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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证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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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我们通常将异常出血统称血证,李老则将血的.切病状统称血证,其中包括血热、血寒、血虚、血瘀、出血及血脱六种。六者皆出现有关血液(包括月经)方面的证候:血热者,为血液热度太过,有了热证症状,必见喜冷怕热,口干舌燥,嗜食冷性饮食;血寒者,血液的热度不足,有了寒证症状,必见喜热恶寒,恶冷性饮食;血虚者,为血中成分不足,亦称贫血,症见面色苍白,经量少色淡,舌淡苔少,脉细;血瘀者,为血中有块,有栓塞或血滞的证候,为血证中的实证,症见各处刺痛,月经有块,皮肤及舌上有瘀点、瘀斑等;出血者,为除了正常月经及伤寒病解之鼻衄外的一切出血;血脱者,为出血过多不止,脉微欲绝,或无脉,或脉大无伦之证。

论瘀血与五脏之关系

“瘀血”为中医特有的一种病理现象,有两层含义。其一,瘀血是多种疾病过程中因不同原因造成的一种病理产物;其二,由于瘀血之存在,影响脏腑功能,又可变牛各种疾病。瘀血的形成不外外伤、气虚、阴虚、血虚、气滞、寒凝、热灼等原因。同时,血液之正常生成循行及瘀血的产生又与五脏有着密切的关系,可以总括为:血液生化于脾,总统于心,贮藏于肝,宣布于肺,施泄于.肾。

1.瘀血与肝的关系

肝乃瘀血形成的关键所在。肝不疏泄,则气血郁遏于内,或横溢于外,所滞之处,皆可成瘀。或肝火炽盛,血被煎熬,也可凝结为瘀。《外科补要论》曰:“跌打损伤之证,恶血留内,则不分十二经络,皆可以肝为主。”临床上瘀血阻于肝,常可见癥积、鼓胀等症。

2.瘀血与心的关系

心与瘀血关系亦大,血之往返循环,皆为心所主宰,而心之能主血,全赖心阳旺盛,心窍通利。倘若心阳不振,则搏动无力,致血行缓滞而积瘀;心窍不通,则血也壅滞为瘀。《灵枢。经脉》曰:“手少阴(心)气绝则脉不通,脉不通则血不流,血不流则发色不泽,故其面黑如漆柴者,血先死。”反之,若心火过旺,营血为之煎熬,则会干结成瘀。瘀血阻于心,临床上常可见胸痹、真心痛、心悸等症。

3.瘀血与脾的关系

脾为生血、统血之脏,与瘀血之消长存亡有着更为密切的关系。唐容川言:“食入于胃,脾经化汁,上奉于心,心火得之,变化而赤,是谓血。故治血者,以治脾为主。”又,血生于心火,而下藏于肝,气生于肾水,而上主于肺,其间运上下者脾也。故脾为气血运行之枢纽,若脾病不能运化水谷精微,上奉心火,则血难以生,血少难以畅行脉间,而成瘀血。脾虚气弱,不能运行上下,灌溉四旁,则阳自升而阴自降,于是清浊相混,隧道壅塞,气留血滞,郁而不行,万病丛生之源也。《素问。太阴阳明论》: “脾不能为胃行其津液,四肢不得禀水谷气,气日以衰,脉道不利。”瘀血阻滞于中焦脾胃,临床常见胃脘痛、腹痛、呕血、便血等症。

4.瘀血与肺的关系

肺者,司呼吸而主气之脏也,气行则血行,故肺又有行血之功能。 《灵枢·经脉别论》曰:“食入于胃,浊气归心,淫精于脉,脉气流经,经气归于肺,肺朝百脉,输精于皮毛,毛脉合精,气行于腑。”这说明诸经之血,皆通过肺,并在肺气之鼓动下,才能循行机体。若肺气虚弱,或郁遏不宣,则百脉不能朝肺,肺亦不能将血宣布于全身,终致脉道壅塞而为瘀血。

5.瘀血与肾的关系

人每忽视肾与瘀血的关系,孰知祛瘀之关键在一肾乎,盖血之施泄在.肾,司二便者,亦肾也,人有旧血死血,皆通过肾之作用而从经水或二便排出。傅青主说:“夫经本乎肾,而其流五脏六腑之血皆能归之。”以肾能施泄血液,故新血能源源不断而来,旧血滔滔而去,而能环周不息,奉养生身。倘肾失施泄,旧血无路可出,新血不得通行,壅塞于脉络之间而成瘀。且体内有瘀,亦需由肾排除,故古今医家皆以通利大小肠为祛瘀之要务。如张仲景主张用下法逐瘀,谓通利散行,利下及溺水赤勿怪,即瘀血也。沈金鳌曰:“恶血在内,先要清心行血。通利大小肠。”肾阳不足,阴寒内盛,可令血凝为瘀;肾气亏损,肾阴不足,虚火内炽,灼血为瘀。是故瘀血之成,可由于肾,瘀血之去,更赖于肾也。

四肢厥冷有阳虚与失血之别

杂证四肢厥冷,多为脾肾阳虚,阳气不能达于四末所致,方用四逆汤治之。

失血证四肢厥冷,多是热邪内陷之假寒证,其症身冷如冰,目昏神暗,脉伏不见,或冷一阵、热一阵,或厥数日、热数日.厥多热少者,是阳极似阴之证也,厥少热多者,是伏热犹得发泄,热尚浅也。因为厥阴肝经内寄胆火,病则火伏阴中,而为厥,火出阳分而为热。发热固是火甚,发厥则火伏于内而热更盛矣。治则先宜治其伏火,使火得发,转厥为热。方用清化汤合升降散攻其伏热,或当归龙荟丸攻之.,转热后更清其热,其病可愈,方用五蒸丸清之。清后热不退者。再用大补阴丸、地黄汤以滋阴善后,

热入血室论

热入血室一证根据文献记载和实践证明确实是男女都有的证候,但限于有些地区习惯认为血室就是子宫,如果对男子此证也叫热入血室的话,就会造成很大的笑话,因此李老在当时改为“热入膀胱”。这虽然是无关治疗的一件小事,但对于学者来说,也是不可忽略的环节。

《伤寒论》145条云:“妇人伤寒,发热,经水适来,昼日明了,暮则谵语,如见鬼状者,此为热入血室,无犯胃气及上二焦,必自愈。”无犯胃气及上二焦是告诫医者不要将此证误认为上焦的谵语证(即今日所谓“邪入心包”之证)及中焦阳明病的谵语证而用上中二焦的治法,应该按照下焦热入血室治疗,或用竹叶玉女煎以清热,或用加减桃仁承气汤以破结。所渭“必自愈”者,乃言这样治疗就会痊愈,并非不治自愈。李老曾遇一男子用桃仁承气加减治愈。

汗法小议

汗法是指运用辛温或辛凉药物促使人体发汗,使邪气从汗而解,从而解除表证的一种治法,又叫解表法。汗法在临床应用中,要掌握一个“度”的问题,以遍身(执/水)热水微汗者为佳,假使汗出不能遍身,或大汗淋漓,皆非所宜,因为前者汗出不彻,则病邪不解,后者汗出太多,易使正气耗伤,严重的导致亡阳。另外,在汗法的应用中,会碰到.些问题,应该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一、当汗而汗不出是什么缘故 除药不对证当然不能出汗外,凡药已对证而汗不出者其原因有以下几点:

(一)药的质量

1.品种不纯。

2.采集失时:如桂枝是肉桂的嫩枝,应于春季割取,若秋冬采集,则药效大减。

3.炮制失当:如荆芥用于发汗解表宜生用,而制炭后则长于止血。麻黄生用发汗力强,而蜜炙后其发汗力缓而长于润肺平喘。

4.日久变质:包括霉烂虫蛀等而失效。

(二)药的数量

病重药轻。

(三)煎法失当

煎时过久,药性挥发。汗法所用药物性质均较轻灵,久煎则药效减少。

按:现代药理证明,汗法所用药物挥发油含量丰富,不耐高温,久煎则挥发。

(四)服法违反常规

1.药液过冷:汗法所用药液宜温服。

2.服药后未加温覆或临门当风而卧。

3.服药后误服生冷或其他应忌食物,如油腻等物。

(五)对患者具体情况了解不够彻底

1.温病阴分不足(阴虚),用辛凉解表药发汗则不能得汗。

2.久患疮疡。

二、汗出而表不解是什么缘故

表证是指恶寒发热、头痛身痛等症状,如果汗出后表证解则为寒邪,汗出表不解,非风则湿。 (参见《温病条辨》中焦篇第六十六条。) 三、当汗不汗有什么害处 当汗是指有表证,而此时未用汗法解表,则邪不能去,表不得解。 四、不当汗而汗有什么害处 不当汗有以下几种原因: 1.邪不在表。 2.亡血。 3。疮疡。 4.素体阴虚。 以上情况本身即有阴分受伤,本不应发汗,若汗之,则更伤阴液。

上面谈到汗法是以发汗为手段来达到解除表证的目的,那么有汗、无汗在临床上又有什么意义呢?

