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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裔典第一百三十七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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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古部汇考三

明三

宪宗成化元年,孛来诱兀良哈入寇,又与小王子、毛里孩等先后入寇。

按《明外史·瓦剌传》:成化元年春,孛来诱兀良哈九万骑入辽河,武安侯郑宏禦却之。其秋,散掠延绥。冬,复大入。命彰武伯杨信率山西兵,都御史项忠率陕西兵禦之,少却。未几,复渡河曲,围黄甫川堡,官军力战,乃引去。始,鞑靼之来也,或在辽东、宣府、大同,或在宁夏、庄浪、甘肃,去来无常,为患不久。景泰初,始犯延庆,然部落少,不敢深入。天顺间,有阿罗出者,率属潜入河套居之,遂逼近西边。河套,古朔方郡,唐张仁愿筑三受降城处也。地在黄河南,自宁夏至偏头关,延袤二千里,饶水草,外为东胜卫。东胜而外,土平衍,敌来,一骑不能隐,国初守之,后以旷绝内徙。至是,孛来与小王子、毛里孩等先后继至,掳中国人为乡导,抄掠延绥无虚时,而边事以棘。

按《苍霞草·北虏考》:成化元年春,王子与孛来并贡,复求报使,不许。顷之,孛来诱兀良哈九万骑入辽河,武安侯郑宏拒却之。其冬,寇延绥,命彰武伯信率大同兵,御史项忠率陕西兵禦虏,皆无功。虏诸酋亦内争,孛罗忽者结毛里孩,斡罗出者结癿加思兰,各树党相攻,出没河套中。河套,古朔方郡,饶水草,其外为东胜,唐张仁愿筑三受降城。国初,尝守之,兵民耕牧套中,自东胜而外地平衍,虏来一骑不能隐,以故避不入。后,以旷远徙弗居。至是,遂为虏巢。边民亡命者,时导虏入掠。边事日亟,而孛来势分,复为毛里孩雠杀,稍衰矣。癿加思兰亦虏别部,居哈密北山。天顺末始盛,侵掠哈密,雄视诸番。我因其贡,羁縻之。竟东渡河与虏合。

成化二年,孛来大入延绥,弑其主马可古儿吉思,毛里孩杀孛来,更立他可汗。已又弑之,更立。

按《明外史·鞑靼传》:成化二年夏,大入延绥。帝命杨信充总兵官,都督赵胜为副,率京军及诸边卒二万人讨之。信先以议事赴阙,未至。敌散掠平梁,入灵州及固原,长驱寇宁静、隆德诸处。冬,复入延绥,参将汤引绩战死。未几,诸部内争,孛来弑马可古儿吉思,毛里孩杀孛来,更立他可汗。斡罗出者复与毛里孩相仇杀,毛里孩遂杀其所立可汗,逐斡罗出,而使使入贡。寻渡河掠大同。

按《苍霞草·北虏考》:成化二年夏,大入延绥。适大学士李贤言虏据套近我边,我出彼归,我归彼来,祸无休已。宜令各边守臣简精锐穷巢穴驱而去之,一劳永逸。国家虽费不可以已也。乃使彰武伯信为平虏将军,都督赵胜副之,率京兵万人诸边兵合万人往击虏,未至,虏入固原,都指挥林盛战败,诏促信行。信至边,虏退。其冬,复入延绥,参将汤引绩败死。

成化三年,命抚宁侯朱永北征。毛里孩乞通贡,别部长孛鲁亦遣人来朝。

按《明外史·鞑靼传》:成化三年春,帝命抚宁侯朱永等征之。会毛里孩再乞通贡,而别部长孛鲁乃亦遣人来朝。帝许之,诏永等驻军塞上。

按《苍霞草·北虏考》:成化三年春,毛里孩乞通贡,制曰:无约而请和者,谋也。其令各边谨备虏。毛里孩不得贡则渡河东侵大同。廷议,杨信兵少不足制虏,于是以抚宁侯朱永为平胡将军,率京兵往。都督刘聚、鲍政副之,会毛里孩再上书求贡,许之。诏永驻军代州,先是毛里孩已攻杀孛来,弑其可汗马可古儿吉思。虏更立可汗,毛里孩复弑之,并逐少师斡罗出,自称黄芩王。别酋孛鲁乃称齐王,并遣使贡,而瓦剌、也先之子阿失帖木儿者亦来贡。使者顾挟兀良哈夷由喜峰口入,故事宴劳北使优于他夷。至是,以其混兀良哈使来且入喜峰口,非制,乃以夷使礼礼之。虏使恚,有违言,通事谕之,故上书服罪,乃遇以故礼。礼部言:阿失帖木儿两月间使进贡者二,又不循故道,殆其结各虏径近狎至以窥边,宜遏绝其奸。于是赐敕言:自尔祖脱欢而来朝贡,信使有常时,往来道路有常处未尝杂引他夷生事端,故朝廷待之不疑,今尔贡两月两遣,又同朵颜使从东来,朵颜卜剌俱我属卫,朝贡有节,今无故纠以来非法也。尔自今其体前人心。岁冬农隙时,听遣使,使毋过三四十人,仍从大同入朝廷,得一意款待,毋伤世好,长久之计也。瓦剌自也先死后数岁戢,至是复稍张,与毛里孩诸酋拿兵争雄长,诸酋亦坐是,不得并力于我。未几,有满四之变。满四本名俊,故元平凉万户,把丹之孙也。国初虏降者皆处以边地,谓之土达。俊处凉州三坌沟号满家营,有众数千人,时出行劫边将墨其财。俊厌苦之,会其党事发,词连俊,遂据石城为乱。

成化四年,孛来又寇延绥。

按《明外史·鞑靼传》:成化四年秋,给事中程万里上言:毛里孩久不朝贡,窥伺边疆,其情叵测。然臣度其有可败者三。近我边地才二三日程,彼客我主,一也。兼并诸部,驰驱不息,既骄且疲,二也。比来散逐水草,部落四分,兵力不一,三也。宜选精兵二万,每三千人为一军,统以骁将,严其赏罚,使探毛里孩所在,潜师捣之,破之必矣。帝壮之,而不能用。其冬寇延绥。

成化五年,孛来等再入边,守将许宁等败之。

按《明外史·鞑靼传》:成化五年春再入。守将许宁等辄击败之。冬复纠三卫入寇,延绥、榆林大扰。

成化六年,孛鲁斡罗出合癿加思兰等窃据河套,以抚宁侯朱永为将军,屡败之。

按《明外史·鞑靼传》:成化五年,入寇延绥、榆林。六年春,大同巡抚王越遣游击许宁击败之;杨信等亦大破之于胡柴沟。时孛鲁乃与斡罗出合别部癿加思兰、孛罗忽亦入据河套,癿加思兰旧居土鲁番。天顺中,尝遣使朝贡,朝廷使往抚谕之,已乃稍引而东与诸部相雄长。遂窃入套中,为久居计。延绥告急,帝命永为将军,以王越参赞军务,使禦敌。永至,数以捷闻,越等皆升赏,论功永世侯,而敌据套自如。

