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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之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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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宗淳皇帝

諱思誠,又諱灝,太宗第四子也。在位三十八年,壽五十六而崩,㘸昭陵。

帝創制立度,文物可觀,拓土開疆,版章孔厚,真英䧺才畧之主。雖漢之武帝,唐之太宗,莫能過矣。然土木之興逾於古制,兄弟之義失於友于,此其所短也。

其母光淑皇太后吳氏,清化安定董滂人也。初太后爲婕妤,祈嗣,夢天帝錫以仙童,遂有娠。〈世傳太后臨誕時,因悶假寐,夢至上帝一仙童降爲太后子所,上帝令一仙童降爲太后子,仙童遲久不肯行,上帝怒,以玉笏擊其額出血。後夢覺,遂生帝,額上隱然有如夢中所見痕跡,如夢中所見,及其壽年,不改此痕跡也。〉以大寶三年壬戌,七月二十日誕生。帝之生也,天姿日表,神彩英異,岐岐然,巍巍然,惶惶然,穆穆然,真作后之聰明,肆學。保邦之智勇也。大和三年封平原王,奉藩入京師,日與諸王同經筵肆學。時經筵官陳封等見帝容止端重,聰睿過人,心中異之。帝愈自韜晦,不露英氣,惟以古今經籍聖寶義理爲娛,天性生知,而未嘗釋卷,天才高邁,而製作有所留情,樂善好賢,亹亹不倦,宣慈太后視若己生,仁宗推爲難弟。及延甯年間,宜民僭位,改封帝爲嘉王,仍建邸右內殿以居之。未幾,大臣阮熾、丁列等共以禁兵討屯,般等,遂廢宜民,迎帝即位。時帝年十八,入承大統,稱天南洞主,廟號聖宗。

庚辰,光順元年(明天順四年)[1460年]

〈六月以前宜民僭稱天興二年,明天順四年〉

春二月,宜民議置府縣。有孛星見于翼分野。

宜民分設六部,六科,府縣州官。

夏五月,蚩尤尤白旗自東至西,橫天散彩。

六月初六日,諸大臣阮熾,丁列等倡議誅屯,般逆黨,降宜民爲侯,迎嘉王即帝位。時宜民篡位纔八月,崇信姦回,屠戮舊臣,祖宗法制,一切紛更,人怨天怒,於是勳舊大臣開府儀同三司入內檢校太傅平章軍國重事亞郡侯阮熾,丁列,入內檢校太傅平章軍國重事亞上侯黎陵,司馬參預朝政亭上侯黎念,總知御前後軍亞侯黎仁順,總知御前中後軍關內侯黎仁噌,總知御前善棹名軍、冠服侯鄭文灑,僉知北道軍民簿籍鄭鐸,殿前司都指揮使阮德忠,鐵突左軍大隊長阮煙,入內大行遣黎永長,殿前都指揮黎燕,黎解等相與議曰:「今諒山王宜民甚於不德,率彼無賴之人范屯,潘般等,乘夜間梯城入宮禁中,弒君及國母皇太后,惡莫大焉。我等忝以勳舊之臣,面見此事,宜死於社稷,而居於悖逆之下,立於篡弒之朝,爲萬世之罪人,何面目見顯著於地下乎。」朝退,俱坐於議事堂崇武門外,阮熾等倡義,弒首逆屯、般於議事堂前,因閉諸城門,各以禁兵平其內難,並誅逆黨陳陵等一百餘人。大臣既誅逆黨,相與謀曰:「天位惟難,神器至重,倘非大德,何以克堪。今嘉王天資明睿,器略沉雄,卓冠羣倫,非諸王比,人心咸屬,天意可知。」即日以乘與迎帝於于嘉邸〈一云西邸〉。定儀降宜民爲厲德侯〈按一云,既誅逆黨陳陵等,黎凌以帛授宜民,令自縊。既誅宜民,往迎恭王,名克昌,恭王固辭,乃迎帝于西邸即位,後帝聽讒,恭王死〉。初八日,帝即位于祥光殿,改元光順元年,大赦天下,贈內官陶表爵一資,並賜官田五畝祭祀,還妻子田產,以旌死節。正黎得寧罪,以得寧典兵不能衛社稷,乃擁兵助逆,戒不忠也。

帝即位,爲仁宗及太后發喪,辛未,告廟,升祔仁宗。癸酉,奉金冊,上仁宗尊號曰:欽文仁孝宣明皇帝,廟號仁宗,阮太后尊謚曰:宣慈仁懿昭肅皇太后。

是夜,天大雨,自春至此不雨。仁宗既升祔,乃雨。

七月,以生日爲崇天生節。

旨揮內密官內密女內人宮婢等,今後見有詔旨及宮內諸事,不德先私與外人及妻子親戚漏泄。

旨揮五道諸衛軍各府鎮各軍總管總知等,凡有國家,必有武備,今聽依官頒陣於本衛士分,整飾隊伍,教以坐作擊刺之法,名其號令金鼓之聲,使士卒諳習弓箭,不忘武備。

八月,旨揮出榜原陳氏避著程姓字。

旨揮諸府路鎮州縣峒冊莊軍民諸色,係有貯粟數多,情願上進者,聽就該管官司呈報,修簿奏呈,從其多少,授之官爵。自二百石許散職正七品官,一百五十石許三散職從七品官,一百石許散職從八品官,其子並免選,若七十石賞一資,止復其身。

九月二十一日,遣陪臣丁蘭、阮復、阮德輶等如明奏事。

冬,十月初一日,遣陪臣阮日昇、潘維禎、阮似等如明求封。

呈六月功,總督阮熾、同督丁列等奏爲列番各官御營各軍幷先後倡議斬叛臣屯、般等項姓名。一先倡議幷先下手一下,黎仁順斬逆陵,一倡議以下,鄭鐸、阮德忠、黎煙、黎永長、黎通、黎逋、黎解,一預知以下,黎寶、黎厥中、黎仁貴至黎栗凡四十九人,又呈阮助、阮言、黎師路凡六人,封功臣阮熾爲葵郡公,太保禮山侯黎念爲太傅祈郡公,黎壽域爲左都督參議朝政掌殿前司,阮耒爲大都督掌刑部〈耒,汝覽子〉,黎康爲文振侯。

旨揮內外官應得蔭充而無所生男者,許養同姓親戚之子,止一人成蔭。

十一日,玉岝字與應天縣姆舍社孝悌人阮廉復其身。令本縣官湊作門樓掛張黄榜。

旨揮諸府路鎭州縣官係在邊境,宜謹守關隘,不得通同化外。

給功臣三十員世業田,畝數各有差,黎淩田三百畝,黎念田二百畝,黎仁順一百三十畝,黎壽域、黎師回、黎仁噌田一百五十畝,鄭文灑以下田各有差。

勅宰臣黎熾等奏升功臣,各官見任及薨歿有無賜國姓及男子未陛除數,有賜國姓則自太傅黎列男黎貫之,黎秘男黎文老等以下至黎練男黎紀,無國姓則自阮熾男阮師回至黎多美男黎弄,薨歿有賜國姓則自黎問男黎悶,黎盃男黎舉至黎汝撰男黎文良,無賜國姓則自黎准男黎文鐵之黎鐵男黎文麟。及熾等上奏,帝諭曰:「覽奏具悉,有云望乞許黎醯、黎受、杜祕、黎昂等如功臣薨歿例,此言猶可辨。延寧年間,杜祕、黎醯位居絕席,任重秉鈞。黎昴、黎受身提禁旅,寄以安危,固宜肅清亂賊,變危爲安,可也。反駢首鷄於甕中,漏長鯨於網外,至後謀事不密,肆屍路傍,此祕、昴等罪之中又別加一罪也。趙盾弑君何異哉!安得並於中功臣薨歿乎?」

二十四日,招魂葬仁宗于永陵之右曰楊陵。仍命中書省令知三館事,仍知學生御前二局,輕車尉阮直、中書省令、侍郎入侍經筵,兼管近侍祗候各局,上騎都尉阮伯驥同撰楊陵碑。

二十七日,旨揮刑官今後訟每月三次呈决,永爲定制。

十二月,命太傅黎列、太傅黎榴、太保黎淩領諸兵分道擊琴。

選簿補軍伍。

攅造戶籍。

以阮如堵爲吏部尚書。

勅中書省令、侍郎入侍經筵,兼管近侍祗候各局,上騎都尉阮伯驥、黃門侍郎兼國史院同修國史黃莘夫校定廟諱幷御名。

辛巳,光順二年(明天順五年)[1461年]

春,正月,頒廟諱御名,廟諱凡九,顯祖諱汀,顯慈諱廓,宣祖諱曠,貞慈諱蒼,太祖諱利,恭慈諱陳,太宗諱龍,宣慈諱英,仁宗諱基,今上御名諱誠,光淑皇太后諱瑤。

二月,帝幸西京,拝謁山陵。

三月十一日,夜雷震承天門。

旨揮府縣路鎭社官等,今後農務宜勸課軍民各勤生業,以足衣食。不得棄本逐末,幷托販賣技術,游足游手。其有田土者,不勤耕種,該管官同捉呈論罪。

秋,七月十一日,地震。

旨揮府路各處寺觀,係無原額不得擅造。

禁尊卑呼稱,不得妄僣。

勅諭吏部官阮如堵、阮善等:「去年汝受杜不沒屬托,爾奏乞爲北平衛總知,朝議諠騰,爾乃奏乞不沒以總兵衛致事,其爲奸太甚!」

八月初一日,皇長子鏳生,後爲憲宗。〈鏳,除更切〉其母乃阮德忠第二女。初年選入宮,拝充儀,居永寧宮,後尊長樂皇太后。

冬,十月二十一日,勅諭太保黎淩。先是,帝旣遣正掌阮耒賫銀兩賞賜黎淩,勅云:「爾其謹終于始,惟清惟公。」至是又諭云:「爾之氣岸大剛,色厲內荏,是以人有不足於己,卽推之於泉下;人有不逆於己,卽置之於膝上。物論未諧,非爲此歟!」

帝諭都御史臺吳士連、汧仁壽曰:「我新服厥政,惟新厥德,乃循我聖祖、神宗之舊典,而春首謁郊也。爾謂祖宗設郊,亦不足述,爾謂我國是古諸藩,是爾從死之道,無君之心。且厲德侯篡時,士連不爲激揚風憲乎?寵遇隆矣。仁壽不為替畫帷幄乎?位任極矣。今厲德侯爲我失國,爾不能以祿死,反去事吾,縱我不言,爾心不愧死乎?真賣國奸臣也。」

十一月,大赦天下,以前八月太子誕生故也。

冬,十二月,頒大誥各條,自府至州縣庄各一本,禁屬吏不得私開封簿牒,及不得支分執把將回家,幷與外人傳抄。

以黎弄都督平章事,黎執中都督,鄭文灑都督參預朝政,掌殿前司武覽翰林院直學士,翰林院學士阮廷美權禮儀院尚書。

壬午,光順三年(明天順六年)[1462年]

春,正月,校定進表幷拝牌儀註,從權禮儀院尚書阮廷美之奏也。

改院兒爲應差。

二月,倍大酺錢數。

十一日,明遣正使行人司行人劉秩來諭祭于仁宗。 旨揮文武百官中都府路縣軍民之家,某有吳人奴婢,不得放行通同客使。

嚴禁拒斥銅錢。

三月,饒阮師回死罪。帝諭在朝諸臣曰:「師回爲有中興之功,幷父熾有大勳勞於開國之時,宜饒死罪。若鄭裡等,爾朝臣共議之。」

勅諭左都督黎壽域曰:「夫此妖詩未必師回所撰也,疑似之間將可誣矣。黎念、阮耒、鄭文灑之句,疑其可也,壽域謂凶暴,誠未至,叛逆之指,安可恠爲師回。如中絕命,自天夭之,爾可萌復仇之心乎?」是時師回欲傾害黎念輩,自作一詩,棄之于道,使人流傳于𣫂輦之下。詩曰:「人有二心尤可疑,似來終竟好爲非。土邊有或眞凶暴,水在西傍社稷危。」〈人有二心乃念字,黎念也。似來乃耒字,阮耒也。土邊有或乃域字,黎壽域也。水在西傍乃洒字,鄭文洒也。〉師回作此詩,未及流傳而姦情敗露,衆咸乞罪師回,故帝有此論,以戒壽域等。