一般来说,这两种现象是正常的生理现象,但在某种情况下就成为诊断治疗的依据,因此成为主要的症状。例如:太阳病有汗就用桂枝汤,无汗就用麻黄汤;有汗就叫作中风,无汗就叫作伤寒。又如:阳明经病有汗就宜用白虎汤,无汗就不宜用白虎汤;夏月多汙、冬月无汗都是正常现象,反之就是病象。

滋阴法的禁忌证

滋阴法是利用甘寒滋润的药品滋补津液的方法。因为温为阳邪,最易耗伤津液,故滋阴法在温病治疗中为常用方法,但需要注意的是,在以下四种情况出现时,滋阴法是不宜应用的:

1。湿邪未尽、阴液未伤者不可用,用之则湿邪留恋,病深难解。

2.病在气分,虽高热而津液未伤者不可用,用之则引邪深入营血,而使病情加剧。

3.温邪乍入营分,气分之邪未尽者不可用,因为此时当透营泄热,转出气分而解,早投滋阴反致病邪难透。

4.阳虚病人绝不可用,恐阳气愈虚,阴阳离决,引起脱变也。

补子益母

李翰卿先生认为天王补心丹(人参、当归、炒枣仁、五味子、远志、丹参、茯神、柏子仁、天冬、麦冬、生地、元参、桔梗、朱砂)系补心气、养心血、生津清热、镇心安神之方,主治忧愁思虑伤心及劳心过度,心血不足,神志不宁,健忘怔忡,心跳善惊,虚烦不寐,大便不利,小便短赤,舌千口渴,口舌生疮等。在其加减法一栏之末,李老有一条重要的按语:

“本方在任何情况下都宜加炙草三至五钱以补中,因脾胃为后天之本。又为心之子,补子也可益母也.”

下法在伤寒和温病中的不同应用

下法,是中医治疗八法之一,具有荡涤肠胃的作用,可以使停留于肠胃的宿食、燥屎、冷积、瘀血、结痰、停水等从下窍而出。然而在伤寒和温病中,下法的应用又各具特点,分辨清楚才能应用得当。

伤寒的下法具有以下特点:

].伤寒下不嫌迟,早下恐表邪内陷,所以有一分表证,仍宜表之,故下不嫌迟。

2.伤寒是下其结滞,故多用枳朴之品(但也有不用者,如调胃承气汤证).

3.伤寒用下法必待表证全解而后用之.

4。伤寒上焦有邪不可下。

5.伤寒一下即止,需连下者甚少。

6.伤寒为阴邪,未尝传腑化热,最虑邪气下陷,故有早下之戒。

对照而言,温病的下法具有以下特点:

1.温病下不嫌早。

2.温病是下其郁热,故忌用苦燥,如枳朴之类,而用硝黄。(也有兼用者,但比较少些。使用大小承气汤者较少,使用调胃承气汤者较多。)

3.温病不论表邪罢与不罢,但见里证,即可攻下。

4.温病只要具备可下之证,虽上焦有邪也可下。

5.温病往往再三用下,甚者有多至一二十剂者。

6.温为阳邪,火必克金,故先犯肺,火性炎上,难得下行,用下法,移其热由腑出,正是病的去路。

临证用药 重视调理脾胃

李老治病对脾胃十分重视。他说: “脾胃为后天之本,气血生化之源,灌溉五脏六腑。”又说脾胃健运与否,不仅关系到人体的健康,而且关系到生命的存亡。因此在临床用药方面重视脾胃对提高临床疗效有着重要意义。李老对脾胃的治疗,一般分为益气、养阴、升举、温中、清热、理气、祛湿、攻下、消导等治疗方法,每法均有主方和兼证用药。

如脾胃正气虚者,善用四君子汤为主方;脾胃阴虚者,善用养胃汤为主方;脾阳不足者,善用理中汤为主方;中气不足者,善用补中益气汤为主方;肝脾不和者,善用舒肝和胃丸为主方;脾胃实热者,善用大黄黄连泻心汤为主方;腑实证,热实者,善用三承气汤;腑实证,寒实者,善用温脾汤;攻补兼施善用增液承气汤;脾胃食滞证,轻者善用保和丸,重者善用木香槟榔丸等。

应用泻下之剂 贵在有胆有识

泻下之剂多由通导大便、泻下积滞及攻逐水饮等作用峻烈的药物所组成。泻下之法属“八法”中的“下法”,凡里实之证,包括气滞、瘀血、积饮、食滞、便秘、虫积诸多有形之邪所引起的一些危急重症,如外科的许多急腹症,妇产科的宫外孕等,如应用得当,常常有起死回生,救性命于顷刻之间,扶危难于既倒之时的奇效神功。但看证不准,用不得法,则又有伐伤正气,甚至危及患者性命之危险。因此,应用泻下特别是峻下之剂,应当慎重,即所谓要有胆有识。有胆即辨证明确,特别是一些里实较重,病势较急者,应果断决策,峻攻急下,且剂量不宜过小,大黄之类宜重用;有识即看证准确,同时要特别注意禁忌症的有无,以防误下。识是胆的前提,有识才能有胆。李老一生十分注重和善用泻下剂,现将其应用承气类方的临床经验总结为下述两条:

1.使用标准

临床上同时出现发热、大便秘结在2天以上,或虽有大便,但质硬而干燥,腹部灼热板滞,按之微有疼痛,舌苔干燥而黄,根部较厚,即可大胆使用。

2.用药关键

(1)剂量不宜过小。一般泻下药,用量不宜少于9克,其中大黄更宜重用。不必顾虑便泻不止,因邪热下泄之后,其泻必能自止。

(2)可以配合润下药。如李老常以朴硝、蒌仁同时应用,其效更佳。

(3)可与解毒药同用。如表邪未解或热毒在膈上如乳蛾、痄腮、烂喉丹痧等均可加用清热解毒之品,如公英、地丁、银花、连翘等。

(4)可与清热泄热药同用。如高热神昏谵语者,宜去厚朴之类温燥之弊,配用石膏、知母、生地、黄连、黄芩、黄柏等。

(5)可与滋阴生津药同用。如大热伤阴,津亏而燥者,应与生地、麦冬、元参、石斛等同用。

(6)泻下之后宜续服和胃之剂。使用泻下剂后,便下热臭者,为药已中病,可再服1一2剂,以防热结未清而复骤;如便下清稀而无热臭或热臭不重者,恐误下,即宜停用,并续服和胃之剂以顾护胃气。

(7)注意承气证之假象。虽有上述之证,但伴有腹胀,肠鸣音亢进者,为承气证之假象,宜慎用,不可不察。

组方用药 严密灵巧

李老认为,组方的好坏对临床疗效的影响很大,所以临症处方时一定要注意。他说:“每一个方都应该是一个有秩序的个体,不是一个乱杂烩。每处一个方都应该知道它的主治证,都应该知道里面药物的主治、性味、归经,哪个药物的特性最明显,哪些药物的特性不明显,哪些药物相互配合时可以产生什么新的作用,哪几个药物配合时是前人制定的什么方剂,其主治证是什么,哪几个药物的功用雷同,哪几个药物的功用大异,以及数个药物组成方剂时的寒或热、升降浮沉、补泻开合的总趋势,特别是药物的特殊影响。即如剂型的改变对整个治疗的影响也应加以考虑。”他认为,要想做到这一点必须在以下两个方面下功夫:一是熟读药物学,在读药物学时切忌死背,要多在比较中下功夫,找出众多的相同点和相异点。二是多读方书,把众医家主治相同、组成相同、主治相同而用药不同及药物相同而剂型不同的方剂进行纵横比较,找出它们的共性和特性,如此这般地努力数年就可达到心中有数。所以曾有人问道:李所长。你为什么开数钱之方即能取效?李老说: “我每开一方都要方求对证,药求对证,配伍求对证,剂型求对证,药量求对证耳。”同时,李老强调说:“要想做到处方精练有效,必须在处方时做到方中有方,方中有药,药中有方,药中有药。”

“方中有方” 李老认为,通常情况下,一方系由一味或多味药物组成,尤其是经方,每方组成殊为严密。例如大青龙汤一方中,实际包含有麻黄汤、麻杏石甘汤与桂枝甘草汤三方,但其主治却与三方均不同.,因此,经方中的药味不宜随意增减,否则就会导致原方主治的重大改变,甚至根本变成他方。

“方中有药” 李老举例说:“温经回阳救误的桂枝去芍药加附子汤(桂枝三两,附子一枚,甘草二两,生姜三两,大枣十二二枚)和散风寒补阳胜湿的桂枝附子汤(桂枝四两,附子三枚,甘草二两,生姜三两,大枣二枚),二方从药的品种上看是相同的。从药的剂量上看却不相同,因此方名各异,作用自然也不同。”至于临床误用,李老认为:“若前方用于后证,绝不会有显著效果,因为桂、附用量减少。甘、枣补缓之性相对增加,而风湿相搏之证,宜于温散,不宜补缓也;若后方用于前证,反会发生害处,因为桂枝散性过甚,不利于阳虚恶寒之体。”

“药中有方” 李老曾说:“有寒热往来之症,不一定完全用柴胡,但用柴胡时必须以寒热往来为上症.如桃仁承气汤之用于热入血室,可以把桂枝改为柴胡效果很好。”还需注意的是,药味少并不意味着药力就弱。李老曾指出: “干姜附子汤去四逆汤之甘草,其力甚猛,比四逆汤为峻,回阳力强。如增加药味,反牵制其力,减低功效。”

“药小有药” 李老说:“真武汤是治疗心力衰竭、肺心病的有效方剂,但是用之能否有效,关键在于本病是否是水饮上凌心肺。具体应用此方时还须注意每味药所起的作用,如方中的生姜,由于它辛温入肺、胃,能助白术、茯苓化饮,但因辛温上浮,不纳肾气者绝非所宜,故应去生姜。又,本证脉多见细数、促,说明不但阳虚,而且阴竭,因此宜加人参以补气益阴, 巳人参、附子、白术、茯苓、白芍相配,名附子汤,具有治疗少阴病,身体痛,手足寒之功,亦与本证合拍。但加人参之补,又易壅滞水饮之邪,故宜加厚朴、杏仁,且厚朴、杏仁、人参相配,不但定喘,而且消胀助脾。”

