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了这道红光飞下来的是一个年轻貌美的红衣女郎,那女郎是谁呢?原来就是人凤的师父柴绿珠。绿珠那天早上发觉了人凤出走的留条之后心中甚为不安,就禀明了祖母,也到外面来追寻人凤。她一路之上,倒干了不少锄强扶弱的事情。这晚真也凑巧,绿珠齐巧经过张家的大门口,忽听有女子的声音,大叫救命,遂飞身跳上屋顶。只见一个光着身子的妖精,手拿剪刀,向一个女子狠命地追赶,于是放出剑光,把那存心不良的梅生结果性命了。
这时玉英倒在地上,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几乎半条性命已没有了。绿珠遂把她头顶上轻轻一拍,玉英方始悠悠地醒转了,嗳了一声,抬头见身旁站了一个绝色的女子,这就奇怪地问道:“这……这……位姑娘是谁呀?”
绿珠微微地一笑,说道:“我是来相救你的,你刚才不是被一个妖精逼迫着吗?你瞧,那个妖精已经被我杀死了呢!”
玉英回头一看梅生的身子,果然连他的头都没有处找寻了。这就念了一声“阿弥陀佛”,一面向绿珠叩拜救命之恩,一面说道:“他哪里是什么妖精呢,原是我可恶的叔叔呀!”
绿珠忙道:“这位大嫂贵姓,你叔叔为何全身精赤?这到底是怎么的一回事情呢?”
玉英道:“事情说来话长。哦,请姑娘快到房内再去救一个人吧!”一面说,一面向房内急急走了。
绿珠一听救人,早已比她还快地飞入房中,只见床上缚着一个女子,全身精赤,在灯光之下,好像是一只雪白的小绵羊。再仔细一瞧,不禁啊呀的一声叫了起来,遂奔到床边,一面给她松缚,一面急急地问道:“怎么,你是人凤吗?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谁把你缚在这儿呀?”这时人凤见了师父,她心中又惊又喜,又羞又愤,一面急急披衣,一面红了粉脸,叫了一声师父,拜伏在地,却是哭起来了。
玉英已从后面跟入,一见人凤,忙把她抱住,问道:“白小姐,白小姐,你……你……可曾受了这恶贼的侮辱吗?”
人凤摇摇头,一面哭泣道:“师父在上,小徒该死,不别而行,罪孽深重。今日若不是师父相救,小徒恐怕难以活命于世界上了。”
玉英一听绿珠是人凤的师父,一时也慌忙跪下,不敢仰视。绿珠把两人扶起,一面说道:“过去之事,不必再提了。刚才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们详详细细地告诉我吧!”
人凤于是把自己投宿到这儿后经过情形说了一遍,并又说道:“谁知我睡熟之后,忽然人声嘈杂。我急忙披衣起床,但已有许多暴徒,拥入房来,将我用棍子击昏。等我醒转了的时候,只见自己已被缚在床上了。于是我没有办法,只好大叫救命了。”
玉英接口说道:“是的,我听了叫救命之声,才急急赶到你的房中,不料叔叔因撞破他的无耻行为,遂恼羞成怒,就拿了剪刀来追杀我了。”
绿珠方才明白,点头道:“作恶之人,哪有好的收场?所以这无耻之徒,已经被我杀死了。”
人凤连说死得好,死得好,一面又问道:“师父,你怎么知道小徒在此受难呢?”
绿珠笑道:“我哪里是预先知道的,也无非碰得凑巧罢了。”说完,因问玉英府上还有什么人。玉英遂告诉了她。绿珠笑道:“那么给你除了大害,从此你好好抚育孤儿成人,自可以高枕无忧了。”
玉英想到梅生的尸体,又急得双泪交流,低低说道:“师父相救之恩,真是没齿不忘。但叔叔死了,明日官府知道,岂不是我要犯法入狱吗?”