夏四月,定保结鄉試例。旨揮天下應試士人,不拘軍民諸色,期以今年八月上旬,就本監本道報名通身,候鄉試場,中者送名禮儀院。至明年正月中旬會試,聽本管官及本社社長保結其人實有德行者,方許上數應試。其不孝、不睦、不義、亂倫及教唆之類,雖有學問詞章,不許入試。其法,一、舉人通身脚色,幷供出府縣社年齒及治經,祖父脚色,不許詐冒。一、倡優之家,幷逆黨偽官有惡名者,其本身及孫並不得應試。若懷挾乃借人代作,罪依律。一、鄉試法,先暗寫汰冗一科。自第壹場四書經義共五道。第貳塲制詔表用古體四六。第參塲詩用唐律,賦用古體騷選,同三百字以上。第肆塲策一道,經史時務中出題限一千字,國朝諱二字相連並不得用。若散一字,亦許以他字代寫圈外以行。

以黃清爲門下省右司郎中,參知西道軍民簿籍都尉。時因雨雹風雷之變,詔求直言,清乃上疏陳七事:「一曰順陰陽,以召和氣;二曰親經筵,以崇正學;三曰求儲嗣,以固國本;四曰節財用,以需經費;五曰重守職,以寄民牧;六曰時訓練,以巖武備;七曰置屯田,以實邊儲。」上采納之。

五月,旨揮五道官,係朝退未時在本道視事。若空闕衙門,以降罷論。

六月,勅諭太傅阮熾等:「爾本武人爲鎭撫,鎭撫字義,武夫所能乎?夫滅文仲倘蒙孔子竊位之誅,矧卿塞賢才之路,浚僥倖之源哉。」

秋,八月,殺太尉黎淩潛,以黎淩潛謀不軌故也。

九月,明遣正使翰林院侍讀學士錢溥、副使禮科給事中王豫賫勅册來封帝爲安南國王。司禮監太監柴昇、指揮僉事張俊、奉御張榮來收買香料。

冬,十月初六日,明使錢溥等寓于使館。及還,帝齎禮物送之,溥等固辭不受。

旨揮天下繼今文武任職官員,出年六十五歲願致仕者,及吏典監生儒生生徒,年六十以上欲還民者,並許本人投告吏部類奏施行。

令天下內外各衙門奏題等本,卽本員書名,不得借吏代書名。

十二月,遣使如明,黎公路謝致祭,陳盤奏事,裴祐謝册封。

初四日,立皇长子鏳爲皇太子,大赦天下。

是年,加太傅阮熾入內右相國。

癸未,光順四年(明天順七年)[1463年]

春,正月,免會期,以前年有赦故也。

初定三年大比。

二月,會試天下擧人,時應擧者四千四百餘名,取四十四人。十六日,殿試進士。命入內檢校司徒平章事阮耒、入內都督同平章事知東道諸衛軍國子監祭酒黎念提調,政事院參議政事阮復監試,門下省左諫議大夫知北道軍民簿籍兼翰林院承旨學士阮如堵、翰林院承旨學士知東道軍民阮永賜、國子監祭酒阮伯驥讀卷。上臨軒制策,咨以帝王治道,賜梁世榮等以下及第出身有差。

聖旨祈雨,致祭用稅錢。

玉岝字與清池縣大右例社節婦阮氏蒲,黃榜旌表門閭,許免子孫一人給養。

二十二日,臚傳進士梁世榮等名頒恩命。命禮官捧黃榜,揭於東華門外,以示多士。

三月初三日,黃清卒,年五十三。清,字直卿,時洪州如鵠有遺像賛云:「少結知於太祖,長信任於圣宗,體具而用周,子孝二臣忠,四朝歷事,一節始終。」

旨揮紛爭諸訟,已經理斷,不得强爭。

夏,四月,禁內宮人女與外人結好,交通言語,更相交狎。

五月,禁田土强爭,理曲將賣世家。

旨揮有假用別色劔笠以入皇城內者,俱處死。

秋,七月,旱,帝避正殿,減膳徹樂。

地震。

冬,十月,勅諭在朝諸臣:「昨者,阮復見春大旱三月,謂必有事,勸朕靜以觀變,兵以防身,朕不之聽,後果無事。然聖人觀乎天文,以察時變,觀乎人文,以化成天下,將不可以儆戒之哉,亦安可蓄疑以敗謀哉。」

十二月,諭太傅阮熾等:「宗社安危在卿數人矣!卿當思之深,計之熟,奏聞政事,朕力疾內决,卿等外承之。」

旨揮天下卜筮道釋之人,今後不得與內宮後庭交言語。

勅諭吏部尚書阮如堵、刑部尚書陳封、兵部尚書阮用錫、戶部尚書阮居法、兵部尚書阮廷美:「聞司馬光曰:『君子進治之本,小人進亂之階。』予與爾誓于天地,用君子去小人,日夜孜孜,爾其毋忽。」

又諭宰臣及經筵等官:「今黎景徽、阮如堵、范瑜等,或朝廟堂議論,或政事得失,阿諛茍悅,緘默不言,雖有小過,寘諸法可也。阮茂、阮永錫、阮鷟、阮善等能憂君愛國,隨事盡言,雖有過失,在所寬恕亦可也。昨者,阮茂言事不實,而不繩以法,是朕報阮茂能言之德。」

勅諭禮部左侍郎梁如鵠:「昨,阮永禎不學國語詩體,作詩不入法,吾意爾知,故試問爾,爾皆不知。且吾見爾洪州國語詩集失律尚多,意爾不知,吾便言之,武覽曾不欲吾與爾言矣。」

勅諭都督阮師回、楊國明謂:「吳西將銀三十兩付阮胡,賂爾等,爾使妾受領,及前賂爾父熾五十兩,今轉賂爾,共八十两,尚在爾家,爾豈不知乎?特遣司禮監阮盎將勅諭爾,及索取前送賂銀八十兩領回,爾有過勿憚改,後必災矣。」又諭阮師回云:「予俯徇輿情,誕登大寶,尚賴勳賢同心輔弼,四年于兹,爾父子一門,重圭疊綬,可謂矣。朕方爾信,雖有此書,終無捐也。得此之後,爾心有不安,爾其可不深爲防身之術乎?」時露屋上有匿名之書,云師回將反,故帝諭之。

諭太保黎念云:「昔我太祖開創大業,爾父臨東馳西,屢爲國捐身。逮太宗繼志述事,念爾父功,爾在弱齡,未能從政。仁宗委之宥府,出鎭雄藩,遂至變生肘腋,卿切圖回,白刄一揮,而奸邪授首;乘輿反正,而宗社奠安。然卿旣立莫大之事功,當永守莫大之事業,上則我祖宗之業,益以光大;下則乃父子之功,日愈顯明,豈不快哉!」

甲申,光順五年(明天順八年)[1464年]

春,正月十七日,明英宗崩。二十二日,太子見濡卽位,改元成化,是爲憲宗。

定厲祭牲醴物。

二月,幸西京,拝謁山陵。

勅諭掌刑部黎景徽:「爾歷任樞機,事蹟可紀。極諫敢言,指陳朕過,雖得失相半,而救弊濟時之方,忠君愛國之發,累句連行。自今而後,謹察寃濫,摘扶邪頑,議論廟堂,灼照黑白,義之與比,勿事滑稽,大任重寄,朕尚須於卿一身耳。」

夏,六月,頒內外文武官每衙門印各一顆。

旨揮府路州縣社,今後不得妄行自閹。

秋,七月,賜阮廌子鸚鵡縣職。

貶兵部左侍郎阮廷美,帝諭之曰:「器尚惟新,人當求舊,耆老儒臣,若爾之輩尚幾人哉?而爾之犯,亦後吳士連、阮善之犯矣。法司持平,律當降罷,我便怜才,更命貶之。夫法者,國家之公器,與卿等共之,汝其思之哉!」

八月,聖旨犯偷籴珠及私鑄銅錢罪,首從有差。

勅諭刑部左侍郎阮茂:「爾孜孜奉國,善歸人君,不企如晦、玄齡,至於戴胄處煩治劇,彥博敷奏詳明,二子之中,亦有少長矣。爲臣以此,可厚褒稱,可賜銀兩,頒至之日,爾益砥礪前心,期予于治。朕之國矣,指陳直言,宜强董宣之項,勿隱蘇威之性。」

冬,十月,明遣正使尚寶寺卿蘇陵信,副使行人司行人邵震等來告憲宗卽位,幷賜冠服綵幣及勅諭。

十一月,遣使如明,范伯珪進香,黎友直、楊宗海、范慶庸賀卽位,黎宗榮、范琚、陳文眞謝賜綵幣。

勅諭大臣百官等:「昔我太祖,櫛風沐雨以定天下,時則佐命勳臣,同其勞苦,恩義兼至,以故特賜國姓,用示殊眷。然爾子孫傳襲日久,恐失原祖之姓,有乖教人以孝之道,今後功臣特賜國姓,止及其身,若子孫並依原姓。」

太尉阮熾病,帝諭曰:「昔朕藩邸朱鴟逍遙,非心黃屋,卿等同心推戴,殄滅逆徒。朕躬與御乾元至兹五載,歌兒舞女,卿未及於宋石、高,勞心焦思;卿愈切於唐房、杜。厥功朕未酬報,彌病卿何連綿。卿當以國爲念,則饘粥不可調頤;卿當以朕爲憂,則藥石不可不瞑眩。爾師回乎?非親父哉?當盡爾之誠,謁爾之敬。古人之祈天祭鬼,可以逭其災,卿其思之。」

諭僉都御史阮善云:「太和、延寧之間,上則宰相,下則百執,交相征利,賂遺多行。爾謂阮廷羙小人,不可信任。予登大寶五年于兹,廷羙奔走服勤,罄竭心力,前則憸小,後則良善,果何傷乎。厲德侯時好奇貴異,阮如堵、陳封之北行也,鬻買千計,開闔百端,假令阮如堵、陳封之忠誰所知乎。爾其思而師之。」

又諭阮善曰:「爾為吾臣,盡誠於國,恪勤厥仁,屡進嘉言。朕或震之以威,未嘗頓挫。雖事務未建明,奸回不彈劾拨,其梗槩亦足褒嘉。特遣司禮監賫勑徃諭,賞賜銀兩,尚其勉之。」

勅諭兵部尚書阮永錫:「今楊國明昔年常賂爾母銀子三十四兩、畧無證據、寧有誣詐、諭到我自掩匿、許爾自新。」又諭云:「覧爾疏條、甚爲切當、唐之王、魏何以加焉、可賜銀十兩、用答忠誠、且爾之論、深契先儒之旨、朕嘉納焉。」

乙酉,光順六年(明憲宗見濡成化元年)[1465年]

春、正月、勅諭都督阮師回:「大獄之興、多捕權貴家之子弟、爾將不熟思之乎。他説及恭王黎念、慎勿與言。

旨揮掌詞訟等官、速擬定五刑院大夫某理詞訟無寃濫、寫爲一項、平常爲一項、劣爲一項、奏呈、無寃濫褒賞、平常留任、劣除轉運。

定各鎮路文廟春秋二丁癸止十哲、從阮廷美之奏也。

二月、勅左都督黎壽域選丁、帝諭曰:「爾以撥亂良臣、特命爾選丁之事、將不盡誠室欲、使不孤予委寄乎。」

三月十六日、月食、既。

置六院、以親隨進爲左右羽林車。

造敬天殿。

夏、四月、帝幸昌江、扈從賞一資。

定勾訟外任令、入内大行遣左僕射參知政事掌内密院事黎景徽、奏一對諸訟事理、干到外任官、輕則移該衙門、供稱明白、繳報若干、重事聽具奏、方許勾對。

欽差復命令例、繼今各衙門官奉命差幹事畢回京、即於通政使司遞本、仍就東華門外候伺召對、得旨方可回家。

五月、旨揮禮部、出榜敦風化。

秋、七月、攅造户籍。其法並以六年爲率期、府縣州官拘集社官、各將本社户口赴京對寫。

起造輿人女丁。

八月、遣皇太子入學、帝作詩示之曰:「至親盍不盡誠愛、便嬖剛膓〔腸〕繞指柔、楚國樊姬光婦德、長孫皇后有嘉謀、投床重使秦王恨、佯醉時知衞瓘憂、衆口咻咻聰耳聒、音括、讙聲也。何曾一見薜居州。」時皇太后仁惠有餘、義斷不足、訓戒子孫、未嘗變容、或有鞭撲、尋復悲痛。帝憂鏳態漸至驕嚚、故作此詩以示之。