由此可见, “方中有方,方中有药,药中有方,药中有药”是李老在方剂加减应用中对药味、药量、药效三者之间关系的高度概括。因此,在选方用药时应从临证出发,该守则守,该变则变。正如李老所说: “执成方而治病,如拆旧房盖新房,不经大匠之手经营如何得宜。所以,用方切忌依样画葫芦,古方并不能尽合今病……如有一方面不符,即须加减适宜才行,不论伤寒、杂证都一样。总之,用方必须对证,我每在临床上也常用古人原方,也常师古人用方的精神而化裁应用,都能收到同样的效果,即是这个道理。”

师古方重在师其法

执古方成方而治病,犹如拆旧房以盖新房,非经大匠之手经营如何得宜?李老认为,古方不能尽合今病,用古方、成方最忌依样绘葫芦。如用仲景之经方,从临证实践中品验,只要脉证病机完全符合,用之即有效验,此时加减不是治错就是画蛇填足,但方证只要有一方面不符,即须加减适宜才行,不论伤寒、杂病都是一样。学习古方须掌握其精神法则,不一定非用它的原药原量。如麻杏石甘汤是什么作用,什么情况下可用?临床遇有该证时,即可灵活应用。李老常用的石膏阿斯匹林汤即遵此方之意。又如需要辛温发汗,不一定非用麻黄汤,用柴姜汤、胡椒汤亦未尝不可。用古方治今病,要抓重点,领会方剂精神,师其意,随证加减,做到面面周到,方能用之有效。例如治腹胀,川朴为君,兼虚者加人参,兼呕者加姜夏,即师法厚姜半甘参之意也。如系实胀加枳实、大黄,即承气之意,寒者加干姜,寒热者加柴胡,腹痛者加芍药,寒热夹杂者,往往干姜、黄连寒热并用,仿泻心汤、黄连汤之意。只要掌握精神,随证加减,皆能取效。总之,用古方成方治病,贵在师其法而非拘泥其方药,不论固守原方,还是加减化裁,均应做到方由证定,药随法出,方能病药相符,效如桴鼓。

关于方义与加减法

方义指出了每个方剂的主要治疗方向,如果正确地掌握了这个方向,除对于主治范围内的病证能够收到良好的效果外,就是主治范围以外的疾病,往往触类引申也会取得一定疗效;如果离开了这个方向,治病就会张冠李戴,不但对于主治范围外的疾病不可想象,就是主治范围内的证候也是毫无把握。

加减法有两种用意。一种是为了帮助学者解决主治范围以外比较常见的病证。在初学临床的时候,一旦遇到主治范围以外的证候往往会无法下手.因为任何疾病都不是截然分开的,或多或少总有互相牵连的地力,所主治范围以外的证候经常见到。有了这一栏即可按图索骥,按证用药,相当便利。 一种是为了帮助学者解决许多不常见的证候,因为人的病变是无穷的,绝不可能把所有的都写出来,有了这一条的启发,可以触类引申或举一反三,得到适当的解决。

以上这一段关于“方义与加减法”的医话,写在“李翰卿资料50”的封皮上。该资料记载有26昔温病方剂,每首方剂按方义、主治.药品、加减法、制法或煎服法、禁忌、用药大意等项收载。其中方义居首,说明李翰卿先生有着清醒的方剂学治学思想,这一点在其手稿《伤寒论113方临床使用经验》一书中展现得最为淋漓尽至,学者可以从中细细体味。而对于加减法的重视是李老审查证候、尤重夹杂的中医诊病学学术思想的体现。由于是在主方对证的基础上重视夹杂,所以李老的学术思想才显得既有原则性又有灵活性。

四物汤的临床应用

四物汤源于宋代《太平惠民和剂局方》,功能补血调经,为治疗各种血虚证之基础方或主方。

[历史经验集要]

《局方》:治一切血虚、血热、血燥诸证。

柯韵伯:是方乃肝经调血之专剂,非心经生血之主方。此方能补有形之血于平时,不能生无形之血于仓卒。如遇血崩、血晕等证,四物不能骤补而反助其滑脱。

唐容川:四物为生血和血之通剂。调血者,食四物不能为功。 徐灵胎:此血病之主方。 陈修园:治一切血证。皆纯滞之品,不能治血之源头……必善得加减之法方效。

黄宫绣:营中之血,非此不能生。

《医宗金鉴》:妇人血病主四物。言本方是妇人经产一切血病通用之方。

[药品]

当归9—15克 熟地9—15克 川芎4.5—7.5克 白芍9—15克

[加减法]

血虚者,加人参、黄芪(名圣愈汤)。

血结血瘀者,宜去白芍加赤芍,去当归加归尾,或加桃仁、红花等。

血闭或血不行者,或再加大黄、芒硝。

血寒者,加肉桂、附于。

血热实者,去熟地,加生地或再加黄芩、黄连。

出血者,宜去川芎,或加三七,或加各种炭药。

血虚兼恶寒身热无汗者,宜合麻黄汤。

血虚兼恶风身热有汗者,宜合桂枝汤。

血虚兼少阳寒热往来者,宜合小柴胡汤。

血虚兼阳明里热证者.宜合用调胃承气汤。

血多无热者,加阿胶、艾叶。

血多有热者,加黄芩、白术。

血多有块,色紫稠粘者,乃内有瘀血也,加桃仁、红花.、

[作用]

补血调血。

[主治]

一切营血虚滞,妇人经水不凋,脐腹作痛,及崩中漏下血块硬等。

[禁忌证]

吐血、衄血家,咳喘家,呕恶家,凡是阴虚血热者,均忌归、芎,因归、芎性温故也。泄泻者,忌当归,因其性油润滑肠故也。血脱血晕忌用四物,恐其助滑脱也。平素脾胃阳虚,食少便溏者,忌用地黄、芍药,因二药俱属阴药,恐其碍阳也。

三泻心汤使用宜忌

半夏泻心汤、生姜泻心汤与甘草泻心汤,组成大致相同,或仅有一药之别,或只药量有异,虽辛开苦降,调治寒热,调和肠胃之旨不变,但主治确各有侧重,临证使用,不能不辨。使用生姜泻心汤时,临床bl症以心下痞硬.干噫食臭、胁下有水气、腹中雷鸣、下利为特征。且必须是以舌苔黄浊、二便清利、无下坠之征的上热下寒之证最为适宜。偏寒偏热者均不宜用。半夏、甘草两泻心汤,虽前者重在呕吐,后者重在下利,但亦同样必须具有上热下寒之证,才能应用无误。

丝丝入扣用“逍遥”

逍遥散出自《太平惠民和剂局方》,主治肝郁血虚证,证诸临床多有效验,历代医家也多有发挥。李老根据自己多年经验,反复揣摩,总结出逍遥散的使用方法,内容丰富,条理清晰,颇有临床指导意义。

[方义]

此系治因受不顺意的刺激,郁郁不乐,迁延日久,不能痊愈,且影响了消化和吸收的机能及血液循环的常度和充分供给,从而引起一切病变之方也。逍遥散证就是古人所谓“肝郁脾虚”或“肝火旺,肝血伤”的证候。

[主症]

1.必须有感受不顺意刺激的事实(有经常感受刺激的,有一时一事感受刺激过甚,无法释解,迁延日久的)。

2。必须有长时期郁郁不乐的表现,如不苟言笑,多哭善怒,长嘘短叹等。

3.必须有胸满(也有兼痛的,轻者自觉胸中不舒,往往在诊脉时有太息的现象)、胁痛(左边痛的最多,也有两边都痛,或右边痛的)、寒热(有早凉暮热的,也有早不发凉,但午后一度发热的,这一症状必须注意“阴虚”的兼证)的症状.

4。必须有左手脉沉(最多是关尺部分,也有六脉俱沉的)的脉象。

说明:以上四条症状,轻重多少虽有不同,但缺者很少。

[副症]

1.头面部的症状:头晕,头痛(其痛多在左半边,两半边痛的也有,但都是慢性的、有时间性的),颊部发赤。

2.耳目部的症状:耳鸣,耳痄痛。目眩,眼花,两目干涩,目暗。

3.鼻部的症状:鼻孔干燥。

4.咽喉口舌部的症状:咽干,喉痛,口苦,口酸,口燥,口渴,恶心欲吐,呕吐,吞酸。

5.颈项乳部的症状:瘰疬,乳岩。

6.全身及四肢部的症状:手足心发热,五心烦热,肢体发疼(血不荣筋),骨蒸潮热。

7.腹部的症状:小腹重坠或闷胀,腹中满痛,胃部嘈杂不舒。

8.饮食方面的症状:食少,喜冷性饮食,喜饮,但喝得不多。

9.大小便方面的症状:大便燥,大便溏,小便不利或涩痛,尿道肿痛出脓。

10。睡眠方面的症状:嗜睡,失眠。

11。皮肤方面的症状:皮肤瘙痒,皮肤干燥。

12.呼吸方面的症状:干咳。

13.月经方面的症状:月经赶前、错后、前后错杂,崩漏,经闭,青带,赤带,白带。

[禁忌证]

凡不是由于不顺意的刺激所引起的病证,都不得使用本方。即使是因受不顺意刺激引起的病证,如果不是郁结日久,以致形成如主症栏所表现的一切症状,而是因暴怒形成的猝厥或吐血,以及阴虚、肝阳上逆等证,也不得使用本方。

[慎重证]

头晕、头痛、午后发热等症,都需要慎重。因为这几种症状多兼阴虚或火盛,这种病如用柴胡稍多,即会加重。

[药品]

生白芍9~30克, 当归6~15克 生白术6~9克 云茯苓3~9克 薄荷1.5~3克 甘草3~4.5克 柴胡1.5~4.5克

煨姜引。

[服法]

用水煎服,或做成水丸丫用开水或姜水送服。

[用药大意]

