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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七八年五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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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今天各公园开放,不收门票,过于拥挤,未敢问津。恰逢轮车下部断绳三根,巧遇王永祥,本为驾驶员,能修此车,偕其女来借英文书。我就写信给丰华瞻去借,一面易林亦向宗发处去借,他却看《万紫千红总是春》,一去不回。王家父女及女友俞雯只好下午三时再来。说也凑巧,华瞻之女就要下乡松江,王国心恰为松江人。下午三时将书借到。我与易林将二楼的书补得整整齐齐。尔辛来,诊了病,我是150/70,希同是170/90。我过于劳累,中午是一个半加号。

二日晨七时起,写信给谷兴云,询问《文坛忆旧》收到否。谭正璧和他的女儿女婿来访,询问“施惠是否施耐庵”的问题,这问题现在已经搞清楚了。在《中国古典戏曲集成》第七册里,就很清楚地有“施惠即施耐庵,字君承”等字样。下午徐扶明来,借去《中国文学研究》、元曲资料、《元人杂剧序说》等。他还谈起,葵南如需见姚时晓,他可以陪她同去,事前可告诉他一声,以便准备。焕圆放假六天,下午来我家,玲玲买炸排骨、红肠等。我教迎明做词语解释与数学化分。替迎明写请假条,她今天下午到卢湾区中心医院小儿科诊病去了。阿圆今晚回家。

三日晨王永祥同志将轮车修好。我与希同和绍兴阿姨同去练习“混元一气功”,好几个妇女都赞我“老当益壮,精神可佩”。遇钱心超和杨育奋。练习完毕,我与希同、心超走小路,约到花房出口,心超跑回去找轮车和绍兴阿姨。我坚持回家,在草地看了女小孩翻跟斗、练倒竖。回家后理橱内书,分为五叠。下午复胡其光信,近三十个问题,我一一答复,只是找线索的多,于事无补,仅第一、三节还有点参考价值。我一口气做了四五个小时,参考了《哥伦比亚欧洲近代文学辞典》、《全国总书目》、鲁迅日记及书信等。晚找出几部书让易林归回去,并重查二十五开中国小说。

四日晨与希同、绍兴阿姨推车到复兴公园做“混元一气功”,稍迟到十分钟,做了三十五分钟。时间太长,以后想只做后半,还是多走路好。回来时路过中原理发店,我与希同去理了发,希同很高兴。她也有此意,怕我不喜欢换理发室而没有提出。下午写复信给朱复、王世家、周光夏诸位。赠书(《徐州师院学报》)给人民文学出版社,内有我的《鲁迅回忆》。文化部文学艺术研究所戏曲研究室余从、刘沪生来访,问起杨恩寿日记,我告诉他们,可问少儿社杨复冬。复旦有《太平乐事》(洪昇)和《十二笑》(冯梦龙)。还谈到戴不凡、张清水。

五日晨与希同、绍兴阿姨到复兴公园,购连环画各三本,准备送给百南和松南的孩子们以及迎明。到大树下,已在做第八节,我和希同算是做了第九节。散步到暖房,又转了回来。雨渐大,我手甚冷,希同就决定回家,果然雨更大。希同买午时茶给我吃,睡午觉后起来吃中药和白木耳。已经热起来,便脱去一件绒衫,冷热正好。写回信给林毓霞和谭达先。已替谭找到《剿闯小史》。我写信给钱英郁,附诗一首(葵南的),又写信给葵南。葵南来,嘱她与徐扶明明天去看钱英郁。嘱易林找书寄给谭达先。写信给林毓霞。李慕张送希同工资来。

六日昨晚睡得不大好。天阴不能外出。昏昏欲睡。做了几个封套。找出《剿闯小史》、《虎口余生》、《闯王进京》、《李闯王》,嘱易林今晚寄出。宗茝送工资来,与希同清谈。下午葵南来,她已于上午见过钱英郁,因开会不能详谈。嘱她二时去。她去后钱英郁就与她谈起要调用她,她很高兴。还谈到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和脸谱。我就借《中国戏剧小史》、《戏曲研究》、《斯坦尼斯拉夫斯基的创作方法》以及《中国文学小史》给她。当时有四十几岁和六十几岁的人要找工作,都被钱英郁谢绝了。她非常高兴。

