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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传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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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灭后二百余年,阿育王统治全印,小乘之教大行。中国正当嬴秦最强之时。始皇未称帝以前,相传沙门室利房等十八人入秦弘化,被逐出境(见朱士行经录)。虽未获流通之效,却为中国佛教之见端。汉武帝降昆邪王得金像长丈余供养于甘泉宫。其后张骞使西域还,以印度有浮图(即佛陀异译)教闻于朝,中国乃知佛教由来矣(见《魏书·释老志》)东汉之初,明帝梦金人飞行殿庭,身长丈余,顶有白光。此固机感所召,藉武帝所供之像为增上缘,开作梦境也。通人傅毅以印度之佛对,或根据张骞之报告而言。及专使蔡暗等十八人西迎沙门迦叶摩腾、竺叔兰二尊者来洛阳,建立白马寺以居之;中国始有传译佛教之举。厥后演进状况,分四时代:

印度古尚梵语,佛教流传中国,不可不译为汉文。摩腾、法兰初来,经律略有译;流传后世者惟《四十二章经》一卷;乃针对汉代习尚,摘取佛典中契机之语而口述之;笔录之人,仿儒教孝经体例,精心结撰;文章高古,与子书等;非佛经正翻也。八十年后,方可谓之正式传译耳。

第一节 幼稚时代

东汉末至西晋末百六十年间,为翻译佛典幼稚时代。梵汉对照名词,既罕根据,双方互异文法,更未融会;只有节取梵本大意约略传译而已。此中仍有足述者:

其 一 东汉

东汉桓灵献三朝,译师十人,居士占其一;余皆沙门。国籍颇杂:或隶安息;或隶康居:或隶西域;或隶月支;或隶印度;中国只沙门严佛调一人(临淮群人)而已。录其最著者如下:

(1)安世高者,本安息国王太子。以厌世故,让位于叔而出家学道;博通三乘教,由是历化诸邦,终抵洛阳;先习汉文,继翻佛典,自桓帝戊子至灵帝庚戌二十余载,译出九十五部一百一十五卷;小乘经最多;大乘无量寿经等亦有数种;惜佚。

传称世高前生亦安息王子,以沙门身游广州,遇少年客手刃之;预知有此报,故来偿也。再生为安息王太子,复现沙门身。来汉传译竟,到庐山化度蟒神,云是前世同学僧也。后到广州觅复仇客,皤然老矣;为述少年事有徵,客遂厚供之。高云:复须到会稽偿夙冤。客随行,高果被人误杀于稽市;客乃深信三世因果之说,逢人宣传。高能从容历世如游戏,功行殊不可测。

(2)支娄迦谶,亦简称支谶,月支国沙门。行深性敏,持戒精进;桓帝之世,来游洛阳。自丁亥始讫灵帝之丙寅垂四十年,先后译出佛经二十三部六十七卷,多属大乘;而以方等大集经二十七卷最钜;惜不传。谶只口译,笔录者河南孟福、张莲二居士也。谶译大乘诸经,方等部外有《道行般若波罗蜜经》十卷,大般若中第四会之文也。又有《兜沙经》一卷,则《华严》中名号品及光明觉品之少分也。是知谶乃大乘实教之学者。月支亲承马鸣菩萨法化未久,宜现此等作风。

其二 三国

三国之中,魏吴皆有佛化;蜀独无闻;或由交通未便也。魏吴译师各五,皆外国籍;惟吴得一居士,余尽沙门。择要述之:

(1)昙柯迦罗(义为法时)中印人也。尽通俗学;后乃出家。通大小乘;专精戒律。魏嘉平(曹芳年号)间至洛阳弘化。先是安世高虽有大小乘戒经之译,而汉地僧人只循例出家,未尝依律行羯磨法;至是乃请迦罗提倡此道。迦罗以律部繁广,未适初机;只传译《僧祗戒心》略本,以备朝夕之需。然中国僧伽之守戒律则自此始。又有康居国沙门僧铠、安息国沙门昙谛,皆译昙无德部羯磨以辅之。

中国所得广本戒律,先后共有四种,其目如下:

(甲)四分律 属昙无德部(昙无德义为法正,乃集四分律之人,因以名部)。

(乙)十诵律 属“萨婆多”部(萨婆多义为一切有,此取宗派以名其部)。

(丙)僧祗律 属“摩诃僧祗”部(摩诃僧祗义为大众,此取类别以名其部)。

(丁)五分律 属“弥沙塞”部(弥沙塞义为不著有无观,此取行法以名其部)。

魏世中国所行者只(甲)(丙)两种简律而已。羯磨者,作业之义;授戒忏罪时,种种殷重宣言属之。

(2)支谦,本月支国居士。汉末游洛阳,有智囊之称。后入东吴,广译大小乘经典八十八部一百一十八卷;方等、般若、华严密咒皆有之故;知其通实教大乘者。嗣有康居沙门僧会,以东吴未有佛寺,藉舍利之灵,摄化孙权皈信三宝;因造建初寺。江左佛法从此而兴。会亦有大乘经论之译,七部二十卷。