按《苍霞草·北虏考》:成化六年二月,俊党杨虎霾降,诱俊出战,擒之。并其党磔于市。始俊计事败,且入虏以围,急不得出。比俊诛边将,已报虏入套窥边矣。其冬,斡罗出纠兀良哈寇延庆,于是抚宁侯永为平虏将军、都御史王越督师往延绥禦虏。永至边,以捷闻,论功,越等俱升,赏永世侯,而虏据套自如,边郡大扰。成化七年,以武靖侯赵辅为将军,寇入延绥,不能禦,召还,以宁晋伯刘聚代之。

按《明外史·鞑靼传》:成化七年春,永上战守二策,廷议以粮匮马乏,难于进剿,请命边将慎守禦以图万全。于是吏部侍郎叶盛巡边,偕延绥巡抚余子俊及越议筑边墙,设立台堡。其冬,敌入塞,参将钱亮败绩,越等不能救。兵部尚书白圭请择遣大将军专事敌,会盛还,越亦赴京计事,乃集廷议,请大发兵搜套。帝乃以武靖侯赵辅为将军,悉节制诸路,王越仍督师。敌大入延绥,辅不能禦,未几召还,以宁晋伯刘聚代之,聚亦未有功。而毛里孩、孛鲁乃、斡罗出稍衰败,满鲁都入河套称可汗,癿加思兰为太师。

按《苍霞草·北虏考》:成化七年冬,召永还,以边事委越及总兵许宁,而使侍郎叶盛行边。会虏入,败参将钱亮,宁不能救。兵部尚书白圭请大发兵搜套。盛至边条上,筑堡增兵,诸事谓搜套,师未易轻举,盛还,圭请集廷议,议言:套虏不驱,边患无已,第边兵多而无统,是以屡衄,宜择遣大将付以阃外得专事虏。于是,以武靖侯赵辅为平虏将军,悉部署诸路。王越仍督师。虏大入延庆,辅不能禦。未几,称疾召还,以宁晋伯刘聚代之。聚未至,虏相继掠固原、延宁诸处,边臣屡疏,闻诏让辅、越玩寇罪,延绥巡抚余子俊建议埤山筑墙设墩台呰堡以制虏,从之。虏自是不敢大入延绥。毛里孩孛鲁乃斡罗出,三酋亦稍衰败,而满鲁都入河套,称可汗癿加思兰为太师。

成化九年,满鲁都等入寇,王越击之,不复居河套。按《明外史·鞑靼传》:成化九年秋,满鲁都等与孛罗忽并寇韦州。王越侦知敌尽行,其老弱巢红盐池,乃与许宁及游击周玉率轻骑昼夜疾驰至,分薄其营,前后夹击,大破之。复邀击于韦州。满鲁都等败归,则孳畜庐帐已荡尽,妻孥皆丧亡,乃相顾悲哭去。自是不复居河套,边患少弭;间盗边,弗敢大入,亦数遣使朝贡。初,癿加思兰以女妻满鲁都,而立为可汗。久之杀孛罗忽,并其众,益专恣无忌。满鲁都部脱罗干、亦思马因谋杀之。寻满鲁都亦死,诸强酋相继略尽,边人稍得息肩。而是时中官汪直怙恩用事,思以边功自树,王越、朱永附之。

按《苍霞草·北虏考》:成化九年,满鲁都与孛罗忽并寇韦州,王越侦知虏尽行,老弱巢红盐池,可取也。乃与总兵许宁、游击周玉率轻骑昼夜驰三百馀里袭击之,擒斩三百馀级,获杂畜、器械甚众,尽烧其庐帐而还。虏自据套以来,无岁不深入杀掠人畜至数千百万,边将拥兵莫谁何徼所遗老弱及杀吾民,以上功冒升赏,三遣大将朱永、赵辅、刘聚出师大抵效边将,故习虏益横,内地且自危。用事者始议搜套,聚兵八万,糜资储,无算频,岁师不出。至是,捷虏内失其孥相与悲泣,渡河北去,患少弭已。复稍稍东寇宣大、辽东诱兀良哈为导。十一年秋,满鲁都、癿加思兰并遣使贡。未几,复相雠杀。始癿加思兰以女妻满鲁都,欲代为可汗,恐众不服,谋杀满鲁都而立干赤来为可汗。满鲁都知之,索干赤来。癿加思兰匿不与,攻逐满鲁都,并有孛罗忽之众。满鲁都部酋脱罗干,亦思马因复攻杀癿加思兰,亦思马因称太师。自癿加思兰死,虏数岁稀入寇,大珰汪直恃宠喜事,数握兵徼战伐功,王越朱永附和之,诸大臣心知其非,不敢争。成化十三年,满鲁都等入贡。

按《明会典》:成化初,满鲁都称可汗,癿加思兰为太师,与孛罗出更入为寇。惟九年一贡马。十三年,满鲁都、癿加思兰遣桶哈阿忽剌等四千人贡马驼五千,许以一千七百人入边,虏中乱,满鲁都亦衰。而后,把秃猛可三太师亦思马因、知院脱罗千屡遣人贡马。成化十六年,朱永、王越等袭亦思马因等,大败之。未几,亦思马因死,入寇者仍称小王子。

按《明外史·鞑靼传》:成化十六年春,边将上言,传闻敌将渡河,遽以永为将军。直与越督师至边,未及期,袭敌于威宁海子,大破之,又败之于大同。永晋公爵,予世袭,越封威宁伯,直增禄至三百石。未几,诏以越代永总兵。于是亦思马因等益纠众盗边,时延及辽塞。秋,敌三万骑寇大同,连营五十里,杀掠人畜数万。总兵许宁禦之,兵败,以捷闻。敌既得利,长驱入顺圣川,散掠浑源、朔诸州。宣府巡抚秦纮、总兵周玉力战却之。山西巡抚边镛,与参将支玉等亦悉力捍禦,然敌去辄复来,迄成化末无宁岁。时亦思马因死,其入寇者复称小王子,又有伯颜猛可王。

按《苍霞草·北虏考》:成化十六年春,边报至。遂命永为征虏将军,直与越俱督师出塞捕虏。先是永征建州,越不与,以为恨。至是,越闻套虏有居威宁海子者,绐永由他道身与,直率轻骑乘雨雪袭击之,斩首四百馀级,擒百七十馀人。班师论功,封越威宁伯,越有智略,其用兵能以奇取胜,徒以附直,故为世所訾。是后,屡与直奉命出师。十八年春,禦虏于延绥,小捷,赏赉甚众。虏亦益盗边不休。明年夏,入大同诸堡,杀掠人畜数万。守将许宁以捷闻虏,既得利,长驱入顺圣川,散掠蔚朔诸州,烽火彻于圻内。宣府巡抚秦纮、总兵周玉力战却之。虏去辄复来。至成化末,迄无宁岁,而是时,满鲁都已衰弱,不知所终。其入寇者,复称小王子,或称把秃猛可王,即故小王子后也。与其太师亦思马因不协,颇相攻。

