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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改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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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看点

彼得开始推行改革——军队改建——改变着装——军官——新的任命——沙皇的动机和目标——税收方式——神秘的力量——常备军的管理——妙计——专治对自由——美国人民的政策——常备军——虚弱的美国政府——人民保留权力——彼得的政策——教会——神职人员的保守主义——大主教——古老的风俗——游行中的沙皇——徽章——彼得对这件事的反思——彼得的决心——他谨慎行事——和主教的较量——彼得获胜——其他改革——征税——新的税收体制——人们的行为举止和习俗惯例——胡子——禁止穿长袍——滑稽的效果——弄臣的婚姻——古怪的袖子——使用袖子的方式——街上的波雅尔——一侍从队伍——彼得改革了整个体制——沙皇的动机——他改革的最终成果

当彼得对那些他认为和反叛有关联的人实施了报复之后,立刻就把注意力转向改革上。尽管对反叛者的严酷镇压有效压制了人们的公开反对,但私下里仍有人对他的改革持有非议。彼得在位期间坚持推行改革计划,虽然在实施过程中困难重重,但他最终还是完成了改革并使之得以持续下去。尽管迄今已有很多关于这些改革的介绍,我还是打算在这一章对彼得大帝的改革进行简单的叙述。

沙皇首先关注的是军队的整体改组。他建立了新军团,将禁卫军取而代之,使整个军队立足于一个全新的基础之上。他废除了旧的士兵制服——一种传统的俄罗斯服装,类似于苏格兰高地的人所穿的服装,这种着装跟古老的民族习俗有关,这都是彼得打算废除的。新的制服不仅比旧的更轻便,而且对转变人们的思想观念起到很大作用,能使人们从旧的观念中得到解放。士兵们立刻感觉眼前焕然一新,属于新时代了——一种更崭新更高级的文明时代。这一简单改变所带来的影响非常显著——服装和其他外在符号对人的情绪的影响不可小觑。

彼得曾经在列福尔特将军的建议下对他的近身侍卫和警卫做过类似的革新,但现在,他要对整个军队实施同样的改革。

除了对服装和纪律做了改进之外,彼得还制定全新的军队管理制度。许多老军官——他们被证实或怀疑对彼得的改革计划抱有敌意——要么被砍头了,要么被流放了,剩余的人也被从军队中调走。他从那些转而拥护他的贵族家庭,或他以官职和荣誉拉拢的贵族家庭选出一些年轻人,指派和委任他们补充这些空缺的职位。

当然,沙皇重组帝国军队、加强军队力量的伟大目标并不是为了更有效地抵御外敌或镇压内乱,以防人民的生命财产受到威胁,而是为了确保和稳固他自己作为最高统治者的权力。像彼得这样的君主的确希望国家在他们的统治下日益强盛,财富和人口数量得以增长;但他们这样做就像房地产老板希望增加自己的财富,只关注他自己作为财产主人的个人利益。就像他在军队改革中所做的,使整个军队立足于一个全新高效的基础之上,目的主要是为了加强和巩固他自己的权力。毫无疑问,他也希望维持国内和平,这样人们就可以正常从事生产活动,他希望增加税赋,而缴纳税赋的能力和一般工业的生产率成正比;尽管如此,他所考虑的终极目标仍然是他自己的高度优越感和巨大荣耀感。

当年轻人读到历史上行使权力的暴君以及他们践踏自己同胞权利时所犯下的暴行时,有时候会感到迷惑,一个人何以得到或持有支配上百万人的绝对权力,并且可以下令让他们之间进行大规模的互相杀戮。这是怎么回事,一个虚弱、卑鄙、令人憎恶的人能得到和持有超越他身边所有人的优越感,只要他下令,他身边的人会随时拔剑,毫不迟疑、毫不怜悯地抓住并摧毁任何他选择发泄怒火和复仇的对象?这又是怎么回事,这个国家最富有、最受尊敬和最受欢迎的公民,尽管身边朋友众多、仆役成群,面对命运却必须毫不挣扎地放弃,仿佛这就是宿命?

