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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5年(乙卯,民国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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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年正月初一日 夜阅《钱竹汀年谱》。

初二日 夜阅《钱竹汀年谱》。

初七日 是日希社第廿四集由李瘦兰主席,招饮于二马路华庆园,申刻潘兰史招饮于四马路杏花楼,均未赴。

初八日 是日午刻刘聚卿招饮于戈登路寓中,未赴。

初十日 是晚消寒第七集由吴仓硕、汪渊若、吕幼舲、恽季申、瑾叔、潘兰史主席,招饮于四马路式式轩,余以身子欠适,未赴。夜阅《新盦笔记》。

十二日 午后得仓硕书,知消寒第七集题为酸梅蜜枣。是晚葛词蔚招饮于西福致里花素娟家,余未赴,作书谢之。

十三日 是晚出至福泽里停云馆应刘聚卿之招,同坐者为刘襄孙、许南仲、徐植甫毓臣昆季、宋汉章、现为中国银行行长,绍兴人。陶兰泉、庞莱臣、蒋孟苹。

十四日 午后章一山来谈。晚至牛庄路应庞莱臣之招,到门则悬有“普天同庆”之红灯,因皇上十岁万寿圣节,江湖魏阙,尚有故君之思焉,可佩可敬。同坐者为邢穟轩、聚之、蒋孟苹、沈联芳、金仲廉及主人而已。

十五日 午后褚礼堂来谈。四句钟出至谦吉里访缪筱珊,谈良久而出。

十七日 嘱醉愚作函致朱丙君,并交去恤助闵訚如家洋五十元,并书二部。

十八日 孙益庵同俞子青自苏州来,余至书斋略谈。金守梅来,与购原刊《乍浦志》,《乍浦文献》附。计洋三元。嘱醉愚作函致白也诗,并交以《雪桥诗话》五部,又《龟溪集》二部,盖《诗话》为其同志索赠,而余以《雪桥》、《龟溪》各一部,赠其兄石农也。

十九日 午后偕益庵出至麦根路舢板厂隔壁沈子培方伯家贺慈护合卺。系子培弟子林之子,嗣以子培者也。小坐片时,见林诒书上楼,乃知主人在楼上,随即登楼,而培老仍复旧时衣冠,新郎亦然,故国不忘,可敬也。其时沈爱苍亦在座,爱苍名瑜庆,侯官人,文肃公之子,曾官贵州巡抚。培老出节庵札相示,谈良久而出。是日许子颂来,未晤而去。

二十日 朱甸卿来。缪筱珊来谈。傍晚以淞社第二十一集朱念陶招饮于家中,特偕醉愚、益庵同往车袋角,到者为戴子开、恽季申、瑾叔、汪渊若、潘兰史、钱履樛、孙益庵、刘语石、章一山、钱听邠、杨芷夝、周梦坡、刘聚卿、徐仲可、沈醉愚及主人而已。念陶出天山归猎图索题,盖在伊犁时作也。

二十一日 午后刘谦甫来,名富曾,仪征人,为文淇之第三子。光绪戊子举人,年已六十九岁,去岁筱珊子修介绍于余,为勘校书籍者也。小坐而去。朱甸卿、王锡生均携书来求售。章一山偕郭复初来访。复初名立山,湘阴人,光绪癸卯翰林,有文名,余素知之。余因王考家传前为汤蛰仙年丈所撰,本生父亲及余均嫌其文不甚佳,因托复初重撰,其节略已于日昨托一山交去,今复当面谈定。索观宋椠《史记》、宋刊《三国志》及覃溪《四库提要》手稿,长谈而去。嘱醉愚作函致金巩伯,又杨定敷。甸卿复来,与购《湖北襄阳府志》、乾隆廿五年陈锷修。《四川嘉定府志》、同治二年朱庆镛等修。《浙江严州府志》、光绪九年吴世荣修。《贵州犁平府志》、道光十三年刘宇昌等修。《河南开封府志》、同治二年管竭忠纂修。《甘肃西宁府新志》、乾隆十二年杨应琚纂。《陕西西安府志》、乾隆四十四年舒其绅等修。《直隶正定府志》、乾隆廿七年郑大进修。《湖北施南府志》、同治十年周庆榕修。《安徽颍州府志》、乾隆十七年王敛福修。《山西朔平府志》、雍正十一年刘士铭修。《直隶永平府志》、光绪五年游智开修。《四川夹江县志》、嘉庆十八年王佐修。《四川江津县志》、光绪元年王煌修。《四川名山县志》、光绪十八年赵懿纂辑。《陕西固城县志》、康熙五十六年王穆修。《河南内乡县志》、康熙三十二年宝鼎望修。《四川洪雅县志》、嘉庆十八年王好音修。《四川洪雅县续志》、光绪十年郭世棻修。《山西沁州直隶州志》、乾隆六年雷畅等修。《直隶南宫县志》、道光十一年周栻修。《河南通许县志》、乾隆三十五年阮龙光修。《山西浮山县志》、乾隆九年贾酉修。《四川威远县志》、光绪三年吴曾辉修。《陕西宁羌州志》、光绪十四年马毓华修。《陕西紫阳县志》、光绪八年吴世泽修。《湖北郧县志》、同治五年周瑞修。《湖北襄阳县志》、同治十三年吴耀斗修。《四川雷波厅志》、光绪十九年秦云龙修。《河南永城县志》、康熙三十年周正纪修。《河南嵩县志》、乾隆三十二年康基渊修。《四川祺县志》、乾隆三十六年王聿修修。《山东蒲台县志》、乾隆二十八年严文典修。《四川奉节县志》、光绪十九年曾秀翘修。《直隶南乐县志》、康熙五十年王培宗修。《直隶井陉县志》、雍正八年钟文英修。《山东蓬莱县志》、道光十九年王文焘修。《江苏砀山县志》、乾隆三十二年王瑷修。《湖北罗田县志》、光绪二年管贻葵修。《浙江松阳县志》、光绪元年支恒椿修。《直隶滦州志》、光绪廿四年杨文鼎修。《陕西武功县志》、明康海著。《浙江永嘉县志》、乾隆廿六年崔锡等修。《河南济源县志》、乾隆廿六年萧应植修。《河南续济源县志》、嘉庆十八年何荇芳修。《山东鱼台县志》、乾隆廿九年冯振鸿修。《黄鹄山志》,永康胡凤丹著。共四十七种,计洋二百十五元。

二十二日 午后五时,题襟馆为西泠印社事提议扩充,余曾因梦坡来劝,助洋五十元,是日邀饮于宝善街顺源楼,余以事未赴。出至福祥里林素馨家宴客,到后醉愚、礼堂已在,小坐则孙问清、周湘云、陶拙存、何书农、钱听邠履樛乔梓、葛词蔚、刘聚卿陆续来,遂入席,邀而未至者为庞莱臣、袁巽初、仲龙、徐积馀、潘兰史而已。

二十三日 午后出门至温州路合兴里访刘谦甫,未晤而出。至山海关路访冯梦华,长谈而出。又至开封路吴子修处长谈归。

二十四日 午后陈步云持筱珊函来见,步云扬州江都人,年约五十馀,盖今岁筱珊介绍在余处管理书籍者也。余告以此刻屋庐狭隘,无处安顿,姑在他处暂住,再行安排,小谈而去。徐晓霞偕其西席林卓如来,欲观宋椠《前》、《后汉书》,因出示之,小坐而去。嘱醉愚作函致章一山。

二十五日 王锡生来。管振之来,赠以《雪桥诗话》、《龟溪集》各一部,又托带去《诗话》一部赠俞语霜。嘱醉愚作函致缪筱珊。

二十六日 午刻偕笃初弟至乾记弄祝徐冠南五十寿。午饭后阅沈韵沧过批《前》、《后汉书》。

二十七日 嘱醉愚作函致梁节庵。

二十八日 朱文海来。王锡生来,与购《浙江长兴县志》、光绪元年赵定邦等修。《四川巴州志》、道光十三年朱锡谷修。《浙江平阳县志》、乾隆廿三年徐恕修。《江苏嘉定县志》,光绪七年程其珏修。共四种,计洋十五元。

二十九日 钱长美来。夜益庵、礼堂来,均长谈而去。是日早上刘谦甫来,未晤而去,因嘱醉愚作函致之,并交去《覃溪集外诗》稿本,并已刊诗集托其互相考证,删其重复而勘存焉。

三十日 于晦若侍郎来,略谈而去。钱长美来,与购《西台集》、宋毕仲游著。《南涧甲乙稿》、宋韩元吉著。《五代史纂误》、宋吴缜著。《唐语林》、宋王谠著。《后山诗注》、宋任渊注。《魏郑公谏续录》、元翟思忠著。《孙子算经》、《五经算术》、北周甄鸾著。《海岛算经》、晋刘征著。《傅子》、晋傅玄著。《 溪诗话》、宋黄彻著。《浩然斋雅谈》、宋周密著。《元宪集》、宋宋庠著。《浮沚集》、宋周行己著。《简斋集》、宋陈与义著。《乾道稿》、《淳熙稿》、《章泉稿》、宋赵蕃著。《两汉勘误补遗》、宋吴仁杰著。《文子缵义》、宋林道坚著。《宝真斋法书赞》、宋岳珂著。《易学滥觞》、元黄泽著。《岭表录异》、唐刘恂著。《万寿衢歌乐章》,国朝彭元瑞著。以上均武英殿聚珍版本,九十八册,缘去年所购之《易说》重复,即将此中之《元宪集》对换,故以九十册核算,计洋壹百拾柒元。又购明崇祯刊《豹陵集》、明梁云构著。《纷欣阁丛书》、《亦快阁出畺诗集》、钱塘许田著。《晚香堂小品》、明陈继儒著。《圣庙祀典图考》、长洲顾沅辑。顺治刊本《雁楼集》、西湖徐士俊著。《陕西解州安邑县志》、乾隆廿八年吕 修,附《安邑运城志》。又《续志》、光绪六年赵辅堂修。《山西校补洪洞县志》、雍正八年余世堂修。《陕西朝邑志》、乾隆四十三年钱坫纂。《陕西续华州志》、王琛汝等修。《山西介休县志》、嘉庆十九年叶汝芝修。《山西夏县志》、光绪六年黄缙荣修。《浙江钱塘县志》、康熙五十七年魏 纂。《浙江馀杭县志》、嘉庆十三年张吉安修。《浙江仁和县志》、康熙二十五年赵汝安纂。《直隶永清县志》、乾隆四十四年周震荣修,《文征》附。活字本《安徽庐江县志》,光绪十一年钱 修。共十八种,计洋九十八元,两共洋二百十五元。是日与长美所购之书,因磋商价值稍加数元,伊又加《虎阜志》一部,乾隆辛亥钱大昕著。不取值,因附志之。

二月初一日 午后钱长美来。是夕消寒第八集由梦坡主席,余因病未赴,其题为征题贝叶经,盖梦坡得此而助于灵峰寺者也。

初二日 金守梅携书来看。嘱醉愚作函致程平园。又作函致冯梦华,并解去淮徐赈款洋壹万元。又作函致于晦若,并假去翁覃溪手纂《四库提要》真迹四箱,计二十四册,前日晦若与余言定,俟阅竣再来换借也。又赠以《说文段注订补》两部。又作函致章一山。夜翻阅新购各种志书。

初三日 午后陶拙存来谈,坐良久而去。余阅《清朝全史》,此书系近时新出者也。

初四日 嘱醉愚作函致章一山,并赠以六家年谱、《龟溪集》、《说文段注订补》三种。夜阅《清朝全史》。

初五日 午后张小樵来。

初七日 午刻以本生父亲赴苏祝叶翰甫七十寿,偕雨苹伯父同赴。特至老宅送行。俞瘦石来,未晤,赠以《雪桥诗话》而去。吴蔚若姻丈来谈良久而去。

初八日 午后出至白克路久兴里祝张定甫五十有九寿诞,略谈而归。适刘谦甫至,谈良久而去。阅《清朝全史》。金守梅来,携书求售。前由益庵交来王培孙书籍,余应酬两种,系活字本《西原草堂文集》、长洲蒋恭棐著。扬州程氏刊《存素堂文集》,蒙古法式善著。计洋九元。

初九日 午后朱文海来。黄瑞卿自同里来,持有金砚君荐保函来见,与谈片刻,即留在此间。出至北京路清远里西合益祥粮食号内答林璞山,晤谈良久而出。至邓脱路谦吉里访缪筱珊,谈良久而出。

初十日 午后林璞山来谈,送来化州橘红四枚、红茶饼二枚、高州缅茄二枚、缅茄苞壳一盒,余答以新刻各种书籍。金守梅来,与购云豫堂精刊本《孝经传说图解》、卍蕉园刊《宝前两溪志略》、归安吴玉树编辑。《乌程长兴二邑溇港记》、《关帝年谱》、《河南镇平县志》、光绪二年吴联元修。《河南内黄县志》、乾隆四年李浈修。《河南信阳州志》、乾隆十四年张钺修。《河南光州直隶州志》、乾隆廿七年李讱修。《河南辉县志》,道光十五年周际华修纂。共九种,计洋十二元。褚礼堂来即去。嘱醉愚作函致章一山。又致张菊生,盖谢其惠赠石印《宋诗钞》也。

十一日 午后吴仓硕来,长谈而去。

十二日 午后林璞山来,小谈而去。钱长美来。嘱醉愚作函致林璞山。又致章一山。又致缪筱珊。又致吴子修。又致刘聚卿。

十三日 午后钱长美来,与购《孱守斋遗稿》、吴兴姚世钰著。《读雪斋诗集》、上元孙文川著。《墨林今话》、昭文蒋宝龄著。味庆堂刊《台岑集》、初刊《缓堂文钞》、长洲顾禄百著,诗话附。《筠斋诗录》、海州吴振勃著。《诗筒遗草》、《家塾绪言》、明刘永澄著。原刻《岭南集》,仁和杭世骏著。共八种,计洋二十八元。又购《袁督师集》、明袁崇焕著。《张文烈公集》、明张家玉著。石印《清朝全史》共三种,计洋六元,两共洋三十四元。是晚约林璞山在清和坊爱楼小饮,遂偕醉愚至则璞山、子颂、益庵已来,未几一山来,遂入席,邀而不至者为潘兰史。

十四日 嘱醉愚作函致陆纯伯,并还其《湘烟录》。陈步云来,前嘱伊钞翁覃溪《四库提要》手纂目录,已钞就交来。复交以《有学集补遗》令钞之。褚礼堂来谈。昨购之《墨林今话》,晓霞见索,特以赠之。

十五日 午后朱文海来。余以刘谦甫年丈来申已久,未经邀饮,特于是日假座小华园别有天宴之。约四句钟入席,遂往焉,则谦甫已至,徐积馀、洪幼琴均已到,须臾筱珊、礼堂来,醉愚亦在,遂入席,邀而未至者为吴子修、刘聚卿而已。是日朱甸卿来,与购乾隆己巳殿板《净土津梁》,计洋二十四元。

