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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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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勉斋集卷八      宋 黄干 撰

与胡伯量书

干彔彔贱职无足道身老累重书会所入之薄不足以自活躬耕非所素习舍是无非有害於义惟有禄仕犹法令所许君臣不可废之义竭力尽职食焉无愧故冒昧为之幸亦职事粗办上下不相咈可以苟岁月耳但场务事多无暇读书浙右之俗专务豪奢初不知读书为何事过从絶少讲习遂废是则可恨也契兄与黄寺丞丈处彼此当相安胡不且少留耶肤仲去岁留此甚久亦具言相处之适其长子子华今遂登科矣恐欲知之李余二兄力学如此可喜近有自彼来者乃云敬子舍禄仕而放债以为活岂亦恶之者之言耶不知其生事何如如他无以为活却不若丐祠之为愈也

干衰晩之踪夺於儿女之累不得一意卒所业朝夕忧叹虚度此生若不为摆脱之计日度一日溘然而逝与枯枿朽株何异儿女十人一儿一女已婚嫁次女亦已许人今秋可了更四男子次子辅年已二十三矣懵然无所知然亦幸其静重知读书但顽钝之甚留之膝下无朋友过从尝欲遣之远游以交於四方之贤者而广其闻见深以未得师为念今乃闻契兄寓筠阳去此十舍而近敬遣之趋函丈望借一寺舍僧房近郡治者与之处诲之以所当读之书每四五日一呼而教之为之检点课程不惟使之识义理不为小人之归亦望之使之多闻博识进可以应举退可以为书会以不失其衣食之计干家世穷空兄弟子侄辈皆须自撑拄以为活非有父兄之业可席以为安也若其可教望收置席下虽三五年无害也此亦月遣人送资粮以与之干老矣一二年间亦有卜处康庐之意得此子先交於彼中相识异日亦得以老此身也万望垂念

李宪相约为章贡之行已治装戒行邑人苛留不忍相舍此亦为之痛彻心肺以此忧虑熏心几成大病只得力辞之未知其肯相从否衰晚絶念世故但得一日之闲且为卒业之计岂敢更当此重委若以此得罪而去亦所甘心也昨承示借先师遗训已嘱小儿辈谨护不敢损失承许以夏初见访俟有的信当遣舟奉迎輹孙偶以去私留此只得且以付之蒙示及杨敬仲语此自是二陆门户其学者之说大抵如此专欲上门把人长短又须勒令其人从其说诚足以耸动人听然久而思之意味殊短契兄欲以某坐某行言之则又恐非其指意亦恐未尽其某坐某行之意也国秀兄之说似为得之恨以事冗不得深思再以求教也

干一身百虑至上饶又且不免还家看孥累米价大贵四壁萧然求欲退安丘壑而不可得旦夕又当一出抑何时而已耶囘首诸公徒切健羡大学首章无他疑但向者以为明德之发於外者昭着而不可掩也今之解注乃存於中者洞彻而无所蔽也故鄙意以为莫若合内外而言之虚灵指存於中者而言昭着指发於外者而言如辉光之类皆指外者而言之今既未能不疑且守师言就本领上看尤为有味也义理无穷安得朝夕相依以扣请所未闻耶

