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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探贼巢无意救忠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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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你道被绑的那一男一女是谁?原来就是李国良和他的女儿李云英。孙灵精不是说明儿放他们下山吗,怎么忽然又要把他们杀了呢?说起来也好笑,孙灵精因为既没有杀掉赵药枫,而且自己腿上反中了一镖,所以心中非常恼恨。幸喜小鹃用的并非毒药镖,魏彪、时针、徐清等头目都忙着前来问安。孙灵精一面把裤脚扯破,一面拔出银镖,只见腿上血似泉涌。魏彪拿布给他擦净血水,然后涂上伤药,向他劝慰道:“受伤之人,不能过分动怒,寨主还是请回房去休养休养。待伤愈之后,咱们再设法报仇是了。”孙灵精也觉腿酸痛,遂让众人扶着回房,躺在床上,魏彪等方才道了晚安各自退出。

孙灵精虽然躺在床上,却再也睡不着,心中一会儿想赵药枫的可恶,一会儿想那少年的多事,一会儿又想放镖的实在可杀。想道:老夫纵横天下三十年,可从来也没有吃过这样的亏,谁知今日却伤在他们这班鼠辈的手里。孙灵精越想越恨,越恨心越烦躁。他的意思,最好把赵药枫和那少年及放镖人立刻亲手杀死,斩为肉泥,这才消了心头之恨。但想是这么想,一时里又到哪儿去找他们呢?因此他把一肚皮的怨气都发泄到李国良父女的身上去,暗想:我生平最恨的是女子,不料女子果然是害人的祸水。赵药枫假使没有见到那姑娘,他也不会起什么淫心,他既不起淫心,我和他如何会翻脸?照这样一步一步地想下去,我腿吃这一镖,还不是那姑娘害我的吗?他妈的,我若不先杀了这两个王八羔子,叫我今天晚上怎么能够睡得着?

孙灵精想到这里,便从床上跃身而起,立刻传令大小头目在聚义厅里议事。魏彪等得此消息,当然非常奇怪,只听孙灵精愤愤地说道:“老夫今日吃亏,细细想来,实是李国良父女所害。故本大王意思,非把他们连夜杀死不可。”说罢,一声令下,喽啰们早已把李国良父女簇拥上来。孙灵精见李云英果然美丽非凡,国色天香,仿佛牡丹花开。不过在他眼中看来,愈是美丽,祸水愈大。所以他向云英戟指骂道:“你这不要脸的贱人!为什么你要生得这样美丽,害得老夫大失面子。今日若不把你剖腹而死,怎出我心头一口怨气?”骂罢,吩咐把他们剥衣绑起。

李云英听他这样大骂,虽然已经吓得全身发抖,但心里不免还有个反感,暗想:这强盗骂得好生无理!我生得美丽不美丽,与你们有什么相干?正在暗自发恨,喽啰们早已一拥上前,如狼如虎,把云英的衣服统统剥光,绑在石柱旁边。云英到此地步,娇羞欲绝,心中的难受,真比刀割还要难熬万分。她恨不得立刻就死,免得受人侮辱,所以她紧闭两眼,只求速死。

那时在座诸头目,瞧了这一幕美人脱衣的情景,大家的脸都热烘烘起来,同时那一颗心,仿佛吊水桶似的扑通扑通地响个不停。在通明的灯光之下,他们还怕瞧得不清楚,伸手到眼皮上连连揉擦两下。有几个年轻的头目,嘴角旁不由自主地已淌下涎水来。

李国良认为这举动是莫大的侮辱,他气愤得三绺长髯飘然地飞舞起来,两道虎目圆睁,几乎要冒出点点的火星,大声怒骂道:“你这惨无人道的狗强盗,咱们父女与汝等无冤无仇,既劫了咱的钱财,又施如此毒辣手段来侮辱老夫,汝可知儒可杀而不可辱吗?哼!今既落汝手中,要杀要剐,任你所为。老夫生不能啖汝之肉,死亦当夺汝之魄耳!”说毕,犹恨声不绝地怒视众人。

孙灵精冷笑道:“骂得好,瞧你死了还有什么本领来夺咱之魄?”说毕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一会儿又厉声喝道:“动手开胸!”随了这一句话,站在国良、云英面前的两个喽兵便举起手中的利刃,恶狠狠地向两人胸口直戳下去。只听哧的一声,血花飞溅之处,见两个喽兵竟是应声而倒矣!说时迟那时快,只见灯光之下,飞下两个黑影。魏彪和时针眼睛一花,他们的人头却已不知去向,其余人等这才瞧清楚厅中已站立了两个威风凛凛的小英雄。

