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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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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三年清同治五年

春正月

===1月1日===〈高宗太皇帝實錄卷之三〉初一日,辛酉。下勸農綸音于八道四都。

賜老人及儒賢別歲饌。

敎曰:「領敦寧當入耆社矣。齒德俱邵,旣康且寧,此卽邦家之上瑞也。尊年優老之典,已有古事之可按。況此大臣處地之自別也乎?旣承慈敎,几杖之禮,三月內擇吉擧行。祗受日特爲宣醞,仍賜一等樂。宴需,令度支從優輸送,以示倚毗禮遇之意。」〈領敦寧金左根〉大王大妃敎曰:「自十二歲至十七歲,處子禁婚。」

1月2日

初二日。以李東鉉爲漢城府判尹。

1月3日

初三日。以李宜翼爲判義禁府事,李邦鉉爲公忠道兵馬節度使。

命濟州將舊還仍停。因牧使梁憲洙狀請,有廟啓也。

1月4日

初四日。敎曰:「工曹判書柳厚祚,拜相。」

右議政柳厚祚。

以金炳冀爲工曹判書,趙徽林爲漢城府判尹,趙然昌爲弘文館提學,工曹判書金炳冀祔廟都監提調差下。

議政府啓:「卽見濟州牧使梁憲洙狀啓,則以爲:『本州無注浦漂人十名問情,則乃是日本國平戶島人,而船隻破傷,皆願從陵還歸。治送之方及船材燒火卜物替運等節,竝請令廟堂稟處』矣。日本人之不許從陸,常例爲然矣。依甲子年例,定給完固船隻,令差員次次文付,領至萊府,以爲還送。所棄船村,依例燒火,所帶卜物,另飭替運事,分付兩道道臣及東萊府使、濟州牧使處何如?」允之。

1月5日

初五日。刑曹啓:「罪人全長雲、崔炯等,酷信邪學,煽動惑衆情節,俱已箇箇承款,依例決案取招,而係是不待時斬罪人,依法典,報議政府,詳覆施行事,判付依允矣。《大明律》,造妖書妖言,傳用惑衆者斬,其犯十惡之罪應死者,決不待時。全長雲、崔炯罪狀,右律施行何如?」允之。

1月6日

初六日。以金炳冀爲舟師大將。

諭右議政柳厚祚曰:「大嶺以南,素稱鄒魯之鄕,而況卿是卿家人也,於內於外,踐歷旣優。雖以近日言之,由貳銓躋八座,陪經幄登文苑。此予所以試諸卿,驗諸卿者。於是乎非夢、非卜,吾之相定矣。嗚呼!置相之重,何時不然,而至於民國事計之無往不可憂焉,則承弼予,迪保予,未有若今日之爲尤重也。試一念及於此,先國懋實之義,必不待多誥,而有所審裁者矣。言不以文,卿其諒予。」

命長連縣監鄭雲參,特爲加資。因道臣褒啓也。

1月7日

初七日。命楊州牧使林翰洙、漆谷府使呂殷燮,加資。因各該道褒啓也。

1月8日

初八日。再諭右議政柳厚祚。

1月9日

初九日。敎曰:「故奉朝賀金鍾秀爵諡,旣如舊矣。廟庭復享,今番大享時,特爲擧行。」

1月10日

初十日。右議政柳厚祚疏略:「伏念臣駑劣,最居人下。邇來所蒙被,萬萬非力與量之所可堪承也。臣未敢知,殿下以輔相爲何等職、以今時爲何等時、以臣爲何如人也。夫三事之地,百責攸萃,調元贊化之在是,尊主庇民之在是,寅亮承弼,以昭平明之治,亦惟在是,其爲職不已重乎?顧今聖聰開廣,簾化郅隆,凡百有位,咸各淬礪精白,協心對揚。此政大有爲,不可失之時也。乃以百無肖萬不近之愚陋如臣者,擧以畀之,不少留難,四方之惑,有識之憂,將以何辭而解之乎?伏惟聖慈俯垂矜諒,稟準慈旨,將臣議政職秩,劃賜收還,則生成造就之恩,更有深於拔擢之外矣。」批曰:「何等之職?何等之時?何如之人?子因卿言,而有所奉復者矣。三事之任,百責攸萃,調元贊化,協寧寬舒,尊主庇民,光前裕後,此輔相所以稱其職也。慈化方隆,朝著無事,凡百有位,各自淬礪。矧玆三陽泰回,萬品咸蘇,導迎祥和,無疆惟休,化輔相所以遇其時也。和厚慤實之姿,誠勤恭儉之操,藹然可掬,濟以其美,聞見之所擩染,有可以藉餘敎而食舊德,此輔相所以得其人也。畀付之對揚在此,蘊抱之展施在此,惟其如此也。故在心之簡,爰及于卿者也。夫出處緩急,視其職而已,視其時而已。未知此時此職,當緩而不急乎?當急而不緩乎?予則曰,可爲之地也,有爲之會也。其緩其急,亦在乎其人。履駕之義,卿有以諒之。」

1月11日

十一日。以金炳㴤爲刑曹判書。

左右捕廳以「本月初九日酉時,捉得殊常之漢,長可七八尺,年可五十餘,目深準高,能通言語。所著氈周衣,內供織羊皮,木襦木袴,羽緞雙鼻鞋。嚴覈取招,則供以:『渠本佛浪國人,丙辰年來朝鮮,住洪鳳周家,傳以聖敎,出沒京鄕』云。洪鳳周供以:『與洋人張敬一,五六年同居,多少敎友,不能盡記。』同爲現捉之李先伊供:『廊居於大平洞張主敎家三四年,往來之人,雖不面面記得,名不知南承旨,種種相從』云。己、庚懲創,何等嚴重,而又北邪敎更肆,萬萬驚惋。三漢嚴囚臣廳,更加嚴査啓。」敎曰:「異國人之出來,豈無我國人之和應也?率來源委,到底嚴覈得情。」又曰:「現捉諸漢,姑囚捕廳,南鍾三拿來後,同爲鞫問。」

時原任大臣聯箚〈領府事鄭元容、領敦寧金左根、領議政趙斗淳、判敦寧李景在、左議政金炳學〉略:

明彝倫以立人紀,崇正學以匡風化,卽有國以來不易之義也。洪惟我朝,聲明文物,燦然具備,戶服洙泗之行,家誦洛閩之書。天命之眷顧,人心之方向,亦在此,而今有一種不逞之徒,出入詭祕,做出妖言。昻首軒眉,視若茶飯者,卽前承旨南鍾三是耳。渠以衣冠之裔,處簪紳之列。國恩之圖報,宜其秉彝之同得,而奈此賦性乖惡,行己悖戾,虺蜮匿影,梟獍互答,斁敗五常,滅絶三綱。深山窮谷,嘯聚者何人?昏夜密室,講學者何書?凶黨醜類,糾結隱伏,習俗漸染,禍機潛滋,萬口之所喧傳也,一世之所唾棄也。此而不嚴加處分,大行誅討,非徒國不國、人不人而已。止竟爲計,不出於黃巾、白蓮之包蓄,豈不大可憂哉?況寔繁之徒,現有捕廳被捉之漢,燎原滔天,莫知攸屆。愼惋之極,相率聯籲,稟承慈旨,竝與捕囚諸漢,亟令王府,拿致鍾三,設鞫得情,快正典刑,絶亂萌而淑人心焉。

批曰:「人之所以爲人,卽是彝倫焉,而苟或斁敗,夷狄耳、禽獸耳。況居搢紳之列,自干斧鉞之誅,憂惋之極,寧欲無言。竝與在囚諸漢,令王府拿鞫得情,卿等其諒之。」

義禁府啓:「前承旨南鍾三與在囚諸漢拿鞫得情事,傳旨啓下矣。南鍾三下去公忠道堤川地云,依例發遣府書吏,拿來何如?」敎曰:「具格拿來,設鞫得情。」

副護軍南履輪、護軍南性敎、右承旨南鍾順聯疏略:

臣等以世祿之裔,幸逢聖代,立身於淸明之朝,周旋于士子之列。扶正道,衛斯文,善善惡惡,均賦秉彝,卽家傳聞見,磨泐他不得之大義理也。不幸族人中鍾三者出,狠戾之氣,莫掩外貌,詭祕之態,素蓄行己,知其爲不吉不祥之物,凡處宗黨之內,未嘗通情,不許包容者久矣。畢竟近日,煽動妖言,蹤跡綻露。甘犯邦憲,情節昭著,有耳皆聞,此何變也?渠亦圓冠方履,吾東方含生之倫也。蔑倫敗常誕妄妖邪之說,身染口習,甘自歸於夷狄禽獸之域,是豈可晷刻容貸於覆載之間?亂臣賊子,從古何限?而未有如鍾三之窮凶絶悖、至妖至慘者也。臣等世被洪造,與天無極,目見千萬古所無之變,出於族親之間,痛惋駭愕,寒栗遍體,不欲與之俱生。大義滅親,猶屬緩聲,必誅之心,有先於人,相率仰籲。乞稟東朝,亟令王府拿致鍾三,設鞫得情,快正典刑,以絶亂萌,以植彝倫。

批曰:「已有相箚之批矣。」

1月12日

十二日。三諭右議政柳厚祚。

大王大妃諭右議政柳厚祚曰:「自卿甌卜,聖主求助之盛,日急一日,而卿之愈往浼浼,予誠究不得而說不去也。休休有容,斷斷無他,實有易知莫掩之美矣。加之以大擔負,責之以大期望,是豈可已而不已者乎?可就而不就,則壤於義;可受而不受,則踰於禮。以卿雅量,寧忽斯理?況卿以卿祖之孫,且有家庭之所擩染,則叩其所存焉已,竭其所知焉已。雖欲終始退讓,其於天地莫逃之義,何哉?卿於此,必有所以處之。」

1月13日

十三日。以林肯洙爲司憲府大司憲,尹龜永爲司諫院大司諫。

右議政柳厚祚再疏辭職。賜批不許。

1月15日

十五日。大王大妃再諭右議政柳厚祚。

義禁府啓:「罪人南鍾三爲譏校所捉,方在京畿高陽郡云。依例發遣府都事,具格拿來,堤川發捕都事,卽召還何如?」允之。

1月16日

十六日。大王大妃敎曰:「嘉禮時別宮,以雲峴宮爲之。」

敎曰:「推鞫爲之,委官領議政爲之。」

左右捕廳以「在囚罪人張敬一〈시메온〉、白유시도마릐야、徐沒禮〈벨나도〉、金伯多祿〈베드루。以上四人,法國人也。〉、洪鳳周、李先伊、丁義培、崔炯、全長雲,竝押付義禁府」啓。

以具胄元爲慶尙左道水軍節度使。

1月17日

十七日。戶曹啓:「別宮以雲峴宮爲之事,命下矣。三揀後,則本家當爲移住於別宮近處。今亦趁時修補之意,分付漢城府何如?」敎曰:「以興寅君宮爲之。」

1月18日

十八日。鞫廳啓:「罪人李先伊,捕廳招辭中,此囚之所指告者多,渠又以背敎矢言,則別無更覈之端。請姑令保放,以備對招。」允之。

又啓:「罪人崔炯以『邪書刊板,渠自主張納招。』又曰:『新刊之書,已搜送於張敬一處,而餘存卷帙及板本,爲捕廳搜驗現捉云。』邪書邪板,不可晷刻淹留,卽於鞫庭,對衆燒火。前此渠輩之買賣分布卷帙,不知爲幾處,愚氓之詿誤漸染,勢所必至。八道四都,措辭行關,曉諭民間,使之一一收納,各於營庭,請一體燒火。」允之。

1月19日

十九日。議政府啓:「卽見黃海兵使李鍾承所報,則以爲:『營樣漸弊,軍校中,馳射放發,絶無其人。依他道新設衛士之例,擇其營底軍民之年少身健者,作爲一哨,名以別驍士。且設別賞試,課朔取才、都試時,亦付別武士案末,使之應擧,則可爲激勸之方。而設料施賞,自本營庶有措劃,事係軍制變通,不敢擅便』爲辭矣。是亦蒐卒補乘之一政也。關防要衝,有此經紀,依所請施行。第其朔料及試賞等節,未知如何料辦,而規成制定之後,更爲從詳報府之意,行會何如?」允之。

1月20日

二十日。命龍媒僉使,依他道自辟例,擇營校積仕者,望報兵曹,永爲定式。因海伯狀請也。

義禁府以「罪人南鍾三、洪鳳周等結案,鍾三段:『斁倫敗常,看作能事,樂禍召亂,敢生異圖。所謂洋學卽無父無君之邪術,而身居簪紳之列,甘心傳習,積久沈惑。邦典之所當禁,而謂之以不當禁;邪敎之背正道,而反謂之正道。是乃夷狄禽獸之不若也。至於俄羅斯有患之說,佛浪國定約之計,初無眞的可據之端,而倡出妖言,眩惑衆聽,敢懷賣國之計,暗售招寇之圖。究厥罪犯,萬戮猶輕。謀反不道的實,遲晩。』鳳周段:『本以辛酉邪徒之餘孼,世濟其惡,沈惑邪敎,締結異類。遠涉江南,率來洋人張敬一,同舍居住,講習者邪書也,嘯聚者邪徒也。俄羅斯之將有隱憂,佛浪國之先結條約,酬酌於敬一者渠也。慫慂於鍾三者渠也。惑衆之妖言,賣國之凶計,謀反不道的實,遲晩。』鍾三、鳳周,竝不待時斬」啓。又啓:「鍾三、鳳周等,旣遲晩矣。崔炯、全長雲,移送刑曹詳覈,洋人四漢,出付軍門梟警。丁義培取招中,多有未究竟者,請還囚捕廳,使之到底盤覈。保放罪人李先伊,別無更問之端,請特爲放送。」允之。仍命推鞫撤罷。

1月21日

二十一日。兩司聯箚〈大司憲林肯洙、大司諫尹龜永、司諫李冕光、掌令李心宰、高時勉、持平金亮淵、獻納南商龍、正言李圭悳、趙在元〉:「請罪人鍾三、鳳周,竝施孥戮之典。」批曰:「勿煩。」

議政府啓:「邪書邪板,旣燒火於鞫庭,而潛自流布,其來已久云。都城內外,限二十日,令刑、漢、兩司、五部、左右捕廳各別收聚,外道,限一朔搜聚,一竝燒火。萬一有隱匿者,待現發,施以傳習邪學之律,鞫廳之未及糾摘者,自各其營邑,鉤覈懲治。五家作統之法,所以互相摘發姦宄,不得容跡也。此法蕩弛之後,至有羌胡輦轂之事。請令漢城府申明舊式。」允之。

1月22日

二十二日。特擢洪奭鍾爲吏曹參判。

1月23日

二十三日。刑曹啓:「邪學罪人全長雲、崔炯,締結異類,沈溺洋敎,刊出邪書,傳播煽動。罔念邦禁,一心蠱惑,全身薰染,堅如鐵石。雖遭慘刑,矢此靡悔,自顧所犯,萬死無惜。從實遲晩納招,依法處斷,不待時斬事,報議政府。詳覆抄啓,請竝施行。」允之。

1月24日

二十四日。大司憲林肯洙疏略:「兩賊追律事,相率瀆擾,未蒙允兪,誠不勝抑鬱。今番鞫獄,卽己、庚懲創後一大變怪也。妖腰亂領,雖已就戮,尙有凶魁漏網,一世之所喧傳者,鍾三之父尙敎是耳。渠本薄有才識,反惑邪書,奉敎主如神明,萃凶徒如淵藪,積有醞釀,已至數十年。父詔其子,子襲其父,便成家訓。異類之潛匿近隣,外國之云有約條,雖出鍾三之招,而指使譸張者,渠父也。而視若無故,一任偃息,則譬如鋤草而未除其根。渠今年旣過耋,雖逭應坐之律,似此凶魁,何可晷刻容貸?請拿鞫得情,夬正典刑。鍾三、鳳周之子,年雖未滿,不可使妖孼凶種,漸致滋長,如逆鳳,世濟其惡。亟允臣等之請,杜絶亂萌。」批曰:「鞫事屬耳,令廟堂稟處。」

右議政柳厚祚再疏辭職。賜批不許。

大王大妃敎曰:「近日洋漢事,誠一大變怪也。屢萬里凶種醜類,掉臂出入,恣行邪術,率來焉有其人,容接焉有其所。於是乎,怨國失志之輩,思亂樂禍之徒,蛇蟠蚓結,梟吟獍答,斁敗我民彝,瀆褻我風敎,天道之所不容也,王章之所難赦也。今其次第就捕,大行誅討。而第念聲氣之潛通,黨援之廣布,亦不無漏網隱跡之患。毋論通衢大道與夫僻卷窮村,渠雖衣我國之衣,冠我國之冠,面貌言動,旣與我國人有異,則宜無不聞不知之理。內而刑、漢、兩司、左右捕廳,外而八道、四都、梱邑、鎭驛,各自團束,另加譏捕,期盡掃蕩乃已。吏民中,如有指告者、捉納者,賞功酬勞,亦當別般示意。而若或綢繆相應,匿不以聞,末乃現發於別岐廉察,斷當劓殄之無遺,人亦得以共誅之。先將此意,眞諺翻謄,揭付坊曲,咸使知悉。」

議政府啓:「以邪書搜聚,邪徒芟鋤事,繞已經稟,行會於八路、四都、海防邊禁等節,亦自政府申飭,而最是海西、湖西沿海諸處。觀於今番鞫招,惟此兩路,爲渠輩往來交通之迷藏。夫海西、湖西,水路本自聯接,而唐舶中十字旗,卽其認號也。海西之甕津、豐川、長淵及湖西之內浦六七邑,若不嚴加瞭察,則彼匿影潛蹤,聲氣呼吸所及,又將何患之不生?兩道監兵水營,同心團束,本國人之如前聯絡者,一一摘發,隨所捉取招後,使之先斬後啓。沿海鎭將,萬一有疎忽放過之弊,則隨事啓聞,施以卽其地定配之典。不飭之道帥臣,從重論勘何如?」允之。

議政府啓:「大司憲林肯洙上疏批旨,有令廟堂稟處之命,而取見其疏本,則以爲:『鍾三之父尙敎,請令王府拿鞫得情,夬正典刑。鍾三、鳳周之子,年雖未滿,不可使凶種滋長』爲辭矣。父子傳習之說,鍾三之對衆不諱者也。洋人之接置咫尺,豈鍾三之所獨辦者邪?然則臺疏聲討,非以其子之罪,株累於其父。特其父所犯,待鞫事益掀露,以致群情之沸鬱,則今事體,不當因循。南尙敎亟令王府明正典刑。兩賊孥戮一款,臺啓方張,姑不敢稟處事。」敎曰:「糾結異類,傳習邪術,是父是子,一串貫來。今於聲討之章,斷案已成,而第其年已老矣。兩罪人孥戮之請,寔出於毋俾易種之義,則直施一律,何所顧惜?而且其年,又未滿云矣。旣承慈敎,特推好生之德,尙敎嚴囚公州鎭營,兩罪人子,竝嚴囚全州鎭營。」

1月25日

二十五日。議政府啓:「卽見左右捕廳啓目,則『洋人申妖案〈요완〉、朴미가엘알늑산델〈以上法國人〉、及邪學人丁義培、禹世英,俱已自服遲晩,而留接和應者,抵死祕諱,請令廟堂稟處』矣。邪徒之互相容護,抵死不告,郞渠輩頑慝,一串貫來者也。到今別無更覈之端,況冒禁犯越,亦係一律乎?丁義培之當初亂招,計在晷刻延活。而前後情犯與伏法諸漢,二而一也。禹世英之乍背旋惑,反覆無常,今若末減,大關後弊。申妖案、朴미가엘알늑산델、丁義培、禹世英,請竝出付軍門,梟首警衆。」允之。

注薦,趙慶鎬、金敬均、趙恒敎、尹榮信、李容萬、李承洙、李龍雨、張原相。

給舒川郡渰死人恤典。

1月26日

二十六日。以趙啓昇爲司憲府大司憲,趙秉恒爲司諫院大司諫。

命潛蔘犯越罪人洪化瑞等四人,梟警。以黃海兵使李鍾承狀啓也。

1月28日

二十八日。館錄,李世翊、沈相穆、金永奭、趙秉肅、趙晩和、嚴世永、李裕承、趙恒敎、洪大鍾。

1月29日

二十九日。以金鍵爲三道水軍統制使。

1月30日

三十日。詣孝文殿,行展拜。

戶曹、餉廳、惠廳、兵曹、訓局、禁營、御廳、總廳,進乙丑會計薄。〈時在黃金一百兩八錢二分、銀子九萬三千一百八十九兩七錢四分六釐零、錢文四十一萬一千一百三十三兩一錢五分零、綿紬八十五同三十八匹三十三尺、木一千八百一同十九匹二十尺七寸七分、苧三十九同二十七匹十九尺零、布六百六十同十五匹三十三尺六寸五分零、米十萬六千八百五十八石七斗四升九勺四釐零、太一萬八千六百三十五石五斗九升一合七勺零、田米三千八百五十一石二斗四升七合九勺、皮雜穀三萬五百七十七石、黃蜜八百二十七斤零。〉應資老人下批。百歲者三十一人。〈中官金寬國、楊根韓錫朝、連山李致榮、大邱鄭東協、崔海文、密陽崔崙宗、河東崔寬得、龍宮尹商國、朴春秀、權畯民、宜寧沈漢兌、山淸金學振、全州金道赫、金道孫、綾州文畯、南原陳爀、潭陽李嚞鉉、金堤金基邦、益山郡金亨奎、朴賜浩、谷城權鳳準、申在轍、任實徐應大、林枝榮、同福金斗之、淮陽金麗洙、成川安宗富、德川金有采、价川石宗紀、碧潼金天德、原州吳達文。〉

二月

2月1日

初一日,辛卯。詣孝文殿,行禫祭,仍行酌獻禮。

以崔遇亨爲吏曹參判。

孝文殿酌獻禮時贊禮以下,施賞有差。禮房承旨尹堉、執禮李心宰、執尊李炳敎、大祝任孝直,竝加資。

都堂錄,李世翊、沈相穆、趙晩和、李裕承、嚴世永、金永奭、趙秉肅、趙恒敎、洪大鍾。

2月2日

初二日。以金大根爲判義禁府事。

2月3日

初三日。敎曰:「今日府大夫人晬辰,令都承旨問候以來。」

2月4日

初四日。哲宗大王御眞移奉天漢殿時,詣弘化門外祗送。

給陽德縣燒戶恤典。

以朴珪壽爲平安道觀察使。

2月5日

初五日。詣孝文殿,行告動駕祭,仍詣敦化門外,神輦祗送。

給濟州牧渰死人恤典。

以洪鍾序爲宣惠廳提調。

2月6日

初六日。躋祔哲宗大王于太廟第十七室。

詣宗廟,展拜,春謁也。仍詣仁政殿,受賀,頒赦。

敎文若曰:先王制禮,不敢過禫屆中月。宗廟昭穆所以序,祔成吉辰。玆將縞纖餘思,庸播綸綍脩告。恭惟哲宗熙倫正極粹德純聖文顯武成獻仁英孝大王,拊中興運,挺上聖姿,誕膺純元后丕謨,基命宥密,克遵宣祖朝故事,定策光明。殷武丁之徂亳入河,知艱難乃逸;漢橫庚之自代迎渭,修玄默以治黼扆。初元服四條之垂訓,寢膳長樂,養千乘而供歡。達孝推百行源,至治侔三代際。闡祖功於禰室,揚先以崇,尊世獻於寧王,繼序不忘。玳檢之徽冊屢進,朋三壽如岡陵;璿系之誣筆永湔,俟百世建天地。卜萬年之灤寢,玉趾親勞;居五月之滕廬,墨容共悅。猗法祖而聰明時憲,由安民而對越天心。享祀肅雝於春秋,百禮以洽;虔禱鬷假於旱澇,一理孔昭。雖機務宵旰憂勤,尙睿學日月將就。邱園束帛,每思宿德之賁來;廈氈橫經,時多賢士之晉接。三政發策,時措攸宜;十箴揭屛,日監玆在。無匹夫匹婦之不獲所,寬法祥刑之推仁;軫一粒一絲之皆出民,澣衣菲食之昭儉。心不忍其觳觫,尙藥之供酪特停;視猶己之飢寒,貸賑之帑金頻發。亶由一二日兢業,聿致十四載乂安。寬裕溫柔足有容,令聞夙著;飛潛走伏皆遂性,闓澤旁流。惟其勞來匡直之要,思見德盛;宜玆親賢樂利之美,久道化成。肆重熙累洽之基,致三登太平之瑞。方頌大德之必壽,遽驚眞遊之莫淹。嗟!皇天降割我家,攀弓劍而纏痛。伊小子叨承丕緖,奉同瑁而宅宗。尙賴慈休,竊幸仰成而垂拱,顧惟寡昧,何堪遺大而投艱?慨廓之思罔涯,躋祔之典有秩。彫几永撤,駟隙之歲華易遒;玄服皆將,駿奔之禮容克備。三年之喪旣畢,怵惕于中;七世之廟可觀,陟降在上。本年二月初六日,躋祔于廟,載擧熙典,式蕆明禋,多儀周旋。踐其位行其禮,有事殷薦,慤則著,愛則存,蕩乎無能名,虛雲斂跡,愀然如復見,濡露增懷。肆於訪落之餘,爰有告布之擧。滌瑕蕩垢,不亶率舊之彝章;廣惠覃恩,亦推沒世之遺澤。自本月初六日昧爽以前,雜犯死罪以下,咸宥除之。於戲!邦之御事庶士,須念追先而報今,嘉與百姓群黎,共擬圖永而正始。故玆敎示,想宜知悉。〈藝文提學金世均製〉以趙寧夏爲吏曹參議。

義禁府啓:「卽接堤川縣監柳南珪所報,則罪人鍾三妻李召史昌寧縣;女九歲兒山淸縣,女七歲兒靈山縣爲婢;子四歲兒宜寧縣爲奴。方囚該縣獄,令刑曹押送于各其配所。其父尙敎,嚴囚公州鎭營;其子命淑,嚴囚全州鎭營事。」敎曰:「其二女一子,竝移送昌寧縣爲奴婢。」

宗親府啓:「卽見江華留守李寅夔狀啓,則『鼎足山城、璿源閣,年久腐傷,其所修改,不容少緩。本閣開閉,自臣府例不得擅便,令宗府稟旨擧行事,啓下矣。』發遣本府郞廳,奉審修改,曾有定式,而今番,則留守時帶宗正卿,仍爲奉審後,請使之監董修改。」允之。

2月8日

初八日。御春塘臺,設璿派儒武應製。賦,幼學李沇應,直赴殿試。武,入格前兵使李承駿等十人,加資。李元協等四十九人,竝直赴殿試。敎曰:「惟我麟坪大君德業之盛、勳勞之大,固已銘鼎彝耀竹帛,而銀潢璿派,源遠流長,式克至于今日休矣。況于祀孫大闡,益驗餘慶所推,公私喜幸,曷有其已?直赴李沇應唱名日,大君內外祠版,遣承旨致祭。」

左右捕盜廳以『邪學罪人安敦伊〈안돈니〉、吳伯多祿〈베드로〉、閔유아욱가〈法國人〉、黃錫斗、張周基,押付公忠水營,梟警』啓。

2月10日

初十日。詣仁政殿,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大妃殿,尊號冊寶親上,仍受賀,頒赦。

敎文若曰:繼序思,不忘七廟之升祔載擧。我家禮自有三殿之晉號冞隆,豈亶予一人至忱?率與爾多方同慶。恭惟我孝裕獻聖宣敬正仁慈惠弘德大王大妃殿下,我東任、姒,女中勳、華。以聖人德,配聖人尊,重坤六五,纘太母烈,居太母位,一日萬幾。奠宗社於呼吸風雷,漢代邸定策,翊寡昧而憂勤宵旰,宋延和御簾。溫綸屢頒於隔幷,溝壑轉爲袵席,化樞默運於煦育,雨露遍于帡幪。猗!我明憲淑敬睿仁正穆王大妃殿下,柔敎穆宣,陰功峻茂。德承華冑,毓善慶於塗山;吉叶黃裳,膺休祥於沙麓。長秋基風化之美,琴鍾登詩;東朝奉晨夕之歡,珩珮中度。徽猷合內則之節,懿聞著中正之儀。亦我明純大妃殿下,德成含弘,訓襲詩禮。贊宸極之盛化,十亂之佐竝稱;嗣京室之徽音,百行之原夙著。養蠶繼西陵之績,玄紞供誠;濯龍戒外家之私,彤管播譽。翟衣之敎方鬯,烏弓之慟遽纏。惟藐躬叨承丕基,而引猷仰賴慈覆。罔不在命哲命吉,王母福受玆,亦無疆惟恤惟休。先君思以勖,慨廓之衷莫慰,梧雲寢遐,顯揚之誠彌深。萱暉長駐,逮當縞纖之終制,詎緩琬琰之闡徽?事孰大於尊親?盛烈無競,享多儀於及物,先憲可監。霑鴻造於海山深崇,曷云報效之斯在?率彝典於天日摹盡,尙或忱恂之少伸。謹奉冊寶,加上大王大妃殿尊號曰『純化』;王大妃殿尊號曰『弘聖』;大妃殿尊號曰『徽聖』。輿情愴舊而慶今,邦典告上而布下。巍勳懿範,若爲萬一分形容,玳檢瑤鐫,庶冀千百代照耀,群物皆樂,爰有霈澤之旁流。大德曰生,寔惟陰化之普被。自本月初十日昧爽以前,雜犯死罪以下,咸宥除之。於戲!順春令而行慶施惠,對天休而導和發祥,萬有千歲俾爾昌。頌魯壽於燕喜,群黎百姓徧爲德,錫箕福於龜疇。故玆敎示,想宜知悉。〈藝文提學金世均製〉