绿珠笑道:“你放心,我自有办法。”一面说,一面走出房来。
人凤、玉英跟她走至院子,只见绿珠在怀内取出一个小瓶来,瓶内有药粉盛着。她倾出稍许来,放在梅生的尸首上,顿时之间,梅生的尸首都已化成一片清水,不知去向了。人凤和玉英都暗暗吐舌,吃惊不已。此刻时已四更,玉英请绿珠、人凤同睡一处,她自己也回房去休息了。
这晚师徒两人,睡在床上,谈起甘小池不知系投入何党,心中颇觉闷闷不乐。尤其是人凤的心中,更觉悲伤,忍不住暗暗地流了一回眼泪。第二天,绿珠、人凤向玉英告别,玉英苦留不住,也只好洒泪分手。
且说人凤现在有了师父在身旁,她的胆子比较大了不少。师徒两人一路寻访甘小池的下落,这晚路过飞虎岭的山脚下,人凤说道:“师父,甘小池不知道会投入盗党吗?”
绿珠想了一会儿,说道:“这倒难说,照理,这孩子也不至于如此糊涂。不过现在我们既到此地,就不妨上山去一探究竟吧!”绿珠说着,把人凤手儿一拉,就腾空飞山去。
这时聚义厅上,石云海等众盗正在审问马阿虎。绿珠在半空之上,已看得清清楚楚,遂命人凤到山后去放火。不多一会儿,小盗已来急急报告,云海知道有人来救,遂命小盗把阿虎一刀杀死,再作道理。不料阿虎没有死,那两个小盗却是血花四溅,呜呼哀哉了。同时半空中飞下一个红衣女郎,一面救下阿虎,一面娇声叱道:“你们这般没有心肝的强盗,胆敢无故丧人性命也!”
石云海等见此情形,不觉大怒,他手握七星宝刀,早已向绿珠劈来。绿珠举剑招架,只听砰的一声,绿珠的剑头,竟被宝刀削断了,一时由不得吃了一惊,慌忙拉了阿虎,飞身跳出厅外。只见云海的师弟屠起伸,他把手中铁棍向上抛去,口中念念有词,那铁棍立刻变得又粗又大,疾飞地追赶绿珠而去。绿珠遂吐出剑光,和那铁棍在上空交战不已。没有一会儿,那铁棍早已不支下坠,石云海也吐出剑光,抵住了绿珠的红光。这时屠起伸恼羞成怒,使用左道邪术,把手一指,放出无数鬼怪之物,张牙舞爪,向绿珠阿虎猛扑而来。阿虎见了,吓得汗流浃背,手足无措。但绿珠却冷笑说道:“此邪术耳,何足惧哉!”说罢,便把手一扬,发出一个掌心雷来。只听哗啦啦一声响亮,那鬼怪之物,早已化为乌有。这时大小头目中有会放剑光的,无不吐出助战。但在绿珠眼中看来,觉得除云海本身一道剑光比较有力一些外,其余都是不足挂齿,所以并不放在心上。把功夫一紧,那几道小剑光纷纷折断而坠。绿珠忍不住哈哈笑道:“这班鼠辈,血毛未干,竟敢与你们姑奶奶来较量,真是自取灭亡哩!”