孙灵精突见那小英雄正是刚才帮助药枫的少年,想不到一下来就丧了自己两个头目,这就气得怪叫如雷。真所谓仇人相逢,分外眼红,他便拔出九节钢鞭,大喝一声:“好小子,老夫正欲找你报一镖之仇,今自投罗网,合该死矣!”说罢,举起钢鞭直刺犹龙。

犹龙知道这厮有些蛮力,只能智取,不可力敌。所以把宝剑舞动得雪花点点,白浪滚滚,只见银光一团,不见人影。把四周喽啰和小头目都斫得手折腿断,无不避而远之。

那时小鹃也和徐清抵敌,徐清哪里是她的对手,不上三五回合,小鹃的剑头早已刺入他的咽喉。徐清叫声“啊哟”,身子早已仰天跌倒。小鹃一个箭步,又到孙灵精的背后,把剑向他脑后直劈。孙灵精只觉一股子凉气直逼脑壳,知事不好,把身子向左一偏。小鹃把剑抽回,又向左取去。孙灵精前后受敌,不免急出一身冷汗,急把身子退到壁上,舞动双鞭,还击他们兄妹。三人一来一往,战有一百多个回合,却是不分胜负,把几个小头目都瞧得呆起来了。孙灵精暗想:这班饭桶都在瞧戏吗?遂大声喊道:“孩子们,别胆怕,不待这时候捉住他们,更待何时?”这两句话方才把小头目等提醒了,于是各执戒刀,都奋勇上来。

小鹃见事不妙,遂弃了孙灵精,背了哥哥的背,舞动宝剑,抵抗小头目的进袭。小头目等见一个姑娘,都不放心上,依然举刀上前。不料刀剑相碰,他们的戒刀都纷纷抛了出去,震动得虎口酸痛,此时方知姑娘的厉害,不免愕住了一会儿。

就在这时,小鹃的剑光飞过,人头都向地上直抛。于是众头目哭爹呼娘的向后纷纷崩溃。小鹃情急智生,立刻在袋内又摸出三支银镖,回身向孙灵精抛去。孙灵精叫声“不好”,避过两支,第三支银镖到来,再也躲避不及,竟中在肩头之上。他负痛一滞,左手的钢鞭就掉了下来。犹龙瞧得真切,把剑抽回,冷不防向他颈上一剑刺去。孙灵精大叫一声,不禁两眼一眨,呜呼哀哉了。

这时犹龙回身向厅外杀了一阵,喽啰们如何抵挡得住,几个聪敏的都先弃刀跪在地上求饶。不多一会儿,只见一千多个喽啰都已拜伏在地了。犹龙仗剑在手,大声喝道:“小爷抱好生之德,绝不屠杀生灵。汝等皆受孙灵精之骗,故而落草为盗。今能改过自新,回乡回家,父母夫妻前去团聚,岂非强如做匪徒好得多了吗?”众喽啰听了,都非常感动,齐称“小爷万岁”。犹龙于是叫他们把银库中钱财搬出,分给他们,一一回去。

待犹龙回身进内,只见李国良父女早已穿舒齐衣服,小鹃和云英絮絮地谈得非常亲热。她见哥哥进来,遂介绍道:“这位李国良老伯,乃前任四川抚台大人,因被张自忠陷害,故贬为长寿县令了。这位就是李云英小姐,乃李老伯之女。这是我哥哥白犹龙是也。”

犹龙听了,遂先向国良深深一鞠躬,说道:“原来是李大人,失敬失敬,刚才想来是受惊的了。”国良还礼不迭,说道:“幸蒙贤兄妹奋力相救,此恩此德,诚使老朽没齿不忘矣!”犹龙连说“应当应当”,一面又和云英相见,作了一揖。云英羞答答地还了一个万福,两颊已是红得海棠花那么可爱了。

小鹃道:“时已三更多,咱们只好在山上暂宿一宵。哥哥,你把他们怎么样发落呀?”犹龙道:“咱把银库中钱财分给他们,叫他们回家改作良民,他们已颇欢喜照咱的话做了。”

