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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列克谢的条件——两个法庭——它们的权力——沙皇要求做出判决——他对两个委员会的致词——神职人员的考虑——他们的答案——他们引用圣经中的话——主教的谨慎措辞——他们建议宽恕和仁慈——阿列克谢的其他供词——神父——托尔斯泰被派去面见阿列克谢——沙皇的三个问题——阿列克谢的回答——他讲述自己接受教育的方式——他对父亲的感觉——委员会的决定——赦免——取消赦免——最后的判决——签名——7月6日——沙皇的心理斗争——阿列克谢被带来聆听判决——被恐惧击垮——他父亲的探望——悲伤的场景——阿列克谢第二次请求父亲去看他——他的死亡——沙皇的通知——他的遗体被庄重地安置在圣三一修道院——传言——葬礼——反对党被粉碎——阿列克谢的母亲——阿夫罗西尼亚——沙皇赦免她
上一章陈述的审讯和调查持续了好几个月。2月开始,直到6月才结束。在此期间,阿列克谢处于严密的监禁下,除非被带到法官面前接受各种审讯和盘问。随着真相的水落石出,他的处境越来越危险,他逐渐陷入一种无法想象的悲痛和恐惧中。
审讯他的法院不是正常的国家法院。而是由教会和国家高层组成的两个重要的评议会,他们是为此特别召集的,不是为了判决此案——因为,根据俄国古老的习俗,这是沙皇独有的特权——而是协助他调查此事,如果需要的话,就沙皇所做的决定提出建议。其中一个评议会由教会权威、大主教、主教以及高层神职人员组成。另外一个则由贵族、国务大臣、军官和海军高级将领以及其他高层公职人员组成。两大评议会分别在各自的大厅开会和讨论。在沙皇的指示下,涉案人员被依次带到法官们面前,以便他们继续调查此案,尽管他们很清楚,每个案件的最后判决都由沙皇一人决定。
最后,6月的时候,当所有的案件都被判决后,有关阿列克谢一案的证据也全部收集完毕,沙皇向各个委员会发出一份正式的文件,询问他们关于如何处置他儿子的意见和建议。
在他给大主教和主教的文件里,他这样说,尽管他知道自己有绝对的权力给儿子判罪,并按照自己的意愿处置他,而不需要征询任何人的意见,但是,“相比于处理别人的事,在处理自己的事务时,人类的辨识力有时候更有限,”他说,“因此,即便医术最高明的医生也不会冒险给自己开药方,而是在不舒服的时候寻求他人的帮助,”同样,因为敬畏眼前的上帝,害怕冒犯他,他决定把他和儿子之间的问题带到他们面前,他们可以参考圣经中与之相关的部分,并以书面的形式给出他们的观点:上帝在这种情况下会怎么做。他还说,他希望他们每个人写下自己的观点时要亲手署名。
在发给由政府权威组成的评议会的文件中,他作了同样的说明,要求他们就如何处理阿列克谢一事给出他们的观点。“我请求你们,”在文件的末尾他说道,“慎重考虑这件事,严肃认真地审查,弄明白我儿子到底该受到怎样的处置,不要讨我欢心,或者,假如你们判决他只应受到很轻的惩罚,也不要认为就会触怒我;我通过伟大的上帝和他的审判向你们发誓,在这件事上,你们不必对我有任何畏惧之心。”
“也不要这样考虑:认为是君主的儿子,就会影响你们做出判决。放心做出公正客观的判决,这样,你们和我在最终宣判的那天才不会感到自责。”
神职人员组成的评议会仔细探讨了如何对沙皇做出回复,决定谨慎行事比较可取。他们不愿意公然直接地建议判决阿列克谢死刑,而与此同时,他们希望对沙皇就判决采取的任何严厉措施予以赞同。因此他们不从正面提出任何建议,而只是从圣经中,包括旧约和新约,寻找对反叛的忤逆子女严重谴责的记载,以及犹太历史中曾对他们严厉惩罚的记述。他们做出的说明一开始就承认,彼得本人可以按照他的权力和意愿对儿子进行判决,他对此案拥有绝对的处理权;评议会对此案没有审判权,也不能擅自做出判决,或者说任何限制沙皇做出最佳判决的话。尽管如此,当沙皇在做出判决前向他们亲切地询问建议,并以此作为思想指导时,他们引用了圣经中与此相关的章节,表明上帝在这类有关君主和父亲的事件中所表达的意愿。
