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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师徒谈史初授机谋 兄弟论道文武报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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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全等了几日,按捺不住了,看来嘉谟也跟一般势利之徒也没什么两样,不会顾着骨肉亲情的,还是他的亲外祖父呢。嗨,这么冷酷无情的人,却又作出一副有同情心的面孔,见着面就觉得窝火,刘全想,不辞而别算了。想跟郭大昌说说这事,郭大昌这几日又忙,找不到人影。

睡了一觉,次日醒来,觉得火气消了些,心想还是跟他告辞一下,有没有一句话的事,自己也好跟少主交代。心无所求,胆气反而有了,便径直去求见嘉谟,道:“少主有吩咐,一旦办妥,尽快回程,不可耽搁,小人今日想辞别回京复命。”

嘉谟道:“噢,你这几日过得如何,郭大昌有带你四处走走?”

刘全气得鼻子都要冒烟了,不给就直接不给,还顾左右而言他。在这个官场里泡过的人,没有一个肯说明明白白的话。

刘全按住性子,道:“小人念叨着回去复命,心急如焚,没有什么心思游山玩水。”

嘉谟道:“既然千里迢迢来一趟,大可不必着急。你的行程我自有主意,漕运的船大概后天出发,我可以托关系让你上船,直接抵京,亦免了船资。”

原来嘉谟管理水运,知道运往京城的皇粮的日期,让刘全搭顺风船,可省钱省力,想得确实周到。

刘全一听,觉得颇有转机,大着胆子开了口:“哦,原来大人早有安排,不知大人给予少主的资助,可有筹划?”

“我备了三百两银子,换成了银票,方便在路上携带。其他一些碎银,你在路上做盘缠就是。”嘉谟道,“等出发了,我自然给你。”

刘全的心都要跳出胸口了,叫道:“代……代少主谢过大人。”

“倒是叫他们兄弟努力向学,考取功名,也不负我一片好心。”

对嘉谟来说,虽然这是一笔不小的费用,但是听说两个外孙那么勤奋好学,便觉得值得,他最痛恨的是纨绔子弟。

短短一瞬间,刘全经历了冰火两重天。他跟着和珅,经历明保的无情拒绝,经历过赖五的强取豪夺,自然习惯性地也把嘉谟列入这个行列,没有想到,嘉谟其实是已经安排周全了。想到自己昨夜都想不辞而别,他真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

过了两日,刘全便搭上粮船出发,一路上又是兴奋又是着急,两岸风光人物看不尽,又是想早点到家回报喜讯:和珅有个这么善心的外祖父,将来吃穿读书是不用愁了。

刘全的回来给和珅一家带来全新的生活。

这一年,和琳也进入了咸安宫官学。

吴省兰在阅看季考的卷子,阅到和珅卷子的时候,突然间觉得有点怪。不在于卷子的内容、策论的内容,和珅的水平一贯为中上,观点有情有理但并未超群,令吴省兰注目的是字体,觉得在和珅的字迹中看到似曾相识的东西,但是又有一堆疑问。

在评点课业时,他对和珅进行单独的训诫。

“近来我见你字体有变化?”吴省兰不动声色道。

“哦,原来的字体过于稚嫩,我想多吸收大家笔法,求新求变。”和珅低着头,额头微微冒汗。

“原来专注小楷,楷书娟秀而有韵味,现在却加入行书笔意,你的用意是?”吴省兰瞪了一眼他。

“学生只是想求新求变。”和珅的声音变小了。

“如果我没看错,你是在临摹今上的字体。”吴省兰淡淡地,道破和珅的心思,“这并不奇怪,为臣子要善于揣摩君主的喜好,我只是觉得你之前的字体挺秀婉端正,贸然变了,有些可惜。”

