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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节 杀身之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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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微露,静鞭响过,景帝心事重重地例行早朝。一个人谁都不愿做违心的事,更何况君临天下惟我独尊的皇帝。他巡视百官一眼,梁王端坐在金殿的右上首,本来他是无须上殿的,看来这是要当面威慑百官,景帝更加感到事态的严重,从梁王那得意的眼神中,几乎感觉到了金殿在摇晃。

不想说的话又不得不说,景帝开口了:“诸位爱卿,今有一件大事,要请百官朝议。前太子刘荣已故,新太子尚未册封,太后有意要让梁王为储君,不知众卿以为如何。”

“此事断然不可。”景帝话音刚落,袁盎即接上话茬,“从古至今,全无这个章法,帝位传子,方为天经地义。”

相国之言原本有理,文武百官接二连三表明态度,反对梁王为储,景帝眉头渐渐舒展开。

梁王早已是怒气难按,他“腾”地站起,手指袁盎:“姓袁的,你可知反对太后懿旨是何罪名?”

袁盎不为所动:“老臣身为相国,只知忠心事君,所言所论皆为国家着想,还请梁王体谅。”

“说什么为国,眼下朝无太子,太后恐生不测,立本藩为储,以保朝纲安宁,你竟从中作梗,不是要为乱朝廷吗?”

袁盎沉着发问:“梁王千岁,若依太后之见,皇位传弟,那你百年之后,这皇位又传与何人呢?”

“这、这……”梁王张口结舌,因为梁王没有弟弟。

“千岁无弟可传,这天下岂不是要拱手送与外姓。”袁盎一语击中要害,“传子实为正理,传弟确属无稽。”

景帝不失时机开口:“既然百官以为不可,此议暂且作罢,容后再议。”

梁王满心是当朝确立储君地位,没想到却落得个难堪的处境,他无处也无法发泄,咬牙切齿,怒目而对袁盎:“姓袁的,你反对太后安邦定国大计,实为头号奸佞,谅你也不会有好下场!”他气呼呼下殿去了。

景帝以百官反对为由,回复窦太后:“母后,此事权且放下,况儿臣身体尚好,也不急于一时,袁盎年事已高,待过些时日儿臣让他告老离朝,那时再议梁王立储不迟。”

太后觉得景帝所说头头是道,自己又不能上金殿去和袁盎等百官理论,也只好暂时作罢:“皇儿,你可要言而有信,尽快遣退袁盎,不使梁王悬望。”

“母后之命,儿臣敢不照办?”景帝是混过一时是一时。

之后,窦太后安慰梁王:“王儿,且回睢阳等待佳音,哀家会时刻为你着想,督促皇上早日将袁盎逐出朝堂。”

“一切全要仰仗母后了。”梁王眼中有意噙着泪花,三叩首后辞别。

离京之前,梁王又特意去拜望长公主。刘嫖欢天喜地接待梁王,那份热情可说是亲热到家了。

梁王见礼后道:“王姐自幼与小弟投缘,今长公主在朝举足轻重,还望对小弟立储一事多加关照,与母后合力促成此事,弟当没齿不忘大恩。”

刘嫖拉着刘武之手,显得格外亲密无间,她心中说,若不是阿娇许配胶东王,自己肯定要为刘武效力的。当然,她不会把心事说出:“梁王尽管放心回去,京城里有我与母后协力相助,很快即有佳音。”

梁王又再三叮嘱后,这才离京返归睢阳。

一转眼,两个月过去,已是秋凉时节,可京城始终没有好消息传来,袁盎的相国当得依然是稳如泰山。派去过几个信使,窦太后和长公主的答复都是还在催促景帝,何时罢免袁盎尚无准确时间。

梁王愁烦地对文武两名亲信公孙诡和羊胜说:“似此等下去,还不知猴年马月方能出头。”

公孙诡言道:“千岁,依小人看来,皇上是在有意拖延,根本就没有真心罢黜袁盎之意。”

“这又如之奈何?”