白芍:和肝养血,滋阴清热,足本方的主药。除产后和肠胃虚者可炒用或少用外,一般多是生用大量,对崩漏有时用醋炒白芍。

当归:补血。性滑润而温,大便燥者町多用,溏者配合苓术用之,血热吝可佐生地或其他滋阴之品,如元参、麦冬等,或用:二地、丹参代之。

白术:补脾,便溏脾虚者可多用,但不宜炒。便燥者不宜用,或以石斛、苡仁、生山药代之,或用乳制。

茯苓:利水渗湿,心悸不安者,有痰饮或小便不利,或大便溏者,都可用.心悸或代以茯冲,或可加麦冬以助其清心降火,便溏可配合白术 大便燥者不用。

柴胡:升达肝胆的郁热,有寒热胸满胁痛等症者必用。 有外感者可用,阴虚肝阳上逆者禁用。所以头晕头痛等症必须注意这一点。在疑似之间,叫少用之。如兼便燥行,配合酒军用之亦可。

薄荷:解热,有头痛发热者可用,但不宜多。

煨姜:取其守中,不致辛散上僭,有外感或呕吐症可生用。

甘草:兼泻兼缓,除呕吐或中满者可以不用或少用外,一般的证候都可用。脾虚者须炙用。

[加减择要]

1.偏头痛者,加川芎、防风、白芷、半夏、玉竹,便燥者,加酒军。

2.眩晕者,加天麻、菊花,或合二陈汤,更加防风、玉竹,便秘者也须加酒军。

3.耳鸣耳聋者,酌加蔓荆子、菖蒲、葱管之类,火盛者兼服当归龙荟丸。

4.口苦鼻干颊赤内热甚者,加黄芩或丹、栀、麦、地,重者兼服当归龙荟丸。

5.吐衄者,纵有寒热柴胡不宜多用,因为多用往往会有引起大出血的危险。热轻者可酌加生地、贡胶、蒲黄、茅根之类,热其者可酌合泻心汤之类。

6.眼干涩者,兼服六味地黄丸或杞菊地黄丸或归芍地黄丸等。

7.咽干喉痛者,可加元参、生地、麦冬等滋阴药品,柴胡不可多用。

8.呕吐者酌加陈皮、半夏、黄连、砂仁、生赭石等药。

9.吞酸吐酸者,加吴萸、黄连,或间服左金丸。

]0.瘰疬乳岩等症,可酌加连翘、银花、香附、夏枯草、乳香、没药等药,瘰疬可间服消瘰丸。

11.气滞甚胸胁满者,酌加香附、广木香、沉香、枳壳等药。

12。干咳者多系火郁证,最难治,先服本方加蜜制陈皮以发之,继服补阴清肺等药,如冬、地一类。

13.左胁痛者,可加香附、青皮、乳香、没药,痛甚者加川棟子、元胡,痛久脉虚,服疏气药,痛更甚者必须加生口芪,右胁痛者加片姜黄。

14.小腹部胀痛者,可加香附、元胡、乳香、没药等药。

工5.大便秘结者,除兼头痛、头晕及肠中热结等症,可加大黄,燥甚酌加元胡粉外,一般地多用疏气润燥药,如香附、木香、当归、苁蓉等,并减去苓、术。

16.手足心热者,加丹皮、地骨皮。

17.骨蒸潮热者,柴胡换为银柴胡,更加地骨皮、青蒿、生鳖甲等药,也可加丹、栀、知、柏等药。

18.皮肤瘙痒等症,可加何首乌、白蒺藜之类。

19.月经超前者,加清热药,如丹皮、栀子等;错后者,加疏气药,如香附、木香、元胡等;错杂者,加补养气血药,如参、芪等;经闭者,加桃仁、红花、香附等药;崩漏者,去茯苓,加生地、丹皮、三七、黑荆芥,傅氏名平肝开郁止血汤;白带,加生山药、龙骨、牡蛎等;青带,去当归、白术,加茵陈、栀子、陈皮,傅氏名加味逍遥散。

说明:以上这些加减法不是固定的,只不过列举了一些方向而已。如要丝丝入扣的话,必须一方面分析各种症状的需要,一方面体会各种药品的效能,对证施治,才可能达到比较完善的地步。

[常用的辅助方剂]

1.归脾汤或归脾丸:这是治兼心脾两虚证的辅助方剂。如惊悸、怔忡、失眠、少食等症,在本方加减扣不住的时候,用之最宜,早晚间服。

2.六味地黄丸:兼肾阴虚,而不便在方中加熱地时多用之,有的早晚间服,有的用在本方收功之时,都是按照病的需要为标准。

3.舒肝丸:是对于肚腹胀痛的辅助方子,在本方疏气力量不能胜任时用之,也是间服为宜。

4.左金丸:这是用于兼左胁痛及吞酸、吐酸的辅助方剂,但不宜多服,恐苦寒伤胃。

阳和汤治疗骨关节结核

李老认为,骨关节结核基本上是一个虚证,因此,治疗时应该着重于补,或补阴补阳,或补气补血,阳和汤即是一个较好的方剂。

阳和汤适用于局部平坦、皮色不变或局部紫暗而冷,或流清水,无发热,无盗汗,脉不数的骨关节结核,不适用于阳证或半阴半阳证,如面色胱白,面颊时有嫩红,自汗盗汗,身热者,绝不可用。阳和汤应用时一定要注意每味药之间的比例。例如:熟地可用至30克以上,麻黄仅可用0.6~1.5克,否则伤气伤血,其病必剧。若气血俱虚者,宜改用托里定痛汤加黄芪,十全大补汤加白芥子、白芷。若面色胱白,汗多,脉虚数者,宜改用补气养阴法。方药:黄芪15克,当归6克,麦冬9克,石斛9克,赤芍9克。若脓色转黄稠,脉滑数者,加银花9克,连翘9克。

细辛的用法用量

细卒,味辛性温,人肺经、肝经、肾经。功能散寒止痛,镇咳祛痰,温肺化饮,通鼻窍而止泪。主治外感寒邪或寒邪人里或寒而兼湿引起的头痛、面痛、齿痛、身痛,以及咳嗽时发、鼻窍不通、不闻香臭、迎风流泪等症。其主要功能有二:一个是散寒,一个是止痛。散寒,指在表之寒邪,或由表人里之寒邪,而非阳虚所生之内寒; 止痛,是指由风寒、风湿引起的头、面、身、腹、齿诸痛而言。由于细辛善于使在表特别是由表人里的寒邪外达,因此,应将其划归辛温解表药类。

在细辛的用量上,古人素有“细辛不过钱”之说,讲义亦规定用量为1.5~3克.但临床每遇有寒邪人里过甚的特殊情况时,可以酌情增加至4.5~9克。临床运用,虽然阴虚、热甚的疾病属于禁忌范围,但也不是绝对的,在里热与表寒相兼出现时,可以大胆使用。如对于阴虚或热盛兼有表寒之头身疼痛,牙痛者,可配合滋阴及清热药用之,如六味地黄汤加细辛,治肾阴虚兼风寒头痛,生石膏与细辛同用,治内火外寒之风火牙痛。另外,细辛常与附子配伍应用,这是仲景方中治疗寒邪人里过甚,邪伏于阴分的常用药对。如麻黄附子细辛汤中,辛、附与解表药麻黄同用,意在助阳,散寒解表;大黄附子汤,为细辛、附子同大黄配伍,大黄寒下,细辛温散,且有大剂附子温阳相助,用治阴寒内伏、阳气闭郁不通之冷积便秘,效如桴鼓。正如《成方便读·卷一》张秉成所言:“治胁下偏痛,发热,其脉弦紧,此阴寒成聚,偏着一处,虽有发热,亦是阳气被郁所致?是以非温不能散其寒,非下不能去其积,故以细辛、附子之辛热善走者搜散之,而后大黄得以行其积也。”

附子论

虞抟称:“附子禀雄壮之质,有斩关夺将之气,能引补气药行十二经以追复散失之元阳,引补血药入血分以滋养不足之真阴,引发散药开腠理以驱逐在表之风寒,引温暖药达下焦以祛除在里之冷湿。”吴绶说:附子“有退阴回阳之力,起死回生之功”。《中药学讲义》称:“(附子)为补元阳之主药,其力能升能降,能内达能外散,凡凝寒痼冷之结于脏腑,着于筋骨,痹于经络血脉者,皆能开通之。而温通之中,又大具收敛之力,故治汗多亡阳,肠冷泄泻,下焦阳虚阴走,精寒自遗。论者谓善补命门相火,而服之能使心脉跳动加速,是于君相二:火皆能大有补益也。”张景岳称:“(附子)气味辛甘,腌者大咸,性大热,阳中之阳也,有毒。畏人参、黄芪、甘草、黑豆、绿豆、犀角、童便、乌韭、貼风。其性浮中有沉,走而不守,因其善走诸经,故曰与酒同功。能除表里沉寒厥逆寒噤,暖五脏回阳气,除呕秽反胃,噎膈,心腹疼痛,腹满,泻利,肢体拘挛,寒邪湿气,胃寒蛔虫,寒痰寒疝,风湿麻痹。阴疽痈毒,久漏阴疮,格阳喉痹,阳虚二便不通,及妇人经寒不凋,小儿慢惊等证,大能引火归原,制伏虚热。善助参芪成功,尤赞地术建效。无论表里证,但脉细无神,气虚无热者,所当急用。”总之,附子对心阳虚或沉寒痼冷的胸脘疼痛、心悸多寐或不眠,脾胃 虚寒的肮腹冷痛、泄泻、食欲不振,阳虚水饮不化的水肿、吞咽不利,肾阳不足的腰痛腰冷.以及亡阳厥逆,都有较好的疗效。