他们接着引用圣经的原文。有些是关于对忤逆反叛子女的谴责,例如,“戏耍父亲,藐视违抗母亲的,他的眼睛必为谷中的乌鸦啄出,”犹太法律规定,“如果某人的儿子倔强反叛,不听父母的话,而且当父母惩戒他时不愿顺从,父母就可带他来见城中的长者,把他带到城门口,对城中的长者说,我们这个儿子叛逆,不愿听我们的话;他贪吃,酗酒。然后全城的人都可以向他掷石头把他砸死。”
他们还引用了和犹太历史相关的一些篇章,有些案例与此案相似,如儿子做了违背父母的事而被判处死刑,例如押沙龙的事例和其他。
押沙龙是古代以色列国王的第三子,他背叛父亲,后被处死。图为押沙龙之死。
他们从圣经里选取这些章节的目的就是为了说明,忤逆的罪犯应该受到最严厉的惩罚。然而,主教在说明的结尾部分补充说,他们是顺从沙皇的意旨引用了圣经的这些章节,这不是宣判,也不是判决,更不是以其他方式对此事做出权威的决定,而只是以上帝之言给沙皇提供精神的引导。他们说,给人判处死刑远不是他们的职责,因为耶稣教导神父们不要被愤怒支配,而要听从仁慈柔和的心的引导。他们没有权力判人死刑或让人流血。如果有必要的话,那也是政府的职责。他们的职责是使人们忏悔罪孽,让人们通过救世主耶稣获得救赎。
因此,在向沙皇递交他们的说明时,只说他应该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如果他决定要处罚他堕落的儿子,他可以按罪论处,他面前已有我们从圣经里节选出来的例证和做法。如果他倾向于宽恕,他可以以耶稣为例,因为他接纳和饶恕了浪子回头的不肖子,饶恕犯了通奸罪的妇女,按照律例,她应该被乱石砸死,但基督耶稣却选择了宽容而非处死。”
该文件的结尾如下:“沙皇的心在上帝手中,他的选择即上帝的意愿。”
至于由贵族、参议员及其他国家和军队重要公职人员组成的评议会,在做出判决前,他们将阿列克谢再次带到他们面前,以便得到更多的信息,看他是否还会坚持之前的供词。当着他们的面,阿列克谢肯定了他之前的供词,并直言不讳地承认了有反叛意图之前的罪行。他的精神此时看上去已经完全崩溃,对他来说,逃脱死刑的唯一希望就是最卑微最可怜的忏悔和最诚挚的请求。在他最后的供词中,他还供出了几个之前从未被指控过的人。有一个名叫詹姆斯的神父,阿列克谢说他曾向这位神父做过忏悔,除了提到其他罪孽之外,他还说,“他希望他父亲死。”阿列克谢说神父是这样回答他的,“上帝会宽恕你,我的孩子,因为我们也是,”神父的意思是,“同样的希望。”神父马上就被逮捕了,但是,当质问他的时候,他否认他做过这样的回复。审讯官于是给他施了酷刑,迫使他承认曾经说过这样的话。他是否真的说过这样的话,抑或只是为了结束酷刑的折磨才承认说过,已经很难说清了。
他们问他还听过谁说希望沙皇死的话,他回答说虽然他听到过有人说同样的话,但他不记得是谁了。他说这些人非常爱戴阿列克谢,以至于他们祝酒时称呼他为“俄国的希望”,并为他的健康干杯。
沙皇本人也得到了儿子最后的认罪书,并在评议会做出判决前将它送达。他通过派遣宫中职位最高的官员——托尔斯泰,给阿列克谢送去了一份书面指示,并得到了这份忏悔书。在整个事件中,托尔斯泰是他和儿子沟通的主要中间人。书面指示内容如下:
致m.托尔斯泰,枢密顾问:
今天下午去见我儿子,并记下他对以下问题的答复:
一、为什么他一直不顺从我,拒绝我要求他做的事,或不愿做任何有用的事,尽管他通过这种奇怪而非同寻常的方式已犯下那么多罪行、做过那么多丑事?