乾隆的书法,起步时仍是康熙时流行的宫廷书法,后在承学各家中选定赵孟頫丰圆肥润的书法,融入自己的性格。他的字字体稍长,楷书中多有行书的笔意,行书中又往往夹杂着草书的韵味,点画圆润均匀,结体婉转流畅。当时大臣们对皇上的作品竭力恭维,不过行家里私下认为他的书法变化和韵味,格调不高,客观者称其“虽有承平之象,终少雄武之风”。

和珅见被老师点破,慌忙辩解道:“学生经过宫廷影壁,看过当今圣上的字体,神龙行空,瞬息万变,有心学习一点神韵,不意被老师觉察,还望恕罪。”

其实学习皇上的字体,并非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和珅慌张,只不过是自己自己的小野心被老师看破。

“天地君亲师,学习圣上的字,并无过错,只不过你的心思,要多跟老师交流,要不然我怎么晓得你的文理呢。”

吴省兰意识到和珅的字体师承之后,大吃一惊,自己还蜗居在官学中拉关系找机会,和珅已经开始做伺候皇上的准备了,自愧弗如。之所以要点破和珅的心思,在于他想得到与和珅共进退的结盟。

“学生知道老师用心了!”和珅松了一口气。

“其实,伴君如伴虎,即便有机会亲近皇上,但要伴好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你可知道安禄山其人?”吴省兰决定对这个话题深入下去。

和珅涉猎颇多,在《新唐书》《资治通鉴》中读过安禄山,但也只是略知一二,并无深究。

“学生略知皮毛,安禄山本是胡人,唐玄宗天宝年间为三镇节度使,控制北方精锐之师,深得玄宗喜爱。但安禄山生有逆相,狼子野心,后来举兵谋反,逼得玄宗逃遁四川。此人后来为其子安庆绪所杀。”

“确实,史书上尽言安禄山狼子野心,久蓄异志,其实都是后人事后诸葛亮,随心所欲附加上去了。”

“莫非另有面目?”和珅来了兴趣,他深知吴省兰对历史是非有独特的见解,其论点往往可以作为策论的题眼。

“其实,谋反之前,安禄山是玄宗的宠臣,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如果不是有迫不得已的情势,其何必反!”吴省兰嘴巴一撇,接下来就是有独到的见解了。

“那究竟是谁逼他反的呢?”

“你想一想,这对你将来的仕途不无裨益。”

“史上似乎有记载,安禄山是杨贵妃的养儿,极其亲密,难道是其对杨贵妃无礼,而导致贵妃要杀他?”

“这也是牵强附会之说,安禄山想尽千方百计,唯恐贵妃不悦,怎么会动邪念呢,此说不足为信。”吴省兰喝了一口茶,放下来,和珅连忙把杯盖盖上,吴省兰突然想起另一个话题,问道,“和珅,你可知道安禄山青云直上走的是哪条路?”

和珅听了,细细思考,却答不出个所以然来。

吴省兰说出答案:“安禄山的路,与杨国忠的路截然不同,他最初凭借军功,继之以贿赂送礼,忠心取媚,才得到玄宗的宠爱。”

“嗯,这个我倒想起来了,安禄山聪明多智,善解人意,通晓六种语言。据说他骁勇善战,常常能活捉敌军的骁将。”

“对,后来幽州节度使任他为‘捉生将’,这个称号就源于此。”吴省兰接着话题,深深生发下去,“此后安禄山步步高升,通过贿赂送礼,于天宝年间升任平卢节度使,其后为玄宗所见,君臣之间的遇合渐渐多了,他也施展其忠媚之术。安禄山乃胡人之后,其母又是巫师,出身低贱,世人都以为他是丑陋之人,其实不然。”

“难道是个美男子?”

