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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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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部,儒家类,黄氏日抄>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四      宋 黄震 撰读毛诗

毛诗注释简古郑氏虽以礼说诗于人情或不通及多改字之弊然亦多有足以裨毛氏之未及者至孔氏疏义出而二家之说遂明本朝伊川与欧苏诸公又为发其理趣诗益焕然矣南渡后李迂仲集诸家为之辩而去取之南轩东莱止集诸家可取者视李氏为径而东莱之诗记独行岷隠戴氏遂为续诗记建昌段氏又用诗记之法为集解华谷严氏又用其法为诗缉诸家之要者多在焉此读诗之夲说也雪山王公质夹漈郑公樵始皆去序而言诗与诸家之説不同晦庵先生因郑公之说尽去羙刺探求古始其说颇惊俗虽东莱不能无疑焉夫诗非序莫知其所自作去之千载之下欲一旦尽去自昔相传之説别求其说于茫冥之中诚亦难事然其指桑中溱洧为郑卫之音则其辞晓然诸儒安得回防而谓之雅音若谓甫田大田诸篇皆非刺诗自今读之皆蔼然治世之音若谓成王不敢康之成王为周成王则其说实出于国语亦文义之晓然者其余改易固不可一一尽知若其发理之精到措辞之简洁读之使人了然亦孰有加于晦庵之诗传者哉学者当以晦庵诗传为主至其改易古説间有于意未能遽晓者则以诸家参之庶乎得之矣

二南

晦庵谓文王治丰以岐周旧地分周召周召者采邑之名周公掌内治召公掌诸侯之治化皆南被故曰二南王雪山谓周召官也自二公为之后世相承不改此诗当是此地所采南乐歌名南大夏也取纯阳愚按雪山以乐言而晦庵言其所以被于乐者

大序

此本闗雎之序而并序三百篇大防以故语或不伦晦庵易置其次以诗者志之所之居篇首为大序而别取其言闗雎者居后为闗雎之序于义正矣而非复古人之夲文严华谷依本文而逐章各疏其所以然读者且合从严氏国史掌书而不掌诗大序乃谓诗作于国史孔子言闗雎乐而不滛哀而不伤盖滛者乐之过伤者哀之过惟此诗得性情之正大序乃谓不淫其色无伤善之心此大序之失也晦庵辟之当从晦庵周南

闗雎

闗雎荇菜皆因兴而寓比之意寤寐展转即所谓哀而不伤也琴瑟钟鼔即所谓乐而不滛也乐得淑女古以为后妃思得嫔御之贤晦庵以淑女为正指后妃太姒后妃为文王之配而自求之者盖设言愚意若如晦庵之説则诗人咏之之辞也

卷耳

王雪山去序言诗至以为后妃劳媵妾之归寜晦庵诗传以为后妃懐文王皆以妇人不预外事也然诗人特咏其情如此耳岂预外事哉书坊诗传折衷有晦庵新説亦从众説合从众説以为后妃之志

螽斯

戴岷隠云螽斯喻子孙非喻后妃愚按螽斯羽振振兮是咏子孙宜尔字方是指后妃

芣苢

芣苢诸家皆以为治妊盖因诗序乐有子之言也王雪山云芣苢车前子妇人服之下血非可治妊盖采取以疗疾耳晦庵曰未知采何用得之矣戴氏谓此诗见一时同辈相与之乐此语盖得其气象

翘翘错薪

晦庵云以错薪起兴而欲秣其马则悦之至以江汉为比而叹其终不可求则敬之深此已尽一诗之意笺谓喻女之尤高洁者严氏诗缉取之恐求之过

于嗟麟兮

晦庵谓叹美公子是乃麟也严曰麟之趾指麟言也于嗟麟兮指公子言也犹楚狂接舆称孔子为凤兮也

召南

鹊巢鸠居

雪山云诗人偶见鹊有空巢而鸠来居后人必以为常此谈诗之病也

采苹

诸家谓苹为萍萍薸也严华谷考本草水萍有三种大者为苹毛氏以为大萍是也郭璞以为即薸误也雪山谓祭之菹皆取水产取其洁也故菹字从草从水

有齐季女

诸家以季女为指大夫妻盖已嫁者也古注以为古者先嫁三月教于公宫教成祭之戴岷隠取其説云与昏义合

甘棠

古説谓召伯听讼不欲劳民而就之也岷隠谓召伯行省风俗偶憇棠下非必受民讼亦非有意于不扰晦庵雪山华谷并合

行露

岷隠谓男有强委聘者女不从而讼引列女传为证雪山曰暴男侵贞女女固可尚男为何人岂文王之化独及女而不及男邪合此二说则诗序侵陵之説殆非也特不成防而讼耳

德如羔羊

晦庵诗传云德如羔羊一句衍説耳折衷新説曰大夫羔裘而居德称其服亦如羔羊尔恐当以诗传为正吕氏则以为如羔羊之诗华谷主之取好贤如缁衣为证然愚恐语脉不同

摽有梅

诸家皆以为女子之情岷隠云求我庶士择婿之词父母之心也合从之

三五在东

晦庵云星小而稀

不我以其后也悔

岷隠云不我以正是置之于无所与事之地非遇勤劳也已乃寛释曰乆当自悔且有以处我啸歌以俟时不必过为戚戚也无所怨尤此为媵之美愚按此说得之诸家皆泥序文

野有死麕

雪山云媒妁之来尚欲使舒徐无諠动贞女可知当是在野而贫者取兽于野包物以茅防门有犬皆乡落气象

平王之孙齐侯之子

古説谓平王为武王平者正也或曰即平王宜臼鲁庄元年王姬归于齐盖平王之孙嫁齐襄公晦庵并存其説

驺虞

毛氏以驺虞为义兽诸家并同晦庵诗传亦从之此一説也晦庵又于诗序载欧阳公曰贾谊新书驺者文王之囿名虞者囿之司兽陈氏曰礼记射义云天子以驺虞为节乐官备也则驺虞为虞官明矣猎以虞为主其实叹文王之仁而不斥言也此又一说也凡皆晦庵兼存之严华谷乃取月令七驺咸驾及孟子虞人之说以为驺御与虞人而谓尔雅无驺虞之名驺虞非兽也愚按欧公之説甚眀而晦庵特于诗序兼存之者以驺虞诗与麟趾相应麟为兽则驺虞亦当为兽故诗传以毛説为主可华谷析驺虞为二恐未安虽以礼记天子以驺虞为节乐官备也为据以驺与虞两者为备然云乐官备者以有驺有虞为官备也

柏舟

晦庵主列女传以此为妇人之诗以柏舟之坚自比华谷援孔丛子载孔子读柏舟见匹夫执志之不可易谓非妇人之诗晦庵据列女传以变毛氏华谷又据孔丛子以变晦庵愚按泛彼柏舟古注谓泛泛然流水中似与经文合初不见所谓坚守之意且合依毛氏古説以仁人不遇为主

日居月诸胡迭而防

诸家日月亏盈之説费力雪山云日月愈久愈防所谓但见有不如也似平易

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古说多未明惟岷隠云自怜其诚切而意不得伸也愚按诗云洵美且异则洵为诚信之意岷隠近之

百尔君子四句

东莱说极径净

习习谷风以隂以雨

严华谷云谷风来自大谷之风怒风也又习习然连续不断所谓终风也又隂又雨所谓曀曀其隂也皆喻其夫暴怒无息且云旧説以谷风为生长之风习习为和小雅谷风二章维风及頽非和也三章言草木萎死非生长也愚按毛氏以谷风为东风本不可晓特言之熟而不觉耳今严氏以谷字寻意又以小雅之谷风为证似觉明白故録之以俟知者然习习终是和意恐不过感兴未必以风之暴比夫之怒也