2月11日

十一日。祔廟都監、尊崇都監都提調以下及兩次陳賀時差備官以下,施賞有差。亞獻官韓正敎、終獻官李明迪、禮房承旨尹定善、對擧承旨金基纘、金鼎鎬、張仁遠、大祝徐璟淳、都廳洪兢周、李敎鉉、宣敎官鄭基勉、李承皐、左通禮朴蘭壽、右通禮郭致燮,竝加資。洪耆燮、閔致久、李是遠,百官加親授。

命祔廟尊崇慶科,以除初試、庭試爲之。因禮曹啓也。

以李明迪爲刑曹判書,李載元爲工曹判書,李源命爲漢城府判尹,韓正敎爲議政府左參贊,姜時永爲右參贊,金炳冀爲禮曹判書。

2月13日

十三日。召見時原任大臣,大王大妃曰:「予待今日久矣。今日之召見卿等,將欲撤簾,不可不布諭於卿等,故召之矣。后妃之垂簾,卽國家大不幸,而出於萬萬不得已而行也。幸賴皇天祖宗,眷佑陰騭,主上春秋,今已鼎盛,可以總察庶政。豈有如此慶幸之事乎?簾諭止於今日,諸大臣必須善輔我主上也。」領府事鄭元容曰:「癸亥冬,國家安危,迫在呼吸,群情震懼。慈聖殿下,臨御簾帷,召臣等定大策,奉迎聖人。啓佑訓翊,聖德日就,明習庶務。今將親總萬機,我慈聖功存社稷,澤被生民,歷代哲后,無與爲比。今承此敎,讚頌之中,不勝戀結之忱。」領敦寧金左根曰:「我慈聖翊我聖上,奠我國勢,轉危爲安。今我聖上,春秋鼎盛,聖學緝熙,萬務裁斷,托付光明。臣等攀功戴德,惟有慶忭之忱而已。」領議政趙斗淳曰:「今我聖上,聖德日躋,聖學日就,萬機日以明習。我慈聖付托庶務,高拱穆淸,斂神功而頤萬壽,臣等欽誦慶忭。」判敦寧李景在曰:「惟我慈聖,四載臨簾,簾化旁達之餘,今承此敎,不勝缺然,而我殿下春秋鼎盛,將總萬機付托光明,宗社永鞏,不勝慶忭矣。」左議政金炳學曰:「我聖上春秋鼎盛,聖學將就,今承慈敎,慶祝萬萬。今日以後,無由奉聆玉音於筵席,實不勝耿結。」右議政柳厚祚曰:「慈聖殿下之功之德,洋溢區宇,付托光明,宗社永賴,不勝慶忭。」上進簾前曰:「屢有所仰達,而臣猶幼沖,智慮淺短,何以總察萬機乎?今此下敎,伏願還收。」大王大妃敎曰:「自內屢有發言,更勿辭巽。惟望主上之爲聖君,諸大臣善爲輔導也。」仍敎曰:「主上復座。」大王大妃敎曰:「辭不盡意,今以諺敎下之。」敎曰:「予未亡人,當此至重至大之擔負,居然爲四年于玆矣。從古后妃之臨聽朝政,乃有國之大不幸也。顧予涼德淺識,何敢髣髴於古先哲后,而當天地罔極之會?諸臣以列聖朝故事,涕泣而請之,予亦以宗社大計,黽勉而許之。邇來國勢之泮渙,民生之困窮,日復一日,收拾不得,此由予冒居不當之地。上不能克享天心,下無以振勵世道,駸駸然至於此耳。今則主上春秋旣鼎盛矣。聖質天縱,睿智日就,機務之明習,問學之篤實,有可以總庶政而親萬機。萬億年迓績景命,其將有辭於來後。然則以予所處,一向蹲仍,甚非所以存國體而正大經。自今日撤簾,大小公事,一聽主上總斷。嗚呼!敬天法祖,勤學愛民,禮遇大臣,全保世臣,守我先王家法,主上其勉之。同寅協恭,導迪匡輔,鞏固我無疆曆服,深有望於大臣諸臣,其各惕念,毋或少忽。」元容曰:「慈聖所敎六條嘉訓,卽精一心法之傳授也。殿下一念體行,則太平萬世,基於今日矣。」斗淳曰:「揄揚慈德,鋪張慈化,臣等將繼此仰請,告布陳賀之節,擇日擧行何如?」允之。炳學曰:「前日豈異於今日?今則殿下之負擔尤重矣。敬天法祖,勤學愛民,卽我列聖家法,而亦我慈聖殿下傳授心法也。殿下於此,常目在心,則爲堯、爲舜之道,不外於是。懋哉!懋哉!」

大王大妃敎曰:「哲宗朝宮人范氏生女,今爲九歲矣。以永淑翁主封爵,范氏以淑儀封爵,今日政下批。第宅折受供上等節,令該曹照例擧行。」

敎曰:「旣承慈敎矣。貴主封爵,以永惠改書以入。」

以韓正敎爲判義禁府事,曺錫雨爲藝文館提學。

2月15日

十五日。以趙寧夏爲弘文館副提學。

戶曹以『范淑儀、永惠翁主房第宅價,銀子一千五百兩,以代錢輸送。有土免稅二百結,元結六百結劃送。翁主供上,每朔白米八石、錢八十兩,淑儀供上,白米五石、錢五十兩,自惠廳輸送』啓。

召見時原任大臣禮堂。領敦寧金左根曰:「惟我慈聖殿下,盛德至善,民無能名言,而若夫補天擎日,誕啓我萬億年無疆之休。惟玆慈功,古先哲后所未有也。簾帷光撤,養隆長樂,高拱穆淸,斂却神功,惟玆慈烈,載籍以來所罕述也。模天畫日,範金鏤玉,不足以形容萬一,而臣等今日之請,卽國朝已行之彝典,八域臣庶之顒祝者也。我殿下闡揚之孝在此,崇報之美亦在此。伏願仰稟慈旨,亟降成命焉。」領議政趙斗淳曰:「環東土萬子姓,涵育慈化之中,垂五十年,而臨大事定大策,宗社磐泰之底于今日,是誰之功?是誰之德?亦復是誰之賜也?凡《詩》、《書》所述,有周任、姒之聖;史乘所載,有宋宣仁之盛。我慈聖光前而耀後,今日闡揚之擧,矧又我家禮自有者乎?伏惟聖明,仰稟慈旨,亟賜勉從,區區之望矣。」判敦寧李景在曰:「慈聖殿下豐功偉烈,鏤金檢玉,何能形容其萬一?而聖孝冞隆,惟在於此;廷臣祈祝,亦惟在於此。伏願齎誠仰稟,亟賜兪音焉。」左議政金炳學曰:「慈聖殿下洪功大業,古先哲后之所未有也。臣等今日之請,亦出於八域臣民大同之情。伏望入稟慈旨,卽賜兪音焉。」右議政柳厚祚曰:「臣等之今此登對,亶出於大同之情。伏乞亟賜允從焉。」敎曰:「當入稟東朝矣。卿等留待也。」上起入內殿,還出敎曰:「屢屢仰稟,未蒙允許,何以則好邪?」斗淳曰:「慈衷若是撝謙,群情抑鬱。臣等退出,當以賓啓積誠祈懇矣。」敎曰:「予亦自內申懇,而自賓廳修啓以入也。」

賓廳啓:「惟我東朝殿下,大德神化,上媲堯、舜。遠邁任、姒。亙宇宙而齊日月,前千古而後萬年,《詩》、《書》所載,彤管所紀,德無如是之大,化無如是之神。允矣,自生民以來未有盛也。風雷呼吸,當社稷綴旒之日,乾坤整頓,奠宗社磐泰之勢,諟上天之明命,監列祖之成憲。以言乎訓迪提撕,則咸仰睿智之卓越、聖學之緝熙;以言乎覆燾涵育,則遂致歲時之亨嘉、烝黎之乂安。是所謂惟聖能盡人倫。太上爲民父母也。光御簾帷,于今四年,深仁厚澤,丕冒陬澨,豐功盛烈,競臻禎祥。乃者,鸞司勇撤,釋萬機之繁,隆千乘之養。正大光明之擧,布濩竹帛而不足以盡述;漙厚悠久之勳,舂容笙鏞而不足以盡颺。臣等竊惟,太母之翊聖上總庶政,聖人之止慈也;聖上之頌太母進顯號,聖人之達孝也。慈孝兩全而治國平天下之大本正矣。是宜以範金雕玉之儀,模天晝日之典,庸伸萬一分形容之盛,少答億兆民愛戴之心,允合乎禮經,克稱於彝章。故臣等進而陳奏,敢竭微忱,退而齊籲,益鬱輿情。伏乞聖明仰稟東朝,備達群懇,亟降兪音,以光聖孝,千萬幸甚。」批曰:「大同之言,今又導達,而慈敎猶此靳許矣。」

賓廳再啓。批曰:「積誠仰稟,慈聽愈邈,下情不勝悶然。」

賓廳三啓。批曰:「屢煩祈懇,猶未承勉回之音矣。」

時原任大臣,率百官庭請啓:「臣等之所仰請者,我朝之故事也;所齊籲者,擧國之同情也。是宜一言,可上格慈衷,而屢奉靳兪之批,臣等不自覺其誠淺辭拙,而抑鬱則甚矣。洪惟我慈聖殿下,贊重華協帝之治,嗣京室媚姜之譽。聲言雖不出於閨門,風化久已播於歌詠。當風雷呼吸之際,奠國勢於泰磐之安,萬億年無疆之休,繼玆伊始。視民傷而屢發漢帑,惇天敍而廓掃洋邪。囿一世於雍熙,基百祿之綿長。乃於亮陰甫闋之餘,特擧儀鸞司舊典。辭旨懇惻,擧措正大,滿庭呼嵩。雖賁縟儀,至若洪謨懿烈之史不勝書者,顧未能萬一摹寫於琬琰,而非此,亦無以昭示來許。此臣等之屢瀆而不一瀆也。嗚呼!慈聖殿下之光決丕策,如我純元聖母;裘冕同聽,如我純元聖母;劃撤簾儀,又如我純元聖母。猗歟盛矣!臣等於年前,請揄揚我純元聖母之德之功,而純元聖母乃許之。臣等安得不以純元聖母之所當行者,望之於慈聖殿下也?殿下誠以是仰陳於寢膳之暇,則亦必勉從之不終日也。今玆得請於慈聖殿下,亦殿下繼述之孝也。臣等方聚首攢手而俟焉。」批曰:「慈衷過於謙挹,群情尙靳開納,轉益悶鬱也。」

2月16日

十六日。庭請再啓。批曰:「忱誠攸切,方此兪準之是祝矣。」

庭講三啓。批曰:「今承勉從之敎,慶幸萬萬。」

時原任大臣,率禮堂入侍。敎曰:「惟我翼宗大王曁我憲宗大王亦我哲宗大王,聖德大業,比如天高地厚,至百世有不能忘者,而予小子嗣服以後顯揚之典,尙此未遑,攀慕靡極之忱,將安所屆?際當我太母豐功盛烈,今其奉瑤牒而鐫玉簡矣。模畫天日,竝擧縟儀,區區情禮,亦可少伸。翼宗大王追上尊號都監,大王大妃殿加上尊號都監,憲宗大王、孝顯王后追上尊號都監,王大妃殿加上尊號都監,哲宗大王追上尊號都監,大妃殿加上尊號都監,合設擧行,議號當日擧行。」

禮曹啓:「謹稽謄錄,則追上尊號、加上尊號竝行時,議號後,百官進箋于大殿,而親臨仁政殿,受箋矣。今亦依此擧行何如?」允之。

賓廳上尊號望。翼宗大王追上尊號望『隆德純功篤休弘慶』,大王大妃殿加上尊號望『文光』,憲宗大王追上鄭號望『至聖廣德弘運章化』,孝顯王后追上尊號望『粹元』,王大妃殿加上尊號望『章純』,哲宗大王追上尊號望『欽命光道敦元彰化』,大妃殿加上尊號望『正元』。

以金左根、柳厚祚爲上號都監都提調,永平君、昱、金炳冀、李敦榮、李宜翼、李載元、金炳弼、洪奭鍾爲提調,李載冕、趙寧夏爲副提調。

詣仁政殿,親受百官箋文。

以李宜翼爲工曹判書,南鍾順爲成均館大司成。

2月18日

十八日。以李顯稷爲御營大將,李周喆爲總戎使,朴永輔爲司憲府大司憲,金鼎鎬爲司諫院大司諫。

上號都監:翼宗大王玉冊文製述官趙斗淳、書寫官趙得林、樂章文製述官洪在喆、金寶篆文書寫官李根友。憲宗大王玉冊文製述官金炳學、書寫官李㘾、樂章文製述官尹致羲、金寶篆文書寫官趙然昌。孝顯王后玉冊文製述官金興根、書寫官金世均、樂章文製述官李敦榮、金寶篆文書寫官閔致久。哲宗大王玉冊文製述官鄭元容、書寫官李明迪、樂章文製述官金輔根、金寶篆文書寫官永平君昱。大王大妃殿玉冊文製述官李景在、書寫官徐戴淳、樂章文製述官金學性、玉寶篆文書寫官興寅君最應。王大妃殿玉冊文製述官尹定鉉、書寫官任百秀、樂章文製述官姜時永、玉寶篆文書寫官金賢根。大妃殿玉冊文製述官金炳國、書寫官曺錫雨、樂章文製述官洪鍾應、玉寶篆文書寫官尹宜善。

公忠監司申檍以「今月十一日,異樣船來浮平薪鎭鳥島前;十二日,來泊海美縣調琴津。平薪僉使金泳駿、海美縣監金膺集、瑞山郡守鄭在箕牒報內,皆錄其問情等筆談,而船是英船。〈船名羅那,船主英國倫敦商人,其名戴拔。而船中人數總爲三十餘,又有禮單。大造身鏡一面、自鳴鍾兩箇、洋琴三箇、五彩地毡三張、五彩禮毡一張、時晨錄一箇、千里鏡一箇,要請獻上問情官,以不敢擅行爲答。〉亦有淸人等給一書云:『商等專爲外國,請與貴國通商貿易。如蒙俯允,夫復何言?惟恐貴國見阻。商等係大淸子民。同屬四海,孔聖云皆兄弟。大淸通商數百年,以柔遠交誠,彼此受益,國當民增,通商非無益』云。問留船期間,則答『以欲駛東洋日本,不能久留』云。蓋是淸人,紹价英商,欲爲通貨之意,已是國法之外,開諭以法,斯速退去。而此與漂船有異,食物施給,非所擬議。問情譯官下送,令廟堂稟處」啓。

2月19日

十九日。命改築高嶺鎭防築三百尺。因咸鏡監司金有淵啓請也。

2月25日

二十五日。翼宗大王樂章文製述官,金左根;大王大妃殿樂章文製述官,柳厚祚;憲宗大王玉冊文書寫官,申觀浩;金寶篆文書寫官,李䆃重。改差下。

以李載元爲工曹判書,洪祐吉爲弘文館提學。

慶尙左水使具胄元以「本月十五日,到付釜山僉使尹錫萬,馳報問情任譯李周鉉手本內:『卑職等乘船追異樣船下碇處,船上之人一齊出見,垂以浮梯。攀緣以上,則人形通同古怪,身長不大不小。頭髮髼鬆,或黃或赤,鼻高髯禿,眼睛或黃或碧,腕臂間有鍼刺文。所戴或氈或如我國戰笠。所著或靑或黑,上單襦下單袴,皆氈之屬。而合襟處,連結團鈕,足著俱黑皮靴,共八名而無女人。言語初不曉解,繼以筆談,亦無所答。使之書字,則如雲如畫,非諺非篆,憑問無路。中有兩人,貌不甚古,編髮垂後,似有曉解之意。以文字別爲通問,則第一馮南山年二十七,第二姚弟年十九。南山書之以「俺二人,本以大淸廣東省上海縣人。咸豐五年九月十日,同載此船洋鎗、洋砲、氈等物,商販次周流四方;上年十月,往日本國長崎島,鎗砲氈換貿玳瑁;今年二月,開帆向本國,逢風漂流,爲買食物,到此」云云。更問曰:「爾旣是廣東人,則緣何同騎?而此船卽何國船?船號甚麽?鎗、砲、氈卽何國所産?而食物欲買何物邪?」答曰:「船是美國屬金山船也。我大淸,乃是通貨之間,廣東上海縣官長,差俺爲美國傳語官,故與之同騎,而姚弟卽俺跟役也。商販之外,別無他事,船號則士佛,而砲、鎗、氈,果是美國所産,食物米糖,而願買則毛鷄、鮮魚」云。更問:「美國在何方?而上海之距美國,美國之距長崎,水陸路各幾里?廣東上海官長有幾人?船中頭領爲幾人?同騎人名爲幾許?而姓名甚麽?年歲各幾許邪?」答:「美國在西方,而廣東上海之距美國,美國之距長崎,水路各爲四萬里,陸路俱不通。廣東省有七十二縣,每縣各有一官。同騎人名俺兩箇竝八人,而頭領一人,卽船主羅佛年五十。火長非林年三十二,水手茶治年二十三,未士班地年三十,羅倫年四十八,里茶年三十一。火長卽掌食,水手乃沙工,未士亦格卒。此船外,更無同行,而砲、鎗、氈,乃各國和賣之物,貴國海蔘、海帶、鮑魚等物,願爲換貿」云答。和賣法禁,有難許施,渠等更請食物,故實果、魚鷄等,略干備給,則點頭叉手,有稱謝之意。其船樣則極精侈,長十三把,廣四把,高五把,外面上一半塗黑漆,下一半襄以銅鐵。中有二層,第一層左右,有洋砲六十柄、洋鎗五十柄,制樣如我國鳥銃、短鎗。帆爲三箇,第一帆長五把,第二長八把,第三長六把。以弓竹作爲一層間架,以熟麻索列繫。白木風席三件,各於架上,捲以懸之。鐵碇二坐,連環鐵碇索三張,各長三十把。汲水小船一隻,長二把,高廣各半,把繫船邊。第二層,間間飾欌爲四處,皆留宿所也。藏置氈、玳瑁等物,而自鳴鍾二坐,糧米樻二坐,汲水桶五坐。其餘沙器、琉璃、匙箸等物,無以盡閱。以手指示下船之意,則渠等一齊叉手,有若辭別之狀。今此異船問情,以其淸人筆談,槪詳其商販事情,而至若原騎人之言書莫通,殊甚可悶。什物數爻,開錄成冊及船體人貌,圖畫上送』」啓。

命北道私鑄錢罪人李永云、金文好,梟警。因咸鏡監司金有淵狀啓也。

以趙斗淳爲嘉禮都監都提調,金炳冀、李敦榮、李載元爲提調,李載冕、趙寧夏、閔升鎬爲副提調。

興寅君、最應、徐戴淳、趙然昌、任百秀、韓啓源,竝嘉禮都監堂上加差下。

行初揀擇于重熙堂。

大王大妃敎曰:「僉正致祿女、幼學金遇根女、縣令趙冕鎬女、令徐相祖女、龍岡縣令兪初煥女,再揀擇入之,其餘竝許婚。」

2月26日

二十六日。嘉禮都監敎命文製述官,金炳學;書寫官,興寅君最應;敎命篆文書寫官,金左根;玉冊文製述官,鄭元容;書寫官,洪鍾應;金寶篆文書寫官,李景在。

詣仁政殿,受親政陳賀,頒赦。

敎文若曰:致隆養於千乘,長樂居尊,攬庶政於一初,明堂出治。祗率彝獻,用亶播修。恭惟孝裕獻聖宣敬正仁慈惠弘德純化大王大妃殿下,柔敎穆宣於八埏,至道光凝於四紀。承懿範於京室,以太姒而嗣太任,翊靈圖於宗祊,配聖人而毓聖子。貴而能勤,富而能儉,璜聲彌長,巍乎有功,煥乎有章,瑤鐫屢擧。厚坤之黃裳合德,慈天之玄縡無形。曩我家値綴旒之危,而大策定簾帷之命。鎭人心於波盪鼎沸,此誠何時?措國勢於磐石泰山,式至今日。惟皇天惟祖宗之全付,俾承大歷服無疆,爲社稷爲臣民而勉從,克遵先哲后故事。藐予負荷之丕責,寔賴庇覆之洪恩。自夫治亂得失之方,遇物輒誨,以至饑飽寒煖之節,惟疾是憂。凡於發政而施仁,惟有仰成而垂拱。賞罰章而紀綱立,吏畏關石和勻;名節崇而廉維張,士知濯磨淬勵。衛道,則炳日星;闢邪,則嚴鈇鉞。大猷時升,周窮而軫水旱,恤災而捐帑金。群生自樂,品物著咸亨之妙;過化存神,百工奏允釐之功。治成制定,方盛烈弘敷駿惠,迺明命光撤鸞司。寶籌尙遠於倦勤,豈邦務之遽釋?沖齡纔及於志學,柰治法之未諳?以六條而爲敎,辭旨之溫諄懇惻;俟百世而不惑,擧措之正大光明。旣微懇之未孚,宜親志之是順。事孰爲大?致三朝視膳之誠;祿無不宜?祝晩年含飴之慶。其代工於萬幾一日,徧爲德於百姓群黎。軍國之事務至煩,未敢自逸,朝野之蘄嚮方切,曷以有臨?罔不在初,承燕謨而祗懼,維新其命,受介福而用敷。仰神功之不居,將行摹天繪日之禮;屬兩慶之竝湊,先覩呼嵩祝斗之儀。洗垢滌瑕,是惟雷雨之澤;覃仁布惠,盡在春風之和。自本月二十六日昧爽以前,雜犯死罪以下,咸宥除之。於戲!萱旭高而至化旁流,蒲政敏而景命迓續。頌萬葳俾昌俾熾,方滋至於天休;躋一國興孝興仁,庶從欲於風動。故玆敎示,想宜知悉。〈藝文提學曺錫雨製〉右參贊姜時永、行護軍鄭憲容、金東獻、趙啓昇、副護軍金炳潗,百官加親授。

2月27日

二十七日。御仁政門,行朝參。領府事鄭元容曰:「端門臨扆,陽春布澤。今天之命吉在是,邦基之永鞏在是,惟殿下懋哉!自古人主御極之初,人臣之愛君祝君者,先願其受天永命享國長久。故周成沖年繼序,周、召以耉德宗臣祈祝,而其所眷眷者,在天命之永久,歷年之長遠。語其本,則曰諴于小民、曰則知小人之依。蓋上天視聽在民,民之所欲,天必從之。人主愛民之德,克享天心,則曆服之無疆,理之常也。我慈聖釋務之筵,以敬天法祖典學爲傳授之嘉訓。典學是爲政之本,而安民保民,所以敬天法祖也。寬繇薄稅,恤窮宥過,恒存惻怛之心。仁聞仁政,浹洽於群黎,則降監悅豫,錫以五福,降之百祥,壽考之於萬,子孫之千億。日見其景貺潛周而純嘏緝熙矣。惟殿下懋哉!」敎曰:「老成之言,當服膺矣。」領敦寧金左根曰:「光臨端門,親總庶務,此正勵精圖理,孜孜克勤之會也。爲治之要,資乎講學。非講學,無以鑑古而證今耳。舜闢四門,明四目,達四聽,來天下之賢俊,廣四方之視聽,決天下壅蔽。禹拜昌言,卑宮室菲飮食,政在養民,利用厚生。湯不邇聲色,不殖貨利,用人惟己,改過不吝。文王小心翼翼,昭事上帝,厥德不回,以受方國。夫漢之文帝、宋之仁宗,皆能施措得宜,亦稱特達之主。上自舜、禹以至文、仁,大德弘烈,嘉謨善政,布在方冊。伏願殿下體舜、禹、湯、文之法,效文、仁之治。祖宗所以郅隆之化,靈長之祚,由講學而觀感也盛矣。念玆在玆。」敎曰:「所陳當服膺矣。」領議政趙斗淳曰:「端門法座,朝儀告盈,此親總一初之擧,圖始訪落之會也。百官萬姓所蘄嚮,盎然若春噓暾出,方興而肇達。我殿下以聰明睿知之姿,撫遺大投艱之業,踐先王之位,行先王之禮,四載于玆矣。薄海婦孺,咸知殿下有作聖根基,思見德化之盛。以我慈聖至誠憂勤,所以期望於聖明者,爲堯爲舜,鞏固我萬億年之丕基,而今又以萬務之繁,畀而托之,殿下今日擔夯,非往日之比矣。將何以答慈衷而副群心也?帝王之學,不在尋章摘句,必於古今治亂得失,瞭然若躬涉而目閱,則臨事應務,沛有餘裕。廈氈方冊之上,淸晝永夜之中,無非討賾體驗之地,而九重之邃,卽亦萬里之明也。於是乎日發德音,廣四聰而集衆思,迓有靈長之休,悅豫我慈衷。是誠潗于海之聖孝也。伏惟聖明澄念焉。」敎曰:「所陳甚好,當服膺矣。」判敦寧李景在曰:「殿下春秋鼎盛,親總萬機,訪落群工,誠我東方萬億之休也。向伏見太母殿下撤簾之敎,訓之以敬天法祖,勉之以勤學愛民,丁寧懇至,聖謨洋洋。第伏念敬天法祖,勤學愛民。何莫非帝王盛節?而語其最切要者,學問是耳。學問而涵養本源,則人欲退聽,天理昭著;學問而通達古今,則知慮開廣,治亂瞭然。捨此一事,雖欲敬天法祖而愛民,其道何由哉?學則進德崇業,國家安寧;不學則面牆茅塞,手足靡措。殿下眞知如是之爲樂,不如是之爲憂,克勤克敏,漸磨浸醲,則天下何物,可易此樂哉?昔漢光武曰:『我自樂此不爲疲。』董仲舒曰:『强勉學問,則知益明。』先正臣李珥曰:『先須大其志,以聖人爲準,一毫不及聖人,則吾事未了,當正身心,表裏如一。處幽如顯,處獨如衆,使此心如靑天白日,人得以見之。』此皆聖學之要道,而敬天法祖愛民之實,亦豈外於是哉?惟殿下懋哉!懋哉!」敎曰:「所陳甚好,當服膺矣。」左議政金炳學曰:「殿下以天縱上聖之姿,膺命哲、命吉之會。八域含生,莫不延頸,思見德化之盛,而其間四載,卽殿下垂拱仰成之日也。今則簾儀光撤,機務親總,殿下之發號施令,權輿乎今日。未審,殿下以何而上承慈聖托付之重,下答群黎蘄嚮之切乎?敬天法祖,勤學愛民,卽祖宗朝精一心法,而慈訓所以傳授我聖上也。嚴恭寅畏,對越上帝,是敬天也;克勤克儉,繼述志事,是法祖也;終始念典,罔或逸豫,是勤學也;勞來匡直,子惠懷保,是愛民也。常於萬化之源,慥慥服膺,一話一言,庸行庸德,不外於是,則堯、舜可期,祖宗可法,慈聖之托付,群黎之蘄嚮,亦可以不負。而且臣有繼此煩陳者。天下之道二,正與邪而已。邪說之流行,由於正學之不明。崇正學,斯可以熄邪說。夫正學云者,卽《大學》所謂明德、新民是已。聖賢相傳之心法,帝王爲治之大經,而修、齊、治、平,本乎先正其心。故董仲舒曰:『正心以正朝廷,以正百官,以正萬民。』此固崇正學之實也。殿下以明德、新民爲己任,先立大志,日御講筵。凡於進德修業,必從一正字做去,則臣僚師師,民俗熙熙,爲萬世開太平,實基於此,懋哉!懋哉!」敎曰:「所陳切實,當服膺矣。」右議政柳厚祚曰:「今簾帷光撤,萬機親總,寶筭鼎盛,百度維新。此又一初之會,而朱子所云『今日之盛時』也。爲今日大小臣工所蘄顒而切祝者,莫切於保聖躬勤聖學。祖宗付畀之重,臣民愛戴之望,皆在於殿下一身。殿下豈不可自愛而自重哉?起居飮食節宣保嗇之方,毋或少忽,然後氣和體舒,永膺康寧之福矣。典學之工,惟本於躬行力踐。必以聖賢自期待,無一念之差失,無一息之間斷,勉勉孜孜,則將見聖學日臻於光明而治道成矣。臣於前冬,昵侍講筵,仰覩殿下,臨文有好問之勤,聽言有察邇之德。每以民生困瘁,守令治忽,屢屢下詢,臣不勝欽仰萬萬。第念民之安業樂生,只在殿下崇儉德節財用。財不自生,皆出於農夫、紅女終歲勤苦之力。故崇儉節用,則自底愛民。是以古之明王,菲飮食薄衣服,而至於使民有九年之食。此所謂藏財於民,百姓足,君誰與不足者也。願殿下毋爲因循姑息之政,必思裕國足民之計。」敎曰:「所陳當服膺矣。」大司憲朴永輔曰:「今日誠新湯德、新周命之一大機會也。急務莫先於勤聖學、開言路、崇節儉。夫學者,治國之本。古昔帝王大勳弘業,皆從此出也。昔我夫子,十五而志于學。今殿下春秋,與孔聖相符。以舜何人我何人,存諸聖衷,則無待廷臣之陳勉,自臻光明之域矣。國之有言路,如地之有江河,人之有脈絡,不可一日而壅閼也。《書》曰:『從繩則正,從諫則聖。』政在愛民而節儉。愛民之本,不節用,則其害自及於民。殿下對玉食,憫夏畦之勞;求宵衣,恤寒機之苦,常使吾民艱楚之狀,宛在階前咫尺,用安得不節?儉安得不崇?惟殿下懋哉!懋哉!」敎曰:「所陳當體念矣。」大司諫金鼎鎬曰:「今日悠悠萬事,莫先於勤聖學三字。雖有天縱之德,非此無以成就。伏願頻開經筵,討論經史。至於求賢才以共天職,開言路以恢聰明,節財用以厚民産,愼爵賞以重公器,抑奢侈以敦風俗,卽次第間事,而其本不越乎勤聖學。深加澄省焉。」敎曰:「所陳當體念矣。」副提學趙寧夏曰:「自昔爲治之道,必須乎學問。故傅說告殷宗曰:『念終始典于學。』范祖禹告宋帝曰:『欲法堯、舜,當法祖宗。』勤學崇儉,卽我列聖朝傳授心法。殿下以祖宗朝所嘗行者,爲一心上規模,則億萬太平之休,其自今伊始矣。懋哉!懋哉!」敎曰:「所陳甚好,當銘念矣。」戶曹判書李敦榮曰:「臣之見叨,八道租均、百司頒放之所句會也。近年以來,枵然罄渴,莫可支調。間嘗內而有御供之特減,貢需之許蠲,外而蕩還總而恤災結,盛德至恩,欽頌萬萬,而經費轉到弩末,此何故也?內下之標紙,未是非按例,而九升紬一疋之爲十八兩,草注紙一卷之爲米三石,有誰知計貢則如此也?承傳之修改,何嘗爲巨役?而房屋之換作廳軒,墻壁之改以障屛,雖似此小變通,木石無不具,工匠皆受料,其靡費當如何?夫帑藏倉廩之蓄,罔非農夫紅女膏血中來,豈忍傷財而害民?今裕國之道,不在於常供之外,而在於節省。唐陸贄曰:『能節,雖虛必盈;不節,雖盈必虛。』惟殿下懋哉!懋哉!」敎曰:「所陳切實。當體念矣。」斗淳又曰:「崇正學,所以明天理、淑人紀、靖世敎也。本朝立國規模在此,列聖承守家法在此,天下萬國,詡以爲禮義之邦,亦在此。而一種邪沴,匿影潛蹤,前後懲創,非不嚴正,而妖腰亂領,種下生種,羌胡之伏於輦下,至有十許年之久。苟究其受病之源,一則正學之不明,二則正學之不明也。夫正學明,則邪說熄。譬如人身,元氣充壯,則戾慝不入。正學之於國,卽元氣之於人也。對投之劑,不出於此。若其奬勵興勸,誘掖導率,此在朝廷擧措之何如。而經術行義之令中外剡薦,卽旁求之義也。內而政府左右贊成、九卿,外而八道,四都,各薦一人,必以踐履,篤厚爲州里之望者爲主。如干詞藝之華而不蘊者,切勿採虛譽而妨實用。亦復勿拘門地,惟以籲俊爲對揚之道事,請行會。」敎曰:「各別薦剡也。」斗淳曰:「林下宿德,今濟濟矣。招徠延佇之勤,仰惟宸心爲之耿耿矣。今當講帷日開,厥修方來之時,諸儒賢之思一覲光,豈斯須所敢忘也?亟下敷心之諭,期回肥遯之思,則固守東岡,決知其非初計。故第此仰達矣。」敎曰:「敦諭,使諸承旨分撰以進。」斗淳曰:「孔氏東來後,文、蔭、武中,今無在籍之人。敬遵正廟特敎,就故都憲瑞麟,故參奉德一兩派中,蔭職調用,以倣中國衍聖之例,恐好。」允之。又曰:「景獻公趙尙絅、英廟朝藎臣也。秉執之嚴,彌綸之功,積被慍懟,屢閱淪斥,而終始介確。士友遺誦,于今不諼。見今義理寢晦之時,似此貞亮,合施不祧之典,以寓曰篤之義。」允之。又曰:「端門訪落,一初盛擧也。登崇之政,不當以位著之濟濟爲拘。行護軍金益文、開城留守李承輔、行護軍李豐翼、宋廷和、趙龜夏,請竝正卿陞擢何如?」允之。