其一,从回阳救逆看。对心脾肾的阳衰欲亡者有卓效,可以说是中药中回阳救逆的最好药物。其与干姜、炙甘草配伍,治疗脾肾阳衰的四肢厥冷,泄泻如稀水或失禁,脉微欲绝者;若舌苔黄,或兼口苦者,为阴盛格阳之象,可再配寒凉之药。如附子理中汤加黄连或猪胆汁;若兼大汗出者,为气脱,宜加人参。前人治疗亡阳厥脱时用四逆汤、参附汤的主要区别是汗出与否,泄泻有无,即汗多者必用人参,泄泻者必配干姜,若汗、泻并见,则人参、干姜同时配用。

其二,从温心肾来看,由于心和肾有阴亦有阳,阳虚者阴亦不足,故补心或肾之阳时,必佐以补阴之品。正如《素问》所说: “壮火之气衰,少火之气壮;壮火食气,气食少火,壮火散气,少火生气。”其如真武汤之用白芍,八味地黄丸之用地黄就是如此。另外,在本证应用附子时宜小量为佳,大者用4.5克,小者仅1克即可。

其三,从温脾肾来看,由于脾胃属土,虚寒时容易生湿。心肾属火,火能生土,所以脾虚寒时多用附子,如附子理中汤。由于脾肾虚寒容易生湿,所以脾肾虚寒者不像心肾阳虚时必须配合一定量的养阴药。附子理中汤以具有指趾厥冷、脉沉细迟缓的胃脘冷痛,或胃脘、胸胁疼痛者效果为最好;若脉见虚大,虚阳外越者,因附子有走有守,能内达外散,温中而敛阳,故大量用之常有很好效果。

其四,从温阳利水看,附子本身没有利尿的作用,但对脾肾阳虚或心肾阳虚的水肿却有好的效果。若单纯从通阳利水的作用看,附子的作用不如肉桂,但在脾肾阳虚、心肾阳虚、肾水凌心、肾水凌肺证的浮肿、心悸、咳喘、四肢厥冷、脉沉细微的治疗上附子又优于肉桂。若单纯肾阳亏损所致的水肿,肉桂、附子配合补肾阳常能提高利水的疗效。

其五,从除寒止痛来看,附子不但温脾肾心,且能温肝,所以,治疗寒实证,脉紧胁痛者,用大黄附子汤,胃脘冷痛、脐腹冷痛、疝痛、寒厥心痛者亦用附子。又因附子偏重于人肾,所以癖痛、胃痛、腹痛等用附子时以兼有肾阳虚者的效果最好,至若单纯由于肝寒所致疝痛、腹痛则不如小茴香、吴茱萸,单纯胃寒所致诸症则不如干姜。

其六,从除寒蠲痹看,在寒湿客于肌肉、关节的麻木、疼痛上,附子虽然不如川乌、草乌的作用强,但它比川乌、草乌的毒性小,比其他任何药物的作用都好,所以《伤寒论》中的桂枝附子汤、白术附子汤、甘草附子汤都用的是附子。从经验看,附子对痹证脉弦大而紧或沉细迟缓、指趾厥冷者效果最好,但对兼有口苦、苔黄、尿黄赤者要慎重应用,否则容易出现中毒反应,若非用不可时,必须配人一定的寒凉药。如《金匮要略》中的桂枝芍药知母汤就是这方面的例子。

以上是附子的主要适应证,此外,应用附子时,还经常遇见以下问题:

其一,是用于抢救危重证候时的用量问题。经验证实,在心力衰竭应用附子时宜小量,亡阳而二便失禁、肢厥时宜大量。这是因为,心力衰竭时,症见脉细数、脉促,乃为阳虚为主,阴亦亏损,多用附子则伤阴,多用养阴则伤阳;亡阳证时,症见肢厥、脉微、二便失禁,乃沉寒痼冷之象,故宜大量雄烈之附子以回阳救逆。其小量一般为1克,大量一般为lo~15克。

其二,是中毒问题。附子应用后会不会中毒,常常受以下三个条件的影响。一是药量和煎煮的时间:一般是药量越大毒性越大,煎煮的时间越短毒性越大,反之,药量越小毒性越小,煎煮的时间越长毒性越小。所以,为了减少其毒性常常煎煮1小时以上。二是证的性质:一般来讲,脉大而弦紧或沉细迟缓的沉寒痼冷证,虽用大剂亦很少发生中毒反应,而热证、阴虚证、血虚有热证,则虽用少量亦容易发生中毒反应。三是季节:一般春季阳气升发,应用附子时容易发生中毒反应,而冬季阳气收藏时,虽用量较大亦很少出现中毒反应。

其三,是治疗噎膈问题。《伤寒论》40条云:“若噎者,去麻黄,加附子一枚,炮。”开附子治疗噎膈之先河。尤在泾《伤寒贯珠集》云:“噎者,寒积积于中者,附子温能散寒,辛能破饮,故加之。”从经验来看,其所治之噎大多具有胃脘痞满、遇冷加重、脉沉细或弦大而紧等,其后再验之临床,以近代医学所述之食道贲门失弛缓症为多见。

其四,是治疗慢惊风的问题。附子所治之风既不是热极生风,也不是阴虚风动,而是脾败木贼之风,如泻下如水或二便失禁,肢厥,脉微欲绝,舌苔薄白时所出现之风。这种风虽然多见于小儿的慢脾风,然亦可见于肺炎、乙脑等病中,临证时不可不予注意。

其五,是升血压和使脉搏加快的问题。这个问题要辩证地去看。由于附子能补阳益火,回阳救逆,所以对脉沉细迟微的心跳过缓和寒邪直中的腹痛、心痛、脉迟缓确有增快心跳的作用,但对于阴阳俱虚或阳虚的脉数、脉促,如心力衰竭的脉数、脉促,则不但不使脉搏加速而且可以减慢.对于肢厥、脉微、血压下降的休克和肝火上冲、阴虚阳亢、肝风内动的高血压常常可以使血压上升,而对于虚阳上浮,上盛下虚,症见足冷、脉微或虚大无根的高血压,非但不会使血压上升,反会使血压下降。

其六,是催吐和止吐的问题。有的书中说附子能催吐。而有的又说其能止吐,到底是催吐,还是止吐,这要看证的性质。其对热证的吐常可使呕吐加重,胃热者常常引起呕吐;至若寒饮不化和虚阳上浮、阴盛格阳所致之呕吐,则常有止吐之效。

大黄论

李老认为,大黄不但对具有便秘的各种实热证(如阳明腑实的高热,神昏谵语,大便秘结,或大便数日不行,腹满胀痛,或下利清水,热结旁流,或便秘不通,舌苔黄燥,狂怒乱跑,或痈肿疔疖)、火热上冲证(如吐血衄血,头晕头痛,耳痛眼痛,牙痛鼻病,口疮,斑疹)有效,而且对瘀血证(如跌打损伤、癥瘕积聚、痛经经闭、崩漏)、湿热蕴结证(如湿疮、黄疸、淋痛、痢疾)及各种积滞证等均有卓效。

其一,在攻下通便方面:1大黄的三个作用——寒、燥、泻,即是说大黄对实热、湿热的便秘比较适宜。2大黄的产地和炮制方法.即西军的泻下通便泻火作用较川军强,而燥湿作用较川军弱;酒军、熟军的泻下作用较生大黄弱,而善清头部之火热。3煎煮时间,即水煎在半小时以下者泻下作用强,40分钟以上者泻下作用减弱。4用量大小,即用量大时泻下作用强,小剂量时泻下作用较弱。5配伍,即配合行气药、润燥软坚药时泻下作用强,不配伍时泻下作用弱。6正气的盛衰,津液不足或血虚的便秘,常常在应用大黄的第一剂后,大便即通,其后不久大便又趋秘结,此时若再反复应用大黄,其泻下作用则日渐下降,甚或使便秘更加严重,这是由于大黄虽能攻下,但却伤津伤血所致,此时必须配合或改用增液润便或养血润便方可使大便得通。气虚或阳虚的大便秘结,因大黄苦寒攻伐,大伤元气,不但不能使大便通泰,而且常常使秘结更甚。7寒实便秘,虽用大黄3克,亦可使大便泻下1~3次,并在泻下之前往往兼见腹痛,而实热结滞的便秘,最少用9克,甚或用15~30克才有效。8逐瘀破血。由于大黄逐瘀破血,所以妊娠期间一定要慎重应用,否则容易发生堕胎。

其二,在消导积滞方面:胃肠积滞,大便溏泻或便秘者,大黄有很好的治疗效果。一般来讲,在消导积滞时用量宜小,一般以1.5~3克为佳,若量大则消积的作用小而攻下的作用增强。若胃脘胀痛,拒按,尿赤,苔黄,便秘者,应配合枳实、厚朴各6~9克;胃脘胀痛,拒按,苔白,尿清,大便稀溏或时秘时溏者,应配人枳实6克,干姜1.5~3克,脾虚者再加焦白术6克;久痢、久泄,大便溏而不爽或里急后重,或便兼粘液,胃皖痞满,遇冷加重者,加党参、白术、枳实、木香各3~6克,干姜1.5~3克,山药15~30克。服药后可能不久即出现腹痛泄泻1~2次。1剂药后,即停药2—7天,使正气稍事恢复再用。