胡为乎泥中

中露泥中诸家皆以为辱在涂泥是也古注以为二邑名李迂仲以为无所据愚恐亦无一身处二邑之理合从诸家

旄丘

雪山云丘之多草木者也星名旄头言光芒多冠名旄头言羽毛多

不瑕有害

郑曰瑕过也严曰归卫未过有害也何为而不可乎张曰不大有害愚按此说近人情

北门

雪山云随其所出之方不必言背明向隂

敦我

笺云敦犹投掷也晦庵取之盖与王事适我相协若以为厚则难説矣释文训廹义亦相近

北风

程氏谓非百姓擕持而去乃君子见几而作诗记诗缉皆取之然既亟只且则事势已廹非见几者也见几必于其初者也恐合且依旧説

静女

本刺诗也毛郑因静之名转而指为贤女李迂仲本欧阳公始以为男女相赠遗如溱洧宛丘之类但云惟彤管难通以左传歌此诗取彤管焉又似美事耳晦庵诗传华谷诗缉亦皆以为男女相赠遗之诗贻我彤管女赠男之物也自牧归荑男赠女之物报彤管之赠也晦庵则于彤管云未详何物李氏谓古者针有管乐亦有管诗缉又据解頥新语曰古者后夫人固必有女史彤管之法古以刀笔未有用毫毛者安得有管故书谓之画盖以刀笔刻画于简至秦防氏始以毫毛制笔故自汉以来始有简写之之説左氏所称取彤管止取赠物之意非有取于女史也凡皆诗缉所援之説如此亦足解李迂仲之疑矣至于静之为义诗缉又援曹氏谓静女仕族处幽闲者今亦相约于城隅隠僻之地似亦有此理愚意静女其姝乃奔者自为相称美之辞岂必泥此而谓其真有贞静之德哉

籧除戚施

雪山云籧除今胷戚施今駞背

伋夀

折衷新説与李氏云夀无救于兄而重父之过此固至论也然愚意夀窃节先徃真欲代兄之死卒之兄亦徃死者非初料所及也以是罪夀夀重不幸所谓求全之毁欤

髧彼两髦

自古皆谓指共伯共伯为卫武公所杀而共姜不嫁也折疑武公贤君未必有弑夺之事史记未可据东莱辨此事计武公立时已四十余则共伯兄也年又加长两髦者子事父母之饰小敛则脱之史谓厘侯已葬而共伯自杀安得犹谓髧彼两髦以是知武公未甞有弑夺之事华谷谓两髦之制男角女覊今共姜守志不嫁不事膏沐髧然垂其两髦如防时之状实我嫠居之容仪至死誓无他心以此告于母耳

绁袢

诸家皆以绁为去袢为暑气谓绉絺能去暑气也惟晦庵诗传以绁袢为缚束之意谓以展衣防绉絺而为之绁袢所以自敛饬也愚意绉絺何尝能去暑特以暑热宜此轻踈之衣耳绁字从糸非从水之泄也何所见而训绁为去袢字从衣非烦暑之烦也何所见而训袢为暑夫子当暑袗絺绤必表而出之尚不欲其露肌肤况妇人乎晦庵以绁袢为敛饬其得之矣

桑中

自诗序至毛郑至礼记以桑间濮上为亡国之音皆以此诗为奔者之诗故近世晦庵诗传岷隠续诗记华谷诗缉言人人同独东莱吕氏力辨此为雅音谓寜有编郑卫乐曲之理其意以为雅乐祭祀朝聘之所用而夫子自卫反鲁雅颂各得其所也然风之用于燕飨者惟二南而列国变风未尝被之乐也夫子所谓正者雅颂而未尝言及变风也此诗明为卫之诗诗之名明以为桑中诗之辞明言滛奔后世安得反为之讳而指以为雅音也古人采民风伤世变故録之云尔

景山与京

古注谓景大也诸家皆从之晦庵传以景为日影以既景乃冈为证然恐语法不类也合从众

匪直也人

此语难晓惟晦庵云非独此人所以操其心者诚实而渊深所蓄马亦已至于三千矣文义方通华谷云説于桑田是文公能务农重本以蓄育其人也非特人也文公操心塞实渊深故能致国富强至于騋牝三千觉于上下文尤协

重较

车中俯而凭处为式式上平立而凭处为较故曰重较吕和叔云

永矢弗谖

程以为弗忘君但后章弗过弗告处难通今诗传诗缉与岷隠皆谓不与世接弗谖者不忘此乐也

硕人

只是形容而意自见诗缉以为比喻恐拘此诗当从朱传

此序云华落色衰复相弃背盖据此诗有及尔偕老老使我怨之语也华谷言诗云三歳为妇是三歳而即相弃所云老使我怨者言始也将与汝偕老今我未老而已见弃若我从尔至老暴戾必有甚者愈使我怨也其説似得诗人之意愚按以我贿迁则女有资财三嵗食贫则男反无以养之此妇人一时为其所诱已即不堪遂反目而相弃合不以正妇遂复还非独氓之逐此妇也

竹竿

此篇亦诗缉得之但驾言出游之驾当从众説为乘舟诗缉以为驾车则与上文不协

能不我甲

毛曰甲狎也释文曰韩诗作狎东菜曰但能不我亲狎妄自尊大而已似得诗意程朱诸家以甲为君长虽就甲字起义而须展转恐且合从毛吕之说为径诸家讳言狎者以狎为不羙字然此非防狎之狎乃亲狎之狎正谓惠公骄傲而言不当以文害辞

有狐

绥绥毛以为匹行貌朱反之以为独行求匹貌李迂仲祖毛说云狐尚匹行而女乃无夫家戴岷隠以绥绥为安闲不迫似皆得诗意诸家祖朱説而反古説者特以狐非羙物不欲以绥绥为安闲言其善状耳然恐诗人托物起兴不以此拘也心之忧矣之子无裳诸家主古说以为妇人欲嫁之辞岷隠谓国人作也云未有妃耦犹之可也衣带之属无与治之此可念尔亦觉优游得诗人之意在彼淇厉传谓深可厉之厉恐不若王氏谓岸近危曰厉

木

议者律齐威以专封之罪李迂仲载刘内翰之言曰专封者天子黜之诸侯封之则为専封若戎人灭卫威公救之亦霸者之所当为也谓之小惠亦不可也愚按管仲处世变之极而能一正天下功莫大焉故夫子许之其后孟子辟之者盖劝时君以行王为万世立训耳自春秋而降惟汉高祖功在管仲之上惟诸葛公义在管仲之上惟周世宗行事在管仲之上余皆在其下至我艺祖虽汤武未可比矣若管仲之可议者圣贤宁不为而仲则茍于为之耳管仲救世之功何可当也而世以其救卫为小惠且罪其专封耶王

彼其之子不与我戍申

古注云是子独处乡里不与我来守申是思之言也疏云政教颇僻彼子在家不与我戍申是怨不均平也至欧阳程苏则以为国人怨诸侯不戍申言周人不当逺戍也诗记诗缉皆从之晦庵传独从古注云彼其之子戌人指室家而言夫室家岂有同戍之理而诗人云尔者思之情然也故曰懐哉懐哉曷月予还归哉盖若如众说以为怨诸侯不戍申即与下文懐哉不贯晦庵其亦味之矣

尚寐无吪

古注吪动也盖寤则忧寐则不知故欲无吪无觉无聪付世乱于不知耳近世释以为欲死者过也

葛藟

晦庵谓此去其乡里家族流离失所者自叹之辞雪山谓弃与他人或出继其旁族者华谷云旧说平王以他人之父为父者非也

采葛

古以为采葛去君侧故惧防特采葛非人臣之事于事情未通惟欧阳氏以积少成多为听谗之喻而李氏取之晦庵传以为滛奔者托以行然亦意之之辞至诗传折衷载晦庵新説仍以采葛比听防愚按晋风采苓之诗亦以比听谗则此说近人情而不反古説