明德只得如章句所说然其间亦难看更以格字致字诚字正字修字与明字相参见得分晓方理会得先生指意不然只是侏儒观优也干年益老目益昏每念先生诸书向来极欲说得平易使人易晓然今所晓者又只是见得皮殻殊可叹也悉俟面言之近因与蔡兄元思论西铭颇痛快敬子当能言之余俟骑气之来耳干本是村秀才却被捉从此来又不免别换头面为之说法日寻羣豪为骑射雄饮之习老矣不足追逐然旧病却自来此为之顿减亦是顽骨合有许多辛苦分也诸事已见敬子兄书中向使真得一方之地使自展布亦当有可观局促随人後亦颇觉费力耳亦只得寻不侵官不犯分事为之使吾之志得行而彼不觉耳然孰若安坐读书之为乐也两子来此却得课之读书其他无可交游者盖此间所习者骑射耳不知有诗书也承教持守之方别恐亦无他说前辈及先师言之详矣亦只是不为与为之不力耳然亦有一说致知持敬两事相发人心如火遇木即焚遇事即应惟於世间利害得丧及一切好乐见得分明则此心亦自然不为之动而所谓持守者始易为力若利欲为此心之主则虽是强加控制此心随所动而发恐亦不易遏也便使强制得下病根不除如以石压草石去而草复生矣此不可不察也不知高明以为如何干老矣未能忘禄非禄之不可忘也不仰禄则又须别求所以餬其口而劳心害义反甚於仰禄以是东西南北惟命是从何去就出处之敢言何功名事业之敢望特汨没世俗学问尽废大为师门之罪人不敢自文也敬子果如何来书所谓甚费造化断不可辞此语却与向来议论不同今之出仕只是仰禄不得已若谓合义则非所敢闻只管如此立说却似浙间议论也又不知高明以为如何敬子既是应举得官又家贫未能不仕从之亦无害也

前日之事乃知诸公醖酿甚久惟恐其来故竞起而攻之要之不能阿世徇俗尚复俛首从官此当自责也第因此遂得裹足山樊杜门絶交一意安静以终余年又莫大之幸也南康已成聚落临川气象方张此间亦有朋友自为保社讲习益明不至於微言絶而大义乖亦先师所望於吾辈也尊意只得屈意往白鹿且以吾道为念收拾得十数人使此道不至湮晦最急务也陈守胸怀坦然无一毫私欲之累於学问虽未甚加功然其资其志不可及也此而不可相处则亦难乎望於今之世矣

日来讲学想日有新功朱先生集前修之大成设教垂世其大纲无以复加矣顾学者之为学则亦须随其气质察其所偏与其所未至择其最切者而用吾力焉譬如用药古人方书亦言其大法耳而病证多端则亦须对证而谨择之也干衰老多病於诸书亦不能泛读矣心身闺庭之间是则学问之大端朝夕孜孜惟此而已朋友讲习则絶难其人也

复胡伯量书

承诲以朋友讲问之详甚幸甚喜干之愚陋何足以折衷之所说大抵皆善人心道心之说恐如契兄所云者为是李所谓人心气也余所谓性之正者皆未精确也道体之说此更宜讲究谓但指隐而言者岂所以为道体之全耶体字不可以体用言如今所谓国体治体文体字体亦曷尝对用而言耶所谓道体者无物不在无时不然流行发用无少间断如曾晳者真是见得此理然後从容自得有以自乐今之局促迫狭寻行数墨辄拘碍者岂亦於此有未洒然者耶主敬致知两事相为经纬但言敬而不能有所见者恐亦於此有所未思耳此有非纸笔所能尽者试以扣余李二兄共商确之安得一见相与剧言耶恐有未安者却望垂教为幸干偶当一职自不敢苟以是亦粗办不然亦岂不能虚窃廪粟以活孥累耶承见教讲学大略足见勤笃师友所望道体之说前已具所闻求教矣未审是否持守之方无出主敬前辈所谓常惺惺法已是将持敬人心胸内事摹写出了更要去上面生支节只恐支离无缘脱洒所谓座右铭四句者不知先师文集有耶抑故友程君之语也是必非夫子之言若程君思索所到则恐画蛇寻足愈支离而愈鹘突矣安得起之九原之下一扣所疑耶易本义不暇细观但先天六十四卦圆图已大错缪所谓有小圈者特其小失耳今以印策论之则印策中缝之左即乾卦其右即姤卦乾姤二卦夹在策缝左右乃今所印本恒巽之位即先天乾姤之位也乾姤居正南坤复居正北故曰冬至子之半是也若今所印则冬至在亥子之间矣知乾姤在策缝之中则伏羲八卦图以乾为南以坤为北可以类推矣此乃易之宗祖宜亟正之又圆图後语有圆布者有方布者则六十四卦圆图之中当有方图岂可有其语而无其图耶干以贫故无笔力且在考亭借书以读以故无本然此大节目则可以默识不可便流转以误後学也