上百万人对一个人的绝对服从,这其中的秘密通常在军队。暴君经常打着保证法律公平正义、维持和平和社会秩序的幌子组建军队。他设法安排调整军队,使之完全和社会上的其他人脱离,这样就可以完全消除士兵和人民之间的感情。结婚是被禁止的,如此一来,军队通过家庭与社会建立的纽带就被完全断开。兵团住宿在为他们特别建造的营地,还经常被从一个营地换到另一个营地,目的是为了防止他们和这一区域的人建立过于亲密和熟悉的关系,或者对他们产生兴趣或同情心。然后,为了弥补,士兵们被允许不受约束或限制地沉溺于各种懒散的恶习,只要他们的做法不会干扰军队纪律,或破坏整个军团的战斗力。士兵们很快就喜欢上了这种不受约束、懒散放纵的生活方式。军官们,尤其是那些军衔较高的,拿着丰厚的薪水,穿着华丽的衣服,在任何地方都被特别招待。这样,他们就会全身心地忠于沙皇,慢慢忘记对人民权利和生活的关心与同情。他们和沙皇达成一种默契,军队必须使人民完全地、绝对地服从统治者的意愿,而统治者必须从人民那里榨取大笔的金钱来支付军队所需的军饷。所以,常备军才是最重要最可怕的,它就像是一把令人望而生畏的剑,足以震慑数百万人,使他们完全顺从其意志。

彼得希望军队具备很高的效率,因此他尽可能彻底地断绝它和人民之间的交流与认同感,目的是为了使它绝对忠心并服从他的个人意志。他采取的措施非常巧妙地符合了他的目的。通过这些措施,他极大地加强了自己的权力,为独裁统治奠定了一个坚固持久的基础。

彼得没有忘记,在叛乱后期,教会和所有重要神职人员的反对带来的影响。当时俄国的教会,神职人员的权力和特权,不是建立在理性或正义的基础之上,而是以古老的风俗惯例为基础。神父们自然会反对所有的改变——甚至是进步——在宗教领域中的惯例和制度,因为他们害怕,一旦改革进入这个领域,会波及他们自古就拥有的特权。任何一个国家的教会总是会反对任何一种改革,因为神父或牧师们都是凭借教会享有地位,获得财富和权力。教会甚至对改革这个字眼深恶痛绝。

彼得下定决心要掌控俄国的教会。截至当时,教会很大程度上还是独立的。它的首领是一位位高权重的神父,被称作“大主教”。这位大主教的权限遍及整个欧洲东部地区,他的地位和权力跟罗马教皇很接近,后者统管整个西部世界。

实际上,这位大主教如此位高权重,又是如此受人们敬仰,可以说他就是这个国家的精神领袖,就如同彼得是这个国家的民事和军事首领一样;在一些宗教仪式上,他的地位甚至要优于沙皇本人,事实上沙皇还要向他表示敬意。在一次重大的宗教纪念仪式上,一如既往地举行了盛大的庆典和游行,按照惯例,大主教骑马走过街道,沙皇牵着马笼头走在前面。在这种场合,通常马笼头会很长,像一对缰绳,用最华贵的材料制成,装饰着金色的刺绣。沙皇走在前面,绳环绕在他的胳膊上。沙皇身后紧跟着三四位宫廷的重要贵族,他们手握缰绳,其中一位握紧靠近马头的缰绳,以引导和控制马的行动。按照习俗,大主教和神父们都身着长袍,这有碍于他们正常上马,于是一个方正平坦的座位被放置在马背上,就像安置马鞍一样,大主教端坐在座位上,两脚垂在一边。当然,他的手是自由的,当骑马走过时,他用两只手划着十字,向人们送出上帝的祝福。

在这种场合,大主教身后紧跟着大队的神父,所有人都穿着昂贵华丽的教士长袍,戴着各种各样的宗教徽章。有的手持昂贵的福音书,用黄金装帧宝石装饰;有人举着十字架,还有人带着圣母玛利亚的画像。所有这些受到尊崇的物件上都满满装饰着最华贵的珠宝。