大车谷则异室一章

晦庵传以为畏其大夫之辞于义为正诗记诗缉叚氏集解皆从古说以为能使男女有别者恐迂盖与前章畏子不奔之意不类

彼留子嗟

古以留为氏或以为滞留之留合两存之以俟知者郑

善善

黄云父子相继积善有素朱云武公有善而天子善之二説不同学者更详然窃意序谓明善善之功本不成文二説亦就其文而意之可

献于公所

晦庵以公为庄公华谷遂以为叔叚在郑从庄公出田暴虎以献气陵其兄愚恐叔段强恣于外未必入郑肯从庄公田叔叚君临大邑未必可身自襢裼若叚果从庄公之狩而献于公所正是退守人臣之分安得言相陵耶岷隠曰言勇力之士暴虎以献于叔也此诗御中节射中度既事而退意甚闲暇知暴虎者非指叔言也愚按公所之公非公侯之公也段为京城之主其所寓即公所也此句恐合依岷隠説此乃言叔叚在京城田狩之事故诗曰叔于田安得改释为庄公之田而叔从之以暴虎耶

狡童

王雪山曰郑忽言行盖亦近贤不可以成败论人所谓狡童当有他人当之非谓忽也严华谷曰忽以世子为郑君不得目以狡童正指忽所用之人耳晦庵则谓忽之辞昏未为不正有女同车山有扶苏萚兮狡童四诗皆非剌忽凢皆公议不惑于继序讲师之说者也

匪鸡则鸣苍蝇之声

古説皆谓贤妃欲其夫之早起误以蝇声为鸡声晦庵云心常恐晚闻其似者而以为真至曹氏始谓哀公以鸡声为蝇声严氏宗之云蝇以天将明乃飞而有声鸡未鸣之前无蝇声也戴氏曰哀公荒滛鸡鸣矣乃托辞曰此苍蝇之声尔东方明矣乃托辞曰此月出之光尔一以为贤妃之言一以为哀公之言未知孰是然读者且当从古説庶三章之意聨贯

东方之日

诸家皆以日为喻君然诗中似无此意惟戴岷隠云男女相奔不夙则莫日出早也月出莫也此为近事情

掺掺女手可以缝裳

古説谓女嫁三月庙见方执妇功女者未见庙之称而使之缝裳是为俭急晦庵亦从之特好人提提古説亦以为新昏之妇晦庵则以为大人云大人之仪容如此若无可刺惟褊心为可刺耳至雪山岷隠华谷三家则以古説为未然雪山云今细民草屦不问寒雪安有葛屦不可履霜又安得庙见三月方可执妇功女子亦有下衣安得女子不可缝下裳此诗言防嫁太速使夫力妇功以济其家而不虚度所以为而可刺也岷隠云谓葛屦可以履霜不计其厚薄谓女手可以缝裳不择其能否纎夫细儿矜情衣服顾影自喜时亦有之彼非不楚楚然可爱惟是褊心是以为刺也华谷云男子葛屦履霜祈寒奔走而不休未嫁女出为人缝裳而利其佣资皆急于趋利也愚按诗本文但言女手而毛郑指为已嫁未庙见之女若以为富贵家之女三月而后反马者则必无缝裳之事必不与葛屦并言若以为民间之女亦安得尽拘三月而后庙见庙见而后缝裳揆之人情似未允合今三家之説如此故録之以俟来者

园有桃其实之肴

毛以为喻国有民得其力是特释序文不能用其民之语诗中未见此意郑以为不取于民食园桃而已则天下无此理也惟晦庵不以为比喻而以为托兴诗意不过如此而已

硕防

郑笺以硕防为斥其君非矣华谷以为指聚敛之臣又不若晦庵谓托言大防害人而去之尤平易也唐

我闻有命不敢以告人

说谓桓叔将倾晋而民为之隠盖欲其成严华谷云自桓叔至武公屡得志矣而晋人终不服相与攻而去之其后更六世逾六七十载廹于王命而后不敢不听在昭公之初晋人之心岂从沃哉盖反辞以见意故泄其谋欲昭公知之忠之至也言有命者廹切之辞言不敢告人乃所以深告昭公也

如此良人何

诗传云如此良人何哉喜之甚而自庆之至也张横渠曰言国乱不得见也二说相反盖诗传去序而言也要之既曰变风合从张説东莱亦曰有感于男女失时故叹息而言

王事靡盬

盬字诸家皆训不攻致以盬与蛊字异义同但于靡字不曽总说惟李迂仲云王事靡盬者勤于王事而无不攻致也意方全

无衣

无衣之诗晋武公簒逆而赂周厘王以成其奸者也诗序以为美晋武公俗儒遂因为之曲说其所以党恶右奸开后世乱臣贼子之门甚矣惟朱文公之辨曰序以为美失其防矣且武公弑君簒国大逆不道乃王法之所必诛而不赦者虽曰尚知王命之重而能请之以自安是亦御人于白昼大都之中而自知其罪之甚重则分薄饵贪吏以求私有其重寳而免于刑戮是乃猾贼之尤耳以是为羙吾恐其奬奸诲盗而非所以为教也呜呼文公之辨足以植万世之纲常矣世有为朱文公诗传折者乃黜前说而载其新说曰武公簒逆之人徼求命服要君无上王法所当诛然此诗美之而孔子録焉何也曰当是时天下无主僭窃礼乐何所不至非复知有王命也请命之大夫独能推明诸侯之命服出于上则安是不以小善为无益而不为亦所以见王命之尊严为天下后世法也呜呼使此言果出于文公则亦恕矣然前说何可废也今不惟集折衷者独载新说凡集诗解者亦无不独载新说而尽黜前説正论湮防世俗惊惮乃如此至严华谷则并新旧说不载而自为之辨曰潘父弑昭侯迎桓叔晋兵攻桓叔而立孝侯是桓叔初举而国人不与也曲沃庄伯弑孝侯晋人又攻庄伯立孝侯之子鄂侯此庄伯再举而国人又不与也及鄂侯卒庄伯伐晋晋人共立鄂侯之子哀侯此庄伯三举而国人又不与也至武公虏哀侯晋人复立哀侯之子为小子侯此武公四举而国人又不与也及武公诱杀小子侯晋复立哀侯之弟缗此武公五举而国人终不与也最后武公灭晋尽以其寳器赂周僖王王命武公为诸侯晋人特迫于王命不得已而从之岂以武公为可美哉且武公有无王之心而后动于恶簒弑大恶也王法之所不容诛也彼其请于天子之使岂真知有王哉正以人心所不与非假王灵则终不能定晋也夫王不命焉而请之非礼也不闻请于王而请命于其使尤非礼也此正与唐藩镇戕其主帅而代之以坐邀旌节者无以异又以赂王而得之乌取其为美也圣人致严于名分之际陈成子之事至沐浴而请讨无衣之诗不删者所以着世变之穷而伤周之衰也武公之事国人所不与序言美之者特其大夫之意耳愚按华谷之辨论虽不若文公之激烈而事情则悉矣大夫为之谋而大夫自以为美此党贼者奸谋也彼自以为美天下万世不当以为羙也至若诗中之词则戴岷隠得之曰己不请命于天子其大夫乃为之请命乎天子之使盖武公自嫌强大不肯少屈使其大夫风天子之使而取之观其诗辞傲然可愤岂曰无衣自诡强盛也不如子之衣以敌体相轻也衣者天子之衣岂使臣之衣当是时晋犹未强非得天子之命服诚不可以乆安非武公谦辞也外示强大中实歉然真情所见不可掩也三味此説则晋不容不假重于周又不肯甘心输情于周周王之受赂正堕其奸谋无衣之诗尚足为美也哉呜呼以天子礼乐征伐之权而反为乱臣贼子弑君簒国之地使当时人心鬰闷而不可争后世议论沦染而不知非是则重可痛也已秦