二、为什么他一点儿都不畏惧我,也不担心违抗我所带来的必然的严重的结果?
三、是谁使他妄想即便不顺从我也可以得到皇位继承权,而不是按照自然顺序继承皇位?审问他任何与此案相关的事。
托尔斯泰去监狱见了阿列克谢,并向他宣读了这些问题。阿列克谢写了以下说明作为回复,并由托尔斯泰转交给沙皇:
尽管我很清楚,不顺从我的父亲并且拒绝做令他满意的事是一种很奇怪很不同寻常的做法,同时也是一种罪孽和丑事,然而,最初我是被引导形成这样的习惯,这就是我从小被家庭教师和她的侍女抚养的后果,从她们那里我只学到消遣、娱乐和偏执,对此我天生就有一种倾向。
接任家庭教师的指导老师也好不到哪里去。
之后我的父亲由于担心我的教育,并想把我打造成沙皇的儿子该有的样子,下令让我学习德语和其他自然科学,这令我极其厌恶。我以一种非常随意的方式学习它们,只是假装学习,目的是为了拖延时间,其实并没有任何想要学习的兴趣。
而我的父亲经常和他的军队在一起,很少陪我,他下令让缅希科夫王爷看管我。当他和我在一起时,我不得不认真学习,但是我一离开他的视线,就终日和神父、修道士为伍,喝酒取乐,因为他们观察到我唯一的爱好就是无所事事,所以他们不仅教唆我忽视本分,还乐于和我一起取乐。因为这些人从我幼年起就伴我左右,我已习惯于听从他们的指示,畏惧他们,按照他们的意愿做事,因此,渐渐地,他们通过转移我的兴趣使我对父亲的感情变了;以至于慢慢地,我开始对父亲的军队事务和其他事务感到害怕,甚至对他本人也感到畏惧,这使我总想离他远点儿。特别是亚历山大·吉金,当他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费尽心思地让我沉溺于这种生活。
我的父亲,出于对我的爱,想使我和自己的地位相匹配,就送我去国外;但我已经长大成人,再也无法改变我的生活方式。
确实,游历对我很有益,但不足以消除我根深蒂固的恶习。
正是我的恶习使我不能理解父亲对我反叛的纠正。我确实害怕他,但不是儿子畏惧父亲的那种害怕。我只想从他身边逃走,决不顺他的意,只是尽我所能逃避他对我的要求。对此我要坦白一件小事。
当我从国外回到圣彼得堡我父亲的身边时,他问我是否已经忘记学过的知识,因为在某段旅程快结束的时候,他询问了一些情况,包括我的学习,我回答说没有。于是他让我带一些绘图给他看。接下来,因为担心他会命令我当面画给他看,我当然不会画,因为我对此一无所知。所以我往一把手枪里装了子弹,用左手拿着它,对准右手手掌,打算射穿它。然而子弹没能射中我的手,不过燃烧的火药足以烧伤它。子弹穿透了我房间的墙壁,今天还能看到子弹留下的印迹。
父亲看到我的手受伤了,问我怎么回事。我胡乱编了一个借口,而真相只有我自己知道。通过这件事你就能看出来我有多害怕我的父亲,但绝不是儿子对父亲的那种正常的敬畏。
至于我不想顺从父亲,以正常的继位顺序得到皇位,全世界都很容易明白这其中的原因;因为我一旦脱离正道,并决定不效仿父亲,还要从他那里得到皇位的话,自然而然会采取其他方式,甚至不惜以最不正当的方式去得到它。我承认我曾经愿意通过借助外国的帮助得到它,如果有必要的话。如果神圣罗马帝国皇帝愿意履行他的诺言帮我取得皇位,那么,即使动用武力,我也要不遗余力地得到它。
