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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姑妈”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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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刚才那场篮球赛吧?在那场比赛中,我又杀又打,又蹦又跳,运动量比篮球队员还大。不料,这一动,就使我落下了“病”根子。

回到家里,我迫不及待地上厕所,我上完厕所一直有两个好习惯——冲厕所,看底裤。这一看,看出了一条关系到我终身大事的消息:

我来月经了!

我的脸被裤子上的血迹映得通红,自己好象楞住了,可又不易察觉地笑了笑,想让自己的神经放松一点。

看着裤子上的血迹,我实在是太悲痛了:自己已经不干净了呀!首先,我为什么会这么早就来月经?听我老母说,一般在十五六岁才发生这种事情,原以为退了少先队才会来月经,因为来了月经,就不配戴红领巾了。其次,我第n次萌发了男女不公平的想法,为什么只有女生来月经长“波波”?其三,为什么月经来得这么顺利和舒服呢?根据科学证明:来月经会格外头疼烦躁,可我却格外兴奋,来月经是我今天唯一的坏消息。

我故作虚弱地走到过来人——我妈身边。她的精神状态相当饱满,穿着一件黑得可以和抹布想媲美的睡衣,在灶前晃来晃去。我又想表现得满不在乎,又想装得特委屈,还想有点得意,最好还要无辜,这几种感情最终还是溶成了平淡的声音:

“妈妈,我来月经啦!”

我猜测着妈妈是该悲哀着又得买一份卫生巾,还是要欣慰我终于大了(这也意味着以后让我洗碗就有了理由)。可她却兴奋地把手在睡衣上一抹,我以为她要跟我握手,祝贺我和她成了同胞呢。不想,她说:

“你在家,我出去买东西。”

妈妈急急忙忙地走了,我因为找不到裤头,索性把衣服脱了,在家里裸奔。

我待在厕所,用了一卷卫生纸来擦月经,看着卫生纸上的殷红,触着景,生着情,叹着气。阿q可不是那么好当的,自我安慰口诀,也不是那么好编的。

总算传来了我妈的叫着门,我小心地匍匐着帮妈妈开门,生怕得罪了姑妈,弄出一大堆月经来。她买了一大兜一大兜的东西:有促进血液循环的红塘,有滋阴养颜的乌鸡白凤丸,有活血化淤的当归玉露精,还有亲切慰问我的牛肉干,惟独少了卫生棉。

我妈竟然无耻地叫我自己去买卫生巾,还鼓励说:

“没事!就像买毛巾一样平常。”

如果我不自己买的话,我妈就要把我来月经的事情公布于天下同学,不要脸事小,没名节事大,俺月经女买月经纸乃天经地义的事情。

我临出门前有个要求,我要带上牛肉干出征——哈哈哈!它是干什么的?被吃?不是!凑字数?不是!贿赂售货员?也不是!干什么的?猜嘛!猜不出来使劲猜嘛!

看到货架上的卫生巾,我并没有眼花缭乱,沉着冷静地抓了两包最贵的卫生巾(因为可以找妈妈报销),重头戏在付款的当儿,我并没有因为售货员是男的,就改变计划而改买牙膏和牙刷。我声音清脆,咬字清晰地说:

“叔叔!我买两包卫生巾!”

我有意把“卫生巾”三个字说得很重,显示出我不知道“卫生巾”的用途,是被妈妈遣使出来买酱油,顺便给波涛汹涌的妈或姐或姑或姨买卫生巾的无知少女。牛肉干就在这时候起到了辅助作用,我故意让牛肉干采用飞的形式被我丢进嘴巴里,还故意噱得“孜孜”作响,还故意夸大唾液与舌头的摩擦,发出“吧嗒吧嗒”的声音,把我的年龄强行降低,使售货员以为我的年龄很小,只是骨骼架子生得大些。

垫卫生棉的过程我就不必说了,怕影响大家的食欲。

晚上,我虽然睡不着,但又不敢像电视上的人那样翻来覆去,怕月经越来越多。想着月经漏出来,印出来,卫生巾掉出来的各种悲惨结局,害怕一醒来,自己已经身在月经的世界,所以迟迟不肯睡觉……

第二天一起床,我满心希望褪下裤子,迎接我的是一张空白的卫生棉,可放眼一看,仍看到一张血迹斑斑的卫生棉,我绝望了,无奈之下,只得又请教妈妈。妈妈说:

“没关系,这是正常的……”不过随即又说,“不过你的是有点多了。”

我听了这话,赶紧让眼泪一滴不剩地刑满释放了。

我问:“月经是不是来一个月呀?”

“一般嘛,来四五六天吧!不过你第一次来,可能不规律,有这个可能!”

妈妈和我兴趣不在一块,我关心的是月经为什么这样红?她关心的是红糖为什么这么贵?买了这么贵的红糖,我为什么不痛经?

