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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录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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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亨利·巴特尔·弗里尔爵士对祖鲁人及其他土著的政策,其中的重大问题可窥一斑而知全豹。因为与此相反的政策导致了1845年的战争、1852年的战争和1877年的战争,所以亨利·巴特尔·弗里尔爵士认为应该废除酋长的权力,并且在防御性战争后英国应获得充分的领土保障。格莱内尔格·查尔斯·格兰特勋爵因为放弃了阿德莱德王后的领地,所以英国就需要重新征服这片领地。而试图利用酋长进行统治的制度遭到了严重失败。酋长的存在必然与文明对立,因为酋长所有的权力、影响力和统治手段都是通过野蛮方式来实现的,而酋长的兴趣则在于发展和延续这种野蛮的统治制度。要不是乔治·格雷·克雷里爵士的机敏和能干,毫无疑问英国人会在1857年陷入一场严重战争。曾经有一位伟大的祖鲁酋长下令屠杀牛群,并表明他决定“烧毁自己的船”。后来,他派使者前往莫什赫人、塔库人和坦布其人的领地求助。像往常一样,酋长以巫医为工具,用迷信手段煽动人民、统治人民,甚至将人民引向毁灭。后来,正是酋长制度的延续才导致英国人卷入1877年的战争。如果酋长的权力被废除——本该如此,那么其子民和开普敦殖民地就可以避免遭受巨大的灾难。我们如果认真、诚实地研究殖民历史,就足以证明,英国殖民者对卡菲尔人采取的软弱措施,不仅不合理,而且荒谬,最终导致了悲惨的结果。英国人征服某一领地后,一定要完全剥夺该地酋长的权力,并且要保留那些对未来安全真正必要的领土保障措施。提倡这种合理而明智政策的人才是真正的博爱主义者,他们以公正、合理的思想取代了不切实际的空想。那些空想大部分建立在对事态最糟糕的无知描述之上,而这种无知又建立在偏见和先入为主的思想之上。

莫什赫人

人们反对联邦制的一个论据竟然是基于最不可能的一些原因。反对联邦制的恳切呼吁只是针对钱财,而不是针对人们的思想或内心。在南非,殖民地政府要建立一个拥有多个省级管理部门的政府的代价真的太大了!此外,有人反对免除英国政府目前承担的责任。他们意图让英国继续失去其最优秀的年轻士兵,而不是让在南非的英国人失去金钱。一个强大的联盟可以毁掉卡菲尔人获胜的一切可能,从而终结卡菲尔战争。然而,为了避免英国在南非的移民上交更多税,英国国内纳税人的钱包就必须继续放血,英国士兵也必须继续流血。这一臭名昭著的政策不值得在好望角殖民地实行。作为大英帝国的子民,我们已经实现了自己的大多数目标,同时必须准备好重新承担自己的责任。毫无疑问,这些责任中包括自卫。为了进行有效的自卫,我们必须让所有联邦和殖民地都紧密地联合起来,所谓“人多力齐推山倒,众人拾柴火焰高”。

整个南非恰似一个棋盘——黑人占据一方,白人占据另一方,这种实际情况再清楚不过了。博弈双方的利益不可分割。因此,当塞奇瓦约率军进攻纳塔尔殖民地时,他不仅要与纳塔尔殖民地作战,还要与德兰士瓦共和国及奥兰治自由邦作战。然而,真正的秩序总是伴随着一个健全的、由政治家主导的政府体系而出现。联邦统治下不会再发生本土战争,而这本身就是稳定与繁荣的源泉。南非将实行自己的本土政策,而不由英国来实行,届时人们也不用担心格莱内尔格·查尔斯·格兰特勋爵的政策会重演。目前在南非的英国人并不安全,这种不确定的、危险的时期结束得越早,对南非的纳税人与英国的纳税人越有利。南非的人民不能在联邦制中自治吗?各联邦和殖民地的历史证明,情况恰恰相反。我们如果有能力,应该愿意自治,因为这种自治可以让在南非的英国人对抗强大的土著,这也意味着在南非的英国人可以享有和平与稳定。最重要的是,我们应该使自己从本国政策干预及干扰的祸根中解脱出来。像格莱内尔格·查尔斯·格兰特勋爵这样的愚蠢、无能之辈,足以毁掉六个殖民地,而在南非的英国人真的无法确定这样的愚蠢无能之辈是否还会重新出现。