载猃歇骄

诸家皆以为田犬名长喙曰猃短喙曰歇骄王雪山严华谷戴岷隠三家以为田毕而游园载猃于輶车以歇其骄逸王曰字不从犬也严曰田犬无短喙者也未知然否

矜其车甲

晦庵曰西戎者秦不共戴天之雠也秦人所以乐为之用戴岷隠曰襄公志在复雠妇人闵其君子无怨词焉叚氏昌武曰孔曰襄公以义兴师虽妇人亦知勇于赴敌而无怨

龙盾之合

传曰合而载之必载二者备破毁也愚按盾者今遮箭牌也盾狭而车广一盾不足为卫必以二盾比而合之乃足为卫非防其破毁也与二矛重弓意不同

权舆

权舆释文曰始也诗缉载陈氏曰造衡自权始造车自舆始

宛丘

古説四方高中央下曰宛丘郭氏谓中央隆起与古説背驰王雪山云如此恐是宛转之状补传以为地名愚按旁高中下则于登游眺望非便今陈国于此聚游恐郭说为是而俗因其宛转之状以名其地也欤

子之汤兮

汤他浪反为是盖堂字去声至今俗亦有浪汤之说与下文上字望字叶韵○子字旧云斥幽公晦庵止以为指游荡者得之

市井

一井之地以二十畆为庐舍因为市以交易故称市井

谷旦于差

古説谷吉也差择也言择吉日也窃意其未然盖此诗指婆娑市井而言世未有择吉日而游市井者也果择吉日当曰差于谷旦今曰谷旦于差语倒不成文矣谨按差字有数义易差之毫厘差之言舛也孟子爱无差等差之言等也诗既差我马差之言择也庄子自差观之又曰差数覩矣差之言观也此诗刺游荡者也与下章谷旦于逝词义一同谷旦者如后世言良辰美景之良辰也谷旦于差谷旦于逝约以良辰而徃逰观也防以谷旦谓无隂云风雨盖近之也必如此说然后谷旦于差南方之原两句意聨桧

乐子之无知

晦庵诗传以子指苌楚言草木无知也然下章乐子之无室无家恐难指苌楚东菜曰所谓赤子之心也未有知识未有室家之时也此意得之以此知诗不可尽去序説也

匪风发兮一章

古説谓匪风非有道之风匪车非有道之车周道指周之政令王雪山谓风中车上最不安西北人畏之此言非风之飘忽非车之疾驱而使我心不安但顾趋周之路而伤心尔晦庵诗传之説同

蜉蝣

蜉蝣朝生而暮死岷隠谓非朝生暮死乃生于土中朝出而暮死喻防有浮骄鲜不速亡者

掘阅

说谓掘地而出升腾游翔王雪山云管子曰掘阅得玉恐当时常谈如此掘阅挑拨貌

不遂其媾

张横渠以遂为称以媾为宠不称其恩宠也晦庵同合从此説与上章不称其服相应

下泉

古说皆谓寒泉而浸稂萧蓍为喻今隂雨而膏黍苗为喻古严华谷曰田野荒芜所见惟稂莠萧蓍之类因思周之盛时五谷熟而风雨时芃芃然盛之黍苗得隂雨以膏泽之四国既有明王又得郇侯为伯以劳来之伤今不复见也其説不必比喻而气象寛平矣然未及冽彼下泉之义也王雪山曰稂萧蓍皆陆草陆草畏水田禾喜水必是当时水涨因思盛时上有明王下有郇伯气皆正雨泽皆调盖君臣皆良故天人相应也愚按雪山去序言诗多无归宿而此説颇近人情故録之以辅前说

周公遭变

郑氏谓管蔡流言周公避居东都愚按注传周公无避去之事而此时周家亦未有东都己于金縢书附其说矣晦庵诗传载黄氏曰先儒以七月为周公居东而作考其诗则陈后稷公刘所以治国者方风谕而成其德是未居东也此亦足证郑説之非

一之日二之日

岷隠曰一日二日说者以为周正豳风先公之事周未建正也夫数穷于十自正月至十月数之穷也故诗人以十有一月谓之一日自一而数之避月而言日者惧其与月相乱也愚按晦翁云一之日谓斗建子一阳之月变月言日言是月之日也二说相参方备盖主于阳复而再起数雪山亦云一之日至四之日皆以阳长而言之

女心伤悲殆及公子同归

岷隠曰此诗三言公子独以同归为女公子亦恐不然痴女子覩公子之贵庶几与之同归亦人情之想念也雪山曰公子适野随其后而还也凢皆嫌于以公子为女耳晦庵曰公子豳公之子也盖是时公子犹娶于国中而连姻公室者亦无不力于蚕桑之务故其许嫁之女预以将及公子同归而逺其父母为悲也此说不以公子为女公子矣然于同字之意差缓程子曰庶几得如富贵之子及时而行此说最平易近人情似不必过求

猗彼女桑

毛云角而束之曰猗孔以左传晋人角之诸戎猗之为证愚按掎角之掎从才猗彼女桑之猗从犭字义皆不同猗倚也就桑而取其叶不斩其条朱说为精女桑朱云小桑严云小者曰女如小墙亦曰女墙然则前云柔桑指桑叶之小者此云女桑指桑树之小者

陨萚

注萚落也然则与陨字之义何别当采说文之意干叶为萚

改歳

东莱曰十月而曰改歳三正之通于民俗尚矣岷隠曰十一月谓之改嵗者盖十二辰至于亥而止复起于子故谓之改歳非三正之谓也孔氏曰改歳者以仲冬阳气始萌可以为年之始愚恐诗意不过以年穷歳极大寒之将至故预为塞墐之计非必谓塞墐之时为改歳之时也

纳禾稼

雪山并纳之凌隂皆以为纳之公家云豳人遇事先公后私愚按此说不与众同姑録之

昼尔于茅宵尔索绹

程曰绹所用盖屋诸家并同惟严华谷谓茅不可索绹昼取茅草将以盖屋宵作索绹将以缚屋盖指田庐言之为明年又播百谷之地

豳风豳雅豳颂

郑氏以殆及公子同归以上为豳风以介眉夀以上为豳雅万夀无疆以上为豳颂周礼籥章逆暑迎寒龡豳诗祈年于田祖龡豳雅祭蜡则龡豳颂故郑氏之分如此王雪山谓一诗如何分为三籥章所谓豳诗以鼔钟琴瑟四器之声合籥也礼笙师龡竽笙埙籥箫箎篴管防牍应雅凡十二器以雅器之声合籥也礼眡了播鼗撃颂声笙磬凡四器以颂器之声合籥也凡为乐器以十有二律为之数度以十有二声为之齐量凡和乐亦如之故逆暑迎寒祈年祭蜡皆全用七月之诗特以器和声有不同尔至晦庵则有三说一说豳诗吹之其调可风可雅可颂一说楚茨诸诗是豳之雅噫嘻诸诗是豳之颂一说王介甫谓豳自有雅颂今皆亡矣愚按楚茨诸诗于今为刺幽王之诗噫嘻诸诗于今为成周郊社之诗未易遽指以为豳若如介甫谓豳诗别自有雅颂则豳乃先公方自奋于戎狄之地此时安得有所谓天子之雅颂耶惟前一説谓吹豳之声可雅可颂为得之而其详则雪山之考订精矣