成化二十三年,养罕王谋犯边,哈密来告,养罕还兵掠哈密。

按《明外史·瓦剌传》:成化二十三年,养罕王谋犯边,哈密罕慎来告。养罕不利去,憾哈密,兵还掠其大土剌。按《苍霞草·北虏考》:成化二十三年,哈密都督罕慎报太师亦思马因死,而瓦剌有两太师,一克舍,一革舍。克舍死,其弟阿沙赤为太师,革舍弟阿力古多与相雠杀,西走掠哈密。当克舍时尝以小王子遮绝贡道,请借兀良哈兵袭之,不许。小王子死,弟伯颜猛可代为小王子。

孝宗弘治元年,小王子奉书求贡,又有伯颜猛可王等屡入贡。

按《明外史·鞑靼传》:弘治元年夏,小王子奉书求贡,自称大元大可汗。朝廷方务优容,许之。自是,与伯颜猛可王等屡入贡,渐往来套中,出没为寇。按《瓦剌传》:瓦剌中称太师者,一曰火儿忽力,一曰火儿古倒温,皆使使朝贡。土鲁番据哈密,都御史许进以金帛厚啖二部,令以兵击走之。久之其部长卜六王者,屯驻把思阔。

按《明会典》:弘治初,把秃猛可死,弟伯颜猛可立。及其酋长与瓦剌皆贡马,伯颜猛可与火筛相攻,小王子益衰。虏自天顺、成化以来更立数王,然皆称小王子。自是,频年入贡。元年,贡使六千馀人,准放一千五百馀人。三年,三千五百人,准放一千五百人。四年,五千人,准放一千七百馀人。九年,三千人,准放一千人。十年,六千人,准放二千人。至京者,以五百人为率,贡道皆由大同入居庸。

按《苍霞草·北虏考》:弘治元年夏,小王子奉书求贡,词稍慢,自称大元大可汗。下兵部廷议之,英国公张懋等言虏僭名号,自其故态,不足诛。即先朝亦尝宽假宜令守臣纳其使从之伯颜猛可立,以年幼,恐太师专权,遂不复设太师。与瓦剌屡入贡地时,马文升在兵部,许进巡抚大同,皆习边事,进疏至辄得请戎备修,又数贻书小王子言通贡之利。虏奉约谨,不敢大为寇。故当弘治初,诸边稀虏患,异成化时矣。其后,乃有火筛,火筛者,脱罗干之子,小王子部落也。狡黠善用兵,劫诸部,屡寇边,获财畜。日强盛跋扈,与小王子争雄长,边患复炽。

弘治三年,北使皆有特赐。

按《明会典》:迤北鞑靼、瓦剌求讨,在彼头目一等二等并三等内有系虏亲及亲信用事者,俱请旨给赐。弘治三年,三等以下不给赐,差来使臣。自元年至三年四年,俱有特赐。

弘治八年,北部亦不剌因王等入套驻牧。小王子及脱罗干之子火筛与之相倚,其年三入辽东。

按《明外史·鞑靼传》:弘治八年,北部亦不剌因王等入套驻牧。于是小王子及脱罗干之子火筛与之相倚日益强大,为东西诸边患。其年,三入辽东,多杀掠。弘治九年,小王子等寇宣、大、延绥。

按《明外史·鞑靼传》:弘治九年,宣、大、延绥诸境俱被残。弘治十一年,王越等袭敌于贺兰山,大破之。

按《明外史·鞑靼传》:弘治十一年秋,王越既节制诸边,乃率轻兵袭敌于贺兰山,后破之。

按《苍霞草·北虏考》:弘治十年冬,寇肃州,巡抚吴珉不能禦,以王越镇陕节制诸军。越已夺爵起自田间,明年秋,越率师袭贺兰山,后虏破之。

弘治十二年,北兵入寇,保国公朱晖等帅师击之。按《明外史·鞑靼传》:弘治十二年,敌拥众入大同、宁夏境,游击王杲败绩,参将秦恭、副总兵马升逗遛不进,皆论死。时平江伯陈锐为总兵,侍郎许进督师,久无功,被劾去,以保国公朱晖、侍郎史琳代之,太监苗逵监军。

按《苍霞草·北虏考》:十二年,虏寇,榆林、宁夏、大同皆杀掠多。明年春,寇威远。游击将军王杲败绩,右参将秦恭、副总兵马升逗遛不进,皆论死。其夏,连寇大同,总兵王玺等失亡多,命平江伯陈锐及侍郎许进率师禦,虏锐,畏怯,遇虏不敢战。婴城自保,罢还。以保国公朱晖代之,进亦致仕去,虏猖獗甚,京师戒严,分遣文武大臣守潮河川、天寿山、居庸、紫荆、倒马、白羊诸关,以都御史史琳督师大同,虏解去。

弘治十三年,小王子侵居河套。

按《明外史·鞑靼传》:弘治十三年冬,小王子复居河套。弘治十四年,吏部侍郎王鏊上禦敌八策,疏下所司。小王子入寇固原、宁夏。

按《明外史·鞑靼传》:弘治十四年春,吏部侍郎王鏊上禦敌八策:一曰定庙算,二曰重主将,三曰严法令,四曰恤边民,五曰广招募,六曰用间,七曰分兵,八曰出奇。帝命所司知之。时敌以八千骑东驻辽塞下,攻入长胜堡,堡中人杀掠殆尽。秋,晖等以五路之师夜袭敌于河套,斩首三级,驱孳畜千馀归,赏甚厚。未几小王子以十万骑从花马池、盐池入,散掠固原、宁夏境,三辅震动,戕杀惨酷。人发多萦𦊰,宿草间。按《苍霞草·北虏考》:十四年,迭入延绥,守臣屡告急。复命保国公晖、都御史琳统诸路兵西禦虏。奄苗逵监军晖行至河套,袭虏,斩三级,驱牛畜数百归,赏赉有差。廷臣屡言功薄不当赏,报闻虏分道掠固原、宁夏诸边,辄从花马池入,西北大扰。晖等不能禦,都给事中屈伸疏劾之,诏让晖,因召还。以秦纮督师镇陕,纮至边,大治堑筑堡,虏稍靖。

弘治十五年,以户部尚书秦纮总制陕西。是年,北兵两入辽东。

按《明外史·鞑靼传》:弘治十五年,以户部尚书秦纮总制陕西。夏,敌入辽东清河堡,至密云,旋西掠偏头关。其秋,复以五千骑犯辽东长安堡,副总兵刘祥禦之,斩首五十一级,敌乃退。十六年,稍靖。

弘治十七年,小王子请贡,许之,未至。又犯大同、宣府。按《明外史·鞑靼传》:弘治十七年春,敌上书请贡,许之,竟不至;仍入大同杀数军,继犯宣府及庄浪,守将卫勇、白玉等禦却之。