改都省堂爲欽刑尚書、知詞訟事爲左右侍郎、中書科改爲吏科、海科改爲户科、東科改爲禮科、南科改爲兵科、西科改爲刑科、北科改爲工科、編科改爲尚寶寺、各道行遣改爲宣政使司。

造謹德殿。

九月、勅旨、故意殺官象、定罪有差。

陳封出爲西道宣政使。帝諭在朝諸臣曰:「陳謹爲陳封弟、謹得罪、朕問謹平日行藏於封、封便從此媒蘖謂釀成其罪也。其短、傾而覆之、兄弟之情、幾乎覆矣、人倫攸斁、莫甚於此、倘能思蓋前愆、惟忠、惟孝、吾亦跂足待其後效。」

聖旨諭諸鎮縣官、選取本衙門掾吏、有廉能達練優才、許奏置常川各一人、以便應務。時翰林院大學士權御史大夫陳盤奏曰:「朝廷設官分職、所以爲民也、民告煩瑣、簿牒倥偬、官不能燭理、又置之吏、以檢文案焉。故曰:『官無吏不行、吏無官不立』所以共行政事也。今臣竊慮各衙門倥偬簿牒、罪累難免、伏望定例。頒降諸縣路各置常川掾吏一人、諳曉簿牒、頗能書算、以守文牒、如是則簿牒無遲滯之愆、民事免稽留之苦。」帝從之、故定此例。

冬、十月、禁倡優不得戲謔父母幷官長。

帝遣使如明、陶雋、陶正巳、黎的歲貢。

阮士興奏保樂州被擄掠事。

十一月、大赦、以敬天、乾德二殿方成故也。

國子監祭酒兼文明殿大學士阮伯驥卒。先是伯驥以帝爲文頗畧經史、上疏争之。帝諭云:「朕纔覽疏、悉謂其畧經史、而尚浮華無用之學、極意煙霞之表、縱如我誠好文、不本乎經史、云誰書也。予反求諸己、究諸言、浮華無用四字之中、實已忠矣、予反爲文而辦之、予誠有過、爾當時諍之、勿以爲是介意也。」至是卒、帝遣司禮監官范虎齎勅諭之云:「爾事上也忠、持身也正、旦夕左右、于茲六年、氣幾絶時、忠尚未已。」

頒閲習水步陣圖法、其水陣圖法、則有中虚、常山蛇、满天星、雁行、聯珠、魚隊、三才、横七門、偃月等圖法。其步陣圖法則有張箕、相擊、奇兵等圖法。又頒水陣軍令三十一條、象陣軍令二十二條、馬陣軍令二十七條、京衞步陣四十二條。

帝又諭五道諸衞軍及府鎮各軍總管知等:「凡有國家、必有武備、常於農隙之時、且停不急之務、係每月望日、入番點目、量割軍人守門廊店草屋草象等役、餘於一二日以前、聽依官頒圖陣於本衞土分、整飭隊伍、教以坐作進退之法、聽其號令金皷之聲、使士卒諳習弓箭、不忘武備。至四日以後、始造雜役、若某官不能用心教戒、練習士卒、敢有雑擾、以貶罷論。」

丙戌,光順七年(明成化二年)[1466年]

春、正月、追徵賦税。

二月八日、勅旨内外各衙門官員、坐事聽該管追取前給勅命、収回本科収照。黎仁噲奏:「凡所降之職、自罷至徒流死罪、宜盡追收前所給勅命。」帝從之。

置宣政使司參政參議主事推官、以范文顯爲欽刑院尚書阮時達爲順化宣政使司宣正使阮文質爲乂安宣政使司、參政黎仁噲爲司兵院入内少保尚書。

西道宣政使陳封奏:「係典賣田等文字、自陳、胡時至吳時年間並不得贖、若自順天元年以來聽贖。」從之。

會試天下舉人、取二十七名。三月十二日、上御敬天門、親策問以帝王治天下。命崇進入内左都督兼太子少保黎景徽、權政事院尚書兼謹德殿大學士太子賓家阮如堵提調、翰林院大學士權御史臺都御史大夫陳盤監試、翰林院承旨阮直、翰林院承旨權户部右侍郎兼謹德殿大學士入侍經筵兼左春坊太子左諭德阮居道、翰林院學士行海西道宣政使司參知兼秘書監學士武永禎讀卷。擢楊如珠等八名爲進士、阮仁浹等十九名爲同進士、三年一科自此始。二十六日、唱進士楊如珠等名頒恩命、禮步捧黄榜、揭於東華門外。

習水陣於膠水。

閏三月初三日、賜進士楊如珠等榮歸。按覃文禮進士題名碑記云:「人村之於國家、其所關者大矣。粤自唐虞三代至漢唐宋、庠序學校之制立、而人材有所成、賓興科目之法行、而人材有所用、雖其治效純駁不同、然未嘗不以得人爲先務也。黎太祖平定區宇、教育英才、其博訪則遺逸有求、其延攬則學生有試、雖進士之科名未設、而斯文之氣脉已完。太宗肇基、自壬戌(一四四二)開科、群才入殼。仁宗三科繼擧、人文益彰。至聖宗癸未(一四六三)中興一科、取人視前爲盛。然自壬戌至癸未、或六年一擧、或五年一科、而三年一科、以是年丙戌(一四六六)爲始。凡預登進、號稱得人、爾後制度益洋、彌文大備、會試登科有録、既足以表當代之盛明、題名刻石有碑、又足以示後來之廣勸焉。」

夏、四月、禁轉任官不得折取公廨噐用等物件。

初置五府六部、改六院置六寺、改欽刑院爲刑部、並爲吏、户、禮、兵、刑、工等部尚書。

五月、太僕寺少卿行尚寶寺少卿黎廷俊奏:「於五月六月當農務、其常班役軍人聽留宿直、幷守門廊店草屋草象等役、其省院局百作諸色留半在役、餘皆放回農務。從之。

賜左都督黎壽域銀二十両。諭云:「爾爲吾臣、七年于兹矣、但能建明本職當爲之事、未嘗言及吾動靜不中之節、因得此奏、吾甚褒之、特賜銀二十両、以爲他日之期、豈有此一小事而賞哉。」時壽域奏:「一、文武官員不時宣召、並如傳宣中官引入、若尋常出入禁門、如六科學士等職即許入。一、四方進象馬等物、並引入端明門外。」帝覽請旨奏本、令即開此両條、特賞之。

考試各府訓導、勅旨訓導缺員、責令該司選各堂監生及各衙門吏。會試中一、二、三塲、有行檢學問、自三十五歲以上、依前年例、考試肆場、合格方許。

六月、定文武服色、自一品至三品著紅衣、四五品着綠衣、餘著青衣。

設立承宣十三道、曰清化、乂安、順化、天長、南策、國威、北江、安邦、興化、宣光、太原、諒山、中都府。改路爲府、改鎮為州、改路安撫使爲知府、鎮撫爲同知府、轉運爲知縣、巡察爲縣丞、社官爲社長。頒知府印、停路安撫印。

申明避諱令。

秋、七月、改伍正、伍長爲總旗、副伍長爲小總旗、改隊史爲軍史、改工部各匠人爲副伍長。

定奏本、題本體式、各該衙門該奉聖旨繳題施行等本則曰題本。各衙門官吏百姓一切公私事務理應陳奏、則曰奏本。

以僉都御史阮善爲清華宣撫副使。曰:「爾曩爲諫官、議論切直、今撫綏百姓保障一方、當奉法憂民、懲忿窒欲、爾其諄ヒ勉匕、無忝所職。」

中書令秘書監學生梁如鵠等奉擬、係各衙門寫本、如遇正官缺或公出、則佐貳官承掌本衙門印信、署名於年月下。

八月、裴榴奏:「一、各衙門遷任之官、其在勘詞訟簿牒、未及交代、待至他日、再回交領、煩人迎送、致訟事阻滯、伏望係官員遷任之時、聽開本任簿牒詞訟及各項事務付該當處掾吏收執、見新任官交付施行。」從之。

九月、勅旨羽林軍、犯罪還民、不得還官男。

冬、十月、頒各部印。

改左刑爲清刑司郎中大夫、右刑爲慎刑司郎中大夫、司刑爲明祥刑、停審刑官、並置郎中、置醫司訓科等屬。

諭僉都御史陶雋曰:「大〔太〕和、延寧年間、御史之職不出於外戚、則出於權臣、是以公論混淆、馬鹿不辨、國政之弊、莫斯爲甚。」又諭云:「陶雋違棄國例、率意妄行、今司風憲、假輕易言語、誠猾吏也。」

丁亥,光順八年(明成化三年)[1467年]

春、正月、幸西京、回天泒江習陣。大赦、以自秋徂冬、天久不雨固也。按赦文云:「上諭公候、文武官員、百姓等、朕以否德、君臨兆姓、欲咸底阜康、以丕臻盛治。去年自秋徂冬天久不雨人缺屢豊之望民有艱食之憂。朕為民父母、第疾于懷、苟不推在宥之寬恩、何以見及民之實惠。」

禁織造凉巾、以盗剪公私馬尾故也。

勅旨朝參官帶牌扈從、宣署扈從、禁硝硝不得為煙火之戲、從户部尙書陳封之奏也。

勅旨鎮朔衞、繼今大集軍期將終、該都承憲三司、每司二員、就本衞把令放告、幷博稔、永蓬等經畧使所列校旗軍、同來本衞習陣。

十日、令五府都督鄭文洒、黎希葛等同兵部尚書阮錫閲選五府諸衞大小總旗、充殿前五衞軍。禮科給事中汝文蘭奏、小總旗九年以上方許充。從之。

十二日、初擬春祭葆神禮、無齊〔齋〕戒用帛、依國俗而已。

十六日、行慶壽儀於勤政殿。初每春首行葆神禮於太廟、禮畢行慶壽禮、至是始行慶壽禮於勤政堂、是後率以爲常。

十八日、以官員子孫前充金吾衞軍者、試中充國子監監生、若會試中塲充三舎生、中鄕試及有美質、許本監官再類奏留讀書。

掌監察御史管公添、以梁世榮劾其容縱送賂人漢宗業也。

二十七日、帝始至藍京拝謁藍京陵。二十九日、駕駐安泊行殿、頒習陣圖法。

二月、丁酉、朔、日食。

行文廟祭。

八月甲辰、帝以天久不雨、奏告祈之。又命太保阮耒燈禱于至靈、弘祐等祠。

命戸郎尚書陳封、同宣政官藩師宗等勘藍山鄕及霪村官土給功臣、自一品至六七品有差。仍諭百官耆老曰:「藍京乃帝鄕根本之地、非京師他處可比。比者勢家多撓禮法、慢視刑章、私占其地以爲己有、諸王公主曾無立錐之地。將欲繩之以法、孰若先之以禮、使皇族日蕃、庶有容身之地。今立定界限、敢有違犯、依律治罪。」

九日乙巳、命行總兵屈打領兵征哀牢。初哀牢占居弄恫、侵掠辺境、至是邊臣以其事聞。帝即命屈打領兵千餘人往征之、以定勳衞同總兵阮洞爲副、幷汧仁壽賛理軍務、會嘉興鎮守軍討之。帝謂仁壽曰:「汝與屈打聽便宜行事。」仁壽至東京、留守太保黎念援兵于武庫而行。