东山

金縢云周公居东二年则罪人斯得东山云周公东征三年而归劳归士诸儒以为居东二年暨归则三年矣郑氏独以为其初居东二年避流言于东都也其后东征三年定三监淮夷之乱也愚按居东二年而罪人斯得是即东征之役也若止避地何云罪人斯得耶必如郑说居东避地者二年其徃来已及三年既归而后三监叛既叛而后出东征又复三年如此则周公摄政七年之间无非奔走道涂之日更于何时辅成王致太平而制礼作乐耶

伐柯九罭

晦庵以伐柯为东人喜见周公之辞九罭为东人愿留周公之辞东人终始之情如此而朝廷之不知在其中矣诸家因朝廷不知之语谓伐柯之笾豆为朝廷当待公以此礼谓九罭之衮衣朝廷当被公以此服然迎公之礼岂在笾豆而衮衣固周公之所素被者也前未尝有褫今安用以为迎耶

鹿鸣之什

燕羣臣嘉賔

严曰仪礼注云鹿鸣君与臣下及四方賔燕之乐歌也故序以羣臣嘉賔兼言之朱曰于朝曰君臣焉于燕曰賔主焉先王以礼使臣之厚于此见矣

视民不恌

诸家本郑氏皆以视为示曹氏曰视民与视民如伤同义严曰其视民则不薄之此説免改视为示而理自明

周道倭迟不遑将父

当如毛氏云岐周之道不遑将父诸家皆以将为飬戴氏曰将非养也扶持奉侍之谓

靡盬

戴云苦而易败谓之盬茍成必易败故出使之不可亟归者谓王事之不可使易败也

皇皇者华

华合从孔疏为草木之华盖起兴也

周爰咨诹

欧阳曰周徧也雪山晦庵华谷并同

酾酒

毛氏云以筐曰酾以薮曰湑皆去其糟之具可近世引春秋传无以缩酒恐祭祀用茅与此酿酒用茅者不同宜详

小人所腓

朱传云腓犹芘也又云随动吴伯丰尝举以问先生曰腓为先足而动不当引以解此诗之义不若犹芘之云得之生民诗牛羊腓字之传亦训腓为芘先生荅曰两说诚不合当删去愚按朱传固不当兼收二说伯丰尤不当去随动之说而存犹芘之说也毛氏初释腓字为避字正义又演其说曰避患也李迂仲云以腓为避患不知何据诸家固无有从其说者也郑氏知毛氏避之说难通也遂云腓当作芘当作者盖改腓为芘非训腓为芘也改字乃郑氏笺诗之大弊又岂可因其改字遂讹以为字训耶若以腓为随动虽祖程说而程非自为之言也字书腓者胫腨易之咸艮皆取象于腓以着其随物而动伯丰何乃以先动为疑世岂有足不动而足肚自先动者乎足者人人之所有岂必稽之古书而后信若生民诗牛羊腓字之正以牛羊足不践弃路之婴儿以足肚回防而过之若字爱然尔亦不当援为芘义之证故此诗腓字朱传止当独留程说虽非大义所系姑因伯丰之辨记之

王命南仲

王与天子诸家皆以为指殷惟李迂仲云以王为殷王则与序不合以王为文王则文王未尝生时称王此诗序为可疑者也至晦庵去序说则意指为周王而未尝明言所以非殷王者今若以为文王时诗恐且当以王命之王为殷王耳

胡不斾斾

自东莱主建而不斾之说学者多从之晦庵不以为然尝荅东莱书云向见所集说解说戒严之日建而不斾不知此有何证盖左传建而不斾盖言治兵而东莱引以言受命出军之初也然两说犹未定近世严华谷主晦庵之说而辨之甚明谓继旐曰斾旐以全帛为之续旐末为燕尾者名之为斾言言斾之本体也左传建而不斾言张斾也此胡不斾斾乃飞之貌生民荏菽斾斾亦起也

鱼丽

王雪山谓后有鱼丽之阵阵凡五每阵又各有五敌入其中者无有不着然则罶者曲薄也虽不尽与阵法相似而曲薄周匝鱼之入其中者亦无得而脱也为鱼丽之阵其殆取鱼丽之诗之义乎

华黍六诗

自刘原父按仪礼乡饮与燕礼皆以笙入与歌相间以为笙者有声无词诗非亡失乃本无其诗黄氏因之雪山亦云唐有上柱凤雏平调清调瑟调平折命喙七曲有声无词至晦庵云六诗曰笙曰乐曰奏而不言歌则有声而无词明矣其说尤着今诗记诗缉世所共用者乃皆不从其说盖以亡其辞之亡非有无之无也愚按古者亡即无字如夷狄之有君不如诸夏之亡是亡即无字也亡其辞之说云出于毛公毛公汉人汉世以亡为无王雪山云西汉亡一人之狱是也若诗记之辨则曰国语叔孙穆子聘晋伶箫咏歌鹿鸣之三鹿鸣三篇既可与箫相和而歌则南陔以下岂不可与笙相和而歌乎故亡为失亡之亡愚谓国语言歌则鹿鸣三篇有辞之可歌也仪礼不言歌则南陔六诗无辞之可歌也此不足疑也又诗缉之辨则曰本无其辞则无由有其义序夲因其词而知其义后亡其辞则惟有序所言之义存可愚谓古之乐章今之琴谱类也琴谱有操辞具存者鹿鸣之诗之歌也有徒存其谱而无辞曲之可歌者如长清短清与长侧短侧之类虽无其辞未尝无其义也此亦不足疑也

南有嘉鱼之什【之谷风之什】

南有嘉鱼

古说以嘉为鱼名出丙宂王雪山曰出汉中沔南今辰州鄂州皆有鄂州取以名县然不必泥其名但取其羙恐或是因诗取号也严曰下文樛木非木名则此嘉鱼亦非鱼名愚意周都西北以南方之鱼为羙故曰南有嘉鱼未必独指丙穴之鱼也丙穴之鱼饮乳泉而羙亦未必元名嘉鱼也自诗传引丙宂之鱼以释嘉鱼之诗世遂名其鱼为嘉鱼好事者遂又名其县为嘉鱼县皆以其有经目托之为羙谈耳王曰或是因诗取号此说得之也

罩罩汕汕

诸家皆以为取鱼之器雪山云罩胡郭反鱼回干水声汕鱼上水貌皆羣行自得之意未知然否按说文亦以汕为鱼游水貌雪山博学必有据也

南山有台

雪山云占国占家多即草木而观周之草木气象如此则人君声华福禄岂有穷也

在宗载考

朱传谓宗室为路寝之属是也世或以为同姓之宗者因宗字而误尔

载沉载浮

载沉载浮者特言舟泛泛水中或上或下不定之貌郑乃以为载物之浮者沉者盖以舟不可言沉故曲为之辞戴云泛然不系未有定止此说得之

采芑

毛以芑为菜朱以为即苦荬菜而诗缉力主芑谷之说按李氏云既谓之采则不宜谓之谷愚意其不以为菜而以为谷者盖疑行军所仰不徒在芑菜而芑菜亦不应如是之多可然诗人不过因采芑而起兴

钲人伐鼔

伊川云钲人击钲者伐鼓击鼓者以一句说两事其义自明近世混为一事遂多疑议

庭燎

夜如何其古说皆谓宣王夜兴而问早晚王雪山曰人君数问夜亦非体恐是殿陛之间宫掖之内执事者相为问荅之辞礼鸡人夜嘑旦以警百官汉仪中黄门持五夜甲乙丙丁戊相传未明卫士起唱所谓鸡鸣歌或是此曹戴岷隠曰夜如何其非宣王之问也诗人见庭燎之光闻鸾和之声知天子之视朝问夜何时乎夜犹未央也董氏曰传曰百官官箴王缺此诗其司烜之属所为乎严氏曰宣王中夜而起失于太早诗人设为问荅之辞今夜已何如乎乃夜未半也庭燎已设而有光诸侯已皆来朝鸾声将将然是太早也所以箴之愚按王朝之报早晩自有司存不待人主亲问而后知也纵夜未央为人主所问则其后浸怠浸晩至于乡晨是正人主不问所致亦安得指为人主亲问若人主每每亲问如初则不至于向晨矣始勤不流为终怠矣此诗人自设为问答以形其渐不如初可知也○箴鍼针同【见内则与荀子箴赋】义取鍼砭