十六日 午后缪筱珊来,小谈而去。

十七日 午后孟苹来长谈。钱长美来。

十八日 午后刘谦甫来谈,并言明日返扬葬妇,约三月初到申,小坐而去。陶拙存来谈。是日由余主席举行消寒末集,假座于小华园别有天,并约诸君于四时集齐摄影,其时已届,余即偕拙存同往,到时人尚寥寥,未几陆续至,待听邠乔梓良久始至,先摄影而后入席,计到者为缪筱珊、吴仓硕、戴子开、钱听邠、刘语石、恽季申、瑾叔、吴子修、章一山、陶拙存、周梦坡、杨芷夝、钱履樛、张石铭、沈醉愚及余而已。未到者为汪渊若、吕幼舲、潘兰史三人。题为春日会饮,即题雅集小影。席散即归,以谦甫将归,特往诣谈,至则谦甫已就寝,立谈数语,将绋敬四元并束脩两月计洋八十元交伊。

十九日 午后陈步云来。程朗岩、衡石师、陶承柏来,醉愚出见,赠朗岩、承柏《雪桥诗话》各一部,盖衡石师处前已托许子廉带赠矣。

二十日 嘱醉愚作函致缪筱珊,盖孟苹托询苏州汪柳门少宰家宋椠本也。陶拙存为益庵借款事来谈,益庵将欲嫁女,伊所为美国公使作文,由陈重远介绍,将来蒇事以千元酬劳,指定该款取到即还余款,现由拙存介绍借洋四百元,余谓宾主之间,既不便写据,惟恐拙存而已经其允可,即将洋四百元交之。

二十一日 午后金谔轩来函,送余钞本《王静学文集》、明王元彩著。《鹤泉文钞》、《鹤泉文钞续编》、太平戚学标著。《今樵诗存》、太平黄治著。《写经堂诗文钞》、黄岩蔡篪著。《然藜阁诗钞》、黄岩蔡涛著。《赘言录》、太平戚豪著。《知我轩近说正志稿》、太平林贵兆著。余因作函谢之,亦赠以新刻五种。朱古微来谈即去。

二十二日 午后林璞山来,小谈而去。

二十三日 至虹口西华德路访朱古微,略谈而归。

二十五日 午后王锡生来。出至图南里许绶丞处,又至商务印书馆张菊生处,均长谈而出。又至顺兴里叶鞠裳处,未晤。

二十六日 叶鞠裳来谈。翁印若来,名绶祺,吴江人,辛卯举人,广西候补知府。小坐而去。王锡生来,与购《四川江安县志》、道光九年高学濂修。《四川犍为县志》、嘉庆十九年吕朝恩等修。《四川顺庆府志》、康熙廿五年李成林修。《炎陵志》、道光八年王云樵辑。《四川乐至县志》、道光二十年裴显忠修。《湖南酃县志》、乾隆三十年林愈蕃修。《四川威远县志》、嘉庆十八年陈汝秋修。《四川荣昌县志》、乾隆十一年许元基修。《四川珙县志》、乾隆三十五年王聿修纂修。《四川庆符县志》、嘉庆十九年昔光祖修。《四川中江县新志》、道光十九年杨霈修。《陕西陇州志》、康熙五十二年罗彰彝修。《陇州续志》、乾隆三十一年吴炳修。《四川阆中县志》、咸丰元年徐继镛修。《广东高州府志》、道光七年黄安涛等修。《四川保宁府志》、道光元年黎学锦修。《四川双流县志》、光绪二年江怀廷等修。《四川渠县志》、嘉庆十七年王来遴等修。《陕西耀州志》、嘉庆七年山阴陈仕林修。《四川新都县志》,道光二十四年张奉书修。共二十种,计洋四十三元。

二十九日 午后孙问清来谈,伊因急需,特将宋元椠本《鹤山大全集》、《武侯传》、《范文正集》、《刘后村集》、《杜工部集》、《秦淮海集》、《春秋注疏》、《观澜文集》、《荀子》、游明本《史记》,又旧钞本《王秋涧大全集》、《弘明集》、《巴西集》、《夷白斋集》、《雪碗集》、《古遗民集》,共十六种,向余抵银壹千叁百两,定期一月,余允之,今日先付银三百两,其壹千两于明日付之,该书即于是晚送来,特倩醉愚点检之。王锡生来,与购元刊《新编排韵增广事类氏族大全》,残本计五册。洋八十元。嘱醉愚作函致缪筱珊、孙问清、冯梦华。

是月二十六日阳历五月九号为中日条约签字之日,为我中华受日人强迫最巨之耻辱,故时人号是日为国耻纪念之辰也。

三月初二日 金守梅来,与购精刻《大愚稿》,嘉兴褚凤翔著。计洋六元。出至四马路胡家宅振华旅馆应周梦坡之招,首座为庞臞庵中丞,名鸿书,常熟人,庚辰翰林,官至湖南巡抚。馀则缪筱珊、吴子修、钱听邠、庞莱臣、朱古微、陶拙存。

初三日 夜阅李紫东送来书籍。

初四日 傍晚出至迎春坊四弄情钟家应钱听邠之招,同坐者为庞臞庵、许子颂、张石铭、陶拙存、周梦坡、陆眉五及主人乔梓而已。阅穆子美寄来新刻之谈钥《吴兴志》,修补之《闻过斋集》。是日吴仓硕、朱古微来,均未晤。

初五日 是日王锡生、李紫东、金守梅均以书求售,夜为检阅之。

初六日 刘谦甫来,余未晤,由醉愚见之,伊以《覃溪诗稿》前次草率从事,特将稿本并旧钞本携去重勘之。王锡生、金守梅来。出至西华德路访朱古微,长谈而出。至谦吉里访缪筱珊,因病早睡,未晤而归。

初七日 王锡生、李紫东来,与紫东购《直隶无极县志》、乾隆二十二年黄可润修。《山东商河县志》、道光十五年龚廷煌修。《直隶新城县志》、道光十七年李廷棨修。《直隶临城县志》、康熙三十年杨宽修。《山东齐河县志》、乾隆二年上官有仪修。《直隶安肃县志》、乾隆四十三年张钝修。《山东胶州直隶州志》、道光二十五年张同声修。《直隶景州志》、乾隆十年屈成霖纂辑。《河南阳武县志》、乾隆十年谈 曾修。《直隶满城县志》、乾隆十六年贾永宗修。《直隶清河县志》、康熙五十七年钱启文修。《直隶献县志》、乾隆廿六年万廷兰修。《直隶宁晋县志》、康熙十八年万任修。《山东齐河县志》、康熙廿四年余为霖辑。《山东临清直隶州志》、乾隆五十年张度修。《江西崇仁县志》、同治十二年盛铨等修。《山东宁阳县志》、咸丰二年陈纪勋修。《直隶武清县志》、乾隆七年吴翀修。《河南邓州志》、乾隆二十年蒋光祖修。《广东海康县志》、嘉庆十六年刘邦炳修。《河南洧川县志》、嘉庆廿三年何文明修。《直隶武强县新志》、道光十一年翟慎行修。《直隶巨鹿县志》、康熙五十一年王鼐修。《山东历城县志》、乾隆三十七年胡德琳修。《直隶获鹿县志》、乾隆元年陈浩修。《直隶任丘县志》、乾隆廿七年刘统修。《直隶祁州志》、乾隆二十年罗以桂修。《直隶定州直隶州续志》、咸丰十年王榕吉修。《陕西白泉县志》、乾隆二十年梁善长修。《山东长清县志》、道光十三年舒化民修。《山东平原县志》、乾隆十三年黄怀祖修。《山东武定府志》、乾隆廿四年赫达色修。《陕西同州府续志》、光绪七年饶应祺纂修。《山东招远县志》、顺治十七年张作砺修。《山东招远县续志》、道光廿五年陈国器修。《直隶清苑县志》、康熙十六年朱敏修。《山东博兴县志》、道光二十年周壬福修。《直隶肃宁县志》、乾隆十九年尹侃修。《甘肃伏羌县志》、乾隆三十五年周铣修。《陕西麟游县志》、光绪九年彭洵修。《陕西米脂县志》、铅字印,光绪三十三年沈松修。《陕西石泉县志》、道光九年舒钧修。《山东莱州府志》、乾隆五年严有禧等修。《四川夔州府志》、乾隆十一年崔邑俊修。《直隶大名府志》、咸丰三年毛永柏修,续志附。铅字印《东三省政要》,共四十六种,计洋一百三十元。出至邓脱路谦吉里访缪筱珊,长谈而出。至鸿仁里梯青叔处谈通海垦牧事宜,并以崇陵种树经费劝其报效,可以援例奏请,赏给御书匾额,当经梯青叔允助洋壹千元。嘱醉愚作函致梁节庵。前此消寒末集,摄影纪盛,前已印出七张,分赠筱珊、子修、仓硕、芷夝、一山、醉愚及自己矣,今又续印七张,分赠子开、拙存、听邠、季申、瑾叔、梦坡,各备函致之,尚有一张,留以赠语石也。夜阅《历代史略》。

初八日 午后嘱醉愚作函致蒋孟苹,又作函致章一山,又作函致林璞山。褚礼堂来长谈去。

初九日 是日书籍已自南浔装出,特饬仆人将书箱携来,装入各种书籍共计二十箱,即雇小车运往新宅安置。笃初弟来,遂与偕出至斜桥吊袁观海制军之丧,初七午刻故。时正在大殓,晤李梅庵略谈,其陪客则顾晴川也。出至商务印书馆访张菊生,略谈而出。是日由钱长美经手,与王仁权购宋椠《吕东莱诗律武库》,宋吕祖谦著,共六册。计洋三百四十元。

初十日 午后陈步云来,支薪水两月而去。夏炳泉、王锡生来。金守梅来,与购《陶庐杂录》、法式善著。精刻《畏垒山人诗集》,长洲徐昂发著。共二种,计洋六元。晚嘱醉愚作函致李梅庵,并送去新刻书七种。又作函致屠辅清,并寄去《雪桥诗话》三部,盖辅清来函索赠友人也。张祉蕃姑丈于酉时病殁。

十一日 午后李紫东来。钱履樛来,适余将出门,由醉愚见之,前由履樛经手之《宋会要》稿本,其书本系王雪澄所藏,去岁曾托缪筱珊来谈,索价二千元,余以太昂却之。今雪澄欠洪鹭汀款项,洪境甚窘,迫王归款,而雪澄无款可还,将《宋会要》抵款,洪乃托履樛来说,已谈定洋壹千贰百元,嗣以《会要》少刑法一门,索之不得,而此书辑自《永乐大典》,今《大典》本散佚,无从补辑,然此书本系徐星伯未定之稿,门类本属不全,筱珊以洪、王两家甚窘,劝余成全,而鹭汀又托古微来说,因以壹千壹百元成交,今日履樛到此,其洋即打一庄票与之。蔡紫黻屡以所著《葩谷十签》索跋,意在求助印资,纠缠不已,今乃赠以洋五十元而去。伏思紫黻与余并无交情,不过在希社相见数次而已,去岁邹翰飞印稿,今紫黻继之,均以刊印之资多方索助,无怪同人视希社为畏途也。

十二日 章一山来谈。

十三日 嘱醉愚作函致缪筱珊,又作函致于晦若。

十五日 午前朱文海来,未见而去。刘谦甫来谈。孙益庵自苏州来,偕同戈植甫祖培来见,戈为益庵故人之孙,元和人,由伊荐在余典中学业,兹则派补珠家角和济典内学生末缺也。其荐保均益庵一人任之。

十六日 午后周楚江来,余未见,由醉愚见之,携来新刻《吴兴诗话》二册,付去工资洋壹百元。夏炳泉来。钱长美、李紫东来。

十七日 李紫东来,与购《枫江草堂诗稿》、长兴朱紫贵著。高丽本《箕由考》,韩百谦著。计洋三元。钱长美来,与购《龙井见闻录》、万木草堂刊《新学伪经考》、南海康祖诒著。《啸剑山房诗钞》、萍乡文星瑞著。《憺园草》、钱塘王铮著。《无止境初存稿》、鸳湖王相著。《文安堤工录》、刘宝楠著。《弇榆山房诗略》、海州许乔林著。《清河六先生诗选》、朱为弼选录。《好深湛思室诗存》、孙义钧著。《冷吟仙馆诗稿》、女史阳湖左锡嘉著。橘阴轩刊《补勤诗存》、山阴陈锦著;《绿云山房诗草》附,女史劳蓉著。《蕉影斋诗集》、山阴谢照著。《慈云阁诗钞》、《龙冈山人诗钞》、黄良品著。《瑞芍轩诗钞》、仁和许乃谷著。活字本《竹林寺志》、释越伊编订。《杉阴桥边旧草堂诗钞》、湘潭翁寿麐著。《遵化诗存》、孙赞元著。《继雅堂诗集》、鄞陈仅著。《元宁乡土志》、江宁陈作霖著。《敦艮吉斋诗文存》、合肥徐子苓著。《絮香吟馆小草》、长白女史龄文著。《陶斋志异》,香山郑观应著。共廿三种,计洋三十六元。夏炳泉来谈汪柳门侍郎家书籍事,小坐而去。

十八日 金守梅来,与购精刻《篑山堂诗钞》,东武王赓言著。计洋六元。朱文海来,支刊资洋壹百元而去。嘱醉愚作函致梁节庵。出至精勤坊花月楼应史叔起之招,同坐者为许子颂、恽季申、陈莘伯,余均不识。

十九日 午后缪筱珊遣夏炳泉陪陶子麟及饶君号星舫,善写景宋体字。来看宋椠四史,盖余欲影刻宋椠四史,海上诸巨公亦极意怂恿。现能影刻宋史者寥寥其人,筱珊因荐湖北陶子麟能胜其任,故今日特来先看书籍,然后议价。是时余将出门,即嘱醉愚一一出视之。钱长美来。章一山来长谈,是晚余在清和坊爱楼处宴客,一山本亦在坐,遂即偕行,醉愚亦往,至则吴仓硕、褚礼堂、恽季申、陶拙存、史叔起已在,未几许子颂、张让三、周梦坡陆续来,遂入席,甫入座,孙问清来,邀而未至者为陆纯伯、林璞山而已。

二十日 午后钱长美来。同醉愚出至邓脱路谦吉里应缪筱珊之招,同坐者为钱念劬、罗叔韫、振玉,上虞人,学部参事。徐积馀、莫楚生、刘谦甫、殷翼庵、沈醉愚及主人而已。席散后复小坐,筱珊谈苏州汪柳门家之书,来谈者不下十馀人,先前索价两万金,余坚持不购,今则由夏炳泉谈定,筱珊竭力怂恿,余即托筱珊出名,谓京友托办者,计正价洋壹万伍千元,使费酬劳又洋贰千元,今日备叁千元之庄票一纸,该票即交筱珊作为定洋矣。

二十一日 是晚淞社第廿二集,至四马路胡家宅振华旅馆应周梦坡之招,到者为缪筱珊、钱听邠、戴子开、吴仓硕、洪鹭汀、汪符生、张让三、杨芷夝、章一山、刘语石、陶拙存、潘兰史、钱履樛、孙益庵、褚礼堂、朱念陶、胡幼嘉、恽季申、瑾叔、费景韩、沈醉愚、白也诗、余及梦坡而已,共二十四人,题为饯春,不拘体韵。作函致缪筱珊。