例如,如果神圣罗马帝国皇帝要求我随后给他提供俄国军队对抗他的敌人,作为他帮我得到皇位的交换条件,或者一大笔钱,我一定会如他所愿。我会给他的首相和将军赠送丰厚的礼品。总之,为了满足我的愿望,我不惜一切代价。
托尔斯泰将阿列克谢的这份供词交给沙皇,沙皇又将它送到政府的评议会,以帮助他们进行判决。
评议会用了一周的时间审理这个案子,然后起草并签署了他们的判决。
他们的声明一开始就承认,他们原本不具备任何权力来审判这样一个案子,按照帝国古老的宪法,只有沙皇本人拥有处理此类案件的特权,且不必因此以任何方式向他的臣民负有任何责任。然而,即便如此,沙皇仍然认为有必要咨询他们,于是他们接受了这一委托,经过全面调查此案,已准备好做出判决。
接下来他们开始宣布,经过完整的听讯和对所有摆在他们面前的证据,口头和书面的,包括阿列克谢自己的认罪书,进行仔细审核后,他们发现阿列克谢犯了叛国罪和对他的父亲和君主的谋反罪,理应被处以死刑。
“尽管,”评议会继续陈述,“在他回国前和回国后,沙皇,他的父亲,承诺他有条件赦免,并且对这些条件做了具体明确的说明,尤其是这一条:他应该完整、彻底地坦白他的潜逃计划以及知情人员或涉案人员的名单。阿列克谢并没有遵照以上条件,特别是最后一条,他在回答法官审讯提出的问题时毫无诚意、闪烁其辞,不仅隐瞒了许多重要涉案人员的名字,还隐瞒了阴谋者们的重要计划和企图,这表明他决定为自己留条后路,一旦有利于他的时机出现,他就会继续他的计划,实施他罪恶的图谋,推翻他的君主和父亲。他的这种做法使他不值得被他的父亲赦免,并无权对此提出任何要求。”
委员会判决的结束语如下:“考虑到我们作为臣民和仆人,要这样对我们至高无上和宽厚仁慈的君主沙皇,他的儿子做出本不该由我们决定的特殊重大的判决,我们满心痛苦,泪流满面。然而,既然他希望我们进行此次审判,那么我们在此公布我们的真实意见,并宣读这一罪名,我们相信我们能够以纯净的良知和基督之名对上帝严厉、公平、公正的判决做出回应。最后,我们将做出的判决和定罪书提交给我们最仁慈的君主沙皇陛下审阅。”
评议会的所有成员,将近一百多人以最庄严的方式签署了这份文件。这些署名中有地位最高的国务大臣、国家顾问、元老、各省省长、将军以及国家政要和军队高层。这份文件在正式签署以后,被严肃庄重地呈交给沙皇。
沙皇好像承受了极大的痛苦,在犹疑不决和焦虑不安地过了一段时间后,他肯定了委员会的判决,并指定了一个日期提审阿列克谢,向他正式地宣读死刑判决。
阿列克谢油画像
这个日期定在了7月16日,大约是在法庭将判决结果呈递给沙皇两星期之后。时间拖了这么久,表明沙皇经历了激烈的思想斗争,一边是他作为君主的骄傲和荣誉,促使他必须以最果断最严厉的手段惩罚国家的叛贼,一边是他对儿子难以割舍的父爱。他很清楚,在经历了这么多事以后,他和儿子之间永远都不会有真正的和解,只要儿子还活着,儿子的名字就是反对党和叛乱者们的口号,儿子的存在就是那些畏惧文明进步的反对派们制定反叛计划时永久而强大的推动力。因此,他最终决定同意死刑的判决。至于他是否会真的执行死刑,就不得而知了。
当指定的日期到来时,评议会召开了庄严的大会,阿列克谢被从囚禁的堡垒里带出来,进行最后的审判。他由一支强大的护卫队护送。带到法庭公开受审时,评议会要求他重复已经做过的供认,接着法庭当场宣布了沙皇已经审阅过的死刑判决书。最后他又被带回了监狱。