谦祖父于汉灵帝时归化中国,拜中郎将;时谦只数岁耳。十岁学汉书,十三岁学梵书,兼通六国语言;佛学则支谶再传弟子;世出世法无不明达;赋性仁慈,闻者叹服。后避乱东吴,吴主孙权欣其才德;拜为博士,使辅导东宫。时江左佛教虽得僧会提倡,而经卷未充。谦于政余,自译所得梵本;三十年间译成百余卷;所谓现居士身行菩萨道者。

其三 西晋

西晋五十二年间,译师十二人;所出译本几六百卷;诚幼稚时代之渐趋发达者矣。其中沙门九,居士三,内外籍各半。举要于左:

(1)竺法护者,敦煌郡人。八岁出家;师事外国沙门竺高座,遂从竺姓。经书过目成诵,日恒万言;随师历游西域诸国;通晓外国语三十六种;所遇经教无不练达;赍归梵本甚多。自敦煌至长安,经洛阳抵江左,终身传译不辍;共成一百七十五部三百五十四卷;华严、阿含、方等、般若、法华、涅磐各部,以及律论两藏均有之。初期传译此为最富,有“敦煌菩萨”之称。

护译如此浩繁,宜需助手。居士聂承远、聂道真父子,皆笔受校勘之人也。后各自当译师。道真所传多至二十四部三十六卷,皆菩萨法。是固在家菩萨矣。

(2)无罗叉者,于阗国沙门。晋惠帝元康元年,被请至陈留水南寺,特译《放光般若波罗蜜经》二十卷,居士竺叔兰传语;七阅月而毕。此经本属《大般若经》第二会;竺法护既有译本,题曰《光赞般若波罗蜜经》,凡十卷;今译二十卷,较详;且其梵本出自于阗;有一段重要历史,故佛徒特请无罗叉译之。

《大般若经》第四会,东汉时曾由印度沙门竺佛朔揭其大旨,译作《道行经》一卷;支谶传语(后谶自译十卷)。颖州沙门朱士行尝讲此经,不能通其深义;乃发愿西游,寻求梵文般若详本。以曹魏甘露五年由雍州首途,至于阗国;钞得第二会六十万余言。晋武帝太康三年,遣弟子十人送还洛阳。将启行,于阗小乘教徒谮言于王,谓非佛说;请禁出境,免乱正法。士行愤慨,乞以烧经作证。誓云:“若是正法,应传入中国者,火不能烧。”誓已,投经于火,不损一字。王及大众骇服,乃许出国。后展转存于陈留水南寺,适于阗沙门无罗叉至,遂有请译之事。传语之竺叔兰居士,后自译大乘经二种;皆佚。

第二节 发达时代

东晋至隋三百年间,为中国传译佛教发达时代。尔时印度正值龙树、提婆、无著、世亲四大士相继住世。西方受化诸国蒙此影响。学者广求大小乘经律之外,于中观、瑜伽二法门类有研习;密教亦渐萌芽;更因中国学者思潮日进,故传译之事较为发达。分六段述之。

其一 东晋

东晋享国百年有奇,传译缁素十六人,较著者四人;各有特点。

(1)帛尸梨密多罗(义为吉友)本西域王子。让国于弟而出家;专精密咒;兼擅梵呗。元帝时译《灌顶经》十二卷及《孔雀王咒经》两种。前期支谦等未尝无密咒之译,只略述小分:多罗之译,规模较大也。次有西域沙门昙无兰(义为法正)尝于杨都译出经教六十一部六十三卷,中含密咒多种;大都散佚。

本时代密咒虽渐流行,只属释迦如来口传之杂密。若毗卢遮那如来之纯密,尚未出现。

(2)瞿昙僧伽提婆(义为众天),本宾沙门;博通小乘三藏。孝武帝太元年间,尝应慧远法师之请,在庐山传译《阿毗昙心论》等三部七卷。安帝隆安年间,又应名流王峋之请,在建康传译《中阿含经》六十卷,《增一阿含经》五十一卷。小乘经教始有大规模之译籍也。

阿含义为法汇,正译应作阿笈摩;小乘经之总名也。分四部:(a)增一阿含(搜集短篇教法),(b)中阿含(搜集中篇教法),(c)长阿含(搜集长篇教法),(d)杂阿含(搜集不拘长短教法)。中国向无详译,今始得其二。

(3)佛陀跋陀罗(义为觉贤),中印迦维罗卫国人,甘露饭王之裔也,少孤,出家;博通经教;兼精禅律;神变莫测;盖印度禅宗二十七世祖,般若多罗再传弟子也(其师佛大先与达摩同学,有二甘露门之称)后弘化中国遇鸠摩罗什于长安;宗旨未叶。慧远法师迎居庐山,先后传译经论禅律十三部一百二十五卷。其中《华严经》六十卷,得未曾有;《摩诃僧祗律》四十卷,亦杰出也。

