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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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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格陵兰岛海岸40英里的海面上,“风暴王”石油钻井平台在狂风怒号的晦暗天气和狂躁不安的海浪夹击下,坚忍不拔地起伏悬浮着。一艘过路的船舶——或是被某个好奇的外国政府重新调整了轨道的一颗侦察卫星——看不出它有任何异常。几名钻井工人在平台的上层建筑上慢慢地来回走动,像是在操作起重机或进行设备检查。但是从各方面来看,与周围永不停歇的海洋比起来,“风暴王”显得要安静得多,巨大的平台看上去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可在它的钢外壳里面,“风暴王”却是一个忙碌的蜂巢。lf2?m深海潜水再补给单元——即“大桶”——刚刚从它每日前往海下2英里处的研究站的航程中返回。当一架巨大的绞盘机吊起这个无人操纵的供给单元,再从钻井平台最底层的一个超大尺寸的舱口进来时,回收室里几乎有三打人在等待着。这个丑陋的容器被小心翼翼地从海水中拖进来,然后旋转着离开舱口,再落下放在一个接收台上。在一名水兵的监视下,两名补给员打开“大桶”顶端的舱盖,露出里面的一个进出舱门。再打开这个舱门,补给员就开始卸货,把研究站装进“大桶”里的一切东西给搬出来。眼前的东西各式各样、琳琅满目:预备送去作焚化处理的巨大的黑色垃圾箱;仔细密封好的机要函件袋;因过于特殊,在研究站上做不了试验的装在有害生物盒子里的医学标本。这些东西一个接一个地被搬出来交给等候着的人们,然后大家再拿上东西去往钻井平台的各个地方。不到15分钟,除了那名水兵、绞盘机操作员和那两名补给员,回收室里已经空空如也。两名补给员关上进出“大桶”的舱门,再把顶端的舱盖关严实,以为其次日的航行做好准备。

在等候的人群中有一位科研部门的信使,从回收室离开时胳膊下夹着半打密封的信件。这个信使来钻井平台的时间相对较短。他戴着一副玳瑁眼镜,走路的姿势有点轻微的跛,似乎一条腿比另一条腿稍稍短了那么一点点。他自称华莱士。

一回到建立在钻探设备生产平台上的科研部门所在地,华莱士就不顾他腿脚的瘸拐,敏捷地从一个实验室走到另一个实验室,把前面5份信函送到了它们的收件人手里。但他却没有马上送出最后一封,而是回到了藏在僻远角落里自己的狭小办公室里。

华莱士警惕地关好门并上了锁,然后打开信封,里面的一张cd光盘掉在了他的膝盖上。他转向自己的计算机,小心地把光盘放入驱动器中。他迅速查看了一下其中的内容,里面只有一个单独的文件,名称是108952.jpg——这是个图像或者照片文件。他点了一下文件图标,电脑顺从地把它显示在了屏幕上:果然,一个朦胧的图像显了出来,很明显这是一张x光图片。

可是华莱士对这个图像并不感兴趣——他感兴趣的只是其中包含的某些东西。

尽管他的证件十分过硬,他的背景检查也无懈可击,但华莱士只是“深海风暴”工程中的一名新来者,所以他只拥有很低的安全等级。除了别的限制外,这意味着他的电脑只是一台受控于钻井平台上的主机的哑终端,没有硬盘驱动器,不能从光盘上运行可执行文件。因此,它只能运行经过授权的软件;任何流氓程序都无法安装进电脑里。

至少,理论上是如此。

华莱士把键盘拉到跟前,打开跟操作系统一同预装进去的原始的文本编辑器,敲入进去一段小程序:

void main(void)

char keyfile=fopen('108952.jpg');

char extract;

while (infile)

extract=(asc((least_sig_bit(keyfile)/2)^6);

stdoutput(extract);

void least_sig_bit(int sent_bit)

int bit_zero;

bit_zero=

return(bit_zero);

bit_zero=>>(sent_bit,6);

输入完后,华莱士检查了一下程序,又在脑子里按步骤把它过了一遍,以确保没有逻辑错误。然后,他满意地咕哝了一声,又转过头去瞥了一眼那个x光图片文件。

在光盘上的jpeg格式图像文件中,每一个屏幕像素都占据着一个字节的信息。他这个短小但却有效的程序能够把每个字节中的最低两位提取出来,将它们由数字转换为其对应的ascii码,然后再把得到的字母显示在屏幕上。

他很快对程序进行了编译,然后运行它。显示器上出现了一个新的窗口,但这次上面没有了x光图像,取而代之的是一段文字信息。

请求推迟做第2次破坏尝试以待保密区出现新的进展

他把这段信息读了一遍,又读了一遍,然后撅起了嘴唇。

电脑的应用使得在任何地方隐藏信息成为了可能:或是藏在背景里有嘶嘶声的音乐文件中,或是藏在颗粒状质地的数字相片里。华莱士使用的是古代间谍用的隐写术——人们看不到隐藏起来的秘密信息,只能看到隐藏加密它的伪装物——并把它带进了数字时代里。

他清了屏,把程序删除掉,然后把光盘放回到信封里。整个过程花了不到5分钟。

60秒钟以后,在科研部门的实验室区里,一位放射学家抬起头来,看到一只信封悄悄地落在了他的办公桌上。

“哦,对啦,我正等着这张x光片哩,”放射学家说,“谢谢你,华莱士。”

华莱士以轻轻一笑作为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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