以韓正敎爲漢城府判尹。

敎曰:「予以沖年,叨承艱大之責,所恃者,內而大臣諸臣也,外而方伯守宰也。風俗之日移,紀綱之日頹,無非法不信、令不行故耳。三政者,卽國之樞機,而近日三政之紊亂,非獨方伯、守令不察之失,卿宰、名士、士族、居鄕之邑吏民之待主倅,殆若客官然。而居鄕之土豪,謂之以江流石不轉,一邑之三政與大小公事,無不干預,主倅難於左右,吏民疲於奔走,其將無邑而後已矣。無民而官何爲官?國何爲國?目下急先務,只有二件事。一則內而廟堂,毋看顔私,嚴立法令也。一則外而居鄕土豪,斂戢惡習,安生樂業也。朝廷之法令嚴正,則紀綱擧矣。在鄕之土豪,斂戢惡習,則風俗正矣。且土豪武斷,予自潛邸,已有所慣聞稔知,到今某邑某人,雖不必一一枚擧,階前萬里,無遠不燭,書諸寢壁,自有斟量者矣。今日國之安危,在此而已。自政府措辭行會於八道四都,眞諺翻謄,揭付坊曲,使之咸須知悉。」

永平君昱、東寧尉金賢根、南寧尉尹宜善,嘉禮都監堂上加差下。

2月28日

二十八日。以南鍾順爲吏曹參議,金炳德爲司憲府大司憲,趙然昌爲議政府左參贊,姜時永爲判義禁府事。

以李景在爲嘉禮正使,閔致久爲副使。

以李志謙爲公忠道兵馬節度使,李世器爲成均館大司成。

2月29日

二十九日。行再揀擇于重熙堂。大王大妃敎曰:「僉正致祿女,三揀擇入之,其餘竝許婚。」

命中宮殿供上物種,自三揀擇日擧行。

三月

3月1日

初一日。庚申。諭祭酒宋來熙曰:「予自嗣服以來,未嘗一日忘致卿之心,而邱園束帛,遐心莫回,虛勞凝佇,不趐如渴。今其親總庶務,端門訪治,慈聖托付之重,臣民蘄嚮之切,惟丕克負荷之是圖,夙夜祗栗,罔敢遑寧。此時願見之心,尤豈可量乎哉?夫讀書窮理,將欲以致君澤民,而至若高尙其志,獨善其身者,是豈樂爲而然也?一則由予誠淺,二則由予禮薄,反躬慙恧,繼切悵鬱。嗚呼!卿祖先正,蓋嘗羽儀於聖祖之廷矣。《書》所云『胥及逸勤。』《詩》所稱『聿修厥德。』非卿今日之謂乎?況卿夙荷禮遇,年德俱邵,學問之淵邃,踐履之篤實,蔚然爲士林之所宗仰,而崇奬儒術,敦尙風敎,卽我朝家法也。予所以寤寐一念,亦惟在此,則卿雖欲終始退讓,固守東岡之陂,其於存中發外之有不可揜,何哉?延英之漏聲漸長,空谷之跫音正企。卿其幡然登途,出入講筵,贊我緝熙之工,致我郅隆之化。是所區區之望也。」〈都承旨李載冕製〉諭護軍金炳駿曰:「眇予沖人,叨承艱大之業,夙夜祗懼,罔敢或怠。仰賴我慈聖殿下覆育之恩,生民獲安,朝著無事,已四載于玆矣。今焉簾帷光撤,庶政親總,端門諮訪,縱切求冶之念。九陛深嚴,恐有遺照之慮。若其左右導迪,贊襄治敎之要,亶在於林下宿德之啓沃予毗輔予,庶幾終始之典學,將見緝熙于光明。卿以卿家之人,早服詩禮,士林之依歸,斯文之推詡,蔚爲當世之標準。處,可以統承先緖;出,可以羽儀王庭。是以先朝之旌招,屢矣。予所以延佇,亦久矣。柰之何空谷生芻,莫回長往之志,中洲蒼葭,徒切宛在之懷。此由予誠禮之淺薄,未嘗不自反而慊歎。然而士生大有之世,讀聖人書,學聖人道,奚但爲高尙其志,獨善其身而已哉?必也糿學壯行,致君澤民,措國勢於磐泰,躋世道於化理者,卽古昔賢哲不易之義也。予豈不以此厚望於卿,而卿豈不以此圖報於予哉?卿若念及於此,似不待更告而幡然簉朝矣。顧今春晷漸舒,講筵將開,願見之誠,一倍冞切。卿其亟回守岡之志,庸副臨殿之望焉。」〈左承旨黃鍾顯製〉諭護軍趙秉悳曰:「自予嗣服以來,致卿之心,何嘗不切?而顧今簾儀光撤,機務親總,大庭受賀,端門出治,是誠一元之盛際也。敦召儒賢,最爲急務,則有此敷心之諭,得無如渴之望乎?崇儒重道,列朝遺訓,而由予之誠禮淺薄,莫回東岡之志。讀書窮理,君子所蘊,而由予之問學謏寡,尙遲延英之對,緬焉紆想,只自慊歎。卿以詩禮賢冑,學有淵源,養德邱樊,士林爲之矜式。棲遲衡泌,朝野想其風度,在先朝招旌之列,屢被敦勉之眷,而曁昨春晉秩之擧,亦惟禮遇之隆。羽儀展布,此其時也;輔導啓沃,此其時也。今若幡然改圖,卽起簉朝,用賁我聲明文物之化,用贊我雍熙郅隆之治,則豈不爲邦國有賴?臣主俱榮乎?見今化晷漸舒,講筵將開,玆敷十行之音,庸佇三晝之接。卿其體予至意,式遄其來。」〈右承旨宋熙正製〉諭副護軍任憲晦曰:「予以謏學寡聞,叨承艱大之業,思得宏儒宿德,朝夕納誨,以輔予不逮,而仰體我慈聖殿下敎義之訓,求助之念,庸敷衷曲之諭者,亦已屢矣。莫回東岡之志,尙遲延英之對,此予所自慊於心,而亦不無致慨於爾也。顧今簾儀光撤,庶務親總,惟予否德,懼不克負荷。一日萬幾,將何以裁決?群黎百姓,將何以懷保?如有林樊劬經之彦,展其所蘊,左右啓迪,講殷輅周冕之製,致堯君舜民之道,學至于光明之域,治期乎雍洽之化,則邦國以之永賴,臣主與之俱榮矣。況爾學問邃奧,踐履篤實,自在先朝,已躋經筵之列,屢被旌招,蔚然爲士林之標準。爾於此時,安得不恩所以追先報今之義乎?春晷方舒,講筵將開,爾須幡然改圖,從速登筵,以副予側席如渴之望。」〈右副承旨鄭基會製〉諭副護軍李敏德曰:「恭惟我慈聖殿下,光撤簾儀,全付予萬幾之務,六條嘉訓,諄複懇摯。藐予寡昧,惟不克負荷之是懼,勉體慈旨,端門聽治,亦一初訪落之意也。念昔哲王所以代天理工,從欲而治,躋一世於仁壽,措國勢於磐泰。其道何由?尙賴林樊宿德之士,式克左右厥辟,棐迪若時,而亦粤士君子所以讀書窮理,劬績澡浴,豈亶爲懷寶肥遯,囂囂然獨善其身乎哉?蓋將以幼學壯行之志,擧以措之於政令事爲之間,致吾君爲堯爲舜,國家昇平,臣主俱榮,是誠爲學之大本而需世之大用也。惟爾詩禮襲訓,游焉息焉,伊厥有年于玆,則其於成已成物之工,要己淹貫融徹,到得昭曠地位。而至若明良契合,密勿相須之殷,與夫民國之賴而康乂者,豈不當講之熟而慮之深且遠也?職由予尊德樂道之心,靡所孚格,前後敦召,便成彌文,遐心莫回於空谷,延佇徒切於側席,巖阿薖軸。雖曰永失之樂,魏闕觚稜,那無戀結之誠?顧今化晷舒長,講筵將開,三晝晉接,實維其時,爾須卽起簉朝。予方指日而俟。」〈同副承旨趙性敎製〉

3月2日

初二日。以宋廷和爲刑曹判書,金益文爲漢城府判尹,李鶴周爲公忠道兵馬節度使。

3月3日

初三日。御春塘臺,行春到記。講,幼學李愼國;製述賦,幼學洪萬植。竝直赴殿試。

以李載冕爲弘文館副提學。

典翰圈:趙康夏、金奎弘、李昌鎬、南商龍、蔡東述。以趙康夏爲弘文館典翰。

3月5日

初五日。召見統制使金鍵,辭陞也。

以趙秉協爲吏曹參判,吳取善爲藝文館提學,魚在淵爲公忠道兵馬節度使,趙龜夏爲刑曹判書,徐相稷爲京畿水軍節度使。

3月6日

初六日。行三揀擇于重熙堂。

大王大妃敎于賓廳曰:「大婚,欲定於僉正致祿女,卿等之意何如?」領府事鄭元容、領敦寧金左根、領議政趙斗淳、判敦寧李景在、左議政金炳學、右議政柳厚祚啓:「伏承慈敎,允協神人之望。斯乃宗社臣民無疆之福,臣等不勝忭賀之忱。」

召見時原任大臣、禮堂、宗臣、閣臣、儒臣。領府事鄭元容曰:「名門毓慶,淑德膺選,三揀已行,六禮將爲涓吉,實宗社無疆之福。不勝欣忭頌祝之忱。」敎曰:「慈殿喜悅,益爲欣慶。」領議政趙斗淳曰:「『講對』事體,今不當仍用前稱,請改以『進講』。」允之。又曰:「今當奏請使差出,而使號,以進賀謝恩兼奏請使,下批何如?」允之。

召對。

營建都監啓:「東十字閣訓局假家失火,假家八百餘間及木物,盡爲延燒。當該入直堂上譴罷,員役及守直軍兵嚴刑定配何如?」允之。罷入直堂上訓鍊大將任泰瑛職,尋分揀。

以柳厚祚爲進賀謝恩兼奏請使,徐堂輔爲副使,洪淳學爲書狀官。

故僉正致祿,贈議政府領議政;驪城府院君淑人吳氏,贈海寧府夫人;李氏封韓昌府夫人。〈三揀擇後封爵也。〉

3月7日

初七日。進講。

召對。

以李能燮爲吏曹參議。

3月8日

初八日。進講。

召對。

以洪祐吉爲司憲府大司憲,李在聞爲司諫院大司諫,金益文爲刑曹判書,李豐翼爲漢城府判尹。

敎曰:「訓將旣已分揀移送,秋曹之營校營屬,特爲放送。」

3月9日

初九日。詣仁政殿,行納采禮。

進講。

召對。

3月10日

初十日。進講。

3月11日

十一日。詣仁政殿,行納徵禮。

御重熙堂,親受領敦寧金左根賜几杖謝恩。

召對。

3月12日

十二日。進講。

以鄭甚世爲藝文館提學。

護軍金炳駿附奏以爲:「臣以世祿之裔,偏蒙恩渥,豈不欲一覲取光,以報萬一?而風痰宿疾,便成貞痼,趨走實難。特召之下,不勝惶隕。」

副護軍李敏德附奏以爲:「臣之前後自列,非止一再,而誠淺辭陋,未蒙體諒。格外隆恩荐降,惶感無地,恭俟違命之罪。」

3月13日

十三日。進講。

召對。

3月14日

十四日。進講。

召對。

以李豐翼爲刑曹判書,鄭憲容爲漢城府判尹。

3月15日

十五日。進講。

召對。

北兵使鄭岐源以「評事金炳翊受由還歸,相値於赴任之路,初不來見,仍郞發行,不得已罷黜,其罪狀,令攸司稟處」啓。敎曰:「將幕體統,京外同然,今此評事之擧措,萬萬駭然。其罪狀,令該府嚴處。」

3月16日

十六日。敎曰:「北兵使之於評事,親幕體統,卽英廟定式也。兵使、水使之於郡縣、守令,上下官體統,亦由來舊規也。而近則昧例文官,不思朝體之嚴重,徒以文貴武賤之別,自尊彼卑而不受節制者,往往有之云。言念及此,萬萬慨然。自今爲始,節制體統,復舊施行,無敢違越事,自兵曹措辭行會。」

3月17日

十七日。詣仁政殿,行告期禮。

行護軍趙秉悳附奏以爲:「臣之從前欺慢之罪,已矣難贖,逮聖上登極之初,又蒙敦召,至於昨春晉秩之命,尤是分外。仰冀體諒,不賜開允,今此聖諭,何爲而又降也?見今犬馬之齒,已迫七耋,迷亂顚錯,其何敢進參於親政顧問之列乎?伏顧聖明刋臣選籍,永斷召旨。臣之情勢,無容更陳,只於私室,席藁俟勘。」

3月20日

二十日。詣仁政殿,行冊妃禮。

副護軍任憲晦附奏以爲:「臣積犯逋慢,縮伏俟譴,玆者守土之臣,來宣別諭。十行恩綸,丁寧肫篤,彌增震越。方今簾儀光撤,庶務親總,聖上憂懼,若斯之切,臣苟有襪線之可補新化,曷不𨃃蹶?自有株守,今於威命之下,又不免違越,惟願遄被鈇鉞之誅。」

3月21日

二十一日。詣別宮,行親迎禮。〈興宣大院君邸〉行同牢宴于重熙堂。

3月22日

二十二日。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大妃殿,受王妃朝見禮。

御仁政殿,受賀,頒赦。

敎文若曰:后聽內治,家道正而天下定;禮重配匹,生民始而萬福原。舟梁之盛儀載行,盤泰之洪基永鞏。庸答寰區蘄祝之望,佇見江漢歌頌之興。蓋王政修、齊、治、平之攸基,必壼範聖哲賢淑之相助,爲天地宗廟社稷之主。親迎不其重乎?自閨門、鄕黨、邦國之間,風化所由行也。太任之誠莊維德,丕詒八百年綿長;有莘之明序致功,誕啓六七聖承繼。紘紞紃紝之親績,示民克勤;璋瓚籩豆之亞儀,奉先思孝。顧沖年入纉大統,今四載仰依東朝。嗣我家之純元光徽,扶持奠安之豐功盛烈,勖小子以翼考志事,保佑訓誨之大德至恩。迨玆仲月之制過,乃命長秋之德選。三殿思筓珈之範,沙鬱詢徵;六宮象珩璜之音,河洲播詠。王妃閔氏,篤生忠貞世名閥,近系仁顯后懿親,德性天成。自襲詩禮之先訓,幼儀日就,不藉圖史之前陳,令譽夙彰。柔嘉如初載之在渭涘,吉夢必由積累,宜辛壬之娶塗山。筮龜,卿士之皆從,瑤函宣冊,雝雁旭朝之是揀,珠冕共牢。已於本年三月二十日己卯,授冊寶正位;二十一日庚辰,大婚禮成。含章在中,正位乎內,金篆繡組,式遵彝文。蘭掖椒房,載膺寶命,叶懿度於黃裳元吉,筓筥婉愉,占嘉兆於朱芾斯皇。瓜瓞蕃衍,三嬪九御之悉統,陰敎宣而婦職各修。四德百行之俱全,惠化被而民俗竝美。綈練昭儉,卽導率躬先之規;簪珥告箴,乃儆戒相成之道。斂五福而敷錫,家國同休;育萬物而資生,父田孔邇。率土丕顯,日月儷臨;惠澤旁流,雷雨作解。自本月二十二日昧爽以前,雜犯死罪以下,咸宥除之。於戲!龍德正協坤象,麟趾必膺關雎。鳳曆衍禧,璿籙符三代長久之頌;翟褕媲極,彤管紀百世本支之詩。故玆敎示,想宜知悉。〈藝文館提學鄭基世製〉領府事鄭元容、奉朝賀金興根、領敦寧金左根、領議政趙斗淳、判敦寧李景在、左議政金炳學、右議政柳厚祚等奏曰:「日吉辰良,大禮順成,臨殿受賀,群情慶祝矣。人君配匹之禮,是螽斯之慶也,福祿之源也。《羲經》首言乾坤;《虞書》亦言釐降二女;《毛詩》亦言《關雎章》。今日卽殿下家邦造端之始,福祿迓迎之會也。自古嘉禮,盛稱文王后妃者,以其聖德合於天地,福履及於子孫。今螽斯以歌詠之,麟趾以頌禱之,於萬斯年,令聞不已,則以殿下體天之德,深察三經首章之義,克修文王之聖德,螽斯麟趾之慶,復覩於今日。是所臣等區區之望也。」

召見平安監司朴珪壽。辭陛也。

敎曰:「忠貞詩禮,卽此家世篤之美而義理秉執之嚴,休戚之與同矣。大禮旣成,且承慈敎,驪陽府院君內外祠版、驪城府院君海寧府夫人祠版,遣承旨致祭。

3月23日

二十三日。嘉禮都監都提調以下,施賞有差。提調徐戴淳、趙然昌、任百秀、韓啓源、李載元、都廳南商龍、李冕光、文郞廳李明應、申道熙、副使閔致久、左通禮張錫駿、右通禮金羽休、司饔正洪鍾學、宣敎官趙康夏、進圭承旨曺錫元、傳敎官南鍾順,竝加資。大護軍李鼎在、宗正卿李景夏、安岳郡守李彙重,百官加親授。

3月24日

二十四日。以兪章煥爲禮曹判書,金奎弘爲弘文館典翰。

3月25日

二十五日。詣仁政殿,行宗廟夏享大祭受誓戒。

給咸興府燒戶恤典。

命武科回榜人申錫元,加資。

以鄭健朝爲司憲府大司憲,柳芝榮爲司諫院大司諫,李景夏爲刑曹判書,金東獻爲工曹判書,朴齊韶爲漢城府判尹。

領議政趙斗淳上疏辭職。賜批不許。

3月26日

二十六日。御春塘臺,行庭試文武科。文取黃益秀等十人,武取鄭永澤等一百九人。

敎曰:「近聞,都下米直,轉至翔貴,民情遑汲。雖在常年,每當此時,猶有艱食之患。況今歉歲窮節,尤何以圖生?一念憧憧,錦玉靡甘。裝稅之時,若以本米運納,則必致穀價之低下。故朝家之禁飭防納,良由是也,而惟彼牟利輩,高價執錢,貿米於京江以納者,前後相續云。國有紀綱,何敢若是乎?且再運三運之謂以氷泊,無難經歲者,亦由於舟司領將及該執吏,符同幻弄之致。自廟堂嚴飭兩捕廳,所謂防納諸漢,一一詗捉,亟施當律,而至於執籌邑,初再運如有過時愆納之弊,各該掌領將及執吏,亦施一律。」

3月27日

二十七日。御春塘臺,行三日製。

命殿座與動駕時,宣傳官及兵判,以軍服定式。

以徐相岳爲公忠道水軍節度使,趙得林爲藝文館提學。

3月28日

二十八日。祭酒宋來熙附奏以爲:「東朝撤簾帷之儀,聖上總機務之聽,且冕迎有期,造端基福,慶忭贊祝,曷有其極?不料玆者,叨被溫諭,十行旨意,丁寧懇惻,如伏尺地,親聽玉音。聖敎以幡然登途出入講筵提誨,而殿下今當新服厥命之時,宜益奮勵於讀書明理之工。而當有筵臣之講劘討論,臨筵之際,從容咨問,虛心採納,則聰明日開,聖學日新矣。臣少而失學,老而益荒,何足擬論於講筵乎?且大病嬰身,實無蠢動之望,伏乞財赦焉。」

3月29日

二十九日。敎曰:「洪州卽沿海巨邑。而聞百弊蝟集,莫可爲治者,皆由於民不知官,便是王化不及之致也。無邑則已,旣有其邑,何可一切任他乎?副護軍金鶴根,特爲除授,使之到底矯弊,蘇完此邑。」

以趙然昌爲判義禁府事。

夏四月

4月1日

初一日,己丑。召見回還冬至使。〈正使李興敏、副使李鍾淳〉議政府啓:「咸鏡監司金有淵,柔輯鎭撫,茂有聲績,民情惜去。限一年仍任何如?」允之。

4月2日

初二日。詣仁政殿庭,祇受追上尊號冊寶,仍親傳太廟夏享大祭香祝。

時原任大臣聯箚〈領府事鄭元容、領敦寧金左根、領議政趙斗淳、判敦寧李景在、右議政柳厚祚〉略:「廟享親祼,成命已宿。是禮也,將以追闡萬世在天之烈,庸寓見牆之思,加隆三殿厚載之功,永效愛日之誠,凡厥瞻聆,孰不欣誦?而挽近寒燠不適,閭巷間輪疹方熾,際此勞動徹曉,俟撤於籩豆管絃之列,則惟我三殿慈聖惟憂憧憧之念,當何蔇也?臣等,豈不仰體而保護聖躬?奉承慈念,亦臣等之職。伏乞亟賜兪允,姑寢已宣之旨。」敎曰:「今此躬祼,予小子所以寓慕而展誠也。一時勞攘,有何較計,而卿等之言,若是懇到,其在仰體慈念之義,不能不勉從。卿等其諒之。」