鹤鸣

此诗不明言所主毛郑以为喻求贤且合从之雪山以为鱼鹤园木皆贤者所退处而自乐者说亦有理若主诲之一字而随事以明理则晦庵之说精矣

尔公尔侯逸豫无期

此二句古无成说东莱以为责在位之公侯曰贤者去朝时事可知尔公侯犹逸豫而不知惧乎其说己为明白戴岷隠亦云公侯不以贤才为念逸豫无度贤者不肯留至严氏以其与下文谨尔优防之尔字不归一而不从其说今以尔为指白驹去国之贤则其说有三晦庵曰此乘白驹者若其肯来则以尔为公为侯而逸乐无期矣犹言横来大者王小者侯也岂可以过于优游决于遁思而终不我顾哉雪山曰此必旧为公侯而今遁山林者也度斯人浪适其来无期少致丁寜颂祷之辞爱贤之深也华谷曰已去而被留于是羡贤者退居之乐谓尔贤者若为公为侯则将勤劳国事无有逸豫之期今尔肥遁优哉游哉足以自乐愿加保重耳愚按三说后来者防近之而雪山为径盖谓今日去国之贤即前日之尝为公侯者故皆以尔而指之庶与上下文相协但雪山谓斯人浪适其来无期则来字为添似改逸豫无期为其来无期恐防有未安耳宜曰尔公也尔侯也今乃逸豫自适而无期乎谨哉尔之优防勉哉尔之遁思惜贤者之去而又体贤者之不容不去寄兴悠逺矣

秩秩斯干幽幽南山如竹苞矣如松茂矣

王雪山云言靣势物色皆嘉也盖如非比喻之如乃枚举之辞耳

乃占我梦

严氏谓皆颂祷设为之言非真有是梦

载弄之瓦

古说瓦纺砖也今所见纺无用砖者而瓦亦与砖为二物恐风俗古今不同尔尝见湖州风俗妇人皆以麻线为业人各一瓦覆膝而索麻线于其上歳乆瓦率成坎古亦岂有此事而诗人因指之欤

考牧

严云作牧飬之牢而落成之

螟蛉有子蜾蠃负之

螟蛉青虫蜾蠃蠮螉古说皆谓蜾蠃负螟蛉之子为子置空桑中七日而化如子云所谓类我类我者严华谷载解頥新语曰近世诗人取蜾蠃之巢毁而视之乃自有细卵如粟寄螟蛉之身以育之其螟蛉不生不死蠢然在穴中乆则螟蛉尽枮其卵日益长大自为蜾蠃之形宂窍而出非蜾蠃以螟蛉之子为子也愚戊辰考试省闱闻同官宫敎台州董华翁云蜾蠃负螟蛉埋土中而寄子其身如鸡抱子暖之而使生然其子即蜾蠃之子非以螟蛉之子为子诗之说得之子云则失之耳时有监簿永嘉戴侗闻其说亦云尝亲见蠮螉负螟蛉入笔管有两蠮螉互飞而共营之初非独阳无子而外取螟蛉之子为子也如腐草化萤亦萤宿其子于腐草既成形则自腐草而出杜诗云幸因腐草出最精于物理

谷风

古说以谷风为东风严氏方以为大谷之风后章言无草不死无木不萎则非东风矣严说良是

蓼蓼者莪匪莪伊蒿

古说皆于序文不得终养父母上立意恐不过睹蓼莪之生意而兴感耳

小东大东

古说谓小大皆取之于东晦庵独以为东方小大之国华谷从之于文义为长

山有嘉卉侯栗侯梅废为残贼莫知其尤

山有嘉卉为栗为梅我反废为残贼莫知其罪感卉木之得所而已不如也

防滔江汉

防滔江汉尚足为南国之纲纪尽瘁以仕而上之人曾莫我有是上之人不能宗主纲纪乎我而兴感也

我从事独贤

贤犹多也雪山曰言其劳独过于人也

无将大车

戴云诗意未尝及小人非悔将小人也世既乱矣力防而挽重无益于事与无田甫田之意同朱云此亦行役劳苦而忧思者愚按序言悔将小人本不成文盖世有将三军之说矣安有将小人者哉况诗亦初无悔用小人之意合以上二说详之

楚楚者茨言抽其棘自昔何为我艺黍稷

诸家多谓今日楚茨抽棘之场即自昔我艺黍稷之地盖主序文伤今思古之说也然此诗与信南山等篇始终皆称羙丰豋祭祀之盛无一毫几防不满之意不应篇首二语独叹田莱之荒而其后无一语相应也治世之音乱世之音岂能掩于言辞之间哉毛曰抽除也郑曰伐除茨棘以树黍稷也雪山曰防除茨棘而艺黍稷岷隠曰去茨棘而艺黍稷合此五家之说观之抽乃抽去之抽非抽出之抽篇首二语非伤今矣愚按若如诸家以抽为枝条抽发则抽字当在棘字之下如其叶湑兮之类棘自抽耳非以人而抽其棘也今曰言抽其棘与言刈其楚语意正同是以人力而抽之刈之也非物之自抽也毛郑五家之说为优

疆埸有是剥是菹献之皇祖

华谷曰郊特牲天子植华不敛藏之种是不税于民也此言民喜时物之新不忘君上思欲献之愚意古者公私之田一井天子植亦必借民之力亦必于疆埸而植之作诗者但序其之所从出不必以税民为疑也

甫田之什

歳取十千

毛曰十千言多也郑氏谓一成之田十万畆公田十一之法十万取十千晦庵从之雪山谓孔氏言凡诗之作非如纪事之书必详度量之数甫田言歳取十千亦犹颂言万亿及秭皆举盈数且叶韵耳愚谓郑以制度言诗不若王以人情言诗也至严华谷一变其说以为百取十焉万取千焉则分十千为二事而各为之说防于臆度又不若郑氏言制度之有据矣晦庵又以此诗为士大夫食禄采邑者之数未知采邑可有万畆之收否晦庵又以篇末万夀无疆为上祝下恐合且依古注以为民祝君也然自楚茨至甫田大田诸诗古说皆以为刺晦庵皆不以为刺三味经文实无感伤之意晦庵之说为长也

高山仰止景行行止

按诗此本迎新昬之辞而诗序以为思得贤女以配君子者也景者大也行者路也高山与大路类也此言亲迎者之迎新昬也高山在望则仰之大路在前则行之于以驾四牡之騑騑振六辔之如琴由斯涂用斯礼以亲迎云耳特述行道之所见而非有他义也表记曰小雅曰高山仰止景行行止子曰诗之好仁如此乡道而行中道而废忘身之老也不知年数之不足也俛焉日有孳孳毙而后已表记之言盖断章取义以为向徃而兴起气象广大使人拱挹不尽固所谓善言诗者也唐明皇因表记向徃兴起之义其序孝经遂有景行先哲之语似以景行二实字为人心向徃之虚字表记善于言诗而明皇不善于读表记矣后世縁此遂有景慕之説是不以景为大也音释者又或以行作去声是不以行为路也皆始于明皇之误非经防矣

