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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七 章 九嶷山顶 掌震群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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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黄强在石窟里面,因为巧获战国奇人玄玄子的内丹,在短短的十几天工夫里,就打通了任督两脉,将内家真力练得达到了反璞归真的境界。

因此,他马上收抬好玄玄子的遗物,穿上那袭黑色衣靠,手持玉娃,奋身一跳,借着火势上升的力量,窜出山腹石窟,重新回到外面的世界。

岂知,当他才从火洞直冲而出,身形尚在空中,尤末落下之际,就发现有无数人,从四方八面,向他身前扑到。

身形落地,立即被那些人物包围起来,可是,当那些人看到所包围的,竟是一个熊首人身的小怪物时,不禁全身一愣,吓得全部倒退了好几步,共同惊噫了一声喊道:“什么,是一头熊精?”

接着,那些人可一齐用不相信的口气说道:“不对,刚才听到的啸声,分明是从一个内家高手的嘴里发出来的,难会是这么一头小怪物吗?”

黄强此时身形已经站稳,听到此话,知道他们都是因为自己在窟底喜极望形,所出的那一声高吭的长啸,给引来的。

不过,他却有点不太明白,向来难见人迹的九嶷山区,怎么会陡然之间,来了这么多的武林人物,因此马上很谦和地问道:“诸位来到九嶷山,将在下包围起来,不知有什么事情?”

啊一—这怪物还会说人话呢?

“哼,我们差点让他骗了,原来他是人装扮出来的。”

“吗。”这家伙的熊皮面具做得可真妙,如果不是他开口说话,谁能看得出来?

听说话的声音,好像还是个小娃子呢。

黄强这一开口说话,立即引起包围他的那一群武林人物的纷纷议论,几乎一致认为他是一头戴熊头面罩的小娃儿,心里疑惧—消,包围圈马上又缩小起来。

突然,站在黄强对面的一个麻脸大汉,眼光落剖黄强手里所擎的那一座白玉娃娃上面,立即惊喜地喊道:“咦一—瞧,这小家伙手里拿的不正是……”

大家最初都为黄强的怪象给愣住了,没有注意到他手里拿的东西,经麻子这么一嚷.登时所有的眼睛.都朝着黄强的手里望来,麻子的话还没有说完。大家不约而同的喊了起来说道:“碧岛一—玉一一娃。”

话音一落,大家不禁又迈进了一步,把包围圈再缩紧了一层。

陡地,那个麻脸大汉,从嘴里发出一声令人心悸的阴笑,呼的狂飙怒卷,单掌一劈,一股蚀骨阴风,突出不意地向黄强的身上袭到,紧跟着身随掌进,手臂一伸,就往黄强手里的玉娃夺去,同时大喝一声说道:“好小子,咱们辛辛苦苦赶来寻找的东西,竟让你小子给拿去了,还不与我赶快留下,更待……”

呼呼一—

两侧风声飒然、麻脸大汉的话还没有讲完,又有好几个人,跟在他的后面,向着黄强的身前冲出,话都没有说,就劈出了几股其劲无比的掌凤。

黄强没有想到这些人这样无耻,还没让他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那些强劲的掌风,已经先后朝着他的身上压到。

百忙之中,闪避已经来不及了,潜在生本能迫得他猛的提了一口气,无形中把得自玄玄子内丹的真力,都肘注了出来。

但见他身形陀螺以的—转,左手将玉娃往怀里一塞,右手单掌一挥,迎着那个麻脸大汉的强劲掌风,硬接了过去。

轰一一

一声闷雷似的声音.陡地响起,只见灰雾弥天,那麻脸大汉,竟然被他一掌劈得象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呼地贴着地生.颠颠倒倒地疾气而退。最后撞到几丈开外的一颗大树杆上,活生生地嵌了进去,连皮带骨,整个变成了—片模糊的血肉,除了保持着人的样子以外,五官四肢全都看不出来了。