发现自己被判处死刑,阿列克谢就被恐惧和悲伤击垮了;第二天一早,沙皇就接到消息,称经过一夜间隔发作的抽搐后,阿列克谢患中风病倒了。中午时分,又有消息传来,说他中风的症状经治疗后有所减轻,但他已经奄奄一息,医生认为他活不了多久了。
沙皇派了几个重要的国务大臣前去看望,而他自己则忧心如焚地等待进一步的消息。
最后,第三位报信人来了,他说阿列克谢可能活不过今晚,他想见他的父亲。沙皇立刻要求国务大臣们陪同他前往囚禁阿列克谢的堡垒。一进房间,看到儿子奄奄一息地躺着,沙皇就变得非常激动,而阿列克谢也忍不住泪流满面,他双手合十,乞求父亲原谅他所犯下的罪行。他说他曾极为可恶地冒犯了万能的主和沙皇陛下;他希望他的病不要痊愈,因为即便痊愈,他也会觉得自己根本就不配活着。但他乞求他的父亲,看在上帝的份上,收回他曾经对他发出的诅咒,并原谅他曾犯下的罪行。他祈求父亲给他祝福,为他的灵魂祈祷。
阿列克谢的这番话令沙皇和他身边的大臣官员们全都心酸落泪。沙皇温和地回答他,虽然他提到了阿列克谢所犯下的罪行,但他原谅了他并祝福了他,然后他在泪水和无法言说的悲叹中,带着随行人员离开了。这个场景真令人心碎。
7月7日凌晨5点,一名护卫队的陆军少校乘船从堡垒来到皇宫,带来消息说,阿列克谢十分渴望再见一次他的父亲。起初,沙皇不愿答应他的请求。他觉得他无法再次忍受这种见面的痛苦。但大臣们建议他去。他们进言道,拒绝垂死的儿子的请求太残忍了,因为他可能正在忍受罪恶感和内疚感的折磨,而父亲的陪伴会让他感到解脱和安慰。于是彼得同意了,但就在他登上前去堡垒的船时,另一条消息传来,说已经来不及了,阿列克谢死了。
儿子死后的第二天,为了提前阻止他的敌人利用此事在欧洲大陆散播谣言,沙皇下令起草了一则关于阿列克谢接受审讯、判决以及死亡情况的说明,这则说明简洁周密,起草完后立刻被送到驻守国外的官员手中,以便他们真实地向他们所在国家的政府传达相关信息。
7月9日,阿列克谢死后第三天,为他举办了葬礼。他的遗体被安放在覆盖着黑色天鹅绒的棺柩里。一个华丽的纯金棺罩罩在棺柩上面,就这样,他的遗体被运送到圣三一修道院,并庄重地安置在那里,时间从当天下午一直持续到第三天的晚上。人们成群结队地来为他送行,并被允许上前亲吻他的手。
第三天晚上,在圣三一修道院举行了葬礼,然后阿列克谢就被下葬了。出殡队伍以沙皇、皇后以及宫中的主要贵族为首,规模庞大。包括沙皇在内的所有送葬者手中都拿着一支燃烧的蜡烛。女士们身穿黑色的丝绸。据那些离出殡队伍很近的围观者们说,沙皇一路都在哭泣。
在教堂举行葬礼时,牧师宣读了最适宜葬礼的布道,“哦,押沙龙!我儿!押沙龙!”
这一可怕的悲剧就这样结束了。阿列克谢死后,抵制沙皇改革的反对派们完全陷入混乱,从此他们再也没能兴风作浪,反对沙皇的革新计划。事实上,绝大多数主要头目都被执行死刑或者被流放到西伯利亚。至于欧多克亚,沙皇的第一任妻子,阿列克谢的母亲,被证实是阿列克谢阴谋计划的知情者,因此被遣送到一处守备森严的城堡,在城堡的地牢中度过了余生。对她的守卫如此森严,以至于她的食物都是通过墙上的一个小洞送进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