闻果州兄之病令人终日忧恼又是几百十年复生得一人如此况当人物衰微微言将絶之际岂宜如此不知此数日又如何朝夕引领以望音信及得音信则又惊悸不敢开缄为之奈何诸兄更宜朝夕视之且以寛释其意也西沂之计且宜迟之干在此陈师复又来皆可差人去使唤及其他委使亦可効力若解舟之後朋友皆不在侧万里修途不得不为之虑也

与胡伯履西园书

干贱迹如旧去冬复为此来更两三日即理归装顽钝无寸进特此志未衰尔义理精微玩索之久渐觉前日用工之疎然又安知异日之视今不犹今之视昔耶亦有刻意竭力以不负此心而已道难明而易晦彼驰心俗学略无见解者是诚无望焉尔有志於道者又率多自执已见安於速成然於圣贤之学不可以毫厘差者其为亡羊一也以是益觉师友讲贯虚心求益不可须臾忘也此间朋友往来甚多但悠悠不能自奋者亦不少每念契兄刚毅果敢未尝不敬慕恨朝夕不得承诲论君举陈丈於大经大本固难责以尽合然闻於其制度考证亦颇有过人处善取人者亦资其长以益已而已

复胡叔器书

干两岁奔走相望益远无从晋记人来两辱书诲不胜感慰吾辈年益老百事皆不足关心惟力进此道以无负师门为幸进道之要固多端且刋落世间许多利欲外慕见得荣辱是非得失利害皆不足道只有直截此心无愧无惧方且见之动静语默皆是道理不然则浮湛出入浑殽胶扰无益於已见窥於人甚可畏也干衰老冒昩此来只是为贫别无他事日来觉得气血大不如前已上丐祠之请不蒙报可欲归未能意思昏闷此间本事简偶值大旱颇觉劳心若得早归静坐读书莫大之幸也

复叶味道书

干彔彔如昨衰晩冒昩初以事简为幸忽值大早不遑宁处所幸方旱之初便积得米以为後日之地以是其忧稍寛但事变之来不可预料亦不容安枕也老来但觉来日无多亟上丐祠之请不蒙听从然亦可以为岁终再请之地也语録事承见谕然亦有一说且如语録中所载与四书不同者便径削去则朱先生所集程先生语録胡为两说不同而亦皆采取耶天下义理正未可如此看也虽朱先生不敢以自安而学者乃欲率然如此何耶朱先生一部论语直解到死自今观之亦觉有未安处且如不亦君子乎一句乃是第一段几番改过今观程子云不见是而无闷乃所谓君子是不愠然後君子也朱先生云故惟成德者能之则是君子然後不愠以悦乐两句例之则须是如程子之说方为稳当敏於事而慎於言朱先生云敏於事者勉其所不足慎於言者不敢尽其所有余此用中庸有余不敢尽之语然所谓慎者非以其有余而慎之也慎字本无不敢尽之意事难行故当勉言易肆故当慎耳人而无信一章其何以行之哉何以之以便当用其何以观例志道据德依仁不当作次第说若作次第说则游艺有所不通且有志道者未能据德据德者未能依仁之病道者贯古今塞天地人所共由志者存之而不忘德则行道而有得於身随其所得守之而不失仁者心之全体德由此立道由此行故当依之而不违三者皆人所不可须臾离若艺则游之而已此一段乃近见一朋友语録中所载又岂可以其与四书不合而削之乎义理无穷正可忧正可惧不可执一说而遂以为安也似此数处皆是近日见诸君子读论语而得之今既刋削如此亦无可奈何但乞存留底本见示并求新改本更一观耳序文读之全不成言语留此人十余日欲修改去竟以事夺又以暑热不可言旦夕专人送去诸事已见李丈书中