紧接着,黄强掌势一翻,又同时硬接下那两侧攻来的几股掌风。

轰隆隆

乖乖,这一声暴响的威抖,比起前面那一击来,简直不知大了多少倍,就象是天崩地裂一股,不但地面有沙石,被掌风击得四周暴射出去,就是四周那些尚未出手的人,也都被这几股掌风激起涡流,迫得喘不过气来,而不由自主地齐往四外退出。

那几个同时从两侧出手偷袭的人,总算是音数人之力,与黄强对了这么一掌,情形比那麻脸大汉。要稍为好点,但还是站不住唧蹬蹬蹬地。被震得一股劲儿地往后倒退,最后依然保持不住重心,啪的一屁股坐倒地面,各自哇的鲜血狂喷,依就昏死了过去,爬不起来啦。

这前后两次硬拚,中间相距的时间,比雷光石火还要来得快捷,除了感觉采得特别灵敏的人,能够分得出允后以外,简直就可以说是在同一个时间内发生的,真是一气呵成.又快又狠又俐落。

其余包围黄强的人,惊呼的声音,都没有来得及喊出来,那个偷袭的人,已经一死数伤,全部栽在黄强的手下。

乖乖,这是何等的功力.显然麻脸大汉和那几个联手偷袭的人,在江湖上面,并不算是什么响当当的人物.但也有一点小名气,手底下并不怎么弱,现在竟在黄强一举手之下,就变得抠模样,而且还是一个熊首人身的怪物,虽在面貌看不出来,从身材上加以判断,最多不过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娃娃而已,竟具有这等功力,那岂不是太骇人听间了吗?

因此,当他们看清楚结果以后,不禁全给吓得目定口呆,一个个愣愣得象木头一般,站在那儿,半响都说不出话来。

其实,黄强的样子,又何尝不和他们一样,也站在那儿发愣呢?

本来嘛,在十几天以前,他还只不过是一个受人欺凌。无力还手的弱者,如今,却突然成了一个功力高超的绝人,他能相信吗?

可是,实事摆在眼前,又不得不叫他相信。那么,他又怎能不兴奋的发呆呢?

不过,他在兴奋的当中,却又有点难过,因为他已经杀了人,虽然这些人是想抢夺他手里的玉娃,迫得他动手的,但他秉性仁慈,从来没有杀过人,现在手里初次沾上血腥,自然难过得很。何况,这几个被他伤害的人,与他并没有甚么探仇大恨啊,他怎么可以将他们伤害呢?因而,内心剩了难过以外,还感到不安。

其实,他就没有想想,如果他不伤害他们,他自己的一条小命,又岂能保存得住呢?

正当他在那我自责自怨的当儿,蓦地里,一声暴喝,打破了场中的静寂。

在那群包围他的人当中,一个精悍,脸容显得阴险的老人。唰地从人群中窜了出来,两眼儿凶光四射地盯着他骂道:“好小子,倒瞧不出你的手底下还有两下子,你也不打听打听我们是谁的手下,竟然斗胆敢根本堂率领的香主,杀死的杀死,打伤的打伤,我铁掌拘魂焦桐,如果不教训教训你,让你吃足了苦头,再凌迟处死,你也不会知道我们伏龙堡积石双仙门下的厉害。”

这一声轰喝,把黄强陡地从失神的状态下,给惊醒过来。

当他将头一抬,看到那枯瘦老人的阴险脸色,不由得从心中产生一种压恶的感觉,再看清其余那些包围他的人物,也一个个都长象凶神恶煞似的,心里不由一动,恍然大悟地想道;“积石双仙,莫不就是醉叟前辈嘴里所说的双魔吧,果真,那刚才几个偷袭的人,就一定不是什么好人罗,自己学武的目的,除了报仇以外,不正是要行侠江湖,铲除这些败类,去拯救天下苍生吗?”