不料话声未完,忽然一阵风来,绿珠眼尖,已发觉黑暗之中飞来十支梅花针。绿珠急急避过九支,最后一支,却被刺中右腿上了。只觉一阵酸麻,痛彻心肺。绿珠知道此针头上有毒,一时心慌意乱,不敢恋战,遂也顾不得人凤,拉了阿虎,隐身而退。匆匆来到山下,却已寸步难移。阿虎急道:“女英雄受伤了,那可怎么办呢?为了救我性命,而累你惨遭毒手,那叫我心中怎么对得住你?”绿珠摇摇头说道:“你且别说这些话,快些负我找个地方息息吧!”阿虎听了就把绿珠负在背上,拔步向前飞奔了。
且说人凤在后山放了火,匆匆来到前厅,见师父飞在半空之中,正和那些强盗们交战不已。因为自己不会吐剑光,所以看了空中这许多剑光,心里非常羡慕。不料正在这时,忽见师父隐身而没,这就急了起来,忍不住叫了一声“师父”。谁知道被云海发觉,早已抢步奔上,举刀直劈。人凤忙也拔剑相迎,但已被七星宝刀斫为两段。云海就地一滚,把人凤拦腰抱住。他见人凤美丽,存心把她调戏,遂凑上嘴儿去,吻了一个够。人凤乱撞乱颠,却挣扎不脱。这时小盗们拿上绳索来,把人凤捆绑起来。云海吩咐把人凤送到自己房中。那时房内已有娟娘在着,她死人不关地躺在床上,静待云海回房,继续欢娱。此刻见云海没有回房,却由小盗们送入一个年轻美貌的女子来,一时甚为奇怪,遂起身问道:“你们大王呢?这个女子是什么人?”小盗们答道:“外面来了许多刺客,我们大王正在搜抄捉拿。这个女子,也是奸细之一,大王捉住了她,叫我们送到这儿来的。”小盗们说完,即匆匆退去。
人凤见娟娘只穿粉红色软绸的背心,酥胸袒露,妖形怪状,显然是个盗婆无疑。遂柳眉倒竖,娇叱道:“你们这班强盗,真是太没有王法了,无缘无故把我捉来,这是什么道理。”
娟娘说道:“你姓什么叫什么,你到山上来做什么,难道是自寻死路来的吗?”
人凤听了,大骂道:“放屁!你这不要脸的女人,竟在这儿被强盗玩弄,那真是无耻极了。”
娟娘听了这话,也勃然大怒,仗剑在手,冷笑道:“你这小妮子,死在临头,尚敢出口伤人吗?我问你,你要死要活?”
人凤不肯示弱,怒目说道:“死则死耳,又何足惧哉!”娟娘遂把宝剑一扬,喝声“小丫头,我送你上西方世界去吧”。
不料话声未完,忽然间,窗外飞入一支金镖,正中娟娘的手腕。娟娘啊呀一声,负痛把剑丢下,身子也倒下地去。这时窗外飞入一个美少年来,一脚把娟娘踏住,喝道:“无耻贱婢,汝尚认得小爷否?”娟娘向这少年一望,似乎有些面熟,呆呆地想了一会儿,却再也想不起来。那少年大声道:“我乃被汝戏弄过之何济棠是也,今日小爷特来取汝狗命也!”娟娘想不到何济棠一个文弱书生,忽然有此本领,心头一惊,因此倒说不出什么话来了。忽然暗想:先落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我何不趁他未备之时,结果他的性命呢?一面想,一面把口张开,正欲吐剑光把他杀死,但济棠用足气功,把脚狠命踏下,只听娟娘惨叫一声,剑光没有吐出,五脏六腑却从口中流了出来。可怜一代风流尤物,今日也终于一命呜呼了。
人凤在旁边见那少年这一脚踏下,竟有这一分力量,因此也非常惊异,遂忙说道:“请教英雄贵姓大名?快快救我下山,此恩此德,永记不忘了。”何济棠一面把人凤解了绳索,一面告诉了自己的姓名,并问人凤的贵姓芳名。人凤忙道:“我叫白人凤,师父柴绿珠,原一同上山来探听我丈夫甘小池的下落,不料我被强盗捉住。若非恩公相救,我恐怕死于淫妇之手矣!”
济棠听了,慌忙问道:“原来令师就是柴绿珠吗?说来太奇了,我别师下山之时,师父曾经对我说,这次下山,一来为父报仇,二来救柴绿珠的性命。那么令师在哪儿,她可被强盗捉住了吗?”
人凤听了,心惊肉跳,忙问道:“请问恩公的令师何人?仇人又是哪个呀?”