諭留守官黎念、發官庫錢五十緡、令濟生堂買官藥、差人醫治國威、三帯等府人民之瘟疫者、幷諭今後某府有疫癘者、聽本處官用税錢買藥治之。

十五日、駕至飛來行殿、時占國使神沈樸勒沙來進貢適至、因錫朝見於行殿。

十六日、安邦鎮守官奏明人載粮船漂至本處。帝謂太師丁列、太保阮耒曰:「往者朕言監執明國載粮之人、以彼或設此策以誤我、欲阻彼之計、權一時之宜、非常行之道也。」耒等曰:「縱彼妄行意外、設爲此策、我執之、彼以爲辭、不如放囘、如其不然、恐生邊釁。」帝曰:「卿等言雖善矣、奈奸人反覆何。」都御史阮居道曰:「人臣所諭雖有同異、在人主斷之何如耳。」竟留明人不還。

二十日、習中虚陣于魯江。

帝幸天長承宣治所、問承宣官范瑜等民間疾苦、仍賜瑜及知府阮似等錢各有差。命寧朔衞權總知陶院爲督將、代屈打征哀牢。打等至、哀牢先已遁走、打等飛奏、言哀牢乞伏其地、請班師。帝諭屈打、以陶院代領其衆及賜錢十貫。

是月二十三日、習三才、七門陣于韋江、西軍都督黎舌等違令、面縳詣營門、尋放之。

罷鎮殿副將軍黎漢庭等官職。初漢庭爲轉運、在職貪汚、恐民告訴、奏乞養病。指揮使陶保薦之于朝、言轉運漢庭與太祝丞阮德素習兵法、漢庭等進陣圖、一曰中虚、二曰滿天星、三曰常山蛇、帝嘉納之、乃拝二人爲鎮殿副將軍。令五府軍以陣圖習之、再三不成、帝命二人敎之、又不成、帝恕、拿杖罷囘本貫。

二十六日、習魚隊、鴈行陣于安吒江、習常山陣于白鶴三岐江。

二十九日、大駕還京。

三月、吏部奏考近侍學生除各縣縣丞、國子監監生及各衙門吏除各府教職、從之。

下營繕員外郎黄文弁獄、罸錢五十貫、工部右侍郎鄭公旦罸錢三十貫、以暴露公用林木故也。

令蠶桑各司鑿池於講武亭。

命求故翰林承旨學士阮廌詩文遺藁。

命禮部尚書黎弘毓宴占城使臣於北使館、命内官問占國使臣以事大之禮。對曰:「占國之於聖朝、如子之恃父母、惟教命是聽。然天子所命常貢之外、責以錫貢、是乃新例、不敢專對、伏乞遣使問本國主、以光下國。」不從。

奪西軍都督黎舌所管、以舌子伯達白日馳馬街市、縱奴敺人故也。

以戸部尚書兼宮師府太子賓客陳封爲刑部尚書兼太子賓客、吏部尚書范文顯爲中軍府都督同知、禮部尚書兼太常寺卿黎弘毓爲西軍府都督同知、工部尚書裴括爲東軍府都督僉事、刑部尚書范公毅爲禮部尚書、御史臺副都御史兼勤政殿奉侍經筵阮居道臺御史臺都御史權户部尚書知經筵事、天長承宣使范瑜爲宣慰大使權工部尚書、御史臺副都御史陳鷟爲宫師府太子賓客兼御史臺都御史翰林院大學士、權吏部左侍郎兼祕書監學士阮廷美爲宫師府大學士權戸部左侍郎翰林院大學士、權兵部左侍郎兼祕書監學士陳盤爲宮師府賓家權吏部左侍郎太僕寺卿、行通政司通政使黎忠爲承德司承德大使權户部右侍郎、光祿寺卿兼祕書監學士武永禎爲翰林院大學士權禮部右侍郎兼光祿寺卿祕書監學士知經筵事、大理寺卿阮寧爲詹事行大理寺卿、右諭德權吏部右侍郎潘維禎爲宣慰使權天長處承宣使、興化承宣使參議阮德輶爲御史臺僉都督御史、歸化府知府阮叔通爲興化承宣使參議。

總管屈打與通政司左丞汧仁壽等招降哀牢賊道銅等班師還。先是官軍至嘉興木州幷土兵三百人、直抵馬江溝弄册、半月程駐營、屈打分遣嘉興衞總知黎勉領本衞軍至丘祝併同越每二州土兵聲言擊賊擾兵、實則截其要路、賊衆聞之奔潰。屈打差人諭以禍福利害、道銅等詣營門降。屈打乃令木州經畧車變、修完舊隘、與土官盗琴蘿督率土兵守備、打等班師而還。是役也往返纔十八日、經行之處、鷄犬不驚。獻俘之日、帝欲將賊衆囘本處誅之、以警其餘。太保丁列等對曰:「道銅果於誠服來降、則待之不死、以勸後來、若迫於馳逐、以圖免死、誅之可也。」詔監道銅於御前獄。

初明人李茂實等二十九人、有船二隻、載米二百五斛、送廣東布政司、漂到安邦、巡司獲之、送詣行在。都御史阮居道奏宜放囘本國、帝不從。至是以其米給本船人各一斛、充屯田司、其餘米令四城兵馬裝載、分行宣光、歸化、陀江等處、給會期軍人飢困者。

以御史臺僉都御史楊宗海爲都給事中、權尚寶寺卿。

翰林院直學士權工科給事中梁世榮劾鎮殿將軍裴訓、奏畧曰:「人之大倫有五、朋友、夫婦實居其一。今訓在妻喪、而納輩行子前已娶女爲妻、薄伉儷之恩、蔑綱常之道、事關風化、係是紊亂彝倫、送法司治罪。」從之。

初置五經博士。時監生治詩書經者多、習禮記、周易、春秋者少、故置五經博士、專治一經以授諸生。

林衞指揮使黎宗永冒蔭調遷、宗永本嘉遠人阮固子、而總管黎元養爲己子、以蔭調遷、爲權給事中梁世榮所劾、帝奪其職。

蘇問[ロ+答]剌國商舶貢物。

減省北平、通化二府諸州縣官各一員。

遣北道監察御史潘宗薦往北平勘問鎮守官黎六、阮量等、仍執送囘京。時明國鎮安府土人岑祖德率其衆千餘人駐于音洞、聲言捉迯賊岑望、因劫掠北平鎮、通農那蠻邊民牛畜而去、後再占居保樂州哩土蠻。祖德有奏云:「蠻離蠻戎等村、原係詐歸附鎮安府、劫掠人民牛畜、伏望聖恩差撥大軍、往征治戒、離等村、仍乞追治通農、保樂二州、驅犯人岑望等囘業。」朝廷皆以爲祖德所言皆詐、帝特命中書修辭直告布政司還所掠人畜、及宗薦往勘問之、仍執阮量等囘京、以守備不謹、致外人寇邊也。

校尉黄輦以安西府土兵與哀牢人戰于丘牢、死傷者三千餘人、獲賊馘。

索取明國人於蘇問嗒剌國商舶、送還本國。

夏、四月初、令吏部官凡文武各職白身初授及降職致職並許寫勘合頒給。

嘉興府順每州送納琴同妻子家屬及哀牢俘馘于京師。

攽五經官板于國子監。從祕書監學士武永禎之言也。

命權尚寶寺卿楊宗海、通政司右丞汧仁壽教習驍勇兵馬等軍讀書。

都給事中鄭鐵長等劾奏刑部杜宗男等居官受賂、吏部阮如堵保擧非人、並送法司如律治罪。從之。

以阮復爲清化承宣參議。帝諭之曰:「昔年遣爾北使康疆而歸、今年宣召爲進昌言、深可嘉也。今遣監丞阮耒齎銀兩賞賜、以旌其忠、以盡其情、至可領也。」

五月一日、北平府知州陶復禮奏:「明國鎮安府土官令宗紹侵鎖脱隘、奪本處田、及擅取牛畜。」詔下朝臣議以防之之策。太師丁列等皆以爲宜固守封疆、無啓邊釁、見彼之來。拒之而已。

禮部尚書范公毅奏云:「古者建國、因以爲姓、胙之土、而命之氏。契始封商、賜以子氏、稷始封卲、賜以姫氏、常胙土受封以賜姓、命氏以立宗。自是而後、各有其姓、如虞舜姚氏、夏禹姒姓、周文姫姓、則九官、三公、五臣、十亂、皆有勳勞於國、未嘗見有賜姓。至漢髙祖以婁敬上建都之策、則賜姓劉氏、唐高祖嘉世勣真純臣之節、則賜姓李氏、皆是駕馭豪傑之策。其源一開、流而爲弊、爲之臣者、亦幸以榮殊、不知姓有譜系、固不可混、賜之失所係最大。以人臣而同國姓則不敬、以人子而忘本族則不孝、執有不敬不孝而能濟事哉、宜革正之。凡人臣得賜國姓、並許改還祖父本姓、使澄天潢之宗派、明姓氏之本原。」帝從之。

宣光鎮守副總兵黎饋奏:「本鎮蒙當社被吒音詫。」人燒毀人家、殺掠人口。」詔下朝臣議、宰相丁列等曰:「辺遠蠻夷、自相攻擊、乃其俗耳、惟固守我疆、無啓邊釁可也。」

九日、雷震監門衞城上店。

十日甲戌、令五府軍造戰器樣、旣而又改别樣、軍人有咨嗟者、威雷衞軍人文廬上疏、其畧曰:「臣竊見本年正月、陛下既出新樣、遣諸將造戰器、今又改爲别樣、是正令之不常也。」帝令吏部諭廬曰:「戰器是同一樣、爾所言乃妄爾。」侍郎梁如鵠私謂廬曰:「爾非言職、安敢妄論國事。」廬曰:「國以民爲本、而兵所以衞民也、今號令不信、軍民愁嘆、公乃近臣、縅默而不言、僕見而言、亦愛君之言也。」鵠等默然。

十三日丁丑、吏部尚書阮如堵奏言、會試中二三塲、充各衙門吏、今考試敎職中格、宜除經歷等職、帝允其奏。

十四日戊寅、以翰林院侍讀學士行吏科都給事中鄭鐵長爲翰林侍講學士權工部右侍郎權國威等處賛治承宣使司、參政楊執中爲大理寺卿權刑部左侍郎、翰林侍讀學士署院事兼兵科都給事中范琚爲太僕寺卿權諒山等處賛治承宣參政。

二十日、賜大臣及職事官内宴于勤政殿。

勅諭諒山、安邦、北平等處鎮守副總兵土官等曰:「朝廷守土之臣、固宜保境安民、折衝禦侮、乃其職也。頃者外人侵入邊境、虜掠人畜、屡見馳奏、戰守之效、寂然無聞、今欲一一繩之以法、恐有不勝、爾等宜竭盡心力、思盖前愆。」仍頒科令十一條。

以汧仁壽爲尚寶寺卿、權吏科都給事中。

許諒山處權參政阮哿致事。

勅旨、今後任邊遠滿九年、始得别調京縣。

六月初一日、以大理寺卿黎伯達爲招討大使、行北平府知府、僉知北平衞。

令十二承宣勘管内山川險易古今事迹、畫圖詳註、送户部作地理輿圖。

考試汰東宫侍講武原潜、謝彪于鳳儀堂。時原潜、彪侍學東宮、帝幸東宫、問曩日義字何如、太子以原潜所授對。帝乃命作制、詔、表三題、令潜彪等試事于鳳儀堂。潜等皆忘本事、三題並不成文理。帝覧之、批云:「可唾。」仍讓吏部尚書阮如堵、東宮官陳封、都御史臺陳鷟、以保擧潜、彪非人。