想到这里,最初内心那一点失手伤人的愧意,登时在无形中消失得干干净净,并且胸中豪气陡生,只要对方真是双魔的手下,就是他们不存心想抢他的玉娃,他也不肯放过他们了。

意念一动,也马上从嘴里冷哼了一声说道:“积石双仙,是不是在廿年前,从三叟几位老人家手里,侥幸逃得一条活命的两个老魔头,你们既然是他们的手下,那小爷可就要替天行道,惩戒惩戒你们啦。”

枯瘦老人一听此活,不由气得心头冒火,七窍生烟,马上大喝一声,打断他的话头说道:“小狗,住嘴,你是武林三叟的什么人,胆敢触犯双仙的名讳,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你当我铁掌拘魂焦桐,劈不了你是吗?”

黄强一听,自己的猜测,果然不错,心意登时一决,马上接着冷笑了几声说道:“我说罗,除了双魔手下的那些牛鬼蛇神以外,谁会这么不要脸,下手偷袭一个素不相识的人。”

说到此地,马上语气一变,厉声喝道:“小爷与三叟是什么关系,你管不着,既然你们今天冲着我手里的玉娃来的,那就拿出真章来吧,无论是单打独斗,或是群欧,小爷一概接着,决不叫你们失望就是了。”

黄强虽然还是初次与人对敌,但随着催命鬼在江湖上卖了那么久的艺,对于一切的江湖切口,并不外行,说起来真是头头是道,就和老江湖差不多了,谁也听下出他是一个初出茅芦的小娃儿。”

铁掌拘魂焦桐一听,差点把肺都气炸了,当即一个虎扑冲了上去,双掌齐胸平举,一记“推窗看月”猛劈了过去喝道:“小狗,你这是找死,收拾你,还要多少人,只凭老夫一个,就足够把你送到阎王那儿去啦。”

风随话起,掌劲之猛,比最初几个联手偷袭黄强的人.不知要高出多少倍。

黄强此时已有准备,早将真气遍布全身,为了检验自己的功力,究竟到了什么程度,竟然不躲不闪,也将双掌儿往上一场,象最初自卫的时候一样,硬接了上去。

枯瘦老人见状,心里不禁暗骂一声说道:“小狗,你这还不是找死,我铁掌拘魂,在其他方面,虽然还不能和武林十大高手相比,但掌上功力,就是三叟四怪,对我也不敢这等托大,你这娃娃.最多不过十岁,能有多大功力,居然敢同我硬拼,好吧,老夫就早点成全你,免得再多费手脚了吧。”

心里一动、掌下又猛的加了几成真力,那刚劲的掌风,直迫得四周的空气,都发出了嘶嘶的啸声,端的不愧号称铁掌拘魂。

大家见状,认为黄强功力再高,强煞也只是一个娃娃,怎能经得住焦桐这开碑裂石的一掌,看样子,不死也得重伤,轰隆—一一声燥响过后,事实竟大谬不然,黄强固然被震得立是不住,倒迟了好好几步,开始拿桩站稳,铁掌拘魂又何赏不是蹬蹬蹬地退了好几步呢?

这一掌,根本是势均力敌,谁也没有奈何谁,黄强何曾受了半点伤呢?

铁掌拘魂这一惊可非同小可,心想:“邪门,这家伙是那里钻出来的,这么点点大的年龄,就有了这高的功力,居然能够接得下我八成功力的一掌,再过几年,那还得了,今天无论如何,也得把他毁了才行。

心里这么想着,手底下可没有闲着.马上两臂一闹。呼的一声,又是一招开天劈地,把功力提到十成,身形往上一窜,居高临下又当头朝着黄强的天灵盖上,猛劈过去,同时大喝一声喊道:“好小狗,真有你的再接老夫一掌看看。”

黄强试过一掌之后,信心大增,认为铁掌拘魂不过尔尔,因此,也马上两手往上一抬,一招烘云托月,再度硬架上去喝道:“魔崽子,谁还怕你不成。”

岂知,铁掌拘魂老奸巨猾,已经测知对方动力,并不在自己之下后,早就存心不再硬拼真力,这一招开天劈地,只不过是一个虚势,目的是诱使黄强暴露空门,好从招式上取胜而已。

黄强没有半点打斗经验,不知老贼陡诈,双掌往上一抬,整个小腹,就全部露了出采.铁掌拘魂一见,心中不由大喜,身形陡地一顿,往地面一坐,避开黄强上之架式,两掌握拳,改劈为捣,一招直捣黄强,兜心就是一拳,对谁黄强的丹田要害,猛捣过去。