问小德川流大德敦化与万物统体一太极一物各具一太极是同是别或云大德敦化是天命之谓性小德川流是率性之谓道或云大德是语大莫能载小德是语小莫能破此两意是同是别

天生烝民有物有则民之秉彞好是懿德四句如何既说物则又说秉彞又说好德则也彞也德也是一是二语脉如何相贯

干昨以鄙见所疑奉质今观所荅颇似未安孟子曰博学而详说之将以反说约也圣贤千言万语虽似不同而其至约处未尝或异今只随句解析而不见其统会之一则恐於吾日用之间参前倚衡未必有所见此不但文义之不通而已也道之在天下一体一用而已体则一本用则万殊一本者天命之性万殊者率性之道天命之性即大德之敦化率性之道即小德之川流惟其大德之敦化所以语大莫能载惟其小德之川流所以语小莫能破语大莫能载是万物统体一太极也语小莫能破是一物各具一太极也万物统体一太极此天下无性外之物也一物各具一太极此性无不在也尊德性所以存心而极乎道体之大道问学所以致知而尽乎道体之细自性观之万物只是一様自道观之一物各是一様惟其只是一様故但存此心而万事万物之理无不完具惟其各是一様故须穷理致知而万事万物之理方始贯通以此推之圣贤言语更相发明只是一义岂不自博而反约哉天生烝民有物有则於民之下又言有物者何也有物者就人身上有耳有目有手有足有君臣有父子之类而言也有此等物便有此当然之则如耳聪目明手恭足重君仁臣忠父慈子孝之类是也然此当然之则固无物不体而此理之妙实根於人性之本然惟人之生各禀此有常之性所以应事接物皆好此美德而不容已也所谓美德即所谓物之则也其曰好是懿德是云者即指上文有则而言也孔子又加一必字於有则之上加一故字於好是之上其旨愈明矣刘子曰民受天地之中以生是以有动作礼义威仪之则亦此意也若不如此看得文理明顺则谓之同者鹘突而无别谓之异者支离而不通矣干尝谓此四句便该括了中庸大学论语孟子许多说话非大圣人不能言也自有天地以来如人心道心四句及此四句皆是天心正法传授世人不可轻将寻常诗句读过也且如大德小德亦只是此意秉彞便是大德好德便是小德世间只是一个道理也朋友难得相近故痛言之未知是否

干前日附去诸兄往复之语今承见教大抵干之说失之合一而无别诸兄之说失之离析而无统更取朱先生太极图解以统体太极为天下无性外之物以各具太极为性无不在之语并中庸尊德性道问学注观之不知如何如前日鄙见亦觉未安统体太极各具太极则兼体用毕竟统体底又是体各具底又是用有统体底太极则做出各具底太极语大语小则全指用而言毕竟语大底是全体语小底是用天命谓性是未发毕竟是体率性谓道是人所常行毕竟是用大德而能敦化毕竟是体小德而川流毕竟是用若浅看则一段是一段更深入思量则又觉相似都凑不知如何中夜思之更无着落诸兄精力过人更为思之以见教幸甚

复李公晦书

来教谓喜怒哀乐属於人心为未当必欲以由声色臭味而喜怒哀乐者为人心由仁义礼智而喜怒哀乐者为道心以经文义理考之窃恐不然朱先生中庸序云人心发於形气之私道心原於性命之正形气在我如耳目鼻口是也声色臭味在物岂得以发於声色臭味者为人心乎朱先生云虽上智不能无人心今以由声色臭味而喜怒哀乐则是圣人未免於逐物也而可乎谓由仁义礼智而喜怒哀乐者为道心则乡党一篇委蛇曲折焕乎其文章莫匪由仁义礼智而发也曷为而以道心为惟微乎人指此身而言道指此理而言发於此身者则如喜怒哀乐是也发於此理者则仁义礼智是也若必谓兼喜怒哀乐而为道心则理与气混然而无别矣故以喜怒哀乐为人心者以其发於形气之私也以仁义礼智为道心者以其原於性命之正也人心道心相对而言犹易之言器与道孟子之言气与义也人心既危而易陷道心复微而难明故当精以察之则喜怒哀乐之间皆见其有当然之则又当一以守之使之无一念而不合乎当然之则然後信能守其中而不失也似此可谓大段明白未审高明以为如何更幸详以见教