如果仅仅就这些盛会和仪式而言,彼得可能很容易就满足了,他不会反对向大主教象征性的致敬,就像一年一次给他牵马走过大街,如果这就是全部的话。但他很清楚这些事情决不能仅仅被看作是外在表演。大主教是这个庞大组织的首领,这个组织遍布整个帝国,它的成员紧密团结在一个体系中,它的教规使他们依赖他们的精神领袖,并将自己完全奉献给他。此外,每个神父都对各自居住和履行教职的城镇和村庄的人们有着巨大的影响力。因此,大主教掌握着强大而广泛的权力,几乎完全独立于沙皇的控制之外——这是一种已经反对过他的力量,将来某天可能也会危及他。彼得决定,决不允许这种事态继续发展下去。

当时的大主教是艾德里安,他强烈反对彼得大帝的改革。图为艾德里安油画像

但他选择谨慎行事。因此他一直安静地等到现任大主教去世。然后,他没有让上院的主教们按惯例推选一位大主教,他从两位可靠的朋友中选派出一位牧师管理教会。他向这位博学虔诚的官员指示,在履行日常职责时尽可能接近前任大主教的行事方式,不要以任何明显的变化干扰教会。实际上,他就是通过这种方式废黜了大主教一职,使他自己成为教会至高无上的首领。当帝国的所有神职人员领会到这种安排的用意时,他们感到极为震惊,相互之间毫不隐晦地表达他们的不满。沙皇听到这件事后,就选了其中一位说话最直白最坚决的主教,以藐视朝廷的罪名将他降职。其他主教们对此极力反对。他们完全不明白作为位高权重的主教竟然会被解职;此外,没有人有权利给他降职,因为他们一样都是职位相同的主教,没有谁的权力或权限可以凌驾于其他人之上。但他们又说,如果通过牺牲一个兄弟的方式可以拯救教会于目前面临的危难,他们也愿意;他们还说他们会罢黜被指控的主教,只要彼得恢复他废除的教会权利,允许他们继续选出一位新的大主教,接替已经故去的大主教的职位。

彼得对他们的提议置之不理;但他罢免了那个冒犯了他的主教,特意任命了一个新主教。因为这个主教被罢黜,其他主教都被迫服从了。没有人再敢公开反对彼得正在推进的事业,但是关于责难彼得对教会所作所为的传单却神秘地出现在街头巷尾,呼吁人们反抗他。彼得立刻重金悬赏查找那个散发传单的人,但无济于事,最终紧张的局势慢慢缓和下来,彼得成为最后的大赢家。

艾德里安大主教去世后,普克波维奇继任,他成为彼得大帝宗教改革的得力助手。图为普克波维奇大主教油画像

此后,彼得在帝国的政务管理方面实施了许多重大的改革,特别是针对地方政府及其税费征集的改革。当时,这项事务几乎完全掌握在地方官员手中,被他们处理得乱七八糟。这些官员们一贯的作风是一面跟老百姓残酷地征收税赋,一面在向国库上交税款时严重欺瞒沙皇。

彼得做出了彻底整改制度的安排。他在首都建立了一个中央办公处,专门办理关于征集税务的事,然后他向全国的所有省份派遣征税官,他们听从中央办公处负责人的指示,并将他们的信息直接反馈给他。这样一来,整个税收系统被重新改造了,其效率远胜于从前。当然,那些老的地方官员因为改革的缘故失去了中饱私囊的机会,如同那些虔诚的保守主义者一样,他们对此怨声载道,并且哀悼说,激进主义将给这个国家带来毁灭,可他们却不得不顺从。