黄强双掌架空,发现上当,变招已经来不及了,当时只觉对方的拳头,象铁锤一般,结结实实地给揍在小腹之上,啪的—声,黄强只从嘴里喊得一声不好,整个身体,就感被铁掌拘魂一拳揍得象弹丸—般,一连翻了好几个筋斗,摔到好几丈开外去了。

他的那一些手下,见状不由欢声雷动,大声地叫起好来认为这次黄强是大概死定了。

岂知,他们的采声,才从嘴里喊得出来,又陡地硬咽了回去,却换成了一声惊呼:“这小子,好俊的工夫,硬接一拳都不死。”

可不是吗?黄强的身体,在几丈余远的地方却象猴子似的,从地面跳了起来,并且呼地—声疾若流星,快若闪电似的弹射,又回到了铁掌拘魂的面前,抡起右手对焦桐说道:“魔崽子,你敢使诈。”

乖乖,那掌声竟象惊涛驻浪.好象这—揍,不但没有把他揍伤,反而把他的功力,又揍高了一成似的。竟然迫得铁掌拘魂一个劲儿地往后闪避,不敢还手。

天下那有这种怪事,一个人在要害上挨了那么重的一拳,不但没有受伤,反而给提出功力来了。不要说大家没有见过,恐怕就是听也没有听过。

因此,一时之内,除了与黄强正在对打的铁掌拘魂以外,大家全都惊得愣了,那一付张嘴舌,两眼齐蹬的怪象,实在是令人发嘘不止。

黄强的功力,真的给揍得增高了吗?那可一点也不假。

这情形,身当其冲的铁掌拘魂,可领略的清清楚楚、真是使得他又惊又怕,心里不断的打鼓,就想不透那是什么道理,当然,他做梦也想不到那是黄强吞食了玄玄子的内丹。又穿了那件紧身衣靠的关系。

为什么呢?道理非常简单,因为这种以内丹传注功力的力式,在一时之内,不可能完全与受功者的本身真气,融会在一起,必须经过不断的适引吐纳,才能全部吸收过去,黄强只不过在石窟里面修习了十几天的内功,虽然任督两脉,已经被他打通,但玄玄子的那颗内丹,却还有大部分功力,没有被他吸收,仍归存在丹田之内。

铁掌拘魂那全力施为的一拳重重击在黄强的身上,马上引起了玄玄于那颗内丹残存在黄强丹田的功力,自然朝着经脉里而扩散开去,就好象我们平常把一颗糖,丢到水里去融解那样,只要把它放置自然,那颗糖的融化时间,就要来得长一些,如果你将它加以搅动,每搅动一次,那糖的融化速度就会大大的加快。再加上黄强所穿的那件紧身衣靠,号称墨云衣,实为一件前古防身宝物,就是宝刀宝剑,也砍它不动。

因此,铁掌拘魂那一举揍到他的身上,力量马上分散了开去,不但不能把他揍伤,反而把他的功力,给揍高了一成.铁掌拘魂等人,根本不知道黄强的遭遇,又怎么能猜得其中的道理呢?

不过,铁掌拘魂究竟不傀是黑道上有名的魔头之一,虽然和人家一样,被黄强这种反常的怪现象,猛然吓得一大跳,以至一时之内,慌了手脚,被黄强那一抡急攻,迫得不断闪躲后退,不敢还手,但仍然能够保持镇定。片刻之后,总算又让他把局势稳定了下来,互有攻守和黄强打成了平手。并且,几十招以后,又逐渐地占了上风。

黄强的功力,不是增强了吗?怎会又让铁掌拘魂占回了上风呢?