真丈所刋近思小学皆已得之後语亦得拜读先近思而後四子却不见朱先生有此语陈安卿所谓近思四子之阶梯亦不知何所据而云朱先生以大学为先者特以为学之法其条目纲领莫如此书耳若近思则无所不载不应在大学之先至於首卷则尝见先生说其初本不欲立此一卷後来觉得无头只得存之今近思反成远思也以故二先生之序皆寓此意亦可见矣今观学者若不识本领亦是无下手处如安卿之论亦善但非先师之意若善学者亦无所不可也孔门教人只说博文约礼至子思首言天命之谓性孟子首言性善是或一意也

所拟近思数条言仁一也或在首卷矣而仁之道只消道一公字乃在第二卷者首卷状仁之德公字乃为仁之法所以属次卷义利之辨不在第二卷而在第七卷者第三卷只论为学之法若是利则不可以为学矣如孟子言舜跖之分则跖岂可以学论哉四子之序以大学语孟中庸为次近思乃杂诗书於语孟之後专言四子则不及诗书泛言读书则杂以诗书亦各是一意於学者用功初不相悖也义理有疑一段而重出此却可疑但濯去旧见以来新意此句於学者读书之法颇精密故先言之最後劄记之语稍浅近故列之於後然不重出前数语则又不成文理此不妨重出也致知在主敬前亦当如此若大学或问先以持敬补小学而後及大学则与此不同然若不致知则又不知持敬为何事耶先生尝云居敬以立其本穷理以致其知本立而知益明知精而本益固则亦不妨其互相为先後也凡此皆非大义所系但觉近思旧本二先生所共编次之日未尝立为门目其初固有此意而未尝立此字後来见金华朋友方撰出此门目想是闻二先生之说或是料想而为之今乃着为门目若二先生之所自立者则气象不佳亦非旧书所有不若削去而别为数语载此门目使读书者知其如此而不失此书之旧为佳试与真丈言之如何通监纲目昨见旧本只是周威烈前数段有诸国征伐至杀戮十数万人者皆不载尝以禀先生荅云此岂可不载遂添得数段後欲重修而未暇也如此大部帙其间岂无疎漏处然其大经大法则正大的确非前辈诸儒所能及也僭易及之更幸赐教

与【失名】

三才之植立万化之流行自一息至於不可终穷自一毫至於不可限量所以纲维主宰者道而已道非他行天理之当然不杂於人欲之私而已自古帝王参天地赞化育更尧舜禹汤六七君上下数百千年致治之盛常如一日岂有出於此道之外哉诗书载籍之传其详可暏也春秋战国以来异论滋炽其术愈工其说愈巧其效愈邈彼岂不知圣帝明王丰功伟绩之可慕哉陷人欲之私而昩天理之正帝王体统卒以冺没而民生不见隆古之盛千有余年於此矣可胜叹哉循乎道者如此戾乎道者如彼然则有志於世者其辙迹可考也然道之在天下与三才并立万化并行虽显晦不同未尝亡也神而明之其惟人乎人以一身任斯道之责其要有三吾心之灵万善毕备察识存养以立其本诗书载籍嘉言具列玩索涵泳以博其知贤人君子怀才抱德量其小大皆有可取搜罗振拔以广其辅循是三者而固守之道之不明非所患也然处世有穷通致力有难易岩穴幽隐之士刻意励行以有志斯道亦足以独善其身惟夫君相之尊公侯之贵天下之所观曕人心之所趋向诚能笃意於斯道则措天下於泰山之安壮国势於九鼎之重直反掌耳是则干之所以有望於阁下也

勉斋集卷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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