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山羊威立的大惊奇

春天的步调很快，前一个星期还 在下小雪，这会儿一簇簇的青草长得像拼布被子似的，还 有那些小黄花。谷仓周围鸡们咯咯叫着，跑来跑去地忙着。每下一颗蛋要鼓噪两次，有时候还 一天三次。拖拉机出动了，公路上卡车把下种的马铃薯一车车地载到新翻好的田地里去。马儿为了褪掉冬天的毛发，不管靠着什么东西都拼命地磨蹭。燕子飞进飞出，吱吱喳喳地忙着收集马毛和稻草来筑巢。神经质的小燕雀又把巢高高地筑到谷仓门顶上，每次伯尼或两个孩子从底下经过，就会引发一阵叫嚣。

山羊很暴躁，他越长越“圆”，伯尼骂阿尔喂他吃得太多。“你再这么惯他，这羊就要爆掉了。”他咆哮着。然后有一天山羊真的爆了，爆出了一只小小羊，白白的，摇摇晃晃的。伯尼冲到加油站大嚷：“阿尔，你做叔叔啦！”威立变成了威莉蜜娜。艾比替小羊取名叫西奥，这是学校里她很喜欢的一个男孩儿的名字。

对山羊来说，威莉蜜娜是个慈母。西奥想要什么只要找她，一定可以要得到。其实西奥不必借助外力早就能够自己打理了，可是在哈活和大小姐的眼里，威莉蜜娜的表现勉强及格而已。哈活回忆起自己那些小狗仔，大小姐也想念起了孩子们。出现了这么一个不算太无助的小东西，触动了她们母性的本能。她们像两个老姑妈似的看管着西奥，过去交恶的两个人终于有一件意见一致的大事了。惠灵顿终止了哈活对大小姐的攻击，西奥使她们俩更进一步成了盟友。

第一次见面，哈活就对这个新来者从头到脚、从脚到头地又闻又舔，从此以后每天都来帮他擦洗。好像哪个动物越是无助，哈活对他越是温柔。其他任何事，甚至连巡逻她都忘了。

至于大小姐，她有了一个新的学生可以调教，只教导吃青草的事，不必转到谷仓后面，也不必谈每个人的历史。西奥是个好学生，只是他喜欢蹦蹦跳跳。大小姐正在说着话，他会忽然往上一蹦，再回原地打转。这倒不是他故意没礼貌，而是小羊的习惯就是这样。

在这种独一无二的教育方式之下，使得西奥比其他山羊更在乎自己的外表，对于吃也更挑剔。他对自己也有了相当高的评价，因为阿尔把图书馆里读来的有关山羊的一切都告诉了他。

大小姐教导的各种项目里，唯独鸭子喝水的样子，西奥永远学不会。哈活努力教他学狗跑步的样子也是无效。他们两个才刚起跑，小羊便突然地往上蹿，四条腿一打转，就冲到别处去了。

勇哥的歌唱课程倒是很成功。每天黎明时分，西奥会用很长很沉的一声“咩……”跟公鸡唱和，他们两个的歌声让开车进来的伯尼露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