华严部之经,前此虽屡有传译;大都略取小分;未有若六十华严之杰作也。中国从此始知遮那报土之广大殊胜。四律广本向都无传,今始见其一。

(4)释法显,武阳龚氏子。数岁出家,至性过人,受具后,慨经律舛阙,誓游学印度。历尽艰险,卒达中印。留学三年,获得经律多种;由海归国。于建康道场寺与佛陀跋陀罗共译《大般涅磐经》等六部。著名之《摩诃僧祗律》即共译之一也。复自撰《游天竺传》一卷。显为中国游学印度第一人;惜为期未久,所得无多耳。

我国人西游者向来罕及印度。汉蔡暗等十八人西迎摩腾法兰,至大月氏而止。魏朱士行率徒众十人西访般若梵本,亦至于阗而已。亲到中印有据者不可不推法显。

其二 三秦

三秦者,前秦(苻氏)后秦(姚氏)西秦(乞伏氏)也。时代不过八十年。前秦译师六人,沙门昙摩难提(义为法喜)所译最富。但延至后秦建初六年乃毕,非前秦专有。其中《增一阿含经》五十卷,《中阿含经》五十九卷,原较晋译二阿含约先十年。以不传于世,遂让晋译专美。西秦译师不过一人,出品又无关重要。堪称述者,后秦五译师中三人也。

(1)鸠摩罗什(义为童寿),本印度人,而生长龟兹。出家后,名盖诸国。继习大乘经论,洞其秘奥。以弘始三年十二月二十日至长安。姚兴待以国师之礼。博览旧译,义多乖谬;因出梵本,从新译。自弘始四年起,十四年止,先后译出《大品》等经七十四部三百八十四卷。四方义学沙门不远万里,入关谘禀。门下肇、融、生、睿号关中四杰;于其道尤相契也。然什所学十只出二;尝欲造大乘深论,以乏当机而止。其笃性仁厚,泛爱为心,是与一乘妙旨相应者。而俯顺群机,不能不弘空宗。盖两晋崇尚虚无之风影响各地学者,空宗最契机也。所译《般若》,或大品,或小品,或显部,或密部,不一而足。是知专心此道者。其重译《法华》《维摩》二经,或隐示宗旨所在也。大乘论藏译本以《大智度》百卷,《十住毗婆沙》十四卷,及《中》《百》《十二门》三论为最重要。《成实论》二十卷,则小乘之瑰宝也。

龙树中观法门,提婆、罗糇罗递承之;无著、世亲赞扬之;遂盛行全印,播及诸邦。龟兹之莎车王子须利耶苏摩专研之,以传罗什。什传译中国,开创空宗。

(2)弗若多罗(义为功德华)、卑摩罗支(义为无垢眼)皆宾沙门也。昙摩流支,西域沙门也。三人皆精律藏,先后入关。罗什始与多罗合译《十诵律》,三分得二而多罗入灭。嗣与流支续译之,共成五十八卷。罗支复出三卷律序置之于后,都六十一卷。《一切有部广律》遂继《僧祗广律》,出现于中国。

诵者,背文暗持也(读至极熟能默持之)。此部广律区分十分而诵之(卷一至卷六为初诵,卷七至十三为第二诵,乃至卷五十六至五十九为第十诵),故曰十诵。律文繁冗将近七十万言。始由多罗口诵,罗什译语,六百沙门共听。流支继诵情形亦当无异。译毕,什欲再加删治,未果。

(3)佛陀耶舍(义为觉称)宾沙门。学问赅博;修行笃实。罗什曾师事之。后闻什被掳入秦,仗禁咒力潜往访之。姚兴迎至长安襄译事。罗什传译一乘经教,间有未达之义;辄待耶舍指示深旨。弘始十年,与沙门竺佛念等共译《四分律》六十卷,《长阿含经》二十二卷(另《虚空藏菩萨经》一卷)。从此《四分律》始有广本。《四阿含经》于是有其三(《增一阿含》及《中阿含》已见晋译)。

《昙无德部四分律》,乃昙无德尊者择上座部律仪中契同己见者采集成文。广本六十卷,不下六十万言,内具四分(初分二十一卷,二分十五卷,三分十三卷,四分十一卷),故名四分律。耶舍背诵此律时,姚兴疑有遗谬;试以毫无义理之羌籍,药方,各四十余纸;读三日,即能背诵;不误一字。众乃服其强记。译语之竺佛念,凉州沙门也。文通华梵。前后秦译事皆充传语之职。后亦自译《十住断结经》等一十二部七十四卷。与安世高、支谦齐名。

其三 二凉

五凉之中,惟前凉(张氏)北凉(沮渠氏)有译事可言。然前凉垂末,始得月支居士施充译师,影响渺小。北凉三十余年间,译经缁素九人,有甚重要者:

(1)昙无谶(义为法丰)中印沙门也。幼喜诵咒;进习五明,精辩莫抗。后为白头禅师所屈,乃专究大乘。而持咒殊有神验;亦以此贾祸。遂遁至北凉,传译经典十九部一百三十一卷;以《大般涅磐经》四十卷为最有名。先是此土虽译《涅磐经》数种,皆属小乘。竺法护、释法显所译虽号大乘;而护只出二卷,显不过六卷;远不若谶译之丰富也。谶译仍缺后分二卷(唐代补出);然法身常住之旨从此大彰,中国学者备闻一切众生皆有佛性矣。

罗什门下竺道生,尝在南京讲显译六卷《涅磐》,发明“阐提”皆得成佛之理;众以为邪说。及谶译大本至京,果有此义;众乃感愧。是知一乘妙旨,夙根厚者能自得之;经教只作证明耳。时京兆沙门释智猛,尝继法显之后,亲到中印,得《涅磐》梵本于大智婆罗门家(显六卷亦得于此)。北凉末叶归凉州,译作二十卷。但失传,无从与谶译比较也。

(2)佛陀跋摩(义为觉铠)西域沙门也。专研毗婆沙论。中国沙门道泰尝遍游诸国,得《毗婆沙》梵本十万偈,还居北凉。会达摩至,请其口译而笔受之;并邀高僧慧嵩等三百余人考正文义。历三载,译成百卷;后因兵燹被毁,只存六十卷。

北凉时,中国译籍经律均渐丰富;惟论藏无多。道泰杖策西访以此。上译《毗婆沙论》百卷,小乘也。泰后自译《入大乘论》及《大丈夫论》各二卷,以明宗旨。

其四 南朝

南朝一百七十余年间,佛化有特殊发达处;译师数十人,亦多可观。萧齐较逊,齐主不重此事也。萧梁编述多,翻译少。宋陈皆有异彩。略举数人:

(1)求那跋陀罗(义为功德贤)中印沙门。精大小乘。由师子国浮海来广州。刺史表闻,宋文帝延至杨都,传译经论五十二部一百三十四卷。释宝云、法勇二人译语。以《杂阿含经》五十卷最重要。盖四阿含至是始具足也。又《楞伽经》四卷,饰文未周,仍为世重。

宝云、法勇皆华僧游学印度者。后各自行译经。云又陪释智严译《法华三昧经》等十部。严亦曾游印度,且有圣证之称者。宋僧西游沙门可谓鼎足有三。与晋之法显,凉之智猛后先辉映。

(2)佛陀什(义为觉寿)宾沙门。专精律藏;兼达禅要。东晋法显尝于师子国得《弥沙塞律》梵本归朝,未及译而迁化。刘宋诸僧闻什擅长此道,特请译出《五分律》三十卷;名僧竺道生等执笔参正。中国自此具有四律广本矣。

《弥沙塞部广律》三十卷,约三十万言,具含五分(第一分十卷,第二分四卷,第三分八卷,第四分二卷,第五分六卷)。故有五分律之名,并东晋译《僧祗律》,姚秦译《十诵律》,《四分律》,共名四律。四阿含亦由东晋姚秦刘宋三朝得之,允称发达时代也。

(3)僧伽跋陀罗(义为众贤)西域沙门;为优波离尊者一脉相承之法嗣。齐武帝永明六年,由海来广州。在竹林寺偕沙门僧玮译出《善见律》《毗婆沙》十八卷,乃广释四分律者。明年译毕,于解夏日(七月十五)香花供养讫,志一点于卷末,相传优波离于佛灭后结集律藏讫,即于其年解夏日香花供养而以点志之。一岁一点,至永明七年(己已)共得九百七十五点;为律藏成立之纪元;亦即佛灭后之年数云。

唐释智升,依此数计算至开元十八年(庚午),合得一千二百一十六年:即西历七百三十年。是佛涅磐当在纪元前四百八十六年。近人依印度史考得佛入灭年数,与此相差不远;似堪根据。晋法显游师子国时,有击鼓唱言:“如来涅磐今已一千四百九十七载”。若计至开元十八年,当得一千八百二十载;殊乖事实;不足信也。

(4)真谛(梵云波罗末陀)西印优禅尼国沙门。博通内外学。梁武帝迎来东土;停滞南海二载然后入都。值国难作,于迁徙中译出《金光明经》等十一部经论共二十四卷;以《起信论》最为特色。《十七地论》(即《瑜伽师地论》)只译得五卷,后复佚之。陈初暂居豫章,拟西还印度;因道俗虔留而止。于豫章临川广州等处传译经论三十八部一百一十八卷,中以《摄大乘论》三卷及世亲释十五卷别有见地;是与《起信论》融通者。盖传梵本之原师当出自安慧学派也。其余瑜伽法门之籍亦多所译。中国前所未有。关于《俱舍论》亦有数种,但俱不存。相传真谛颇多神异之迹;其地位未可测也。