以白樂贊爲公忠道水軍節度使,朴有鵬爲全羅右道水軍節度使。

4月3日

初三日。遣領議政趙斗淳,攝上翼宗大王、憲宗大王、孝顯王后、哲宗大王追上尊號冊寶于太室。

以趙性敎爲成均館大司成,趙敬夏爲吏曹參議。

4月4日

初四日。御仁政殿,親上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大妃殿冊寶,仍受賀,頒赦。

敎文若曰:敷建極錫極之治,興仁孝於一國一家,擧追上加上之儀,闡徽烈於三室三殿。雕牒象朱絃之倡歎,鏤簡編彤管之詠歌。帝堯、帝舜之無能名,而史氏紀放勳、重華之號;太任、大姒之維德行,而詩人贊思齊嗣徽之稱。恭惟翼宗體元贊化錫極定命聖憲英哲睿誠淵敬敦文顯武仁懿孝明大王,金玉其章,天日之表。生而有聖德,聰明睿知足以臨。施之爲洪猷,禮樂文物煥可述。日三問御者,朝王季之姬文;澤久施下民,繼大禹之夏啓。猗歟!九經之傳心法,迺有萬幾之任憂勤。聖訓佩愼獨之銘,屛棼華而益加恐懼戒謹;自警揭務本之扁,繪耕織而常念疾苦艱難。進九爵而琬琰賁隆,孝思冞光於戊己;奉峨璋而笙磬咸協,享儀匪懈於春秋。惠化浹洽民心,於戲!道至善,不能忘景命啓佑。我後其于前寧王攸受休。粤我孝裕獻聖宣敬正仁慈惠弘德純化大王大妃殿下,聖女而配聖人,仁心而行仁政,決丕策而功存社稷。嗣我純元母宏謨,布良法而澤被生民,邁古宣仁后哲範,助之深成之遠。五紀懿烈之不勝書,富而儉,貴而勤,三代賢妃之未有盛。四載御簾惟而抗裘冕,宗國回綴旒而奠泰磐。厥惟闢異衛正懲貪奬廉,飭諭我凡百有位。若夫立綱導俗裕財節用,勉勵以將多前功。慈天彌高,鑾司之新命光大;春暉正永,長樂之隆養怡愉。恭惟憲宗體健繼極中正光大經文緯武明仁哲孝大王,拊重熙累洽之基,統內聖外王之道。以誠正爲本,功利爲末,玩賾河洛之圖書。親宦妾時少,賢士時多,講論殷、周之冕輅。續三編於《寶鑑》,洋洋聖謨;遷先寢於珠岡,蔥蔥佳氣,威斷若風雷之振厲,光顯如日月之照臨。玉冊瑤觴,東朝獻岡陵之祝;繡龕寶㡠,兩室奉衣冠之遊。凡霜露所墜,舟車所通,莫不含恩而戴渥。雖竹帛之載,金石之被,曷以摛輝而摸光?亦粤端聖敬惠靖順孝顯王后,貞靜君子之逑,顯奕忠臣之閥。蟠瑞彩於居室,曾沙叶徵;藹仁端於沖齡,萌芽沾惠。鷄籌聽鳴珮之響,宮媛尙傳;繭館進練綈之衣,女史攸載。惟我明憲淑敬睿仁正穆弘聖王大妃殿下,稟合坤順,性由天成。家世之克篤忠貞,嘉則夙就,嬪御之咸服禮敎。柔化遠覃,恩澤不到外家。流水游龍之存戒,陰功必有顯報,泥金檢玳之屢膺。恭惟哲宗熙倫正極粹德純聖文顯武成獻仁英孝大王,洪緖祇承三宗,神姿夙稟上聖。若古王高明廣大之業,或初年險阻艱屯之餘。高宗自河亳舊外之榮而有殷底于嘉靖;宣帝從北鄠民間之久而前漢所以興隆。四條之訓,順志之誠,慈孝爲人倫之至;三講之規,安民之念,修治乃王政之先。璿牒克昭,宣祖、英宗之志事是述;廟制彌重,純考、憲室之功德永彰。十五載入人者深,方庶物之霑時雨,億兆民戴己之願,遽太虛之過浮雲。惟我明純徽聖大妃殿下,仁愛本於生知,淑哲著于令聞。忠孝節義之世顯,毓祥塗、莘;詩禮圖史之躬行,媲美馬、鄧。恩逮樛葛,內治宣及遠之風;警獻珥簪,良佐基興邦之祚。幸慈衷勉膺彝典,宜縟禮竝擧丕稱,三后之世德作求,垂佑宗祏,王母之介福玆受。齊祝宮闈,雅頌著追述之文,典章稽加隆之制。像圭璧而載筆,丕顯哉丕承哉;協珩璜而颺言,盡美矣盡善矣!顧藐躬誕受洪庇,而隆恩,敢云少酬?珠冕行舟梁之儀,正値嘉會;龍旂承宗宮之事,聿受純禧。乃於本年四月初三日,追上翼宗大王尊號曰『隆德純功篤休弘慶』,憲宗大王尊號曰『至聖廣德弘運章化』,孝顯王后尊號曰『粹元』,哲宗大王尊號曰『欽命光道敦元彰化』。仍於初四日,加上大王大妃殿尊號曰『文光』,王大妃殿尊號曰『章純』,大妃殿尊號曰『正元』。巍乎顯章,光前裕後,燦然物采,愴昔欣今。播告用脩,咨爾八方有衆,自今伊始,同我萬世太平。金鷄唱竿,赦書日行程五百;丹鳳銜綍,沛澤春環城三千。自本月初四日昧爽以前,雜犯死罪以下,咸宥除之。於戲!保東方俾熾俾昌,在初服命哲命吉。日新之德,富有之業,熙運方回;諸福之物,可致之祥,和氣相應。故玆敎示,想宜知悉。〈藝文提學鄭基世製〉上號都監都提調以下,施賞有差。提調李宜翼、金寶篆文書寫官李䆃重、讀玉冊金寶官崔遇亨、兪鎭五、南性敎、林永洙、承旨金尙鉉、黃鍾顯、姜蘭馨、洪祐命、都廳徐鶴淳、柳道彙、大祝洪正圭、蔡東述、尹顯岐、宣敎官趙然友、左通禮金琦鉉、右通禮姜晉奎,竝加資。副護軍權用脩、朴昇壽、權永秀、副司果金奭鎭,竝百官加親授。

以李䆃重爲漢城府判尹,鄭雲翼爲公忠道水軍節度使,柳得魯爲全羅右道水軍節度使。

禮曹啓:「今番上尊號慶科,以何科設行,何間擇入乎?」敎曰:「除初試、庭試爲之。與親摠庶政、養隆長樂嘉禮,合慶設行,日字,以秋間擇入。」

4月5日

初五日。進講。

領敦寧金左根上疏乞休致。賜批不許。

給新溪、海州等邑燒死人恤典。

4月6日

初六日。進講。

領議政趙斗淳再疏辭職。賜批不許。

給錦山、谷城等邑燒戶恤典。

4月7日

初七日。命藥院輪直。以王大妃殿疹候也。

給天安、平壤等邑燒死人恤典。

以金泰郁爲公忠道水軍節度使,趙羲稷爲全羅右道水軍節度使。

4月9日

初九日。召見奏請三使臣。〈正使柳厚祚、副使徐堂輔、書狀官洪淳學〉辭陞也。

設文重試于仁政殿,取李珪永等五人;武重試于訓錬院,取成宗鎬等八人。

以洪鍾雲爲司憲府大司憲,李鍾淳爲司諫院大司諫。

4月10日

初十日。以任百秀爲判義禁府事,李宜翼爲漢城府判尹。

4月11日

十一日。給慈山府燒戶恤典。

4月12日

十二日。命藥院直宿撤罷。

4月13日

十三日。領議政趙斗淳三疏辭職。賜批勉副。

敎曰:「判敦寧李景在復拜相職。」

領議政李景在。

王大妃殿疹候平復,藥院都提調以下,施賞有差。提調金炳㴤,副提調曺錫元,竝加資。

以李祉秀爲公忠道水軍節度使,朴來命爲全羅右道水軍節度使。

知事尹致羲疏乞休致。賜批許之。

4月15日

十五日。諭領議政李景在曰:「昔卿之去也,大夫國人,咸曰不可;今卿之來也,大夫國人,咸曰無不可。其曰不可者,惜其去也;其曰無不可者,喜其來也。出處進退,可不可之論,大同不易之有如此焉。惟玆元輔之命,豈可已而不已也哉?忠謹貞亮之操,孝友恬慤之規,予有知卿之深,許卿之久。而卿於中書之考,日月無多,遠猶石畫有未及,究厥底蘊。今其倚毗之切,抑亦展施之會?予旣以實事求卿矣。卿不以彌文應予,則此奚但寡人之幸?卽惟曰大夫國人之幸。須以鴐履爲念,庸副如渴之想。」

以尹滋悳爲吏曹參判。

4月16日

十六日。以金炳國爲戶曹判書。

再諭領議政李景在。

以李沇應、洪祐昌爲副修撰。竝中批也。以金炳㴤爲判義禁府事,崔遇亨爲司憲府大司憲,李建春爲司諫院大司諫,李興敏爲弘文館提學,任商準爲公忠道水軍節度使。

4月17日

十七日。三諭領議政李景在。

以李景夏爲訓鍊大將,李周喆爲禁衛大將,申觀浩爲總戎使。

敎曰:「上護軍任泰瑛、知事許棨,俱以老將,久勞宮役,而病解戎務之後,宜有示意之擧,竝加資。」以許棨爲判義禁府事。

給慶州府燒戶及爛死人恤典。

4月18日

十八日。召見領議政李景在。景在曰:「臣一邊祈免,艮限莫越,一邊呈身,若涉顚倒者。旣不欲見職自居,則不敢爲備例露章,而附奏體嚴,荐瀆爲悚。恩諭日隆,坐徼愈懼,冒沒出肅,暫伸叨謝之忱;面陳血懇,冀蒙曲諒之音。今此呈身,乃是臣祈免之日也。臣雖至遇,亦化育中一物耳。生逢聖世,厚沐洪造,夷險向前,卽其素心。今托昭融之契,少贊聲明之化,豈不至榮,而乃反自阻隆眷,甘作逋民,亦豈恒情之所出哉?直以緣臣之故,壞了四維,則非但臣一己之私而已。噫!與禮義而竝列爲四維者,卽廉恥也。列聖朝以是導率,士大夫以是防範。蓋天下古今之所共由,而國之爲國,人之爲人,惟是爲賴。凡於辭受之間,一或放倒,則爲忘廉恥之鄙夫。雖以匹庶之簞食豆羹,可以不受,尙爲傷廉,況臣所受之職,較諸匹庶簞豆,輕重何如,而又況無可受之道乎?若使冒受於不可受之地,虧壞廉維,則朝綱不立,臣分無餘矣。年前疏籲中,斷斷出於追先報今之義,果非一毫假飾也。今之所執,與前無異。幸借方寸之地,申暴衷懇,伏乞亟許遞免,以卒生成之澤。」敎曰:「卿於中書之任,無必辭之義,而今此簉朝爲國事萬幸。更勿辭免,以副予厚望焉。」

以李根弼爲吏曹參議。

4月19日

十九日。以興寅君、最應爲判義禁府事。

領議政李景在呈辭。

4月20日

二十日。進講。

召對。

領議政李景在再度呈辭。

以成彝鎬爲吏曹參議。

4月21日

二十一日。進講。

召對。

領議政李景在三度呈辭。

宣麻奉朝賀尹致羲。

4月22日

二十二日。進講。

召對。

領議政李景在四度呈辭。

召見回還書狀官金昌熙。

4月23日

二十三日。進講。

召對。

領議政李景在五度呈辭。

命節日帖時任儒臣依閣臣例自今爲始一體製進事著爲定式。

4月24日

二十四日。進講。

召對。

領議政李景在六度呈辭。

以兪致崇爲吏曹參判,李載元爲漢城府判尹,趙然昌爲藝文館提學,李熙絅爲工曹判書,李沇應爲承政院同副承旨。沇應,特除也。

敎曰:「將臣體貌,本來自別。以亞將登壇,直招資憲,亦所以尊朝體也,重戎務也。自今爲始,武臣登壇時,以資憲下批,係是官制變通,遣兵郞詢議于時原任大臣。」領府事鄭元容、領敦寧金左根、判府事趙斗淳、領議政李景在,病未獻議。左議政金炳學以爲:「登壇初階之直超資憲,亦所以尊朝體也。俯詢之下,無容他見」云。敎曰:「依大臣議施行。或文臣登壇時,亦用此例,著爲定式。「

4月25日

二十五日。進講。

召對。

領議政李景在七度呈辭。

4月26日

二十六日。進講。

召對。

領議政李景在八度呈辭。

以申觀浩爲判義禁府事。

4月27日

二十七日。進講。

召對。

領議政李景在九度呈辭。

御仁政殿,受賀,頒赦。

敎文若曰:璇闈致愆和之節,浹旬憂遑;昕庭擧飾慶之儀,不日康復。布玆十行之渙告,嘉與八域而咸休。顧念予小子眇沖,寔荷王大妃眷庇,値宗國多艱之會,夾贊陰功。體太母惟疾之憂,勉抑至慟。朝夕承乃喜之報,戒常存於六氣無愆;春秋近日强之期,祝每切於萬壽以介。迺者紅疹之浸熾,遽及彤闈之邃嚴。繼純元紀壬之祥,陟降日監;符憲廟維癸之運,氣流時行。固知百靈所扶,明命赫赫在上。然猶一念靡懈,憂慮憧憧于中。幸玆日翼之迺瘳,實賴天心之默佑。問寢請診之曾未幾日,遂撤候班;透表收癍之動輒先期,遄復常度。詎寡躬忱誠攸格?卽慈聖保護之功。時雨降而災沴遍銷,餘休所及者遠也;令辰屆而吉慶荐轃,今年豈偶然已哉?故請賀爲同人之情。況臻和異无妄之祟?承申諭之謙抑,未敢豐亨;稽已行之恒規,寧緩賁飾?牲幣祇薦,格七廟洋洋之靈;鳳綸誕宣,副百姓欣欣然告。泰運重屆,迓景貺於文明初元;解澤旁流,敷月令於雷雨行夏。自本月二十七日昧爽以前,雜犯死罪以外,咸宥除之。於戲!聖人有德必壽,王者與衆同歡。地道得一而寧,頌柔化於母臨二紀;天保俾單亦厚,推至仁於子育群生。故玆敎示,想宜知悉。〈藝文提學趙得林製〉陳賀時禮房承旨洪秉壽、宣敎官李鍾濬、左通禮金昌秀、右通禮鄭顯德,竝加資。兵曹判書李圭徹、水原留守趙獻永,竝百官加親授。

以李承五爲吏曹參議。

禮曹啓:「王大妃殿疹候平復,此實國家莫大之慶。設科取士,亦係應行之典。慶科以何科設行?何間擇吉乎?」敎曰:「合設於今秋庭試。」

給靈光渰死人恤典。

4月28日

二十八日。進講。

領議政李景在十度呈辭。

以洪淳穆爲吏曹判書,曺錫輿爲黃海道觀察使。

4月29日

二十九日。進講。

召對。

命黃海監司曺錫輿、江原監司朴承輝相換。

以李興敏爲司憲府大司憲,李容學爲司諫院大司諫。

領議政李景在疏辭相職。批曰:「卿於廊廟,有可退無可進,予誠推說不去矣。以其百責攸萃,故不可一日暫曠,而意外辭單,已至浹旬之久,國計民憂,亦將安所止屆?卿疏中勵恥養廉,未知所執之爲何事,而終始懇懇,若是甚切,則一向敦迫,反有欠於禮遇之道。所辭元輔之任,今姑勉副,心焉悵然,如有所失。有猷有爲,盡心匡輔,必不以釋負有間。卿其諒之!卿其諒之!」

4月30日

三十日。進講。

召對。

五月

5月1日

初一日,己未。詣仁政殿,親傳景慕宮夏享大祭香祝。

進講。

召對。

給靑松、淸河等邑燒死人恤典。

以鄭憲容爲工曹判書,趙鳳夏爲成均館大司成,吳夏泳爲黃海道水軍節度使。

5月2日

初二日。進講。

召對。

5月3日

初三日。進講。

召對。

5月4日

初四日。進講。

召對。

以金學性爲判義禁府事,任百秀爲議政府右參贊,李顯稷爲工曹判書。

5月5日

初五日。進講。

5月6日

初六日。進講。

給咸陽、安州等邑燒死人恤典。

營建都監草記:「貢人輩刁騰物價,固已爲罔赦之罪,而亦豈各貢各人之滔滔皆然?特其中最無嚴無憚者,水鐵契是耳。昨年先授,旣爲一萬五千兩,則貢契軫念,何等曠絶?而及夫進排之際,各種會減,惟意增加,一物之價,洽過四倍,徒濟己私,致耗國財。此而可爲,孰不可爲也?怙終賊刑,懲一勵百,不可仍置。該貢三所任,出付軍門梟警何如?」敎曰:「此輩之無嚴無憚,一至於此乎?法旣自干,罪固罔赦,而旣承慈敎,特推好生之義,該貢三所任,使各營將臣,會坐於光化門外,嚴棍三十度後放送。此後各貢之物種進排,如有高價會減之弊,非但該貢人而止,計士與各所掌執吏,竝施一律可也。」

以李淳翼爲成均館大司成,鄭基世爲弘文館提學,洪淳穆爲藝文館提學。

5月7日

初七日。進講。

5月8日

初八日。進講。

5月9日

初九日。進講。

以南秉吉爲禮曹判書,完平君昺爲判義禁府事。

命左捕將申命淳竄配。以濫刑也。尋分揀。

5月10日

初十日。行初次祈雨祭于三角山、木覓山、漢江。

進講。

次對。左議政金炳學曰:「臣之猥玷三事,居然周歲有餘于玆矣。前後元輔,相繼去位,廟務多致積滯。以臣疎闇湔劣,妄欲其硬著脊梁,則非惟臣止竟僨敗,將見國事由臣而日非。惟早賜斥退,改卜賢德,寔爲耦幸?」敎曰:「今此辭巽,實非所望。爲念國事,更勿煩陳。」炳學曰:「忠文公閔鎭厚,忠勤勞勩,國耳公耳,言議事功,炳悢簡策。其子文忠公翼洙,克紹箕裘之業,早膺弓旌之招,辛丑以後,矢志靖獻,講劘義理,明白正大。其兩世祠版,竝遣官致祭,以寓崇德象賢之義,似好矣。」允之。又曰:「故判書文簡公趙觀彬,讜直之節,嚴正之操,以辨君誣暴忠冤爲己任。故判書鄭益河,秉執剛確,痛卞忠逆之分。言議峻整,篤守尊攘之義,斬釘截鐵。此兩臣畢生從事,不出於忠君衛道四字。竝許世祀,以樹百世之聲,而鄭益河特施節惠之典,恐好矣。」允之。又曰:「漕輓裝發後,沿海各邑之護送,以其正供所重而然也。挽近法綱解弛,或行或不行,只以過境文牒,循例枚報。事之駭然,莫此爲甚。已往固難一一追究,而自今爲始,各其境護送等節,申明舊式,毋敢違越。若或復踵前習,不謹擧行守令,施以制書有違之律,道臣亦難免不飭之責。竝以此意關飭,漕船所經各道。雖以漕船與京江船言之,裝穀上來時,每多臭載之患。夫以慣海漕卒,水路安危,豈有不知之理,而種種詐僞,若是無嚴。此後情節之有涉故敗者,不待更稟,直施梟警之律。內而舟橋司,外而該道道臣,一體預先嚴飭,各自糾察,俾無容奸之弊何如?」敎曰:「各別申飭,俾有實效。」炳學曰:「京畿虛還十五萬四千三百石零,向因道臣疏籲,特蕩其三分二,在本道,實爲曠絶之典也。近又有報本府者,推究裏許,參互事勢,則虛留三分一,更無充補之策。三都及各衙耗條,亦無變通之道。且以實留言之,舊儲新作,道臣煞費誠力,今爲數萬餘包之多。苦心所在,來效可期,而但各衙虛耗,無處著手,則不得不就實留中割本。若此不已,駸駸幾年,實留隨以掃,前蕩之蔑效,民困之依舊,必至之勢也。弊到此極,合有更張之擧。虛留還之未及割除者,特許一體蠲蕩。其各衙耗作立本之方,不可不迨此措劃。筵退後,往復道臣,從長講究,請更爲稟定。」敎曰:「此是慈殿恒所憂悶之事,當仰稟有所處分。」炳學曰:「公忠監司申檍,實心對揚,終始殫誠,窮蔀賴以全活,民情擧切願借。請特加一年仍任。」允之。兵曹判書李圭徹曰:「訓鍊院兼都正將臣外,毋得檢議,載在法典,而將臣以亞將登壇,則直超資憲事,新有定式矣。以此檢擬,有礙格例。臣意,則以曾經捕將亞尹人通擬都正,亦以當品中,曾經銀臺及梱帥有地望人通擬,恐好。而係是官制,請下詢大臣將臣處之。」敎曰:「諸議何如?」皆曰:「兵判所奏,深得通變之義。」乃允之。戶曹判書金炳國曰:「訓局軍料米,自別營上下,而以別庫米中區劃者也。如或米色稍劣,則每多呼訴之端;斗量有欠,則不無葛藤之時。此專由頒放與領率,各異其人故也。臣意,則別庫郞廳與捧上上下,竝屬別營,極爲穩便。別庫員役,竝與黜陟,而永屬訓局,使之專管,恐好。而事係通變,請下詢大臣將臣處之。」諸議皆同。敎曰:「以此定式。」

敎曰:「維我慈聖,軫念還穀之弊,年年減總,御供日用,撙節積儲,今至三十萬兩矣。特下廟堂,自廟堂量宜分排於各道,復舊糶糴,仰體我慈聖爲國盛念。如是更張之後,又或有夤緣滋奸,漸致耗縮之患,是方伯守宰,負我慈聖聖德,萬億年永久勿替,用鞏我家邦。」

命義州府尹李建弼、江界府使鄭周應、安州牧使李�、泰川縣監李忠翼,竝加資。以治績茂著,有前道臣洪祐吉筵稟也。

以李景純爲判義禁府事。

5月11日

十一日。進講。

5月12日

十二日。進講。

議政府啓;「惟我慈聖軫念還穀之弊,御供日用,撙節積儲,三十萬兩,特下廟堂有旨,量宜分給矣。邇來斂散旣廢,徒爲厲民之階,所以有蠲蕩之擧,而今者內帑特頒,今昔罕有之曠典。京畿四萬兩,嶺南七萬兩,湖南、海西各六萬兩,湖西五萬兩,關東二萬兩,使之作穀,名以丙寅別備穀。盡分取耗,關西則城餉旣爲充數,關北則實留庶可塗抹,竝姑勿論,而嚴典守謹出納,卽方伯守宰之責也。若復致有耗縮之弊,該吏梟示,守宰加倍用律,道臣從重論勘何如?」允之。

5月13日

十三日。進講。

以李僖魯爲吏曹參議,李鳳周爲工曹判書,韓啓源爲漢城府判尹。

5月14日

十四日。進講。

5月15日

十五日。進講。

翰圈,李承洙、洪萬植、趙㙌[1]、趙秉鎬、趙宇燮、金性均、權命菊、洪健植。

5月16日

十六日。進講。

以洪鍾應爲弘文館提學。

議政府啓:「卽見戶曹所報,則以爲:『湖西癸巳査起時,六千餘結中一千七百餘結,就元續陳川浦落中査起,添錄於田案。其餘四千五百餘結,以年分狀本中未蒙頉舊災移除,故田案中,無所添錄矣。及夫丙申還出給之時,以六千餘結盡數懸頉,則一千七百餘結,卽是癸巳添錄之還減,而至於四千五百餘結,空然減總,以致元結之見縮。若謂移除舊災,則是永爲蒙頉也。爲何自己未復有舊災名色?且癸巳査起也?只就各邑都吏自首中査出,則民間白徵云者,亦未可曉。一以壬辰元總,還錄丙申內減四千五百餘結,自今秋還爲出稅』爲辭矣。癸巳査起結,各邑都吏之所自首,則此乃壬辰元總以外也。夫以總外自首之査起者,而丙申之直減總內,至今爲中外所滋惑矣。若曰癸巳査起,卽其白徵也。白徵之結,不可出稅云爾,則當就査起者,而還寢而已。何爲而反減元總之內乎?若曰又以此査起蠲減舊災云爾,則其時舊災,不過爲一千七百餘結也。四千餘結之來後災頉,果能逆覩而然乎?左右參究,無說可解,事之囫圇,孰甚於此?自今秋爲始,丙申還陳四千餘結,趁卽入錄於租案,消詳區別,一一出稅,俾無國結疊減之弊何如?」敎曰:「旣知査起之爲白徵,則何嘗曰不可還寢,而第其還寢之不於査起而必就總內者,果何爲而然也?曹牒廟啓,有若是消詳區別,租案之入錄,稅總之還出,竝依此施行。今旣處分之後,若或依舊漫漶,不卽擧行,是越視國事也。責有所歸,咎當誰執。以此意措辭行會。」

命慶州府尹洪翼燮、延日縣監尹養柱、固城縣令尹錫五、右兵使李周膺,竝加資。以畢賑後有道臣襃啓也。

5月17日

十七日。進講。

翰林召試,取洪萬植、權命菊、趙㙌[1]、金性均。

5月18日

十八日。進講。

以李明迪爲弘文館提學,申錫禧爲藝文館提學。

5月19日

十九日。進講。

召對。

5月20日

二十日。進講。

召見江原道觀察使曺錫輿。辭陛也。

行再次祈雨祭于龍山江楮子島。

5月21日

二十一日。進講。

5月22日

二十二日。進講。

敎曰:「國計之贏絀,民生之休戚,專係稅政,而土理之陳墾,旣多互換,結總之虛實,隨以相雜,遂至於積弊之莫可矯整矣。年前因廟奏,雖或有一二道査起之擧,其利害得失,姑未知何如,而三政之中,田結之爲挽近巨瘼。予自潛邸時,亦已聞之熟矣。兩西及關東、北道則田多畓少,其弊稍歇,畿甸與三南,則厥土沃饒,執總居多。然而以改量年久之致,稱之曰災傷,混入雜頉者,在在相績。今若一切任置,則莫重公土,其將無結乃已乎?各邑之上等田土,太半是富豪之庄,而百般圖頉,畢竟減稅者有之。奸猾之吏胥,夤緣偸弄,自作隱結者有之。甚至於京班置庄之處,則懸頉之許多名色,不一其端,而其中雖有結條除給,所謂幹事之人,恣意乾沒,以致愆納者有之。於是乎結之爲弊,層生疊出,而哀彼無告之民,偏被其害,每有白徵之患。苟使守土之臣,到底査括,另加操飭,則害國病民,豈其一至此哉?每念及此,誠極寒心。其在令申之義,有此提飭,上自監留守宰,下至班戶胥吏,各別警惕,卽於稅政攸關,毋至依前伈泄。而如是之後,復或官有遺察,民有作弊,則予亦有一一詳知之道矣。道伯守令之勘罪輕重,且置勿論,强班猾吏之隨犯用律,在所難免。其各知悉之意,廟堂先爲措辭,行會於八道四都。」

以宋近洙爲司憲府大司憲,成彝鎬爲司諫院大司諫,李周喆爲工曹判書。

5月23日

二十三日。進講。

敎曰:「圭璧屢薦,靈應尙邈,言念民事,極爲渴悶。再明日宗廟、社稷別祈雨祭,不卜日。遣崇品閣臣、儒臣,虔誠設行,執祝亦以閣臣、儒臣,別兼塡差,祭文令文任撰進。香祝當親傳矣。」

行三次祈雨祭于南壇、雩祀壇。

5月24日

二十四日。詣仁政殿,親傳宗廟、社稷別祈雨祭香祝。

進講。

5月25日

二十五日。進講。

召對。

議政府啓:「卽見咸鏡監司金有淵狀啓,則以爲:『六鎭與彼地咫尺,未始無生事之慮,罪人之已配於六鎭者,竝令移配他道,此後更勿定配所』爲辭矣。依狀請施行何如?」允之。

5月26日

二十六日。進講。

召對。

以趙徽林爲司憲府大司憲。

5月27日

二十七日。進講。

召見前江原監司朴承輝。

公忠監司申檍疏略:「本道癸巳査起,爲四千五百餘結。丙申以民多冤徵,道臣疏請還下,而幸於昨年,蒙永蕩。今又以癸巳以前舊災,還實於槪狀,則民必瞠然驚愕。若此結消融於吏手,則何難還推,而今旣給其民,旋又還推,非但有欠於字民之道。顧今民情,少有安堵之望,而若以四千五百餘結,忽爲出稅,則豈無難保之歎哉?伏願還寢成命,以安此民。」批曰:「迨今大更張之會,凡於稅政去處,勿拘顔私,勿憚豪强,一切以法從事。如是申飭之後,若有迷不知悛。一向圖免者,爲誰爲某,這這登聞。」

敎曰:「向來帑金之特令立穀,實出於爲國家長遠之計也。第念夏節,今已過半,而此時分俵,秋後取耗,計其間不過幾月日頃耳。民事之艱難,亦不可不軫念。當年耗條,使之除捧,以爲一半分紓力之道。至於派給之際,雖分錢之微,若或虛實相蒙,自下乾沒,則先自方伯守宰,當有別般擧措。以此意廟堂措辭行會。」

5月28日

二十八日。進講。

召對。

行四次祈雨祭于北郊、社稷。

5月29日

二十九日。進講。

以洪萬燮、金亮淵爲弘文館副校理,柳致好、朴定鉉爲副修撰。竝中批也。

禮曹啓:「昨日甘澍,水深三寸。祈雨祭姑爲觀勢擧行何如?」允之。

六月

6月1日

初一日,戊子。獻納權膺善疏:「論李從鶴、朴周雲,門地學術,不合於瀛館之任。請削去瀛職之望,俾華掄毋紊,公議稱允。」批曰:「此人地閥文學,旣無可稱,則瀛館之望,亟令刊改。」

6月2日

初二日。議政府啓:「軍田之弊久矣,中間更張,未始不嚴,而編戶殘氓之受害,今猶夫昔。以言軍政,則士夫墓村、邑屬契防、校院保率,已是投托免役之要地也。年前奉承慈敎,已有著式,許多名目,一切革罷,竝還本役,冒稱假托,摘發充定。至於朝廷所不知營邑,私設軍伍,移屬元額,而必須窮搜廣疤,期無虛伍之患。逃故充代之月,行將不遠矣,新定軍額,區別登聞。且以洞布言之,雖是權時制宜之政,間有若而邑行之無弊者,則參量物情,務歸平均。以言田政,則豪强之膏沃,奸猾之碗囊,百計圖免,昨陳今起,此落彼生,卽理勢之必然。而一入災傷,便屬永陳,使國結日減,寧不痛惋?常耕之冒頉,新起之漏稅,都吏之所匿,邑況之所付,另飭守宰,躬行査櫛。勿憚威勢,勿較利害,釐正執總,先以査起之爲幾結,消詳馳啓。從其勤慢,大行黜陟,審覈虛實,毋或爲結民之冤徵。如是稟定後,萬有一官民之間,依舊伈泄,贓汚之律,武斷之罪,已無可論,而道臣亦難免不飭之責。各自警惕事,申飭八道四都,眞諺翻謄,揭付坊曲何如?」允之。仍敎曰:「軍政,則各其邑名疤洞布間,量宜分排,新定刷案,別具成冊以聞。結總,則先自京班之庄,土豪之田,一一捧稅,其加起之數,一體啓聞事,行會各道。」