济棠说道:“鄙师即我佛山人是也,仇人就是这儿盗首石云海。白小姐,我们快快杀出去吧,也许你师父被强盗围困了呢!”一面说,一面把桌子上的烛火推倒,就此放火烧了起来。
且说济棠和人凤出了卧房,在小院子里,齐巧遇石云海匆匆进来。云海见房中失火,心里大惊,正欲叫人救火,但济棠飞步已经赶到他的面前,挥拳照打。云海冷不防被打,身子倒退两步,定睛一见济棠,彼此也不答话,就各献技能,互相大打起来。云海就地一滚,滚到济棠胯下,伸手来个海底捞月,向济棠下身抓去。济棠纵身一跃,飞到半空,使个大鹏展翼,疾飞而下,又换个泰山压顶之势,向石云海兜头打下。云海仰天跌倒,等待济棠来到身旁,遂一个鹞子翻身,跳到济棠背后,预备饿虎扑羊,把济棠压倒。但济棠把身一蹲,来个秋风扫落叶之势,左腿满地一扫,云海偶一不慎,这就失足跌倒。济棠奔上去的时候,见云海两手一合,做个童子拜观音之势,知道事情不好,遂把口一张,吐出一口气来,只听瑟瑟有声,响个不停。你道这是什么?原来云海双手一合,使用他的铁砂手来伤济棠的性命,幸亏济棠早有准备,他练就的气功吹了出来,所以瑟瑟有声地交战不已。人凤心中记挂着师父,见他们不分胜负地战个不停,心里万分焦急,遂在地上拾起一块大石,偷偷地向云海头顶狠命掷去。云海对于这一下子暗器,哪里能够防得到,所以啊呀一声。济棠吐出一道剑光,早已斫去了云海的上半身,云海便死于非命了。
这时风势很猛,所以火光烛天,势成燎原,济棠拉了人凤手儿,觉得三十六着,走为上着,遂借土遁飞奔下山。抬头见了飞虎岭上,满山通红,这一场大火,真是烧得不可收拾了。人凤暗暗焦急,连说师父不知道哪里去了。济棠道:“你不要着急,我师父关照过我,说令师绝无性命之忧,回头我拆开师父给我的纸包,就知道了。”济棠说着,伸手把怀内纸包摸出,见上面显现了“急速回家”四个字。这就吃了一惊,遂向人凤说道:“白小姐,你此刻随我回家一走好吗?”
人凤忙道:“你家在什么地方呢?”
济棠道:“离此不远,带你土遁而去,马山就可以到的。”人凤没有办法,只好答应下来。
于是济棠带了人凤匆匆到自己的家里,只见草堂之上,自己的母亲,和一个大汉说着话。因为不知那个大汉是谁,遂立刻和人凤把身子现了出来,叫道:“母亲,这……是什么人呀?”
诸位,你道那大汉是谁?原来就是马阿虎。阿虎如何会到何大娘家中来呢?因为绿珠受了梅花针的伤,一时寸步难移,遂命阿虎负她找个休息之处。阿虎因为在这深更半夜之间,找不着什么地方可以休息,忽然给他想起这儿附近有个何大娘,自己曾经救过她的性命,所以他负了绿珠就到何大娘家中来。
这且表过不提,再说何大娘突然见草堂上显现出两个人来,一时还以为什么鬼怪来了,她忍不住灰白了脸色,吓得竭声地叫起来了,说道:“有鬼,有鬼!”
济棠连忙说道:“母亲,你不要害怕,是你的儿子回来了呀!怎么把我当作鬼看待了呢?”
何大娘听了,遂揉揉眼皮,向他仔细望了一会儿,立刻又破涕为笑,猛可把济棠抱住,叫了一声“我儿”,她却流起欢喜泪来了。一面指了阿虎,说道:“儿啊,这位马阿虎先生,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你快来叩谢他吧!”济棠听了,不敢怠慢,遂向阿虎拜了下去,口称恩公,说了许多感激的话。慌得阿虎急忙把他扶起,连说不敢。济棠因问母亲遭难经过情形。
马阿虎遂说了一遍,并且又说道:“我既把周光美杀了,就上飞虎岭去找石云海报仇……”
济棠不等他说完,就问道:“什么,石云海也是你的仇人吗?”