命都督僉事屈打領五府兵五百人往安邦可勒堡追討草賊、不及而還。

命權吏科都給事中汧仁壽、東道監察韶惟精往安邦鎮可勒堡、按問將帥之逗遛與敗撓者。

罷西庫都督黎舌官職、以舌差隊差將巡邊、恐取脱州人銀子、事發故罷之。

賜兵部尚書阮永錫閑住、以永錫前年受人銀子、今委以兵曹之重、妄爲總知奏請俸、故收所懸帶牌、與之閑住。

命六部、六寺、六科選本吏識字有行檢各二人、以備體訪軍民疾苦及政事得失。

以黎伯籌爲兵部尚書。

流北平鎮守副總兵黎六、同總知阮量於遠州、以守本鎮爲寇賊所燒關隘事發故也、免居作。

令内外倉粟許該官責令所司常加檢看、勿致雨水滲沴音軫、陵亂也。虧損粮儲。

令各州府縣貳官公堂視事、不得與正官正席坐。

十二月〔秋、七月〕帝以天南皇帝之寶示宰臣、使之商議。權户部尚書阮居道言:「皇帝之寶乃傳國之寶、但天南二字、若稍新異、不如順天承運之寶、極有含蓄意思。」帝又諭群臣曰:「向者傳國之寶、再命祕書官梁如鵠等考文獻通考以製、號爲皇帝受命之寶、宰臣各官具本奏來。」

帝欲觀國史、命内官就翰林院密諭史官黎義曰:「昔房玄齡爲史官、唐太宗欲觀實録、玄齡不與之觀、今爾與玄齡孰賢。」義曰:「玄武門之事、玄齡却不直書、唐太史之而後書、恐未爲賢。」内官曰:「帝欲觀光順元年至八年日曆。」義曰:「人君觀國史、固非美事、唐太、玄齡所爲、而後世非之。」内官曰:「帝謂觀日曆、向者有過、得以悛改耳。」義曰:「陛下強爲善而已、何必觀史乎。」内官諭之再三、義曰:「聖主實能改過、社稷無疆之福、此是不諫而諫。」遂進日曆。帝觀畢、遂還史院。

議安邦鎮衛軍、以其地頗瘴癘、及有邊境阻遠不應援故也。草賊犯安邦鎮可勒堡、命西軍都督府僉事屈打領五府軍一千人、幷命親軍殿前二司校尉二司軍人討之。召太師丁列、太保阮耒、黎念、五府鄭文洒入嘉祐門、商議對草賊之方、仍命驍衛牒總知黎公儀領五府軍往救、命南軍府都督同知阮德忠等往監安邦討草賊、許前殺後奏。發官庫米三萬升、命中都府人造粮運安鎮以給軍食。

化州承宣使司參議鄧貼上疏、言興便五條:「一曰、立堡守於思客。二曰、塞[土+奐]海口。三曰、開連渠。四曰、罷源頭税使。五曰、招流亡耕墾布政荒田。」

八月、欽差權吏科給事中汧仁壽劾奏安邦鎮總兵黎悔不能料敵、督將屈打追討失利、致有敗衂。勅仁壽行勘問、仍執囘京。

詔賜減田租人丁税有差、以戸部奏田禾減失故也。

令乂安承宣官用官錢買稻粟裝載赴京、時京都米價貴、乂安稍賤、故糴之。

以親衛總知阮勳為安邦鎮守副總兵兼承宣使司承宣使、以翰林院侍讀學士權御史臺副都御史陶雋爲太僕寺卿權安邦等處賛治承宣使司參政知本衛軍事。東軍府權都督鄭公路自安邦囘、上便宜疏四條:「一曰、立萬寧、新安營堡以御外侮。二曰、選置鄕長爲甲首以相統攝。三曰、擇有文武才幹以爲鎮守官。四曰:塞關隘之路、勿使斬伐材木、開通道路以致失險。」

勅戸部疏塞田間水道、勿使淹浸乾涸。

命戸部移文各處承宣、勘某處勸農河堤司、有淹没禾榖及留廢田畝者奏聞。

十五日、立石欄于敬天殿陛及起造小殿於講武庭。

十六日、以刻皇帝受命之寶奏告太廟、是日大風雨。

諭都督同知阮德忠暫鎮安邦、遣總兵阮文談等往安邦討賊、受阮德忠節制。

造軍實每衛五所二十隊、每隊二十人、依新例。

勅旨恩命一品用制、武一品、文三品用誥、武三四品、文四五品用勅、餘並給勘合。

禮部侍郎梁如鵠幷阮廷美以時和歲豊、民康物阜、上表勸進。

九月、小熟。

蝗。

欽差權吏科都給事中汧仁壽等解屈打、阮報、黎悔等送京師、以討賊敗衂故也。

暹羅國海舶來雲屯庄、上進金葉表文及獻方物、帝却不受。

勅諭安邦、諒山、宣光等處鎮守各衛副總兵等官:「爾等職爲西坊控制邊陲、當備不虞、以防外禦。要令將校戒飭軍人、不可狃於故熊、迯囘留廢所守、違者罪加常律。」

杖殿前經歷高伯祥、流外州、以檢點官黎壽域、黎逋、范文獻等監守軍人充家役放囘取錢、而伯祥不能擧劾故也。

命道士禳蝗蟲。

命吏部、禮部等部尚書阮如堵等致祭各神禳蝗。

二十日、颶風、南策、莢山、太平、建昌、海瀕等府海水大漲、堤坊决裂、禾榖浸淹、瀕海之民多饑死、乂安、源頭、海瀕等亦被水害。

勅各鎮府副總兵兼承宣使、但由武途出身、不曉文學、兼司两職、恐妨軍政。今副總兵宜停兼承宣使、若承宣副選文學官、其參政參議當省一員、邊方有事、則總兵承宣並得商議、從鎮殿將軍黎紋之言也。

冬、十月、哀牢呼籠乞内附、却之。

習武藝定賞罰各有差、徙安邦鎮守軍營居排禀。

清化承宣使進野繭成絲一筐、帝却之。勅旨各衙門、選儒吏出身除各職、並詳所管、從公察擧、各縣正官有缺如無科目、許以中參塲調除。

明安平州土官李璘領兵八千、馬三百疋來侵下琅州、璘戰敗、退還本州、分兵守界。土首鎮守官陶院、黎伯達等乞致書于璘、問其興兵之由、帝許之。

十六日、大臣百官上表勸進。帝批云:「皇帝之號、朕未敢言、皇上之稱於群臣、嗣皇之稱於太廟、亦足以别諸王之號。若比〔比〕之言、卿當擬定、數年後如見天順於上、民安於下、雨若風調、大懷小畏、凡徽號始可與謀、卿等其熟思之。」

十九日、大臣文武百官復上表勸進曰:「陛下既履至尊、宜稱皇帝。」上不從。

爪哇國使臣那盃等來見。

冬、十一月初五日、朝退、帝問大臣百官曰:「都督屈打前雖失律、刑部方案問、朕欲以總兵呼之、使鎮守北平、可乎。」太保阮耒曰:「生殺予奪、人君之權、非臣下敢論。然屈打奉命、前功不成、六科見劾、刑部方按問、且待獄成、如其無罪、用之可也。」刑部尚書黎伯籌獨曰:「屈打雖有罪、今從權用之、又何妨乎。」帝從耒言、其命遂寢。

勅旨宰臣、録囚日有大理寺官、囚人鳴寃、得便折辨。

以吏科給事中寧滔兼教習功臣子弟及近侍學生。

命諫官陳鷟等問掌詔獄都指揮使阮復不能速勘、致獄多淹滯之罪。復進辨曰:「如有淹滯者、黎文叨、文豊二訟而已、餘始送來、未經律限。」帝不問。

十三日、詔各衙門官中進士科黎廷俊同秘書監梁世榮三十員人入鳳儀堂、帝命題試之。

召吏部尚書阮如堵復職。先是如堵銓註不明、錦衣拿問失其職、至是再許復職。

刑部尚書陳封等鞠北平總兵黎悔、獄成欲以軍令當之、以悔有功、遂以入議請。都御史陳鷟曰:「悔既付法司按問、宜從入議、所以不議者、惟惡逆耳、未聞失律而不議。」帝諭之曰:「軍法一而無二、鷟之所言、是岐而二、决非軍法之論、乃游説之語耳、宜以游説罪之。」未幾、帝又諭鷟曰:「予誣爾爲游説之客、予失言也。嘉謀嘉猷入告于内、庶乎甘霖歲旱、舟楫濟川、欽哉。

諭陳封曰:「朕聞國之不有賞罸、雖唐虞不能以治天下、今吾重寄托于汝、汝惟勤成敦懿四字而已、汝將不黽勉読書、以識明哲保身之道乎。」

命檢占人歸順户口、及束約禁職官私奴婢等項人。

命東軍權右都督鄭公路等督五府軍砌皇城、以皇城卑陋故也。

降北道等處承宣使黎公恪等各一等、以本處多蝗蟲、不能先奏、坐視民瘼也。

申明功臣子孫還祖父姓。

待制楊如珠以學業不進、出鴻臚寺丞。

十二月甲午日、冬祭、初稱曰孝孫國皇、國皇之號自此始。

以行北軍都督僉事黎解爲殿前司都検點、兵部尚書黎伯籌爲左検點。

還西軍左都督黎舌職。初舌以犯贓失律罷、至是帝以才可用、命頒前所收制命還之。頒詔收制勅自舌始。

勅玉籍秘書省奉行。

頒給都検點黎解等制誥之命、並曰皇上制誥之命、曰皇上自此始。

命朝臣擧縣官職有剛直能觸邪者各一員。

吏部尚書阮如堵以世家親識人阮世美等八人應選、帝以爲皆新進常才。翌日又命擧内任各職十員、太保黎念擧梁世榮、都督鄭文洒擧户科給事中鄧淑教、尚書陳封擧尚寶寺卿楊宗海、各擧所知、帝覧其奏、多有以職而不稱職者、遂揀去梁世榮等姓名、止留敎授阮仁隨、縣官丁逋剛在選。仍批云:「六部、六科、御史臺保非其人、受降罷罪、如得其人、必加重賞。」命内官以示廷臣、莫不驚駭帝之明察。

移刑部大理出城外、諒山總兵黎練奏言、訪得明國廣西總兵調大集兵馬十三萬、駐札在浯、潯等州、聲言脩治浩海谿澗梂路、進攻蠻賊於廉州、及廣西憑祥縣知縣李廣寧詐謂猶設守備於南交關、不暇調兵攻蠻蠻賊。帝命朝臣會議、太保阮耒等皆曰:「宜固守關隘、任彼所爲又何妨乎。」

試宏詞科、點集入試官凡三十人、時欽刑院郎中武有、員外郎阮廷科五人、並辭疾不入試、帝怪、問詰其心在於賄賂。因諭在朝諸臣曰:「刑獄繁劇、其勞有三、終日區區、垂頭喪氣、一也。論刊失當、受出入罪、二也。訟案堆積、詳審難辨、三也。有此三勞、人雖無病、足以致疾、况有病乎。」盖議武有也。許郎中阮詳、黎廷俊、知縣阮仁浹、陶舜擧、員外郎范如藍、奏使陳季暄並入秘書監讀書、以中宏詞科故也。

召應試官范柰等二十員人入鳯儀堂、帝自命題試之。

九日、帝命吏部尚書阮如堵選内外各衙門、有仁恕明允者、類取姓名、代除刑部郎中員外范柰、譚文通等、時獄多寃濫、往往於公朝鳴訴、帝益厭之、故有是命。

勅停砌宫城、以屡奏不登、米價騰踊、故緩之。

免瀕海軍人明年大集、以八九月間颶風大作、海水漲溢、瀕海民屋房漂没故也。

賞秘書監官錢拾貫、而責梁世榮、杜欣等以學業不進之罪。

以國子監敎授阮仁隨、縣丞丁逋剛、監簿陶仁隨、知縣黎伯脩、明刑司員外郎陶郎種等爲海西東北南等處監察御史。

命監察丁仁甫、韶惟精分行海東、西、南三道、勘瀕海堤岸、令本處承司培築。

二十日、以陶舜擧爲翰林院待制、入秘書監讀書。

寶璽成、命太師丁列奏告太廟、南道監察御史程伯脩上疏、極言時政闕失、忤旨出爲北平府弄原州知州。

帝以梁如鵠擧陳季暄非其人、詔繫獄、幷收季暄勘合。

開决順化連港幷清化、乂安各港。

是歲、斷天下死囚三百二十三人。

戊子,光順九年(明成化四年)[1468年]