6月7日

初七日。敎曰:「都承旨例兼弘文館直提學,故未弘文錄人,無得下批,載在《會通》矣。經科人一體勿擬事,分付。」

6月9日

初九日。以兪致範爲吏曹參議,李承輔爲工曹判書,金壽鉉爲開城府留守。

命都承旨長望差出時以曾經及時承旨已上人檢擬事定式。

6月10日

初十日。以閔致庠爲吏曹參判,洪祐吉爲司憲府大司憲,鄭順朝爲司諫院大司諫。

6月11日

十一日。以李興敏爲禮曹判書。

執義金炳翊疏略:「夫經幄啓沃之任,淸峻何如?而年前李鵬純、李錫宙、李守曾、李承澤之當初特除,仰認敦敍之聖念。而竊念璿派之有封爵者,不可以門地論,至於世代寢遠,不可與閥閱之家,混無區別也。亟令選部,刊去瀛職之望,以重華掄。臣因此而又有所仰煩。蔭路初仕,世家發軔之程,而假監役朴榮瓚,嶺外微賤之類,亦不當以已遞而勿論,原望筒勿施,該銓官推考,斷不可已也。」批曰:「四人瀛銜,旣不上下於公議,則許令刊改其望。此外如有可刊之人,時原任、儒臣,會于本館,使之爛商。改正下款事,依施。」

敎曰:「四人瀛銜之昨年中批,予則曰敦宗然矣,而公議攸在,臺論且發,雖已改正其望,不可無示意之擧。李鵬純、李錫宙、李守曾、李承澤,竝特爲加資。」

敎曰:「法宮經始,次第告成,子來之誠,甚庸嘉尙。而見今庚炎比酷矣,赴役之坊民,趨事之工匠,能無疾病之及身者否?每一念至,丙枕靡安。發遣宣傳官,一一勞問以來。工匠乾犒饋,令本都監分給。」

6月12日

十二日。設三省推鞫。弑夫罪人朴女卜蟾、白女玉蟾,結案正法。

給寧遠郡虎嚂死人恤典。

6月13日

十三日。召見黃海監司朴承輝,辭陞也。

弘文館啓:「齊會本館,爛商可刊之人,則前校理李鍾律,實合改正,而係是特除,不敢擅便。」敎曰:「事係審愼,宜有此啓,而旣是不合,則許令改正。」

以李豐翼爲司憲府大司憲。

命龜城府公納半減條特許限五年更展。以道臣狀請也。

吏曹以「長湍府降爲縣」啓。因弑夫罪人卜蟾居生地也。

6月15日

十五日。敎曰:「黜陟幽明,勸懲之所寓也。今見諸道殿最,或循良爲治,或優異著績。嘉尙之極,不可無示意之擧。襃賞之典,令廟堂稟處。」

命萬頃縣令李秉一、興德縣監柳奭,竝加資。因道臣襃啓也。

6月18日

十八日。詣眞殿,行茶禮。

議政府以「殿最著績守令分等覆」啓。施賞有差。安岳郡守李彙重、昌原府使李明錫、金海府使許傳、宣川府使李南輔、善山府使金炳愚、公州判官閔致序、金堤郡守李乾夏、金山郡守金秉淵、龍岡縣令兪初煥、振威縣令李承謙,竝施璽書表裏之典。長淵縣監金聖求、阿耳僉使趙履錫、惠山僉使鄭輔源,竝許用防禦履歷。慶州營將具明鉉、南虞候金憲祖,竝許用邊地履歷。高敞縣監吳永運、南海縣監洪冀錫,竝許用營將履歷。端川府使柳昌魯、寶城郡守申錫源、沃溝縣監李昌鎬、陽德縣監申棨,竝特爲加資,許用營將履歷。全羅左水虞候洪淳學,守令差送。忠州牧使閔禹世、定山縣監黃芝仁、濟原察訪金瑛默、金井察訪洪䕫鍾、柔遠僉使張泰翼、白峙僉使李裕衡、西平浦萬戶李仁哲,竝滿瓜後更加一年。全州判官趙容在、茂朱府使尹性善、淳昌郡守金蘊淳、新溪縣令金甲根、黃磵縣監金炳憲、任實縣監徐曾輔,竝以別薦例施行。咸興判官黃鍾奎、淸風府使趙鎭運、高陽郡守閔台鎬、金浦郡守鄭䕫和、淸道郡守金奭根、榮川郡守徐光斗、龍仁縣令李鶴在、陽城縣監李敏恒、漣川縣監柳南珪、玉果縣監金度根、龍安縣監柳宅東、宜寧縣監徐有英、新寧縣監尹稷儀、比安縣監趙命敎,竝陞敍。瑞興府使徐元輔、寧海府使南鍾鶴、朔寧郡守金秉薰、加平郡守金瑨、麻田郡守曺百承、永平郡守李憲絅、樂安郡守柳完根、陜川郡守李承洛、豐基郡守李龍夏、昌平縣令李種信、機張縣監張德五、淸安縣監張鳳逵、大同察訪陳秉燮、長水察訪金宅基、自如察訪鄭鍾學、松羅察訪林秀東、昌樂察訪張錫默、黃山察訪金慶洽、景陽察訪李泰永、碧沙察訪千禹鉉、連原察訪白弘洙、成歡察訪李澤,竝施兒馬賜給之典。西北僉使金錫禧、安義僉使吳英俊、古城僉使吳聖初、彌助項僉使李錫玹、西生僉使李勉植、德浦僉使李斗賢、豐山萬戶康孝俊、知世浦萬戶宋桂默、所己萬戶張楠、保山別將張益箕、架山別將韓百揆、馬馬海權管張禹喆、雲寵權管趙贄顯、鎭東權管李龍憲、西水羅權管李長會,竝施弓箭筒箇之賞。

6月21日

二十一日。以李淳翼爲吏曹參議。

議政府啓:「卽見戶曹所報,則以爲:『勑需銀一萬兩劃下者,輸來吹鍊,欠縮夥多,將有不足之慮。限八千兩,特許加劃』爲辭矣。前此區劃,旣有不足之慮,則今其加請,事勢之容已也。南城所在銀五千兩,更爲劃送,使之略綽排比何如?」允之。

6月22日

二十二日。以成載瑗爲吏曹參判,金尙鉉爲成均館大司成。

6月23日

二十三日。命訓將李景夏、禁將李周喆、御將李顯稷,特爲加資。法宮城役時監董勞也。

敎曰:「故御將許棨,今番城役時,勞勩甚多,而大樹飄零,曾不少淹,遣官致祭,以示嗟傷之意。」

6月25日

二十五日。以洪淳穆爲弘文館提學。

6月26日

二十六日。以李載元爲吏曹判書。

6月27日

二十七日。以金輔鉉爲吏曹參判。

6月28日

二十八日。以韓啓源爲司憲府大司憲,奇正鎭爲執義,李裕奭爲司諫院大司諫,尹敎成爲刑曹判書,李源命爲漢城府判尹。正鎭,南臺也。

秋七月

7月1日

初一日,丁巳。給東萊府渰死人恤典。

議政府啓請,申禁潛蔘及唐船交易之弊,令松、灣及兩西道伯、兵水使隨現隨捉先斬後啓事。允之。

7月2日

初二日。詣仁政殿,親傳宗廟、永寧殿秋享大祭香祝。

7月5日

初五日。議政府啓:「卽見公忠監司申檍狀啓,則『海美調琴津來泊異樣船一隻云,是英國之船。而英人、淸人共爲三十人,其中英國商人戴拔云者,曾於春間,來請通貸,復來爲懇。故嚴加開諭,使之斯速退去,而問情譯官下送事,請令廟堂稟處』矣。此是春間來泊之船,而其所爲言,卽不過復申前說也。物貨交易,國典之所不許,則嚴辭退送,不容少緩。解事譯官一人,令該院罔夜下送何如?」允之。

議政府啓:「昨年年形,不無淺深之殊,而要之屢豐餘也,都下米直之一向翔貴,牟利輩操縱之弊耳。向來幾萬包之出給米廛,卽所以秤量公私利害,使之減價行賣者,則爲市民之至意也,生爲都民之苦心也。而近聞江上水下,觀望逗遛者有之,妄想疑慮,遂不貿穀者有之,中間藏置,仍不上來者有之。此皆全昧兩便之義,徒循一己之私也。事之痛惋,孰甚於此?亟令譏詗,亦爲發關畿、湖兩道沿浦邑,留置之穀數與穀主姓名,摘奸報來,而勿論京鄕,如有執贓者,請軍門梟警之意,分付何如?」敎曰:「王法必有可施之道。姑勿擧論,佇觀來頭可也。」

7月6日

初六日。議政府啓:「戶曹正郞林冕洙,在任甫餘一朞,擅用公貨,至爲萬餘金之多。揆以法綱,萬萬駭然。此不可汰其職而止。拿問嚴勘,其所犯逋,捉囚家僮,刻期充完何如?」敎曰:「幺麽一郞官之肆然犯用,若是夥多,無嚴無憚,何其甚也?此不可尋常處之,姑爲拿來南間囚。」

敎曰:「林冕洙事,誠究說不得者也。一郞官之擅用公貨,若是夥多,苟無員役輩之和應同犯,則豈至於此乎?予自臨御以來,凡於節省之方,懲貪之道,靡不用極,而乃反有如此蔑法之類,尤切痛惋丙枕靡安。其刷逋之節,自廟堂另加査櫛,刻期充完後,卽爲以聞。」

戶曹判書金炳國疏略:「事在掌內,矇然昧然,不能對揚,致勤嚴敎,不敢自恕。短牘自劾,伏望亟降威罰。」批曰:「郞官之犯用公貨,誠甚駭然。卿則除拜屬耳,何必爲引?卿其勿辭,益勉支調之責。」

判宗正卿李敦榮疏略:「臣待罪度支,三歲之久,而郞官之所坐,卽臣之所署也。臣方待勘,亟降威罰。」批曰:「郞官犯逋之若是無嚴,實是意慮之所不到也。卿何以悉攄裏許?今此爲引,誠萬萬過矣。」

公忠監司申檍以「卽接水虞候韓用昇、海美縣監金膺集聯報,則『異樣船昨日發船,纔到七里許留碇矣。今日仍爲發船,故登高瞭望,則直向西海大洋,遠遠去了,杳無形影。彼雖遠去,連加瞭望』云。故勿爲還官,更探馳報之意題飭」啓。

7月8日

初八日。以趙然昌爲判義禁府事。

敎曰:「林冕洙之居在京職,而擅用公貨,尙云如此。苟使此輩,置諸外邑大去處,贓犯豈有限節乎?其在懲毖之道,固當置辟,而爲念渠家先世,特用寬貸之典。金吾堂上開坐通衢,百官序立,嚴刑一次,放逐鄕里。其子若孫,勿許淸宦。」

敎曰:「予於林冕洙之擅犯公貨,有以知各邑守宰之暋不畏法者,亦多有此弊矣。今此輦轂之下,一郞官之甫過一朞,潛自犯用者,殆無限節,而今始現發,又安知無列倅之中,上而擅用公錢,下而勒取民財者,反有甚於此人之攸行者歟?固知近年以來,外邑守令必皆一心警惕,宜有改圖之望,而猶未敢犁然釋慮,有此因事提飭。自廟堂措辭,行會於四都八道,使之卽爲頒布於各該邑,而如是之後,若有此等蔑法者之入聞,則公家之以法從事,姑且勿論,亦非所以自護其身,永保其家之道。雖不多誥,咸須知悉。」

議政府啓:「卽見北京禮部咨文,則以爲:『前因法國公使,屢請發給傳敎士護照往朝鮮,而自總理衙門,以習敎非朝鮮所願,礙難發照行文矣。復據法國公使照會內,稱高麗國王,將法國主敎二人及傳敎士九人,竝本地習敎男婦老幼,盡行殺害。是以命將興師兵船,不日齊集云。中國旣知此事,不能不從中排解,而如果有殺害敎士等情,先行據理査詢,不必遽起兵端,以此行知該國,使之熟思審處』云矣。總理衙門之排解,禮部之移咨,俱宜有稱謝之擧,而至若事實始末,亦不可不該備措辭。回咨文,令文任撰出,別定䝴咨官,以爲不日入送之地何如?」允之。回咨:「弊邦自昨冬以來,有凶徒匪類,聚黨糾結,潛圖不軌。遂乃掩捕,則異國人八名。不知何處冒越,衣冠言語,與東國無別。甚至姦昵婦女,幻形匿跡,其久處弊境,推可量會。藉曰傳習其敎,安用此祕詭爲哉?異國人之漂到弊國者,盡行護還,至若無公憑潛越者,一切置辟,原係金石之成憲。此所以竝施當律者也。假使弊邦之人,潛入他國,冒禁煽訛,民國與受其害,則他國必鋤誅之無遺,弊邦亦不當一毫致憾。靖封疆嚴邦禁,易地皆然矣。弊邦與法國,隔以重溟,不通書契,抑有何舊怨夙嫌,不思所以全歸之方,忍行此誅殛之擧乎?今此法國之執言,圖慮之所不及也。弊邦僻遠,全昧機會,而幸蒙諸大人之排難解紛,敎之以熟思萬全之計,此誠格外眷佑之盛德至意也。容俟前頭使行,稱謝忱悃。玆先備悉事由,有此覆陳。」

議政府以「林冕洙所犯公貨錢木,今已畢刷,令該曹還充原簿」啓。

以金學性爲藝文館提學。

議政府啓:「纔以回咨事,啓稟允下矣。第念法國人之爲我國所害,彼之執言,尙可曰不識邦禁之嚴,而至若我國人之自我國用律,亦復何關於法國,而竝此嚇脅乎?且事在春初,而我國之於法國,水陸幾萬里也。聲氣之相通,若是迅速,其必有漏網失巢之徒,和應慫慂而然。邊圉之疏虞,法令之解弛,思之及此,寧欲無言。所謂邪學不逞之類,內而兩捕廳,外而各鎭營,另加詗捉,一一以法從事。雖以邊禁言之,亦不可一任蕩然。關飭各道道帥臣,凡於沿海各邑鎭,若有候望船隻行止殊常者,卽其地梟首警衆之意,星火行會何如?」允之。

7月10日

初十日。給明川府渰死人恤典。

議政府啓:「異樣船之出沒內洋,已是可駭,而兩西沿浦之肆然來往,此又近日之所未有者也。海防疎虞,固無可言,而此時團束之方,尤不容虛徐。沿海各邑鎭暸望把守等節,各別申飭,毋或玩愒。今此海舶之東西閃忽,安知無我人之和應者乎?凡行止殊常之類,嚴加詗察,如有現捉者,取招後卽其地梟警事,一體行會於各道帥臣處何如?」允之。

7月12日

十二日。議政府啓:「洋舶出沒,莫近日若矣。此時瞭望防守之節,不可一任疎忽。諸道沿海邑貶罷未差之代,不待都政,令該曹口傳各別擇差,竝與未下直及受由上京守令,使之當日下送何如?」允之。

京畿水使徐相稷以「二帆竹異樣船一隻,今月初十日,漂過營下喬桐府西面頭山里前洋。故登時帶軍官問情,則答『英國商人,物貨交易次,前月自淸國上海縣,離發到此,將向京江』云。故以國禁至嚴,自此回棹爲言,則唯唯而答,仍逆水制船,直向江華境。欲執而無奈,欲問而未遑矣。臣營處在海門咽喉,不能防禦,溺職惶恐」啓。

議政府啓:「卽見江華留守李寅夔狀啓謄報,則以爲:『異樣船一隻,今月初十日申時,過去寅火堡,十一日辰時,來泊月串鎭前洋。稱以英國商人,求通商交易,要往京城。且問程路,而問情之際,語音難通。譯官一人下送事,請令廟堂稟處』矣。旣稱英國人,又要通商交貨,則似是海美所泊船之轉轉到此者也。此不可不嚴防乃已。解事譯官一人,除下直罔夜下送,使之曉諭斥退何如?」允之。

宜惠廳啓:「慶尙左漕倉漕船,漂到洪州元山鎭孝子島沈沒,而所載一千六十七石五斗,準數卸下,別無相左於勘合文書。冒夜輕進,已非戒愼,及其掛塍,各自圖生,苟無奸情,寧有是也?色吏沙格等,更加嚴覈,施以當律。領運差使員龜山僉使張元泰、元山別將徐榮修、舒川浦萬戶崔斗益,從重科治何如?」允之。

7月13日

十三日。以李興敏爲司憲府大司憲,兪世煥爲司諫院大司諫。

議政府啓:「卽見江華留守李寅夔狀啓,則以爲:『月串鎭所泊英國商船,更爲問情,則係是曩經海美而所來者。英商戴拔、船主詹仕在其中,專請兩國通貨。以其水淺,退住於昇天堡前洋,而稱有數種進獻之物,復求鷄魚菓菜等屬。旣無已例,有難擅便。請令廟堂稟處』矣。洋船汔此逗遛,誠亦可駭之甚,而至於進獻物種,有關事體,使問情譯官,曉諭退却,糧饌等屬,從厚除給,以示柔遠之意何如?」允之。

7月14日

十四日。敎曰:「近日異舶之出沒於海洋者,未知何故,而聞我國人,多有和應入處云。棄其父母之邦,冒入他國之船者,揆以常情,必無是理,而抑又思之,則挽近之爲牧伯守宰者,多行酷厲之政,全昧懷綏之方,失志亡命之徒,遂欲偸活,以至此境,是豈獨渠輩之罪乎?然而此皆出於邊禁蕩然之致。興言及此,誠極寒心。另加探察,如有蹤跡殊常之類,往來逗遛於沿海諸處,這這跟捉,一竝梟警,以示朝家嚴邦禁屛異俗之意。自廟堂措辭行會。」

7月15日

十五日。御春塘臺,行七夕製。

平安兵使李容象以「卽接龍岡縣令兪初煥馳報則『異樣船六隻來泛於本縣多美面珠英浦矣。爲其問情前往,則該浦民言「昨初七日巳時,中船三隻,下流於三和地,大船一隻,轉向於平壤急水門」云。故次次沿陵,到于東津,該津越邊卽黃州界也。此地水闊,相距果近十里,旣非本縣界,則勢難越境親審。故只令慣水將吏,使之探來矣。回報,洋船中洋人輩,招招上船,把手助登,擧手相揖。其中一洋人,頗解我國語,先通姓名,而糢糊難記矣。彼曰:「吾儕皆是西洋人,彼立者,卽北京人也,而暫泊此處,仍欲往平壤。」又曰:『我邦七人,以何事見死於汝國兩班邪?我國船隻多數,送於汝國三南江中,而吾儕期往平壤。」其問答,不過如斯』爲辭矣。今此異樣船隻旣入急水門云,其所探察,不容毫忽。故發關嚴飭於平壤府庶尹申泰鼎處,亦自臣營,帶率軍官朴麟煥,爲先定送,使之偵探。而旣云中船三隻,下流於三和境,則宜有該府使形止之報,而尙此寂然。故方關問於該府使鄭志鉉處」啓。

黃海監司朴承輝狀啓,以爲:「卽接黃州牧使丁大植所報則『黃州牧三田坊外松山里前洋,異樣船來泊矣。初八日寅時量,卽到異樣船所泊處,使刑吏李耆魯、營吏辛夢辰等先通地方官問情之由,則答以來見云,故舟泊於彼船近處。彼人數十名,各持銃刀,排立船頭,始許登船。彼四人,或倚坐或坐梢頭,仍請同坐後。書問「何國人?緣何到此?」則書答「我等乃是西洋三國之人,而上座崔蘭軒、何噶特,竝居英吉利,普來屯居美利堅,巴使居但國」云。擧皆深目高鼻,碧眼黃髮,的是西洋人無疑,而崔蘭軒一人,非但善爲華語,稍解我國言,或可辨或不可辨。至於擧談,盡委於李八行。然船中事,渠皆主張。所謂李八行、趙半良,係是中國人,被英聘爲幕客。其餘二十四人,或暹羅及廣東上海縣人,爲鄕導、爲雇傭、爲水手,均是從人云。而欲問其姓名,則係我舟中之事,無關君等。問但國所在,則答「在西洋,距兩國一千五百里,而三國人同爲行商。今七月初一日,自山東離發,歷白翎、椒島串、席島,轉向平壤。而我舟貌似兵船,實欲通商貴地。紙、米、金、蔘、貂皮等物,換我洋布、器皿,別無相害之心。換貨早畢,直自平壤回舟,不然,雖往王京,通商後歸」云。故問「旣云往平壤通商,則有我國人相應交易者乎?」答「沒有。」又以「來泊外洋,容或無怪,而越入內洋,我國原有邦禁,不可前進爲言。」則答「誰敢攔我,一直要往,若値西風,隨卽發往。」問儞船有同來與否,則答「此事,我等不能細述,亦非我事,乃國事耳。」更無所答。船制,則內塗灰外塗墨,加油如漆,上有白粉。四方板屋兩處,一住官人,一住從人,而面面窓孔皆嵌玻瓈。兩桅俱是松木,精治塗油。上竪白洋木方旗,帆葉以白色洋大綾爲之。兩傍各設大砲一坐,下架木輪上安鐵筩,而上狹下廣。三次示放,聲若轟雷,驚人耳目。又有巡更長銃三柄,穴端揷鎗,刃可一尺許。鳥銃,則小佩大掛,難以枚數。環刀,則西洋四人,各持一柄,擧皆明晃閃爍。屋內書冊、畫張、琴、鍾、膏藥等雜貨,歷觀一遍,無以盡記。欲見從人所居,則謂以禮不必往觀,防遮不見。下繫小艇,如我國小漁舟樣,其色碧。裝載,則云有洋木等通商之貨。而船底,則不使之見,未能明知積置虛實數爻。而酬酢之際,忽地書示「請君遣价,賜我大米、牛肉、鷄子、蔬菜、柴木等物,以洋布答謝」云云。而若値中國人與各國人漂到者,則例致館廩,而洋人之越入內洋,事出意外,且有難自下擅便,故答「以此等僻村,猝難辦備,且候風直發,尤難施行」云。則崔蘭軒顯加辭色曰:「撒謊!撒謊!諸君如有欲賜之意,我舟雖行,亦近君地,沿江而走,亦非難事,何拘此地彼地乎?」自撕問情紙,摺入懷中,連加催行。故不得已,以行船在卽,歸當備送爲答,則回嗔作喜,出給問情紙,更說「送必答謝」云。故以「不必答謝」爲言。大米一石、牛肉三十斤、鷄子六十箇、菁菜二十束、柴木二十丹,入給計料。而彼船離發之前,有難徑歸,姑留津頭近處,以觀動靜。而同洋人姓名、年歲、居住、服著及船隻長廣器械什物,竝修成冊上送矣。登船問情之際,自多遲滯,以致修報之經日,不勝惶悚。』而一時到付,臣營虞候申永翰所報及譯學李容肅手本內辭緣,與牧使所報,一辭同然。而鱗次黃州牧吏丁大植,初九日申時牒報內:『問情之由,纔已牒報。彼人所請米肉等物,辦備之際,少爲遲滯矣。當日申時,彼船發向平壤所去水路。故使首吏,米肉等物,載船隨往於止泊處給之之意,飭送。』雖緣伺察動靜之意,自邑擅便,極涉未安。而大扺該牧,本非沿海之邑也,猝當罕見之事,生疎做錯,容或無怪。而彼船旣云發向平安道地方,則畢竟回路,由黃州等地,故沿海各邑瞭望防守之節,各別擧行之意,發關嚴飭。而彼人姓名、年歲、容貌、服著、居住及船隻長廣器械什物,一依該兵使所報,開錄于後,竝以馳啓崔蘭軒:『年三十六,長七尺五寸,面鐵,頭髮黃,圈鬚黑。服色則灰色,氈帽黑白斑絨,單衫黑皮靴子。腰有革帶,佩小洋銃及環刀。文職四品,英吉利人也。』何噶特:『年三十七,長七尺,面鐵髮黃,鬚鬙鬑。服色則白,洋布裹帽,黃繭單衫袴,跣足藤鞋。革帶佩小洋銃及環刀。武職一品,英吉利人也。』普來屯:『年四十八,長七尺五寸,面鐵髮黃,圈鬚白髧。服色則黑,氈帽白洋木單衫,黃繭單袴,色絲交織鞋。革帶佩小洋銃及環刀。武職一品,美利堅人也。』巴使:『年四十五,長七尺五寸,面鐵鬚髮黃圈。服色則黑,緞裏帽紫絨單衫,白木單袴,黑皮鞋革帶,佩小洋銃時表及環刀。但國人也。』李八行,年三十,趙半良,年二十八,皆長七尺,面鐵、髮辮、鬚無。服色則白木單衫袴,鴉靑三升鞋,竝大淸人也。二十四人姓名年記問之,則崔蘭軒泛稱下人,不容詳問,未能的知,而容貌、服色、頭鬚,均是大淸人樣也。船樣:『長十八丈,廣五丈,高三丈。兩桅,一個高十五丈,一個高十三丈,大三圍。二大帆色白,桅繩又係二小帆,亦色白。熟麻乼,桅帆左右各十二條。其餘船用雜物,一體問情,彼不錄示,故未得詳錄。而什物器械各人所持外,藏在船底者居多,不使開見,又不詳答,實難照數。而從船,長三把,廣二把,綠漆,無桅帆』云云。」

都政。以申錫禧爲司憲府大司憲,李寅卨爲司諫院大司諫,李豐翼爲冬至正使,李世器爲副使,嚴世永爲書狀官,鄭基會爲成均館大司成,徐元淳爲禮曹判書,洪淳穆爲漢城府判尹。

7月16日

十六日。議政府啓:「卽見江華留守李寅夔狀啓謄報,則以爲『昇天堡來泊英國商船,令京譯官問情,則以通商一事,申申懇請,而多般曉諭,尙無退去之意。更爲開諭,期於回送』爲辭矣。英人之終始懇求,不出交易一事。而彼言雖曰通行,我國自有彝憲,此何可遽然許施乎?問情旣至多日,歇泊現無的期。苟能善其辭令,寧有是理?別問情官,自該院另擇,除下直,罔夜下送,更以嚴辭好意,反覆曉諭,期於退送何如?」允之。

7月18日

十八日。詣眞殿,行茶禮。

議政府啓:「卽見江華留守李寅䕫所報,則以爲『異船潛通罪人安春得、張致京、李斗成,纔經初招,姑未到底査得,而有難自本府磨勘,押送捕廳』爲辭矣。異船潛通,已是必誅之罪。而況潛通不已,畢竟引入內洋者,究厥情犯,萬剮猶輕。令左右捕將卽日合坐,徒黨之爲幾,窩主之爲誰,請一一窮竅以聞。」允之。

平安兵使李容象以「平壤庶尹申泰鼎所報內:『異樣船一隻,來泊于平壤境草里坊沙浦口矣。十一日戌時量,到彼船所泊處,則已爲移泊於本府新場浦口。時已夜深,故十二日辰時,馳往問情,則答以「西洋人,只爲通商交易,竝無他事」云。故答以「交易一款,法禁截然,且非地方官所可擅許者也。」崔蘭軒曰:「貴地因何趕逐天主敎人?今我耶蘇聖敎,體天道,正人心,以化邪俗,仁義忠孝皆備。」云。故答以「此兩敎,俱是我邦法禁,故人民不敢擅習。」彼又曰:「法國大船,已往王京。比吾舟不同。」云。答以「大船之往王京云者,未知其意。當於何時撤去?」云。則點頭不答。又以「黃州所得糧饌,僅爲數日之資,米肉、鷄卵、柴木,願爲借助。」云。故其在柔遠之道,不可恝然,米肉等物,給與矣。十二日酉時,彼人六名,乘小靑船,以探水深次,溯往上流,犯昏還歸矣。十三日寅時,離船,扺本府萬景臺下豆老島前,仍爲止泊』云。彼行去留形止,連探馳報」啓。

7月20日

二十日。以金炳㴤爲兵曹判書,趙龜夏爲禮曹判書,金大根爲藝文館提學。

7月22日

二十二日。以趙鳳夏爲吏曹參判。

平安監司朴珪壽狀啓「卽接平壤庶尹申泰鼎本月十九日戌時馳報,則以爲『異樣大船一隻,溯向閒似亭上流,而昨日酉時量,彼人六名乘小靑船,漸漸溯上。故巡營中軍瞭望次,乘小舟隨後。彼人等瞥然來到,曳去中軍所乘之船,執留中軍於渠船中。庶尹委到彼船之傍,經夜曉諭,終不還送。當日巳時量,彼船又爲離發,溯向上流,亂放大碗口及鳥銃,而到黃江亭前。仍爲止泊後,彼人五名乘小靑船,探水次溯上烏灘之際,滿城人民,聚會江邊,高聲還我中軍。而彼答以「入城,當有分曉」云,則不勝共憤,亂投石塊。校卒輩或弓或銃,多般施威,則彼人等逃還渠之大船,仍爲退泊於羊角島下端。申時量,退校朴春權挺身乘舟,突入彼船,救下中軍而還歸。所佩印信,落水見失。中軍被執時,隨去傔人兪淳遠、通引朴致永,自彼船中,投下江水,未詳其死生。』中軍之溺職貽羞,更無可論,爲先罷黜。其罪狀令攸司稟處」事。敎曰:「中軍之被困於彼船,論其所失,宜有重勘。而但事出不意,措手莫及,則此不過愚直、儱侗之致,亦何可深責乎?然而貽羞則大矣,只遞其職。其代以通津府使梁柱台差下,除朝辭,給馬,罔夜下送。至於退校朴春權,挺身出力,投入彼船,救還中軍,效勞非輕。萬萬嘉尙,不可無示意。特爲賞加,五衛將加設單付。」