“美男子倒是算不上,不过安禄山年轻时雄伟白皙,看着还是挺上相的。只不过略微发胖,得玄宗宠信后,身材反而发福,天宝六年,安禄山以范阳、平卢节度使兼御史大夫的身份入宫时,玄宗发现四十五岁的安禄山已经发胖,腹垂过膝。安禄山自吹腹重三百斤,玄宗因而戏言,‘你这肚中装有何物,能将肚子撑得如此之大?’安禄山闻听,立刻跪地回答,‘臣肚中唯有对陛下的一片忠心’,玄宗听了大喜,足见其媚术之深。”

“那么,安禄山逼不得已谋反的原因又何在?”和珅已经等不及想听见答案了。

“天宝六年,安禄山入朝,内宴承欢,玄宗命他拜见皇太子李亨,安禄山居然不拜。左右催促他拜,他却故意装傻,拱手立着道,‘臣胡人,不熟悉朝中礼仪,不知道皇太子是什么官。’玄宗以为他真的不懂,解释道,‘皇太子就是储君,朕千秋万岁之后,接替朕治理国家的人。’安禄山一听似乎懂了,便说,‘臣愚昧至极,以前只知道有陛下一人,不知道还有一个皇太子。’然后才向皇太子行了礼。玄宗以为他说的是真话,更加亲信安禄山。”

“哦,我大致明白了。”和珅恍然道,“安禄山施展媚术太深,取悦了皇上,却得罪了太子。”

“是的,其献媚皇上之后,却成为太子李亨的心头之疾,顾此失彼,这是我需要跟你说的重点,邀宠取媚切忌勇往直前,应当思前想后,千万不要以牺牲将来来换取眼前的宠信。”

和珅点头称是,这一道理对和珅来说,当然能够理解,只不过此时他还未涉入官场,置身其中,诸多微妙诡谲的关系,尚未经历。

“当然,除此之外,逼安禄山谋反的,还有一个人。”吴省兰又捏着嗓子,以示他深思熟虑。

“是谁?”

“这人是安禄山的争宠对手,你想一想。”

“莫非是杨国忠?”

“对,安禄山过于献媚,与太子结仇,失去日后的靠山根基,所以愈发依赖玄宗。但玄宗身边有一个日进谗言的杨国忠,使得安禄山也觉得玄宗不可靠。”

“安禄山与杨国忠同为宠臣,为何安禄山会害怕杨国忠而导致谋反?”

“你想想,安禄山虽得宠爱,但他身在边师,不能天天伺候在玄宗身边,无法为自己辩解。相反,杨国忠天天都在玄宗耳边说安禄山要谋反,这让安禄山能放心吗?”

“哦。”和珅长长地舒了口气,“想获得长久眷宠还得长随左右呀!”

“和珅,为师已绝意仕途,侧身学林聊度此生。你的日子刚刚开始,将来在仕途摸爬滚打,须得记住为师的心得体会,立出自己的门户来,为师也算无憾了。”吴省兰叹道,似乎将平生绝学都亲授和珅了。

和珅拜倒:“师傅所言,和珅受益匪浅!”

俗话说,“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和珅回来后兴奋异常,似乎步入仕途指日可待。心情一高兴,肚子也饱了,晚饭就扒拉几口。到了睡觉的时候,肚子咕噜咕噜叫了起来,不得入睡,慢慢领悟白天与老师的对话,突然间热血沸腾,翻身而起,点了灯走出房门。

刘全正迷糊入睡,瞥见天井有灯光晃动,翻身而起,推门叫道:“谁?”和珅应声道:“是我。”刘全上前,揉揉眼睛道:“少爷,这么迟了还不睡觉,是不是肚子饿了,我叫厨子给你弄碗面?”和珅道:“我找弟弟说说话,饿倒是有点饿,只是不知道想吃什么。”刘全引着和珅进入和琳的房间,和琳已经睡着,被敲门声以及和珅的叫声惊醒,匆匆起床,鞋子都来不及穿。和琳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和珅道:“什么事也没有,就是想到一些前程远景,突然想跟你谈谈。”

刘全道:“既是兄弟夜谈,不如我置点小酒小菜,你们边饮边聊。”

和珅拍掌道:“如此甚好。”

刘全欢快道:“得嘞,你们兄弟能大碗喝酒,那就长大成人喽——我这就置去。”