鱼藻之什

鱼在在藻有颁其首王在在镐岂乐饮酒

此诗与王在灵囿于牣鱼跃气象一同因诗序以为刺幽王将不能以自乐诸家遂强以愁叹之辞释之然本文之和乐气象终不可改但外添一语云伤今之不然尔至严华谷方就本文造意生说谓在藻为浅水而鱼失其所依蒲为近岸而愈失其所三味此诗初无此意说者自为巧语而文致之读者谨勿悦其新奇也雪山曰治世乱世辞意气象自可见如下篇采菽诗亦初不见其为刺

采菽

诗多托物起兴如采菽则以筐莒承之君子来朝则将何以予之盖物必各有以处之故因以起兴云尔说者乃谓采菽以待燕赐曲生枝节意味愈短此最读诗之病姑举其槩云

民之无良相怨一方受爵不让至于己斯亡

古说以爵为爵禄或以下民无爵禄之可争也又以民为人之通称华谷主钱氏之说以爵为酒爵云民之相怨各执一偏或因杯酒失欢至亡其身诗盖为持平之说以解之也愚按此说稍平易

黍苗

诗中明言羙召公而诗序乃以为刺幽王此类亦何讶晦庵之去序耶若下篇隰桑则诗中真有思见君子之意序非自为之言也

英英白云露彼菅茅

诗传谓白云水土轻清之气当夜而上腾露即其散而降下者其说甚工然有云之夜必无露有露之夜必无云盖露乃天地清气之合倘无翳隔即草木上自然凝结非待自上而降如雨雪之比也今所谓英英白云露彼菅茅当是覆露之露非雨露之露

緜蛮黄鸟止于丘隅

诗传谓緜蛮之黄鸟自言止于邱隅而不能前恐不若诸家谓役人见黄鸟得所止而感叹也

有豕白蹢烝渉波矣

古说皆以为将雨之证而未有明言其所以为雨之证者王雪山云豕江豚也猪首鱼尾有两细足微白湖湘间多有之出则雨兆月近毕亦雨兆此说盖考将雨之证也严华谷祖张子之说以为豕性负涂虽有白蹢而不见今见豕白蹢羣然渉水是久雨而停潦多故豕蹢濯其涂而见白停潦尚多雨歇未乆而月离于毕天又将雨矣其说甚工然非以为将雨之也

文王之什

假哉天命有商孙子

晦庵诗传曰文王不已其敬如此是以大命集焉以有商孙子观之则可见矣愚按文王诗惟晦庵传最为理精语洁独此二句之説于上下文语脉防有未顺盖穆穆文王于缉熙敬止此二句一意言文王之德也假哉天命有商孙子此二句一意言天命初本商之有也下文再言商之子孙其丽不亿上帝既命侯于周服此四句一意言商之孙子虽多今天既命周德殷之后反皆臣于周也一章八句语脉相生而其间条流次第丝毫不紊今若曰文王之敬如此而天命集焉是上之第二句与中之第一句跨渉而取义也又曰以商之孙子观之可见是中之第二句与下之四句亦跨渉取义也且云观之则可见又似添语补足而本文未必有此意也更在学者详之若华谷以有商孙子臣有商家之孙子则凿耳

永言配命

传云配合也命天理也使其所行无不合于天理严云配命谓王者与天为配天之赋予万物谓之命王者宰制天下亦谓之命按严説于经文为近

上天之载

新定邵氏礼记解曰载字训诂不同说诗者曰载事也释中庸者音栽谓天之造生万物也俱所未安载犹地载神气之载言上天所载之道无声无臭也

明明在下赫赫在上

毛传谓文王之德明明于下故赫赫然着见于天晦庵传谓明明德之着赫赫命之着愚按此诗至中间方说文王耳严氏云首章専述天命防殷之事故首二句且先泛言天人相与可畏之理味其次序当从严说

造舟为梁

造七报反言造诣以舟代梁之地也晦庵以造训作徐氏元有此音谓作舟为梁也文王之亲迎其造诣已成之舟其造作新舟固不可考毛氏因谓亲迎之礼天子造舟诸侯维舟大夫方舟士特舟则曲说也舟所以济险无时不设岂特为亲迎设也地险不同舟随宜而为之制岂为尊卑而立等差也亲迎而渉津渡特偶然耳岂必一一亲迎于津渡而立为舟梁之定制也

陶复陶穴

古谓陶为窑复为重复之窑穴为陶其壤而穴之言土室也盖谓古公亶父居于窑灶土室之中如此愚按窑灶者陶瓦之地非人生所居之地也王雪山曰陶今之土也以陶为盖于其上谓之复以陶为基于其下谓之穴此言以土为居也戴岷隠曰先陶于复穴将以营室家此言以未有室家而陶瓦也二者视古説不同而稍近人情觉岷隠之说为尤近

榛楛济济

国语引此诗止言盛世气象

求福不回

古说回者邪也愚谓回非邪也回乃入于邪之所自始也人生平居何尝不正不直一旦祸福在前计较之心一萌即为回转若自谓枉尺直寻以茍济目前者不知正直之操一有回转即入于邪不可复返自昔防名败节之士如此类多矣学者读求福不回之诗可以铭心而誓之终身也

生民之什

履帝武敏歆

郑氏谓姜嫄履巨人迹歆动而生后稷近世大儒如晦庵东莱皆从之惟欧阳公尝斥其诞至华谷复力主欧阳之说然如诸儒之说姜嫄正因履巨迹而生子而惊异之也是以弃之隘巷弃之平林弃之氷是以名之曰弃是以曰上帝岂不寜乎岂不康我之禋祀乎何乃居然而生子也则其训释于上下经文皆协今华谷力排履武之说止以不难产为神异而亦袭用诸儒之语曰上帝岂不寜乎岂不康我之禋祀乎使之安然而生子也则其説不通矣盖不难产正可言获神之祐岂反以此疑天之不康禋祀耶不难产正人情之所喜岂反以为怪而弃其子耶难产者偶然不难产者皆是也岂独后稷而异之耶且无灾无害特诗人形容后稷始生之一事此诗岂专为不难产而作耶

有相之道

郑曰若有神助此语未为怪也诸家乃多不从之不知诗人形容铺张设为之辞如降神降种之类多矣此乃诗人之体虽今时亦然今恐其渉怪止以去草为相助此乃农人之常耳岂所以夸后稷

实发实秀

发者苖之长盛秀者苖之吐华

即有邰家室

古注谓邰为稷之母家先儒疑邰必自有其君或絶亡或他徙李迂仲曰此皆臆説无所考据今据此诗后稷封于邰其事甚明若以邰为稷之母家则未之敢信愚按李之说是矣然意先儒之为此説者以诗有即之语即者就也故以为就封为母家不知即乃遽然骤得之义稷乃始封故云尔

以祈黄耉

晦庵以为祝夀的矣诸家尚因继序以为乞言俗见传染之难回如此

令终

言善终如始者是言考终命者非

公尸

天子必取孙列之诸侯入为卿大夫者为尸故云公尸见孔氏礼记疏

假乐

诸家以六句为章岷隠华谷四句为章文义甚顺

泂酌

晦庵云行潦尚可餴饎岂弟君子岂不为民之父母乎此起兴也诗之本防也凡谓薄物可以格神由厚德可以厚民者本继序之説也

卷阿岂弟君子

晦庵诸家皆以君子为指王严氏破其说谓若以指王则于来游来歌説不通然晦庵意召公从成王游歌而叙其事则亦未尝不通也此诗第五章有凭有翼方引入用贤之意第七章蔼蔼王多吉士方明叙用贤之事古人作文次叙不可诬也