正说时,喽啰们公推了代表,名叫张诚、黄强的,向犹龙来谢道:“承蒙恩爷如此加惠,小的们感入肺腑,这儿有七只衣箱等物,乃是李老丈的东西,特来奉还。”犹龙抬头望去,只见四个喽啰抬着前来,遂叫他们暂时抬到一间房中。一面叫妹妹好生照顾李大人和李小姐,他又跟着喽啰们走出,悄悄问黄强道:“这儿可有酒饭,小爷腹中饿哩!”黄强和喽啰答道:“有,有,我们回头送来。恩爷,今夜我们不能赶回家去,请你老允许我们在此再宿一宵可好?”犹龙点头答应,遂回身进房。

这里黄强、张诚派两个喽兵前来服侍茶水,李国良和犹龙重新见礼,彼此坐下。国良向云英望了一眼,说道:“咱们父女俩受白爷救命之恩,尚未叩谢,英儿可以代为父的前来向白爷一拜。”云英听父亲吩咐,不敢有违,遂姗姗步到犹龙面前,盈盈下拜。犹龙因为自己也不过才十七岁的人,今被一个姑娘前来叩拜,这就臊得两颊绯红,站起身子,连说“罢了罢了”,一面又向小鹃道:“妹妹怎么不来扶起李小姐呀?”

小鹃忍不住扑哧一笑,走过来把云英扶起,笑道:“李小姐,你行此大礼,倒反叫我哥哥害起难为情来了。”云英听小鹃这样说,遂把秋波偷偷地向犹龙乜斜了一下,果然白净中带了粉红的色彩,愈显风流倜傥,俊美可爱,一时芳心未免荡漾了一下,但立刻又羞涩地别转脸儿去,和小鹃退到那边炕床上去坐下了。

就在这时,喽兵送上酒菜来,向犹龙说道:“恩爷,酒菜已都拿来,摆在桌子上吧!”犹龙点点头,喽兵遂把那张四方桌端到中间,把酒菜拿出,又放了四副杯筷。犹龙道:“李大人,别客气,我们就大家吃些好吗?”这时国良、云英、小鹃因为晚饭都没有吃过,肚子也十分饿了。小鹃拉了云英,走到桌旁坐下,笑道:“这儿没有一个人是主,也没有一个人是客,所以李大人和李小姐不用客气。”

随了这句话,四个人在方桌旁各占了一个座位。云英和犹龙齐巧相对而坐,所以四目难免有相触之时,彼此微微一笑,云英却会羞得抬不起头来。小鹃先握过了酒壶,站起向国良斟酒,笑道:“李大人,此刻危险已过,咱们可以痛痛快快地喝几杯了。”不料国良却把手儿扪住酒杯,连连摇头,说道:“白小姐,你快坐坐……下了,哪里能叫恩人给咱们斟酒?这……事情……还是由云英来吧!”

云英听了,连忙站起身来,从小鹃手中抢过酒壶,笑道:“这话正是!鹃姊你别客气了。”说着,把酒壶拿着怔住了一会儿,但不多一会儿,她就很快递到犹龙面前去,向他盈盈地笑了一笑。犹龙两手执杯,站起来连说“不敢当”。国良一旁笑道:“白爷你别那么说,斟杯酒算得了什么。”云英也低声道:“白爷,你坐着吧!”犹龙却报之以微笑,待她斟满了,方才又道声谢,把身子坐下。这里云英又给小鹃斟了,然后方给国良斟了一杯。

小鹃见她自己并不斟酒,遂瞅她一眼,笑道:“咦!云妹,你怎么是空杯子呀?”云英红晕了娇靥,摇头笑道:“鹃姊,我是不会喝酒的。”小鹃道:“我不信,你若不喝几杯,叫咱们怎好意思喝呢?”云英情意难却,遂只好斟了一杯。犹龙这才举起杯子,向国良笑道:“李大人,来来!咱们喝个干杯。”犹龙一面向国良说着话,一面却向云英望了一眼。

云英俏眼儿当然也瞥见的,心中暗想:他这话不是分明叫我也喝个干杯吗?奈我酒真的不会喝的,那可怎么办呢?国良却哈哈笑着,向小鹃也说声:“白小姐,请!”他便凑在嘴旁一饮而尽了。云英见小鹃两眼只管盯住自己,而且还哧哧地笑,一时弄得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真觉左右为难极了,遂喝了小半杯,星眸闭了闭,方才咽了下去。