其三,清熱泻火方面:肝胃实火所致的头晕头痛、眼病、耳痛、牙痛、口疮、吐血衄血,非用大黄不易取效,其效的大小常与用量、用法有关。便秘较轻时。大黄用量若大则虽腹痛泄泻而证不减,用量过小时大便不通亦难取卓效。一般来讲,仅有轻微便秘者,宜用酒军、熟军或清宁丸,且其量以3克为宜;便秘严重者,宜用生大黄3—6克,甚者可用9一12克,若仍大便不通可再加芒硝3—6克。总之,以便通微溏为佳,不可令大泻下。高热发斑,大黄的用量最为要紧,攻下太甚往往使斑邪内陷。攻下不足则邪毒不易祛除,因此用量以恰到好处为佳。一般来讲,根据便秘的轻重,以3—9克为宜。

其四,在祛瘀活血方面:本药祛瘀生新,逐瘀活血,为治疗瘀血兼便秘的良药。特别是对兼便秘的瘀肿、癥瘕积聚、出血证效果最佳。在应用时以便通微溏为度,不可使大泻下,否则仅泻肠胃之实,伤正气,而瘀血不除。因为瘀血为沉痼之害,只可缓图,不可猛攻。若兼寒者,可根据瘀血所在部位的不同,加不同的温经活血药,否则仅用大黄之苦寒,往往引起腹部剧痛泄泻,而瘀血不除。

其五,在燥湿清热方面:本药清热燥湿,内服或外用,对各种湿疮、黄疸、淋证等都有很好的作用。但因本品苦寒而泻下,过用伤脾败胃而湿邪难除,因此仅可应用于热重于湿兼便秘的湿热证。用量也只能在3—6克左右,用药以出现大便每日1—2次为度。

其六,在泻火定惊方面:若高热便秘,谵语惊搐,或便秘,面目红赤,狂躁不安的精神病,非大剂大黄不能泻其实,一般以10一15克以上为宜,并应根据他证的特点,分别采用犀连承气汤、白虎承气汤、大承气汤、牛黄承气汤、大陷胸汤等。

另外,应用大黄时,常常遇见以下几种情况:

其一,是应用大黄的泻下方剂,以第一剂第一煎的泻下作用最强,第二剂的泻下作用则较差,若反复应用时泻下的作用更弱。这是由于大黄具有泻下作用的同时,还有收涩作用的缘故,再加之便秘之证除实热外,往往还兼有气滞,药后气行而大便通,再用则气伤而运化之权降低,因此反复应用经常出现泻下作用降低的现象,此时若停药2天则往往使泻下的作用增强。

其二,应用具有大黄的泻下方剂时,为什么有的有腹痛,有的没有腹痛,有的用很小量的大黄则大便通,有的用量很大而仍大便不通?这是由于人的体质因素造成的。一般来讲,单纯实热证的便秘不出现腹痛,而且用量很大才能泻下,而虚寒者则经常出现腹痛,且用小量即可引起泄泻。

其三,是有的孕妇虽用小量大黄即出现堕胎,有的虽用10—15克也不堕胎,这是由于前者为虚寒之质,后者为实热壅滞之故。

其四,是反复应用具有大黄的方剂仍然便秘不通时一般应改用其他没有大黄的方剂为妥。若属津液不足者应滋阴养液,血虚者应养血润燥,阳虚者应温阳通便。

师古而不泥古

——读书笔记一则

李老勤求古训,治学严谨,在繁忙的医疗工作之余,遍览古代医籍。但李老学习古人学术思想并非是毫无条件地全盘接受,而是一个“扬弃”的过程,常常结合自己的临床经验去伪存真,并善于从无字中求之,这一点从他在阅读薛雪《湿热病篇》时所作的读书笔记中可见一斑。今将李老阅读原文时所批注的按语摘录于下,以资借鉴:

原文(二十九): “湿热证,四五日,忽大汗出,手足冷,脉细如丝,或绝,口渴,茎痛,而起坐自如,神清语亮,乃汗出过多,卫外之阳暂亡,湿热之邪仍结,一时表里不通,脉故伏,非真阴外脱也,宜五苓散去术加滑石、酒炒川连、生地、芪皮等味。”

按:大汗出,手足冷。脉细如丝,或绝或伏,虽神清语亮,也系真阳外脱之证,从何认为是卫阳暂亡呢?口渴茎痛出现在大汗之后,安知非液涸津伤之证,从何认为是湿热之邪仍结呢?即便真如所说,试问五苓散用桂枝有何用处?我认为本证的治法宜用真武汤去生姜,加滑石、麦冬、草梢等药方能有效。

原文(三十):“湿热证,发痉神昏,独足冷阴缩,下体外受客寒,仍宜从湿热治,只用卒温之品煎汤熏洗。”

按:此法不一定有大效,但也不会有坏处,因为病在疑似之际就先用一种外治法或轻剂以试治之,效者可证明这方面诊断的正确性,不效者可肯定另一方面的治疗标准。例如本法如果见效的话,可以肯定是兼受客寒,否则肯定是邪犯心肝之重证,须要从速防治,但防治的方法应严加注意。

原文(三十一):“湿热证,初起壮热口渴,脘闷懊铱,眼欲闭,时谵语,浊邪蒙闭上焦,宜涌泄,用枳壳、桔梗、淡豆豉、生山栀,无汗者加葛根。”

按:根据壮热口渴、懊(忄农)谵语等症是热盛于湿的表现,所云浊邪不够相符。栀子豉汤是清热之剂,不是涌吐之剂,已从实践证明,涌字应改为清字。

原文(三十二):“湿热证,经水适来,壮热口渴,谵语神昏,胸腹痛,或舌无苔,脉滑数,邪陷营分,宜大剂犀角、紫草、茜根、贯众、连翘、鲜菖蒲、银花露等味。”

按:原书认为必用重剂乃可奏功,到底重到什么程度才算重剂,殊难掌握。我认为根据患者具体情况,临时酌定才是正当方法。有人认为茜根不如丹皮、赤芍,我认为可作临时参考,不要把它固定起来。

原文(三十三):“湿热证,上下失血或汗血,毒邪深入营分,走窜欲泄,宜大剂犀角、生地、赤芍、丹皮、连翘、紫草、茜根、银花等味。”

按:善后宜参芪补气,芍地养血,或更加牡蛎咸寒之品以清热止汗。此系暑热不夹湿证,因暑热之气极易伤营也。此证本系危证,因毒从汗泄,故能少缓其势。

原文(三十五):“湿热证,口渴苔黄起刺,脉弦缓,囊缩舌硬,谵语,昏不知人,两手搐搦,津枯邪滞,宜鲜生地、芦根、生首乌、鲜稻根等味。若脉有力,大便不通,大黄亦可加入。”

按:这是增液承气汤证、加减白虎汤证之类,临床可棍据腹诊及脉象之有力无力斟酌用之,自能取效。

原文(三十六):“湿热证,发痉撮空,神昏笑妄,舌苔干黄起刺或转黑色,大便不通者,热邪闭结胃腑,宜用承气汤下之。”

按:本证应以腹部拒按为主,否则宜重用白虎,不宜用承气也。曾治一证,舌苔干黄起刺,大便闭结,但腹不拒按,用白虎汤治愈。

原文(三十七): “湿热证,壮热口渴,自汗身重,胸痞,脉洪大而长者,此太阴之湿与阳明之热相合,宜白虎加苍术汤。”

按:身热口渴自汗为热,身重胸痞为湿,此热多湿少之证。胸痞也可少加厚朴。

原文(三十九):“暑月热伤元气,其证气短倦怠,口渴多汗,肺虚而咳者,宜人参、麦冬、五味子等味。”

按:此系伤暑后津液被伤之证,脉必虚弱,欲绝,热必有太盛,否则须防收住邪气,误人性命。

原文(四十):“暑月乘凉饮冷,阳气为阴寒所遏,皮肤蒸热,凛凛畏寒,头痛头重,自汗烦渴或腹痛吐泻者,宜香薷、厚朴、扁豆等味。”

按:自汗应作无汗,否则不宜使用香薷发汗之品。腹痛吐泻系因饮冷所致,其病势也不宜太甚,否则服用此方会引起亡阳之患,注意!

原文(四十一):“湿热内滞太阴,郁久成为滞下,其证胸痞腹痛,下坠窘迫,脓血稠粘,里结后重,脉软数者,宜厚朴、黄芩、神曲、广皮、木香、槟榔、柴胡、煨葛根、银花炭、荆芥炭等味。”

按:痢疾开始兼表热者,柴、葛为最好的药品,往往表证一解,痢疾告愈者不胜枚举。而痢疾后期,阴虚有热之证或没有表证之痢疾则蛮升无益。又,银花生用重用非常有效,予根据寿甫之说用之已久,但炭剂并无尝试过,不知效果如何。芍药对湿热正盛之时可放胆用之,不必顾虑,这是毫无流弊的。

原文(四十二):“痢久伤阳,脉虚滑脱者,治宜补气固脱。方用真人养脏汤。”

按:此证日久滑脱,大多数宜补气不宜补阳,因为此证阳虚寒证较少,热证较多,非真正有寒证,热性药不宜轻用。

原文(四十四): “暑湿内袭,腹痛吐利,胸痞脉缓者,湿浊内阻太阴,宜缩脾饮。”

按:汪氏脉缓宜温之说不够确当,当从全面体会方能无误。

原文(四十五):“暑月饮冷过多,寒湿内留,其证上吐下泻,水谷不分,肢冷脉伏,治宜温热之剂,调脾胃利气散寒,方用大顺散。”

按:仲景理中汤可作参考,但须注意确如其分,因为夏月寒湿之证,温补太过,往往转为痢疾。

原文(四十六):“湿邪伤脾,寒邪伤肾,虚阳外越,其证腹痛下利,胸痞烦躁,口渴,脉数大按之豁然而空,治宜热因寒用,即热约冷服,方用冷香饮子。”