马阿虎说道:“是的,但大仇未报,却险些伤了我自己的性命呢!”一面说,一面若有万分愤怒之状。
济棠笑道:“恩公且息怒吧!我告诉你,石云海也是我的仇人,他已经被我杀死了。”
阿虎惊喜十分,忍不住笑道:“你这话可当真的吗?哈哈,仇人已死,我也终算可以吐一口气了。”
济棠说道:“岂有相欺之理?你若不信,可以问这位白人凤小姐,她也亲眼看见的。”
阿虎一听“白人凤”三字,更加大喜,遂急急地说道:“你这位就是白人凤小姐吗?你师父中了梅花针的伤,此刻睡在房中,却人事不省哩!”
人凤一听这个消息,急得几乎已经哭出来了。济棠忙道:“白小姐,你且不要伤心,我们入内瞧了情形,再作道理吧!”于是大家到了房中,只见绿珠躺在床上,脸色惨白,双目紧闭,好像死过去了的样子。白人凤见了,益发抽抽噎噎地哭个不停。济棠伸手摸出师父给他的纸包,只见白纸上已没有了“急速回家”四字,竟变成了“专治梅花针伤药”几个红字。这就大喜,连忙把纸包交到白人凤的手里,说道:“白小姐,你瞧,你瞧,你的师父有了救星了,你快些不要哭泣了呀!”人凤听了这话,还以为济棠故意哄她,及至睁开眼来,见到这包伤药之后,这才破涕为笑,呀了一声,说道:“这……是什么地方来的呀?恩公,你若把我师父救活了,我就生生世世忘不了你的大恩了。”
济棠且不回答,忙叫母亲倒上一杯开水,然后透开纸包,见是一颗小小的丸药。遂叫人凤伸手拨开绿珠的樱唇,把丸药放在她的口里,灌下了开水。只听咕噜咕噜的一声响,那颗丸药随了茶水,便送到绿珠的肚里去了。约莫顿饭时分,绿珠忽然哇的一声,吐出一阵黄水来。接着眉目微动,嘴唇微掀,她的人儿便悠悠醒了回来。
人凤乐得什么似的,扬了眉毛,叫声:“师父你好了吗?”
绿珠这时只觉全身轻松,没有像先时这样痛苦了,这就霍然起床,说道:“人凤,这是哪个救了我的性命呀?”
人凤以手相指,说道:“是这位何大爷相救师父的。”
绿珠听了,倒身下拜,叩头谢恩。济棠忙让过一旁说道:“柴小姐不要客气,我乃奉师之命,前来相救也。”绿珠忙问令师何人,济棠答称我佛山人。绿珠忙又施礼,说道:“啊呀,如此说来,何大爷还是我的师叔了。”济棠连称不敢。
这时白人凤又把自己在飞虎岭全仗何大爷相救的话告诉了一遍,绿珠愤然道:“石云海死了也罢,否则,姑娘势必杀之,以消心头之恨。”
马阿虎在旁边听了多时,方才明白那个女子就是甘小池的师父柴绿珠,这就呀了一声,说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你就柴绿珠恩公吗?我特地要想找你哩!”
绿珠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奇怪得目定口呆,忙说道:“你要找我们有什么事情呢?”
马阿虎道:“我的表弟甘小池,也就是你的徒儿,他自从一个人上金碧山去了之后,却不见他下山来。我恐怕他遇了什么危险,所以请恩公前去相救才好。”
绿珠沉吟了一回,忽然拍案说道:“对了,对了,甘小池,这个孩子一定投入玉佛寺德悟和尚门下去了。”
白人凤听了这话,又急又恨,几乎又欲盈盈泪下。正在这时,忽听门外有人敲门,何大娘前去把门开了,只见进来四个人,两男两女,说是借宿来的。绿珠出外一看,不禁啊呀了一声,连问你们怎么也会来此。不知道这两男两女究系何人?且待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