七日晨到复兴公园,与希同同去练习走路,行经芍药花坛,已开了几朵,尚有蓓蕾未放。在月季花坛绕了一圈,花也不多。时已过九时一刻,复从正门出,去看缪淑媛。她的双眼害白内障,日光好时,能模糊看到一点。我们谈了些昆曲界近况,兴辞而返。下午洪赞侯和何明春来,询问有关小说戏曲词语,我借了两本地方志方言的汇订本给他,还介绍了戏曲词语在日本的研究情况。洪赞侯是与李平等同班的同学。他喜欢医道,我们谈了自己的病况,这样就谈得久了。我又谈起张卫经的《曲语通铨》,以后当设法找出他的通信处。朱东润偕孙女来访。

八日晨微雨,仍驱车与希同到复兴公园练习走路,看芍药。兜了一圈以后,到正门附近大树下,已经快做完“混元一气功”,我与希同做了末后的几节。又到电马场对过坐了一会,就回家了。下午翟同泰为《新文艺资料丛刊》来征求稿子,我提起《中华民国史资料》中有文学研究会,已被胡从今(?)借去。我允写熊佛西,但恐琐事太多,颇难著笔。我将包子衍写的《鲁迅与李小峰》借给他看。易林写好小玻璃橱内的五叠书。我嘱易林拣出复本《庄谐选录》、《嘻谈录》三本赠车锡伦,并附信。晚看《红楼梦》。看完已经十时一刻了。

九日晨看复旦大学中文系一九七七年三月的《几个文艺理论问题的讨论稿》,看完了第四讲“关于文艺批评和双百方针”。下午看第五讲“革命的现实主义和革命浪漫主义相结合的创作方法”和第六讲“文化遗产的批判和继承”。朱复托人带来他的唱片录音,我需向奚培坤借录音机才能听唱。我就请他明天上午到我房间里来录音。希同因我脚肿涂雄黄见效不大,她就托闵潄石医生替我打金针、拔火罐。我从来没有打过。打起来先疼后酸,最后是痒。几天来已经有些见效:皮已经有点皱了。

十日晨与希同、绍兴阿姨驱车到复兴公园练习走路,总好像小脚娘娘一样。希同拉着我走,我还绊了两跤,并未跌倒。十时就回家,请培坤把朱复所录的生旦净丑六段都放了一遍。我认为他还是学巾生、冠生好,有的地方唱得很像俞振飞。我又写信给樊伯炎,请他星期天约定时间到我家来吹笛。我想与希同共灌《惊变》两小节。我又复信给谷兴云和刘德重。晚间洗脚,用曙光医院的活血药水来洗。又吃了闵潄石医生的药,五帖。我试灌了《扫花》和《游园》;希同试灌了《惊变》。宗茝在听。

十一日晨与希同和绍兴阿姨到复兴公园,在复兴公园饮茶处找到了李慕张和蒋家淼。家淼替我泡了一杯茶。希同因头疼,到外面去了。她需要氧气。途中遇见钱心超,我们就到几株大树下的座位上。希同与心超谈话;我背诵并练习《惊变》的曲词和节拍。我们回家时,不巧李晓舫、罗玉君夫妇带了一盒琥珀核桃送给我,又到公园去寻找我们,没有找到。下午孙夫人儿童福利会所编的《儿童时代》编者王珏找我校订陈列编著的《儿童古诗选注》,我大致看完了他们所选的。明天还要看他们所没有选的。晚间林佩云送《论神话》给我修改。中法父子来谈。

十二日晨与希同、王妈驱车到复兴公园,做了后半的老人操。后来又坐在四棵大树下。我看鲁迅《佚文集》中的三篇,想写一点有关立达学园、现代书局等的事情。宗茝也来了。希同和宗茝到房管处去看孙山光,他们贴了一个条子,说是先管私房,后管公房。孙对希同说:“我们现在找不到适当的房子给淮海食品商店。”下午我将儿童时代社的《儿童古诗选注》看完,共选了十二首或十四首。写信告诉王珏,随时来取。晚间易林替我找到《遏云阁曲谱》中的《游园》。易林又替我把新的《参考消息》叠好。希同与焕文谈收回房子的事情。