春、正月、勅旨官員任邊遠瘴地、其能撫字有方、催科不擾而税足、滿六年、許遷善地。若托疾以避、進税多欠者、再除邊遠、滿六年方許定奪。

三月、勅旨各衙門係公事首奏、許用本衙門印。若官員軍色等奏本、無有印信、並許通政使司檢夾紙鈐縫。

諭都指揮阮復:「爾比先爲家臣之時、乃浮言曰:『吾當爲天子。』爾天帝歟、鬼神歟、安先知之。且爲輔導之官、便行僥倖之險、是爾不殺吾、而吾所不報也。然吾不負於爾有六、而爾之負於吾已十有一矣、爾是奸臣矣、是亂臣矣、是賊臣矣。」

夏、四月、旱。勅諭公侯伯官員百姓等凡九條、以裴白良、范溥爲皇太子侍講。

六月、勅旨禮部議定民間諸文字樣式、頒行天下。

定祈雨祈晴儀註。

秋、七月、諭吏部尚書阮如堵:「大〔太〕和年、一刑部大夫二員斷天下訟多留滯。前年予置一刑三員或四員、云何今置一刑二員哉。爾吏部速據〔揀〕閑住在朝在外官員、剛樂〔柔〕相濟、才長鞠獄、置每刑員外三員。

八月、扈從藍京、帝與皇太子及祈郡公黎念、幷從臣黎弘毓、杜潤、郭廷寶等、君臣賡歌、作英華孝治詩集、有擲地金聲之句。

十三日、諭吏部尚書阮如堵等:「爾固請以教授爲縣官、姦計生矣、教授當久厥任、以責人才之效、敢有遷移、其罪不小。」

九月、勅旨、今後某申寃訴枉等、該衙門勘而無寃枉者、聽杖八十、罸錢五貫。

諭阮如堵等:「觀陳封之爲人、色厲内荏、易語輕言。至若諂事貴游、跋胡疐尾、胡頷下懸肉、老狼有胡、進則躐其胡、退則跲其尾。舐德忠之痔、吮阮烟之癰、此封所以爲好官之長策也。」先是陳封早從衆論、糾阮德忠之非、晚往德忠家、更謝其過、德忠長樂皇后之父、烟乃后之舅也、封請婚於烟、庭拜終日、烟乃與之。

諭户部尚書阮居道:「昔予少時、爲爾所友、登大寶日、爾作經筵、以臣下而觀、則爾爲知己之友、學識之交矣。以君臣而觀、則爾爲魚水之緣、風雲之會矣、爾能盡心協力、勉圖報國、至公無私、杜塞賄賂。若是則吾得爲知人之君、爾得爲盡忠之臣、顯親揚名、光于方册、顧不快哉。不能如是、則吾爲不知人知君、爾爲尸位之臣矣、二者惟爾擇其所從。」

冬、十月二十八日、帝諭在朝諸臣:「觀陳封之乞贖犯罪賍、黎逋贖黥、是當者多賄而免殃、貧者無緣而得罪、敢違祖宗之法、立怙終而贖黥、是朝廷怜才之恩、敢作威福以害國也。」大理寺按律治罪。

以范溥爲指揮、溥中癸未科進士、三上奏章、願充武職、帝嘉志足有爲、故以不次除之。

十一月、遣使如明、楊文旦、范鑑、黄仁等歲貢。

謝種奏永安、萬寧等州被虜掠事。

勅諭御史陳鷟、阮文質等:「爾奏謂内臣阮書、朱德大、楊明豐、呉閼、潘宗禎俱以近習受賂、法司持平、罪當誅死、其何饒阮書罪、而潘宗禎不饒、公耶私耶、是不信於天下。予聞阮武受賍、死甘心矣、予今不殺、尚其他日改過而得驅使。且潘宗禎爲内官賢假子、賢死肉未寒、烝賢之婦、奪爲己妾、前年又與宮女阮梅交狎、二罪俱重、死則宜矣。」

己丑,光順十年(明成化五年)[1469年]

春、閏二月、禁天下家臧兵噐。帝諭文武百官等:「朕嗣守洪業、于今有年、海宇謐寧、兵革不試、詔天下不得家藏兵噐申諭禁之。

勅旨捕海賊陞賞。

勅旨官員有罪老還民、從刑部尚書陳封之奏也。

會試天下擧人、取二十名。

二十六日、上御敬天門親策問治國取士、命太保平章軍國重事兼提調國子監黎念原、吏部尚書阮如堵提調、大理寺卿權刑部右侍郎楊執中監試、翰林院承旨阮直、翰林院大學士署院事兼光祿寺卿同知經筵事武永寧、翰林院直學士阮德貞、郭廷寶讀卷、賜范播等進士出身有差。

勅旨公侯伯給制命、文武百官二品給誥命、三品至五品給勅命龍箋、六七品給勅命黑爛、八品九品給勘合。

三月、帝幸平灘、往征盆蠻。

占城人乘船航海、寇擾化州。

禁獄官科斂軍錢。先是獄官常斂軍錢買猪酒、托爲祭祀獄主、因飲食虧損軍錢、至是禁之。

夏、四月、勅旨神武、游弩、神臂、羽林、天威等衞司、每上期番宿直者並更班專習本藝、若五威衞及外衞銃弩各所並停雜差、量定守把各處、餘皆專習本藝、班終考閲如例賞罸。

定天下十二承宣府州縣社庄册版圖、清華四府、十六縣、四州、乂安九府、二十七縣、二州、順化二府、七縣、四州、海陽四府、十八縣、山南十一府、四十二縣、山西六府、二十四縣、京北四府、十九縣、安邦一府、三縣、三州、宣光一府、二縣、五州、興化三府、四縣、十七州、諒山一縣、七州、寧朔一府、七縣、幷奉天府二縣。

初九日、治指揮使潘師京罪、以師京所奏、紛紛雜冗、簧惑欺慢故也。

禁造賣粉白色笠。

五月、罷范溥指揮職、時溥與妻同就徽人同桃家、適同桃已入宮中、溥與妻伏地羅拜同桃夫武鄰、使同桃納己女于宫中、以思固權位。帝諭在朝諸臣云:「范溥國之賊臣爾、故罷之。」

十二日、唱進士范播等名、頒恩品、授冠帶衣服、幷賜宴于禮部。

秋、七月十四日、帝諭吏部尚書阮如堵:「爾再三乞管領黎卜爲總知、而卜有風疾、緩弱不堪、誠奸吏也。」

九月、禁以僞錢換税錢。

冬、十一月十六日、大赦、改元、以明年爲洪德元年。

十八日、勅諭天下文武官員及百姓等:「朕惟人之所以異於禽獸者、以其有禮之爲防範也。苟或無禮、則肆情縱欲、放僻邪侈、無所不至。今後官吏諸色、某或遷陞除授、即吏部劄示府縣社、責令社長備狀端供、本員人年已及格、嫁娶遵行婚禮、方許奏聞、陞除如例、若非人濫及名噐、本員以墨徒。

十二月、勅旨府縣官、親行該内相視田疇、禁市肆民間賣水磨笠、朱漆笠。上諭天下官員百姓等、甲冐之屬、所以壯軍容、如水磨笠、朱漆笠、乃親軍所戴以宿衛。今市肆民間多有發賣、宜禁止之。

以黎景耀爲户部尚書、黎國禎爲乂安鎮守副總兵、申仁忠爲翰林院侍讀、覃宗禮爲翰林院校理、丁叔通爲翰林院直學士。

庚寅,洪德元年(明成化六年)[1470年]

春、正月、禁假造皮笠、選金吾衞武士捕海賊。

勅旨:「子居父母喪、妻居夫喪、當遵三年通制、不得徇情直行、悖禮逆法。子居父母喪、而妻妾懷孕、以流罪罪之。妻居夫喪、而肆行淫亂、或喪未滿、釋服從吉、幷先通嫁信及娶之者、並以死罪罪之。若居喪服、出見戲塲、縱觀不避、以流罪論。如有貪財好色、而娶惡逆之妻妾及蠻人烝亡兄弟妻妾、幷爲官吏而受賂、抵罪。

二月、選補軍伍。

勅旨、漏籍人自十歲以上、壮者充軍。户内有父子兄弟三丁、不在充數。

定選壮健替補令、從清華鎮守副總兵兼清華等處承宣使司阮德忠之奏也。

勅諭數奸臣阮復罪凡十二條、時復爲錦衣衞都指揮使也。

幸西京、帝曰:「前年吾往福光堂洞滂、田水淺不可種禾、今年多水、夏禾極目。口占一絶云:萬頃青青是夏田、齊民當以食為天、村頭三两農夫到、皆謂今年勝昔年。」時帝謁洞滂福光堂也。

三月、定厨人勢家給帖公同買物令、從奉天府權知府阮宗西之奏也。

禁非僧類不得剃髮。

夏、四月、帝親製道庵千字、其略曰:「乾健至剛、坤順無疆、辟兼智勇、邦俾熾昌、配択妃匹、懿媲任姜。」

饒水軍衞指揮使陶保罪。上謂朝臣曰:「陶保是前吳人、屠城之後爲黎察家奴、及收没黎察、賜平原府爲奴、今又拒違勅旨、故違軍令、罪當死、然陶保曾爲藩邸犬馬、特饒死、徒種田兵。」

五月、帝諭在朝諸臣云:「小人兩事、阮廷美畧已行之、其固權則奏云、將士樂起土木、其賣直則奏云、朝廷臣懷疾〔嫉〕妬心、而請一月三次奏事、曰者廷美已曾試於朕、今廷美尚爲三品之貴、朝廷猶崇信之、應以小人廷美居從四品之職、足以明朝廷墍讒説疾憸壬之意也。庶幾他日有如廷美者、猶思改心易慮、而遷於無過之地。」

秋、七月初三日、明皇子祐樘生。即明孝宗皇帝也。

八月、占城國王槃羅茶全親出水步象馬十餘萬襲化州、化州守邊將范文顯等戰不敵驅民入城、飛書告急。

九月、勅黄丁十二歲已選取充軍、改爲十五歲以上開爲男子大項、從阮日升之奏也。

勅官員男孫歲小身才大、猶隐避不呈送、本身充本府軍、厥父罷職。

勅諭天長府承宣使曰:「制亂莫先用武、強兵固在足粮。勅至、爾等增徵軍色吏員生徒等項、每人米十五筒、黄丁、老人米十二筒、責所收又蒸爲熟米、勿淹時日、遞納使司。該官起造草舎、驗實量入、具本奏聞、敢有逋迯、定爲斬首。」