二十二日 嘱醉愚作函致杨诚之。

二十三日 午后刘谦甫来谈,小坐而去。

二十四日 午后朱寿门来,寿门湖州人,向在浙路公司,今在浙路清算处及沪杭甬局,以钱念劬欲借余西湖留馀别墅暂住,特倩伊来地道也,小坐而去。钱长美来,与购明万历刊《百川学海》、此书计钞配七卷。武英殿聚珍版《钦定诗经乐谱》、明刊《袁中郎诗集》、明公安袁宏道著。康熙刊《明书》、傅维鳞纂。精刻《古今韵略》、《南园诗存》、昆明钱沣著。《三砚斋诗剩》、丹徒赵彦修著。结一宧刊本《蒙兀儿史记》、武进屠寄纂。《江宁府志》、嘉庆十六年吕燕昭修。《江西诗征》、南城曾燠辑。《春雨诗钞》、钱塘黄大龄著。《荆溪县志》,嘉庆二年唐仲冕等修。共十二种,计洋三百元。又汤治平来,与购旧钞本《天府广记》,计洋四十元。又前由益庵经手所购明刊本黄荛圃有跋语。《浯溪集》、精刻《石柱记》、唐颜真卿著。《三迁志》,共三种,计洋五十元,其洋于今日交益庵。傍晚以刘谦甫将返扬州,特至海宁路徐宅送行,并致送本月分脩敬四十元,略谈而归。

二十五日 夜阅各种书籍。

二十六日 出至福兴栈访钱念劬,略谈而出。乃至谦泰栈访俞恒农,未晤而归。嘱醉愚作函致梁节庵。

二十七日 是夕余在老宅宴客,钱念劬、杨芷夝已至,益庵亦来,既而叶鞠裳、缪筱珊、俞恒农偕至,醉愚因病不来。

二十八日 俞恒农来访,未晤。王锡生来,与购钞本《爝火录》、江阴李天根著。明万历刊《博古图》、宋王黼等奉敕撰。共两种,计洋壹佰肆拾陆元。

二十九日 朱文海来。作函致叶鞠裳。

三十日 返浔。到家后先至书斋,三年不至,几案生尘,殊令人有去国离乡之感。理各种物件及书籍。

四月初一日 夜偕醉愚振声至新开河求恕斋内,商量取物,巡视书籍及各种器具。

初二日 午后收拾书籍及各种器具。

初三日 至求恕斋理物。

初四日 午后督仆人将楼上各种器具迁入葭洲书屋前埭楼厅内,盖余此次归来,不独检理带申物件,兼迁移卧房于前楼也。

初五日 一句钟时与陈姬醉愚登利涉船,由轮舟拖带赴苏。

初六日 午后一句半钟抵苏,与醉愚至阊门外新太和午饭,饭后即至车站登车,六句半钟抵沪。柳蓉村已在,看其送来各种书籍。

初七日 午后郑长发、柳蓉村来,与长发购原刊本内钞配五本。《借月山房丛钞》、昭文张海鹏编。《浙江富阳县志》,光绪三十二年汪文炳等修。共二种,计洋二百五十四元。与蓉村购精刻《玲珑帘词》、钱塘吴焯著。明刊《避园拟存诗集》、明王思任著。精刻《苇间诗集》、慈溪姜宸英著。明嘉靖刊《谷庵诗选》、明嘉兴姚绶著。明万历刊《凤池吟稿》、明汪广洋著。明宣德本《诚意伯刘先生文集》、明刘基著。明正德本《容春堂前集》、明邵宝著。元椠本《悟真编三注》、张伯端著,薛道光、陆墅、陈致虚注。元椠本《清庵先生中和集》,李道纯著。共九种,计洋贰佰陆拾贰元。

初十日 午后至新宅布置一切,诸已就绪矣。王一亭、吴仓硕误谓今日进宅,偕来道贺,导至各处观览,谈良久而去。

十一日 晨刻六句钟起身,七句钟半偕同内子、徐、陈两姬,炽、煦两儿坐马车进新宅。既至,即在嘉业堂中拜利市。程平园来贺,略谈而去。九句钟后诸客陆续至,为徐积馀、刘谦甫、李艺渊、许子颂、冯梦华、钱履樛、季小坡、徐桂堂、蒋孟苹、陈桂题、朱蕴人、张弁群、石铭、邢颂声、鸣盛、徐冠南、褚礼堂、徐晓霞硕椒父子、朱伯英衡石父子、金楚珩、沈醉愚、吴鹤清、沈韵笙、许子廉、骆揆若、金淇舟、钱彬士、叶山涛厥生、丁少眉、吴伯如、钱博庵叔岳、雨苹伯父、颂驺叔、冰盟哥、俨廷弟均来,皆在此间中饭。孙益庵自苏州来,亦与焉。其未饭而去者为戴子开、缪筱珊、庞莱臣、洪幼琴、刘光珊、周湘云、朱念陶、严祝三、徐麟石、朱五楼、徐冠云、王颂墀、幼笙、沈禄宜、季璜而已。午后在中堂设飨祀先。客犹陆续至,为杨芷夝、林璞山、陶拙存、章一山、周梦坡,即在此间夜饭。是日虽不举动,来宾纷纷,亦极一时之盛。惟至戚中若邱氏,若金氏,又谢子楠表母舅家,均无一人至焉,亦出乎意外矣。是日周金箴七十寿辰,并有堂会演戏,特往祝贺。

十五日 午后李梅庵偕胡漱唐来,出宋椠《前》、《后汉书》示之,瞻览良久乃去。施涵香来,长谈而去。

十七日 傍晚出至清和坊三弄春宵楼应梦坡之招,同坐者为庞臞庵、钱听邠、洪鹭汀、戴子开、张让三、章一山、陶拙存、刘语石、潘兰史、钱履樛、白也诗及主人而已。

十九日 是日郑叔问来,余嘱醉愚见之。

二十日 午刻谦甫自积馀处迁来,下榻余斋为余任校勘事。设席宴之,陪者为孙益庵、褚礼堂、俞子青、陈步云,尚有饶星舫者,湖北黄冈人,为影写宋字好手。其人为陶子麟之伙,向住筱珊处,今为余影写《史记》,故亦近日迁来,同宴之。席散后庞臞庵来,小坐而去。出至车袋角朱念陶、刘光珊处谢步,未见而出。至四马路振华旅馆答臞庵,茗谈良久。出至田金凤处宴客,庞臞庵、朱古微、郑叔问、洪鹭汀、许子颂、戴子开、吴仓硕、章一山、钱听邠、履樛、陶拙存、庞莱臣陆续至,遂即入席,邀而未至者为周梦坡、林璞山而已。

二十三日 午后邱绍周来。出至诚意里杨芷夝处谢步,略谈而出。至全福里答李梅庵、胡漱唐,李已出门,胡游西湖未归,废然而出。

二十四日 汤治平、邱绍周来,与治平购《丹徒县志》、康熙三十二年鲍天钟修。《河南通志》,康熙三十四年顾汧等修。计洋三十元。嘱醉愚作函致朱古微。

二十五日 缪筱珊来,略谈而去。

二十六日 出至清远里林璞山处谢步,略谈而别。嘱醉愚作函致李梅庵、胡漱唐。

二十七日 午后朱甸卿、钱长美、金守梅来,与长美购明嘉靖刊《浙江通志》、薛方山辑。明万历刊《邓定宇先生文集》、明邓以讚著。明万历刊《倪云林先生诗集》、元倪迂著。明嘉靖刊《横山遗集》、明徐爱著。天顺刊《宜闲文集》、明杨璇著。精刻《西江志》、康熙五十九年白潢辑。《国朝历科题名碑录初集》、明洪武至崇祯附。明刊本《容台全集》、明董其昌著。《洞庭湖志》,道光八年陶澍修。共九种,计洋壹百捌拾元。与守梅购赐福堂刊《甘庄恪公集》,奉新甘汝来著。计洋四元。林璞山同其友二人来认房屋,小坐而去。

二十八日 余是日宴刘幼云、胡漱唐两年丈于家中,程平园、章一山、杨芷夝、吴子修先后至,陶拙存、李梅庵及两年丈亦来,出宋椠四史及覃溪《四库全书提要》手稿,互相评证,良久乃入席,席散后又小坐逾时而去。孙益庵、朱伯英来谈,看邱绍周、钱长美各种书籍。嘱醉愚作函致杨定敷。

二十九日 午后邱绍周来,与购初印《问经堂丛书》、旧钞精本《永嘉集》、明张著著。《游道堂文集》、宝应朱彬著。《觉生诗钞》、歙鲍桂星著。《富春山馆诗钞》、江都严京治著。《荷塘诗集》、泾阳张五典著。《湖北诗征》、孝感丁宿章辑。《蒲圻但氏铁板湖南苗防屯政考》、但湘良纂。《驳吕留良四书讲义》、《周礼经注节钞献疑》、仪征许珩著。《大清一统志表》、半亩园刊《悔馀庵集》、江阴何栻著。精刻《沙河逸老小稿》、祁门马曰琯著。明刊《宛丘先生文粹》、宋张耒著。《白下愚园集》,胡光国编辑。共十六种,计洋壹百念元。

三十日 午后朱文海来,杨诚之内姑丈以约文海接洽刻书事,特自苏州来,当晚即拟返苏,长谈而去。夜阅平园所赠《左文襄公别集》。

五月初一日 阅《左文襄公别集》,其书盖程平园所赠者也。是日唐元素来谈良久而去。

初二日 朱甸卿送书来看。邱绍周来,携到宋椠《鸿庆尺牍》,系十六卷者,书则只有四册,而索价至二千五百元,亦可谓奇货可居。余答以无意,再四怂恿,乃以姑待评价而已。钱长美来,与购《江西崇义县志》、同治六年汪宝树等修。钞本《广东东安县志》、道光三年汪兆柯修。《河南磁州志》、康熙三十九年蒋棹修。《福建厦门志》、道光十九年周凯修。《江西兴安县志》、同治十年李宾旸修。《广东琼州府志》、道光二十一年长白明谊修。《广东肇庆府志》、光绪二年屠英等修。《江西奉新县志》、同治十一年吕懋先修。《江苏重修桃源县志》、乾隆三年眭文焕修。《江西兴国县志》、同治十一年崔国榜等修。《江西金溪县志》、同治九年程芳等修。《直隶元氏县志》、乾隆廿三年王人雄修。《江西临川县志》、同治九年童范俨修。《江西上饶县志》、同治九年王恩溥等修。《江西丰城县志》、同治十二年王家杰等修。《广东德庆州志》、乾隆十九年宋锦修。《江西安福县志》、乾隆四十七年邓步云等修。《江西龙南县志》、道光六年石家铭等修。《江西弋阳县志》、同治十年俞致中修。《浙江昌化县志》、乾隆十三年甘文蔚等修。明嘉靖刊《江西抚州府志》、陈九川等纂。《江苏吴江县志》、乾隆十二年陈 等纂修。书院本《怀玉山志》、海客朱承煦辑。《南岳志》、乾隆十八年高自位修。明嘉靖刊《赐闲堂稿》、明夏言著。木犀香馆刊《退思存稿》、武昌范世熙著。《龙壁山房庚申集》、马平王拯著。《闾莒草堂遗草》、大兴王柘著。《梅庄诗钞》、天津华长卿著。康熙刊本《郑忠肃公遗集》、明郑兴裔著。明刊《延赏编》,共三十一种,计洋壹百四十二元。穆子美来,余虽未见,乃嫌其刻书迟缓,由醉愚告以将已发出者刊竣,即行停止,伊仍欲预支叁百元,坚持不允,仅预支壹百元而去。嘱醉愚作函致缪筱珊。罗叔韫学部介杨芷夝来索余新刻,因以近刻七种加以《结一庐丛书》赠之,因作函致芷夝。

初三日 午后朱文海来,将帐目算楚,仍预支洋四百五十元而去。邱绍周、朱甸卿、钱长美来。

初四日 午后蒋孟苹来,长谈而去。邱绍周、朱甸卿、钱长美来,与长美购《河南祥符县志》、乾隆四年张淑载修。《江西都昌县志》、同治十一年狄学耕修。《广东广州府志》、光绪五年戴肇辰等修。《江西临江府志》、同治十年德馨等修。《直隶昌黎县志》、同治五年何崧泰修。《广东罗定直隶州志》、雍正八年王植修。《梅花阁集》、鄱阳程直仞著。香草堂刊《悟雪楼诗存》、广丰徐谦著。《北溪诗文集》、吴江王元文著。《东山草堂文集》、闽上杭邱嘉穗著。钞补本《诚斋诗集》、宋杨万里著。《海雅堂集》、番禺凌扬藻著。《湘帆集》、临川傅占衡著。明嘉靖刊《郁洲遗稿》,明梁储著。共十四种,计洋六十四元。又购殿板白纸印《通考》、宋马端临著。《通典》、唐杜佑著。《通志》,宋郑樵著。计洋壹百三十元。以前购之《史纂》,其书至今未来,而洋已付去,即于《史纂》上除退洋五十元,故找以洋八十元,作为清讫,两共付洋壹百四十四元。嘱醉愚作函致缪筱珊,又作函致章一山,又作函致陆云僧。

初五日 午后谦甫来贺节,未见。朱甸卿来,与购明正德本《诗经疏义》、明嘉靖本《殿阁词林记》、明廖道南著。明刊本《孤树裒谈》、明崇祯刊《宰相守令合宙》、明嘉靖刊《南宫奏议》、明严嵩著。秋水阁刊《留春草堂诗钞》,宁化伊秉绶著。共六种,计洋壹百柒拾陆元。

初六日 午后邱绍周来,赠以新刻各种书籍,伊亦以钞本《明宫词》为赠,小坐而去。夜阅《闲渔闲闲录》。嘱醉愚作函致梁节庵。

初七日 午后邱绍周来,小谈而去。章一山偕谢庆宇来,庆宇为其门下士,自芷夝处邹屺怀自行告辞之后,一山乃荐庆宇供其钞胥,于日昨自台来,特偕到此略谈而去。余嘱醉愚偕庆宇往见芷夝。

初八日 出至愚园应洪鹭汀之招,同坐者为左子异、名孝同,文襄公季子,前江苏按察使。崔盘石、名永安,广东驻防,庚辰翰林,官直隶布政使,曾官吾浙多年。李菊农、传元,昆山人,丙戌翰林,前浙江按察使。任毓华、名之骅,宜兴人,筱沅中丞之子,直隶道员。吴子修、戴子开及主人而已。当入席时,主人推余首座,余以诸公齿尊,不肯就座,乃推子异,子异亦不坐,余乃虚其首席而就其次焉。复至大雅楼应邱绍周之招,同坐者为杨芷夝、徐积馀及绍周之侄而已。

初九日 嘱醉愚作函致杨芷夝。又作函致朱谦甫并和诗。

初十日 钱长美来,与购宋椠明修《附音释尚书注疏》,计十册,洋壹百五十元。又购江宁藩库刊本《玉海》、宋王应麟著,《诗考》等附。原印《赖古堂诗文集》、浚水周亮工著。《关中两朝诗文钞》、李元春汇选。明刊本《全蜀艺文志》、明周复浚编。《续补全蜀艺文志》、明杜应芳、胡承诏编。明万历刊《浙江金华府志》、明王懋德修。《浙江处州府志》、雍正十一年曹抡彬修。《浙江浦江县志》、康熙十二年毛文埜修。《江西南丰县志》、同治十年柏春修。《广东惠州府志》,康熙二十六年吕应奎修。共九种,计洋一百十五元,两共洋贰百陆拾伍元。出至永德里唐元素处报谒,未晤而出。至重庆路庆馀里访左子廙,长谈而出。