和珅坐在椅子上,和琳坐在床上,两人相对,和珅道:“我想到了一事,必须与你商量。”

“哦。”和琳一向对哥哥言从计听,赶忙侧耳倾听。

“你在官学中,自己真心喜欢哪些课目?”和珅问道。

“凡举课目,哥哥重视的,我都能悉心学好。”

和琳进入官学之后,兄弟俩一样用心。和珅时不时对和琳有所指点,功课都很优秀,甚至连学生视为偏门,而哥哥专心研究的满、蒙、藏语,和琳也亦步亦趋。

“虽然门门功课缺一不可,但在学以致用上,必须有所侧重,有侧重才能精心,精心才有所成。我们兄弟二人,不可能往一条路上挤,应该有所分工!”

“嗯,哥哥详说。”

“从仕途来说,当今有一文一武两条路,习文,可在朝廷寻求机会,习武,可上边疆建功立业。其中各有利弊,学文的益处是可以增强自己的学养,弊端是很难做到迅速出人头地,正像古人所说的那样,‘百无一用是书生’嘛;习武的益处是只要认真努力,就可以上疆场建立功勋,出人头地的机会多,弊端是随时有生命危险。再者,我们兄弟俩如果有一人可以出头,也可以互相提携;若两人都有所成,将来一人身在朝廷,一人身在边师,也好互相照应,不至于被人暗算。”

刘全置了花雕和几个小碟,放在一个案板上悄悄端上来,搁在床上,让兄弟对饮而坐。和珅道:“刘叔,你困了先休息去。”

刘全道:“我不困,你们兄弟这么谈话我还是第一次见,爱听,虽然我听了一知半解,但觉得很有奔头。”

和珅道:“你看看,刘叔都爱听——刘叔,那你也一起喝酒来。”

刘全道:“不用管我,我伺候着你们。”

和珅对前程想得这么深,却是和琳预料不到的。

“哥哥的意思是?”和琳进一步问道。

“我从文,你从武!”和珅对和琳爱护有加,和琳对和珅言从计听,兄弟俩一向无间,说话也简洁明了。

和琳道:“我听哥哥的,多练骑射军事课,希望将来能任武职,跟阿玛一样做一个封疆大吏。”

刘全插嘴道:“边疆很苦,又很危险,我看兄弟俩最好都在京城当官,当官不就是赚钱了?你看哪个官儿不是为了捞钱,何必跑大老远去!”

兄弟俩听了刘全的话,和琳一脸茫然,和珅呆了片刻,呵呵笑道:“刘叔,这你不懂,大丈夫在世上,必须建功立业,有所作为,扬名后世,活得才有滋味。光是为了赚钱,我们也没必要这样孜孜以读。我们兄弟俩若能为朝廷栋梁,那也是钮钴禄氏家族的荣耀——这一点,刘叔你没有读过圣贤书,是不知道的。”

刘全叹道:“哎,你想那么多,我看太虚了些,我就希望你们兄弟能早日出头,不要受人冷落。”

和珅却对弟弟的反应很是满意,举起杯来,与和琳干杯。和琳不会饮酒,只是在嘴边做做样子,和珅兴头十足,眉头一皱,一饮而尽,道:“酒虽难喝,但是喝多了就觉得其味无穷,就跟吃苦一样,多吃点苦头,习惯了也是其味无穷。”

“哥哥是否认为我文有不足?”和琳提出自己的疑惑。

“不,你的制艺和诗词并不输我,我们的文武分工,是从为人性格上来制定的。你聪慧机敏,但是心思单纯稳重,做事用心,适合从一艺,心无旁骛。我经历过一些家事,知道人心叵测,真假难辨,而官场比家事更险恶十分,更要懂得机变,不是你玩得转的地方。倘若你能在军事上用心专注,做到运筹帷幄,更有施展天地。”