一提到亨利·巴特尔·弗里尔爵士的指示,这就非常清楚地证明了他拥有远远超越任何前任总督、将军或高级专员的权力。在完全拥有自由处置权的情况下,亨利·巴特尔·弗里尔爵士的所作所为绝没有超越自己的权力范围。是允许祖鲁暴君以其选择的方式肆意发动战争,还是先发制人?亨利·巴特尔·弗里尔爵士必须做出选择。与对付克雷利一样,亨利·巴特尔·弗里尔爵士对塞奇瓦约也采取了先发制人的策略,尽管这一策略只能暂时起到阻止塞奇瓦约的作用,但有效地保护了英国殖民者和英国王室的利益。英国从来没有出现过一个比亨利·巴特尔·弗里尔爵士更忠诚或更认真负责的官员。因此,将来有一天,亨利·巴特尔·弗里尔爵士及本杰明·德班爵士和乔治·格雷·克雷里爵士,都将作为有史以来统治过南部非洲最伟大、最开明的政治家而载入史册。“我身后是可怕的大洪水。”对三个人中的每一个来说,都是一句非常恰当的箴言,但他们蔑视这种浪费时间的卑鄙策略而没有把它从身边打发走,从而使灾难不断积聚、扩大,继而对后继者造成了可怕的影响。不过,对亨利·巴特尔·弗里尔爵士采取的行动和政策的主要辩护可以在他的报告中找到,我恳请人们认真而公正地对其加以关注。

开普敦殖民地和纳塔尔殖民地的人民由许多种族组成,有很多不同的信仰,但除了极少数例外情况,他们都以最有力的方式宣布支持亨利·巴特尔·弗里尔爵士的政策。

“我们当中有撒克逊人、凯尔特人和丹麦人,但我们所有丹麦人都欢迎亨利·巴特尔·弗里尔爵士。”

从开普敦到图盖拉河,从阿古拉斯到奥兰治河,人们都向英国发出同情和赞同的呼声。人们都诚恳而坚定地表明高级专员亨利·巴特尔·弗里尔爵士的政策是正确的,这样的民意从开普敦、伊丽莎白港、格雷厄姆镇、赫拉夫-里内特镇、彼得马里茨堡、德班及其他一些小地方,一直传到了英国女王亚历山德拉·维多利亚陛下那里。除了极少数几个例外,报社不断大力宣扬公众的高昂情绪。当然,所有这些都是有力的证据,都证明南非人民的生命、财产和勇气受到了威胁,英国移民相信所有南非人民会对整个问题产生极大兴趣而去彻底了解它。南非的利益和英国的利益在这个问题上完全一致,即使在英国本土,上天也没有改变人们的想法,从而避免人们完全歪曲亚历山德拉·维多利亚女王陛下众多忠诚臣民的道德本质。

与祖鲁战争有关的政治事件是迄今为止最有力的论据,这些论据又被引用,来支持南非联邦制。在南非的英国人真的不能再进行任何格莱内尔格·查尔斯·格兰特勋爵式的实验了。南非的英国人只要把自己团结在一个强大的统治体系下,就绝不用担心为自己战斗而付出代价。首先,南非的英国人要确保没有任何酋长与他们战斗,巫术、暴政和其他可憎的行为最终会停止。当地人必须学习并养成勤劳、和平相处的习惯,必须不使用枪支弹药,而代之以铁锹和犁来参加劳动。这种公正、坚定的政策将会为基督教的传播、和平与文明的推进奠定基础,而所谓博爱主义者不明智而愚蠢的计划,既对当地人产生了破坏性作用,又对殖民者和他们所属的英国造成了很大伤害。