无著、世亲之瑜伽学本与马鸣、龙树不相违。世亲弟子安慧未变此旨。真谛是否慧之门下,不得而知。要属同派者也。瑜伽法门从此昭著中国,而开摄论一宗。

其五 北朝

元魏国祚尚长;虽太武七载禁佛,而法化仍有可观。齐周历时皆短;周武更加毁法,可取之处甚少。此朝译事,亦有特点足录。

(一)菩提留支(义为道希)北印沙门。遍通三藏;妙入总持;显密兼长之尊者也。宣武帝永平元年至魏,帝请传译经论,孝明帝时,胡太后称制;建永宁大寺,庄严冠阎浮提。内供梵僧七百,留支即居此寺为译经领袖。至东魏之初垂三十年,译出三十部一百零一卷。中含世亲著作多种,而以《十地经论》十二卷最有名。

世亲之学,风靡全印;大小乘家几皆奉为圭臬。陈之真谛,魏之留支,皆其流派也。有说,世亲丰富著作中,以《十地论》为最尽理。留支译此,因创地论一宗;足觇其见地不凡。与留支同时传译者,尚有梵僧二人:一名勒那摩提(义为宝意)中印人;一名佛陀扇多(义为觉定)北印人;皆属世亲学派者。相传三僧共翻《十地论》,意见互殊;乃各别 译;后由扇多弟子慧光融为一部云。

(二)般若流支(义为智希)中印婆罗门;而精于佛法。胡太后称制之初,即来洛阳(魏都)。后随东魏孝靖帝迁邺,六年之间,译出经论十八部九十二卷(沙门僧肪昙林及居士李希义等笔受)。以《正法念处经》七十卷最钜;小乘要籍也。中观瑜伽之学亦有涉及。

《续高僧传》云:菩提留支与般若流支在魏宣译(时间相联)。传写者每略书留支译字样。目录内颇有相混之处,后人未易细辨也。《正法念处经》是于四阿含外特树一帜者。

其六 隋

隋文帝承北周毁佛之后,三宝凋零;竭力整理,僧伽日增;诸州大寺皆建舍利塔,一时称盛。然梵僧到者无多,亦因国祚短促之故。译师可称者,乃由齐周展转入隋也。

(1)那连提黎耶舍(义为尊称)北印乌苌国沙门。北齐天保七年至邺都。传译十载,得经论七部五十一卷;《大悲经》《月藏经》《见宝经》皆杰出也。齐亡,流离失所;展转至隋。承文帝请,到京续译经典八部二十三卷,而以《日藏经》为重要;因方等大集经至是始告圆成也。

《大方等大集经》,乃释尊广集十方诸佛菩萨于欲色二界间大宝坊中,宣说大乘之要道也。昙无谶译二十九卷,仅得其半。余由历朝诸师先后出之。隋僧就集其大成,得六十卷;统名《合部大方等大集经》。耶舍两朝所出之《日藏》《月藏》《须弥藏》三经,共占二十五卷。刘宋智严宝云合译之《无尽意菩萨经》占四卷。后汉安世高所译《明度五十校计经》占二卷。连谶译《大集经》二十九卷为六十也。

(2)那崛多(义为志德)北印腱达国沙门。周武帝时既抵长安;寻居益州;皆略有译事,武帝敕追入京,重加爵禄;逼从儒教,誓死不从;被放归国。时有齐僧宝暹等十人采经西域;历七载,获梵本二百六十部而东还。回至突厥,闻周灭齐,大毁佛法。进退维谷,间与崛多相值。乃留而资学焉。未几,大隋受禅,佛法重兴。暹等赍梵本先返,闻于文帝。帝遣使请崛多到京(大兴)主译。自开皇五年至仁寿之末,译经三十九部一百九十二卷。显密咸备。而以《佛本行经》六十卷最称巨帙。传称崛多经行得(下转36页)(上接31页)道场之趣,总持通神咒之理;功行可见一斑矣。

在隋助崛多传译者,有南印沙门达摩笈多(义为法藏)。厥后自为译主。自大业(炀帝年号)初元至末年,十二载间译出经论九部四十六卷。无著《金刚般若论》,龙树《菩提资粮论》,皆创见也。《金刚经》二卷,及《普乐经》十五卷,未及迥润而辍笔。

第三节 极盛时代

大唐自太宗至德宗一百七十年间,为中国佛教最盛之时。玄宗治世,敕天下诸州择规模宏伟之道场一律改名开元寺,藉示开元佛化发展之极。其中可分二期:

其一 初唐

贞观初至开元初七十余年,继承历朝译事,显教大部重要经论向所未备者,今皆弥补之;是为显教极盛时代。译师特出者数人:

(1)释玄奘,陈留人。贞观三年出关西行,遍历诸国,广习瑜伽法门;护法论师再传弟子。唯识之学卓绝当时,印度沙门外道莫敢与抗。贞观十九年归唐,所赍经律论多至五百二十夹六百五十七部。抵京之日,道俗郊迎甚盛,视同弥勒下生。太宗敕于西京弘福寺广事翻译;证义缀文大德二十人。念载之间,译出大小乘经律论七十六部一千三百四十七卷;未译者尚占多数,而体力既敝,不堪任劳矣。译本最钜者为《般若经》六百卷;次《大毗婆沙论》二百卷;又次《瑜伽师地论》百卷;余如《顺正理论》八十卷,《俱舍论》三十卷,《显扬论》二十卷,以及法相宗所依经论多种;皆重要之作也。密咒之经、中观之论亦不少;而以糅译之《成唯识论》尤为特色。译文顺应梵语,毫无含混之弊,识者谓不啻直读梵本云。麟德元年二月五日中夜示寂;七七日颜色不变;世寿六十五。高宗闻之,罢朝五日志哀,谓失国宝;敕依佛故事,金棺银椁葬于关中滋水之东。福慧双隆,东土诸僧所未有。

奘公多方参学,得力处在戒贤论师、胜军居士二人;故其传译以《瑜伽》、《唯识》二论最称杰作,是得世亲之精要者。然世亲之学,于《法华》、《涅磐》、《华严》等一乘大教无所不论,奘公尚未暇注重此事。

(2)实叉难陀(义为喜学),于阗国沙门,喜研一乘经教。武后临朝,以旧译《华严》处会未备;闻难陀长于此道,特请赍经入唐,从新翻译。大德沙门菩提流志及义净二人同宣译本。历四载译成八十卷。其后又重译《大乘入楞伽经》及《起信论》二种,较旧译均称益善。其余一乘显密诸经各有数种。统计共得十九部百零七卷。本拟再次传译,无常忽届;年祗五十九,可惜也!茶毗时其舌不坏;与罗什后先辉映;所译信符法理也。

显教大乘经卷,帙巨者有五大部:一《般若》,二《宝积》,三《大集》,四《华严》,五《涅磐》。《涅磐》四十卷成于凉;《大集》六十卷成于隋;《般若》六百卷,《华严》八十卷,《宝积》百二十卷皆成于初唐,故初唐有显教极盛时代之称。难陀除译《华严》八十卷外,尚有小品数种;皆足珍也。

(3)释义净,齐州人,继玄奘后游学印度之名僧也。经三十余国,历二十余年,以武后乙未携梵本大小乘三藏五十万颂归国。初襄实叉难陀传译,嗣乃自翻。先后共出六十一部二百三十九卷,显密俱有之;而特详一切有部律藏(所译多至二十余部,以《根本说一切有部毗柰耶》五十卷最钜,足与《十诵律》颉颃)。

唐自玄奘游学归国后,步武者络绎不绝;义净当时所知者多至五十余人。然或客死,或失踪,能归国大弘所学如奘净二公者,实不易得!净服膺道琳法师之研究密教甚有妙理(琳乃失踪之一),曾于中印那兰陀寺屡入坛场,希求密效,而不能成就厥功为憾。此因志存游历,未能长期专修之故耳。

(4)菩提流志(义为觉爱),南印沙门,聪颖绝伦。初习外道,无所不通;以为究竟。行年六十,与大乘善知识对辩,理屈辞穷;乃皈依佛教。五载之间,洞达三藏,确非凡流所及。武后闻其大名,专请赍梵本来唐。长寿二年开译经论,历十七载,译出五十三部一百一十一卷。以《圆成大宝积经》百二十卷最有价值。密经多种,以《不空索》三十卷最巨。年已百余岁,不再翻译;一心修证。至开元十五年九月意欲舍世,从二十日起不饮不食,而神色如常。十一月五日示寂;世寿百五十六云。

《大宝积经》内含四十九会,历朝先后译出二十三会八十一卷。奘公暮年承众僧请求,欲全译之;起草数行,觉气力不加;乃辍笔。流志亦以全文过巨(与《大般若》等),恐难尽翻;祗补译所缺乏之二十六会三十九卷。余二十三会,或仍旧译;或加整理;凑集成编,《宝积》部遂告圆成。初唐所成显教三大部:一为奘公之《般若》;二为难陀之《华严》;三即流志之《宝积》也。

其二 盛唐

时至开元,中国显教之传译可称观止!后此非无特出经论,卷帙大都有限。由此以讫贞元,八九十年间,所译皆尚密乘;不惟文字宣扬,且屡开坛灌顶。规模之盛,纯以毗卢两部大法为宗;非区区一尊杂密之比;是为密教极盛时代。译师以“阿奢黎”兼之;亦有未见开坛而但翻梵本者。特出四人:

(1)善无畏(梵云输波迦罗),中印人,甘露饭王(释尊季父)之裔,生有神姿。十三岁嗣乌茶王位,后让国于兄而现沙门身;早证法华三昧。尝附商舶,游历诸邦,途遇盗,甚危。畏默念真言,感见准提菩萨出现;群盗悔罪皈依;知持咒有特效,益深究之。嗣见龙智菩萨(或作达磨掬多)得传承毗卢两部大法;为真言宗阿黎。神验甚多,声誉远达中国。睿宗遣使候诸塞外,未值。玄宗即位之初,梦见真僧异相;图于殿壁以记之。开元四年,畏抵长安;貌与图合。帝不胜钦重,敕在菩提院先译《虚空藏求闻持法》一卷;此祗《金刚顶经》之小分。赍来梵本不少;乃被藏诸内府,无缘续译。昔有沙门无行游学印度;广集梵本归唐;不幸至北印而殁。唐皇使收回遗本;藏诸西京华严寺。畏偕弟子一行拣得其中密典数种,向所未译;真言宗胎藏部要籍也。尤要者即《大日经》;原十万偈,畏译其中精要三千颂;一行笔受,共成七卷。复出《苏悉地经》、《苏婆呼童子经》各三卷,皆密乘之较浅者。尚有密法十余种,传(宋高僧传)录(开贞两录)皆未纪载;以非密宗行人不及知也。中以《大日经广大仪轨》三卷为至宝,即胎藏界大法之根本也。开元二十三年,畏入灭于长安;世寿九十九。

两部大经皆由龙智菩萨住持,沙门无行乃能得其一部;当是蒙授法之一人,曾否获一部阿奢黎之位,惜殁于中途,无由证明也。一行笔受此经;复集师说为疏;于是密宗始有妙理可寻。其价值能超出显教之上,端在于此。向被显教学人列入方等大乘者,局于杂密耳。

(2)金刚智(梵云跋日罗菩提),南印光明国人。幼年出家;二十受戒。于中印那烂陀寺广学大小乘三藏,兼通《中观》、《瑜伽》。三十一岁往南印礼龙智菩萨为师。经七年承事供养;得受五部灌顶;传承两部大经;诸佛秘密之藏无不精练。尝于作法中感见观自在菩萨现身,证明其学成就;指往东土礼文殊,弘密乘。乃航海而东,三载始达广州。开元八年,乃抵京邑。所住之刹,必建灌顶道场,广度四众。屡为内廷作法,皆大灵验。十一年,从事翻译;未及十载,译出密教经轨数十种。《金刚顶》、《大日》两部念诵法均出大要;其他亦皆密宗鸿宝也。《释教录》祗记译籍八种,遗漏殊多耳。二十年,有敕放归本国;行至东都示寂,世寿七十一。不空三藏继承法统,为真言宗第六代阿奢黎。

传称:金刚智三藏于显密义理无不通达;随问剖析,皆顺应机宜;密乘尤能尽法身如来之秘奥,卓然一代大祖师。东土纯密之宗流传至今不绝者,皆其法脉也。当时解答妙理,惜无人一一记而传之;今所传者,祗《金刚顶经义诀》而已。然金刚顶宗要旨藉此而明,后贤之获尽量发挥,实利赖之。

(3)不空(原名智藏)和上者,南印师子国人。十四岁师事金刚智阿奢黎,随侍东来。开元十二年始,受具戒于广福寺,助师翻译经教,熏习日深;蒙授两部灌顶,护摩阿黎法;并尽付密乘诸经。亦兼受善无畏阿黎灌顶,得胎藏法秘要。至三十岁,本师已入灭;奉命西行,广搜梵本;取道广州,采访使刘巨邻恳请灌顶;乃于州之法性寺(即今光孝寺)开坛,受灌顶者以万计。后达师子国,得遇龙智菩萨,虔献金宝锦绣,请开十八会金刚顶瑜伽法门,及毗卢遮那大悲胎藏法门。菩萨特为建立坛场,不空及随行弟子含光等同受五部灌顶。嗣后广参善知识,搜寻密藏及诸经论五百余部。显密法理无不穷源竟委。游行五印,法验屡著奇迹。天宝五年还京,续诏入内建坛,为帝灌顶。频年为国家修法,无不灵应如响。身历三朝,皆为帝师,臣民受灌顶者不可胜数。大历三年,于兴善寺建立坛场;代宗敕令近侍大臣诸禁军使一致灌顶;可称中国密教最盛之时。赍回梵本,奉敕翻译。自天宝至大历先后译出一百一十部一百四十三卷;著录所未及者,尚有四十余部。大历九年六月初,自谓白月圆满当行。届时以大印身定中示寂,世寿七十;荼毗得舍利数百粒。传法弟子五人:一含光,二惠朗,三昙贞,四觉超,五惠果,皆第七代阿奢黎。然惠果一支独延绵不绝。

善无畏大士阐发胎藏界理趣;金刚智大士指示金刚界义诀;不空大士两师之,两部大旨集成于一人;后更亲谒龙智菩萨以增益之;复广参善知识以辅助之;所学尤完备矣。《法华》有轨;《华严》有观,举显教最高义理,以密法证明其妙境;是真融会显密之一乘大家也。中国佛教得此位大士住持,允称极盛时代。三朝礼遇之隆,超越今古;不亦宜乎!

