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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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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卷土重来

在人类历史上,很少有人能像拿破仑一般得到命运的数次垂青。无论是成功还是失败都是那么举世瞩目,或许他天生就是一个伟大的人物吧!

176一9年,拿破仑出生于科西嘉岛上一个没落的贵族家庭。1789年法国爆发革命,年仅20岁的他加入革命军。在革命中,法国政局动荡,他趁机在军界和政界出人头地,从此扶摇直上,他伟大的事业由此开始。

1799年11月9日(雾月十八日),拿破仑发动“雾月政变”,登上了法国“第一执政”的宝座,法国从此置于他的独裁统治之下。1804年,拿破仑变共和国为帝国,自称法兰西第一帝国皇帝。之后,他便开始发动对英、俄的战争,南征北战,权势显赫一时。1812年,拿破仑兵败莫斯科。1813年,拿破仑在莱比锡战争中失利。1814年4月13日,拿破仑被迫在巴黎的枫丹白露宫颁布退位诏书后被流放到地中海的厄尔巴岛上,波旁王朝路易十八复辟。

与拿破仑的独裁统治相比,复辟的波旁王朝更令人们深恶痛绝。在这种情况下,1815年3月,拿破仑秘密返回法国,3月20日回到巴黎后在14万正规军和20万志愿军的拥护下再次登上皇位,建立了历史上著名的“百日王朝”。与此同时,第六次反法同盟在维也纳的分赃会议正在举行,他们在体面的交际舞会和虚伪的商谈的掩饰下,争得不可开交。但他们没有想到,战利品还没来得及瓜分完,拿破仑就卷头重来,重新建立了帝国,这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紧接着,四面八方的信使纷至沓来,带来的尽是一些令人恐惧的消息:拿破仑攻陷了里昂;拿破仑赶跑了国王;拿破仑得到了军队的拥护;拿破仑返回了巴黎;拿破仑攻占了杜伊勒里王宫。

20年艰苦卓绝的战争,损失惨重的莱比锡战役取得的全部成果,顷刻间全都化为乌有。刚刚还为一点私利争得不可开交的欧洲各国的君主大臣,现在又像被一支拿破仑的“利爪”紧紧扼住了喉咙。他们聚集在一起,共同商讨作战方案。

最后,他们派出一支英国军队、一支普鲁士军队、一支奥地利军队、一支俄国军队一起组成第七次反法同盟,以70万重兵彻底摆平拿破仑。

欧洲的君主们人人自危,竞相催促军队上路,尽快解决这个心头大患。于是,联军兵分几路进攻巴黎:9.3万英荷联军在英国的威灵顿将军的率领下,从北边进攻法国;11.7万普鲁士士兵在布吕歇尔元帅的统领下支援威灵顿的部队,从另一个方向挺一进法国;20.1万士兵在奥地利元帅施瓦尔岑贝格的带领下,驻扎在莱茵河畔,整装待发;15万人的俄国军团是后备军,他们将带着全部辎重慢慢地穿过德国,再向莱茵河中游进军;另外还有7.5万奥意联军,30多万后备军等,从四面八方凶猛地扑向巴黎。

拿破仑意识到自己的处境非常危险,只要这四支军队汇合在一起,他就难逃失败的命运。因此他决定先发制人,不让这种情况发生:他必须在普鲁士人、英国人、奥地利人的第七次反法同盟结成之前,在他的帝国没落之前,把他们逐个击破;他必须迅速行动,不然就会引起人民的怨声载道;他必须赶到共和党人卷土重来之前,赶在他们与保王党人联合之前就取得战争的胜利,这样才能保住皇位;他必须趁他的警务大臣富歇与前外交大臣塔列朗勾结起来一起对付他之前,借他们之力获取胜利;他必须趁目前军队斗志昂扬,一鼓作气将四面八方的敌人全都除掉。

时间非常宝贵,一浪一费一天就会产生非常大的损失,一浪一费一小时,就意味着增加几分危险。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拿破仑除了先发制人外别无选择。在仓促间,他把赌注押在了欧洲阵亡最多的战场比利时。他想在比利时拦住反法军队,将他们全部吞掉。