和琳连连点头。自己的各门功课,看起来和哥哥不相上下的,老师的评价也是如此。但说到应变能力,对人情世态的体察,那是绝对甘拜下风。

“哥哥只长我三岁,却懂得文武相辅的变通,大概我一辈子也不懂这些道理的。这是哥哥高我一筹的地方。”和琳想想和哥哥的差距,颇为惭愧。

“唉,这些道理并非我天生就知道,也是经过师傅的点拨。”和珅如实相告。

“哦,我可没见到师傅讲这些理论?”和琳惊奇道。

“师傅在课上给我们讲四书五经,那只是科考的学问;真正活学活用的学问,只有你跟师傅亦师亦友,他才会掏出来,那是他人生阅历换来的,古语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此言不虚。唉,你跟师傅成为知心好友了,他就会不经意把这‘一席话’说给你,这是真玩意儿。所以,你还须跟骑射师傅萨兰搞好关系,学点真正有用的东西。”和珅向弟弟指出了学习的要旨。

“可是,萨兰师傅好像不善言辞,不像很有学问的样子。”和琳想起满人萨兰,很难从他身上学到什么。

“萨兰师傅教我们骑射弓箭,这些只是满人科考的基础部分,不足为奇。他在边师出生入死过,见过真正的疆场,你得问他在疆场中的亲身经历、成败要旨,他必能讲得头头是道。有朝一日若能报效朝廷,你肯定用得着,而且能比别人先知一步。”

巷子里传来“邦邦”的打更声,和珅再看刘全,已经是头靠着椅背,响起了鼾声。和珅拍了拍他肩膀,刘全惊醒,嘴里咕噜了一句,吸了一口就要流出的口水,懵懵懂懂。和珅道:“刘叔你在做梦吧,叽里咕噜的。”刘全道:“可不是,梦到你兄弟俩当大官了,一个在朝廷,一个在边疆,你要是不拍醒,就该梦到我跟着你哥俩享受荣华富贵了。”

和琳道:“这梦也做得太早了。”刘全道:“少爷你可别小看我的梦,可准了,上回我梦到钦差临门报喜,结果呢,你就入了咸安宫官学。”

和珅道:“托你吉言,你先回去继续做好梦。和琳,你也是先睡吧。一篇文章你可以过目不忘,但这种道理并非一日就能参透,回头再慢慢领悟吧。”

和琳已经被说得兴致起来了,也喝了一口酒来醒脑,道:“讲到这份上我肯定睡不着了,索性再聊个痛快。你说怎样才能和萨兰师傅搞好关系,让他可以跟我倾心相授呢?”

和珅道:“那我今儿就跟和琳彻夜长谈,就滚一铺子睡觉得了,刘叔你先睡去——刚才说到怎么与萨兰师傅搞好关系,方法只有一个,就是送礼,这是不二的法则。”

刘全打了个呵欠,张着大嘴回头哈着气道:“两位少爷,也早点睡吧,明儿还上学呢。”便出门自己睡觉去了。

“可是,这样不好吧,我们读圣贤书,却做这种猥琐的勾当,师傅会不会认为我心术不正?”和琳担忧道。

“哎,我原先也有你这样的想法,但是你有没有想起,原来阿玛在世,那些朋友多么重情重义,做慷慨状,阿玛已过世,一个个都装作跟我们没什么交情,露出本来的面目。圣贤的那一套,要我们学习圣人,都是做给人看的。实际上我们身边没有圣人,都是俗人,都要满足自己的欲求。其他人都给师傅送礼,就我们不送,凭什么师傅要对我们好呢?现在我们外祖父肯帮我们,我们也送得起礼物了,得费点血本,说点好话,才能得到学以致用的东西。”

和琳被说动了,道:“好吧,这些我还是不懂,但听你的就是。”

哥俩一直谈到深夜,困乏了才止住。窗外是静而黑的夜色,偶尔槐树上的鸟儿发出一声惊醒的叫声,复而平静,谁也不知道黎明何时到来。一席交谈之后,在黑暗中,哥俩看到了一线似有似无的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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