“皇上不肯废袁盎相国,意在敷衍太后,为今之计是不能依靠旁人了,我们要设法除掉袁盎。”公孙诡献计。

“怎么个除法?”

羊胜主动请缨:“千岁,小人愿去京师刺杀老贼。”

“行刺?”梁王心下犯思忖,“公孙先生,妥否?”

“此举实为上策。”公孙诡毫不含糊地支持。

“好!”刘武下定了决心,站起身郑重交待,“本王即命羊胜将军乔装赴京,秘密刺杀袁盎,事成赏银千两。”

“末将遵命。”羊胜响亮地回答一声,看得出他满怀必胜的信念和决心。

如洗的秋夜星光灿烂,皎月像一面圆圆的铜盘在头顶高悬。葡萄架投下斑斑驳驳的暗影,袁盎斜靠在太师椅上,慢慢地品味着龙井香茗,其实他是在想心事。长公主 刚刚离去,但那柔里含钢的声音还回响在耳边:“袁大人,太子之位不可久虚,梁王野心不死,胶东王聪颖过人,堪可为继。大人如率先举荐,定能获万岁恩准,诚 国家万民之幸。”

袁盎反对梁王为储。他也不同意胶东王做太子,因为他已风闻长公主与王美人业已联姻,这不显然是合伙徇私吗?所以他回答刘嫖的话是:“依老臣看来,太子尚无合适人选,立储之事不需急于一时,放放再说。”

刘嫖自然是不悦地离去,而袁盎明白长公主在朝中的地位,因而他晚上难以成眠,在窗前的葡萄架下想心事。猛然间一道黑影划过夜空,是什么落在了自己的身后, 是猫是鹰,他猜测不出,转过身去观看。“啊!”袁盎惊叫出声,一把闪着寒光的钢刀就横在面前,对面是一个全身黑衣,只露两只眼睛的刺客。

袁盎说话都变音了:“你……你是何人?又……意欲何为?”

“奉主人之命,来取尔的项上人头。”

袁盎毕竟是一国之相,在初时的惊恐后,已是平静下来:“但不知好汉是受何人差遣?”

“你是聪明人,我会告诉你吗?就别心存幻想了。”

“我这相府之中,也有强壮家丁护院武士,本官只要叫一声,他们就会应声而至将你活捉。”

刺客鼻孔中轻轻嗤了一声:“袁大人,你那些家丁武士早已在梦乡中受了我的熏香,不到天明是不会清醒了。”

“那,”袁盎明白是无人能来救援了,“照你所说,我是必死无疑了,可是好汉总该让我做个明白鬼,不然我不知为何而死,又是死在何人之手,便在九泉之下也难以暝目啊!”

刺客想了想:“好吧,反正你是难逃我手,便告诉你也无妨。某是梁王手下贴身武士羊胜,只因你……”

“不要再说,我全明白了。”

“那好,就请低头受死吧!”

“羊将军,你想怎样结果我的性命?”

“割下头颅,方能回去向梁王交差。”

“将军,老夫还有个小小的请求。”袁盎说时眼中溢出泪水。

羊胜便有几分不忍:“你且讲来。”

“老夫想,这活生生剑穿咽喉或心脏,其痛苦定是难以名状。”袁盎啼泣出声,“可否让老夫用一束白绫先行自己了断,待老夫断气后,你再割下头颅不迟。”

羊胜心想:这至多不过多等一时片刻,自己与他又无仇恨,临死之人何妨满足他这最后要求。“也好,我答应你,也不怕你耍滑,量你也逃不出我的手心。”

袁盎步履蹒跚地走入室内,少许时间,羊胜进入室内,但见袁盎吊在房梁上团团打转,两手垂落下来,舌头也搭出老长,已是气绝身亡。他用手托下尸体,手起剑 落,好锋利的武器,袁盎人头应声与尸身分离,他用事先备好的牛皮袋盛起,纵身一道黑影,跃出了相国府。羊胜怎知,由于他的一时恻隐,给梁王和他本人都留下 了杀身之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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