不错,黄强的功力,确实增强了,可是,在招式上,他并没有得到什么传授,只不过在医叟那儿求治的时候,每天看到医叟的孙子王岩练功,自己凭着恼子的记忆,记取了一些招式而已。

这些招式,虽然出于三叟的传授,威力很强,但王岩的功力不够,练时已经有点走样,黄强记下来以后,又没有马上加以演练,印象自然也就模糊了一点,所以现在使用出来,已经要差得多了,总免不了有许多漏洞和破绽,因而,他的功力虽然已经增强,不久以后,还是让铁掌拘魂再度占了上风,就是这个原故。

武功高低,除了功力为最主要的条件以外,招式、经验、机智,也缺一不可。所以黄强一落下风,没有多久,又让铁掌拘魂,在他背心狠狠地揍了一拳。

这一次,铁掌拘魂足足用了十二成的功力,其力量之大,就是一棵合抱的大树,也可以被它揍得拦腰中断。

可是,结果还是和第一次的情形一样,黄强虽然被他揍得摔得更远,依然没有受到半点损伤,身体往地面一倒,又唰地跳了起来,并且功力又提高了一成。

这回,铁掌拘魂总算心里已有准备,没有象第一次一样,被黄强打得手忙脚乱,连连后退,但这种情形,却使得他愈打愈惊,也愈打愈胆怯起来。

因为,象这样下去,根本就不可能有得胜的希望,又怎能不害怕呢?

嘿,令他害怕的事情,还不只这一点呢。

黄强不但在功力上,愈打愈强,已经盖过了铁掌拘魂,就是在招式上,也愈打愈纯熟,愈打愈古怪,竟然被他从打斗中,把铁掌拘魂那一套成名的“拘魂掌法”,给学了过去,再渗在他原来的招式中,反过去攻打铁掌拘魂自己来了。

同时,经过他柔合以后的拳招,不但将以前招式上的漏洞,弥补了起来,再也找不出破绽,并且比起原有的招式,还要来得神奇和奥妙。这一份智慧,更把铁掌拘魂给吓坏了。

本来,铁掌拘魂的心胆已怯,现在黄强招式上的漏洞,又被他弥补起来了,故在转眼之间,他就被黄强打得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瞬息间,百招已过,黄强愈打精神愈抖擞,铁掌拘魂却愈打愈感到招架为难,不一会,就被黄强那一片狂涛似的掌影,紧紧地襄在当中,累得面红耳赤,气喘如牛,看样子,黄强一时还不想取他的狗命,否则,恐怕早就落败了。

这时,铁掌拘魂的那些手下,方始从惊怪中震醒回来,一看铁掌拘魂那等狼狈的样子,马上一拥而上,对黄强进行群殴起来。

蓦地里,在他们身侧不远的一棵大树顶上,猛然响起一声震耳的长啸。

呼的一声,一道黑彭,象大鹰似的,从高空一掠而下,大家只听的暴雷似的一声大喝叫道:“住手。”

这突如其采的变化,使得所有的人,全都吃了一惊,身形也就不由自主地停顿了下来.铁掌拘魂这才得到机会,勉强从黄强的掌势下,脱身出来,得到一个喘息的机会。接着,彼此不约而同地,齐用眼光朝着那个一声高喊住手的人身上看去。

乖乖,那家伙的长相好怪,身披青白色大毽,上面绣着一只金光闪闪,神态如生的大雕,一张马脸,疏疏落长了几撮长须,可是额头上却似乎较常人多长了一只眼睛。

黄强并不认识来人是谁,但铁掌拘魂和他的那手下,却同时惊叫了一声说道:“三眼神雕。”

那怪人用眼扫了他们一遍,然后冷冷地说道:“你们羞也不羞,对于一个小孩子,先甩偷袭,再来车轮战,最后居然还想进行群殴,我看练武的人的脸面,全被你们这些家伙,给丢光了。老夫躲在旁边,实在看不顺眼,只好出来管管闲事,你们既然知道老夫的大名,还不夹着尾巴与我滚回去,难道还要我老人家亲自动手赶不成。”