1815午6月15日凌晨三点,拿破仑仅有的一支大军的先头部队率先越过边界,开进比利时,这标志着他们的反抗之战正式开始。

16日下午两点,7万法军主力在林尼遭遇8万普鲁士士兵,双方展开了激烈的交战。战争以法军的胜利而告终,法军不仅成功地占领了林尼村,同时还冲出了普军的包围圈。由于布吕歇尔元帅在作战中受伤,普军一哄而散。这是拿破仑重获自由后取得的第一次胜利。可惜的是,盟军虽然遭到了沉重打击,但并不致命,溃散的普军纷纷逃往布鲁塞尔。

接下来,拿破仑将槍口对准了威灵顿率领的军队,法军的第二波猛击由此开始。他不仅决定不休整,也坚决不给对方任何机会喘息。他清楚地意识到,如果拖延一天,敌人就会增强一分力量。更何况,此刻的法兰西和陷入苦难深渊的法国人民最希望听到的就是胜利的消息,这足以使他们如痴如醉。

17日,在拿破仑的带领下,法军站在了四臂村高地前。

人们通常称拿破仑的对头——威灵顿为“铁公爵”,他擅长于防守而短于进攻的战术,是拿破仑的劲敌。在与拿破仑交手之前,他极为谨慎,重于防守,早早便修筑好了防御工事,严阵以待,蓄势待发。

这一次,拿破仑的部署也是异常谨慎。他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再三酝酿应敌方案,所有可能发生的危险全都被一个不漏地囊括其中。为了避免逃散的普军重新会合,再在这里与英军联合情况的出现,拿破仑决定先派部分兵力去追剿他们,赶在他们与英军会合之前将他们一举歼灭。但是拿破仑并不知道,事实上他早已错过了追击普军的最好时机——他们已经在瓦弗方面重新会合,成了法军新的威胁。

一失足成千古恨

在世界历史上,拿破仑是不可多得的盖世雄才。但他怎么也没料到,仅仅一个错误的决定就将二十载的心血化为乌有。

追击普军的任务交到了格鲁希元帅手里。就在这一天,一向平庸不堪,只会唯唯诺诺的格鲁希元帅被推到了历史的风口一浪一尖上,仅在一瞬间就成了命运之船的掌舵之人。然后,再在未来的某一天,或者一瞬间,唯唯诺诺的他转而刚愎自用,就是那么一个小小的失误,就改变了人类的命运,在世界历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这仅仅只是一瞬间的事。究竟是怎样的一瞬间呢?

无论从长相还是气质上来看,格鲁希都没有一点过人之处。唯一值得称道的是,他老实可靠,工作认真负责,作为前任骑兵队长很称职,但仅此而已。他既没有缪拉过人的胆识,也没有圣西尔和贝尔蒂埃的惊人谋略,更没有内伊的英雄气概。他追随拿破仑东征西讨20载,从西班牙到俄国,从尼德兰到意大利,参加的战争数之不尽,遗憾的是,他苦劳很多,却鲜有大功劳。在漫长的20年里,他历尽千辛万苦才艰难地成为人人艳羡的元帅,可谓一步一个脚印。他之所以能登上军中最为耀眼的职位,靠的不是过人的表现,而是20年的浴血奋战和岁月的历练。

这个既没有传奇经历,又没有显赫功绩的格鲁希,却轻而易举在拿破仑的战争神话中获得了许多人梦寐以求的荣誉和地位。更出人意料的是,他之所以能够名留千古,正好是拜他的平庸和厄运所赐。因为一秒钟的一念之差,成就了人类历史上一个永恒的词语——滑铁卢。

也许拿破仑也非常清楚,格鲁希根本就不具备英雄般的气魄,也没有过人的谋略,只不过是一个循规蹈矩、食古不化的普通人罢了,终究难成大器。但当时,他信任的老部下大部分已经阵亡,其余的则坚决待在自己的庄园里过安居乐业的生活。对此,拿破仑绞尽脑汁却无计可施,只好寄希望于平庸的格鲁希。

林尼战役胜利的第二天是6月17日,这也是滑铁卢战役的前一天。上午11时,拿破仑首次将独立指挥权交到格鲁希手上后,命令他率领约3.3万右翼兵力追剿普军,随时将普军的动向报告给他。