那痛经又是什么呢?

我妈终于等到对我普及妇女卫生知识的这一天了。她清了清嗓子,开始对我进行演讲:

“是这样的。由于月经不畅,流出来的血很少,很多部分的血就在肚子里凝结,导致肚子疼痛,这就叫做痛经。”

听完这段理论,我不禁高呼:

“我要痛经!”

我们亲爱的组长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催别人交作业,只有在这时候,他才有权利发发脾气。这回也是,他把自己塑造成了收租子的黄世仁。不料,我把书包翻了个底朝天,也找不到自己的作业,倒是翻出了上学前我妈在书包底层塞着的几包卫生巾。

我的作业本丢了,这本来只是一件小事,我们班一个月内,十个人有九个人都小型地丢过本子,只要往地下一望,就可以看到被踩了一脚的本子。但是,我这一次,向地下望了八、九眼,还没看见失落的本子。我只好使出了我的绝招,大喊三声:

“我的本子呢?”

但是这一招,只是引来无数厌恶的目光与叫喊:

“别叫了,嫌你会叫些!”

无奈之下,我只得坐下,好好地沉思使用哪几条求助方法。

首先是最老土的办法:跟老师说!但是老师只会爱理不理地说一句:

“好了!前后左右的同学都找一找!”

了不起重新赏你个本子,再把所有的作业重新抄在本子上。

其次,就是挨个问同学有没有看到我的本子。这一招也不好,首先我们班有几个同学下课的时候老老实实待在教室里?就算有那么一两个,也被尊称为“自闭症患者”。唉,如果我有先见之明,待在教室里,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人间惨剧了!

而且,我们班同学比较有眼无珠,从来都是自己的事既放在眼里又装在心里,可对别人的事,从来都是睬都不睬。自然也不会注意我的本子了。

当我否决了所有的求救办法后,决定:自己找出班里的神抄帮帮主!我将运用排除法,排除几个最有嫌疑的人,从动机,身份,手段等方面来入手。

第一位是我们班的“偷书帮帮主”。他曾经偷了图书室的一套《百科全书》,所以身份吻合。可是他与我无冤无仇,所以没有动机,没有了动机,自然也谈不上什么手段了。

第二个就是素来与我水火不兼容的杨非雪,她的动机很明确,就是偷我的作业,让我交不了作业,在63位同学面前出糗,但是要是说手段,却说不过去,因为下了课,她一直在操场上玩,有不在场证明。

第三个是范都都,他有恋物癖,最喜欢搜集我的东西,比如橡皮、笔芯、签名,特别是作业……

组长找来了一个火钳,在我倒出来的那堆东西里钯来钯去,神态和敬业程度和垃圾王极其相似。组长的火钳终于浮出水面,上面夹着的竟是卫生巾。

组长说:

“这是什么?”

我的脸一下子像第一次来月经的时候一样红,看来,这时候能使用的,就只有我这张骗死人不偿命的嘴了。我调整好自己的笑容,亲切地对他说:

“这是我妈妈给我买的新型创可贴,很好用的。”

这时,我的本子从高空俯冲下来,准确地落到我的书本文具形成的垃圾堆上,能使出“移形换影”绝招的,就只有假装纯洁几乎不被列入嫌疑的蓝鹃了,她若无其事地朝我笑一笑,好象抄了我的作业,是我的荣幸。

可恶的是,在我们班,抄作业不叫做抄,叫“参考”“采访”,所以我没办法将这位神抄帮帮主绳之以法。

组长心满意足地捏着作业本离去,我终于逃过了一劫。

可是更大的桃花劫——体育课等着我(因为跑道的终点有一棵桃花树),这节体育课是要考1000米长跑,该怎么办呢?让我跟男体育老师说我来月经了,办不到!

我编造了各种各样不上体育课的理由,其中不乏自虐的办法:我曾经试过在腿上割一个小口口,我不敢;曾经试过让范都都拍我一个“铁砂掌”,他不忍;我想把衣服脱光,让自己着凉,我又害怕人言。

第四节体育课到了!数学老师满面春风地走进教室说:

“同学们,还差几天就要小考了。可你们的数学还是不行,这节课体育老师刚好出差了,所以这节课上数学。”

听了这话,全班在范都都的带领下,用手,用文具盒拍着桌子,喊着:

“抗议!抗议!(口号和动作使我想起了饭菜久不上桌时自己的反应)”

集体的表情乱七八糟,有人是真的愤怒,有的是为了充场面被拉来当临时演员的,所以表情愤怒得不到位;有的不知道自己在参加抗议活动,笑得东歪西倒。

只有我一个人高兴地大呼一声:

“耶!”

已经快哭了的数学老师赞许地看了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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