冬、十月、遣使如明。

阮廷美奏占城騷擾邊事、郭廷寶奏偸氽珍珠及地方侵掠事。

十一月、校令行兵政令五十二條。

定駕行禁浮言假詐令。

六日、帝下詔親征占城。先是占城尸耐人槃羅茶悅以乳母子殺其主賁田〔貴由〕而奪其國。傳弟茶全、爲人凶暴滛政、慢臣虐民。占人民叛、茶全不之恤、方且侮慢自賢、不修職貢、凌辱朝使、侵擾邊氓、誣詐明人、求援入寇。帝乃徵精兵二十六萬、下詔親征。詔曰:「昔我太祖髙皇帝蕩平亂畧、肇造家邦。太宗文皇帝敬天勤民、繼志述事、小懷大畏、内修外攘。裳卉䯻椎、梯山航海、萬流仰德、八極傾風。蚩蠢占城、趦趄鬼窟、蜂蠆養而成毒、禽獸飽而忘恩、躑躅獨夫、徘徊小智、彰聞穢德、好忘無地之軀、包藏禍心、妄畫射天之策。我先皇爱赫斯怒、惟懷永圖、三載遏音、大勳未集、仁廟践極、種落實繁、憑古壘之狐丘、恃闍槃之蟻穴、惟狂罔念、稱伯父而姪我皇、滅德作威、號天佛而臣我越、惡積不可揜、言辱不可詳、呼侣會儔、敢逞狗偸之態、抵虚投隙、潜驅烏合之徒、攻刧化州、虔劉屯戍、滔天之逆、踰月而平。計已不行、謀之更拙、死期將至、足以滅身、眇視不明、發有逸口、計窮辭遁、將叛辭慚。作狐媚於燕京、笙簧行譖人之計、萌蚕食於象郡、腹背陷受敵之危、求銅柱立於横山、令漢兵下於僰道、薄言往愬、胡譖莫懲、更誣我以籍萬兵、將併北朝之境宇、繼言我如天二日、自尊南國之帝皇、謂我奪金寶貢珍、謂我争白花母象、視吾民甚輕於草芥、忍生沙蝨之心、指我國易取如奕棊、妄覔蓬莪之骨。觀其措言口舌、莫非傾人宗祧、若是其幾、無所不至、以致大明之疑慮、賫勅連年、奈茲醜虜之跳梁、蹈兇覆轍、何校滅耳、艮限薰心、鴉峙危巢、臣僕我朝、使蛙鳴底井、謦咳我勅書、日長月增、雄唱雌和、與亂同事、謂暴無傷、涴狗父猪母之腥膻、行簒弑、而移逋提之祚胤、動佛塔鬼祠之勞費、扇禍福、而滋茶全之蔓延。禁屠而困天民、止酒而匱神祀、男女盡驅於廝役、鱌寡久毒於劓焚、占氓則重賦惨刑、尸耐則高官好爵、臧獲我男婦、淵薮我逃亡、流民蹐地而啣冤、闔境告天而無路、族焚其次、播奸宂而冐化風、帝用不臧、逞凶殘而行正事。小人在位、大邦爲讐、内竊窺窬、外揚貫獻、借使狐鳴帝里、誠所甘心、豈期蟻聚神州、竟將肆志。我弛則嘯群入寇、我張則掉尾乞怜、爲宗社讐、爲生民患、謂鞭長不及馬腹、謂風末不舉鴻毛、敢懷好亂之心、正犯必誅之令、豪傑聞之而切齒、忠義聽之而傷心、原始反終、智小謀大、有典有則、造逆無赦於國章、不威不懲、除暴孰分於夷服。朕仰體上天之道、近繼皇考之心、殄春秋九世之仇、定國家萬全之計、救兆姓倒懸之苦、安積年反道之邦、伐叛救民、聖哲以之而耀武、栽培傾覆、天地以之而爲心、蓋自古夷狄爲患國中、故聖王弧矢以威天下、九黎亂德、黄帝治兵、三苗不恭、大禹誓衆、雖用兵乃聖人之不得已、而立法使愚婦之所共知。霚小何蔽日明、榻邊豈容鼾睡、選斗量之飛將、募雲集之健兒、貔虎萬夫、舳艫千里、士百其勇、人一厥心。莫不扼腕争先、持繩待試、請築鯨鯢之觀、思垂竹帛之功、師出有名、刑茲罔赦。朕指揮武節、號令神兵、肅將明威、恭行天罸、風飛雲捲、樹蔽野之旌旗、日射星輝、揚摩空之斧鉞、易如解籜、有若摧枯、虜在目中、雷疾寧容於掩耳、師行席上、火炎立見於燎毛、直收一旦之功、思雪百王之恥、且爲民而除螟、不以賊而遺子孫、小武帝之黷兵、大文王之闢土、於戲窮冦刲羊無血、可稽六月之師、南陲見豕負塗、不待七旬之格、布告天下、咸使知。」

是日、命太師麟郡公征虜將軍丁列、太保祈郡公征虜將軍黎念領東南北三府衞水軍先行、頒征占令二十四條于諸營及錦衣、金吳、神武、殿前各衞司。

七日辛巳、帝奏告太廟曰:「臣小子無良、入承大統、惟懷安民保境、豈敢黷武窮兵。蚩蠢占城、窺窬狂寇、不畏天而苟保、興我國而爲仇、始則攻掠化州、圖爲奪我疆土、終則關聞明國、更謀壞我宗祧、以狗父猪母之汚、作賊君盗國之逆、膏腴尸耐、刀機象郡、積惡滔天、包臧廣地、臣繹之廟算、質之民心、咸謂蛇豕之兇、生靈之患、正宜興兵間罪、懸首梟街、臣不得已、祗徇衆情、恭行天罸。甲兵大擧于外、威權不少假人、於本月初六日庚辰、分命征虜將軍麟郡公丁列、副將祈郡公黎念領水軍十萬先行。十六日庚寅、臣督率水軍十五萬繼進、深入其地、不失其時。上以繼祖宗皇考赫怒之心、下以救天萬流民倒懸之苦、爲子孫計、殄祖宗讐、伏望列聖在天之靈、陰相默佑、俾陳師鞠旅、帖海恬風、兵揚熊虎之威、賊築鯨鯢之觀、妖氛頓掃、清廟告成、迄收平定之功、皆望聖神之助、臣謹具奏聞。」

十六日、帝親率大軍繼進、命左都督黎希葛、右都督黎景徽等居守。是日、御駕發行、小雨北風。司天監謝克諧奏曰:「雨爲潤軍雨、風從北方爲和風、故御駕發行。有詩云:『百萬師徒遠啓行、敲蓬雨作潤軍聲』、蓋紀其實也。」命吏部尚書阮如堵祀丁先皇祠、凡道經神祠、命官致祭、祈軍也。

二十五日、是夜、杜潤侍御前、上語及道理二字。謂:「道者當然之事、明白易知、理者所以然之故、微妙難見、予嘗作此二詩、積日乃成。」潤對曰:「帝之理學、緝熙光明、於混然之中、有粲然之别、精微薀奥、形諸聲詩、豈尋常學士經生、窺仰所及。」上又語天文之學、詳指二十八宿、五星運行、皆有所犯、犯于某星則某事應、帝之學博、槩見其端。

上覧占國地圖、改定山川名號。

十二月初三日、大駕發鐵山、賞按察使丁叔通、阮才等錢有差。帝勅奬諭之曰:「六師勝敗之事任在將軍、一營利害之機責歸按察、太師丁列軰兵無紀律、事兒戲若〔事若兒戲〕、爾等能露章奏之、予惟嘉爾、賞賜官錢、可至而領也。」

初七日、玉麻府土官琴麗來朝、進貢方物、蓋倣古者方岳之禮。

按察使丁叔通、范永裕、裴叔史、阮才等奏議誣妄、召詣行在、詰以腐儒敗事之罪、免帽溺以辱之。

上諭征虜將軍丁列、黎念等曰:「一擧兵機、百端兒戲、失火而傷死三十餘人、予心揆之、實爲少矣、齎勑告諭、爾其思之。」

十八日、水軍入占城。

定考課該内令。一、内外各衙門長官考課該内、詳勘歷任事跡、果能有心撫恤、人民愛慕、幷管内迯亡數少方稱職。若攪擾誅求、徇私生弊、幷管内迯亡數多者爲不稱職。

辛卯,洪德二年(明成化七年)[1471年]

春、正月初二日、上以大軍將臨敵境時、士卒尤宜閑習。於是詔順化軍出海以試舟師。上慮占國山川有未易知、乃命順化土酋阮武圖其險易以進。

初六日、指揮  〔罡〕遠生致占國倶低關吏蓬莪沙、沙盃藩酋琴緆、順平藩酋道貳來朝進獻方物、哀牢國使臣官平鎮守頭目郎儷等各賫方物來獻。

帝親制平占策頒諸營、策中有心勝之理者十、有可惧之事者三、上慮將士未曉令、旨揮阮世義譯爲國語、以申諭之。

命監察御史黎伯夷發順化倉粟作帶殼米、轉漕行在。

二月初五日、茶全令弟尸耐及大臣六人將兵象千人、潜來近帝營。六日、帝密令左游擊將軍黎希葛、黄仁添及前鋒將軍黎勢、鄭文洒等將舟五百餘艘、精兵三萬、夜出厭坐海口、急渡海潜入沙奇海門、立壘築城、截賊歸路、占人不之知。七日、帝親率舟師一千餘艘、精兵七十餘萬、出新厭、舊坐二海口、樹天子旌旗、皷噪而進前。密令步兵將軍阮德忠率步兵潜行山脚、賊將望見御營、遂大潰、率相  〔  〕藉、走入闍槃、行至幕奴山、忽見希葛軍等已截歸路、倉惶失據、横踰髙山脚、人馬軍資、僵尸滿野。黎念、吳洪等縱兵擊之、斬大將一人、餘皆驚散。時帝至米芹、縱兵進擊、斬首三百餘級、生擒六十餘人。茶全聞弟敗走、乃大驚惧、遣其親信、奉表乞降、帝亦遣使、往來無間。二十七日、帝親率大軍攻破尸耐城、斬首百餘級。二十八日、帝進兵圍闍槃城。二十九日、直抵城下、圍之數重。三月初一日、闍槃城陷、俘獲三萬餘人、斬首四萬餘級、生擒茶全還、班師。先是、諸營飛橋既成、茶全日送降欵、上召黎厥忠等謂曰:「賊之鬪志已解、我之攻期既成、茶全今日乘城、一皷可拔。予將發砲、恐彼知之、不如密約諸營、同時進討。」乃徧諭將士、可急梯城。有頃、上遙見前駆營軍已登城堞、乃連發砲各三響以應之。又命内臣領神武軍斫東門關以入、命同太監阮耽諭諸營將士曰:「府庫財物各宜封守、不得燒燔、占國茶全生致轅門、不得戕殺。」帝命指揮吳鴈引降賊逋産訶摩至、且令陳列求降貨財噐用、非我國所有、命尉杜環歷指其名、有銀匣形如劔、上問是何物也。環對曰占物、自古爲國主、必有此噐、傳之子孫。訶摩乃茶全之伯父、順仕軍生擒茶全、引至上前、俯伏而跪。譯問曰:「爾占主歟。」對曰:「是也。」上曰:「君乎。」對曰:「臣望見封釆、已知其爲聖上矣。」上曰:「爾子幾人乎。」對曰:「臣之殘息有十餘人。」杜環曰:「彼乞憐爲臣、願陛下待以不死。」上曰:「鋒鏑之下、恐爾遇害、幸能生致、實慰我心。」乃命茶全出鎮殿司外小葺居之。左右扶去稍急、上曰:「徐引去、彼乃一國主、豈可如是窘迫乎。」初二日、上以闍槃已破、卽語班師。

上以茶全所乘船窄、不容妻妾、命擇二人與偕、餘至京師盡還之。茶全妻乃賁該之女、與女姪皆其兄槃羅茶悅之妻、而茶全烝之。茶全既被擒、其將逋持持走至藩籠、據其地稱占城主、持持得國五分之一、使使稱臣入貢、乃封爲王、帝又封華英、南蟠〔二〕王凡三國、以覊縻之。

初七日、以占降人巴太爲太占同知州、多水爲僉知州。上諭之曰:「太占、古壘二州舊爲我境、近代淪於占國、今盡復之、特命汝等鎮守、敢有不從、殺然後奏。」十一日、命杜子歸爲同知州、知太占軍民事、黎倚陀爲古壘州知軍民、占人敢有悖亂、殺然後奏。

哀牢遣使來朝。先是哀牢遣使朝于京、適大駕啓行、乃自京行至思客行殿、大駕凱還、方得進見。

鎮寧府土官琴公差頭目來朝貢、順平州土官道貳等來朝。時駕回至順化、知州道貳及其弟道童與部黨百餘人將象五隻來貢。

攸樸峒知州道慮亦將象牙土物來貢、蓋上既平占城、威振絶域、故西方藩國皆奔走先後、争來朝貢。

上令杜環指黎壽域謂茶全曰:「殿前都督擊闍槃時、先登破城乃此人也。」茶全目之久焉。

付順化營軍貯粮、時阮文質所漕粮皆熟米。上問曰:「熟米可十年貯乎。」文質對曰:「大〔太〕和年間征占熟米、迄征盆蠻時、經二十六年、尚可食也。」上曰:「好者乃爾、豈無紅腐耶、槩其近久則十年全好矣。」