7月23日

二十三日。敎曰:「昨以箕營退校朴春權事,纔有處分。而歷夜思之,不有生死,冒入危險者,實出於忠勇所激,何可但以賞資而止乎?善地邊將,首先待窠差送;內下筒箇一部、長弓一張,以示朝家奬勸之意。」

議政府啓:「番舸之倏來倏往,雖非事理、言語之所可及。而江華問情譯官李應寅,屢入彼船,不無其勞,令該院施賞。灣上通事朴三興、金胤欽,自願下往,出入曉諭,略悉裏許,亦甚嘉尙。竝賞加,以示奬勸之意何如?」允之。

7月24日

二十四日。敎曰:「《三班禮式》一千件,外而八道、四都、監兵營、邑、鎭,內而大臣以下百官與各司,頒給。」

7月25日

二十五日。召見時原任大臣。仍賜饌于時原任大臣、奉朝賀、宗親、儀賓、宗正卿、閣臣、儒臣、二品以上、六曹長官、大司諫、承、史。以誕辰也。

敎曰:「五衛將朴春權,平安兵虞候除授,使之除朝辭往赴。」

議政府啓:「卽見平安監司朴珪壽狀啓,則『平壤防水城所泊異船,掠奪商船,銃放所及,我人被殺七人,被傷亦爲五人。董飭營府,隨機應變,期卽殄滅』爲辭矣。向以柔遠之義,好意諭之,厚糧資之,乃反愈肆其惡,始也執留中軍,終又傷害人民,何可一任猖獗乎?凡諸軍務,使道臣便宜從事,盡行勦除何如?」允之。

戶曹啓:「嶺右漕船致敗於萬頃夜味島,米八百二十七石、太十石已拯出,自地方官發賣、上納矣。領運差使員,令該府拿問處之;護送監色,從重科治何如?」允之。

7月26日

二十六日。以趙埰爲吏曹參議。

議政府啓:「異船潛通罪人安春得,送沁營,梟警;張致京、李斗成,嚴刑放送何如?」允之。

議政府啓:「卽見公忠監司申檍所報,則『海美居趙永寅,假稱繡從,僞造馬牌,已爲自服。』旣係罔赦,令道臣梟警,何如?」允之。

7月27日

二十七日。平安監司朴珪壽狀啓:「平壤府所泊異樣船,益肆猖狂,轟砲放銃,殺害我人。其所制勝之策,莫先於火攻,一齊放火,延燒彼船。彼人崔蘭軒、趙凌奉,跳出船頭,始請救生。卽爲擒捉,縛致岸上矣。軍民憤忿,齊會打殺,其餘殲滅無遺。全城騷擾,始可鎭定。兼中軍鐵山府使白樂淵、平壤庶尹申泰鼎,親冒銃砲,心力俱殫,畢竟勦滅,可歸全功。施以襃賞之典,恐未知如何?當初異船之入境,旣不能防捍,至有副將拘執之辱,終不免厮殺乃已。有違聖明柔遠、好生之德,臣不勝惶恐待罪。」敎曰:「關西一道,箕聖故都,服襲八條,忠義相勉,朝家之視他有別久矣。今其西洋醜類,闖入浿江,拘執副將,殺害民人。小竪跳踉,本不足血刃,蓋其稔惡旣久,自干天誅者也。方伯守宰之整頓紀律,臨機制勝,已有全功。而軍、校、吏、民之爭先勇赴,殪殄無遺,忠憤所激,氣義可尙。平安監司朴珪壽,特爲加資;兼中軍鐵山府使白樂淵,加資,許用營將履歷;平壤庶尹申泰鼎,限一瓜久任;道伯與中軍庶尹,仍施璽書表裏之典;前中軍李玄益,雖己責備,不無奔走之勞,許用邊地履歷;其餘校、吏,自本營從厚施賞,公穀會減。道臣勿待罪。」

議政府啓:「浿江戰死人、被傷人,厚施恤典,設文武道科何如?」允之。

7月29日

二十九日。以金炳弼爲吏曹參判。

議政府啓:「卽見奏請使別先來狀啓,則『上副使已爲派出』云矣。趙得林,遠接使;金學性,館伴差下何如?」允之。

7月30日

三十日。次對。左議政金炳學曰:「臣於日前前席,曾以明正學,有所槪陳矣。正學,有國之元氣也。元氣充泰,則百邪不敢闖肆。明正學之本,莫先於我殿下益務時敏之工、丕濟日新之德。政令施措,無一不出於正,以至于循天理、遏人欲,則此亦明正學、培元氣之要。而內修、外攘,亶非高遠、難行之事,懋哉懋哉!」敎曰:「所陳甚好,當服膺矣。」炳學曰:「我朝以專尙儒術,列朝相傳,煥然可述。太學,首善之地,尊經衛道,習先聖之訓,士多禮義之俗,朝有彬郁之文矣。邇來學規日墜,士趨不古,絃誦無聞於兩序,經術不明於一代,邪說之橫流,未嘗不由於我道之不講。另選飭躬讀書之士,使之入處館學。復行月課講試之法,嚴立科程,通一年計畫。居首者,賞以勸之;居末者,罰以懲之。表率得宜,風勵人士,則必有丕變之效。請另飭太學、四學,申明舊規。」允之。又曰:「武備之解弛、海防之疎虞,莫近日若。而番舶洋夷之闖入內洋,莫之禁遏者,此不可使聞於隣國。夫沿海之設邑、設鎭,所以備不虞也。今其玩愒,苟幸目前之無事,則是豈安不忘危之道乎?瞭望、防守之節,已有前飭,而軍伍之闕漏者,一一塡充,器械之朽鈍者,這這修繕,以時操鍊,常若臨敵然。此時戰船,亦不可一任抛廢,刻日補葺,毋敢一毫疎忽。其令道帥臣考覈勤慢,從實狀聞。如是申飭之後,依舊伈泄,有所現發於本府摘奸,則守令、邊將,當用加倍之律,不飭之責,亦有所歸。請竝以此意,措辭行會於各道道帥臣。」允之。又曰:「各浦口鹽盆、漁基之稅,自是均廳所管。而挽近牟利輩之圖囑各宮、各司,與夫鄕班、土豪,創出稅名,督索勒奪。廟堂之前後申禁,亦屢矣,而外邑則徒事觀望,紀綱所在,寧欲無言。此不可不嚴立科條。凡於沿浦諸邑,如有均廳所不知而私設者,一竝劃付該邑,以補軍需。而陳告之律法昭揭後,若以如此事,冒囑京鄕者,摘發施律之意,請捧甘各宮、各司,亦爲關飭於各道道臣。」敎曰:「所陳甚好。期有實效也。」炳學曰:「我國布帛之美,固無待乎他求。而外此玩好之物,卽不過耗國財、喪民志而止耳。近日洋貨之殆遍一國,已爲有識之所憂歎。而番舶之來請交易,未嘗不因其所好而然。先自曆行爲始,凡屬洋物,一切禁斷。三江搜驗後,如有冒犯者,卽其地梟警之意,請著爲定式。」敎曰:「此時此事,萬萬得當。各別禁斷。」炳學曰:「春間邪獄,非不大懲創,而漏網逋藪,難保必無。近日洋夷之敢肆恐動,職由此輩之潛通聲氣,到今事勢,尤不容不嚴加詗捉。另飭左右捕將,遍搜窮治,劓殄無遺。至於按節守土之臣,各自警惕,到底摘發,期於掃蕩乃已。哀彼愚夫、愚婦之迷惑、沈溺,實非常情然也。不敎而刑,亦係不忍。斥邪綸音,令文任撰進,頒示中外,俾有丕變之效何如?」敎曰:「依爲之也。」炳學曰:「勑奇已出來,沿路迎送,姑未知擧行之何如。而第其銀子贈給之際,每有點退爭詰之患。貽羞取侮,孰甚於此?至於館宇鋪陳之精緻,接待供億之誠實,卽其事體也。先以此意,另飭畿西三道,使之一一照檢,毋或少忽。雖以我國言之,使星之來往、差員之迎候,其爲靡費,已自不少。而各邑之憑藉濫下,列站之多數出待,無往非貽弊之端,則其究也,必害民而止。令各該道臣隨事綜察,一以省費爲主,一體分付何如?」允之。又曰:「近日蔭堂之因聲績陞資,未始不聳動瞻聆。而及其銓曹之收用,不過殘弊邑塡差而止,甚非所以勸奬之意也。佐貳、承宣,向有大臣筵奏,今亦無礙試用恐好。」允之。又曰:「知申例兼弘文直提學,則知製敎自是應帶之銜。而卽聞銓曹不書告身云,違格大矣。三字銜依例兼帶之意,分付吏曹、政院恐好矣。」允之。又曰:「蔭武承宣,均是極選。而蔭官則直擬佐貳,武臣則不然者,似甚斑駁。武承宣之經閫帥者,當品則騎省佐貳,陞資則京兆亞尹,勿拘直擬,而非長銓政,無得擅擬之意,著爲定式何如?」允之。又曰:「瓜滿差代,金石之典。而參外官居中者,不計前十朔仕日。故參外察訪,亦援此例,瓜限雖滿,不得差代,雖有流來之例,恐非綜核之政。此後則察訪中考者,待其瓜滿,依例出代何如?」允之。又曰:「每都政,宣傳官武兼、部將、守門將仕滿中各一人,越送吏批。此所謂四廳末仕也。近來每因窠窄,一付司果之後,更無區處之望,終不免積滯而止。夫旣勤勞於本職,又此淹屈於虛銜者,殊非計士序遷之意也。吏批之未及區處者,還屬兵批,一從陞六,後先循次,附職末仕,則更勿越送之意。永爲定式何如?」允之。又曰:「故參判金益勳,己巳之變,被禍最慘。肅廟朝聖敎,若曰:『旣涉冤枉。亦甚慘毒。』景廟朝答故參贊金鎭商書批,若曰:『壬戌獄事,嘗聞丁寧之聖敎,故深嘉爾祖之忠。』兩聖朝前後恩綸,昭如日星矣。特贈正卿,仍施節惠何如?」允之。又曰:「故承旨尹相說,天植純至之性,家襲篤孝之行,久爲鄕黨之所嗟歎矣。士論齊發,朝議同然,合施綽楔而旌表之,故敢達矣。」允之。

平安監司朴珪壽以「今月十二日大雨,博川、定州、安州等邑,民家漂頹四百八十五戶,人物渰死三十三名」啓。

敎曰:「極備告警,渰壓此多,滿心慘惻,丙枕靡安。方其駭浪汎濫,田決屋圮,旣乏糊口,又無疪身,哀我赤子,將何爲生?寧邊府使朴齊寅慰諭使差下,使之馳往各邑,招致被災民人,面面撫慰,毋或離散。營邑助給之外,以京司上納中,量其漂頹淺深,分等賙給;至於諸邑之未及報來者,待其摘奸,一體擧行。結構奠接之後,形止馳啓。」

以吳取善爲弘文館提學。

八月

8月1日

初一日,丁亥。敎曰:「向來東京尹之特資,特因道啓而襃施者也。今其繡衣封庫之先擧此邑,可知名實之一切相反。信賞必罰之義,不可仍置。洪翼燮所授資級,亟令還收。道臣亦不無誤薦之失,施以越俸三等之典。」

敎曰:「修擧戎政,何等關係?而悠泛成習,疎虞莫甚。藩閫守宰,只榮其身,不欲留心於有國先務而然乎?興言及此,寧欲無言。旣承慈敎,特下內帑錢五萬兩,自廟堂分送八道,先從沿海各邑,新舊補葺,一切改觀。而營與邑爛商便宜之道,期無貽弊小民之意,措辭嚴飭。」

議政府啓:「卽見左右捕廳所啓,則『邪學罪人金勉浩、金文遠、李連植,捉得窮覈,則與鍾三、鳳周,爛漫和應,節節自服』云矣。此輩糾結凶醜,斷案旣成,竝梟首警衆何如?」允之。

8月2日

初二日。以曺錫雨爲弘文館提學,申錫禧爲藝文館提學。

敎曰:「鋤治邪徒,已有前飭;曉諭愚民,亦係急務。斥邪綸音,斯速撰進,而此若刊印,徒曠時日。內而京兆,外而八道、四都,依歲首綸音例,一一頒布。使之眞諺翻謄,揭付坊曲,咸與維新,期有丕變之效。」

議政府啓:「近日守宰之聲績襃施,卽朝家奬勸之義。而因罪收資,亦有前慶州尹處分矣。前咸從府使鄭雲星,向以軍器修補,至蒙賞資之典。今道臣已爲貶罷,則何可以事段之各異,置而勿論乎?所授加資,一體還收何如?」允之。又啓:「關西慰諭使寧邊府使朴齊寅,數朔沈病,驅馳竣事,有未可料。慰諭使之任減下,其代以成川府使趙秉式差下何如?」允之。又啓:「以修擧戎政事,旣承慈敎:『特下內帑錢五萬兩,自廟堂分送八道,使營與邑爛商便宜之道,期無貽弊小民之意,措辭嚴飭』事,命下矣。邇來戎政之疎虞,已有日前筵奏,而深軫民弊之或貽,至有帑金之特頒,德意懇惻,瞻聆欣聳矣。兩南各八千兩,兩西、湖西、北關各六千兩,京畿、關東各五千兩,分排下送。令道臣量宜派及於沿海諸邑,亦自營邑出力捐補,凡於陰雨之備,緩急之用,悉心修擧,惕念對揚。而若或依舊伈泄,實效無聞,又或因此徵索,害及窮民,守令邊將,繩以重律,不飭之道臣,從重論警之意,嚴飭何如?」允之。

敎曰:「日前大臣筵奏,泮宮月課,旣復舊規矣。未知其間擧行之何如,而此若歸之於三日公事,豈不慨然之甚乎?自政院知入。」

8月3日

初三日。斥邪綸音。

若曰:咨爾中外臣僚、庶民!咸聽予一人誥。惟我國家,聖神相承,崇儒重道,禮俗彬蔚。君子習仁賢之化,婦人著貞信之譽,齊道漸磿,罔不以明正學、敍彝倫爲修紀立極之本。故聲明峻茂之敎,媲侔中華,遂稱天下文明之國。不幸七八十年之間,有所謂西洋學者,濫觴於辛亥,滋蔓於辛酉,民興胥漸,罔克胥匡。以至我正廟、純廟兩聖朝,廓揮乾斷,大行天討,舊染汚俗,亦幾乎咸與維新。而梟獍遺育,狼貙易種,己亥之獄,多由於辛酉餘黨。今春之變,尤憯於己亥凶徒。近日捕廳諸囚之自速典刑,又何頑不知戢、暋不畏法也?蓋其傳習悖書,潛相告諭,招引異類,奉若神明。糾結年久,誑誘日廣,浸潤薰染,思以其道易一國,燎原滔天之禍,澟澟乎若在朝夕。未知有何近理亂眞之說,蠱惑其心志、繆迷其作爲,至此極也?其曰:「天主學者,非以天爲主之學也。」故其言曰:「天不能自成。其爲天,如萬有之不能自成;其爲萬有,必有造之者而後成。天主爲萬有之初有。」又曰:「造天堂,以福事天主者之靈魂;造地獄,以苦不事天主者之靈魂。人有罪應入地獄者,哀悔於耶蘇之前,竝祈耶蘇之母,以轉達於天主,卽赦其人之罪,靈魂亦得升於天堂。」噫!堂獄之說,卽佛家不經之說。而已經先儒勘破,今無容更辨。彼所謂造天之天主,果何物也?在《易》之傳,以形體謂之『天』,以主宰謂之『帝』。曰『天』曰『帝』之異其稱者,譬如橫看、竪看之成嶺、成峯,而非天外更有帝也。彼反引儒者之言,曰「昭受上帝,天其申命用休。」曰「文王在上,於昭于天。」曰「獲罪于天,無所逃也。」曰「郊祀之禮,所以事上帝。」曰「樂天、畏天、事天,莫非天學之微言法意。中國之敎,無不先天學者。」噫嘻甚矣!吾儒所謂天與帝,豈彼所謂造天之帝乎?惟仁與義,卽吾人秉彝之性。而學而差者,至有墨氏之兼愛而無父,楊氏之爲我而無君。楊、墨之爲我、兼愛,曷嘗有無父、無君之心?而誤認之禍,不自知其入於斁倫、敗常,夷狄而禽獸而有人將相食之憂。何況彼所謂天主之敎,本不知天與帝之名位何如,而分而二之,陽託尊天、敬天之名,陰濟慢天、褻天之行,違經悖理,不待智者而可卞。往往有篤信其說,迷不知返者,此豈非聰明者之過歟?予是以劈破原頭,重言復言,尙或有澟然驚懼,幡然改圖者乎?至若匹庶蚩蠢之類,目不識丁,都不曉天與帝之爲何樣名目,而尙此甘心於堅振領洗等種種作法,如酲如狂,如摩壘之兵,如迷藏之戲,失其本性,之死靡悔,抑又何故也?此不過財色以誘之,堂獄以愚之,吁亦可哀也已。父母之愛,童孩之良知,而生不養而歿不祭,則曾烏鳥、豺獺之不若也。男女之別,夫婦之造端。而浴同湢而寢同堂,則與狗彘禽犢之同歸,亦何心哉?《書》曰:「不吉不迪,顚越不恭,劓殄滅之,無遺育」,憝戛者,王法之所不容。《語》曰:「不敎而殺,謂之虐」,敎誥者,王政之所先務也。董之用威、戒之用休,卽先王無非敎之義,亦聖人欲竝生之意也。嗚呼!先王之道,坦若大路;聖人之學,煥乎中天。舍而不由,曲逕擿埴;視而不見,昏衢覆盆。今欲拯濟於罟獲陷穽之中,同囿於帡幪廈屋之下。死者固不足論,生者訖可以變。環東土數千里,戴髮含齒,圓顱方趾者,罔非吾赤子耳。爲民父母,忍見其匍匐入井,而不思所以援之以手乎?肆予沖人,以口舌代斧鉞,開示其牖迷向明之路。惟爾臣僚、庶民,尙克時欽!其有沈蠱詿誤,陷溺而不自知者,亟懷好音,革心、革面。其良善不頗僻者,胥訓誥、胥敎誨、胥保惠,群居講磨,敦行孝悌。君子讀書明理,不求新奇之說;小人守分安業,毋底刑憲之科,豈不美哉?予於是深有所慨歎者。孟子曰:「楊、墨之道不息,孔子之道不著。」又曰:「吾爲此懼,閑先聖之道,距楊、墨,放淫辭。」以此推之,邪敎之肆行,實由於正學之不明。耶蘇之禍,有甚於楊、墨,則聖人之道,亦幾乎泯矣。寧不大可懼哉?苟能講明於修己、治人之要,用究其明德、新民之效,導迪斯世,粹然一出於正,人誦洛、閩之書,士服鄒、魯之訓,淫朋比德無所依,邪說暴行無由作,吾道不期明而自明,異學不期斥而自斥,此予所以奮發蹈厲於燕蠖之中者也。《書》曰:「百姓有過,在予一人,反躬自省,若恫在己。」今玆敷心之諭,悉暴予哀痛之意。凡厥臣庶,毋遑曰予不惠。若玆多誥。〈弘文提學申錫禧製〉

8月4日

初四日。以閔升鎬爲吏曹參議,金尙鉉爲成均館大司成,趙得林爲刑曹判書,宋廷和爲漢城府判尹。

禮曹啓:「卽接公忠監司申檍移文,則『東萊府日本進上船二隻,至忠州牧溪,一隻觸石破碎,所載物種,沒數水沈。監官張煥赫,溺水致死』云矣。莫重進上物種之船敗沈水,極爲驚悚。監封上送之前,東萊府使姜㳣,從重推考。進上次知訓導,請令本道照法嚴勘。」允之。

8月5日

初五日。進講。

召對。

次對。左議政金炳學曰:「戰、漕船通用,寔出兵農相寓之義,而不但爲松政捄弊而然矣。見今各沿戰船,抛泊港口,初不鍊習,終歸朽傷,事之疎虞,莫此爲甚。參酌便否,挨次換用;無楫有上裝,則爲戰船,有楫無上裝,則爲漕船,可以兩得其宜。各該道帥臣處,關飭何如?」允之。又曰:「舟橋司執籌時,訓局船十隻,每年除抽籤,擇其優窠下送,槪以不虞之備,而軍需支放,亦不無關係故耳。法久弊生,奸僞滋冒。限滿改造,則濫斫禁山松木;船主有闕,則勒差沿江富民。臭載相續,仍不代立,公私之害,有難毛擧。自今爲始,訓局所在船,永爲革罷。本局支需等節,依十船例,舟司船中,量宜移定,俾爲入用何如?」敎曰:「所陳甚好,以此定式可也。」

8月6日

初六日。進講。

8月7日

初七日。進講。

以韓正敎爲漢城府判尹。

吏曹判書李載元疏略:

湖南康津縣有靑山島,昔在英廟朝,賜付延齡君房,俾收其全島之稅,仍命永勿革罷。至今爲臣家所有,而年例當收之稅,不下六七百包正穀矣。此島本屬薪智島,間者分而爲二鎭,旋又鎭革。而實海防要衝,必有不可曠之地也。見今沿邊各邑鎭,另飭備豫,實出於朝家經遠之謨,則似此重防,判不宜疎矣。且所收稅穀,足以支一鎭每年餼放之需矣。以臣處地,家溫圭采,身榮軒冕,世受恩澤,有倍餘人。苟可絲毫補益於國計民事,則私分之利害,有不可計也。以此全島稅收,竝屬公用,或別設獨鎭,修擧古規,或還付薪島,以增防禦之備,俱無所不可。伏乞下臣此疏,令廟堂稟旨措處。而因此又有所冒悚贅陳者。各宮房折受之以有土賜給者,特例而非古也。臣意則自今爲始,雖別子設宮時,令度支必以無土免稅,依法典折受。凡山沿關防所屬之地,尤不可擧擬於劃賜之意,著爲金石典式,則有以存版籍攸重,而於民國亦有幸焉。惟聖明垂察而裁處焉。

批曰:「卿之此疏,極爲得當。措劃設始之方,自廟堂議及諸將臣,從長稟處。下款事,令度支著爲定式,永久遵行。從此以後,所謂島陸之立案,魚鹽之私稅,鄕班、土豪冒占、勒徵之弊,自當有這這立法之道矣。」

戶曹啓:「各宮房折受免稅,必以無土,依法典劃賜事,因吏曹判書李載元疏請,令度支著爲定式,永久遵行事,批下矣。各宮房新設時折受,每以無土劃送。至於有土,卽自備田畓,而因特敎免稅者,則此誠罕例也。自今爲始,雖別子設宮時,或有有土劃給免稅之命,以受敎定式,不得擧行之意防稟。而以此爲先添入曹例,待日後《會通》開刊,亦爲添入何如?」允之。

8月8日

初八日。進講。

召對。

平安監司朴珪壽狀啓:「平壤府防水城前灘來泊異船一隻,竝與器械什物,沒數燒火後,鐵物等屬毋論,船裝兵器,不可任其消融,故摘奸拯搜,這這收入於本營軍器庫,以爲補用。其入庫數,開錄以聞。大碗口、小碗口各二坐,大碗口丸三箇,鐵碇二箇,大小鐵連環索一百六十二把,西洋鐵一千三百斤,長鐵二千二百五十斤,雜鐵二千一百四十五斤。」

8月9日

初九日。進講。

召對。

議政府啓:「加里鎭,海防至要之地,且有封山所重矣。近因松禁之蕩然,斧斤日入,侵漁多端。自今爲始,禁護之政,與夫鎭將之節制殿最,竝屬水營,請重關隘安島民。」允之。又啓:「卽伏見吏曹判書李載元疏批:『措劃設始之方,令廟堂議及諸將臣,從長稟處;下款事,令度支著爲定式,永久遵行』事,命下矣。此鎭沿革,雖不可攷,要之爲海防要衝處也。修擧備豫。爲邊政也;折受補益,爲國計也。夫以必守之地,有此可支之需,重臣疏請,有以見深長之慮。且諸將臣之議,共無異同。設鎭節目,謹具別單以入,而今旣新設矣。鎭將以僉使擬望,履歷以邊地施行,使之各別擇差。外此諸條,自該道水營,關問本鎭,昭詳報來。至於各宮房免稅之無土定典,已有成命。而陸島魚鹽之冒占、勒奪,今下飭敎,階前萬里也,豪强可當屛跡,生民亦將安業。先以此意,發關各道。如不悛舊習,恣行匪法者,一一摘發,竝施重律事,嚴加申飭何如?」允之。

8月10日

初十日。進講。

召對。

兵曹以「靑山島設置鎭將事,自議政府別單啓下,而古今、薪智、馬島、所安等四鎭,竝令節制於本鎭矣。古今、薪智、馬島之加里浦鎭管,改以靑山島鎭管啓下,別將本無鎭管,故所安島之靑山島鎭管,不爲啓下。」之意啓。

以韓正敎爲判義禁府事。

議政府啓:「卽見黃海兵使李鍾承所報,則『潛蔘罪人金道江、朴文浩,俱爲貿持紅蔘,向往安州、義州等處,見捉於譏校,爲先嚴囚。同謀和應之松都居權士洽、洪仁甫、文國甫,姑未現捉』云矣。潛蔘禁律,不但爲潛蔘,爲其潛越而然也。異類聲氣之潛通,一則潛蔘也,二則潛越也。此不嚴防,害有難言。金道江、朴文浩,使兵馬營大會軍民,梟首警衆。在逃之潛造罪人權士洽、洪仁甫,令海西畿營、松營,多般譏詗,期於掩捕。指示奸竇之文國甫,自本府發關松營,捉囚報來之意,另加申飭何如?」允之。

8月11日

十一日。進講。

召對。

8月12日

十二日。進講。

8月13日

十三日。進講。

召對。

議政府啓:「卽見永宗防禦使狀啓謄報,則『異樣船一隻,轉入富平境』矣。此時防守,有不可疎忽。新除授通津府使,使之當日辭朝;畿沿守令中,如有上京者,一體罔夜下送何如?」允之。

戶曹啓:「稅穀之再運也,舟橋船隻,例爲下去。而如或過限,則自該邑賃船裝載,五月初旬發送,卽載在典式。而挽近法紀蕩然,見今秋節已半,尙無一邑之京江到泊者。言念事體,駭惋極矣。先以此意,知委於舟司及各該道帥臣,嚴飭列邑,其未裝發與逗遛者,這這摘發,使之星火上納何如?」敎曰:「自邑裝發,則專事推託,中間逗遛,則又不檢束,事之駭然,孰甚於此?重公穀、畏國法,其必自量者存。姑先嚴飭,無或愆滯。向以拯米事,有所處分矣。未知中外擧行,果能惕念否乎?此亦刻期徵刷,勿煩更飭之意,一體知委。」

8月14日

十四日。進講。

召對。

京畿監司兪致善狀啓「永宗僉使沈永奎,異船停泊,旣經一宵,未探彼情。雖緣見阻,職在防禦,疎忽莫甚,爲先罷黜。其罪狀,令攸司稟處」事。敎曰:「異船之停泊莫遏,彼情之探問亦阻,揆以邊情,甚涉疎虞。而此時遞罷,亦所當念。該僉使姑令戴罪擧行,瞭望防守等節,更爲團束,俾無稽忽之意,嚴加申飭。」

8月15日

十五日。進講。

召對。

8月16日

十六日。進講。

召對。

月食,旣。

江華留守李寅夔狀啓:「月串鎭來泊異船,不能嚴防,任其前進,惶恐待罪。」敎曰:「連加瞭望防守,勿待罪。」

議政府啓:「卽見江華留守李寅夔狀啓,則『月串鎭前洋來泊異樣船二隻,旋卽擧碇,直向通津境』云矣。異舶之出沒內洋,已至多日,而今則直入近京之地矣。初不問情,又不捍禦,一任跳踉,莫之誰何者,此果何樣邊情乎?其在重圉之道,不可仍置。中軍李逸濟罷黜,其代令該曹差出,使之罔夜下送。該守臣亦不可無警,從重推考。彼旣深入矣,問情一款,有難遲滯。解事譯官二人,令該院擇差,星火下送,隨其所泊處,嚴辭曉諭,卽爲退送何如?」允之。

副護軍奇正鎭疏略:

仄聞日者,洋胡猖獗,凶圖狼藉,至有北京移咨之來。其辭意殊常,半涉虛喝,半涉調停。船隻亦或犯泊西海,蓋此賊之懷狼心於吾東,非一朝一夕之故。特以舟路多淺,海山多峻,狐疑而不敢登陸。今雖以殺害彼人爲執言,其實削之亦反,不削亦反也。今其旣來者之登陸肆凶,不可保其必無。後來者之有無多寡,又非料度所及。要之,肆凶與否在彼,應變之善不善在我。不可恃彼之不我犯而不爲應變之圖也。廟堂之深謀長策,竊計靡不用極,有非草野愚淺之臣,所可懸想者。而微臣漆嫠之過慮,尙恐其機事之或失,後悔無窮,衷情所迫,平日之私分,有不暇顧矣。敢以數條,錄在下方,冒昧陳達。其一,廟筭不可不先定。自古有國家者,必先有一定不易之筭。定於君相之心而後,萬人精神灌注歸一,三歧兩端,最事之病也。咨文以後,里巷愚妄以爲:「北京已行之事,將不免復在吾東矣。」異時百僚之中,有以此說疑亂四聰者,則臣以爲:「此,妖言也。外國相通,非曰無之。此胡乃非常妖氣,計行意得,一天之下,盡入其彀中,差爲乾淨者,獨靑邱一片耳。彼以此爲眼中之釘,百方鑽隙,必欲交通而乃已,豈有他故哉?」其無厭之溪壑,欲附庸我國家,帑藏我山海,奴僕我衣冠,漁獵我少艾,禽獸我生靈耳。萬一交通之路一開,不出二三年,殿下赤子,不化爲西洋者無幾。斷然自任,無或饒恕。近日豪華輕薄,喜蓄洋物,貪服洋布,最爲不祥,殆海寇東來之兆。命中外官,搜括廛人所儲洋物,焚之通衢。嗣後貿來者,施以交通外寇之律。其二,先修辭令。古者兩國相攻,使在兵間,辭令屈則斂兵而退。彼以濫殺問我,而我之答辭,若不光明直截,則問者氣伸,答者氣縮。氣之伸縮,卽勝敗所決也。其答大義,當云:「我國待外國人,本自不薄。告飢則賜食,告病則賜藥,告舟船傾漏則給材木。哀矜救活之意,豈有遠近之別乎?若或不告地方官,變形潛入,出沒城府閭巷間,則此乃窺覘之奸細,寇賊之先導也。隨現捉而加刑誅,乃天下有國之恒典,何足疑乎?況此人等,旣犯此一罪,又嘯聚無賴,誘以反君、背父之敎,瀆亂男女,計口收貢,醜惡兼備。此非徒我國之罪人,乃汝國之羞恥。」彼必無辭可答。竊見龍岡縣問答一紙,彼醜有問,而我人元無所答,其沮縮之氣可想。令善爲辭令者,作答爲一通,頒布沿海鎭邑。其三,審地形。利於水者,不利於陸。制彼之法,恐不過『據險邀擊』四字。其四,鍊兵;其五,求言;其六,內修外攘。節目甚繁,要其歸則不過『結人心』三字。用人行政之際,以結人心三字,念念不舍焉,國家幸甚。

批曰:「所陳諸條,明白痛快,可使洋醜足以破膽。爾其益進良猷,副此至意。」

8月17日

十七日。進講。

召對。

給會寧邑虎嚂死人恤典。

禮曹啓:「王妃廟見禮,始行於肅廟丙子仁顯王后廟見之時,而禮成稱慶,至有合慶設科之擧。《文獻備考》亦有『王妃廟見稱慶後以爲例』之文。而其後肅廟癸未仁元王后廟見禮時及英廟己卯貞純王后廟見禮時,稱慶節次,不爲載錄於本曹謄錄。純廟癸亥純元王后廟見禮時,自臣曹有難循例取稟,收議大臣,而其時大臣,以『癸己兩年之不爲遵行,雖未知其由,而旣有不行之時,則亦不敢强請』爲奏。兩年未行之由,亦爲博考文獻,終未見出處,不得遵行。其後各年廟見禮時,皆依癸亥年例,仍命置之矣。今番則何以爲之乎?」敎曰:「依癸亥年例,置之。」

8月18日

十八日。進講。

以李世器爲吏曹參議,李周喆爲刑曹判書,李彙濬爲成均館大司成,沈敬澤爲司憲府大司憲,金基纘爲司諫院大司諫。

命潛蔘罪人洪仁甫、文國甫梟警。從開城留守金壽鉉狀啓也。

議政府啓:「洋舶已到楊花津矣。小醜跳踉,深入京江。此不可任其行止,莫之禁遏。御營中軍李容熙,領率標下軍,調發訓局馬軍二哨、步軍七哨,使之出往江上,隨機應變。外他各營,一體團束,以戒不虞,何如?」允之。

召見時原任大臣、各營將臣、兵判、左右捕將。敎曰:「幺麽小醜,闖入京江,無所忌憚者,尤極忿痛矣。其剿滅之道,大臣、將臣,商確定筭,不日奏凱,以安生民。」判府事趙斗淳曰:「洋夷之入江深矣,旣命將出師,制勝之策,臣等方爛漫籌度,宜不至拖日愆時矣。」領敦寧李景在曰:「洋船二隻,至入京江,如欲剿滅,似可非難。先加攻伐,恐非柔遠之道。第觀動靜,隨機應接好矣。」左議政金炳學曰:「船不過二隻,人不過數百,其所殄滅,當隨機應變矣。寢睡、水剌諸節,莫如舒泰,是臣區區之望。」敎曰:「如此之時,可見忠義之誠。自廟堂掛榜城門,如有應募奏功者,當不次擢用矣。」又敎曰:「如此之時,城內外,或有無賴輩犯分搶竊之患,各別禁戢事,分付左右捕廳。」

8月19日

十九日。進講。

召對。

議政府啓:「卽見京畿監司兪致善所報,則『高陽所在北漢餉米邑留條二千石中,流亡舊逋,爲一百三十八石零,下吏趙鳳燁所逋,爲七百七十一石零,合九百十石。徵督備至,收刷無路,逋吏依律勘處。兩條逋欠,特許別般措處』爲辭矣,該郡城餉之夤緣逋欠,若是夥然,已極可駭。而身爲下吏,無難冒犯,苟有一分顧憚,寧有是也?趙鳳燁出付坡州防營,大會軍民,島首警衆。新舊逋九百十石,特計蕩減,以紓邑力。繼此而斂散典守之方,各別嚴飭,俾無更生奸竇之患,何如?」允之。

訓鍊都監以「洋船禁遏次,中軍李容熙率領將校及馬、步軍兵,出去西江」啓。又以「中軍李容熙所報:『西江所泊洋船二隻,今日巳時,擧碇直過幸州項,不知所向』云」啓。

8月20日

二十日。進講。

召對。

議政府啓:「蠢玆小醜,深入跳踉,直欲敢行稱亂耳。今雖偸命退去,彼情亦旣叵測,尤當戒嚴,而時且潮落,其與陸路有異矣。許多軍卒之曠日露處,亦屬可悶。西江出陣馬、步軍兵,姑令解嚴,何如?」允之。仍敎曰:「惟彼小醜,不知我國軍容,無嚴無憚,闖入京江。雖以柔遠之義,許其寄命回帆,而出陣軍卒,露宿喫苦,甚庸矜悶。訓將出往行陣所勞問。」又啓:「卽見平安監司朴珪壽狀啓:『本道急水門設防之論,自前有之。而今番異船事過之後,詳察形便,則其西岸,卽龍岡東津也;其東岸,卽黃州鐵島也,竝置鎭守,尤極完備。設施方略,後錄仰陳,請令廟堂稟處』矣。其一,東津淤泥處,可築土城,而中有民田柴山,則不可不給價。至於鎭廨墩臺之創建物力,設鎭後廩料支放,竝別般措劃事也。其一,鎭廨創建材木,斫取於海西長山串事也。其一,兵船數隻,依漁網大船樣,另爲造置事也。其一,募置別砲手五十名,自驚蟄入防,至小雪收防,而居接鎭底,每朔施賞事也。其一,城山、龍淵、金城,本非關防,便屬閒漫,一竝革罷。而三鎭之從前自辟,難廢激勸之方。慈母、保山兩鎭,許屬本營,黃龍別將,亦爲革罷,以其四鎭年例劃給米與排朔錢,移屬新鎭,而厥數零星,不可不另爲措劃事也。其一,鎭將以有地望、聲績人差送事也。其一,鐵島之設鎭備豫,惟在海西道帥臣之另加商度事也。急水門設防之論,其來久矣。今此東津形便,已有古城之址,則其爲前人之先得地利也,審矣。道臣之籌度講究,極有條理。且城山、龍淵、金城、黃龍四鎭之減此屬彼,實合隨行變通之政。而第許多所入,不可以四鎭零碎之移劃者,擬論於新設之費,令道臣爛加商確,從長啓聞。鐵島便否,關問海西道帥臣,更爲稟處,何如?」允之。

訓鍊都監以「中軍李容熙所報:『洋舶昨日亥時量,止泊於金浦石谷,姑無前進動靜」啓。又以「西江出陣將卒,今姑解嚴」啓。

8月21日

二十一日。進講。

召對。

平安監司朴珪壽狀啓:「龍川前府使鄭友永,勒捧不當之物,許多所犯,指不勝屈,流毒闔境,餘擾不息。似此不法之類,不可貶罷而止。其罪狀,請令攸司稟處。」敎曰:「此人之置諸字牧,卽所以許開自新之路也。今其不悛舊習,恣行匪法,威脅勒徵,流毒一境。哀彼邑民,亦復何辜?思之痛惋,寧欲無言。前府使鄭友永,姑先拿來南間囚,一一捧口招以入。」

8月22日

二十二日。進講。

召對。

8月23日

二十三日。進講。

召見回還奏請三使臣〈上使柳厚祚、副使徐堂輔、書狀官洪淳學〉。

京畿監司兪致善狀啓「高陽郡犯逋罪人趙鳳燁,知機逃躱,不得施刑。該郡守閔台鎬爲先罷黜,其罪狀,令攸司稟處事。」敎曰:「罪人見失,非曰無罪,而此囚輕重,槪當參互於關到前後矣。且今勅奇當前,冠蓋相望。此時遞罷,亦所當念,姑令戴罪擧行。在逃罪人,令京捕廳及五鎭營,刻日發捕,期於捉得。」

以申觀浩爲判義禁府事。

義禁府啓:「龍川前府使鄭友永原情,以爲:『渠初無干涉,無以指告。』所犯諸條,專事漫漶,無意直陳。平問之下,難以取服,請刑推得情。」敎曰:「民情之至今拂鬱,道啓之追後論列,實由貪饕之不可掩置,則囚供發明,誠甚痛惋矣。渠雖辜負國恩,亦不無斟量者存。罪人鄭友永特貸一縷,金吾堂上通衢開坐,百官序立,嚴刑一次,放逐鄕里。」

8月24日

二十四日。進講。

召對。

命奏請正使柳厚祚子壻弟姪中,初仕調用;副使徐堂輔、書狀官洪淳學,竝加資,奴婢、田結賜給有差。

以金世鎬爲吏曹參議。

永宗僉使沈永奎以「異船三隻,今月二十三日巳時量,乘潮一齊起碇,直出八尾島外洋,向南而去」啓。

8月25日

二十五日。進講。

召對。

以李寅奭爲司憲府大司憲,韓啓源爲禮曹判書,任泰瑛爲刑曹判書,趙然昌爲判義禁府事,李承輔爲伴送使。

議政府啓:「今番使號,旣兼謝恩矣。副使李世器、書狀官嚴世永,陞資陞品,何如?」允之。

8月26日

二十六日。進講。

召對。

8月27日

二十七日。進講。

8月28日

二十八日。進講。

召對。

以金炳德爲司憲府大司憲,李世宰爲司諫院大司諫。

8月29日

二十九日。進講。

8月30日

三十日。詣宗廟、永寧殿、景慕宮展謁。行王妃廟見禮。

以徐衡淳爲刑曹判書。

給椒島鎭渰死人恤典。

九月

9月1日

初一日。丁巳。敎曰:「向以武備申飭與戰漕船通用事,已有大臣筵奏。而恬嬉日久,民不知兵,所謂武備船隻之名存實無,明若觀火。今日事,雖謂之臨渴掘井,不是過語矣。道帥臣及諸守宰,苟能悉心對揚,豈容乃爾?思之痛歎,丙枕靡安。軍物修繕之資,旣有帑金之特頒,船隻改備,亦不可不念。今下帑金三萬兩,更自廟堂,量宜分送於各水營,使之一一修擧。而向國之誠與不誠,終當有入聞之道,不在多誥,其各知悉。」

戶曹啓:「未拯米收刷事,草記蒙允,文移漢城府。而『所逋諸漢,擧皆蕩敗,萬無收捧之方,不容不限五年排捧』云矣。更加嚴飭,從速督納,何如?」敎曰:「延拖時日,雖極無嚴,第以寧失之義,特許五年詳定例,代錢排捧。而每於年終,以所納之爲幾許,這這啓聞,期於趁限準捧,可也。」

9月2日

初二日。議政府啓:「修擧戎政,有國大事,而戰船補葺,亦目下急先務也。內帑頒貨,又出特典,伏不勝欽仰萬萬。謹依下敎,京畿、湖西各七千兩,湖南六千兩,嶺南、海西各四千兩,關西二千兩下送。而嶺南則隻數雖多,旣有限年修補之例,略綽分排,庶可入量矣。竝使之各別營繕,克殫對揚之誠。而今下聖敎,若是截嚴,營邑擧行,苟或恬嬉,從重論警,亦安所歸。請以此意,一體申飭。」允之。

9月3日

初三日。前獻納朴周雲疏,陳備禦之策。批曰:「此皆前人之論,當留念矣。」

9月4日

初四日。詣元陵、綏陵、景陵,親祭。

召見京畿監司兪致善。致善曰:「畿輔捍衛之重,比他尤別。而日久昇平,陰雨之具,一切掃如。詗察防守,輒患疎虞,何幸帑金再下,修葺有命。沿海諸邑武備,今方爛商。而海民專事結網打魚,發砲開弓,莫辨爲何。雖有其器,措用無人,詰戎之政,豈容若是?臣營旣有都試,今創火砲科,施以賞資,恐合奬勸。事係變通,令廟堂稟處,何如?」允之。又曰:「朔寧郡僻在西北,兩稅則小米與雜穀,而有四十八灘之險,淺水行舟,勢實蔑由。正供詳定,縱非經法,或許權宜,卽朝家軫民之澤也。第伏念雜穀無補於時用,與其積置而徒歸陳仍,毋寧及時而克講變通。特許以詳定例代納之意,令廟堂稟處,何如?」允之。

9月5日

初五日。元陵、景陵親祭時亞獻官以下,綏陵親祭時終獻官以下,施賞有差。禮房承旨尹秉鼎、執禮李承純、執尊趙昌和、大祝任冕鎬,竝加資。

敎曰:「東津寬,贈領相〈南延君本生考〉墓所也。松揪入望,俯仰靡屆,遣宗臣致祭。」

還宮時。歷拜東關王廟。

9月6日

初六日。京畿監司兪致善以「異樣船大三隻、小三隻,今初五日午時,自八尾島上來。而大一隻留碇於富平栗島前津,大二隻、小三隻,上去石串面細於島」啓。

9月7日

初七日。進講。

召對。

敎曰:「向來査結之命,以其土豪之權頉、猾胥之隱食故耳。卽聞列邑査徵之際,所謂權頉也、隱食也,毫髮不損,依舊自在。苛覓勒充,反及於哀彼殘民,夫然則便是加結也。此豈朝家本意?而其於對揚之道,果奚爲而然也?自廟堂發關嚴飭,毋敢復蹈謬習。而若有一半分橫侵貽擾之弊,守令當置重典,道臣亦難免失檢不飭之責。此傳敎,眞、諺翻謄,曉諭民間之意,措辭行會。」

敎曰:「營建始役以後,願納所捧,今則當有假量。而殫心效力,惟恐或後,可以見中外向國之誠。每一念至,深庸嘉尙。萬兩以上人,自營建都監,詳細溯考以入。」

議政府啓:「因京畿監司兪致善所奏,以本營每年都試,創設火砲科,使海邑武士赴試事有旨,令廟堂稟處矣。海民之疎於砲矢,非其本業而然也。今若設科勸奬,則不出幾年,可得其效。依所奏施行,俾爲激賞,何如?」允之。

京畿監司兪致善以「卽接永宗僉使沈永奎謄報,則『今月初五日午時量,異樣船三帆竹三隻、兩帆竹四隻,自臣營境八尾島外洋,留泊於富平境勿雉、虎島之間。』瞭望防守之節,連加嚴飭」啓。又以「卽接通津府使李公濂所報,則『異樣船三隻,今月初六日巳時量,自鷹島發船上流二隻,已過於本府竹津前洋,一隻則上來于孫石項。』而卽接本府瞭望將吏等所告,則『上去三隻外,小小船一隻及與先去同體船一隻,亦爲尾後上來,已過江華圻浦,大船一隻,碇泊於鷹島前洋。』又接德浦僉使李斗賢牒呈內:『今月初六日巳時量,異船四隻,忽地逆水上來,而二隻船樣,幾近京江稅船之甲倍,一隻則隨後小小從船爲八隻,一隻則隨後小小從船爲七隻,如京江船從船之類。而其船上所載人物,不知爲幾百名。二隻船則較京江稅船稍大,竝卽一時逆水,過去本鎭前洋,仍向甲串前洋。體大者四隻及小小從船十五隻,今日巳時上去,而富平境碇留三隻,姑無動止」啓。

永宗僉使沈永奎「以今月初五日未時量,異樣船七隻,富平境留碇,而偵探彼船次,卽發土中軍與校吏等矣。其翌初六日巳時回告,將近彼船,彼人各發小船,先以鉤鎗,携持我船,揮手阻遏,不能接船。而彼人多持銃刀,將欲行凶,不得已退船,只覷其擧措,則兩帆竹四隻,一齊起碇,各自船上,多出從船,滿載軍兵器械,直向江華境。三帆竹三隻,如前留碇,少無進退」啓。

江華留守李寅夔以「卽接本府屬草芝僉使趙基俊所報,則『本月初六日巳時量,洋船七隻內,其中體大者三隻落後,而小船二隻,先爲上來于本府屬甲串津前洋留碇。彼人等乘從船九隻,一齊下陸,爲五六百名。多持銃劍,上山候望,欲爲問情,則揮手止之。又二隻追後踵至,厥數不知其幾許。而若將有犯城之慮,故臣則出坐南門,以爲守城之策」啓。又以「連接本府船頭堡別將金聲豹所報,則『彼船之加數闖入,至爲六隻之多,尤極驚心」啓。

議政府啓:「洋船已泊甲串津矣。乘潮直入,亦難料度,此時戒嚴,不可伈泄而止。訓鍊大將李景夏、總戎使申觀浩。使之出往江頭,機械防禦之策,商量準備,所佩命召與密符,請仍佩往來。」允之。

敎曰:「行護軍李元熙,總戎中軍差下,與該營將臣,同爲出去。」

9月8日

初八日。進講。

召對。

江華留守李寅夔狀啓:「本月初七日未時,彼人等突入東城,銃放所及,我人之被傷、被死爲二人,把守軍校,不能阻擋。醜類毁破城堞而踰入,周覽城內後,還爲出去。而事旣到此,十分遑急,長寧殿兩聖御眞,權奉于本府西門外白蓮寺。而臣處在關防,未得捍禦,使彼醜類,若是猖獗,惶恐待罪。」敎曰:「勿待罪。」又以「異樣船下陸登山之由,已爲馳啓,而彼船仍爲停泊,似有經夜之意。故令本府經歷金在獻,問情次出送矣。回報:『問情次出往之路,彼人幾十名,攔阻於中路,引入堂峴路邊村舍。故書示以問情之由,則彼人揮手不知云。引往甲串津海門內閭家,則彼人幾百名,各持鎗銃,屯聚排立。故書問「爾們萬里風波,能無疾病邪?」彼人不答。繼書示「爾們未知何國人,而緣何事來此邪?」彼又不答。渠自修書,竝與問情書,送于渠船,而與我國書不同矣。居無何,彼請上船,故隨往彼船,則無數洋人,左右排列而引入,二層船間則燈燭輝煌,洋人一名主壁,坐傍有我國服色者一人,交椅坐,以我國之言問之曰:「江華留守邪?」答曰:「非也。地方官也」云。則彼問「誰送爾邪?」答「我以地方官,問情次來到」云爾,則彼問「今春間,汝國以何故殺洋人九名乎?」答「果於春間,有此事。而爾國人,隱伏都城,姦昵婦女,奪人財貨,暗售不軌,則於國法,難逭一律,故果爲行刑。大抵我國人,若入爾國,行此非法,則爾國亦當鋤誅之矣。」彼云:「今方殺汝也。」答「死則不懼也。但通使問情人之殺害,自古未有也。爾們斯速返棹」云爾,則彼拔劍促去,不得已還爲下陸,到鎭海門內。一隊醜類,拔劍持鎗,遮攔道中,且請食物。故牛三隻許給之意書示,則彼不滿意,終不開路。以其柔遠之意,不得已牛五隻、猪五首、鷄五十首許給之意書示,則彼人始乃通路。而彼船三隻,留碇於甲串前洋,以十餘隻從船,恣意下陸,奪人閭家,滿山遍野。船形烟筩火輸,依如前日上來船樣子,而船中洋人,不知幾百名』云。連接廣城堡別將金濬模所報,則『異樣船四隻內,三隻已爲過去。落後一隻,又爲入來,掛在於本鎭前洋越邊通津地方沙五嶼』云」啓。

江華留守李寅夔狀啓:「彼人等突入東城,未得捍禦,使此醜類,若是猖獗,惶恐待罪。」敎曰:「勿待罪。」

引見時原任大臣、兵曹判書、各營將臣。判府事趙斗淳曰:「洋夷猖獗,至犯保障重地,極爲駭憤。事係時急,相率請對矣。」敎曰:「洋夷侵犯內洋,防守備禦之策,唯恃諸大臣將臣矣。須爛加商確,務盡措劃之方也。」左議政金炳學曰:「江都保障之地,有此洋夷之猖獗。請訓鍊大將李景夏,巡撫使差下,卽速設營,先送中軍,領率精兵,隨機應變,嚴加備禦。」允之。又曰:「左右捕將,竝姑許遞,知宗正卿李東鉉、宗正卿李章濂差下,城內外凌逼竊發之患,另爲禁斷,何如?」允之。又曰:「總戎使申觀浩,方守鹽倉項矣,訓局馬步軍,兩營牙兵標下軍,使之率領,巡察沿江,何如?」允之。又曰:「前掌令李恒老,文學經綸之士也。此時奬用恐,好矣。」敎曰:「同副承旨除授,使之斯速上來。」又曰:「向日洋船之來,有幾人應募者,今亦當不無其人。隨其來告,使之白衣赴陣,何如?」敎曰:「應募而若有成功者,當不次擢用矣。以此意揭榜于通衢四門。」禁將李周喆曰:「當此時,人器可合者,尤不可不收用。請閑良具德喜,別薦施行。」兵曹判書金炳㴤曰:「具德喜先付哨官,使之赴陣,何如?」竝允之。炳㴤又曰:「永宗僉使沈永奎,年老身病,海防鎭守,恐有疎虞,改差。前兵使白樂莘,勿拘常格差下,使之當日下送,何如?」允之。

命差下畿輔沿海都巡撫使李景夏。

以李容熙爲巡撫中軍,申命淳爲刑曹判書。

敎曰:「出征將卒,令度支乾犒饋,遣兵房承旨勞問。」

敎曰:「都下犯分掠奪之弊,有所申飭於左右捕廳,而刑漢兩司,宜無異同。新除授法司堂上,竝卽牌招,使之卽爲行公。」

議政府啓:「巡撫中軍出師日字,今日酉時爲吉云。卽爲發行事,分付何如?」允之。

巡撫營以「訓局馬兵一哨、步軍五哨、標下軍,各其將官率領,使中軍李容熙,都領先鋒出去」啓。

議政府以「巡撫營行用物力,以訓局所儲,從便取用」啓。

引見巡撫使李景夏。敎曰:「洋醜猖獗,隔在百里。故特授卿此任,各別嚴束,不日奏凱可也。」景夏曰:「雖肝腦塗地,敢不竭力期於平定乎?」命賜尙方劍。敎曰:「監兵使以下,專制可也。」

京畿監司兪致善以「異樣船諸漢,各乘小船,揮劍注銃,不得問情。通津境上去之彼船一隻,初七日酉時,還爲下來,留碇於鷹島前洋」啓。

9月9日

初九日。進講。

召對。

諭京外大小民人。若曰:「惟予小子,沖齡嗣服,上不能寅畏天命,下不能慰答民心,蚤夜屬屬。惟不克負荷我列聖朝全付之重、太母殿下期勉之隆,是懼是怵。錦玉靡安,淵氷若涉。乃者外寇之警,近薄於沁都保障之地,備禦疎虞,全城失守,士民駭竄,畿輔繹騷。嗚呼!此何等時也,此何等變也?靜言思之,一則寡躬之咎,二則寡躬之咎也。政不足以祖述先憲,德不足以懷綏方域,恬嬉頹惰,駸駸然馴致此境矣。我國介在東海之東,與極西幾萬里之地,曾是風馬牛之不相及。非有疆界之互爭,釁隙之可修。踔重溟歷風濤,何爲而涉吾地哉?是必有我邦奸細之類,或失志怨國,畏罪亡命,糾結旣久,聲氣潛通,越海遠引,公然犯順。噫嘻!尙忍爲此?尙忍爲此。天理孔昭,王法至嚴,從當一一鉤覈,快雪神人之憤。而然彼遇迷造變之徒,喪倫蔑紀,不覺自陷於罔赦之科。以予視之,皆吾赤子也,亦皆我列聖化育之餘,則庇覆不廣,綏馭失宜,使不得安生樂業,以致此不軌之行者,果誰之咎?《書》曰:『百姓有過,在予一人,撫躬自訟。』予固愧恧之不暇,又何責於蚩蠢悖暋之輩也?言之痛心,不必多誥。咨爾京外有司之臣,咸悉此意,宣布朝家哀痛之諭,使之革心、革面,偕底大道。」

江華留守李寅夔狀啓,以爲:『洋寇犯入府城之由,昨已馳啓。而今日早朝,彼船一隻,先向月串津下碇後,大放火砲,以爲遮路示威之計。一邊遵甲串大路,直向南門,蟻附踰城而攔入。亂放砲礮,其鋒不可當,守城軍民,鳥散鼠竄,手下只有若而人,營屬無以抵當。臣以守土之臣,死於疆域,在分當然。而兩聖御眞,旣已權奉於白蓮寺,則馳進陪扈,亦係分義。方向該寺之際,抑又思之,彼醜見寺刹,則必放火乃已,亦是危地。故不得已更爲移奉于寅火堡鎭舍,以爲觀勢進退。臣亦姑留該鎭,方擬文移于松、喬兩營,請來援兵,亦爲招集亡卒,以圖興復,而成敗利鈍,有未可必。臣處在關防,備禦沒策,俄忽之間,坐失全城,從此犯京,事在呼吸。縱由兵力之單弱,實因方略之疎忽,以賊遺君,臣分墮矣。惟願遄伏邦憲,東望痛哭,無辭可達。』

議政府啓:「江都旣失守矣,守臣之坐失全城,藉曰事勢攸迫,而無一備禦,任其充斥者,由前由後,溺職大矣。雖以中軍言之,均有失守之責,竝姑先削職。留守之代,宗正卿李章濂差下,以登壇例施行。中軍之代,前虞候朴熙景差下,罔夜赴任,使之行且收兵,期於克復全城,何如?」允之。

特擢李邦鉉爲右邊捕盜大將。

議政府啓:「長寧殿御眞,權奉寅火堡矣。事體所在,極爲惶悚。擇吉移奉慶熙宮之意,知委該曹,何如?」允之。

又啓:「沁都軍飼,以松營穀輸送,而以延安、白川公穀,推移輸送。巡撫陣軍糧,令畿伯附近邑中,量宜輸送。石數多寡,待巡撫營知委擧行,何如?」允之。

又啓:「都巡撫使行將出師,京城戒嚴,尤不可疎虞。水原精抄軍五百名、廣州別破陣二百名、楊州束伍軍一百名,竝徵付禁衛營,令該營將臣統領節制。軍糧,自各其營邑,專當擧行,公穀會減,何如?」允之。

又啓:「此時沿海隘口備禦之方,不容疎忽。前府使白樂賢,京畿中軍差下,使之當日出往,領率沿海各邑軍兵,結陣於幸州,與總廳陣相應防守。至於松都、喬桐,已有沁都請援,令各該中軍領率軍兵,火速馳往。沁都軍餉,必當難繼,請令開城留守,毋諭某樣穀,從水路輸送。」允之。