真是人的名儿,树的影,儿这些包围黄强的人,全都面面相视,做声不得,站在那儿,走也不是,打也不是,用眼睛投到他们的堂主铁掌拘魂酌身上,不知应该怎么办才好。

铁掌拘魂焦桐,喘息略定之后,翻着一双鹰眼,望了三眼神雕一眼说道;“老前辈,这么说来,今天这道粱子,你是架定了罗。你老考虑到后果没有。”

三眼神雕从鼻子里重重哼了—声说道:“别人怕了你们伏龙堡两个魔头,我三眼神雕还没有把你们放在眼里,快说,你们到底是走还是不走。”

铁掌拘魂不由面呈难色,正不知怎么答复之际,突然远处传来—声厉啸,两条黑影,仿佛流星般地朝着这面驰来,人未到,声先至地大喝一声喝道:“是谁敢管我们伏龙堡的闲事,敢情是活得不耐烦了。”

三眼神雕所说的话,居然让他老远就听到了,这来人的武功,就可想而知了,铁掌拘魂和他的那些手下,这时仿佛吃了定心丸似的,一个十全都面露喜容。

好快,话音一落,那两条人影,早已电射而至,落在场中,铁掌拘魂和他的那些手下,立即身形一闪,退到他们身后站定。

黄强和三眼神雕定神一看,来的竟是一个其丑无比的女人、和一个天生独足的老头子。

三眼神雕一看这两个人陡然出现,不禁满脸惊愕,发呆似的向着那个独足老人望去,,嘴里奇怪地叫了一声问道:“噫……,赵老大,你怎么会投到伏龙堡里,去做起积石双魔的手下来了。”

那独足老人两眼茫然,好似不认识他似的,理也没有理他,倒是那个丑女人闻声侧转头来,对他掠了一眼,嘴角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说道:“哼,我道是谁有这大的胆子,原来是你这三眼怪,告诉你,你们四怪,已经让本堡收服了三怪,我看,你也一样的投到我们的手下来吧。”

说完,根本不管三眼神雕有什么反应,就自顾自地转过头来,向着身侧的掌拘魂问道:“焦堂主堡,主叫你们到九嶷山来踩探碧岛玉娃的结果,怎地和人动起手来了。是不是这次秘密,已经泄露出去了。”

这几句话,直说得声色俱厉,就象是主于对他的仆役斥责似的。

但那铁掌拘魂,不但不以这个丑女人的态度为忤,反而毕恭毕敬的答道,“启禀总管,卑职正是为了此事,才和人家动手的。”

说完,用手朝黄强一指,又继续说道:“秘密并没有泄露出去,可是,我们一来到这儿,就听到一声长啸,赶过采一看,发现我们想找的碧岛玉娃,已经让他得了,卑职叫他把东西留下,他居然不识抬举,因此才动手的。”

丑女人马上打断他的话头说道:“既然你们上山就发现了此事,现在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有将他收拾下来,是不是这个三眼老怪,一开始就在阻扰你们。”

铁掌拘魂不禁满脸羞红地说道:“没有。”

丑女一听,不由得打量了黄强一眼,看到他的眼色平平,不禁有点不相信的说道:“什么?段凭这么一个头戴熊皮面罩的小娃娃,你们这么多人,居然收拾不了他。”

三眼神雕被丑女人最初那一句话,气得须发猥张,一直说不出话来,此时心火略平,方始开口打断他们的话头,冷哼了一声说道:“哼,岂止收拾不了人家,简直把我们武林的脸面,都丢光了,又是偷袭,又是车轮战,最后还想来个群殴,这是你们伏龙堡的作风,哈哈哈哈。”

最后一声轻蔑的狂笑,直笑得丑女人和铁掌拘魂等人,脸色突变,那个丑女人,更是满脸杀机的回过头来,大喝一声说道:“住嘴,我们伏龙堡一向就是顺我者生,逆我者死,从来不管什么手段的,如果不是两位堡主,想将你收复下来,我追魂罗剃花无容马上就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三眼神雕两眼朝天,看也不看她一眼说道:“好说,好说,就是你们两个老魔头,在廿年前,也不敢对我老人家这种态度,今天想不到他们手下一个丑八怪的小佣人,也这般神气起来,真了不起呀,了不起。”