在这个关键一性一的历史时刻,世界历史里正式出现了格鲁希的身影。命运下了一场令人害怕的赌注,将自己寄托在一个平庸之辈身上。

按说,格鲁希带走了法军三分之一的兵力,并且任务也并不复杂,因此取得胜利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但前提是从这一刻开始,他必须彻底改掉以前唯唯诺诺、一味盲从的陋习,蜕变成一名真正意义上的元帅。不过,拿破仑并没有完全放手,他明确规定格鲁希必须随时与主力部队保持密切联系。也就是说,不管情况如何,做出最终决定的仍然是拿破仑自己。归根结底,这都是因为拿破仑对格鲁希没有足够的信心。

就连格鲁希自己也怀疑自己的实力,他知道自己并不具备执行这个命令的能力,他犹犹豫豫之下接受了这个任务。但在拿破仑的殷切期望下,他顿时对自己产生了前所未有的信心。而且,他意识到自己手下的将军们都有异议,因此他必须用实际行动来证明自己的能力,更重要的是不辜负皇帝的期望。大概这就是宿命吧,总而言之,此刻的格鲁希格外地踌躇满志,他似乎胸有成竹。再者,他们与主力军仅仅只有3小时急行军的距离,一旦出现什么意外,他也能很快与皇帝统领的近卫军和第六军会合。想到这里,他总算把忐忑不安的心放回了肚子。

就在格鲁希的部队出发时,一场滂沱大雨突然而至。士兵们踩着烂泥,迈着艰难的步伐赶往普军逃跑的方向。准确地说,应该是布吕歇尔部队的汇聚地。

格鲁希、内伊和拿破仑分三路追剿普军和英军,无奈瓢泼大雨片刻未停,拿破仑率领的部队只能在黑漆漆的夜里缓慢前进。

大雨遮住了军队的视线,淋湿了火药,更是极大限制了骑兵的行动——马匹深深地陷进滑泥里,根本无法行走。士兵们浑身湿一淋一淋的,每个人的靴底都有厚重的烂泥。就连拿破仑自己也成了落汤鸡,狼狈不堪。半夜时,周围到处一片漆黑,军队只好暂时留在离威灵顿前沿阵地约两英里的野地里歇脚。

这里没有人家,没有房屋,到处水一淋一淋的,压根就没有地方可以躲雨。士兵们不能躺着睡觉,只能以10个或者20个人为一组背靠背拥挤地坐着相互取暖。

拿破仑心如火烧,如坐针毡。在这种天气里,他对敌人的动向一无所知。此时,侦察兵在漆黑的雨夜里什么都看不清,情报也不准确;不知道威灵顿会不会应战;格鲁希率领的法军也杳无音信,形势对法军非常不利。

所有的一切都是未知之数,拿破仑很难做任何决策。

到凌晨一点,心急如焚的拿破仑顾不上滂沱大雨,亲自进入英军炮火的射程,在阵地的最前沿视察军情,斟酌作战方案。一直到东方微明,他才返回临时的作战指挥部。

终于,格鲁希的第一个报告姗姗来迟了。但令人失望的是,报告中没有明确的普军的撤退方向,光是一些冠冕堂皇而毫无意义的承诺。拿破仑意识到,原本就不甚明朗的敌情越发模糊起来,如果情况再继续这样下去,将对他们的作战产生很大的影响。即使是这样,拿破仑也无计可施,除了诚心地祈祷外再没有更好的办法。或许是上帝听到了他真诚的呼唤,到凌晨五点,雨终于停下了,与此同时,拿破仑心中的疑云也烟消云散了。他决定,上午九点展开对威灵顿的总攻。

决定拿破仑命运的最后时刻

如果一切都按拿破仑的计划发展,他寄予厚望的不是格鲁希,他的对手不是威灵顿,那么他、法国、整个欧洲乃至全世界的命运将会如何?