任何时候只要彼得认为人们的个人行为和风俗习惯阻碍了他有效推行改革,他都会毫不迟疑地下令改变;他在改革中遇到的最大困难是人们反对彼得改变着装,以及抵制对日常生活习俗的改变。俄国人已经习惯穿着长袍,类似于今天很多东方民族的着装。这些服装非常不方便,对士兵如此,对工人如此,对所有从事普通职业的人也是如此。彼得要求人们改变这种着装;他把西欧人穿的衣服款式送到全国各地,悬挂在显眼的地方,使每个人都能看到,要求每个人都那个样子仿制。然而,在劝导人们这样做时,他遭遇了极大的困难。同样,在劝导人们剪掉胡子时,他遇到了更大的阻力。他发现人们不会受法规的影响去刮胡子,他开始对胡子征税,要求每位享有保留胡子特权的绅士每年缴纳100卢布的税费;对农民和普通人,所有留胡子的人只要进入城镇就会被拦住,每人每次在城门处缴纳一便士的税费或罚金。

他试图以类似的方式解决长袍的问题。管理风俗的官员驻守在城镇大门边,他们责停每个穿长袍的人,迫使他们交50分的罚金,或让他们跪下,用大剪刀剪掉拖曳在地上的外套或长袍。

即便如此,人们对他们的旧式服装如此眷恋,以至于很多人宁愿交罚金,也不愿剪掉衣服。

有一次,彼得终于将他赖以完成事业的严厉恐怖的制度放在一边,宣布要好好嘲弄一番人们对旧式滑稽着装的依恋。刚好宫中有个弄臣(小丑)要结婚。新娘很漂亮,也很有人缘,沙皇决定乘机将这个婚礼办成一次盛大的闹剧。因此,他安排婚礼在宫中举行,并向所有的达官显贵及其妻子、还有宫中地位高贵的女士们发出请柬,要求她们穿上一两百年前俄国宫廷中盛行的服装。今天流行的服装除外,这个场合没有什么比那些重现的服装更令人觉得笨拙滑稽和不便了。此外,女士们的袖子据说有10到12码长,而且很宽大,松松垮垮地套在手臂上,在当时,这是一种时尚,在肩膀和手腕之间堆积尽可能多的袖子。还有,据说女士在社交场所遇见男士,打招呼的惯用方式就是袖子。当男士走近时,女士会突然灵巧地一抬手臂,将袖子的一端掷向男方。因为袖子足够长,可以穿过半个房间落在男士面前,这位男士会拿起袖子的一头,假装这就是女士的手,以最恭敬的方式行吻手礼,然后放下,女士又将袖子收回到自己手臂上。就时装的荒唐性而言,这确实滑稽得令人难以置信。

当时盛行的许多习俗惯例,和那时的服装一样,极不方便,也很荒谬。对此,沙皇以简单武断的方式毫不犹豫地实施了改革。例如,按照旧习俗,所有地位显赫的贵族,也被称作波雅尔,不管在城市还是郊区,身边总是跟着大队仆从,场面非常壮观。由于随从们只能步行,贵族们乘坐马车,或者在冬天就是雪橇,为了能让随从们跟上,他们不得不缓慢行驶。因此,大街上满是行动缓慢、冗长沉闷的队伍,无论刮风下雨,男人都得光着脑袋,因为他们不能在主人面前戴帽子,这样,他们的脑袋就不得不裸露在接近北极气候的严酷低温里。更糟糕的是,贵族如果和随从走得一样快就被认为有违时尚。他们认为走得越慢,就代表自己越尊贵越庄重。因此,一位贵族越是尊贵,越想在大街上展示他的重要性,就要走得越慢。要不是那些旗帜和徽章以及仆从们衣服上明艳的色彩,这种行进中的队伍能制造出一种葬礼特有的肃穆氛围。

沙皇决定要改变这一切。首先,他以身作则,快速经过街道。当他坐马车或雪橇时,也只带很少几个随从,他们着装整洁,骑着大马,车夫也会遵照他的指示快速通过街道。波雅尔们逐渐开始效仿他,沙皇又给他们制定了法规,限制他们携带仆从的数量;如果他们不解散超额的仆从,他就亲自带走这些人,并把他们送到军队。

沙皇实施改革和革新的动机是为了使他作为最高统治者的权力更集中更高效。最终,他的改革取得了非常出色的成就,极大地增强了俄国国力,推动了文明发展,在接下来几任君主的统治下,俄国最终跻身于欧洲强国之列。改革带来的进步一直延续到今天,也许还会畅通无阻地延续到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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