十三日晨与希同、王妈乘车到复兴公园看月季花坛各种月季花盛开。又到正门旁大树下,操了九段“混元一气功”。后遇曹一元和钱心超、秦世华和陈学磐。归家后迎明的祖母来替迎明按身材重修长短,以便穿起来合适。下午看林佩云的《谈中国上古神话的艺术形象》,我认为可以像讲课一样,列出三项题目出来:“上古神话反映自然斗争”、“上古神话反映社会斗争”,以及“上古神话的艺术描写”。写字“”应作“自”,“”应作“在”,“∠”应作“人”,都要写得清楚一些。有些重复的地方可以删削。

十四日(星期)晨写信给樊伯炎,改在上午录音,请他十时来;又写信给朱尧文,请他复兴公园茶叙早点退,希同要请他拍《游园》;又写便条给培坤,也要他十时请假录音。都是指后天上午的事,因此去复兴公园迟了。我从后门持杖走到前门,共花了二十分钟。又驱车在花坛走了几分钟。午后待闵潄石未来,便改吃尔辛的药。先是朱建明来,我买了八元零五分的书,其中有别人的书。后吴贵方的弟弟来问病。后黄强来,伍青萍拟参加后天听录音。我将昆曲大会的大事记给他看。晚间李中法也来。希同对房管局沈山光的话怒不可遏,饮啤酒解闷。

十五日晨与希同、王妈驱车赴复兴公园,做老人操最后八段。后到荷花池边远望亭台楼阁和密树青云。我坐在轮车上,仿佛一座雕塑品。后又到月季花坛。走路时颇多,对于身体有好处。下午看丛刊,林佩云的《谈中国上古神话的艺术形象》,提了五条意见。晚间易林编好四楼三十二开本古小说书目。又捆好五月份报纸两捆,即五月上半月和下半月。我与希同唱了几遍《牡丹亭·游园》,准备明天录音。又让易林拿来《大众曲谱》八本和《遏云阁曲谱》一本。又取来另一部《大众曲谱》六本。我与希同、迎明打纸牌接龙。

十六日今天举行昆曲录音,让樊伯炎、朱尧文、张万良、伍青萍评论朱复所唱的生(《琴挑》、《闻铃》)旦(《惊梦》)净(《山门》)和丑(《活捉》)以及老生(《弹词》)。我替朱复灌了《惊变》中“不劳恁”两段。自己又买了一盘录音带,灌了《惊变》第一、二段和“花繁秾艳”一段。我们买到了活虾和活鲫鱼,以及鸡汤、口蘑、排骨(西菜)等,还有新鲜豌豆、笋等。我又请张万良替我带信给俞振飞,请他灌唱一段或数段,并说明怕他多唱了劳累,才把数段写在后面的。张万良曾和俞振飞到洞庭西山游玩,由他去请俞是再好也没有了。

十七日晨与希同在复兴公园前喊大汽车,一同到复旦大学去催问房屋的事情。我匆忙间没有带工作证,但传达室的人都认识我。现在又是重视老年人的时候,所以他们对汽车里望了望,就挥手让汽车开进去了。开到以后,首先遇见沈元山,他搀我上楼。我坐在系总支办公室里,好多人都同我握手问好。可能系总支要写信给张承宗,请他想办法。我们俩与杜月邨、徐俊西等谈话。林毓霞因上课没有遇见。杜月邨说笑话:“你们是游春来了。”我们临行时,杜、徐两位送我们上车。下午我补注简单的日记。晚间李中法买药给我们。易林替我写信给黎锦明、杨冠珊、张懋森、魏予珍。

十八日阴雨,未到复兴公园去。与希同唱《拾画》和《惊梦》为乐,前者忘记得较多,后者还可以十九记得。午后看徐重庆的《朱自清与鲁迅》,觉得行文流利,资料丰富,大部分是我供给的。我就替他寄给王世家,希望能刊在《读点鲁迅》丛刊上。我又鼓起勇气,写回信给徐希博,又回徐重庆的信,算是把信债都还光了。早晨我还写信复张允和、俞钟垚等人。为迎明整理书籍和杂物。四楼她的东西都拿了下来,唯未见方块书和历年的《红小兵》。晚间易林替我整理二、三楼书籍,阿姨卖掉旧报纸(有关“四条汉子”的)以及《时事手册》。