十一日 午后缪筱珊来,刘谦甫亦至,长谈良久而去。聂松涛来,与购明刊《上天竺山志》,天目山三学学人广宾纂。计洋两元。

十三日 是日为淞社第二十三集,由余举行即在宅中宴客,约四句钟入席,计到者为缪筱珊、洪鹭汀、戴子开、钱听邠、吴子修、许子颂、刘语石、汪符生、郑叔问、恽季申、杨芷夝、恽瑾叔、朱念陶、潘兰史、钱履樛、陶拙存、章一山、周梦坡、白也诗、张石铭、孙益庵、褚礼堂、沈醉愚,又新入社者二人为刘谦甫、林璞山而已。入席已晚,缘此间距市稍远,而肴膳系麦家圈惠中承办,计三席,待至傍晚始至,余甚为懊恨,此后在家宴客,只能借庖人自制,否则殊不便耳。幸而房屋稍宽,诸君或散步花阶,或聚观书画,徘徊至晚,尚足消遣。语石以余新宅落成,即以是题索同人和之,殊不敢当也。席散后复邀子颂、叔问、季申、瑾叔、拙存、梦坡、也诗、履樛、礼堂、益庵、醉愚至清和三爱楼家,到时史叔起已待良久矣,遂即入席,邀而未至者为鹭汀、子开、听邠、语石、念陶、兰史、一山、石铭。是日三句钟梁节庵来访,长谈良久,余以社集邀其在此夜饭,以事即辞去。

十四日 出至周湘云处茗谈片刻,因其报效崇陵种树经费,日昨节庵来,云及此项,早经出奏,已于初四日奉旨允准,交来恭录谕旨一件,嘱余交阅,用特送至此间面交也。再至庞莱臣处,未晤而出。

十五日 庞莱臣来,送来洋壹千元托交梁节庵京卿,盖即为其父报效崇陵种树经费,请赏御书匾额者也。四句钟出至愚园应崔盘石方伯之招,同坐者为李菊农、姚菊坡、戴子开、任毓华、洪鹭汀、吴子修、赵伟卿及主人而已。

十六日 午后朱文海来。邱绍周来谈。阅《闲渔闲闲录》。嘱醉愚作函致章一山。

十七日 午后邱绍周来,与购旧钞本《望云楼稿》,明徐如珂著。计洋六十元。伊明日返扬,特来作别,余赠以《结一庐丛书》,伊亦以《翠筠馆诗存》、长白魁玉著。《熊鱼山先生文集》、明熊开元著。《汪容甫先生遗诗》江都汪中著。为酬焉。出至三马路通运公司张弁群处,请其看赵伟卿携来之汉玉手镯,坐谈良久,遇周佩箴、颂西、梁重海。出至鸿仁里梯青叔处谈,并将梁节庵恭录之谕旨交阅,又将汉玉手镯请其估看,良久乃出。

十八日 午后至高照里答梁节庵,已赴广东扫墓,未晤而出。

二十日 午后至山海关路玉佛寺吊汪渊若之丧,淞社同人有公祭,时已祭过,坚邀午饭,遂入席,同坐者为戴子开、刘语石、曹恂卿、汪符生、章一山,散后即归。

二十一日 午后缪筱珊补祝黄荛圃生辰,招饮于小华园古渝轩,同坐者为蒋孟苹、宗子戴、舜年,上元籍,寓居常熟,戊子举人,前浙江候补道。王子展、陶兰泉、湘,江苏常州人,前京汉铁路参赞,道员,入民国为全国漕运会办沪款清理处总理,中国银行监督。王雪澄、张石铭,各人均携有黄荛圃题跋各书,互相传观,孟苹新购汪氏各宋本亦携来看。再者:陶兰泉向在盛杏荪处办事,得保道员。

二十二日 至四马路振华旅馆答钱念劬,长谈而归。

二十三日 朱文海来,《四库全书表文笺释》四卷已经刊竣,余即以梁节庵所题封面与之。

二十五日 是日为淞社廿四集,洪鹭汀、戴子开、钱听邠招饮于愚园,余以形寒未赴。阅《古今笔记精华》。

二十六日 是日遇王贯三。苏州人,在盛杏荪图书馆中管理书籍者。

二十七日 午后以周金箴六十九寿辰,至其家祝焉。

二十九日 午后朱甸卿来。由范福携来宋椠藏经残本,名曰《经律异相》。共十册,计洋一百十元。

六月初一日 午后朱甸卿携书来看。出至麦根路福源里访程平园,长谈而出。至广仁堂访冯梦华,又长谈而归。嘱醉愚作函致钱念劬,又作函致杨诚之。以孟苹明日入都,致念劬一缄,并还《吴兴诗话》稿本四册,即托伊带去,因作一缄与之。

初二日 缪筱珊遣人送书来,并还《冬青馆甲乙集》、《炎徼纪闻》、《吴兴掌故录》三种,因作函答复,并将上月脩羊送去。钱长美来。

初四日 午后朱甸卿、钱长美、金守梅来,与长美购明隆庆刊白绵纸《吾学编》、明郑晓著。精刻《一鹤庵诗》、吴郡邓明玑著。明万历刊《崖山志》、明黄滈纂修。康熙精刊《禺峡山志》、沈阳孙绳祖修。《豫章十代文献略》、金溪王谟著。殖学堂刊《甓湖草堂诗文集》、高沙吴世杰著。《冰壶山馆诗钞》、金华王梦庚著。《盛京典制备考》、光绪四年特忍庵著,崇厚编辑。明万历刊《陋巷志》、明海盐吕兆祥修。《山东昌乐县志》、嘉庆十四年魏礼焯等修。《山东乐陵县志》、乾隆廿七年王谦一修。《山东汶上县志》、明万历任丘栗可仕修。《续修山东汶上县志》、康熙五十六年闻元炅修。《江西德安县志》、同治十年沈建勋修。《山东青州府志》、咸丰九年方用仪修。《山东兖州府志》、乾隆觉罗普尔泰等修。《山东曹州府志》、乾隆廿一年周尚质修。《江西德化县志》、同治十一年陈鼒修。《山东菏泽县志》、光绪六年凌寿柏修。《山东东阿县志》、光绪十九年李贤书修。《山东昌邑县志》、乾隆七年周来邰修。《山东泰安府志》、乾隆廿五年颜希深等修。《广东饶平县志》、光绪九年惠登甲修。《浙江开化县志》、光绪十四年徐名立等修。《山东泰安县志》、道光八年徐宗幹修。《山东茌平县志》、康熙四十九年王世臣修。《江西庐陵县志》、同治十二年陈汝桢等修。《山东肥城县志》、光绪十七年邵承照修。《山东益都县志》、康熙十一年陈食花修。《山东东昌府志》、嘉庆十三年嵩山修。《山东利津县志》、光绪九年盛赞熙修。《广东南雄直隶州志》、嘉庆廿四年余保纯等修。《江苏青浦县志》、光绪五年陈其元等修。《山东夏津县志》、乾隆六年方学成修。《新续陕西渭南县志》、光绪十八年严书麐修。《山东德平县志》、光绪十九年凌锡祺修。《山东潍县志》、乾隆廿五年张耀璧修。明万历刊《陕西华阴县志》、明王九畴修。《山东武定府志》、咸丰九年李锡龄修。《广东钦州直隶州志》、道光十四年朱椿年修。《陕西蓝田县志》、道光十八年胡元煐修,《辋川志》附,《文征》附。《山东沂州志》、康熙十三年邵士修。《陕西咸阳县志》、乾隆十六年臧应桐修。《广东海阳县志》、雍正八年张士琏修。《山东平原县志》、乾隆十四年黄怀祖修。《陕西岐山县志》,乾隆四十四年平世增修。共四十六种,计洋一百九十元。

初五日 午后朱甸卿来。林璞山所著《四库全书表文笺释》,余为授梓,现已刊竣,将返粤东,特来辞行。

初六日 午后邱绍周、朱甸卿、金守梅、钱长美来,与绍周购《谁园诗存》、新安鲍宗轼著。《湖东诗集》,甘泉范凌 著。共二种,计洋三元。以明日返扬所托消《雪桥诗话》,前已携去拾部,今日又携去拾部,共计贰拾部矣。与甸卿购知圣道斋钞本《寇忠慜公诗集》、宋寇准著。明刊本《长物志》、明雁门文震亨编。《沚亭文集》、益都孙廷铨著。精刻《澄园堂三世诗存》、嘉兴李应征、士标、寅著。《沈文忠公集》、钱塘沈兆霖著。《鄢署杂钞》、紫山汪为熹辑。明正德刊《匏翁家藏集》、明吴宽著。精刻《东江诗钞》、太仓唐孙华著。《藤华亭十种》、顺德梁廷枬纂。精刻《畏垒笔记》、长洲徐昂发著。精刻《若庵集》、江南程庭著。精刻《一一斋诗》、长洲沈德潜著。精刻《宋东京考》、嘉兴周城辑。明天启刊《妙远堂全集》、明马之骏著。《四照堂诗集》、楚蕲卢 著。稿本《汉武梁祠石刻画象考》、嘉定瞿中溶著。《沈果堂遗书三种》、吴江沈彤著。《江西吉水县志》,道光五年周树槐修。共十八种,计洋二百三十三元。又前购之明刊《宰相守令合宙》不全,乃与换明万历刊《宋元诗集》,其价两相抵云。又与金守梅购《海康陈清端公诗集》、海康陈璸著。《朱文端公文集》,高安朱轼著。共二种,计洋叁元。出至清远里合益祥访林璞山兼送其行,谈良久而归。归后以璞山来时曾惠嘉贶,因亦送以火腿饼干茶笋四种并《结一庐丛书》一部,遣人送去,以赆其行。嘱醉愚作函致刘聚卿。傍晚出至普庆里怜侬家应金西林之招,同坐者为乐萍初、陶菉庄、廖樾衢,名世荫,嘉定人,谷似中丞之子,前浙江候补道也。馀均不识。

初七日 出至邓脱路谦吉里访缪筱珊,长谈良久,以是夕在迎春坊田金凤家宴客,其时已晚,即径至田家,则金西林、陶菉庄、乐萍初已至,须臾廖樾衢来,遂入席,邀而未至者为钟伯荃。

初八日 午后周自达来,未晤,留函一缄而去,余阅之,知乃翁馨芝已于上月廿四日弃世,特来告帮也。嘱醉愚作函致程平园,赠以粤刻《佩文韵府》、原刻《袁文笺正》二部。钱长美来,前日携来之《明纪》稿本,其书不佳,特以还之,伊云订洋已付,书则归伊,购买无力垫应,向余暂借洋五十元,允之。午后冯梦华来长谈,募去镇江旗民生计常年捐洋二百元。

初九日 嘱醉愚作函致章一山。傍晚柳蓉村来。

初十日 午后朱甸卿携书来售。

十一日 午后钱长美、朱甸卿来。

十二日 孙益庵将于明日返苏,前余欲托顾君鹤逸补绘双清别墅禊集手卷,益庵曾与鹤逸述及,送润百元,顾亦允许,今益庵提及,并嘱将润资先交,因以百元交之。夜阅《历代史略》。

十三日 午后朱文海来。郑长发来,带到廖樾衢惠赠《求可堂三世遗书》、永定廖冀亨、鸿章、文锦著。《路史节读》两种。钱长美、柳蓉村、金守梅来,与守梅购明嘉靖刊《鸟鼠山人全集》、明胡缵宗著。同治元和祝氏刊《野记》、明祝允明著。《枝山文集》,明祝允明著。共三种,计洋三十三元。以杨德六诚之内姑丈幼弟。神回,出诣北浙江路吊焉。前诚之内姑丈以所著算学,须与梓人当面接洽,特地来函言其弟今日神回,由苏来沪,便道过访,约到此间叙晤。余归时而诚之已在多时矣,长谈而去。是夕在小华园林素馨家宴客,醉愚先行,余亦随往,至则许子颂、章一山、陶拙存均在,又不速之客一人为张丈让三也,须臾潘兰史来,遂入席。邀而未至者为钟伯荃、周梦坡。

十四日 午后至富源里访程平园,长谈良久而出。夜阅《历代史略》。

十五日 钱长美来,与购明万历刊初印本《东坡先生全集》、宋苏轼著。明弘治王溥刊本《淮南鸿烈解》、明万历刊《穀山笔麈》、明东阿于慎行著。明刊《皇明书》、明邓元锡录。明刊本《击壤集》、宋邵雍著。《孺庐全集》、南昌万承苍著。《丁戊之间行卷》、汉寿易顺鼎著。康熙刊本《词苑丛谈》、宋陵徐 编辑。康熙刊本《四照堂文诗集》、明南昌王猷定著。遵义黎氏刊《髯仙诗舫遗稿》、中江李鸿裔著。《山东沂州府志》、乾隆二十五年李希贤修。《江西雩都县志》、同治十三年王颖修。《江苏长洲县志》,乾隆三十一年许治修。共十三种,计洋壹百肆拾壹元。出至广仁堂访冯梦华,长谈而出。至来远公司访蒋孟苹长谈,晤蒋抑卮、莫叔舋,名章达,癸卯举人,前为浙路公司文牍,今为免保知事。抑卮赠余《南菁书院丛书》而归。是日郑长发、朱甸卿来,与长发购元椠《增刊校正王状元集注分类东坡先生诗》,计二十四册,洋壹百柒拾元。又购明嘉靖刊本《西川诗稿》、支那本《百城集》、释道忞著。明万历刊《樵馀笔记》、明王大韶著。精刻《佩湘诗草初集》、古鄂王成璐著。明万历刊《观楞伽阿跋多罗宝经记》、宋沙门求那跋陀罗译。《陕西汉阴厅志》、嘉庆廿二年钱鹤年重修。《山东长清县志》、道光十四年舒化民修。《陕西留坝厅志》、善化贺仲瑊修道光廿二年刊。《陕西白河县志》、光绪十九年顾 修。《山西榆社县志》,光绪七年王家坊等修。共十种,计洋叁拾陆元,两共洋贰百零陆元。与甸卿购《娄东诗派》、镇洋汪学金录。家刻本《松石斋诗集》、明赵用贤著。旧钞《粤东金石略》、北平翁方纲录。三峰禅寺刊本《山庵杂录》、天台沙门无愠述。精刊《栎堂诗钞》、丹徒万涵著。精刻《澹虑堂遗稿》、休宁汪栋著。《此木轩杂著》,云间焦袁熹著。共七种,计洋叁拾叁元。