话下之意,根本就没有把那个丑女人放在眼里,这也难怪,那积石双魔,在廿年前,与他也不过是齐名人物罢了,现在怎么叫他把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丑女人放在眼里呢?如果他知道这丑女人的来历,也许就不敢这样托大了。

丑女人最恨人说她丑,三眼神雕这一句丑八怪,无疑犯了她最大的异津,因此,眼中更是充满了杀气寒着一张丑脸,对身边的那个独足老人吩咐—声说道:“独足尊者,你替我协助焦堂主,把那个小娃娃监视住,今天我倒要看看这位名满武林的三眼怪,究竟有多少斤两,他敢触老娘的霉头。”

说完,一步一步地朝着三眼神雕的面前走去,在距离三眼神雕还有两三步的时候,突然鬼笑似的嚎了一声说道:“三眼老怪,你与我赶快拿命来吧。”

奇怪,她大喊了一声以后,手脚并没有什么举动,只是两眼碧光暴射,怨毒的盯在三眼神雕的脸上。

三眼神雕被她这出奇的一喊,不由将头转了过来,朝着她的脸上型去,一与她射出的那股碧光,对了一眼,竟然象着了魔似的突然一怔,站在当地,动也不动,一点也不知道戒备了。追魂罗刹这才将她那一双鸟爪的手掌,缓缓地抬子起来,准备朝着三眼神雕的身前拍去。

黄强自这丑女人出现以后,一直站在旁边没有说话,冷眼旁观,静待事情的发展.因为,他已经明了这位为他挺身而出的怪人,就是武林四怪中间,武功最高,行事却介于邪正之间的一位人物。

这位怪杰的个性,非常特殊,黄强在医叟那儿呆了几天,曾经由醉叟的嘴里,知道一个大概,那就是任何事情,只要他一出面,所有的人,就都得听他的安排,否则,谁要不听从他的安排,就是有理,他也认为你没有理了,马上转过头去帮助对方去了。

因此之故,武林里有好多事情给他一搅就变得一塌糊涂,黑白两道,都对他没有好感,不过,如果你能听从他的安排,处起事来,倒还不失公正。

黄强不是一个骄傲的人,自然不愿引起这位怪人的反感,此,才一直没有说话,可是,这时,他一见到三眼神雕的情形再也不能不理了。

原来黄强幼读群书,博闻强记,一看到追魂罗刹的眼中碧光,马上想起这是一种盛行天竺的摄魂邪术,并非武功所能对付的,只要对方眼神一被这两道碧光制住,人就变得象梦游似的,对于身外的事物,再也弄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了。此时三眼神雕的样子,显见已经入了追魂罗刹的圈套,人家是为他的事情挺身而出的,他岂能坐视不理呢?

因此他马上大喝一声喊道:“三眼前辈,小心暗算。”

紧跟着人象一头飞鹰似的,两脚朝地面一蹬,一跃十几丈高,临空直下,一掌朝着那个丑女人的头顶,用刚劲直劈下去,一掌却以柔劲猛地朝三眼神雕身上一推。

当他两掌一发,身形还在空中,没有落下之际,只听得那铁掌拘魂和独足尊者两人的声音,在地面同时暴喝一声说道:“好小狗,胆敢暗算本堡总管。”

蓦地里,只感到一股刚劲无比的罡风,直卷而上,迎着他那一道袭向追魂罗刹的掌劲,急撞而至。轰隆隆。

乖乖,那一股罡风,力量好大,劲力一接,立即震得他真力回窜,两眼发黑,身子就象一片落叶,被山风直吹而上的情形一样,恍恍惚惚地再度往上飞升而起,陡地感到胸口作闷,哇的猛喷了一口鲜血,就在半天空里,昏迷了过去。

迷糊中,似乎听到了几声凄厉的惨叫,与三眼神雕嘴里所发出声狂啸之后,就再也不知道底下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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