18日上午8点,拿破仑和他的高级将领们一起吃早餐。他对即将爆发的大战胸有成竹,认为打败威灵顿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进攻的时间原本是定在九点,但由于昼夜不停地下了三天雨,前一天晚上更遭遇了罕见的狂风暴雨,这使战区的地形早已面目全非,沟壑纵横,到处都是泥泞,炮兵们只能费力地拉着深深陷进烂泥的大炮艰难地前进,根本就无法展开进攻。

眼看快到九点了,部队仍然没有聚集在一起。天气也没有完全好转,风很大,只能隐隐约约地看见太一陽一的影子。与1805年大败奥俄联军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此时的太一陽一不再那么灿烂炫目,整个天空显得黯淡而一陰一郁。骑兵和炮兵仍然在与泥泞作顽强的抗争。如果炮弹不慎落入泥中,将大大降低其杀伤力,因此一位炮兵军官建议拿破仑将进攻时间推迟到11点。炮兵军官的出身,让感同身受的拿破仑欣然同意了这个建议。

好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拿破仑骑着他的白马,开始他生命中最后一次阅兵。寒风呼啸,旗手努力挥舞着战旗,骑兵威武地骑在马上挥着战刀,步兵用刺刀尖挑一起自己的熊皮军帽,士兵们则用尽全力地敲着战鼓,吹着军号,向他们至高无上的皇帝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但这些声音都被另一个更为嘹亮的声音盖住了。无论这位矮个子皇帝走到哪里,都会有人激动地高呼“皇帝万岁”。7万士兵的呐喊声从四面八方汇集起来,久久回响在前线上空。20年来,拿破仑经历过无数次阅兵,这是最壮观的一次。

然而,欢呼声刚一停止,就到上午11点了,这比原定进攻的时间推迟了整整两个小时。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偏偏就是致命的两个小时。

这时,炮兵们接到了皇帝的指示:用榴弹炮轰炸山头上的英国士兵。随后,“雄中之杰”内伊率领步兵发起了冲锋。决定拿破仑命运的最后时刻就此开始。

上午11点,拿破仑向各军将领下达了他的最后一个指令:各军各司其职,开始战斗。

半小时后,三声炮响震耳欲聋,著名的滑铁卢战役正式开始。

法军率先用80门大炮同时向英军开火,内伊将军则率领步兵冲向敌军阵地。对这场一精一彩绝伦的战役,历史上有很多文学作品都有记录,如司各特的鸿篇巨制《拿破仑传》,司汤达的《巴马修道院》中的一精一彩篇章等。

无论是作为一个旁人从远处观看,还是身在其中的士兵亲身一体会;无论是在元帅们所在的山头上俯瞰,,还是在骑兵们的马鞍上看,都不得不承认这是一场伟大的战役。

不仅如此,这场战役还被视为一部引人入胜的戏剧一性一十足的优秀艺术作品:战事变幻莫测,恐惧与希望不停地在参战人身上相互交织,最终拿破仑遭遇了一场灭顶之灾,塑造了一个悲剧典型。

欧洲近代史的发展进程与拿破仑的命运紧紧地联系在一起。就像稍纵即逝的烟火一样,拿破仑在生命的最后时刻用一个经典的战争将自己永远留在了世界历史上,永远留在了世界人民的心中。

从上午11点到下午1点,时间已经过了两个小时,英法两军一直僵持不下,胜负不明。不久前,法军刚占领了一些村庄和阵地,但很快便被英军打退。之后便是无休无止的拉锯战,双方共损失了10000名兵力。空荡荡的山坡上尸横遍野,双方损失惨重,不过他们只消耗了巨大的物力和人力,没有发生其他情况。

英军一精一疲力竭,法军疲惫不堪,双方在这一回合打成了平手,他们都寄希望于援军的到来。在这种情况下,谁的增援部队先到,谁就将是历史的一操一盘手。久经沙场的威灵顿和拿破仑都意识到,关键的历史时刻到了。

威灵顿的救兵是布吕歇尔,拿破仑的则是格鲁希。拿破仑不停地用望远镜观望,持续不断地派人送信给格鲁希。他认为,只要格鲁希赶在布吕歇尔之前到达,当年奥斯特里茨战场的辉煌一幕就会重演,等待他们,甚至整个法兰西的将是又一个不朽的威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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