十七日 午后理旧时所读古文。

十八日 午后嘱醉愚检理各种诗集,定以某人系某朝,以为将来编书地步。阅《读史论略》,因有误字,再查各书改正之。

十九日 午后钱长美来。新设蟫隐庐书肆主人罗子敬遣人携书来售,与购《春郊诗集》、桐乡徐畿著。春晖堂刊《独善堂文集》、明东台王大经著。精刻《东望望阁诗钞》、嘉善查奕照著。精刻《介石堂诗文集》、古闽郭起元著。畬经堂刊《春桥草堂诗集》、桐乡朱方蔼著。《宝砚斋诗集》、德清戚芸生著。《白华堂文集》、嘉兴王焯著。春草堂刊《荻滩诗稿》、云间谢鸿著。《慎独轩文集》、襄城刘青霞著。精刻《心知堂诗稿》、成都汪仲洋著。《强恕堂文稿》,李道融著。共十一种,计洋二十二元四角。嘱醉愚作函致缪筱珊。阅《读史论略》,仍查讹字。嘱醉愚作函致日本长尾雨山,因是日有日本友永传次郎来访,云是雨山友人,特托伊向余索《金石录》一部,余因备函并赠以《结一庐丛书》四种及余新刻七种。

二十日 午后钱长美来,携到宋元椠本两种,其书系盱眙吴勤惠公家所藏,现抵在金陵某家,特向余先借三百元,约三日取到,再行找讫,盖已讲定四百元云。

二十一日 连日晒书,颠倒错乱,督率清理,自己亦复翻撷焉。夜阅《清代轶闻》。

二十二日 午后钱长美来,与购元椠十二行本《仪礼集说》、敖继公集说。宋椠十行元明修补本《附释音春秋左传注疏》,孔颖达著,陆德明释文。共两种,计洋四百元。费景韩来谈,前由缪筱珊送来旧钞《罪惟录》,系查继佐著,据云此书系属孤本。初则索价千元,后闻系景韩购以待售,特托筱珊说项,今景韩来此,出示筱珊所撰跋语,并托词他人托售等云,索值尚巨,然闻其原价只有二百元云。是日扬州梓人周楚江来,余未见,交以《渚山堂词话》稿本一册。

二十三日 午后查检书籍。

二十四日 午后检查志书。出至新重庆路庆馀里访左子异,不晤而出。

二十五日 午后嘱醉愚作函致左子异。又作函致戴子开。费景韩来,余未晤,其旧钞稿本《罪惟录》,海昌查继佐著。昨由醉愚与彼谈定,计壹百册,价洋五百八十元。此书伊出二百馀元购来,论理五百元亦已可矣,乃竟至五百八十元之巨,未免太多,然素与熟识,亦只得如此也。

二十六日 午后二句钟在家宴客,杨芷夝、程平园先至,平园乃邀刘谦甫来谈,少顷,冯梦华、左子异来,坐谈良久,将坐席则戴子开、吴子修来,遂入座,首为子异,次梦华,余则以次坐焉。席既散一山始至,业已不及入坐矣。邀而未至者为缪筱珊。诸宾先行,子修复在此阅《罪惟录》,及晚而去。与一山谈,留夜饭,饭后复与一山谈至十句钟而去。

二十七日 午后阅钱长美携来各种首本。夜阅新刻张秋水著《冬青馆甲乙集》。

二十八日 午后得章一山来书,送来《校经室文集》,系荣城孙佩南京卿葆田所著,京卿同治庚午举人,甲戌进士,桐城派古文作家,当时任合肥令,素性强项,不屈于李氏,乃弃官,本省大吏争聘为书院山长通志局总纂,后经奏保品学渊粹,赏五品卿衔,于宣统二年弃世。其遗文为毛稚云观察、承霖,光绪戊子举人,湖北候补知府。黄石荪太守曾源,汉军,光绪庚寅进士,前山东济南府知府。荟萃成编,石荪在青岛,与本生父亲同年,时相过从,知余刊刻书籍,介一山请余将京卿遗著刻入《求恕斋丛书》,余允之,其文集于今日交到,阅之。

二十九日 午后钱长美来。嘱醉愚作函致缪筱珊。又作函致冯梦华。夜至四马路大观楼应周庆云之招,是集约有百馀客,九房合并,甚形热闹,其客自公卿以及商贾不等。夜阅孙佩南文集。

七月初一日 午后钱长美来,与购《国朝诗人征略初二编》、番禺张卫平辑。《李氏蒙求》、《六艺纲目》、坊刻《纲鉴易知录》、《三才略》、《疏兰馆诗首二三集》、镇洋朱锡绶著。旧钞《云麓漫钞》、宋赵彦卫著。《柏山全集》、桐城姚柬之著。《春晖阁诗文钞》、固始蒋湘南著。《无近名斋文钞》、长洲彭翊著。《诵芬诗略》、馀姚黄炳垕著。《自怡轩稿》、华亭朱清[著],镇、彦臣著《知止轩》、《片玉山庄》附。《西凫残草》、山阴王星 著。《远村吟稿》、钱塘陈鉴著。《古春轩诗钞》、钱塘梁德绳女史著。《刻楮刻旅逸小稿》、嘉兴钱仪吉著。《青藜阁诗钞》、会稽刘鸿庚著。《含青阁诗草》、临海屈蕙 女史著。《莲因室诗词集》、钱塘郑兰荪女史著。海上庐刊本《迂斋学古编》、胶州法坤宏著。《狷斋遗稿》、钱塘邹志路著。《知非斋诗钞》、衡山陈钟英著。《海宁念汛大口门二限三限石塘图说》、《虚白山房诗集》、《骈体文》、义乌朱凤毛著。《戴涧邻遗稿》、丹徒戴盘著。《小琅玕山馆诗钞》、桐乡严廷珏著,《写韵楼》附。《岳庙志略》、嘉庆八年元和冯培著。《如舟吟馆诗钞》、芝生氏著。《狱镫小稿》、太平赵光祖著。《慊斋诗钞》、吴县刘廷枚著。《问奇堂诗集》、阳湖蒋曰豫著。《(马)〔冯〕太仆奏疏》、明(马)〔冯〕梦祯著。《敦夙堂文集》、上海张承颐著。《损 诗钞》、定远凌焕著。《周文忠公尺牍》、东阿周天爵著。《随吟小草》、归安沈 著。《广东封川县志》、道光十四年温恭修。《江苏嘉定县志》、康熙十二年赵昕修。《四川涪州志》、同治九年吕绍衣等修。《浙江仙居县志》、光绪二十年王寿颐等修。《曹江孝女庙志》,仁和金廷栋编辑。尚有书籍八种,因不全退还,共四十一种,计洋八十元,而退还之书计作洋十七元,暂行记出,且俟他日掉换别种耳。朱文海来。钱味辛自南浔来,先由宋谷宜来函,谓味辛之母病笃,特来介绍将味辛乃翁瑑初所遗碑拓壹千馀种,向余抵洋,以济其急。由醉愚出见,味辛云母病垂危,故有是举,恳余周全,余因其事已迫,慨然允之。醉愚向伊谈定共押洋贰百元,定期八个月,于是日起至明岁二月底止,息则随便,并声明该件押在余处,设有不测,各听天命,此间不担责任,并由谷宜作保,味辛均允定乃去。其件即晚送来。夜翻阅味辛交来碑拓目录。又阅孙佩南京卿《校经室文集》。前日长美借去之五十元,即于今日扣除特志之。

初二日 阅《校经室文集》。嘱醉愚作函致程平园、缪筱珊。

初三日 日前杨芷夝劝余将集部诗统行取出,次其时代,钤以某朝小印,庶阅者一目了然,而先后亦不致紊乱。余然其言,遂将集部统行检出,放置一处,由醉愚与余考核辨别时代,今检出三百六十六种。是日备函先将顺治朝各家送芷夝阅看,计共二十种,俟其阅毕,陆续更换耳。午后汤治平来,与购明嘉靖翻宋黑口本《吕氏家塾读诗记》、宋吕祖谦著。汲古阁刊《绍兴内府古器评》,张抡著。共二种,计洋六十元。

初四日 是日益庵自苏州来,带到祝心渊所赠家刻《枝山文集》及《野记》。明祝允明著。

初五日 午后钱长美携来元刻《资治通鉴》一部,索价八百元,向余求售。余本欲至筱珊处,乃即出门诣谦吉里访焉,长谈良久,蒙赠《定庐集》,嘉兴钱仪吉著。系昆山李橘农廉访新刻者也。夜阅《校经室文集》。

初六日 午后刘聚卿来,赠余景宋《李翰林集》。唐李白著。又程平园来函,赠余《国朝耆献类征初编》,均志其惠。嘱醉愚作函致刘聚卿,并借去宋椠《宋书》全部,计五十四册,此书余得自费氏,而聚卿拟向余借刻者也。

初七日 傍晚以是日为淞社廿五集,由梦坡主席,在白克路张石铭别业中雅集,特与益庵、醉愚同往,到即入席,计三桌,到者为许子颂、戴子开、吴仓硕、钱听邠、洪鹭汀、吴子修、刘光珊、刘聚卿、杨芷夝、陶拙存、章一山、李审言、潘兰史、吕幼舲、恽季申、瑾叔、张石铭、费景韩、白也诗、孙益庵、沈醉愚、汪符生、余及梦坡而已,共二十四人,以前贤七夕诗分题和之,余得七古一篇,系拟沈佺期《曝衣篇》也。

十一日 嘱醉愚作函致刘聚卿,聚卿拟将垦牧公司所分之田由益庵介绍让于余处,顾现今该公司股票时价每百两加银二三十两,而聚卿索价至三百廿五两之多,相去天渊,余踌躇至再,至此始决绝回复也。

十二日 午后阅《校经室文集》。夜仍阅《校经室文集》。按佩南京卿学问渊茂,固已堪钦,而其立品清高,尤在学问之上,盖亦人杰矣哉。

十三日 午后阅《校经室文集》。

十四日 夜阅《校经室文集》,是晚已蒇事。佩南京卿本属桐城派古文家,而兼讲理学者,故砥砺廉禺,品行端谨,诚近世读书有道君子也。其集拟与筱珊斟酌后,即为梓之。

十五日 午后郑长发来,与购浙刻白纸初印《九通》全部,计九箱,共洋壹百陆拾元。

十六日 午后阅《方存之事略》。

十七日 午后钱长美来,以余将刻翁覃溪《复初斋诗集续编》,并藏有《四库全书提要》手稿,伊现欲石印翁之诗集,特来求余作序,余允之。阅新刻样本《闲渔闲闲录》。华亭蔡显著。

十八日 午后汤治平来,与购信学斋刊本《周易玩辞述》,计洋六元。至宝山路义品里访章一山,长谈而出。朱古微来,未见而去。

十九日 午后得缪筱珊书,索观瞿木夫《武梁祠石刻画象考》,又孙佩南《校经室文集》,即交其仆带去。

二十日 午后朱甸卿来,未见而去。

二十一日 午后蒋孟苹来,长谈而去。傍晚曹旅生来谈,赠伊新刻二种良久乃去。嘱醉愚作函致缪筱珊。

二十二日 午后吴仓硕来谈,坐良久而去。钱长美来以旧钞《神农本草经》,吴普述孙星衍学,二册。向余换新刻《周易正义》五部,余复赠以新刻两种而去。柳蓉村来,与购明嘉靖本《何氏集》、明何大复著。康熙丙申精刻《古今词选》、吴江沈时栋选。赐书堂刊《唐宋元六名家集》、唐郑谷,宋与裔、准、思肖,元元佑,又允端女史著。《孱守斋遗稿》、吴兴姚世钰著。《赐书堂诗钞》、会稽周长发著。《思古堂集》、钱塘毛先舒著。《绀寒亭诗集》,嘉定赵俞著。共七种,计洋壹百贰拾元。夜与蓉村谈。

二十三日 午后阅《闲渔闲闲录》。

二十四日 吴子修来,以程平园及余等欲为撰文祝其夫妇七十寿,伊再四坚辞,昨诣平园,今来余处,语颇真挚,只得听之,长谈而去。夜翻阅各种文集,因余近辑《明史义例》,特将康乾朝各家文集采掇,故连日翻撷,以冀有所补录也。嘱醉愚作函致陶拙存。

二十五日 午后嘱醉愚作函致陶拙存。汤治平来,与购精刻《周官禄田考》、吴江沈彤著。明成化刊《新编纂图增类群书类要事林广记》、明崇祯刊《宰相守令合宙》、明江东吴伯与纂辑。《朱子晚年全论》、临川李绂编。《周易会通》,缪昌期等订辑。共五种,计洋五十五元。夜章一山、刘谦甫、孙益庵来谈,至十一句钟而去。

二十六日 余近辑《明史义例》,行将授刊,其康雍乾三朝文学家集中有关于明史者则录入之,现将各种文集检齐,暇即查明录出,冀无遗漏。夜仍查阅各家文集。

二十七日 嘱醉愚作函致缪筱珊。夜仍阅各家文集。

二十八日 午后章一山来,余所辑之《明史义例》,考查质证,一山与有力焉,今书告成,特以洋二百元以酬其劳,谈良久而去。嘱醉愚作函致叶鞠裳。夜仍查阅各家文集。

二十九日 段镜轩伙张璘卿来谈。夜仍阅各家文集。

八月初一日 午后张让三、陶拙存、章一山来长谈而去。夜翻阅各家文集。

初二日 钱长美、金守梅来。长美前月朔所售之书中有不全者数部,作洋十五元,言明换书,今与换明万历刊《初学记》、《葆淳阁集》韩城王杰著。两册,将前书销讫。又与守梅购明刊皮纸印《古园集》、明卢雍著。旧钞《刘槎翁先生诗选》,明刘崧著。共两种,计洋十七元。嘱醉愚作函致王均卿,并赠以新刻八种。

初三日 午后汤治平来,与购《菊隐吟稿》、醉啸斋刊《功园诗钞》、长洲施鸿勋著。《吾友诗钞》,共三种,计洋三元。钱长美来,与购《陈安道先生年谱》、镇洋缪朝荃补纂。精刻《生香书屋文集》、昌平陈浩著。《南园前五先生诗》、赵介、孙 、王佐、李德、黄哲著。《南园后五先生诗》、欧大任、梁有誉、李民表、吴旦、李时行著。《京口山水志》、丹徒杨棨著。明德藩最乐轩本《前汉书》、汉班固著。《安徽寿州志》、道光九年朱士达修。《历代名人年谱》、南海吴荣光著。《广东图》、《诗娱室诗集》、嘉善黄安涛著。《二十七松堂集》、曲江廖燕著。《雀砚斋诗文集》、沔阳张锡谷著。精刻《白溇集》、太仓沈受宏著。《榆溪逸稿》、新建徐世溥著。《诵芬堂诗钞初二集》、永丰郭仪霄著。《培远堂偶存稿》、桂林陈宏谋著。《张文端/和公杂著》、桐城张英/廷玉著。《洪刻五种》、《皇清诗选盛集初编》、云间孙 选。《淇竹山房集》、新安吴应莲著。《熊钟陵无何集》、汉阳熊伯龙著。《大观楼集》,乾隆刊本,明邹维琏著。共二十一种,计洋壹百零玖元。