按:虚阳外越之旺必须根据孟英之辨证方法方能无误。《伤寒论·少阴篇》前二十九节解说评按

《伤寒论·少阴篇》从281节起至325节止,共45节,,在李翰卿遗留的资料里.有少阴篇前29节的临床解说按评/j为了忠实反映李老的治学方法和学术思想,特将这份不完整的资料如实整理抄录如下,而不作补充续写。

281.少阴之为病,脉微细,但欲寐也。

[解说]

少阴:是十二经中的心肾二经,即手少阴心经,足少阴肾经。仲景治疗伤寒按六经分病,只称少阴,不分手足,似乎双方并重,但临床上足经病证较多,所以古人有伤寒传足不传手之说。

少阴之为病:是说什么是少阴病。

脉微细:脉,是寸口桡骨动脉。微,是微小,由于气虚。细,是纤细,由于血虚。

但欲寐:是神识开始昏迷,有欲睡的状态。由于正气不 足,被邪所困。

[评按]

这是认识少阴病最主要的两种症状。古人所以叫作少阴的提纲。

282.少阴病,欲吐不吐,心烦,但欲寐,五六日白利而渴者,属少阴也.虚故引水自救。若小便色白者,少阴病形悉具。小便白者。以下焦虚有寒。不能制水,故令色白电。

[解说]

欲吐不吐:寒邪波及胃部的症状。

心烦:是心中麻烦,乃欲吐时的一种自觉症状。余乡称欲吐症状为心烦,正是这个意思。与热证心烦不同之处是没有口苦舌干、口渴喜饮、小便赤等症。

白利而渴:利是大便粪稀;自利是没有任何引起下利的外界因素而自然形成的下利证。这种下利由于肾阳虚而有寒,大肠中的水分不能完全吸收故下利。下焦的水分既不能充分吸收,上焦的津液因而不能敷市,故口渴。仲景引水自救之说,正是说明这种口渴不是热证。

小便色白:也是阳虚有寒主症之一。仲景之解释清楚,不必重复。

[评按]

本节的重点有二:第一,补充提纲中阳虚症状之不足;第二,提出类似热证之口渴证让人加以区别。

283.病人脉阴阳俱紧,反汗出者,亡阳也。此属少阴,法当咽痛而复吐利。

[解说]

脉阴阳俱紧:紧,是脉象如转索状。阴阳指尺寸而言。这是“寒邪直中少阴”主症之一,是沉脉中的阴阳俱紧,与太阳篇第3节浮脉中的阴阳俱紧完全不同。

反汗出:言不应当出汗而出汗,是阴寒太甚。阳虚不能卫外所致。

亡阳:是阳气虚到极点的名词。

此属少阴:是说明亡阳证为少阴经阳气将绝独有的证候,其他部分之阳虚有寒,都不可以亡阳称之。

咽痛:虚阳上浮所致。

吐利:阳虚外脱之故。

284.少阴病,咳而下利,谵语者,被火气劫故也。小便必难,以强责少阴汗也。

[解说]

咳而下利:是肾阳虚水气不化,上冲于肺则咳,下走于肠则利。

谵语:寒水证本不能骤发谵语,今忽有谵语者,是由于被火气劫,发汗,心神亢越之故,不是热证。

小便难:也不是热证而是津伤,故仲景自注云“以强责少阴汗也”。

[评按]

本节之谵语一证。是火乱神明或是心神亢越,从字面上是不易认识清楚的,必须在临床上细心体会方能确定。

285.少阴病,脉细沉数,病为在里,不可发汗。

[解说]

脉细沉数:细为血虚,沉为在里,数与沉细并见为血虚有热之里证。

病为在里不可发汗:凡有表证者,或表寒直中阴经者,或表里证相兼者,这样或多或少均有发汗之法;凡是里证,不论虚寒虚热,均无发汗之道理,所以说病为在里不可发汗。

[评按]

仲景52节云“脉浮而数者,可发汗,宜麻黄汤”。可见数脉并不忌汗,但数而浮,病在表者,方可汗之。若数而沉细,病在里者,绝没有发汗之必要。因为本节是从表里上着眼。而不是从寒热上着眼。

286.少阴病,脉微,不可发汗,亡阳故也。阳已虚,尺脉弱涩者,复不可下之。

[解说]

脉微:为阳气虚。

尺脉弱涩:为阴血少。

[评按]

真正的少阴病,在伤寒多是真阳虚,在温病便多是真阴虚.根本没有使用汗下的治法。麻黄附子二方是兼太阳之证。三承气汤证是阳极似阴的类似证,都不是纯粹的少阴证,决不可援以为例,以混淆少阴病的治法。

287.少阴病,脉紧,至七八日自下利,脉暴微,手足反温,脉紧反去者,为欲解也。虽烦,下利,必自愈。

[解说]

脉紧:是里寒证的脉象。

自下利:好像病势由寒转虚形成下焦虚脱之证。

脉暴微,紧反去:也好像是由寒转虚的脉象。

手足温,虽烦:只有这两种症状才是阳气回、阴寒退的主要现象。

[评按]

少阴虚寒之证能否治愈,主要以阳气之复与不复,阴寒之退与不退为标准。本节如果根据前三症来看根本没有自愈的希望,只有加上后二证才是阳回阴退的具体表现,才是病愈的真正标准。但“必自愈”三字,我认为不应该把它肯定起来,不用药等待自愈,仍应该根据症状作适当的处理,方不致误犯功败垂成之戒。

288.少阴病,下利,若利自止,恶寒而蜷卧,手足温者,可治。

[解说]

下利:是少阴病阳虚证。

利自止:有两种机制,一是阳气来复,一是阴尽阳绝。前者乎足温暖,后者手足厥冷。本节之利自止是属于前者,所以手足温。

恶寒而蜷卧:蜷卧是四肢蜷曲而卧,是恶寒较甚的表现。

[评按]

本节可治之机也是阳气较胜之故。

289.少阴病,恶寒而蜷,时自烦,欲去衣被者,可治。

[解说]

恶寒而蜷:是阳虚阴盛之证。

时自烦,欲去衣被:是阳气有来复之机。

[评按]

本病可治的关键也是阳气有来复之机的缘故。

290.少阴中风,脉阳微阴浮者,为欲愈。

[评按]

本节只言阳寸微,阴尺浮,并无其他症状,试问根据什么认为是少阴中风?病名尚不能肯定,又如何知道欲愈之脉?

编者按:上述评按是李老用红笔圈改后的字样。第一稿“病名”云云作“少阴中风有轻有重,难道任何中风这种脉象都是欲愈之脉?注家随文敷衍,有什么用处?”

291.少阴病欲解时,从子至寅上。

[评按]

六经欲愈的时间,只可作为服药时的有利条件,就是在这个时间前3小时把药服下去,可能增加一些治愈的希望。但真正的效果究竟还在药之对证与否,时间是不能肯定的。、

292.少阴病,吐利,手足不逆冷,反发热者,不死。脉不至者,灸少阴七壮。

[解说]

少阴病吐利:是阴盛阳虚的寒证。

f足不逆冷,反发热者:是阳回阴退之热证,所以这两种症状并见绝不是死证。

脉不至:是吐泻交作之时,正气暴虚,脉象一时不能接续(急性霍乱证者经常发现)。

灸少阴七壮:即少阴经之太溪穴,在内踝后跟骨动脉陷中,七壮即艾炷七个以通阳复脉。

[评按]

本证内服温药外用灸法并行不悖,很有好处。陶氏用好酒姜汁半盏内服法也可试用。

293. 少阴病,八九日,一身手足尽热者,以热在膀胱,必便血也。

[解说]

少阴病:此病应当脉微细数。

一身手足尽热:是少阴心经血虚有热。

热在膀胱:足心热由小肠而及于膀胱也。

便血:指小便血,这也是热伤阴络之证。

[评按]

过去书多多有寒邪变热之说,根据实践,除伤寒阳明汙一方面由于患者素有内热,一方面由于伤了津液,这样是可能寒化为热的,至于少阴寒证主要由于阳虚所致,纵有发热之证,不是阴盛于内,格阳于外,或阴盛于下,格阳于上的假热,便是开始时期的太阳兼证,而真正阴寒变为阳热之证,从来没遇过。可能我的经验不多,也未可知,希望全国前辈多多指教为盼。

至于治疗之法,柯氏所用之黄连阿胶汤最宜,但苦燥之药应当少用,因为此证多属于阴虚之热,如果是真正实热,绝不可以少阴名之。

294.少阴病,但厥无汗,而强发之,必动其血,未知从何道出,或从口鼻,或从目出者,是名下厥上竭,为难治。

[解说]

但厥无汗:少阴病阳气衰微,不能温煦四肢,故手足厥冷,更不能蒸发津液而为汗,故无汗。这是少阴病的正常现象。

而强发之:少阴病除兼太阳发热证可以温阳微汗外,决不可强用发汗之法治之。

必动其血:如果强发其汗必然会形成各部出血证,因为汗为血之液,发汗药多辛温之品,所以不得其汗必动其血。

下厥上竭:下厥是指阳亡于下的厥证而言,上竭是指阴竭于上的出血而言。

难治:下厥当用热药,上竭当用凉药,相反相妨故为难治。

[评按]

各病的治法都必须根据古人多年来的经验,有成方者必须结合具体症状选用成方,有成法者也必须结合具体症状选用成法,既无成方又无成法者也可以触类引申以研究新的治法,这样即便不见效也绝无害处。如果无原则地随便用药,鲜有不损人者。本节强发汗之法,正是随便乱用药的典型事例,学者应当引以为戒。

295.少阴病,恶寒身蜷而利,手足厥冷者,不治。

[解说]

恶寒:阳气不足之证。

身蜷而利:阳虚寒甚之证。

手足逆冷:真阳已败之证。

不治:是因纯阴无阳之故。

[评按]