(4)般若(义为智慧)三藏,北印国人也。幼年出家,广习小乘之学。二十三岁以后,诣中印那兰陀寺精究瑜伽诸论。经十八载,转向南印学密;从法称(唯识专家)阿黎备受五部真言。尝闻支那大国有文殊法身道场;遂发愿来唐礼谒;兼弘所学。初次垂至广州,被风驱回师子国。再次垂至广州,风竟破舶溺人。三藏孑身漂流至海边;所失梵箧乃先搁沙上;信有护法冥助也。贞元四年,开译《大乘理趣六波罗蜜多经》,乃搁沙梵本之一;逾年译成十卷,得未曾有之一乘教典也。嗣续译守《护国界主陀罗尼经》等数种。十一年南印乌荼国王献《新华严经》;敕三藏更翻之,则第九会入法界品广本也。越四年,译成四十卷,末卷为前两译(六十卷及八十卷本)所以未见。即后世特别流通之《普贤行愿品》。《华严》得此,庶几圆满。盛唐译事斯为殿军。

教法五藏,譬诸五味。《大乘理趣六波罗蜜多经》未到之先,中国学者辄以己之所尚为醍醐。是经由释尊金口亲宣,楷定醍醐上味惟属《陀罗尼藏》;足杜一切戏论矣。极盛时代将终,此义方与《普贤行愿》同出;兹可异也。若三藏之不淹没于海;岂偶然哉!

第四节 复兴时代

唐自贞元以后,译事无闻。武宗破佛,顿呈衰落。宣宗嗣位虽即取销乱命;然经典被毁,恢复难期。继此维持,惟赖教外别传之禅宗。历晚唐五代皆一息仅存。周世宗重加破坏,佛教几无立足地矣。赵宋统一天下,太祖太宗知佛法关系国运甚大,极力提倡;梵僧渐至。一方搜刻旧辞;一方翻译新本;是为中国佛教复兴时代。延至现代,中国颇多变化。略分三期述之:

其一 北宋

太平兴国七年六月,太宗诏立译经传法院于东京;广延梵僧分翻教典。三藏法师最著者三人:(一)施护,于阗籍,赐号显教大师;(二)法天,其后改名法贤,中印籍,赐号传教大师;(三)天息灾,宾籍,赐号明教大师。真宗时,最著者则为法护,摩竭陀籍,赐号传梵大师。译本现存者,施护百一十一部二百三十六卷;法天百一十八部一百六十七卷;天息灾十九部五十九卷;法护十四部一百七十卷。

当时印度佛教最重密乘,诸师来华各弘所学,自以密法为主;开译梵本,必先作法加持。施护所出《现证三昧大教王经》,可补唐《金刚顶经》之略。其余密典亦多特色,惜无实修之士一一亲证妙境;从而发挥其无上真理耳。

其二 元

宋因徽宗排佛,复兴气象消失。嗣虽追悔,而国事日非;南迁后,更无暇注意佛教。元世祖统一华夏,始提倡之;是为再次复兴。然所提倡,偏重西藏喇嘛教,溯源同出印度密乘,而面目稍异。世祖以政治手腕尊藏僧发思巴为大元帝师,尝传译“一切有部”戒律二种各一卷。其弟子沙罗巴继为国师,则译密典数种;如《佛顶大白伞盖陀罗尼经》等,皆小册子。较之北宋规模,远不及矣。

西藏佛教分前传(八世纪)、后传(十一世纪)。前传以莲花生为主;后传以阿提沙为主。元代所崇之喇嘛教,则前传数派中之萨迦派也。此派与中观法门之清辨系颇相合;因忽视戒律,流弊滋多(世祖时,有嘉木扬喇勒智,以释教总统资格而肆行杀盗;成宗时,有必噜匝纳实哩,以国师资格而图谋不轨;顺帝时,有伽磷真以帝师资格而导帝淫乐之类是),而发挥教理之事亦绝少。惟武宗敕从西藏大藏经译成蒙古文,可称伟举也。

其三 近代

明清皆取元之政治手腕,藉喇嘛教羁縻藩属;以国师活佛等虚名笼络其中有权威者,不在弘扬其道;纵有传译,亦秘密藏诸内府,非大众所知也。万历(明代)乾隆(清代)均有雕刻大藏之事,祗属流传;与传译异。乾隆中叶,以满洲语翻译大藏;不让元武宗专美于前;则是化他式之传译也。嘉庆以还,佛教日渐衰颓,以僧伽流品庞杂故。及太平天国排佛,益凋零矣。光绪间,世界潮流所趋,国人思想丕变。对于宗教,渐知择。以佛法含理最丰,学者视为极有兴趣。古籍散佚而保存于日本者,陆续罗致之。日僧著述较有条理者,则翻译之。千余年失传之密宗,因得重兴机会。西藏密教亦乘时活跃于北平,浸假有留藏学法团之组织。藏文汉译之经轨,最近日有增加。是为中国译事第三次复兴之期,前途未可量也。

元世祖尝敕汉藏诸僧对勘双方教典之同异。据《法宝勘同录》胪列汉文现存之本为西藏所无者,其数不少,但藏文所有而中原缺如者,则未见说明。近人调查谓汉文缺本实多。将来若有大规模之传译院,举西藏独有之本,尽翻汉文,当可集成一部更完备之《大藏》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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