初四日 午后张璘卿来,与购《梅村家藏稿》,太仓吴伟业著。又景宋残本《五代平话》,此二种均系武进董授经刊于都中者,书只十册,不甚精,定价约近二十元,余以十八元购之。是晚余宴陈重远于家,一山最先至,长谈良久,重远来,复须臾,拙存、兰史亦至,遂邀同谦甫、益庵坐席,邀而未至者为姚菊坡、张让三。重远以明日入都,告辞而去。复与一山、拙存、谦甫、益庵长谈。嘱醉愚作函致于孝初。孝初为晦若侍郎嗣子,侍郎有旧藏翁覃溪学士手著《易经附记》、《尚书附记》、《诗经附记》、《春秋附记》、《周礼附记》五种,颇自珍贵,今春二月间由一山来谈,如得善价,可以归并于余,盖侍郎知余藏有覃溪《四库提要》手稿,故劝余收藏而冀得善价也。《周易》一种曾经借余阅看,其意论叶计资,约洋六七千元,余嫌太巨,因以极多视菊生所脱售之《提要》肆千为止,侍郎不欲遽售,遂相搁不提。今侍郎弃世,由一山重伸前议,劝余加增其价,否则侍郎在日此价未允,今乃允之,是无以对侍郎于地下,语尚近情,余乃加四百元,外赏于仆壹百元。惟《周礼》一种,遍觅无著,盖侍郎殁于昆山至申道中,或已散佚,亦未可知。然言其书或以为真系失去,或以为有意藏匿,二说未知孰是,但既曰无之,亦只得如此而已。因恐侍郎道卒,书为仆人窃售,其书今已送来,计十九册,该洋四千四百元,未便交于来纪,故作一函由蔡咏和明日至平江公所面交,盖孝初在平江公所守孝也。

初五日 傍晚出至四马路式式轩应淞社之招,主席者为缪筱珊、吴仓硕、恽季申、瑾叔、胡幼嘉五人,到者为洪鹭汀、刘语石、刘聚卿、章一山、杨芷夝、陶拙存、潘兰史、周梦坡、朱念陶、钱履樛、白也诗、沈醉愚、褚礼堂、孙益庵、曹恂卿、余及主人而已。题为乙卯八月上丁释奠礼成恭纪,不拘体韵。是日咏和持函访于孝初,将款面交,诸已接洽,特志之。

初六日 午后钱履樛来谈,借去三百元。柳蓉村携莫氏首本来看。嘱醉愚作函致梁节庵,又致梁佩九,节庵子。并送去外舅及陶拙存助修顾墓洋捌拾元,又因节庵来函附有两缄,嘱为分致周湘云、梯青叔父,均备函送去。

初七日 午前黄瑞卿回同里,托其带赠金砚君新刻八种,并《结一庐丛书》一部。周梦坡来谈,赠以《结一庐丛书》一部而去。是日刘谦甫回扬州。

初八日 夜翻阅各家文集。

初九日 午后柳蓉村来,与购元椠蓝山书院本《战国策校注》、缙云鲍彪校注。元椠《新编事文类聚翰墨全书》、存乙、己、庚三集,又戊集一册。明嘉靖秦刻《孟东野诗集》、唐孟郊著。明初刊本《潜溪集》、明宋濂著。旧钞本《元遗山诗集》、金元好问著。明刊本《道藏目录》、旧钞《元秘书志》、旧钞《楝亭书目》、旧钞《乐通》、明江都郝氏刊本《太玄经范注》、汉扬雄著。明万历刊《授经图》、元大德刊本《吴越春秋》、后汉赵晔著,元徐天佑注记,此书恐系明刊。宋椠《山谷外集》,宋黄庭坚著,此书恐亦是明刊。共十三种,均系出自独山莫友芝家,大半为《经眼录》中所载者,计洋六百八十元,本系十四种,内有明人书目二册,系不全,因托蓉村将来另换别书,先已交还矣。又与购《空明子全集》,华亭张荣著。计洋二十元。夜翻查各家文集。

初十日 午后钱长美来,携到桃花纸印殿板《图书集成》首册,云其书共五千馀册,已与前途订定,连用费共洋柒千元,外需运费,派人前往点验费约二百馀元等语,余颔之。夜仍查阅各家文集。

十一日 午前早起,以培馀弟文定平湖葛词蔚次女,特至老宅送冰人陈欈麓、沈醉愚上车。

十二日 午后钱长美来,与购旧钞精本《毛诗稽古编》、活字本《南疆绎史勘本》、《东潜文稿》、仁和赵一清著。《匏瓜录》、濑北芮长恤著。《紫石泉山房文诗集》、歙吴定著。信芳斋刊《王昆绳文初/次刻》、北平王源著。《烟霞万古楼诗选》、秀水王昙著。《娵隅集》、上海赵文哲著。《舍是集》、仪征王翼凤著。三长物斋刊本《大沩山房遗稿》、长沙黄湘南著。《荣惟堂诗集》、吴县吴俊著。支那本《禅林宝训笔说》、释智祥著。《竹窗随笔》、释袾宏著。《诗观初集》、东吴邓汉仪评选。《七颂堂文诗集》、颍川刘体仁著。明冯梦祯刊精批本《三国志》、晋陈寿著,国朝蒋皋过何义门批。明初刊黑口本《梦观集》、明梦观禅师守仁著。合肥张氏刊本《悔翁诗词钞》、江宁汪士铎著。《玉井山馆集》、《陶园诗文集》、湘潭张九钺著。《今白华堂诗录》、鄞童槐著。《扶雅堂诗初集》、杨炳春著。《止巢诗词》、宝应乔载繇著。《江泠阁诗集》、京江冷士嵋著。《海云堂诗文钞》、丹徒严学淦著。《敬学堂诗钞》、《勖斋诗钞》、《道华堂诗略》、冯廷丞宬焯著。桐城刘氏刊本《海隅诗钞》、东海朱孝纯著。《伏敔堂诗录》、长洲江湜著。《海日堂集》、南海程科则著。《黛方山庄诗集》,湘潭黎吉云著。共三十种,计洋二百五十三元。嘱醉愚作函致叶鞠裳。又作函致杨诚之,并将稿本写样附去,是二函因明日益庵解塾返苏,均托伊带去也。

十三日 午后朱文海来,仍借以洋四百五十元,声明按月扣退。穆子美来,以彼出字甚少,仍旧迟滞,仍亦借以百元而已。嘱醉愚作函致杨诚之,盖今日文海又将杨著算草写样交来,特托子美带苏,故备函与之。朱甸卿、邱绍周来,与甸卿购明嘉靖刊本《谢海门集》、明上虞谢谠著。桃花纸印《读书纪数略》、宫梦仁奉敕辑。明刊《三才图会》,云间王圻纂辑。共三种,计洋壹百元。缪筱珊来长谈而去。得程平园讣音,平园于昨日寅时弃世,年七十三岁。频年交契,时相过从,今则相距较近,方拟长此追随,不意泉路苍茫,遽隔永诀,浮生若梦,竟至于斯,然时局益危,牖下考终,亦已幸矣,追怀平昔,逝者不作,能无慨然,为怆怆者久之。

十四日 午后张璘卿、朱甸卿、邱绍周来,与甸卿购康熙四年刊本《真西山文集》、宋真德秀著。明万历刊本《鹤林玉露》、宋罗大经著。《产鹤亭诗稿》、嘉善曹庭栋著。明正德刊黑口本《全唐诗话》,共四种,计洋壹百拾元。刘聚卿来长谈,至傍晚而去。嘱醉愚作函致章一山,又作函致邢植之,并附去新刻九种。

十六日 午后陶拙存来,带到浙江通志分纂聘书,书由沈子培方伯出名,每月薪水一百元,余虽承任而薪水决拟不受也。邱绍周、张璘卿来。

十七日 午后阅朱甸卿、邱绍周、钱长美送来各种书籍。与绍周购《报春园诗集》、泾上吴葆孙/筠/台著。鹤江草堂活字本《南村诗稿》、金坛潘高著。《戏鸥居诗钞》、宝山毛大瀛著,《香雪阁诗钞》附。《嘉庆扬州府图经事志》、《扬州东园题咏》、临汾贺君召编录。《簳山草堂小稿》、青浦何其伟著。《茜云楼诗文集》、海宁蔡逸著。《漱六山房全集》、清河吴昆田著。《天台山全志》、楚郢张联元辑。《贵州广顺州志》、道光廿八年金台修。《陕西西陵县志》、明吕枬纂。《陕西高陵县续志》、光绪十年程维雍修。明刊《西岳华山志》、嘉庆刊本《钦定洞麓堂集》、明嘉禾尹台著。《广东钦州直隶州志》、道光十四年朱椿年修。《兰韵堂诗集》、平湖沈初著。《柘坡居士集》、秀水万光泰著。《续金陵诗征》、《柳堂师友诗录初编》、南海李长荣辑。《唐宋旧经楼诗稿》、女史孔璐华著。《江上万峰楼诗钞》、高要何元著。精刻本《味经书屋诗稿》、琴川张燮著。《重订厉诗》、仪征厉同勋著。《彝寿轩诗钞》、钱塘张应昌著。《藕颐类稿》、潜山熊宝泰著。《夕阳书屋诗稿初编》、海阳程盛修著。《祖砚堂诗词集》、钱塘朱人凤著。《听雨斋诗集》、南城吴照著。《颐斋仅存草》、《逃禅阁集》、丹徒张自坤/崟著。《八松庵诗集》、丹徒李御著。《柏香书屋诗钞》、高要莫元伯著。《小言集》、高邮王敬之著。《燹馀吟草》、武冈张经赞著。《独慎斋诗钞》、江都梁承诰著。《旧言堂集》、乌程孙梅著。《琴轩诗词钞》、高邮杨绍炯著。介石堂刊本《寒石诗钞》、钱塘沈绍姬著。《随俟书屋诗集》、介休刘锡五著。《修凝斋集》、山阳阮钟瑗著。《雨春轩诗草》、泰和姚颐著。《研北诗存》、东皋吴宗著。《笏山诗集》、江都申甫著。《雪青阁诗集》、巴陵谢维藩著。《诗义堂集》、高要彭辂著。《诗义堂后集》、《昨梦斋文集》、高要彭泰来著。扬州阮氏刊《玉山阁诗文选》、金匮徐 庆著。《怡志堂诗初编》、桂林朱琦著。《萝藦亭遗诗》、徐沟乔松年著。《乐潜堂诗词全集》、震泽赵函著。《翠岩室诗钞》、丹徒韩弼元著。《退补斋诗存》、永康胡凤丹著。《苏庵诗稿》、震泽任昌诗著。《小维摩诗稿》、吴县江珠女史著。《笠山诗钞》,丹徒袁幹著。共五十二种,计洋壹百二十元。张璘卿来,其宋椠乾道壬辰本《通鉴纲目》,宋朱熹著。系薄绵纸印,钞配二册,其零纸钞补者又六十馀叶,此书三年前段镜轩购自粤东丁中丞家,中丞名日昌。《持静斋书目》曾载之,共六十册,畴曾索价千六百元,余曾还千金。今璘卿到此,余偶问及,璘卿告以尚未售去,即向镜轩取来,屡次磋商,现以壹千贰百元购成。然据《持静斋书目》所载并无钞配,今既有配有补,虽与购就,却未十分满意耳。至乐馀里超群家应陶拙存之招,同坐者为许公若、陈桂题、许子颂、钱听邠履樛乔梓、周梦坡及主人而已。

十八日 是晚周梦坡招饮于精勤坊素娥楼,未赴。

十九日 傍晚偕醉愚至小花园林素馨家宴客,许子颂、章一山、陈桂题已先至,既而陶拙存、周梦坡亦至,遂入席。

二十日 邱绍周来,持宋椠《四书》求售。曹君直自苏州来,略谈而去。至谦吉里访缪筱珊,谈良久而出。君直、益庵今日自苏偕来,君直即寓益庵书斋中。灯下来谈。君直今甫出都,谈都中近状及筹安会事,并看余所藏宋元板各书,至十二句钟始别。明日伊即拟赴松江也。

二十一日 午后张东荪持其兄孟劬书来见,欲托介绍存银于银行,坐谈良久,嘱咏和同去,将银柒千两存于江苏银行,期三月,息三厘。阅汤治平送来各种书籍首本。

二十二日 午后邱绍周来,其宋椠《四书》系赝本,检出还之。

二十三日 钱长美来,为《图书集成》事,已得回电,尚无缺少,特来先支书价,计付去洋壹千五百元。阅穆子美新刻之《吴兴备志》,字迹草率,半未修洁,而歪斜不整者亦复不少,须嘱其剜改耳。是日与钱长美购明嘉靖刊殿本皮纸印《大明集礼》,明太祖高皇帝御制,共四十册。计洋贰百元。

二十四日 午后有一文姓名浚字雪吟者来见,系湖南长沙澧陵人,年约六旬,携旧钞《周礼疑义》、《仪礼疑义》,吴廷华著。稿本两种求售,据云是书系张月霄所藏,海内孤行,未经梓行,余告以须请人看过佳否,然后再议,书则暂存此间。据此人云,尚有宋椠《百川学海》及各种书籍,皆欲待贾而沽。余告以宋本书籍,必须评阅后方可议价,其馀各种书本既甚繁多,可先开一目录看后再定。文君颔之而去。朱甸卿、汤治平来,均携头本来看。查《爱日精庐藏书志》,此《周礼》、《仪礼疑义》两种皆载入志中,只云钞本,并未言及海内孤本耳。阅子美所刻《吴兴备志》,有未修光者,有笔画缺少者,有大小不匀而歪斜不整者,较日昨所阅,劣字尤多,因以墨笔点出,须饬其重改重挖重修方好。凡事总须自己过目,若徒托人,必有忽略之处,然所刻各书,必一一自己阅过,安得有此工夫,此其刻书之所以为难也,噫。

二十六日 午后陆志伟来,伊从前为余家咨送苏州东吴大学肄业,盖该学创办时,余家曾助壹千元,故特设额一人,由余家咨送,不取学费,其膳资及纸墨费用,每年由余家津贴,人颇勤恳,治学不怠,毕业后各教习刮目相看,升为帮教,月脩六十元,亦甚惬意,盖已三年矣。现明岁拟留学美国,据伊程度,学习师范,约两年即可毕业,每年学费等项本需千金,而伊拟肄业之暇,兼为做工,岁可得五百元,则每年只需五百元矣,其意欲向余借洋五百元,向本生父亲借洋五百元,该洋俟毕业回国后筹还,至于盘川一项亦需千金,由其同学二三人贴助,其二三人中最有力者为薛叔耘副宪之孙,贴助亦最多云,小谈而去。褚礼堂来谈。夜嘱醉愚作函致吴子修,又作函致潘兰史,又作函致张石铭,并借去《珊瑚网》一部,计二十册。余翻阅道光朝文集。

二十七日 出至开封路吴子修处长谈,晤魏梅荪、陈蓉曙,名遹声,诸暨人,丙戌翰林,前四川川东道。又谈良久出。嘱醉愚作函致沈子培,盖得浙江通志局聘书,驰言为谢,并声请不受薪脩也。与朱甸卿购明万历刊《芝园文稿》、明赵世显著。明刊本《刘大司成集》、明刘应秋著。明刊小字皮纸印《甫田集》、明文徵明著。铅字印《丛书举要》、宜都杨守敬编,南城李之鼎补。《东山楼诗正续集》、海宁曹宗载著。有容堂刊《洽园诗稿》、吴县范来宗著。旧钞《四明文献集》、宋王应麟著。旧钞《甲申朝事小纪》,之江抱阳生辑。共八种,计洋壹百拾肆元。前兰史为余向甘翰臣代借宋椠《史记》,于今日借到,计一箱共十六册,翻阅数过,其字迹固不同,而所印之纸亦非罗纹,较余所藏《史记》,其精神亦远不逮也,特志之。

