮票,之后大门令人疑惑地拴上了。在当时,对于为了不被生活淹没而苦苦挣扎,为了生存而在苦海中大口喘气、用力划水的一贫如洗的女士们来说,这种帮助有点值得怀疑,因为她们是女士;但当其他因素都消失时,只有这是个可以再次利用的优势,而且当你只有这个优势时你会把它发挥到极致。她们分开之时,这个优势给她们各自带来的实惠还少得可怜;而现在已是天壤之别,她们能一起泰然自若地谈论它,她们能跋涉过彼此可接受的堕落荒漠一起回顾它,最重要的是,她们能够从彼此身上得到轻易的信任,这在别人身上是做不到的。她们在社会上站稳脚跟,在模糊不清中暂时满足欲望后,面对上层社会活动频频带来的震惊,她们深感有必要继续培育她们之间的传奇。她们现在最常对彼此说的就是她们知道对方的意思,并且她们知道弥漫在彼此之间的伤感是她们能再次团结合作的保证。

琼丹太太眼下谈论这个话题时真是神采飞扬,灿烂夺目,她对她的美丽事业(她如此指称它)不仅仅是窥视,简直就是洞悉。它不再是一个随处可见的点缀鲜花的房子——它是真正的奢华之家——而且在房子里她也不再是那个摆弄鲜花的人。女孩面对这个画面感到一股冰冷的气息,就像她在“笼中”所感受到的,并且她知道,她背叛了自己多少,因为贫穷的经历在她的人生开始得太早,而她原先对拥有奢华的家的无知也随着主动学习而变成一种简单化的认知。因此刚开始时她常常发现在这些对话中她只能假装听懂。虽然在库克店的机会让她快速地学习,但在她的知识里还有些奇怪的缺口——她怎么也不能像琼丹太太那样找到一条通往自己的“家”的道路。然而,渐渐地,她明白了,最重要的是,由于琼丹太太自我救赎的方法从物质上造就了这个女人,虽然岁月和挣扎没有把她的面容变得更好,但赋予了她极为出色的尊贵神态。库克店也有女士进进出出,虽然她们都很友好,但看上去气色不佳;然而一嘴龅牙的琼丹太太却看起来气色不错,尽管她一点儿都不和善。令人困惑的是,这看起来的确来自她可能耳濡目染的所有尊贵高傲。听她经常谈论二十桌晚餐和她做的事会挺让人高兴,就如她所说,她确实喜欢跟他们在一起。关于这件事,她说得好像是她邀请了这些客人。“他们只是给了我桌子——剩下的事,其他的结果就自然而然地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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