犹龙见此情景,方知她真的不会喝酒。小鹃却不依着笑道:“云妹,那可不行啦!别人家全喝一杯,你怎么可以喝半杯呢?”云英两颊已飞上了一朵红桃,秋波水汪汪地动荡着,向小鹃央求道:“好姊姊,你就原谅我吧!其实妹子喝了这一小杯,可已经了不得啦!”国良深恐白小姐心里不快乐,遂向云英说道:“既承白小姐如此美意,云英是不可以不喝完的。”小鹃听了,忙笑道:“我倒不成问题,因为喝干杯的话不是我说的,反正说的人丢面子罢了。”小鹃说着,故意望着犹龙又憨憨地笑。

云英听小鹃这样说,遂又向犹龙望了一眼,乌圆眸珠在长睫毛里转了转,掀着笑窝儿,轻柔地问道:“白爷,我喝不了这酒,你会生气吗?反正我不承认白爷是失面子罢了。”犹龙听她温和柔软的口吻,怪惹人爱怜的,遂摇头笑道:“李小姐,我妹妹是跟你闹着玩的,你信她胡说哩!不会喝酒的若多喝了,一定要头疼的。所以李小姐真不会喝酒,你就吃些菜吧!”云英从他这几句话中听来,显然他不但是个强壮英雄,而且还是个多情的少年,一颗芳心里是充满了甜蜜,明眸脉脉地含了无限的柔情蜜意,向犹龙凝望了一会儿,表示很感激的意思。

这时国良向犹龙搭讪道:“白爷是哪儿人,打从哪儿来,怎么知道咱们父女俩被贼人将杀死了呢?”犹龙笑道:“这事情说起来凑巧,咱和妹妹原从云南到来,向月儿溪柳家村去探亲的。回来的时候经过凤凰坡,就遇见孙灵精和赵药枫在山脚下厮杀。咱们以为姓赵的是好人,所以帮助他杀退了姓孙的。谁知姓赵的心存不良,他想欺侮咱的妹妹,幸而被妹妹发觉,所以和他厮杀起来。咱们一直追到这儿,不见他的人影子,所以上山来探听一下,不料却救了李大人,那不是巧吗?”

国良听了这话,方才恍然大悟,哦了一声说道:“白爷,这个姓赵的果然是这儿的头目,他非常好色,所以见了咱的云英便前来调笑。那姓孙的倒是个硬汉,他寨中有军纪,就是只能劫人钱财,不能戏人家良民妇女。所以他们两人就翻脸,一同到山下去厮杀了。后来大概姓孙的受了白爷的亏,他便恨到咱们父女身上来,要连夜地剖腹处死我们。假使没有白爷前来相救的话,我们父女俩的性命定然不保矣!”

犹龙听了,暗想:赵药枫和孙灵精果然是同一寨中的头目,可恨这厮偷盗了我的如意石,不知逃向什么地方去了?心里这样想着,自然颇觉烦闷。

云英见他呆然出神的样子,心里好生奇怪,猛可记得了,自己这人好糊涂,他们杯中可全没有酒了呢!这就站起,又递过酒壶来,向犹龙低低叫了一声“白爷”。犹龙慌忙抬头来瞧,遂执杯略起身子,又道了一声谢。

这时国良又问道:“白爷府上不知老太爷老太太都健在吗?”犹龙道:“托李大人的福,他们老人家都在云南昆明省城里住着,现在咱们兄妹俩原是回家去的。”国良点了点头,把杯子一举,请他们兄妹大家又喝了一口。点了点碗内的菜,各人吃了几筷,国良方才又道:“老朽行年五十有六,膝下只有云英这个孩子,生平爱若掌珠,屡欲拣个少年英雄,做咱的乘龙快婿。今睹白爷一表人才,将来绝非池中之物,鄙意欲把小女配与白爷为室,一则报白爷救命之恩,二则小女终身有托,不知白爷能屈纳否?”

犹龙想不到国良会直接说出这几句话来,一时心别别地乱跳,两颊红得发烧,支吾了一会儿,方才嗫嚅着道:“李大人说这样客气的话,叫咱好生惭愧。令爱乃官宦千金,咱乃一武夫耳,蒙李大人如此见爱,岂有不遵命之理?无奈咱已定了亲事,至不敢欺骗李大人,万望原谅是幸。”

国良听了这话,满肚热望顿成泡影,哦了一声,黯然不作声。云英听了,芳心愈加娇羞万分,而且还带些悲酸的成分,所以低下头来,两手只管玩弄身上系着的那条丝巾,呆然出神。良久,国良方叹息道:“可惜,可惜,此乃小女福薄耳!”

