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葛林邦先生

“你们看哪！”一天早晨波普先生吃早餐时忽然喊了起来，“《晨间纪事报》上说，豪华剧院的老板葛林邦先生到城里来了，他在全国各地拥有一系列的剧院，我们最好去跟他见个面。”

那天晚上，也就是一月二十九号星期六，波普全家就领着那十二只受过训练的企鹅，出发去豪华剧院，他们还 特意安排其中两只企鹅的鸟喙里衔上国旗。

如今企鹅只只训练有素，波普先生觉得已经没有必要再用皮带束缚他们了。企鹅们果真井然有序地列队向公共汽车站走去。公共汽车在街角停下，司机看到这一幕惊得张大了嘴巴，还 没等他阻止，企鹅大队已全部上了车，公车就这样上路了。

“这些鸟儿是半票还 是全免？”波普先生问司机。

“珍妮半票，但我已经十岁了。”比尔插嘴道。

“嘘！安静点！”波普太太边说边和孩子们一同寻找座位，企鹅也不紧不慢地跟在后头。

“嘿，这位先生，”司机发问了，“你们这么浩浩荡荡的，准备到哪儿去？”

“我们要到市中心去。”波普先生回答，“我看，就五毛钱好了，这样可以了吧？”

“老实跟你说，他们刚刚从我身边经过的时候，把我都搞糊涂了。”司机回答说。

“这些企鹅都是受过训的。”波普先生解释道。

“他们真的是鸟儿吗？”司机又发问。

“是啊，”波普先生回答，“我正要带他们到豪华剧院去见葛林邦先生，他可是这家大剧院的老板呢。”

“呃，如果我听到任何人抱怨，你们就得在下一个街角下车。”司机警告着。

“好吧。”波普先生应道。他心里想：万一真的发生这种情况，他就跟司机要一张转乘票，但就目前情况来看，还 是先按兵不动吧。

然而这些企鹅却表现得非常出色，在其他乘客的侧目旁观下，他们只是两只成一组地静静坐着。

“抱歉了，各位，”波普先生对车上的乘客说道，“我得将车上所有窗户都打开，这些南极企鹅习惯比较寒冷的空气。”

波普先生的提议很快就受到阻挠，他不得不费了一番周折，就在他好不容易将窗户全部打开的时候，其他乘客却七嘴八舌地指责开了，甚至还 有许多人对司机大加抱怨。司机没办法，只好一次又一次地要求波普先生带着鸟儿们下车去，最后他甚至威胁说如果波普先生不愿下车，他便罢驶。争执之中，车子早已驶入市中心，此时已经没有人介意他们是否下车了。

豪华剧院闪闪发亮的灯牌离他们仅有一条街之远了。“嗨，”剧院经理上前和他们打招呼，此时波普一家和企鹅们正列队行进经过他的身旁，“葛林邦先生现在就在我办公室里，我已经听说你这些鸟儿了，但还 是不敢相信。葛林邦先生，这就是波普企鹅，您自己和他谈谈吧，我先到后台去了。”

企鹅们六只成一组很有礼貌地分站两排，同时以好奇的目光打量着葛林邦先生，二十四只环绕在白毛下的小眼睛显得庄严肃穆。

“你们那些挤在门口的人，全部给我回去做自己的事！”葛林邦先生向门外喝道，“这是秘密会议。”说着便起身去关门。波普一家坐在一边，葛林邦先生则在两排企鹅中间来回溜达，想把他们看个仔细。

“看起来还 真像个节目。”他说话了。

“没错，”波普先生说道，“节目的名字就叫‘波普演艺企鹅’，或者什么什么‘舞台处女秀’、‘正宗南极企鹅表演’之类的。”他和妻子早已为节目名称大伤过脑筋。

“叫‘波普粉趾企鹅’怎么样？”葛林邦先生问道。

波普先生沉吟片刻。“不成，”他说，“这恐怕不成。那听起来太像歌舞团女郎或芭蕾舞团，我这些鸟可是很正经的，我想他们不会喜欢这个名字。”

“好吧，”葛林邦先生回道，“那给我表演节目看看。”

“还 有配乐呢，”珍妮说道，“妈妈要弹钢琴。”

“太太，是真的吗？”葛林邦先生问。

“先生，是真的。”波普太太回答。

“好啊，你身后有一架钢琴，”葛林邦先生说着，“太太您可以开始了，要是这个节目不错的话，你们这些人可就找对地方了，我在各地都有剧院呢。但现在先让我瞧瞧你们的企鹅表演。太太，准备好了吗？”

“我们最好先把道具搬过来。”比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