舒驰远说:此证尚未汗出息高,急投四逆加人参或可不死。我认为年龄体质及发现阴寒证的时间都有关系,在用药上宁重勿轻,并宜频频服之,使脉象逐渐恢复,以防止脉暴出的危险。

296.少阴病,吐利躁烦,四逆者死。

[解说]

吐利:是肠胃寒盛之证。

躁烦:躁系手足躁扰不安,为阳气欲离,属肾;烦系心中烦乱不耐嘈杂,为阳气无依。余详本证。

四逆:是手冷过肘,足冷过膝,乃阳亡之证。

[评按]

此系阳虚欲脱之候,故属死证,但在未死之前仍宜设法挽救,不可坐以待毙。要尽医者之责任,但必须预先告知病者亲属,以免误会。

297.少阴病,下利止而头眩,时时自冒者死。

[解说]

下利止:是阴竭于下,不是阳气有回复之机。

头眩:阴竭于下,阳无所附,浮越于上,故头眩。

时时自冒:冒是神识昏冒,由于阳浮于上,神气散乱之故。

[评按]

本节之死,是由于阴竭于下,阳脱于上之故。

298.少阴病,四逆恶寒而身蜷,脉不至,不烦而躁者死。

[解说]

四逆:手冷过肘、足冷过膝的阴盛阳亡之证。

恶寒身蜷:是怕冷得厉害,身体蜷缩为一团。

脉不至:由于阴寒过盛,血脉不能畅行四肢,所谓真阳败绝之证。

不烦而躁:阳盛则烦,阴盛则躁,不烦而躁者,有阴无阳也。

[评按]

本节之死是有阴无阳之故。

299.少阴病,六七日,息高者死。

[解说]

息高:是仅能呼气而不吸气之证,乃肾气下绝,肺气上脱之故.

[评按]

本节致死之由是肾中生气已绝的缘故。

300.少阴病。脉微细沉,但欲卧,汗出不烦,自欲吐,至五六日自利,复烦躁不得卧寐者死。

[解说]

脉微细沉:是少阴病之本脉。

但欲卧:是少阴病之本证。但较寐证轻。

汗出不烦:汗出是阳气外亡,不烦是内无热象。

自欲吐:是阴寒上逆。

至五六日自利:日期迁延较多,病势有所发展,故由吐而利。

复烦躁:是加上心中烦乱、手足躁扰不安之证。

不得卧寐:是因烦躁而发展为不能卧、不能睡之证。

[评按]

本证初起及时治疗是可以治愈的,但因迁延日久,病势发展又速,致阴盛阳脱,正不胜邪,虽有良医也是无可奈何。古人说:“病要早治。”正是指此证而言。

301.少阴病,始得之,反发热,脉沉者,麻黄细辛附子汤主之。

[解说]

始得之:是开始发现的少阴病。

反发热:少阴病开始时本不应该有发热证,今反有之。

脉沉者:是脉微细而兼沉,不然如何知是少阴病。

[评按]

本病系“寒邪直中少阴之证”,这是从“始得之”三字体会出来的。根据实践,凡是一开始即发现三阴经之证,除了过食生冷之外,都属于寒邪直中之证。

再者,本病还应该兼有恶寒和不喜冷性饮食等症,这样对于本方的用法方不致有误,否则便属于少阴热证,误用之危亡立至。

302.少阴病,得之二三日,麻黄附子甘草汤微发汗。以二三日无里证,故微发汗也。

[解说]

得之二三日:这是不用细辛而用甘草之关键,因为始得者宜于速治,稍久者宜于缓治。

微发汗:表寒轻之证都宜微汗。

无里证:凡阳虚本是里证,所谓无里证者,是说明有比较突出的发热、恶寒、无汗之表证也。

[评按]

本节之病要和上节之病互相体会方能运用适宜,免致错误。

303.少阴病,得之二三日以上,心中烦,不得卧,黄连阿胶汤主之。

[解说]

二三日以上:这是从时间上让人辨別是否阴虚有热的一种方法。过去我对这句话是不太注意的,往往一见心烦不卧就用此方。有一次我自己患本病很重,自己不能处方,中西药用了好多,效果均不太大。最后,一个朋友坚持主张服用此方,数剂后,其病完全告愈。过了1年,又患此证,开始即服此药,2剂毫不见效。我的体质本来较弱,年龄75岁,从来不能服泻药,当时脉证如前,所不同者,自己还能考虑。因病难以忍受,放胆服增液承气,一剂其证霍然而愈。因此认为仲景“以上”二字是防止有虚中夹实之证存在。也从此更认识到辨证和实践的重要性。

编者按:上述表述是李老用红笔重新改定的。其原稿亦有参考价值,录以备考:“过去我对于这一句话很不注意,有时对于‘少阴病’三字也有些忽略,只是遇到心中烦、不得卧之证,便运用本方治疗,服过后效果不够满意,有一次是用栀子豉汤取效的,有一次是用增液承气汤取效的,最后一次用各种药都没有效,经过半月多时间,仍用本方才取到效果。因此在‘二三日以上’的一句话上才有所注意。当然我们对于任何病的认识都是从全面去分析和理解的,但关系不够显著的部分,也应该加以体会,不可有所忽视。”

心中烦,不得卧:烦是心中麻烦,最怕一切喧哗嘈杂的声音和暖气,但又不能多吃生冷、不得卧是经常在地上走动不能躺卧, 一躺下便觉心烦更甚.还得马上起来走动,白天还好,晚间真是盼不到天明,服镇静药只能在走动最疲乏的时候勉强睡一二小时,一醒就得起来走动,自己不能考虑处方,真有像发神经病的样子,难受万分。

[评按]

此证在我的体质,多发于感冒反复数次之后,开始一遇此证便用此方效果不大,经过多日后,再服之,则效果相当满意。

304.少阴病,得之一二日,口中和,其背恶寒者,当灸之,附子汤主之。

[解说]

得之一二日:是病初得之时。

口中和:即口不干,不苦,不渴,即没有里热证。

背恶寒:是阳虚征,阳虚故恶寒。

当灸之:灸是温经扶阳的外治法。当灸膈关二穴以除太阳之寒(隔关在太阳经第二行,平第七胸椎棘突f,去脊中三寸,各灸五壮),关元一穴以助元阳之气(关元在任脉,脐下三寸,可灸百壮)。

附子汤:是温阳补气、健脾利水、和肝养血之方。

[评按]

本节应与下节联合体会方有具体的理解。

305.少阴病,身体痛,手足寒,骨节痛,脉沉者,附子汤主之。

[解说]

身体痛:是阳气不能正常运行于全身。

手足寒:是阳气不能行于四肢。

骨节痛:是阳气不能顺利行于关节,致寒湿有所瘀滞。

脉沉:是病在里的主症之一。

[评按]

本节前三证必须根据脉的浮沉辨清太阳和少阴,才能取到正确的治法。因为这三种症状是太阳、少阴共有之症,一有差误,变证是非常危险的。

306.少阴病,下利便脓血者,桃花汤主之。

[解说]

下利便脓血:这是没有里急后重热证现象的虚寒滑脱的痢疾,所以叫作少阴证。

[评按]

此证大部分是治疗失当,服凉性药过多,日久不愈所致。一般虚寒绝不会形成大便脓血之症。

307.少阴病,二三日至四五日,腹痛,小便不利,下利不止,便脓血者,桃花汤主之。

[解说]

少阴病:这也是虚寒之证。

二三日至四五日:这是随便举的日期,并没有深意。

腹痛:是虚寒证。

小便不利,下利不止:这是因下利不止引起的小便不利。余曾见一陈姓患者,每日大便六十余次,小便一点没有,诸医用利小便药毫不见效。余用真人养脏汤冲赤石脂面三钱(9克),大便减少,小便自利。

便脓血:这也是没有里急后重的滑脱证,当时不能大声说话,一说话即大便自出。

[评按]

本病之虚寒实热根据有无滑脱及里急后重等症而能辨别清楚.小便不利及下利不止二症,治疗上比较突出。至于腹痛一症。不沦有无关系不大。

308.少阴病,下利便脓血者.可刺。

[评按]

下利便脓血可刺之证。我的经验认为都是实证,绝不是虚寒滑脱之证。

柯氏云:便脓血也有热人血室刺期门之证.我也经过,确实有效。

常器之云:可刺足少阴幽门、交信。郭雍说可灸。 (幽门二穴在鸠尾下一寸,巨阙穴两旁各五分陷中,治泻利脓血,刺五分,灸五壮;交信二穴在内踝后上二寸,复溜在筋前,交信在筋后,治泻利赤白,刺四分,留五呼,灸三壮。)以卜二说,我没有实践过,不敢随便说,但灸法适用于虚证,实证绝不相宜。

309.少阴病,吐利,手足逆冷,烦躁欲死者,吴茱萸汤主之。

[解说]

吐利:是寒邪侵犯肠胃。

手足逆冷:阳气不达于四肢的轻证。

烦躁欲死:是阳被阴拒,非阳亡阴绝之证。

吴茱萸汤:温中散寒,降逆止呕,补中。

[评按]

本病最重要的症候,就是烦躁一症。特别要从各方面注意是否为阳亡阴绝之证,因为阳亡阴绝之证不是吴茱萸汤所能治的。

编者按:以上是“李翰卿资料260”中保存的关于《伤寒论·少阴篇》前29节条文的内容。从第303条解说中提及75岁时自己的病案一则”可知该文写于1965年以后(1965年李老实岁73,然山西地方风俗习惯,论说年龄时多按虚岁计,虚岁较实际年龄大1或2岁)。另据笔者考证,该病案中坚持主张李老服用黄连阿胶汤的”一个朋友”是本院名医张子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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