按《苍霞草·北虏考》:弘治十七年夏六月,归。正人报虏有异谋,上召大学士刘健、李东阳,令译审虏情,因谕以京军当恤,督将须得人。健、东阳顿首,朝廷养兵卫畿辅,而工役烦,多耗士气,非制宜釐其弊。上纳之。时,天子仁圣,孜孜求治,愤虏桀骜,欲一创之。会其秋,虏入大同,杀墩军。上遂召健等议出师讨虏,曰:墩军皆吾赤子,虏杀之,不道,宜问罪。臣健对陛下:垂念赤子,德至厚,然兵危事未易轻动。上意未释,臣迁言边事急孰与京师,疲内以事外,非完策。臣东阳言:北虏与朵颜通潮河川、古北口,去京师一日。而近虏若道此,而我军顾远出大同,东西奔走,自弊之道也。上曰:兵即未遽出宜蒐乘蓄备以需。皆顿首曰:善已。召兵部尚书刘大夏谕如初,大夏亦力言未可。上曰:太宗时,师行频往辄摧虏,今何以不可。大夏曰:太宗时,兵饷足,将士经百战,足办虏,故利也。今承平久,人不习兵,饷又乏,陛下试度,何如太宗时,师出之日非独不能制虏,徒毒扰边人耳。上怃然悟曰:朕几误计。乃寝师,然犹拜朱晖为征虏大将军、苗逵、史琳督师豫简。京军俟报至乃行,而使都御史阎仲宇往大同,通政参议,熊伟居庸关督饷。虏引去,晖等罢行。

弘治十八年,北兵围灵州。未几,又大入宣府。

按《明外史·鞑靼传》:弘治十八年春,敌三万骑围灵州,踰月解去散掠内地,指挥仇钺、总兵李祥击走之。未几,敌大举入寇宣府,总兵张俊分兵禦之,大败,裨将张雄、穆荣战殁。

按《苍霞草·北虏考》:十八年,虏三万骑围灵州。诏督诸镇兵往援。虏围,久不克,解去,散掠内地。总兵李祥、偏将仇钺击走之。敬皇帝崩,踰月,虏大举寇宣府。总兵张俊分遣诸将禦之,皆为虏所围,俊疾救解,游击将军张雄穆荣败没,士死伤数千,失亡人畜无算。

武宗正德元年,北兵入掠,关中大扰,令杨一清为总制。

按《明外史·鞑靼传》:武宗嗣位,复命晖、琳出禦。冬,敌入镇夷所,指挥刘经死之。更自花马池毁垣入,掠隆德、静宁、会宁诸处,历两旬乃退。关中大扰,以杨一清为总制。时正德元年春也。刘瑾用事,监军皆阉人,一清不得职去,文贵、才宽相继受事。

按《苍霞草·北虏考》:正德元年,复命苗逵、朱晖、史琳出禦虏,都督李俊、神英,都指挥陈雄、张澄佐之,皆无功,言官劾晖等老师费财,徵还。其冬,虏入镇夷所,指挥刘经死之。复自花马池、毁垣入,掠隆德、静宁、会宁、诸处,再旬乃退。关中大震,陕西巡抚杨一清疏言诸将观望莫相救,致虏深入,多杀伤。宜择大臣节制诸路,令乃可行。诏以一清为总制。时正德元年春也。一清条上修边,诸事行之。会逆瑾窃柄,辅臣本兵相继逐一清,旋亦致仕,去诸奄四出,称守备监军暴螫行间,边事益困矣。

正德二年,北兵入宁夏、庄浪诸卫。

按《明外史·鞑靼传》:正德二年,敌入宁夏、庄浪及定辽后卫诸境,守将皆逮问。

正德四年,北兵寇大同。

按《明外史·鞑靼传》:正德四年,敌数寇大同。其冬,才宽禦敌于花马池,中伏死。而总兵马昂与别部亦孛来战于木瓜山,胜之,斩首三百六十五级,获马畜六百馀,军器二千九百二十六事。

按《苍霞草·北虏考》:正德三年春,虏近塞下,命兵部侍郎文贵,开府、督师。贵所请度支金钱巨万,名修边费,然半输瑾所。虏杀掠男妇数千,杂畜器械倍之,莫谁何。明年夏,命工部尚书才宽节制延宁、甘肃诸军,贵专督宣大。其秋,虏伏大众于延绥塞下,遣轻骑攻新兴堡,副总兵侯勋禦之。伏起,被围。会救至,虏解去,丧马二千七百馀匹,杀伤略当。宽以捷闻。其冬,虏入花马池,宽禦之,败死。总兵马昂与别酋亦孛来战于木瓜山诸处,颇有斩获。其年,亦不剌入西海。亦不剌者,小王子丞相也。小王子与火筛雠杀,火筛死。复以他事怒亦不剌,欲杀之。亦不剌惧,拥万众掠凉州,攻破安定王等族,夺其诰印。诸蕃苦之,西海自是始有虏。别部阿尔秃斯与亦不剌合,日与小王子寻兵,败则掠边,破堡寨五十馀,杀兵民千馀,杂畜粮械失亡无算,守臣辄以捷闻。

正德五年,北兵逼胁洮西属番入寇。

按《明外史·鞑靼传》:正德五年,北部亦不剌与小王子仇杀。亦不剌窜西海,阿尔秃斯与合,逼胁洮西属番,屡入寇。巡抚张翼、总兵王勋不能制,渐深入,边人苦之。

正德八年,北部亦不剌掠乌思藏,据之。小王子入寇大同、朔州。

按《明外史·鞑靼传》:正德八年,拥众入讨来川,遣使诣巡抚张翼所,乞边地驻牧修贡。翼啖以金帛,令远徙,亦不剌遂西掠乌斯藏,据之。自是洮、岷、松潘无宁岁。小王子数入寇,杀掠惨于西陲。其时复以五万骑攻大同,趣朔州,掠马邑。帝命总兵咸宁侯仇钺禦之,战于万全卫,斩首三级,而所失亡十倍,以捷闻。

按《苍霞草·北虏考》:正德七年秋,遣人至肃州,求边地驻牧,且请婚哈密,议欲遂招之以捍虏,不果。明年夏,再来请。甘肃巡抚张翼啖以金帛,令远徙,虏遂掠乌斯藏据之,转掠,松潘、洮岷无宁岁。小王子复屡入宣大塞,杀掠惨于西陲。守将潘浩等不能禦,罚治有差。八年夏,五万骑由大同入犯宁武、倒马诸关,山西守臣请调他镇兵戍大同者还守关。兵部议宁武三关所以蔽山西,而大同所以蔽宁武也,若专守宁武是自撤藩篱,非计。大同兵宜无动,而别调内地兵戍宁武。从之,以咸宁侯仇钺总兵禦虏,钺至大同属,虏寇万全卫,与战于沙河,失亡多,以捷闻。未几,奏虏退,召还。