十五日、上既平占城、生致茶全、乃親制捷詔、命官齎致京師、布告天下。

夏、四月、駕駐乂安。初八日、上至飛來江上、見皇太后乘船、有太子隨侍、上馳輕舟而至、更服登舟、還天泒行殿。占主茶全以憂悖成疾、至是死、斬其首、焚其尸投于江、載其首以行。又於船頭樹白旗、題曰占城元惡茶全之首、使天下知之。十一日、駕至土瓦行殿、上御于千秋船、既而先于珥河之津、皇太子隨侍、扈從諸船纔數艘、上艤舟良久、發砲六響、俟千秋船至、上乃還宫。

二十二日、獻俘于太廟、以所得占主茶全首及俘獲賊馘訊醜吿藍京。

五月初一日、行駕捷禮、群臣黎念等進駕捷表。

六月、以占城地置爲廣南承宣及升華衞、置十二承宣按察及置廣南三司。

秋、七月、定頒降版圖書契體式、日期以本年正月初十日爲始、此後或未奉行、准爲失格、從户部尚書兼太子太保黎景徽之奏也。

宣准詞體式。

十日、遣太保户部尚書兼太子太保黎景徽賫金册立皇弟五子鑌爲建王。

八月、定提刑職掌。提刑御史朝參立班必如該道御史、若提察刑部大理寺檢諸五刑獄、如順天大寶事例、非是新設。刑部尚書以下及大理寺幷獄官不法、出入人罪、量宜糾劾、罪人寃枉、亦宜伸雪。錦衣衞詔獄及殿前司獄、儻有枉屈惨害宜奏聞、日日親至檢問。

九月、勅旨、係原有官奴婢等、人僞官僞吏土官拒敵出城、投拜吳父京母姦宂逆黨、及哀牢、狗玁、占城等項、一切係官奴婢、已補各色役、而中罪襁褓、變易姓名爲民人及嫁娶别縣社、其生男女孫姪姓名正身、就珠林院閲選。

二十一日、遣使如明、裴曰良、阮覽、黎仁等歲貢、阮德貞、范穆等奏占城襲邊事。

二十六日、校定皇朝官制。上諭文武官員百姓等:「今之土宇版章、視之昔時大相逕庭、不得不躬制作之權、盡變通之道。内而軍衞之衆、則五府分掌之、機務之繁、則六部參綜之。禁兵守禦三司、以備爪牙心膂、六科審駁百司、六寺承行庶務、通政使司以宣上德達下情、御史憲察以糾官邪灼民隱。外而十三承司與總兵方面都司守禦、控制要衝、府州縣以親民堡所關以備御、聯常事体、互相維持、故徵發督府事也。体統必關兵部、出納户部職也、幇支必與户科、吏部銓敘非才、吏科得以駁正、禮部儀制失序、禮科得以封彈、刑科論刑部審讞之乖宜、工科檢工部課程之勤怠。至如各五府軍需簿額填委之多、將帥偏裨選愞懦、軟二音、宫外垣也。之别、經歷首領得以稽考糾察之。前制建官多以品崇爵侈、今制建官總是祿省秩卑、官設與前頗增、禄費與前相准、食既無冗、責實有歸、使大小相維、輕重相制、威權不者、國是難摇。有道揆法守之風、無悖義犯刑之過、以成我聖祖神宗之志、而保治安於無究、非作聰明亂舊章而箝天下之議也。繼今爲我子孫、當知此制之行、出於不得已、法式一定、恪宜持循、勿恃一己之聰明、妄擬先朝而改作、顛覆典刑、以陷于不孝之地。爲之臣輔、亦當恪守常憲、永弼乃后、俾紹前烈、其永無愆。敢有妄引前制、妄議一官易一職、委是奸逆之臣、紊亂成憲、棄市不怜、家屬發去邊遠、以明爲臣不忠之罪、庶幾萬世之後、知夫創制立法之意有在矣。」其制以皇宗列爵爲始、親王則皇子受封、以府爲號。如建興府曰建興王之類是也。嗣親王則親王世子受封、以縣爲號。如海陵縣曰海陵王之類是也。公則皇太子親王衆子受封、以美字爲號。如肇康公之類是也。侯則嗣親王公長子受封、以美字爲號。如承建侯之類是也。伯則皇太孫嗣親王公衆子親公主長子受封、以美字爲號。如靖共伯之類是也。子則視正一品親公主衆子侯伯長子受封、以美字爲號。如建昌子之類是也。男則視從一品進贈親公主長子侯伯衆子受封、以美字爲號。如廣澤男之類。然皇宗其例有八、自佐國使至敘〔敍〕恩使是也。其次勳臣列爵、非碩德元勳、舊勞於國、不可濫封、如國公郡公以府縣爲號、止用一字、侯伯以社爲號、全用二字、其勳級則文勳自上柱國至修慎少尹凡五品、各有正從。武勳自上柱國至鐵騎尉凡五品、亦有正從。文階散官自正一品初受特進金紫榮祿大夫至正九品初受將仕庶郎凡九品、各有正從。武階散官自正一品初受特進輔國上將軍至從六品初受果敢將軍凡六品、各有正從。内官散官自侍中令正三品至副歷使從九品、其制凡七、亦有正副。其通資上秩二十四資至下列一資、凡十九通。其功臣榮封則自推忠至宜力凡二十四字、大抵有功文臣武臣初加二字至八字、爲人宜某字臨時特加。又以太師、太尉、太傅、太保、少師、少尉、少傅、少保爲大臣重職、以吏、户、禮、兵、刑、工爲六部、六部之外又有六科、大理、太常、光祿、太僕、鴻臚、尚寶爲六寺。又置十三道監察御史、五府軍都督府、金、錦衣謂之二衞、中前左右後謂之効力四衞、前後左右衞謂之神武四衞、羽林、宣忠、天威、水軍、神策、應天謂之殿前六衞。在外各鎮亦置府衞都司、江海各處亦置巡檢江官、諸承司府縣州外任各衙門、莫不各置官以治之焉。

定人丁税例、每人納錢八陌。

定桑洲税錢、量畝一二三等出錢。

勅旨、凡内文武職官、中官同。初任試職、吏部具奏、頒給勘合、著冠帶、給俸三分之一、子孫止如百姓、至三年稱職無犯者、加陞授實職、不稱者黜還前軍色等項、如有才能卓異之人、出自特恩者、不拘此例。未入流者、官雖正授、止給勘合、不給勅命。今後凡有勅旨及大小諸例、該都使司府縣州諸衙門並出榜掛張、使百姓欽遵奉行。

閏九月、定衣服補子制度。上諭之曰:「朝廷乃禮樂之地、衣服爲章彩之文、名分截然、詎宜爽越、故舜觀古人、以章施其五釆、禹惡衣服、而致美乎黼冕、舜、禹聖人、不以衣服爲末節、必於此乎存心、後世爲人君、爲人臣者、可不於此致謹乎。我國家撫安區夏、稽古禮文、上下章服、文禽武獸、古有制矣。貴賤等儀、不可踰僣、舊有禁矣。夫何有僚莫辨、視國家制度爲虚文、庶民犯法、以紵絲織金爲常服、爾官員百姓等其聽朕言、文武職官章服胷肯一循定制、百日之内、不依制者、降級治罪。」

置輿人女丁。

冬、十月、頒花樣補子畫圖、凡禽獸色物、公侯伯駙馬並畫一、文武正品畫一、從品畫二、風憲堂上官畫一、公司畫二。雲河山水花木等件、繁殺多少、隨意制作、不拘泥青黄亦白金碧緣等彩色、官樣從宜繡造、亦不必一槩、金緣如雲河如山水禽獸、用金線亦許。

改府縣州。

禁奏本不得糊塗。

十一月、勅諭山南承宣府縣等官曰:「爾軰任隆方面、責任親民、不能體朝廷惠養之仁、乃徒爲鞭樸簿書之末。今爾使司府縣等宜速行管内山澤海岸等地、可爲田堤堰溝渠、勢可築决、及有虎狼爲害、豪横敎唆、風俗澆漓、生民疾苦、凡便之當興、害之當去。百日之内、謹續奏擧、怠慢過期、差錦衣衞士體訪得便猶可興、害猶可除、而爾奏不及、府縣罷職、充廣南軍、承司官降職。」

勅旨、祖父失職、子孫充本府軍。

勅旨、朔望大禮日、文武不著公服、止著常服、躱避門外、缺點充軍。

禁滯考課。帝諭云:「考課之法所以甄别賢否、振起治功。唐虞三載考績、行其黜陟、成周三歲計治、行其誅賞。今爾内外各衙門在任職滿三年、急告該官無得留滯。若經百日内不類送者、計所滯每員罸錢拾貫、徇私容情、一體治罪。」

是月、上命合總兵宣召符勅、仍諭各衞總兵官:「爾軰帥閫重任、藩維所寄、朝廷有宣召拿問發兵諸重事、務必降勅書内符、詳勘合符、果無差忒、方可從命。如有勅無符、有符無勅、及公侯以下各衙門移勾徵調等文書、並是奸詐、爾速留起本驛奏、擅自離任者、重死輕流。」

初八日、再征占城、擒其主茶遂及部黨回京。

是年以杜潤、郭廷寶爲東閣校書、吳士連爲史官修撰。

以太保建陽伯黎景徽掌六科。

壬辰,洪德三年(明成化八年)[1472年]

春、正月、勅旨、係有實封奏本、許他簽白於奏本紙。

三月、令各衙門吏鄕試、中式除正官。

火燒西門閣。

會試天下擧人、取黎俊彦等二十六人。其試法、第一塲、四書八題。擧子自擇四題作四文、論四題、孟四題。五經每經三題、擧子自擇一題作文、惟春秋二題併爲一題、作一文。第二塲、則制、詔、表各三題。第三塲、詩賦各二題、賦用李白體。第四塲、策問一道、其策題以經書旨意之異同、歷代政事之得失爲問。

夏、四月初七日、上臨軒親策問以帝王理天下。帝命太保兵部尚書兼太子太保建陽伯黎景徽、通章大夫左春坊左庶子兼吏部尚書陳鷟二員提調缺名二員監試。丁叔通、郭廷寶等五員讀卷。賜弟一甲武傑、阮全安、王克述三人進士及第、第二甲武德康等七人進士出身、第三甲褚豐等十六人同進士出身。

定進士資格例、第一甲第一名正六品八資、第二名從六品七資、第三名正七品六資、並賜進士及第。第二甲從七品五資、賜進士出身。第三甲正八品四資、賜同進士出身、入翰林院加一級、除監察御史、知縣以本品除。

五月、勅典吏有廉勤者除貳官。

六月、以阮荗爲御史臺都御史知詞訟。

秋、八月、定丁祭、每年各府春秋二仲、上丁行禮。

勅旨各處承宣承司使司府縣等官、培築堤路。

九月、勅旨、申戒五府都督六部尚書等官、朝退各就本衙門視理一切公務、該屬下僚齊來承禀長官、不得自回、若下僚緩缺、長官打點擧奏。

勅旨太僕寺卿、拷占蠻人等姓名、如占人姓新原依制、蠻人姓歸保依、一如重復、名止著三字、如蘇門、蘇沙門、如沙瓜、沙哇爪之類。

冬、十月、定護衞朝儀、凡將士每日進朝、先於端門外東西序立。朔望、即於文明崇武門外、俟皷三嚴發之後、猶未整齊、錦衣、金吾拿捉請罪。

置髙尺令、田土每畝十髙、每高十六尺五寸。

禁官員及百姓等、不得私臧占城人。

十一月、頒征蠻令十九條。

以陶擧爲翰林知制告。

十二月、勅諭太保建陽伯黎景徽等:「得安邦奏、謂明人奪兵從廣西會勘官何多、爾火急差人體探事情、如見事勢頗異、即移文各處、集兵防守。」

勅旨文武百官、繼今進朝、如遇雨之日、補子靴鞋穿著綿麻布服、亦許從宜、至於天晴路乾、服飾一如舊例。

以陶雋爲兵部尚書、范仁謙爲工科給事中、王師覇爲國子監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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