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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税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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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没有听过下面这段话?

税收是最好的投资,它们是滋养生命的甘露。看看有多少家庭以此为生吧!算算它们对工业的直接或间接影响吧!简直无法估量!税收就是生活啊!

为了与这一学说战斗,我不得不重复前面的辩驳。我们很清楚地看到,政治经济学的论点不够妙趣横生,因此人们只能对它闭口不谈。重复是一种安慰剂,它是令人愉快的。因此,跟巴西莱(basile)[1]一样,政治经济学也为自己准备了谚语,而且确信自己会被人们反复说起。这就是重复式教学。

政府官员通过花费其工资所享受的好处是我们看得见的,而且这个过程给政府官员的供应商带来的好处也是我们的眼睛可以很清楚地看得见的。

然而,你却看不见纳税人在渴望减轻自己的纳税负担时所承受的挫败感,也看不见因此对他们的供应商造成的损害。其实,只要你用心去看,你就会很清楚地看见这一切。

如果一个政府官员为了自己的利益多花了100苏[2],这就意味着一个纳税人为了自己的利益少花了100苏。然而,政府官员的支出之所以看得见,是因为钱已经花掉了,而纳税人的支出却是看不见的。唉,纳税人的钱已经给了政府,他花不了这笔钱了啊。

你把国家比作贫瘠的土地,把税收比作丰沛的雨水。真是绝妙的比喻啊!但你也应该问问自己,这些雨水来自哪里呢?税收自己吸收了大地的湿气,有没有使大地变得干涸呢?

你也应该问问自己,和那些因为蒸发而流失的宝贵之水相比,大地从雨水那里吸收的宝贵之水有多少呢?

很明显,当雅克先生给收税员100苏时,他并没有得到什么回报。后来,一个政府官员在花费这100 苏时,又把钱还给了雅克先生,以换取同等价值的小麦或劳动。结果则是,雅克先生损失了5法郎。

的确,通常或者在大多数情况下,如果你愿意,那么政府官员是能够向雅克先生提供对等服务的。在这种情况下,双方都没有损失,这只是一种交换。由于这个情况,我的论点并不针对那些有用的项目。我所指的是,如果你想创建任何这样有用的项目,那么请证明它的效用吧,请证明政府官员为雅克先生提供的服务是物有所值的。但是,请把税收这种本来就有的效用放在一边,不要把它给政府官员及其家人和供应商带来的好处作为论据,不要声称它刺激了就业。

当雅克先生把100苏给一个政府官员并换取了真正有用的服务时,这和他把100苏给一个鞋匠换一双鞋是一模一样的,都是买与卖的交易关系。但是,当雅克先生把100苏交给一名政府官员,却没有得到任何服务,甚至遭受了损失时,这无异于他把这些钱交给了一个小偷。政府官员花费这100苏是为了国民生产这样的大众利益吗?这显然不妥当,因为小偷也会拿这些钱做同样的事。如果雅克先生没有在半途碰到这非法或合法的寄生虫,那么他也会拿这些钱做同样的好事。

所以,我们不但要习惯于依靠看得见的东西来做出判断,还要习惯于凭借看不见的东西来做出评判。

去年,我还是财政委员会(finance committee)的一名委员,因为在制宪国民大会(constituent assembly)之下,当时的反对党成员并没有被组织从委员会开除。在这个方面,制宪国民大会当时还采取了明智的行动。我们曾听到蒂尔斯(thiers)[3]先生说:“我一生都在同保皇党人和教会党人做斗争。但自从共同的危险把我们聚集在一起以来,我开始了解他们的很多理念,并注意到,他们并不是我想象中的怪物。”

是的,互不相容的政党之间产生了仇恨,彼此之间的不信任也在升级。如果多数党能允许少数党的一些成员成为委员会的委员,那么也许双方都会承认,他们的想法并没有那么大的分歧,尤其是他们的意图并不像人们想象的那样荒谬。

尽管如此,去年我还是财政委员会的一名委员。每当我们的一位同事谈到将共和国总统、各个部长或众大使的薪酬定在中等水平时,有人就会对他说:

为了有更好的服务,担任某些职位的人必须享受至高无上的荣耀和尊贵,只有这样才能吸引人才。许多穷困的人都向共和国总统求助。如果总统不得不一直拒绝这些人,他就会使自己陷入痛苦。宪政政府能够运转的部分动力源于其相当体面的部委大楼和外交公寓……

虽然这类观点的正确性尚不可知,但它们肯定值得仔细研究。不管这些观点有没有被正确理解,它们都是建立在公众利益的基础上的。就我而言,我比那些人数众多的反对者更关注它们,而那些反对者的行动总是受到自己那吝啬而又嫉妒的狭隘情感影响。

然而,作为一名经济学家,我既觉得良心不安,又为祖国的学术声誉感到羞愧,因为当这种观点被简化为以下这种荒谬的陈词滥调时(这种情况经常发生),人们却总是对此大加赞扬。

此外,政府高官的奢侈生活在整体上促进了艺术、工业和劳动力市场的发展。国家总统和他的部长们如果不能举行豪华宴会,不能组织盛大节日,就不能让自己的生活融入社会的方方面面。因此,降低他们的薪水就是要断送巴黎乃至全国的生产活动。

先生们,请至少尊重一下算术,不要站在法国国民议会(national assembly of france)面前说,“做加法运算时,把数字调换顺序所得出来的结果是不一样的”。你害怕的正是,如果自己不这么说,议员们就不会支持你的提案。这样的话,你会觉得自己无地自容。

还没听明白吗!我现在假设自己和一个工人达成了一项协议,我让他在我的田里挖一条沟,而我则向他支付100苏。正当协议要谈成的时候,征税员拿走了我的那100苏,并将这100苏交给了内政部部长。我的协议泡汤了,但部长可以为他的晚餐多添一道菜。在这种情况下,你敢说这种官方支出是国家产出的增加吗?难道你不明白,这只是一种简单的效用和劳动转移吗?的确,部长的餐桌上有了更多的食物,但农民田地的排水情况可不容乐观,这就是事实。我承认,巴黎的一个宴会承办商已经赚了100苏,但你得承认,外省的一个工人连5法郎也赚不到。我能说的是:官员的餐桌和宴会承办商的心满意足是看得见的,被淹没的田地和失去工作的挖沟工人是看不见的。

我的上帝啊!在政治经济学中,要证明二加二等于四是多么困难啊!而且,如果你成功地做到了这一点,那么肯定会有人嗤之以鼻:“这么简单,谁不知道啊,这个人真是太无聊了。”然后,等到他们投票的时候,就好像你什么都没证明过一样。

[1] 巴西莱,歌剧《塞维利亚的理发师》中的一位音乐家,在第二幕中,他说:“我已经准备了好几个不同的谚语。”——译者注

[2] 100苏=5法郎。——译者注

[3] 蒂尔斯,全名为路易斯·阿道夫·蒂尔斯(louis adolphe thiers),他是法国政治家和历史学家,曾担任议员和首相(1836年和1840年),之后因镇压巴黎公社而知名,并在1871年至1873年担任法兰西第三共和国总统。——译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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