十九日晨来了两位泥水工,记下了漏的地方。与希同、宗茝、王妈九时许方到复兴公园大树下。我翻阅了“借书登记”,希同与宗茝谈话。时间走得快,转瞬就到了十一时,我们就坐车回家。下午一起床,吃过药,山东师院薛绥之、姚健就来看我,我将我所写的关于《佚文集》、立达学园赠了一份给他们。王珏来取我校订的《儿童古诗选读》,江巨荣来借书。农民诗人王海来看我,希望我介绍他的稿子给《诗刊》。晚间抄了杭州数学稿未完。与希同唱《牡丹亭·拾画》,此曲我不大唱,还没有摸索到家。填写了社会科学院的表格,要求助手索回底层被抢的房子。

二十日晨起,谭达先与刘春芝来看我。我因须到复兴公园练习“混元一气功”,所以与他们谈了一会,就与希同、王妈驱车到复兴公园,看到广东玉兰已开了几朵,甚为洁白可爱。我还带了一张《光明日报》去,看了两篇教育会议闭幕新闻和评论,又看了一篇对于会泳的评论,并见指出好多人已经解放了。下午三时半谭、刘借去十二本书。我请他们看看易林的“戏曲详目”,准备明天再借书给他们。我又看了一篇介绍四个历史学家的文章。晚间抄了杭州大学一九六七年考题,未写完,想让易林抄完。

廿一日(星期)晨起,与希同、王妈驱车到复兴公园练习走路,并做了老人操。月季花坛月季盛开,颇多一株四朵或五朵者,甚为美观。下午谭达先来,谈起他的儿女已到英国留学。他自己编了:(1)《中国古代神话研究》(十万字);(2)《中国古代寓言研究》(七万字);(3)《中国古代动物故事研究》(六万字);(4)《中国相声研究》(十三万字);(5)《中国评书评话研究》(十七万字);(6)《中国曲艺学》(三十八万字),包括快板、山东快书、对口词、三句半、河南坠子、大鼓、数来宝(编辑审阅者为金名、郑硕人)。他又问我借了一些关于曲艺和李自成的书,才兴辞而去。

廿二日晨起与希同、宗茝、王妈同到复兴公园练习走路,上下楼梯已较灵活。我还做了“混元一气功”的后半,由王妈牵着我的衣服,像演木偶戏一样。看完痛打华尔洋枪队的连环画,又看了《明清戏曲理论》的绪论(引李贽语颇多),谈到戏曲的地位和社会教育作用以及戏曲内容问题等等。午后唐念如和任春来,后彭新琪的爱人孙毅来,借去相声书四种。晚间我还车锡伦《十五贯》一篇,并略加批评;转寄李宝森《浙江文艺》;寄杭大去年数学题,是易林抄完的;寄还《诗通》等四册给张星逸,并寄去陈中凡已无法写成的戏曲词语的书稿。易林检出有心脏病为“期外收缩”和“伪四联律”。

廿三日晨起,与希同、宗茝、王妈到复兴公园,做了“混元一气功”后半,又练习走路。看《明清戏曲理论》有关《南词叙录》部分。又看了“汤显祖与吴江派的斗争”,约十一时回家。午后写回信给超林、黄强、朱复以及吴新雷,嘱迎明送出。病后所写的回信重新分为三叠:一为戏曲和昆曲;二为亲戚和师友;三为杂类,有鲁迅研究、民间文学、名作家、学术家等。这样以后寻找起来就比较方便了。工人来修四楼,加了一点牛毛毡,大约这次有三天雨,一些名贵的小说可以不致损坏了。玲玲晚间买了叉烧包和酱鸭。晚间我还为徐阿姨记账。