正德九年,北兵入寇宣、大,都督白玉禦之,京师戒严。按《明外史·鞑靼传》:正德九年秋,敌连营数十,寇宣、大塞,而别遣万骑掠怀安。总制丛兰告急,命太监张永督宣、大、延绥兵,都督白玉为大将,协兰守禦,京师戒严。已,敌踰怀安趣蔚州,至平虏城南,兰等预置毒饭于田间如农家饷,而设伏以待。敌至,中毒,伏猝发,多死者。其年,小王子部长卜儿孩以内难复奔据西海,出没寇西北边。按《苍霞草·北虏考》:九年秋,小王子入宣大塞,别部自怀安入顺圣川,游击张勋、守备田琦、廉彪战死,总制都御史丛兰告急,诏奄张永督宣大、延绥兵,都督白玉为大将军,协兰禦虏,他将皆属。分遣抚宁侯朱麒等守古北口及紫荆诸关。永等多挟从人请乞烦,未出国门已费度支金钱十馀万,卒无功。兰玉与虏战于平虏城南,潜置毒饭田间如农家饷,虏食之,多死。正德十一年,小王子分道入寇,攻破城堡二十馀。按《明外史·鞑靼传》:正德十一年秋,小王子以七万骑分道入,总兵潘浩与战于贾家湾。败绩,裨将朱春、王唐死之。浩再战,再败。张永遇敌于老营坡,被创走居庸。敌遂犯宣府,凡攻破城堡二十,杀掠人畜数万。浩夺三官,诸将降罚有差。

按《苍霞草·北虏考》:十年秋,十万骑入固原塞。明年夏,又入大同塞。诏都督刘晖、侍郎丁凤率师禦之。虏突入白羊口,大掠而去。未几,复以七万骑分道入,总兵潘浩与战于贾家湾,败绩。都指挥朱春、指挥王唐战死,浩再战,再败。虏遂犯宣府,杀掠无算。浩夺三官,诸将罚治有差。

正德十二年,小王子自榆林入寇属。帝幸阳和,亲督诸将,兵败之。

按《明外史·鞑靼传》:正德十二年冬,小王子以五万骑自榆林入寇属。帝幸阳和,亲部署,总兵王勋等遇敌于应州。敌围之,帝督诸将兵往援,众殊死战,敌稍却,会暮止营。明日敌来攻,自辰至酉,战百馀合,敌引而西,追至平虏、朔州,值大风黑雾,昼晦,帝乃还,命宣捷于朝。是后敌亦岁犯边,然罕大入。

按《苍霞草·北虏考》:正德十二年秋,五万骑入大同塞,属天子以游幸至阳和,亲部署诸将禦虏。总兵王勋等遇虏于应州为所围,上督兵援之,众殊死战,虏稍却。会暮休营,明日虏来攻,自辰至酉战百馀合。虏引,而西追至平虏、朔州,会大风黑雾昼晦,上乃还。是役也,获虏首十六级。我军死伤数百,乘舆几危。上命守臣告捷于朝,驾还群臣迎贺,赏赉有差。是后,虏虽岁犯边,然罕大入。小王子死,有三子,长阿尔伦,次阿著,次满官嗔。阿尔伦死,有二子,长卜赤,次也明,皆幼。阿著称小王子。未几,死,众立卜赤。称亦克罕。克罕犹可汗也。然亦称小王子如故。

正德十三年,土鲁蕃犯肃州,守臣陈九畴遗卜六王䌽币,使袭破土鲁蕃三城。

按《明外史·瓦剌传》:正德十三年,土鲁蕃犯肃州。守臣陈九畴因遗卜六王䌽币,使乘虚袭破土鲁蕃三城,杀卤以万计。土鲁蕃畏逼,与之和。

按《明会典》:正德中,瓦剌西徙,与土鲁蕃相雠杀。小王子复强,小王子三子,长阿尔伦,其后为土蛮罕。次阿著,次满官嗔。阿尔伦为太师亦不剌所弑。二子卜赤、乜明皆幼。阿著称小王子,未几,死。众立卜赤,称亦克罕。而亦不剌部从吉囊居套火筛部,从俺答居漠,老把都驻牧宣府塞外,与吉囊子吉能东西出没,并听俺答调度,吉囊俺答老把都皆阿著子,而俺答最强。

世宗嘉靖四年,北兵寇甘肃。

按《明外史·鞑靼传》:嘉靖四年春,敌万骑寇甘肃。总兵姜奭禦之于苦水墩。

嘉靖五年,北兵犯大同。

按《明外史·鞑靼传》:嘉靖五年,小王子犯大同及宣府,亦不剌复驻牧贺兰山后,数扰边。

按《苍霞草·北虏考》:嘉靖元年,虏入花马池,大掠西安。凤翔三年秋,大同巡抚张文锦以镇城孤悬迫虏筑水口等五堡,遣卒二千五百家戍之,卒惮行。参将贾鉴督之严,叛杀鉴及文锦,多走出塞降虏。明年,屡入陕西诸塞,杀吏民。亦不剌复驻牧贺兰山。后,出没扰边。诏起杨一清为总制,一清议剿尚书金献民议抚。会王宪代一清,乃下宪议,宪亦言逋虏不大,创患无已。时,已勒所部待师期,诏宪慎防守,毋轻出塞。嘉靖六年,小王子寇宣府,尚书王宪督兵败之。按《明外史·鞑靼传》:嘉靖六年春,小王子两寇宣府。参将王经、关山先后战死。秋,敌数万骑入宁夏塞,尚书王宪以总兵郑卿等败之,斩首三百馀级。

按《苍霞草·北虏考》:嘉靖六年春,虏连寇宣府,参将王经、关山俱战死。其秋,数万骑入宁夏塞,王宪督总兵郑卿杭雄拒却之,斩首三百馀级。

嘉靖七年,北兵掠山西、大同。

按《明外史·鞑靼传》:嘉靖七年春,掠山西。夏,入大同中路,参将李蓁禦却之。冬,复寇大同,指挥赵源战死。按《苍霞草·北虏考》:七年春,掠山西。其冬,五万骑掠宣府、总兵赵瑛等拒却之。已复大掠阳和至朔州,指挥赵源战死。明年春,数万骑入宁夏塞,杭雄禦之,败绩。遂由镇羌入西海,与亦不剌结亲谋内犯。时,王琼代宪益修边。虏亦稍却。未几,召还唐龙代之。

嘉靖九年,卜六王求内附,不许。

按《明外史·瓦剌传》:嘉靖九年,瓦剌复以议婚相仇隙。土鲁蕃益强,瓦剌数困败,又所部辄自残,多归于中国,哈密复乘间侵掠。卜六王不支,亦求内附。朝廷不许,遣出关,后竟不知所终。