如果能像英国人鼓吹的那样实现公平竞争,那么南非将会很幸运。在英国国内,许多人同乔治·托马斯·纳皮尔爵士到达南非之前一样义愤填膺。不过,很少有人能像乔治·托马斯·纳皮尔爵士那样,认为自己有责任去深入了解南非的实际状况,然后以坚定的信念指引自己的行为。争论的原因仅仅是野蛮与文明的较量。在做出裁决之前,人们应该认真听取并仔细考虑所有的证据和论据。殖民者不希望战争发生,而是希望战争结束;他们最渴望的是拯救野蛮人而不是毁灭野蛮人。殖民者必须拥有像本杰明·德班爵士、乔治·格雷·克雷里爵士和亨利·巴特尔·弗里尔爵士这样睿智英明、政治才能卓越的人才能实现这一目标。

亨利·巴特尔·弗里尔爵士于1879年2月12日从彼得马里茨堡发出的电报,已作为议会文件发布,内容如下:

先生,在1879年1月24日的电报中,我只是部分地回复了您[1]1878年12月18日的电报。事实上,1879年1月22日我正在英军大本营写回复的信,因为收到我军伤亡惨重的情报而被打断。为了您能及时收到回复,我不得不停止未写完的信。然而,1879年2月22日我军遭受的打击非常严重。在我看来,这并不需要改变我向亚历山德拉·维多利亚女王陛下政府提出的意见。相反,这一打击似乎非常有力地证实了我在1879年1月24日的电报中提出的论点,从而表明,考虑到殖民地的安全,将英国政府对塞奇瓦约提出的要求交给指挥亚历山德拉·维多利亚女王陛下军队的总司令去执行,这一行动不可能推迟。和亚历山德拉·维多利亚女王陛下的每个臣民一样,我对英军受到的灾难性打击深感遗憾。我不能对这样一个事实视而不见。参战将士无视切尔姆斯福德男爵弗雷德里克·塞西杰的命令,才发生了如此巨大的灾难,这种可能性非常大。同时,那天[2]及随后发生的所有事件都证明,与一个共同拥有几百英里边界的邻居在一起却毫无设防,无论英军在纳塔尔还是在德兰士瓦都处于极度不安全的境地。格林上校和杜恩福德上校的部队遭到了沉重打击,殖民地的英军、欧洲居民和土著居民都感到非常震惊。皮尔逊上校的部队和亨利·伊夫林·伍德上校的部队被迫暂停前进,等待增援,而增援只能依靠南非偏远地区与英国。令人苦恼的是,祖鲁国王塞奇瓦约拥有一支完全听命于他的军队,这支军队可能会随时出人意料地入侵纳塔尔殖民地,这一点显然人尽皆知。加之边疆辽阔,没有组织意识的土著部落完全没有能力对祖鲁军队进行有效的抵抗。祖鲁军队只要不进攻相隔五十英里至一百英里的英军堡垒,就不会受到任何阻遏而任意出击,进而很有可能横扫整个纳塔尔殖民地,进行大肆破坏和杀戮。彼得马里茨堡和所有主要城镇此时都建有“临时防御阵地”做好准备抵抗攻击,即使能够成功抵抗祖鲁军队的攻击,三分之二的城镇也会彻底被毁,甚至被毁城镇周围的土地也会荒芜。从殖民地以外以土著民族为主要居民的南非的每一个地方都会传来同样的报告——人们感到非常不安,而且土著意图反抗白人。德兰士瓦的绝大多数欧洲人都公开表示,他们准备抓住任何机会摆脱英国政府的束缚。可以说,这只是英国不应该对祖鲁国王塞奇瓦约发动战争更强有力的原因。但我认为,最近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表明,把战争推迟几个星期是不可能的,而是要等到庄稼收获之后,甚至要等到图盖拉河可以涉水而过的时候。在土著和德兰士瓦人中间,脱离英国统治的意愿已经出现。而且在德兰士瓦人中,这种意愿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因推迟对祖鲁人的战争而延后暴发。然而,塞奇瓦约在自己的领地内能持续多长时间静而不动呢?塞奇瓦约没有正式承认有争议领地的裁决对他有利,甚至没有讨论我给他的信息。如果切尔姆斯福德男爵弗雷德里克·塞西杰的大军长期驻扎在边境上,塞奇瓦约也许不会采取行动。但正如塞奇瓦约知道的那样,这支军队不可能长期驻守在边境,而撤走它肯定会导致在一年半时间里塞奇瓦约指示或默许的入侵再次发生。