二十八日 嘱醉愚作函致蒋孟苹。钱长美来,邱绍周、汤治平来,与长美购长沙彭氏刊本《居士传》、明刊本《元次山集》、唐元结著。明万历刊《李卓吾先生遗书》、明李(载)贽著。明万历刊《徐文长文集》、《逸稿》、明徐渭著。《临野堂文集》、吴江钮琇著。精刻本《畏垒山人全集》、长洲徐昂发著。殿板桃花纸印《大清通礼》、旧钞稿本《查浦辑闻》、海宁查嗣瑮辑。《江西湖口县志》、同治十三年殷礼修。明刊《梓吴》,此本系不全,拟与换书。共十种,计洋壹百拾元。傍晚至南成都路裕盛里谒外舅,小谈片刻,同至极司非而路张菊生家赴宴,系西餐,同坐者为外舅、徐积馀、许南仲、张石铭及主人而已。夜阅《甲申朝野小纪》。

二十九日 午后朱甸卿、钱长美、汤治平、邱绍周来,与绍周购《江氏丛书》、甘泉江藩著。《改堂先生文钞》、唐绍祖著。《京江鲍氏三女史诗钞合刻》、《富春山馆遗集》、江都严京治著。明大来堂刊批本《史记》,汉司马迁著,明钟惺评。共五种,计洋十六元。饶星舫交来子麟所刊景宋《史记》红样,出甘翰臣所藏《史记》示之,互相评看。夜饭后至书斋与刘谦甫、孙益庵谈。归阅《甲申朝事小纪》。

三十日 午后邱绍周、朱甸卿来。嘱醉愚作函致魏梅荪,并赠以新刻九种,又《结一庐丛书》一部。

九月初一日 午后至沈子培方伯处,长谈二时之久。晚出至一品香应葛词蔚之招,同坐者为张菊生、陶拙存、周梦坡、张石铭、张绍莲、徐冠南、徐植甫及主人而已。席散同拙存至小普庆里柳春家应陈桂题之招,同坐者为周梦坡、徐冠南、陶拙存、许公若、陈子庄及二杨姓而已。夜翻阅国朝人名文集。嘱醉愚作函致魏梅荪,又作函致陈蓉曙,均赠以新刻九种、《结一庐丛书》一部。又作函致张孟劬。是日与朱甸卿购陈仲鱼批校本《昭德先生读书志》,计洋八十元。

初三日 午后傅沅叔名增湘,四川人,戊子举人,戊戌翰林,前直隶提学司,现为肃政史。来,由菊生介绍来看书籍,出《史记》、前后《汉书》、《三国》各宋板书,及各种宋元刻本视之,伊且阅且录,其于目录之学,可谓勤矣。看至晚而去。夜嘱醉愚作函致杨诚之,又作函致傅沅叔,赠以新刻九种,并《结一庐丛书》一部。

初五日 午刻至一品香应张石铭、蒋孟苹之招,同坐者傅沅叔、缪筱珊、陶兰泉、徐积馀、叶揆初、张菊生、朱古微及二主人。席散至德馨里谦裕绸庄访陈蓉曙,已今日返诸暨矣。归寓未久,洪鹭汀、褚礼堂已来,久坐无聊,同至张园闲步,进桐古斋古董店观良久而归。徐积馀、孟苹、小珊、刘聚卿、傅沅叔先后至,晚六时遂宴沅叔于嘉业堂,其馀诸君作陪也。邀而未至者为张菊生、张石铭。夜阅新刻之《南唐书补注》。

初六日 张孟劬来谈,伊新自北京清史馆假归,谈馆中近事良久而别。夜将本生父亲所纂《皇朝续文献通考》中《经籍考》之错误者改正,盖余现担任修浙江通志分纂,认定《经籍考》一门,与此颇有关系,故细阅之。是日晚郑叔问来,未晤。冯梦华来,亦未晤。嘱醉愚作函致刘聚卿。

初七日 午后至仁济堂访冯梦华,长谈良久,朱绍伊名学程,宝应人,前安徽知县,曾在梦华幕中多年。亦出见,同谈至晚而出。夜仍阅《皇朝续文献通考》。

今日承张石铭赠新刻《适园丛书四集》,计四十八本,费景韩惠赠钞本《张杨园履祥年谱》一册,海盐崔德华以学所编,共四卷,向未刻过者。冯梦华惠赠《徐州诗征》、《徐州二遗民集》、秀水王氏所刻《家藏集》、《友声集》四种,特记于此,以志感荷。又张孟劬惠《杨仁山居士传》四册,亦附志之。

初八日 夜阅《张杨园年谱》。

初九日 书估以头本书来看。晚以淞社第二十七集由张石铭司社,在伊之白克路新宅内举行,题为咏适园八景,共三席,到者为小珊、听邠、子勤、聚卿、砚涛、湘舲、子修、符生、兰史、幼嘉、瑾叔、履樛、益庵、礼堂、鹭汀、昌硕、也诗、景韩、醉愚、光珊。是日上午朱古微来,未接见。

初十日 至庆祥里答孙星如,名毓修,在商务印书馆办事,月前曾与一山来过,未见。晤谈之下,知其研究目录板本之学甚深,颇为钦佩,长谈二小时而别。夜阅《张杨园年谱》。嘱醉愚作函致缪筱珊。

十二日 午后阅《张杨园年谱》。

十三日 夜阅《张杨园年谱》。

十四日 今日与朱甸卿买书六种,计洋四十七元,其书为武英殿聚珍本《鹖冠子》,三册。又《涧泉日记》,一册。精刻桃花纸印《前汉纪》,汉荀悦著。八册。又《后汉纪》,汉袁宏著。十册。又《韩文类谱》,附《柳子厚年谱》,汲郡吕大防著。两册。《赐砚斋诗钞》。宁化伊朝栋著。四册。

十五日 与罗叔韫购《王雅宜年谱》,洋二百五十元,此系翁覃溪手墨,由筱珊经手送来。夜阅《张杨园年谱》。

十六日 午后以吴子修之夫人花氏七十寿辰,真生辰十月初八日,以家有忌辰,故改是日。子修六十八岁,夫人是花烛元配。至正修里寓中恭祝。与高欣木、张孟劬、姚菊坡谈。尚有他客为左子异、杨子勤、刘襄荪、张篁楼。出至高照里访章一山,长谈良久而返。新从义品里迁至此,楼上为一山家眷居住,楼下为浙江通志局申办事处。夜翻阅张石铭所赠之《适园丛书四集》。

十七日 是日孙星如来看书,并长谈。付钱长美洋壹千五百元,为买《图书集成》之定洋,前日已付过三百元,合一千八百元矣。

二十日 夜间校《明史例案》。嘱醉愚作函致梁节庵,又致魏梅荪,又致沈子培。

二十一日 至吴子修处, 斋出见,长谈良久而别。夜校《明史例案》。嘱醉愚作函致唐元素、高欣木,均赠以近刻各书及《结一庐丛书》。

二十二日 至谦吉里访缪小珊,赴江宁,不晤。至朱古微处,长谈良久而别。夜作函复章一山。翻阅新买之《说库》。

二十三日 出至诚意里杨芷夝处,不晤。

二十四日 九时至麦根花园程雨亭寓,送其出殡,至则灵柩已在门外,余送至江宁公所丙舍,遇魏梅荪、吴子修、冯梦华、朱古微、朱绍伊、朱仲屏。萧山人,朱文端公凤标之孙,前福建藩司少桐名其煊之子。程星甫来,同至戈登路刘聚卿处,因伊有垦牧公司之田欲托我家代管,由星甫保荐一人为之收租,故必须同往一见,以资接洽,不晤而返。聚卿当分田之时,愿得丙区一块,其意以此区与我家所得乙丁两区相连,欲为将来归并与我之地步,否则甲乙丙丁四区,以丙区地为最下,伊不嫌其下,反欲得此区,与乙丁区相连者,其心已显然。及既分之后,必欲托我家代管,亦即此意。余为其所嬲,既不受其田,而再不肯代管,未免伤情。故只得允许,虽明知其居心不良,然亦无可如何也。至杨芷夝处谈良久而归。

二十五日 章一山与孙星如来,晚吴 斋、张孟劬、朱古微、杨芷夝、张让三先后来,谈良久,宴 斋于嘉业堂,其馀诸公作陪。甫入座,张菊生至,纵谈近事,至九时半而散。夜阅《啸亭杂录》。

二十六日 嘱醉愚作函致金粟香,名武祥,江阴人,广东候补运同。赠以近刻各种并《结一庐丛书》一部,伊答赠石印《粟香随笔》十五本、钞本《蜕石文钞》,德清蔡寿昌著。向无刻本,知予近刻《湖州丛书》,故尔赠来,劝予刻入者也。

二十七日 午后晓霞来,赠予王石谷山水立轴一帧,盖答予上次赠伊物也。予以石谷乃著名画家,近来销洋,装后画之大而精者非千金不可,即寻常小者亦非数百金不可,故不肯受,推让再三,伊谓诚恐予不受,故自己送来,坚欲予受,无可如何,只得拜领。此画闻伊于去年年底所买,价洋百六十元,经庞莱臣、褚礼堂诸君品定,确是真迹,此价尚算便宜云云。是日买翁覃溪手迹稿本《礼记附记》一册,价洋五百元,罗叔韫在日本见之,托缪小珊来询者也。前月有十馀册,罗叔韫托小珊送来,索价一千五百元。予视之,覃溪亲笔只一册,馀皆钞手所写,故嫌贵不买。告以如亲笔之一册肯卖,即稍贵亦当买之。现送来者即此一册,因前有此说,故未还价,即以此数买之。

二十八日 午后往谒林诒书。名开謩,福建长乐人,乙未翰林,前江西提学司。答张唯庭,未晤。又答席子佩、郑叔问,皆茗谈片时而别。

二十九日 午后至缪小珊处长谈。

本月初七日与汤治平购《浙江永康县志》、光绪十八年李汝为等修。《沧浪亭志》、道光丁亥章钜纂。明万历刊《嘉靖大政编年记》、《阙里文献考》、曲阜孔昭焕纂。《浙江临海县志》、康熙二十二年洪若皋纂。明万历周氏大有堂刊《皇明宝训》,共六种,计洋四十二元。廿二日与朱甸卿购精刻本《横云山人诗集》、云间王鸿绪著。《竹书纪年集证》、江都陈逢衡学。《湖南宝庆府志》、乾隆廿八年郑之侨纂。《江西铅山县志》、同治十年毓斌修。《四川酉阳直隶州志》,同治二年王鳞飞等修。共五种,计洋六十七元。廿八日与钱长美购《春雨楼丛书》、宝应朱士端著。会稽董氏刊《学古斋金石丛书》、殿本开化纸印《圣祖仁皇帝御制诗集》、《施忠慜公遗集》、明施邦曜著。《李文襄公全集》,武定李之芳著。共五种,计洋三十三元。廿九日与朱甸卿购明天顺刊内府本《大明一统志》、明李贤等奉敕著。旧钞《郡国利病书》、明顾炎武辑。《石隐园藏稿》、明毕自严著。《石村文诗集》,楚湘潭郭金台著。共四种,计洋二百三十元。

十月初一日 赴杭州。车中阅《啸亭杂录》。

初二日 阅《粟香随笔》。

初三日 阅《粟香随笔》。

初四日 阅《粟香随笔》。嘱醉愚作函致章一山、杨芷夝。

初五日 阅《粟香随笔》。

初六日 阅《粟香随笔》告竣。共五笔,近于诗话体裁,阅之无甚意味。

初七日 阅《啸亭杂录》。

初八日 阅《啸亭杂录》。嘱醉愚作函致梁节庵。

初九日 阅《历代史略》。午刻戴子开与其戚龚佑之来,谈良久而去。

初十日 阅《啸亭杂录》。夜阅《历代史略》。

十一日 阅《啸亭杂录》、《历代史略》。作函致章一山、陶拙存、吴 斋。

十二日 午后与朱、陈二姬至浙军昭忠祠以圣因寺改。及公园以旧行宫改。游玩,至晚而归。

十三日 夜校《明史例案》,朱文海寄来写样也。

十五日 夜阅《玉堂荟记》,皆记明末朝政,近来新刻成者也。

十六日 校《明史例案》。嘱醉愚作函致章一山。

十七日 校《明史例案》。

十八日 校《中书典故》。

十九日 下午与朱、陈两姬至秋瑾坟墓及秋社一观,社本系宁乡刘果敏公典祠所改,以百战之勋臣而易以淫秽之女子,已属愤愤不平。又至陶焕卿、杨哲商、沈由智三人坟墓一观,焕卿名成章,浙江绍兴人,系一日本留学生,毫无事功可言,徒以力倡革命,见忌同党,在上海广慈医院为孙文之徒所刺,事在辛亥之冬。目为烈士,已属不伦,乃其同列之沈、杨均不知谁何之人,冒滥烈士之名,污此西泠抔土,而其后墙尤大书特书曰“民受其赐”。不知所受何赐。况此三人者均无丝毫之功于吾浙,而锡以诺大之美名,真不知人间有羞耻事者。其工程亦甚劣,墓石已裂,盖当日经手者,藉造坟为名而私肥其囊,闻用银曾至六万两之巨。以予观之,不过三千工程。又至陶社,亦复徒事铺张,虽入其门,转懊恨而出。继而思之,此皆褚慧僧辅成,嘉兴秀才,向为乡党所不齿。任浙江政治部长之馀毒也。夜校《中书典故》。

二十日 夜校《中书典故》。

二十一日 夜阅《埋忧集》。清归安朱梅叔名朔清所著,同治、光绪时人也。

二十二日 夜阅《埋忧集》。

二十三日 夜阅《埋忧集》告竣,是书共十二卷,笔记小说也。

二十八日 下午校《明史例案》。

十一月初二日 钱长美自上海至,知南市已安静,惟兵弁搜检尚严,西门斜桥而南无车可雇,伊约步行六七里始至车站耳。夜与长美略谈。

初四日 返沪。车中晤朱志侯,名兴沂,光绪戊子举人,前广东雷州府知府,为桂卿学士之长子,现为硖石统捐局长。谈良久。

初五日 余前购之殿板桃花纸印《图书集成》,钞配八十七卷,共五千零三册。由钱长美经手,计洋柒千元,连运费在内。书已运到,连日嘱步云点检,尚未检齐也。

初六日 至虹口长源里祝李松筠八秩寿辰,与其子伯勤谈片时而别。至谦吉里访缪筱珊,谈良久而出。至新闸路高照里访梁节庵长谈,遇王叔用观察名式,福建同安人,前江苏候补直隶州。及章一山,谈至傍晚回。

初七日 午前梁节庵来谈。朱文海来。

初八日 午刻梁节庵送来御赐匾额,盖以梯青叔报效崇陵种树经费洋壹千元而蒙恩赏者也,谈良久去。出至高照里章一山处谈。又诣庆馀里访左子异,未晤。复至全福里李梅庵处,谈良久而别。