嘉靖十一年,小王子复入寇,所部吉囊俺答皆频寇边。

按《明外史·鞑靼传》:嘉靖十一年春,小王子乞通贡,未得命,怒,遂拥十万骑入寇。总制唐龙请许之,帝不听。龙连战,颇有斩获。时小王子最富强,控弦十馀万,多畜货贝,稍厌兵,乃徙幕东方,谓之土蛮,所分诸部落在西北边者甚众。而曰吉囊、曰俺答者,于小王子为从父行,据河套,雄黠喜兵,为诸部长,相率躏诸边。按《苍霞草·北虏考》:嘉靖十一年春,虏款延绥塞,诏却之,遂拥十万骑入寇。总制龙请许贡以纾患。上曰:虏负罪宜讨,大臣当戮力振国威。乃取目前计纵虏耶。龙连战,颇有斩获。虏以数万骑渡河而西袭卜儿孩大破之。卜儿孩者,亦小王子部落,遁入西海与亦不剌阿尔秃斯共患边者也。明年秋,虏窥大同塞,总兵朱瑾议:浚濠堑遏虏骑,大同卒素惮瑾治军严,因是役也,遂乱攻杀瑾。总督刘源清欲尽诛诸乱者,卒愈嚣,婴城叛,遗小王子金币、女妓,曰:中土饶可帝,胜沙漠也。指代王宫曰:以此为那颜居。小王子勒兵应之,游骑至应朔诸州,旋解去,乱亦随定。是时,小王子最富强,控弦十馀万,多畜黄金犀毗,稍厌兵,其连岁深入蹂西北边,皆其别部酋曰:吉囊曰俺答,二酋亦元裔于小王子,为从父行,其大父曰歹颜哈有十一子,次曰赛那剌有七子。长吉囊,次俺答,皆雄黠善兵。吉囊壁河套,名袄儿都司,直关中。俺答壁丰州滩,直代云中。吉囊俺答各九子子,各万骑。其弟老把都亦数万骑壁张家口。诸昆从百十皆有分地,率盗边自肥,日强盛。名尊小王子,不受其约束。小王子亦徙壁东方直蓟辽,号曰土蛮,异种,黄毛者,凶悍,不能别死生,众少于三部虏或时深入,黄毛辄从后掠徼,取子女、玉帛,虏苦之,因合兵急击,大破,臣黄毛。以是无内顾,得专事我。

嘉靖十二年,吉囊犯边,破西海,又窃入宣府。其冬,犯镇远关,总兵王效等败之。

按《明外史·鞑靼传》:嘉靖十二年春,吉囊拥众屯套内,将犯延绥,边臣有备,不得间乃突以五万骑渡河西,袭亦不剌、卜儿孩两部,大破之。卜儿孩为庄、宁边患久,亦郎骨、土鲁蕃诸蕃皆苦之,尝因属蕃帖木哥求贡市,朝廷下守臣勘议期年未之许。至是唐龙以卜儿孩衰败远徙,西海获宁,请无更议款事。吉囊等既破西海,旋窃入宣府永宁境,大掠而去。冬,犯镇远关,总兵王效、副总兵梁震败之于柳门,又追败之于蜂窝山,敌溺水死者甚众。

嘉靖十三年,北兵寇大同,梁震等拒却之。

按《明外史·鞑靼传》:嘉靖十三年春,寇大同。秋,复由花马池入犯,梁震及总兵刘文拒却之。

按《苍霞草·北虏考》:嘉靖十三年春,入延绥。秋,入花马池,掠固原、残安,定会宁二县,总兵王效、副总兵梁震禦之,斩首二百馀级,虏东犯大同。

嘉靖十五年,吉囊入寇凉州,又入延绥、宁夏,又掠宣大,总制刘天和等却之。

按《明外史·鞑靼传》:嘉靖十五年夏,吉囊以十万众屯贺兰山,分兵寇凉州,副总兵王辅禦之,斩首五十七级。又入庄浪境,总兵姜奭遇之于分水岭,三战三胜之。又入延绥及宁夏边。其冬,复大举犯大同,时入掠宣大塞,总制侍郎刘天和、总督尚书杨守礼及巡抚都御史楚书皆悉力禦之。

按《苍霞草·北虏考》:嘉靖十五年秋,入延绥,总督刘天和督诸将禦之,斩首百馀级。明年春,入甘州,大掠,已分掠。东西诸塞无宁日。每入,大率十万,少亦数千,诸将莫能禦。独大同总兵梁震数以家丁劫虏有功,虏畏之震死,家丁多走降虏。

嘉靖十九年,大败北兵于万全右卫及黑水苑。按《明外史·鞑靼传》:嘉靖十九年秋,巡抚楚书以总兵白爵等三败敌于万全右卫境,斩首百馀级。总制刘天和以总兵周尚文大破敌于黑水苑,斩吉囊子小十王。

按《苍霞草·北虏考》:嘉靖十八年秋,虏寇宣府,逮总兵江桓,下诏狱。明年春,入延绥,夺总兵周尚文俸。其秋,大掠宣府,至蔚州堡寨尽破。总兵白爵遇虏于水泉儿,大败。副总兵云冒再遇马连堡,又败。留两月乃退。巡抚楚书以捷闻,虏复西掠固原,会大雨,道泞虏骑困,弓矢尽胶。刘天和与战,大获,杀吉囊子小十王,揵闻,上喜甚。天和及诸将周尚文等皆增秩并录辅臣,本兵功诸赏赉甚渥。

嘉靖二十年,尚书樊继祖督宣大兵,悬赏格购俺答、阿不孩首。敌遂大举内犯,诸将多获罪。

按《明外史·鞑靼传》:嘉靖二十年春,总督尚书杨守礼以总兵李义禦敌于镇朔堡,继以总兵杨信禦敌于甘肃,皆胜之。秋,俺答及其属阿不孩遣使石天爵款大同塞,巡抚史道以闻,诏却之。而以尚书樊继祖督宣大兵,悬赏格购俺答、阿不孩首。敌遂大举内犯,俺答下石岭关,趣太原。吉囊继由平虏卫入掠平定、寿阳诸处。总兵丁璋、游击周宇先后战死,诸将多获罪,继祖独蒙赏。

按《苍霞草·北虏考》:嘉靖二十年秋,虏遣使石天爵款大同塞,巡抚史道以闻诏,却之。以樊继祖督宣大、山西三镇兵抗虏,翟鹏督饷兼督畿南兵为援,虏不得请,遂大举内犯。吉囊先由白泉口长驱至宁武关石湖岭,副总兵丁璋力战,死。继祖坚壁不敢战。俾游击将军周宇禦虏太原北,死之。虏越而南杀掠万计,至平遥居民掊白梃与格,虏有毙者,以故却。而俺答复入又越太原至石州,杀掠益甚,浸淫平定、寿阳间矣。言官交章劾,继祖竟不罪,罢归,召翟鹏还,已复使督宣大兵。

嘉靖二十一年,阿不孩又遣石天爵求贡,巡抚龙大有诡言用计擒获,边臣皆升赏。敌大掠朔州、太原诸县。

按《明外史·鞑靼传》:嘉靖二十一年夏,敌复遣天爵求贡。大同巡抚龙大有诱缚之,上之朝,诡言用计擒获。帝悦,擢大有兵部侍郎,边臣升赏者数十人,磔天爵于市。敌怒,入寇,掠朔州,抵广武,由太原南下,沁、汾、襄垣、长子皆被残;复从忻、崞、代而北,屯祁县。参将张世忠督兵力战,敌围之数重。自巳至申,所杀伤相当。已而世忠矢尽见杀,百户张宣、张臣俱死,敌遂从雁门故道去。其秋,复入朔州。未几吉囊死,诸子狼台吉等散处河西,势既分,俺答独盛,岁数扰延绥诸边。按《苍霞草·北虏考》:嘉靖二十一年,虏使石天爵再至,边臣诱杀之,以功受赏。俺答怒入塞,大掠山西,残伤四十州县,杀掠二十馀万,杂畜二百万,衣襆、金钱称是焚公私庐舍八万区。踰月乃出塞。诸将观望,莫敢战,独参将张世忠蹑虏斗甚力死之。时,吉囊虏忻代妓淫,日夕卒死,俺答益张。