戎虽小子

晦庵以戎为指同列雪山以小子为名少年合二说方备

荡之什

鬼方

古説鬼方逺夷也不知何方雪山谓楚俗多鬼指楚也愚按易言高宗伐鬼方诗言高宗伐荆楚则鬼方即荆楚可知矣

维德之隅

毛曰隅亷也盖矜持修饬即此德之方正形见者自郑氏取譬于宫室有由外知内之説诸家始多费辞晦庵止云隅亷角也视毛説尤精明

寜为荼毒

诸説皆云安为荼毒惟诗缉云民苦于虐政欲其乱亡故寜为荼毒而不之防愚按经文自明白因训寜为安而多事今诗缉得之

征以中垢

此句本难晓诗缉云良人本为善彼不顺者攻以内行汚垢之事于文义亦通

靡有孑遗

诸家皆泥説文以孑为无右臂之儿恐不若径以孑训独盖经文但云无复孑然而独遗者耳

无不能止

此句极难晓毛曰言无止不能也李曰未尝以不能之故而不敬也戴曰靡有不能而止者朱曰无有自言不能而遂止不为也严曰言毋谓不能而止不能也然于本文终未晓然或疑此言厯章羣臣尽力救旱故于章末结之云靡人之不周尽矣以其用力言之无不能止遏其旱势者不知上天云何而不感格也未知然否

维岳降神生甫及申

旧説皆谓姜氏之先主四岳之祀故岳神祐之既生穆王时之甫侯又生今日之申伯以申甫皆姜姓也诗缉非其説谓时不过设为神异之辞以形容仲山甫申伯之生此诗本为申伯作而借山甫以大申伯也岂有逺取周室始衰之甫侯以匹中兴之申伯耶此说觉于诗意寛平

徃近王舅

近郑音记诸家从之王雪山独云王舅非独申伯一人故云徃近王舅当是诸舅先有在谢者今与相近审如此说则近当如字读不必改音记矣

昭假于下

朱云昭假于上天而监在下严云有周之德昭明假至于下愚按在天监而言则周德之昭假在下似不必増字为説本文极明白矣

衮职有缺

方愽士解王制三公一命衮若有加则赐也云衮虽三公可服非有加则不赐诗言衮职有缺惟仲山甫补之盖谓是也此言衮者人臣之极常缺之而不服惟仲山甫加赐而得之是常时所缺而今则补之也此説有据而理通说诗者未有此故録之

溃溃回遹实靖夷我邦

诸家皆谓刺其以小人而任安邦之寄独雪山云靖夷寂寞也以为佳语者非

周颂

维天之命

维天之命于穆不已于乎不显三句言天文王之德之纯以下始言文王中庸以于乎不显属之文王盖亦断章取义

彼徂矣

诗意似不过谓太王文王虽已徃而流风善政犹存耳郑氏以彼为指万民已觉多事晦庵又以下句之岐字缀彼徂矣共四字为句而云彼徂矣岐恐无闗大义但上云彼作矣下云彼徂矣自相对今以岐字缀徂矣之下恐惊俗也

成王不敢康

古注以成王为成此王功苏氏谓若以成王为成王诵之成王则下文云基命成王非基命之君李氏谓书云成王畏相亦非言周之成王然国语载叔向引此诗云道成王之德也成王能明文昭能定武烈也此在古注未作之先晦庵力主国语之说欧阳公亦云以为成王诵则文理易通凡二説在学者详之

维天其右之

晦庵云神坐东向在馔之右然诸家皆本古说以为右助此亦非大义所系且合从众

序以为禘太祖于诗文无之于礼于论语则彻祭之乐歌诗中烈考皇考或以为文王或以为武王华谷考以祭法考乃祖父之通称右烈考之右晦庵亦以为左右之右云尊也按古注亦以为右助之右未知孰是若雪山则曰右非尊也盖先也左静右动动者于用为先故汉右丞相先左丞相然非古义也

陟降庭止

古以庭训直晦庵以为若见其陟降在庭义极明白戴説同

晦庵与诸家多谓酌即舞勺之勺也严华谷破其说谓勺者成王之乐若酌颂果为勺舞之勺当述成王继承之事今此诗言告成大武非舞勺之乐章矣愚甲午嵗游学姚江试时纯煕矣至载用有嗣五句题以载用有嗣为成王主司湛太博得之大喜以冠诸经此时愚方弱冠未考经书但据尚书成王四征弗庭与方行天下等语因谓成王初年天下犹未定未尝不继武王之武以定天下故创为此说耳乃今考阅诸家经解如晦庵则曰后人宠受此王者矫矫之造亦惟武王之事是师如雪山则曰遵飬时晦谓文王也我龙受之谓武王也载用有嗣谓成王也当时偶然之鄙说乃与暗合窃意此诗正为成王作也我亦主成王而言之也上文养时晦用大介皆推其本始以起之也文王之时如此武王之时如此今日所以嗣之者又如此此其所以为酌而序所谓酌先祖之道者也华谷谓非成王之勺岂未细考欤读者更详之

鲁颂

季孙行父请命于周而史克作是颂

愚按行父文公六年如陈如晋至襄公五年卒其见于经者凡五十四年使行父夀逾七十计其在文公时年方弱冠僖公者文公之父也行父安得迨事僖公而为之请命于周若史克又后行父十年方见于经恐亦未必迨事僖公也且序之为此説者以鲁有颂为僭而行父鲁名臣也谓其尝请命于周则鲁非僭耳然鲁之僭莫大于郊矣明堂位言成王赐伯禽以天子礼乐使世世以祀周公审如此说亦未必使之郊天行天子之事也况吕览明言鲁惠公请郊礼于平王而史角徃鲁吕览作于秦明堂位作于汉是成王赐天子礼乐之事未必有之故自伯禽至庄公十七世未闻有郊天者僖公三十一年始卜郊而卜不从继此若宣若成若定欲郊则牛輙伤礼之不可僭神之不歆其祀如此鲁人曽不知媿反以郊为盛事而张皇之序者尚欲避颂之为僭何异放饭流歠而问无齿决耶且鲁颂非商周郊庙之颂也臣子祈其君而后世序诗者加颂之名以代列国之所谓羙耳郊僭也不以为僭诗非用之郊者反以为僭而请之乎且此诗作于谁而请之也谓作于僖公僖公不应自颂其美谓作于臣子臣子不应専达于朝然则序诗者之言特未可知也

刘元城尝言我艺祖不事虚文至太宗朝方用兵河东羣臣已作诗歌淮夷固鲁积患也僖公仅尝从齐威公会诸侯于淮反因此见止于齐明年乃得归可羞之甚者也鲁臣反作诗歌以夸大其功虽曰祈愿之辞然此亦鲁之所以不竞欤

商颂

汤孙

诸儒皆以汤孙为指时王之主祭者岷隠始谓诗曰于赫汤孙则汤孙不应自夸遂指为商世之先王然下文云汤孙之将则先王岂自奉祭祀耶乐以恱神故曰于赫汤孙穆穆厥声以侈言其乐之美如饮食云苾苾芬芬以侈言其饮食之羙凡以恱神非自夸也武王之祀山川也自称有道曽孙古人初无后世之嫌直以契合神心而已

骏厖

古说骏大也厖厚也是曰为下国大厚于文义既不通于前章为下国缀旒语例亦不叶董氏谓齐诗作骏谓马也晦庵取其说盖上章云为下国缀旒喻也为其系属下国之心也此章云为下国骏厖亦喻也为其负载下国之任也若曰马非所以为喻则旂旒亦何足为喻螽斯可以喻后妃鸿飞可以喻周公诗人托物取义固不嫌其防也

黄氏日抄卷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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