初九日 柳蓉村、钱长美来。

初十日 午后出至七浦路访陶拙存,谈良久,以今夜宴梁节庵于家,邀其作陪。傍晚梁节庵、杨芷夝、章一山、拙存陆续至。以人少邀益庵来陪,邀而未至者为李梅庵、陈诒重、左子异、庞莱臣。至九时始散。

十一日 晚出至牛庄路应庞莱臣之招,同坐者为梁节庵、王雪澄、郑苏堪、陆廉夫、张唯庭、张石铭。

十二日 至别有天应杨芷夝之招,以其子明日文定曹君直之女,媒人为孙益庵、章一山,今日请媒人故也,陪客为郑苏堪、唐元素及二李姓,为芷夝之妻弟。尚有不相识者二人及余。

十三日 晚出至小有天应张石铭之招,以宴梁节庵也,同坐者为钱听邠、章一山、陶拙存、刘聚卿、庞莱臣、蒋孟苹。是日唐元素来,未晤而去,赠余所著《天咫偶闻》、《国朝书人辑略》二种。

十四日 午后朱文海来。钱长美来,与购元刊《汉制考》、宋王应麟著。旧钞本《安南使事纪要》、李仙根、杨兆杰著。旧钞《鹿樵纪闻》、旧钞《禹贡山川郡邑考》、锡山王鉴著。《愿学斋文钞》,嘉兴李集著。共五种,计洋六十二元。又日昨长美至贻德里曾与余借洋壹千元,今日前往宁波购抱经楼书籍,特志之。是日朱古微来,未见而去。

十六日 午后陶拙存来谈。金守梅来。是日购元椠《困学纪闻》,宋王应麟著。书品尚好,计洋二百元。其书本不值此数,以朱竹君校过,且系李梅庵介绍,故出至二百元耳。是日刘聚卿招饮,未赴。

十七日 午后至梁节庵处,以赴昆山,未晤而出。至章一山处略谈出。至谦吉里访缪筱珊,未晤。

十九日 午后柳蓉村来,与蓉村略谈,并阅新购之书。

二十日 午后柳蓉村来。傍晚出至福利公访郑叔问,拟请其诊脉也,不值。

二十一日 嘱醉愚作函致梁节庵。王培荪托益庵以石经斋刊《龙眠风雅》木崖潘江辑。求售,购之,计洋三十元。傍晚郑叔问来诊,长谈良久而去。予以《中书典故》之题名误者甚多,以《熙朝宰辅录》校正之,校未多,业已觉形寒目酸,极为疲倦,遂为停止。

二十二日 午后朱文海来。梁节庵为焦山僧售志书,特送十部到此,余即备函交价洋二十元。傍晚郑叔问来诊。吾湖严浚宣名庸,骥村人,辛亥革命曾为吴兴县知事。以张让三书来见,为甬江卢氏抱经楼之书谈良久而去。

二十三日 午后梁节庵来,长谈良久而去。嘱醉愚作函致缪筱珊。又作函致左子异。

二十四日 出至福利公访郑叔问,本拟就诊,以叔问约自至,乃回吉祥里,未几叔问来,为朱姬开一方,长谈良久而去。夜阅《熙朝宰辅录》。

二十五日 午后李紫东来,与购《虎溪渔叟集》、临川刘命清著。《陈同甫集》、宋陈亮著。《王泸溪文集》、宋王廷圭著。旧钞知不足斋藏本《巴西文集》,元邓文原著。计洋三十八元。嘱醉愚作函致叶鞠裳,又作函致吴子修。

二十六日阳历元旦为洪宪元年 午后朱文海来。是日消寒第二集由余主席,四句钟陶拙存、许子颂、刘光珊来,未几钱听邠履樛乔梓、恽瑾叔、徐积馀、宗子戴、刘聚卿、缪筱珊、周梦坡、白也诗、潘兰史、杨芷夝陆续至,醉愚亦在,共十五人,题为梁节庵京卿倡修亭林祠墓余亦助成云。席散与芷夝、拙存、履樛谈。

二十九日 午后嘱醉愚作函致缪筱珊。是日钱长美来,与购明钞《太祖高皇帝实录》、少三十九至四十二卷。淮南局刻《隋书》、唐魏征著。配入廿四史者。《续修湖南慈利县志》、同治八年嵇有庆等修。《九疑山志》、《重修江苏宝应县志》、道光廿一年孟毓兰修。《说嵩》、康熙五十五年景日昣修。《湖南衡山县志》、同治十年李惟丙等修。《安徽宣城县志》、光绪十四年李应泰等修。《福建漳州府志》、光绪三年沈定均修。《山西太平县志》、道光五年李炳彦修。《安徽太和县志》、同治十一年符兆鹏修。《直隶重修天津府志》、光绪廿五年沈家本等修。《江西建昌府志》、乾隆廿一年姚文光辑。《直隶祁州旧志》、乾隆廿一年王述献修。《祁州续志》、光绪元年李培祜等修。《山西太谷县志》,共十六种,计洋一百六十九元二角。

十二月朔日 下午以蒋孟苹新买洋房,住宅在西摩路十四号。今日进宅,往贺焉。晚至戈登路廿三号刘聚卿家中应其招宴,同坐者梁节庵、杨芷夝、张石铭、郑佶人尧臣叔侄,郑为广东潮州人,在上海营土业,甚发达。故近来延唐元素为教读,收买书籍,兼刻丛书,甚学风雅。闻虎臣自从元素授读以来,甫及一年,进步甚速。席间纵谈时事,感愤交际。夜翻阅钱长美送来头本书籍。

初二日 翻阅盛杏荪尚书宣怀所刻之《常州先哲遗书二集》,钱长美赠者也。长美于上月曾向借洋乙千元,故赠予《常州先哲遗书二集》作为利息,盖市价亦须二十馀元也。

初三日 午后至梁节庵处长谈,遇张篁楼。又至章一山处,略谈片刻而归。柳蓉村来,与之买成独山莫子偲征君家所藏之书十八种,计洋柒百五十元。内有宋本《名臣碑传琬琰》、十册,共一百零七卷,现只存五十卷。元至正刻九行本《通鉴续编》,陈烃著。二十四册。其馀为旧钞明本不细录,间有细种为子偲批交过,故价值较昂。又有《愧轩诗集》、《健松斋集》二种亦在内。又《指海》十二集乙部,少八册。计洋二百四十元。嘱醉愚作函致潘兰史、甘翰臣,并赠以新刻各书。予为《明史例案》翻阅本朝人各集部。又作函致陶子麟、章一山。

初六日 至杨芷夝处,与之同往吟桂路访陈仁先侍御,名曾寿,湖北蕲水人,癸卯进士,前御史。纵谈良久。前日梁节庵函约定者,谓其安贫乐道,品学兼优,昔在两湖肄业,为伊弟子。国变后读书养亲,闭户不出,节庵称其品行为当今湖北第一人。晚与芷夝同至四马路一枝香应钱听邠之招,是为消寒第三集,同坐者为许子颂、吴昌硕、恽季申、瑾叔、潘兰史、杨芷夝、陶拙存、章一山、宗子戴、周湘舲、刘聚卿、张石铭、刘光珊、朱念陶、张让三、醉愚、履樛共十九人,诗题为太仓七老图。嘱醉愚作函复王子展、李审言。

初九日 魏梅荪来谈良久而去。名家骅,江宁人,戊子优贡,辛卯举人,戊戌翰林,云南迤东道。夜校,《明史例案》。

初十日 夏炳泉来,与购旧钞徐星伯批校《登科记考》、六本。旧钞《尚书今古文释》,四本。计洋壹百元。校《明史例案》。

十一日 钱长美送书来看。

十四日 出至西华德路答朱古微,未遇。至谦吉里访缪筱珊长谈而出。回家看郑长发送来书籍首本。

十五日 午后督陈步云理书。至跑马厅一品香应张石铭之招,为消寒第四集,到者为洪鹭汀、钱听邠、履樛、缪筱珊、杨芷夝、章一山、陶拙存、潘兰史、刘语石、徐积馀、恽季申、瑾叔、朱念陶、周湘舲、沈醉愚、费景韩、刘聚卿,题为题宋本《苏东坡集》。

十六日 嘱醉愚作函致费景韩,并赠伊新刻十一种,又赠单不厂十一种,张仲棓一种,均托景韩代交也。又作函致金谔轩。

十八日 是夜宴孙益庵于家,古微、拙存、叔问、孟劬先后至,邀同子青,遂入席。益庵明日解塾返苏也。

十九日 至阿拉白司脱路钧和里吊沈赓笙之丧。夜柳蓉村来谈,携书籍数种求售,余为翻阅之。

二十日 夜柳蓉村来谈,至十二句钟乃去。

二十一日 午后李紫东来。郑长发来,与购晓山草堂精刊本《邱簬村诗全集》、长宁邱上峰著。精刻初印本《白石山房集》,吉水李振裕著。计洋廿三元。柳蓉村来,与购康熙刊本《四本堂座右编》、邗水朱潮远辑。《博学汇书初二编》、萧山来集之纂辑。康熙刊本《林屋民风》、洞庭王维德编辑。活字本《洽隐园文钞》、元和韩是升著。钞本《元和县志》,乾隆廿六年许治修。共五种,计洋五十二元。

二十二日 嘱醉愚作函致严浚宣,又作函致章一山。是日李紫东来,与购明弘治刊《杨文懿公文集》、明杨守阵著。明万历刊《先进遗风》、明耿定向著。明万历刊《张文定公觐光楼集》、明张邦奇著。《虎丘志》、太仓顾湄著,《山志》附。《五公山人集》,明王余佑著。共五种,计洋五十五元。

二十三日 夜至四马路科学仪器馆答顾辅卿鼎梅乔梓,并赠以新刻十三种。嘱醉愚作函致左子异。

二十四日 午后钱长美来,与购旧钞校本《延祐四明志》、元袁桷著。旧钞《四明郡志》、明杨寔纂修。旧精钞本《唐会要》、宋王溥纂。精刻《摄山志》、《宫闱小名录》、长洲尤侗纂。《浙江平湖县志》、康熙廿八年朱维熊修。《梦园全集》、豫州刘曾 著。康熙刊本《武夷山志》、晋江倪炜、男可大编次。《鹤麓山房诗稿》、慈溪叶炜著。《山东兖州府志》、康熙廿五年张鹏翮修。《兖州府志续编》、康熙五十八年金一凤修。道光活字本《四明谈助》、徐兆昺辑。《蜀水经》、京山李元著。浙局刻本《读书堂全集》、河阳赵士麟著。《鸥堂诗》、会稽马赓良著。《镜虹吟室诗集》、阙里孔昭虔著。日本刊《米利坚志》、日本冈千仞、河野通之同著。《对岳楼诗续录》、曲阜孔宪彝著。《涵村诗集》、麓山秦文超著。《横山诗文钞》、慈溪裘琏著。《普陀全胜》、钱塘祝德风著。《宝晋书院志》、贵中孚等辑。《山东定陶县志》、顺治十二年赵国琳修。《湖北石首县志》、同治五年徐兆英等修。《浙江义乌县志》、康熙三十一年王廷曾修。《山东鱼台县志》、康熙三十年绵上马得祯纂辑。《浙江馀杭县志》、康熙间张思齐纂修。《浙江馀杭县新志》、康熙廿二年龚嵘修。《浙江宁海县志》、康熙十七年崔秉镜修。《浙江临海县志》、康熙廿二年洪若皋修。《浙江桐乡县志》、嘉庆四年李廷辉修。《广东高州府志》、康熙十一年黄云史修。《山东宁阳县志》、康熙四十一年李温皋辑。《浙江德清县志》、康熙十二年侯之棐修。《浙江处州府志》、康熙廿九年刘廷玑修。《浙江长兴县志》、康熙十二年韩应恒修。《浙江江山县志》、康熙五十二年汪浩修辑。《山东阳信县志》、乾隆廿四年王允深修。活字本《招宝山志》、蛟川陈景沛著。《安徽泗州直隶州志》、康熙二十七年莫之翰修。《云南腾越州志》、乾隆五十五年屠述濂修。《河南开封府志》、康熙三十四年管竭忠修。《浙江安吉州志》、康熙十年曹封祖修。《浙江嘉兴府志》、康熙六十年吴永芳修。《浙江西安县志》、康熙三十九年陈□□修。《浙江湖州府志》、顺治六年程量纂。《浙江湖州府志》、乾隆四年胡承谋修。《浙江归安县志》、康熙十二年姚时亮等修。精刻本《秋水斋诗集》、乌程张映斗著。《西泠酬唱初二集》、明天启刊《东天目山志》、《湖北襄阳府志》、顺治九年赵兆麟纂。《广东韶州府志》、康熙二十六年唐宗尧修。《天童寺志》、《山东曹州志》、康熙十三年佟企圣纂。明万历刊《华岳全集》、明张维新纂。《浙江于潜县志》、康熙十二年赵之珩修。《湖北汉阳府志》、康熙八年陈国儒修。《平闽记》、三韩杨捷著。《榆西仙馆初稿》、仁和蒋诗著。明万历刊《浙江严州府志》、□□修。明天启刊《浙江慈溪县志》、明姚宗文纂修。精刻《韦斋集》,宋朱松著。共六十四种,计洋三百三十五元。又《浙江嘉善县志》,康熙十六年杨廉修,廿三年崔维华修。漏写,特补于此。夜至四马路万家春应缪筱珊、徐积馀消寒五集之招,到者为洪鹭汀、钱听邠、吴仓硕、杨芷夝、刘语石、刘聚卿、朱念陶、章一山、陶拙存、宗子戴、潘兰史、周梦坡、钱履樛、沈醉愚、张石铭、恽瑾叔及余并主人共十九人,题为题顾亭林遗像,不拘体韵。

二十五日 午后王顺源来,与购精刻《道贵堂类稿》、徐倬著。明嘉靖刊《(何)〔吴〕文定公文集》、明吴瑭著。明万历刊《三馀馆集》、明赵重道著。明嘉靖刊《半江集》,明赵宽著。共四种,计洋五十二元。

二十六日 柳蓉村来。

二十七日 午后朱文海来,阅其新刻之书。夜柳蓉村来,携莫子偲之书来售,与之谈良久。

二十八日 午后阅《甲行日注》。陈仁先来谈。嘱醉愚作函致缪筱珊,送去年敬洋百元,又给仆人洋十元,旧例也。又作函致梁节庵。

二十九日 午后翻阅新刻各种书籍。钱听邠招饮于寿康里高翠玉家,未赴。

本月初三日与蟫隐庐购旧钞稿本《古今文字假借考》,嘉定钱庆曾学。计洋五十二元。又李紫东来,与购明刊本《西塘先生文集》、宋郑侠著。精刻本《画舫斋诗集》,云间王顼龄著。共二种,计洋三十二元,因漏写于前,特补志之。

通计今岁所购书籍共洋贰万肆千柒百捌拾叁元陆角,特志之,以备查核。

周梦坡即湘舲,刘语石即光珊,程平园即雨亭,朱念陶即砚涛,杨芷夝即子勤,葛荫梧即咏莪,曹揆一即君直,徐硕椒即懋斋之初字,张望徵即芹伯之初字,以上诸人异名,恐后人不知,故记明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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