嘉靖二十三年,小王子入寇,京师戒严。

按《明外史·鞑靼传》:嘉靖二十三年冬,小王子自万全右卫入,至蔚州及完县。京师戒严。

按《苍霞草·北虏考》:嘉靖二十三年十月,自万全右卫深入内地。言者谓撤防秋兵太早。上怒,逮翟鹏及蓟州巡抚朱方,下诏狱杖死。以翁万达代鹏,万达有计略,诘边蒐卒,次第修诸墙堡,戎备大饬。

嘉靖二十四年,俺答复犯延绥、大同。

按《明外史·鞑靼传》:嘉靖二十四年秋,俺答犯延绥继犯大同,总兵张达拒却之。又犯鹁鸽峪,参将张凤、及指挥刘钦、千户李瓒、报效生员王邦直等皆战死。会总督侍郎翁万达、及总兵周尚文严兵备阳和,敌乃引去。

按《苍霞草·北虏考》:嘉靖二十四年秋,虏以数万骑犯铁里门鹁鸽峪,万达分军为二,故帅张达将左部,故偏帅张凤将右部,达战铁里门,虏却。凤战鹁鸽峪,杀伤大当,虏欲解去,已愤曰:南军不数百,我以数万返,何以复军。乃益合围杀凤,磁人王邦直素负勇力,提大刀入阵,独杀数十人,竟斗死。军没,然虏亦大慑。嘉靖二十五年,俺答复遣使求贡,边卒杀之。遂以十万骑大掠保安、庆阳诸边,总督曾铣败之,议复河套。按《明外史·鞑靼传》:嘉靖二十五年夏,俺答复使使诣大同塞,求贡,边卒杀之。秋,复来请,万达再疏以闻,帝不许。敌遂以十万骑西入保安,掠庆阳、环县而东,以万骑寇锦、义。总督三边侍郎曾铣率参将李珍等直捣敌巢于马梁山后,斩首百馀级,敌始退。铣议复河套,大学士夏言主之。帝方向用言,令铣图上方略,以便宜从事。

按《苍霞草·北虏考》:嘉靖二十五年,复使使求款,边卒狃前事杀之,万达请治杀使罪纾。虏忿,且言虏款坚宜羁縻制之,毋绝不听。陕督臣曾铣谓虏巢套中,近塞下,不驱之,边患不休。铣欲复套料兵实具方略疏,请大学士夏言主其议,上业报许,而大学士严嵩素与言相轧,思有以中乃乘间,讦言受铣金,妄议兴师,开边衅贻社稷忧,故帅仇鸾,尝以贪暴为铣劾系狱,嵩嗾之疏铣诸不法状,上大怒,逮铣诛之,并诛言。自铣死后,无敢言复套事矣。

嘉靖二十六年夏,言曾铣得罪斩西市,北兵益逞。按《明外史·鞑靼传》:嘉靖二十六年夏,万达复言:敌自冬涉春屡求贡,词恭,似宜许。不听,诏责达罔渎。铣鸠兵缮塞,辄破敌兵。既而帝意中变,言与铣竟得罪论,斩西市。敌益蓄忿思逞,廷臣终不敢言复套事矣。嘉靖二十八年,北兵犯宣府,复犯永宁、大同,周尚文等却之。

按《明外史·鞑靼传》:嘉靖二十八年春,犯宣府滴水崖。把总指挥江瀚、董旸战死,覆全军,遂犯永宁、大同。总兵周尚文禦之于曹家庄,大败之,斩其魁。会万达自怀来赴援,宣府总兵赵国忠闻警,亦率千骑追击,复连败之。是岁,敌犯西塞者五。

按《苍霞草·北虏考》:嘉靖二十七年秋,虏入大同塞,万达策虏趋镇安堡,使总兵赵卿驻焉。虏佯攻,独石卿违制悉兵走独石。虏遂踰长安岭,掠隆永,得利去。诏罢卿,贬万达俸二秩。明年春,虏犯宣府滴水崖,万达先谍知之,乃檄大同,总兵周尚文曰:虏且东二镇相援,制也。其以兵趋滴水,失期者罪无赦。又虞尚文不时至,则具疏,请尚文得旨介而驱未至,裨将董旸江瀚力战,死,亡其军。尚文遇虏曹家庄,大战,败之。虏恃众不退,益治兵攻围三日,万达计曰:战久矣,兵必疲不援尚文,是弃师也。率众鼓行前,虏走出塞。已复寇,拒墙堡。尚文以车兵败却之。尚文卒,张达代万达,召还郭宗皋代。

嘉靖二十九年,俺答犯大同,传箭诸部大举,溃墙入。遂犯京师,分兵四掠而去,仇鸾议开马市。

按《明外史·鞑靼传》:嘉靖二十九年春,俺答移驻威宁海子。夏,犯大同,总兵张达、林椿死之。敌遽引去,传箭诸部大举。秋,敌循潮河川南下至古北口,都御史王汝孝率蓟镇兵禦之。敌阳引满内向,而别遣精骑从间道溃墙入。汝孝兵溃,遂大掠怀柔,围顺义,抵通州,分兵四掠,焚湖渠马房。畿甸大震。俄敌大众犯京师,大同总兵咸宁侯仇鸾、巡抚保定都御史杨守谦等,各以勤王兵至。帝拜鸾为大将军,使护诸军。而鸾与守谦皆懦懦不敢战,兵部尚书丁汝夔恇扰不知所为,闭门守。敌焚掠三日夜,引去。帝诛汝夔及守谦。敌将出白羊口,鸾尾之。敌猝东返,鸾出不意,兵溃,死伤千馀人。敌乃徐由古北口出塞。诸将收斩遗尸,得八十馀级,以捷闻。方俺答薄都城时,纵所掳马房内官杨增持书入城求贡。辅臣徐阶等谓当以计款之,谕令退屯塞外,因边臣以请。俺答归,则遣其子脱脱陈款。时鸾方用事,乃议开马市以中敌。兵部郎杨继盛上疏争之,不得。