即使是祖鲁军队与英军最微不足道的意外遭遇也可能导致一场冲突,从而使英军处于不利的境地。塞奇瓦约能够在一个几乎没有做好自卫准备的殖民地里做什么,从英军越过边界以来他的所作所为即可判知。英军的容忍使殖民地旁边已经崛起一支非常强大的军队,并由一个不负责任、残暴嗜血、奸诈背信的暴君指挥。只要这支军队存在并且受这个暴君调遣,对亚历山德拉·维多利亚女王陛下爱好和平的臣民来说,在离这个暴君的领地边界五十英里以内就不可能享有生命安全或财产安全。对我来说,对这一事实视而不见简直是自欺欺人,也可以说是不道德的、有罪责的。这支军队使殖民地不可能存在一个和平的英国人的居住区,除非塞奇瓦约实施谋杀和掠夺的权力受到限制,否则殖民地只有依靠驻军才能继续存在。在试图逼迫塞奇瓦约之前,英国应该确保有一支庞大的部队可以开进战场作战。对此,我只能回答,面对一支较庞大的祖鲁军队无疑会减少英军取胜的概率,但当时没有任何理由认为英国能调遣的军队太过弱小,不足以完成预定任务。如果切尔姆斯福德男爵弗雷德里克·塞西杰的命令得到执行,如果事情与实际发生的相反,那么情况会怎么样?我不想继续这样想了。我坚持的不争事实是我从所有可能的方面积极寻找到的情报得来的,所以无论过去还是现在我都没有任何理由认为我在这次战事中有任何轻率鲁莽之处。据我所知,只要遇到任何一个了解祖鲁人的人,我就充分听取并采纳他的建议。在官方和非官方的权威人士中,据说有三个人最了解祖鲁人、祖鲁人的情感及其可能的意图。其中一个人向我表示,他相信祖鲁人最终能够不经过战争而接受英国提出的条件;另一个人认为,在我军的作战预测中我军高估了祖鲁人的力量;第三个人也许做出了比任何人都更好的判断,他既认同祖鲁人的力量被高估这一说法,同时深信祖鲁人自己会把暴君带到理性思考的方向上来,而且经过几次战争之后,祖鲁人的军事体系自然会崩溃。很巧的是,最后一个人的意见是1879年2月22日向我阐述的,当时我军在伊桑达拉的营地正好被祖鲁军队占领。回顾过去,从所发生的事情来看,我不认为这次战役有任何轻率的成分。即使我希望英军能够在合理的一段时间内得到进一步增援,那也没有时间继续等待。但凡仔细研究过过去两年发生的事件并且清楚地了解这些野蛮人行为方式的人,没有一个认为祖鲁人会保持蛰伏的状态。很明显,即使祖鲁人推迟发动战争,其他地方的冲突也无法回避。正如我之前在其他信中所说的那样,两年多之前已经注定许多人要为和平而牺牲。我们是要求与邻居在和平共处的基础上稳步解决分歧,还是要等到祖鲁国王塞奇瓦约方便的时候抓住时机将我们置于不利境地?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问题。在我看来,在今后的所有行动中,我们都应该坚定地坚持自我保护原则和自卫原则。我们也许能与这个或那个部落和平相处,因为这样做在当时或多或少地会满足本殖民地或邻近殖民地的某些利益需求。但我认为,在亚历山德拉·维多利亚女王陛下绝对、崇高的统治地位在南非确立之前,在纳塔尔殖民地与德拉瓜湾周围葡萄牙人殖民地之间的地区都归祖鲁人所有得到承认之前,亚历山德拉·维多利亚女王陛下的政府绝不会停战。我坚信这是在亚历山德拉·维多利亚女王陛下的领地及南非所有邻近领土内实现和平、安全、良好管理和进步文明的唯一保障。如果没有这样的保障,我确信,对热爱和平、具有欧洲血统的文明人来说,纳塔尔殖民地永远不会成为他们的安全居所。

亨利·巴特尔·弗里尔爵士

注解:

[1] 指国务大臣格莱内尔格·查尔斯·格兰特勋爵。——译者注

[2] 指1897年1月22日。——译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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