本来室中是充满了快乐的空气,此刻已变成了凄凉的景象,各人心头都盖上了一层阴影。小鹃笑道:“咱们虽然不能联成这头姻缘,但咱们往后也该时常走动。我和李小姐就结为姊妹了吧!不知李大人的意思如何?”国良苦笑道:“白小姐若不弃,焉有不好的道理吗?”

云英趁此遂抬起头,拉了小鹃的手,离座而起,说道:“如此咱们该对天一拜才是。”小鹃点头,于是两人就向窗口跪了下去,拜了八拜。按年龄计算,小鹃长云英六个月,遂以姊妹呼之。这儿小鹃又向国良拜见,云英也向犹龙拜见,还很亲热地叫了一声哥哥。犹龙到此,也只好向她叫声云妹。两人四目相接的时候,犹龙见她嘴角旁虽含有微笑,而眼眶有些发红,一时也不免英雄气短儿女情长,有些黯然魂销矣!

这餐酒饭勉强吃了过去,时已四更敲过。他们各自躺了一会儿,天已大亮,喽啰们都前来辞行。犹龙出去向他们又好好教训一顿,遂向小头目张诚、黄强道:“你们两人可要向上做些事吗?”张诚忙道:“小的们下山后正愁苦着没有差使干哩!恩爷若有用得着咱们的地方,虽万死也不辞的。”犹龙听了大喜,遂悄悄地告诉道:“你们知道这位李老丈是谁?乃前任四川省抚台大人。现为朝中首相张自忠所害,虽贬为长寿县的县令,但将来当然还有飞腾的日子。你们若能够忠心相随的话,将来你们的造化就不小哩!”

张诚、黄强听了这话,早已叩头下拜,说道:“恩爷如此热心提拔小人,真是使小人感激涕零。他日得能稍有进展,必不忘你恩爷的大德。”犹龙连忙扶起,笑道:“吾知汝等皆忠勇之士也,前者乃明珠暗投耳!如今你等已步入正轨之道路,千万勉之,不使吾失望才好。”说着,遂领两人至内室,拜见国良,并说出自己的意思。

国良见张诚、黄强两人身材魁伟,虽然满脸胡子,却有忠义之气,一时心中大喜,而且又感激万分,握了犹龙的手,说道:“贤侄为吾设想如此周到,此恩此德不足言谢,吾心中记着你是了。”犹龙忙道:“老伯何出此言?咱们后会日子自多,说不定小侄有求助老伯之处,老伯岂不是也可以帮助我吗?”说着,又叫张诚、黄强备好了一辆骡车,把所有衣箱搬了上去。

这儿犹龙吩咐喽啰们放起一棒火,大家纷纷走下凤凰坡来,抬头见山上,烟雾弥漫,和白云相接,浑不辨是烟是云,因为时在白天,所以火光也瞧不出。

这儿喽啰们欢然散去,国良和云英坐上骡车,张诚、黄强骑了马匹。犹龙和小鹃各牵了马缰,举起手,向他们招了一招。只见云英的秋波脉脉地只管凝望着犹龙,喊了一声:哥哥!姊姊!咱们后会有期。小鹃见哥哥直待骡车和马匹都没了影儿,他还呆呆地出神,遂笑道:“哥哥,你若舍不得云妹,将来何不向小萍表姊商量商量,两个都娶了来,岂不是好?”犹龙听妹妹取笑他,便回头啐她一口,笑道:“你别胡说八道,咱们也快赶路吧!”说着,两人跳上马背,扬起一鞭。只听哗啦啦一阵马蹄声,在朝阳笼罩之下,一行两骑,不觉绝尘而去矣!

且说犹龙兄妹一路行走,一路做了不少任侠好义的事。这日到了四川巴县地界,因为腹中饥饿,遂在一个小市镇上的酒店里歇下,吩咐拿上十斤陈酒、一盘火烤牛肉、一盘红烧羊肉、一盘鸡子。兄妹两人开怀畅饮,谈谈说说,倒颇为快乐。不料正在这时,忽见门外走进一个面若判官的少年汉子,神情十分狼狈。小鹃眼尖,见了那少年,便站起身来叫道:“咦!咦!你不是小黑吗?到这儿来干吗?”

不知小黑究系何人?且待下回分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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