按《苍霞草·北虏考》:嘉靖二十九年夏,虏入大同塞,张达禦之,虏为三覆待我,达恃勇不戒,中伏力战死。副总兵林椿援达亦死。达、椿皆骁勇敢战,边人惜之,事闻逮郭宗皋等罚治有差。以仇鸾帅大同。其秋,虏至镇鸾使其党。时义贿虏,令东寇蓟,蓟山外界。虏恃三卫藩焉。至是,三卫反导虏深入至古北口。诏发京边兵数万守要害,边兵发虎符远,不时会京兵乌合不任战,虏攻古北口,都御史王汝孝悉力禦之,稍却。虏分骑间道出师。后,我兵大溃,虏大杀掠怀柔、顺义吏士无算,游骑至通州。京师震恐,集诸营兵壮者出边,败死,悉老弱不过五六万,而诸内使厮徒负养在其中矣。仓卒从武库索甲仗奄不时发。久之未能军。兵部尚书丁汝夔始以闻,上大惊,诏侍郎王邦瑞、定西侯蒋傅督九门门,各守以文武大臣集武举千人隶焉,别募良家子苍头义军垂四万登陴,咸宁侯仇鸾保定巡抚杨守谦俱以兵至,诸勤王兵先后至。上内视稍强,拜鸾为平虏大将军,诸道悉属进守谦兵部侍郎督师,释故参将戴伦、欧阳安等,系令从军自效。虏至通州阻白河,御史王忬先,已悉收舟楫,不得渡越。数日,乃西薄都城,获奄杨增等,令持书来曰:予我币,通我贡,即解围,不者,岁一虔而郭。时,天子坐西斋宫,望烽火四起,忧之,无所出。召大学士嵩、礼部尚书阶,问虏事。嵩言:此掠食,贼不足忧。阶言:宜以计缓虏,令出塞待命。乃款如此往复,冀少迟,我兵集,虏可破也。上命集廷臣议,廷臣相视,莫敢发。司业赵贞吉抗声言:北虏无状至震动勾陈,奈何为城下盟第。录故帅周尚、文功出、沈束于狱,捐帑金百万,以百金易一虏,不效。贞吉受其咎。时,束以理尚文功得逮,故也。检讨毛起言:虏近,姑许之。而后,寒之若何。贞吉怒,众叱之。上闻,壮贞吉,擢左谕德兼监察御史,称诏赍五万金劳行营将士,大将军鸾计难贞吉,拒不受益,纵部士辫发冒。虏掠村落,有司捕获不敢法,疏请。上念大同卒首勤王即有罪以迫饥困置勿问第付。鸾自治兵部,遂下令勿捕。有捕至反笞捕者,卒愈益骄患甚于虏。众藉藉归,怨汝夔矣。汝夔顾语诸将,虏方盛未易得志,计无如守,诸将畏虏诿言:汝夔禁不敢发语浸上闻而守谦亦恐战未必利,少挫且张虏,约勒部士毋轻动,虏纵掠近郊至西山中贵人园宅别业,多焚荡环泣上前谓汝夔、守谦右虏左士使异类纵横残神乡,上震怒,逮二人下狱。户部尚书李士翔坐徵发不给褫职冠服视事虏剽得子女、金帛无算,意欲满乃循诸陵,而北徜徉去,欲夺白羊口,大将军鸾以十万众尾,虏不敢击,卒与遇溃,鸾几为虏擒,裨将戴纶、徐仁力战,乃免。虏东循潮河川,由古北口出,诸将斩遗稚弱八十馀级,诈增卤获称饮,至汝夔、守谦竟坐诛,贞吉亦以报命失上意杖谪。诏鸾督京营兵,鸾议:京营兵脆不习战,请徵诸边锐士集京师为重。兵部议:是撤垣墙蔽堂奥,非策。卒从鸾议,鸾意气日盛。擅自议语署置所。上疏即报可不下部,尚书王邦瑞力争不可。祖宗无是法,毋启跋扈端。不听,邦瑞寻罢去。虏既归,会疫病,人畜多死,所掠皆归部落,稍中悔。大将军鸾惧虏且复至,阴使人啖以开市。其冬,俺答遂上书求贡。

嘉靖三十年,以侍郎史道莅马市事。俺答市毕,旋即入掠,诏罢马市。

按《明外史·鞑靼传》:嘉靖三十年,以侍郎史道莅马市事,给白金十万,开市大同,次及延、宁。其时叛人萧芹、吕明镇者,故以罪亡入敌,挟白莲邪教,与其党赵全、丘富、周原、乔源诸人导俺答为患。俺答市毕,旋入掠。边臣责之,以芹等为辞。芹诡有术,能堕城。敌试之不验,遂缚芹及明镇,而全、富等竟匿不出。俺答复请以牛马易粟豆,求职役诰敕,又潜约河西诸部内犯,堕诸边垣。帝恶之,诏罢马市,召道还。自是,敌日寇掠西边,边人大困。

按《明会典》:嘉靖三十年,虏酋贡马,赏金顶大帽、䌽缎、衣服。

按《苍霞草·北虏考》:三十年春,俺答使子脱脱诣塞下,申请通贡,督臣以闻下廷议,咸言:边事陵迟,姑从虏以纾吾边。且永乐、成化间尝许女直三卫市,何靳于虏。诏给金十万易布币,开市五堡渐及延宁,以侍郎史道经略其事,兵部郎中杨继盛力条其不可。大概谓虏践躏我八陵,虔刘我赤子,不能报而与市,损威重长寇仇甚矣。今之为谬说者,不过曰吾外假马市羁縻虏而内得自宽修武备。夫虏至逆也,至无餍也。人心愤之矣,不及时激厉其气用之,而和以自弛使边人媮好衣美食忘其愤而懈于战,将愈隳豪杰效用之心,何备之能修。往者边人通虏,吏犹得以法裁之。今导之矣,是开百姓不靖之渐也,又不过曰:得马以资吾军,不知既已和矣。马焉用之,且虏安肯损其善马以予我,我岁糜数十万而无所偿,于虏一不如意彼必败盟以失信责我,衅端百出,此其害,廷臣皆知之而莫敢言,惟陛下独断,上雅不欲市而方向用大将军鸾,鸾持市议坚,相嵩唯唯而已,上不能夺,乃下继盛吏谪去。五月,马市成,虏奉约颇谨,我叛人萧芹等素导虏谋中国不利,虏款欲败之,谓俺答曰:中国毒水上流伏甲市傍若几。殆俺答固心疑其左右,复受芹赂为言,芹有异术,能使城自颓愈益动。市毕,潜犯左卫,并使其党为内应,会谋泄,引还。史道遣人让虏,虏内愧,因以千骑随芹入试其术,不效,遂执以与我论功,道进尚书鸾、太子太傅道复为虏,请以牛羊易粟,廷臣多谓虏欲无餍,不宜听。督臣苏祐疏言:一牛,数庾,一羊,数釜,米如珠,而牛羊如山,竭廪不能餍也。虏无亲而贪,寒盟其心耳,市虏以安边也。朝市暮掠,何危如之,必勿许。诏从祐议,召道还。其冬,大入边,杀掠。边臣诘之,漫应曰:此贫虏掠食耳。我不能禁,即中国能禁民勿盗耶。已复,请市。弘赐堡御史李逢时以非期拒却之,俺答恚,益纵掠。别酋把都儿辛爱破辽东、新兴堡,杀指挥姚大汉等,指挥王相以所部兵四百遏虏,千户叶廷瑞佐之,战俱力相死。廷瑞重伤,虏引去。议者咸咎马市非计。鸾内恐,因请边塞,毋扼虏,纵其深入,内外合击之,破必矣。兵部谓深入则蹂我畿辅,纵能破虏,其伤实多。鸾议绌,复请率兵出塞捕虏,上不许。然鸾实中怯无意行,特恃宠嚄咤以虚声耸朝廷。三十一年,鸾病死,都督陆炳暴其奸。诏剖棺尸诸市,籍其家,悉罢诸边马市,更言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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