廿四日晨与希同、王妈到复兴公园,练习走路;又做“混元一气功”,希同做前半,我做后半。又到月季花圃,大多凋残。花工剪碎了不少。暖房外假山上芍药开得相当大,月季倒有一些名种。我看了易林的新简体字连成的词,以便记忆,倒很有意思。遥望绿树成丛,对眼睛也有好处。午后李宝森偕张家琚来,张家琚赠我一部他父亲写序的《无梦庵遗稿》。对过台湾人,其女以善打乒乓加入市政协。闻我家底层有还我们之望,唯又有选过街楼八家之说。晚间复裴浩和周某信。替迎明改正数学。

廿五日晨到马当路街道医院治脚病,外科医生嘱用硼酸涂复方卢甘石。此药颇为阴凉,惜撕不下来。九时后到复兴公园,希同送被面给曹乃焴的母亲,并与她谈话。我看完了《清代戏曲理论批评概述》。一面看远方绿树成荫,一面看书,对目力有帮助。月季渐凋谢,花匠剪去残花一车,王妈拿了红、黄、蓝各一朵。下午闵潄石来开药方。章荑荪来谈,云刘德重教课当研究。他自己要编写曲谱、明散曲选等书。徐扶明来谈,谈起吴新雷将出《曲论》等书。林佩云送来书信、报纸以及黄强代取的肿瘤医院的药款。(公园中遇琵琶专家孙裕德。)

廿六日晨大便不出,第二次大便后忽全身发抖。我疑是疟疾。盖三条被,用两个热水袋,尚发抖不止。将近中午,忽然停止,或许是“三日两头”。下午葵南接洽好瑞金医院,因为我发烧到40度。到医院后,希同未告医生疟病情况,仅说是有糖尿病,医生便断为“尿路感染”,凡患糖尿病者百分之九十都是“尿路感染”。于是验白血球为一万七千一百,高热达40度。她将两个吊瓶交接给另一人,瓶内有针头,水慢慢滴下来,青霉素和氯霉素都和有葡萄糖。滴水到左手臂上;青霉素滴了三小时,氯霉素则滴了二小时半。回家时已十时。我洗脚、揩身照常。

廿七日今天本是李宗宪和易林陪我洗澡的日子,又是中文系出八篇校庆报告的日子。晨起稍迟,后来又睡在床上看报(关于上海“四人帮”的罪行),看看就睡熟了。中午直到三点一刻才起床。量三次寒热,是37.1度、37.2度、37.3度。请乌医生上下午各打了一针卡那霉素。下午先是徐扶明来谈,各文化机关都缺少房屋。以前的作协,有七个单位,如美协、文协、科协、文联等都挤在一起。闵潄石来谈,要买治腰贵药,我谢绝了。葵南上午替我量寒热三次,知道我已只有低热,她就放心地走了。

廿八日(星期)晨验寒热,是37.2度。看《西湖民间故事》“明珠”和“金牛湖”,写人民与糊涂官员的斗争,思想性和文笔都好。又听了半导体中越南华侨劳动人民不肯入越南籍,被抢劫一空,迫害无已,好多人都逃到河内来。午时起来吃西药,饭后又吃西药。宗发来问病,希同把病情讲给他听。迎明要我替她默了两次字,我告诫她,字要写得有间架,“睡”字不能写作“”。给周妙中信,谈到徐调孚改编叶德均遗作的序(我写的)改简,我完全同意。胡士莹书须第三、四季度方能付排,不日也想告诉他。

廿九日晨大便,看张星逸信头痛,拉不出;不久,就想看有趣的《西湖民间故事》“初阳台”和“石香炉”,竟顺利地拉出来了;最后午饭后想拉,也没有拉出。上午睡眠时多。下午蒋华英来,给我农工的信,要我担任农工的文史资料和对台广播工作的委员。李葵南来,陪我去看岳阳医院的唐医生。回家后闵潄石来,又要替我打金针,我怕痛只好谢绝。王汉操持论文《谈戏剧发展继承和推陈出新的问题》来。我认为这个题目很好,是现今迫切需要解决的。希同与他讲了许多话,说我的好处。他从小就看我的书,也许他有考中的希望。

三十日晨起经打卡那霉素和青霉素后,寒热已退至36.9度。可能是唐医生药之功。北师院王景山来访问。他刚从绍兴纪念馆访问回来。闰土的孙子还在。[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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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1下缺。——易林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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