又啓:「此時出義向上,毋論京外,必多其人。漢城左尹鄭圭應,召募使差下,使之出往楊花鎭,以爲糾合節制,何如?」允之。

總戎廳以「今此沿江巡察防守之時,沿路各邑斥堠報警等節,不可不愼嚴。故自臣廳,爲先傳令於陽川、金浦、通津、高陽、交河、坡州、長湍等邑。」啓。

9月10日

初十日。長寧殿御眞,命移奉于南殿。

進講。

召對。

永宗僉使沈永奎以「今月初九日巳時量,彼船中從船二隻,自勿雉島前洋,泛來臣營境。故領率軍校,卽抵船頭,則彼人齊發器械,將欲行凶。其中一漢,先以筆談示之曰:『爾們不怕我們,不害爾們。』問:『爾們何國人而姓名誰、年幾何?』答:『淸人。姓徐,名福昌,年十六。』問:『爾們皆是何國人而船主姓名誰邪?』答:『佛郞西人,船主姓名不知。』問:『緣何來此?何時回去邪?』答:『欲征戰而來。』問:『彼我本無嫌怨,何故征戰?征戰卽何處?』答:『征戰之處,卽江口王京。而爾殺我九人,故要殺爾九千人。』問:『是何說也?我國不殺爾們九人。今來此說,是何說也?』答:『我們旣知之。爾是欺我殆甚。』以不好之狀,火速回船,向所住處而去。」啓。

敎曰:「原任大臣奉朝賀,同爲來會于廟堂,沁都克復之策,爛加措劃。」

敎曰:「營建都監補納人之尙未示意,姑待畢納而然。今當國家有事之時,璿派兩人之助納軍需,出義效力,殆若臨亂敵愾之誠。予常視以百世一室之誼,益知其向上之心矣。幼學李文榮瓜近,監役作窠,進士李承堯,禮賓參奉作窠擬入。」

兩司合啓〈行大司憲金炳德、大司諫李世宰、執義鄭謙植、司諫洪在臣、掌令曺錫萬、獻納趙性鶴、正言申錫淵、尹榮信〉:「噫嘻!痛矣。今日之事,尙忍言哉?醜類陵梁,遠涉重溟,侵凌之禍,瞥起於不虞之頃,沁都保障之地,遽爾失守矣。兩祖御眞之所揭虔,列聖睿筭之所經理,體貌之嚴,關防之重,顧何如也?備禦綢繆、效死必守,卽守臣責耳。噫!彼江華前留守李寅夔,身居分司之任,疎於應變,昧於制勝,措手不及,坐失全城。藉緣事勢之攸迫,政典莫嚴,王法自在,揆以邦憲,焉逭當律?雖以前中軍李龍會言之,旣在副將之職,承佐贊劃,不措一策,以致失守,厥罪惟同。臣等謂李寅夔、李龍會,姑先施以島配之典,斷不可已。」批曰:「李寅夔等事,當有處分矣。」

議政府啓:「巡撫使旣已設營矣。行陣所運糧,雖以京畿附近邑區劃,而轉輸之際,必有難繼之慮。惠廳錢一萬兩、戶曹米一千石,使之移劃,何如?」允之。

又啓:「巡撫營及沁都軍糧,才已草記區劃矣。不可無領運之人,松都則經歷;京畿、海西則各其邑守令,仍差運糧官,使之星火擧行,何如?」允之。

又啓:「幸州項,雖有畿內兵防守者,終不無疎虞之慮。御營中軍權𫍇,領率標下軍與訓局步軍一哨,卽速馳往,使之結陣,運糧,令度支擧行,何如?」允之。

又啓:「通、沁之陸路要衝,尤不可不戒嚴。楊州牧使率束伍軍二百名,防守礪峴。而其中一百名,則以禁衛營所付者,使之移赴。南北漢僧軍,令各其總攝領率,來赴於楊州陣,以爲團束遮截,何如?」允之。

又啓:「江都失守之後,賊情虛實,漠然無聞矣。通津隔在一帶水之間,于今幾日,一不馳報,事體疎忽,莫此爲甚。該府使李公濂爲先罷黜,其代副護軍愼㘽芝差下,卽爲下送。雖以道臣言之,管轄之地,不可無警,請施以越俸之典。」允之。

御營廳以「謹依議政府草記允下,本廳中軍權𫍇,領率敎鍊官一員、別武士二人、京標下軍一百名、訓局步軍一哨,馳往幸州項結陣」啓。

9月11日

十一日。進講。

召對。

敎曰:「巡撫營結陣,與出征士卒,多日露宿,能無疾病否?結陣處,遣軍士房承旨勞問;出征軍兵處,令禁軍撥馬勞問。」

議政府啓:「各道出身,有弓馬之才者,必多出義願赴之人。請使各該道帥臣,星火起送。」允之。

又啓:「方調發各營兵卒,而遠近士民,必多聞風起義之人。湖西前承旨李容直、湖南前兵使李觀淵、嶺南前正李彙載、前校理金禹銖、海西前縣監李敏道、關西前承旨鮮于澲、關東前監役李周夏、關北前五衛將馬行逸,竝召募使差下,使之糾合義旅,刻期赴京,何如?」允之。

以鄭雲翼爲京畿水軍節度使。

巡撫營以「卽見先鋒中軍李容熙今月初十日戌時所報,則『大陣當日申時量,行到通津境陽陵橋,則該府使李公濂,囊䝴印符,單身來待,具道事狀曰:「昨日午時量,洋賊五十餘名,各持銃劍,突入邑村,掠奪民財,牛畜衣服,了無餘存,轉入官舍,公私錢六七百兩,沒數持去。至於官服諸具,亦皆無遺。而官隷則吏屬俱逃,閭閻則男女全空。至於外村民人,莫不聞風逃散。府使則隻身孤立,不宜坐受殺害之患,故不得已徒步登山暫避,經夜於五六里外民家,今才來此。」云云。故聞甚驚憤,爲先急發數校,使之微服先行,詳察前路左右,以探賊情之虛實、伏兵之有無。又發數校先行,自左右村落,以至邑底,而使之以安心還巢之意,逢人輒諭。』大陣仍卽前進,酉時量,到該府前街,結成方陣,以待機變。而大軍旣到,衆情咸悅,三三五五,民皆稍集。其中有一二民來告曰:『昨日洋賊,自邑村轉上文殊山城,或上或下,若有據險之意』云。故問其遠近,則『距邑爲十里許。』而行將飼馬饋卒,一以盡防患之策,一以盡制變之方云。」啓。

宗親以「府璿派幼學李海祚助納軍需,至一萬兩」啓。敎曰:「璿派人之出義效力,昨有示意之擧。今又軍需願納之惟恐後人,有以見向上之誠,甚庸嘉尙。李海祚瓜近,初仕作窠擬入。」

總戎廳以「北漢僧軍,往付礪峴楊州陣」啓。巡撫營傳檄洋舶都主:「夫逆天理者必亡,違國法者必誅。天降民人,理以順之,國分封疆,治以守之。所順者何?仁之而不害。所守者何?犯之者罔赦。是所以逆則必亡,違則必誅也。然交隣柔遠,自古有道,而在於我國,尤用寬仁。凡不知國名、不知道里者,每有漂泊我境,則命守土之臣,迎接問情,如修舊好。飢則賜食,寒則與衣,告病則調藥以救之,告歸則齎糧以送之。此我國世守之規,而至今行之,故天下之號我者,莫不曰禮義之國也。若或夤緣我人,潛入我境,換我衣服,學我言語,罔我民國,亂我禮俗,則國有常法,隨現必誅,此通萬國畫一之規也。我行常法,汝何怒焉?易地行之。我當無問,而今汝之執此爲言,已極違理。日前汝船之入我京江也,船不過二,人不滿千,則苟欲屠戮,何患無術?而旣與潛入差別,則其在懷遠之義,不忍加兵相害,故過境牛鷄,隨請輒饋。扁舟往來,以言相問,則受其饋而不受其回者。汝自負我,我何負汝?猶且不足,去益行悖,今此犯我城府,殺我民人,掠貨攘畜,罔有紀極,逆天違法,未有甚於此也。天旣厭之,人得誅之。且聞『汝輩,欲以行敎於我國』云,此則尤爲大不可也。車書不同,各有所尙,正邪曲直,尙矣勿論。我崇我學,汝行汝學,殆若人人之各祖其祖,而曷敢敎人以捨其祖而祖人祖乎?此若免誅,可謂無天。我之待汝,殷湯之於葛伯也。汝之暴我,玁狁之於周宣也。雖以我之至仁至德,不當任他泯默。故千萬大兵,今玆臨海,要伸奉天行討之義。先馳詰朝相見之約,師曲師直,勝敗決矣。汝勿退避,俯首聽命。」丙寅九月十一日〈戌時〉朝鮮國巡撫營〈著押踏印〉回檄皮封前面〈呈高麗統司台前安啓〉後面上封。

大法欽命全權大臣,統帶各哨勇軍羅爲剴切曉諭事,爾華陽土司悉知。予以本朝大皇帝命,護庇本國軍民人等,在此方寓者,其所以於本年在此邦無辜遭誅者,係我國傳敎士推重之人也。爾司不仁,弑之不義,極宜攻罰。然傳敎士仁義光明,毫無過犯,殺之之違天悖理,此等諸惡,世法全不能容矣。不聞乎中國前數載,伊行不仁,犯此凶行。我本大國,征之軛之,俾不得不俯首尊命而行。今大法全權大臣主定征伐高麗不仁不義之邦,若不傾耳受敎,全無饒處。一,因有三員唆弄其司爲源由,殺我朝傳敎士者嚴辨。一,爾司宜早差全權一員,披星戴月,來此面議,永定章程,災害凶患,今以臨近矣。爾欲避之,宜早回言,果受敎。若不欽命,本大臣先期與爾是諸患難,爾民受災之根。勿謂言之不先也。救世壹仟捌百陸拾陸年洋十月十八日。

是時大院君致書于廟堂曰:「人死國亡,古今天地之常經也。洋夷侵犯,列國亦自有之。于今幾百年,此賊不敢得意矣。伊自年前中國許和之後,跳踉之心,一倍叵測,到處施惡,皆受其毒。惟獨不行於我國,實是箕聖之在天陰騭也。到此之地,所知者禮義也。所恃者衆心成城也,今日上下,若有疑怯,則萬事瓦解,國事去矣。我有三件劃定于心者,諒此血誓,隨我躡後焉。一,不耐其苦,若和親則是賣國也。一,不耐其毒,若許交易則是亡國也。一,賊迫京城,若有去邠則是危國也。」

9月12日

十二日。進講。

召對。

議政府啓:「都城女堞,次第修築,而御廳物力見乏,未及完竣云。請以宗府移來錢中二千兩,區劃以送。」允之。

黃海監司朴承輝以「唐舶和應潛賣米物罪人文海龍、姜汝宅等,梟警」啓。

敎曰:「出征軍兵處,白米二十石、黃牛十隻、酒十器,令度支當日下送犒饋。」又敎曰:「舟橋校卒之多日露處,亦甚可悶。遣宣傳官勞問。「

公忠水使任商準以「異樣船十一隻,今初四日汐水,自西海作綜,向往于京畿地楓島前洋」啓。

巡撫營以「卽接先鋒李容熙所報,則『十一日申時,洋酋入文殊山城者,聞大軍先聲,皆已撤還。船不敢犯通津。而登山瞭望,則只有雙帆二隻,碇留於甲串前洋,一隻向南面去,一隻碇留於月串前洋。則大抵有船然後,可以渡江接戰,沿海上下,了無一葦,姑爲仍留於通津。』云」啓。

同副承旨李恒老疏略:

恭惟我殿下以沖齡,膺受祖宗丕丕,基霜豕積漸,禍亂猝發,宵衣旰食,謂草萊之愚,猶或有千慮之一得,有此馹召之擧。臣本章句腐儒,加以老病垂死,精神昏耗,不得逆探賊情,條論時事。然姑擧其大槪,則今日國論,兩說交戰。謂洋賊可攻者,國邊人也;謂洋賊可和者,賊邊人也。由此則邦內保衣裳之舊;由彼則人類陷禽獸之域。此則大分也,粗有秉彝者,皆可以知之。但恐危急之禍,迫於呼吸,而計利徼倖之論,乘間抵隙,則未知聖明,果能持之如一,剛決鎭壓,如孫討虜斫案之勇否也。此愚臣之所大懼也。其主國邊之論者,又有兩說。其一,戰守之說也;其一,去豳之說也。臣謂戰守常經也,去豳達權也。常經,人皆可守;達權,非聖人不能也。何者?蓋有太王之德則可,無太王之德則無歸市之應矣。百姓一散,不可復合;大勢一去,不可復來。此愚臣所以先事深憂。願殿下,脫有事變,寧守常經而無遽以聖人之事自況也。若於戰守之說,堅定聖志,喑聾跛躄,且增百倍之氣,況簪纓世臣之族、草野忠義之人,孰不願激勸小民,爲殿下效死哉?臣願殿下亟下哀痛之敎,自訟致寇之由,明示善後之意。十行絲綸,丁寧懇惻,足以泣鬼神而動木石,則其鼓發民情之端,得之於此矣。敬信大僚,以尊體統,廣開言路,選將繕武,極用人望。八道內,各擇本道人望所歸者,爲號召使,假之以威權,示之以尊竉。賊來則折衝禦侮,以衛王室;賊去則修明彝倫,以息邪敎。則其轉禍爲福之幾,又得之於此矣。臣願殿下謀及卿士。凡經術道德足以爲殿下之師友,面折廷爭足以正殿下之闕失,孝廉氣節足以勵殿下之風俗,淸白政事足以活殿下之赤子,武學才智足以敵殿下之所愾,與凡小善一藝可備殿下之器使而擯棄淪落者,卽命有司悉心推訪。使之于于洋洋,來列庶位,則朝著淸明,士林相慶矣。停土木之役,禁斂民之政,去侈大之習,卑宮室菲飮食,惡衣服,而盡力於民事如大禹之爲,以好生之德充不忍人之心如皐陶之謨、孟子之訓。孚信旁達,則民力大舒,物情洽然。如此然後,洋賊可逐,國家可保也。

批曰:「所陳諸條,無非藥石之論。當體念矣。」

9月13日

十三日。進講。

敎曰:「江都失守之後,不無疎虞之慮。所以有各道召募之擧矣。今聞彼情虛實,則有不必徵兵列邑,徒致騷訛。各道召募及出身赴陣,更待京師指揮之意,令廟堂星火分付。」

又敎曰:「旣承慈敎矣。出征軍卒之多日驅馳,警夜露處,已極爲悶,而至於家屬之倚閭也、候門也,尤切矜惻。遣部官一一慰諭,契活之資,令度支量宜題給各處留陣軍兵,一體示意。」

巡撫營啓:「此時軍總,太患不足,徵兵募兵,猶屬遲緩。第念訓局勤仕軍待年軍,數旣不些,比諸閒散白徒,稍熟軍門矣。今將待年勤仕在籍之軍,編作行伍,別成一隊,加出哨官一員,名以別作隊哨官,使之領率而赴之本營,以備不時調用,何如?」允之。

又啓:「卽見先鋒中軍李容熙所報,則以爲:『賊情,別無異於昨日,而昨日出去之船,復爲上來,碇留於甲串前,向日所奪漕船之穀,留在甲串前者,今日渠自卸下,連續運置於甲津民家,故防守之節,益加嚴束。』云。」

召見同副承旨李恒老。敎曰:「爾以林下宿德之士,聞名久矣。予今召爾,欲置左右經幄,以輔予講學也。」恒老曰:「臣於日昨辭免之章,附陳所懷,而狂妄僭率,宜得罪譴。乃蒙聖慈,曲賜優批,感激惶縮,不知所云。第伏念天下國家之大本,在於人主之一心,心得其正時,萬事順利,心失其正時,萬事蕞脞。是故無問時之艱危、昇平,莊敬持養以立此心之體,講學明理以達此心之用,此自堯、舜以來千古相傳之心法也。殿下沖齡嗣服,休恤無疆,親近師友,實心典學,建立大本,切不可緩也。至於禦賊之方,則朝廷旣以時望,命將對陣,則閫外之事,一切委任,隨機應變,責其成功。此乃命將之體也。若發言盈庭,朝從甲說,分付某策,暮從乙說,分付某事,則左右牽掣,前後矛盾,事必不成。伏乞聖明留念焉。」敎曰:「所陳甚好,當體念矣。更勿辭免。」

設九日製于泮宮。賦,幼學鄭顯英,直赴殿試。

敎曰:「聞刑曹佐郞吳仁泰,侵夜酗酒,刦奪婦女云。名以朝官,豈容若是?法不可不施。吳仁泰,令該府拿囚南間。」

9月14日

十四日。進講。

召對。

特擢李恒老爲工曹參判。

命邪學罪人李義松等三人,出付總戎陣,梟警。因捕廳所報有廟啓也。

巡撫營以「卽見先鋒中軍李容熙今十三日未時馳報,則『文殊別將申道赫子時成出午時到付牒呈,以爲:「昨日酉時,異樣船人五名,自甲串津,乘小船卽入城內,一週回而去。酉時,火氣沖天於江華城東門內,連加詳探報來」之意,題飭。』」啓。又以「卽見中軍李容熙今十三日申時馳報,則『瞭望軍所告,以爲:「今日午潮,異樣小船二隻,自甲串津前洋下來,到德浦津,越去江華廣城津,奪去軍物,衝火火藥庫後,還爲上去。」』云。」啓。

9月15日

十五日。進講。

經筵官李敏德卒。敎曰:「李經筵,林下宿德也。期欲致之經席,匡輔不逮。向來逝單,至今愴衋。葬需等節,照例擧行。造墓軍令本道題給。」

議政府啓:「松都處在水路不遠之地,此時防守,不可疎忽。行護軍蔡東健,安撫使差下,罔夜下送,與守臣商議備禦何如?」允之。

又啓:「永宗僉使,纔已赴任矣。火速馳往於新沁留所駐處,使之合力收兵,克圖制變之策。本鎭則令土中軍堅加防守何如?」允之。

又啓:「水原精抄軍五百名,徵付禁衛營事,已有啓稟知委。而聞總戎陣,軍數無多云。請使之卽速往赴於楊花津。」允之。

舟橋司啓:「都廳梁憲洙以訓局別將,巡撫營出征矣。此時擧行多有緊急,改差,其代以御營別將趙羲稷差下,使之卽赴臣總戎廳陣何如?」允之。

9月16日

十六日。工曹參判李恒老疏辭見職。賜批不許。

禮曹以「江華府所奉兩聖御眞,前留守李寅夔、本殿令金文敎奉陪,發向長湍云矣。臣啓源今方出往御眞行到所,陪進。」啓。敎曰:「兩聖御眞,姑爲捲奉于南殿後,左議政,進詣奉審。」

命副護軍許傳、朴孝正、申佐模、金學初、韓致容,竝加資。

敎曰:「國家有變,將士出征。敵愾之心、衛上之忠,固彝性之所同得。而使爾等暴露中野,衝冒霧露,晝不得休,夜不得眠,其勞苦困極之狀,如在目中。而爾父母妻子之心,當如何?念之及此,予心何安?爾等乃祖宗朝五百年涵育之赤子也。豈忍使爾輩自蹈於鋒鏑之下?而在爾輩忠勇之心,只知有國而不知有身,只知殺賊而不顧妻孥。咨爾出征將士,克奮用武,尙迪果毅,用成厥勳,以壯我國家,則酬勞懋賞之節,自有彝典,咸須知悉。」

諭中外臣庶曁軍民耆老。若曰:「嗚呼,咨爾中外臣庶曁軍民者老,明聽予一人誥。予以沖年,叨承丕緖,慄慄危懼,若將隕于深淵,惟不克負荷是懼。早夜孜孜,思免厥愆,而治不徯志。德不足以撫綏方域;惠不足以懷保民生。至于洋賊之變,而生民之塗炭,又極矣。靜念厥由,罪在寡躬,百姓何辜?嗚呼,洋夷之窺闖我海防,蠱惑我民心,所由來者漸矣,非一朝一夕之故。而原其所以爲說,則鬼蜮而狐魅也;麀聚而瀆倫也。至於矯誣上天,殄絶祭祀,自有天地以來,所未有之至妖至僭,不可方物者也。東俗自箕聖以來,所尊崇者,五帝三王、周公、孔、孟、程、朱之道;所服習者,父子君臣夫婦長幼彝倫之敍。而我朝立國五百年來,一是皆以先聖人之道爲道。而不幸人心陷溺,世道交喪。自六七十年以來,怨國失志之徒,凶險邪慝之輩,糾結七八萬里外凶醜異類,思欲以易天下。前後朝家之所以鋤治而殄滅之者,非不至矣。而種下生種,滋蔓不已,至于今春鍾三之獄而極矣。嗚呼,尙忍言哉?今此輩乃敢眉語額瞬,跡秘計憯,呼吸相通,暗地輸情,鵂鳴梟應,蛇盤蚓結。乃敢掛帆海洋,直指京城。是豈隔重溟屢萬里醜類凶種之所可爲也?思之及此,寧欲無言。今者江都失守,中外戒嚴,方以宿將重兵,開府出陣,期於不日掃淸。而江都則方大集舟航,直搗巢穴,俾無一箇凶種接跡於此地。而昇平日久之餘,我民之猝罹鋒鏑,念之哀矜,錦玉靡安。豈忍重困我民力,以蹈死亡之患哉?諸道召募,才已罷休。凡所徵斂,當次第蠲免。次爾臣庶,名安其業,勿爲浮言所撓,騷訛所動,各保爾父母妻子。村堡閭里,其間必有忠義奮發爲國家效力之人,各陳備禦之策,鼓發衆庶之心,期底廓淸妖氛。同我太平,則朝家所以酬忠奬節之方,當無所不用其極。而村閭之間,易致望風而潰,聞聲而逃。如此則所在騷擾,迄無底定之日。雖白挺短鋤,奔突擊賊,使不敢肆其凶鋒,則勇氣自倍,賊不敢嚮邇。里正村長,各自率領,無敢離次。而今此致賊之由,皆朝廷處置之不能得宜。則予方痛自刻責,將有大奮發大振作之擧。而先將十行敷心之諭,布告中外。咨爾大小臣庶,咸須知悉。

進講。

召對。

召見南殿奉審大臣。

議政府啓:「頃因畿伯所奏,創設火砲科,覆啓,蒙允矣。沿海邑武備修擧,諸路同然,而砲放尤爲緊務。竝依此定式施行之意。請分付各道道臣及四都留守處。」允之。

永宗僉使白樂莘以「異船兩帆竹一隻,今十五日申時,還上于江華境。」馳啓。

9月17日

十七日。進講。

召對。

以申應朝爲藝文館提學。

敎曰:「沿海諸邑,民心波蕩,離厥鄕井,在在顚連。哀我赤子,何以爲命?一則寡躬之咎,二則寡躬之咎。中夜不寐,丙枕靡安。知事洪在喆,畿沿都慰撫使差下,使之面面曉諭,各自安堵。」

命邪學罪人金重殷、朴永來,出付總戎陣,梟警。因捕廳所報有廟啓也。

總戎廳以「成均館居民二百名自願赴陣,故付之本陣。」啓。

9月18日

十八日。進講。

召對。

9月19日

十九日。進講。

巡撫營以「卽見先綘李容熙十八日申時馳報,則『兼差哨官韓聖根,率領執事池弘寬、別破陣五十名,防守文殊山城矣。當日巳時量,文殊別將馳報,「小洋船四隻,乘潮直向山城南門,故急發一哨軍,使之赴救矣。未及中途,池弘寬、韓聖根,以蓬頭短衣,先後來到。而二船當前先泊之際,韓聖根挺身大呼,先自放銃,一發數丸,則賊之應響仆船者爲幾名,而五十銃手,隨卽齊發,二船賊太半僵仆者,假量爲五六十名,於焉之間,後二船賊,一時登陸者,無慮爲百餘名,而未遑裝藥,遽中彼丸而死者爲三人,中肩中臂者又爲二人。衆寡不敵,回身走還,而行且顧眄,則賊衝火山城南門,旋卽還渡」云。賊旣入境,未盡殲滅,反致傷我軍燒我門者,職在出征,惶恐待罪。被火形止,行將詳探馳報。』云。」啓。敎曰:「勿待罪。斯速奏凱也。」

敎曰:「昨日洋夷之突入文殊山城也,韓聖根之孤軍對敵、冒危放丸、池弘寬之奮不顧身、後先效力,其忠勇敵愾,深庸嘉尙。而鼓動軍情,驚破敵膽,未始不權輿於此。奏凱之日,當有擢用之擧。至於官軍三名之被死,二名之被傷,滿心慘惻,何以爲心?死者之給需厚埋,其家屬之從優顧恤,自該營卽爲擧行。傷者之各別救療,一體申飭事,塘馬知委於先鋒中軍。先以此意,面面曉諭。」

宗親府啓:「抱川居璿派李奎漢,以討殲洋夷事,血檄募人,來到臣府。慷慨激烈,其志可尙,付之巡撫先鋒陣,使爲奮發效力,何如?」允之。

議政府啓:「東津設鎭,向有稟覆。而此時海防,一時爲急,前郡守李鍾元,該鎭僉使差下,使之罔夜赴任,仍以邊地窠施行。其區劃設始之方,請令道臣,更爲從長登聞。」允之。

又啓:「大興中軍具然泓改差,以長湍縣監申橚兼差,使之罔夜赴任,防守備禦之節,與守臣商議,從便爲之。沁都赴援軍,姑爲還付本陣何如?」允之。

巡撫營以「總戎千總李基祖,別軍官差下,使之往赴先鋒陣。」啓。

又以:「本營善放砲手五十六名,將校一人率領,往赴先鋒陣。」啓。

9月20日

二十日。詣永禧殿,奉審長寧殿移奉御眞,行酌獻禮。仍詣南廟,行奠酌禮。

南殿酌獻禮時都提調以下,施賞有差。贊禮韓啓源、禮房承旨宋謙洙、執禮趙用夏、大祝南一愚,竝加資。

南廟奠酌禮時禮房承旨鄭基會、大祝趙慶鎬,竝加資。

敎曰:「畿內諸邑,以招兵支勅,無暇矣。此時,駱牛之執捉,民間自多騷擾。今年則駱粥供上,自至月初一日擧行事,分付藥院。」

議政府啓:「李奎漢,下送于巡撫先鋒陣矣,總戎陣所赴泮民自願軍二百名,使之移付,以爲激勵何如?」允之。

9月21日

二十一日。議政府啓:「卽見海伯狀啓,則『延安府使韓應弼領軍齎糧,最先赴援,冒危深入,偵探賊情。』其嚮義敵愾,奮不顧身,足以倡列邑而振軍聲,誠爲嘉歎。且此倅素有治績,亶合奬進。特爲加資,佐貳承宣,無礙調用何如?」允之。

知宗正卿李是遠仰藥死。敎曰:「嗚呼,此卽故知宗正卿李是遠遺疏也。危忠卓節,澟然如生。況兄弟之後先捐軀,直爲國殉難耳。成仁取義,非有素講于中者,則何以辦此?一字一涕,萬萬興盡。其兄特贈上相,其弟特贈亞銓,竝施綽楔之典。庀葬之需,令宗府從優擧行。嗣子待闋服,卽爲調用,以樹百代之風聲。」

巡撫營以「先鋒李容熙所報:『十八日我軍死者,廣州別破陣崔長根、金達成、吳俊成、文殊鎭民吳戹仲四名,各其本家,錢十兩木三疋題給。傷者二名,亦各別調治。仍無形跡之二名,生死間期於廣探事,另飭。』」啓。

將死,臣知宗正卿李是遠疏曰:

伏以。天塹失險,惟我肅廟、英廟兩御眞蒙廛播越,未詳權奉於何處,臣民哀痛,呼天罔極。臣世居此土,厚蒙國恩。今當妖氣晦塞異類隳突之日,宜其肝腦塗地,血肉糜爛於鋒刃矢石之間。而臣今七十八歲矣,所啓涯僻,病又沈綿,屢朔苦痢,宛轉床席,無路蠢動。擔舁未冷之尸,與兄弟同就先父墳墓前,擧家老少,北望一慟,以眷屬付季弟與子姪。臣則與仲弟前郡守年六十六者,同爲飮藥自盡之計。以此報國,是何分義?但願身爲厲鬼,使醜類自殲於光天化日之下。臣今且死,萬念都斷。但傾陽之葵,物性莫奪,將死之鳥,其鳴自哀。臣聞古人有言曰:「多難興邦,殷憂啓聖。」,又曰:「無敵國外患者國恒亡。」安知今日匪茹之番舶,不爲東國興恢之機會乎?宰相多讀書,朝廷足武臣,禦侮折衝,必有其策。以殿下英明特達之聖姿,得人委任,何患於撥亂反正廓淸腥穢乎?臣又聞《丹書》曰:「敬勝怠者吉,怠勝敬者滅。」,《魯論》曰:「節用而愛民,爲治之道。」,不在多言,顧力行如何耳。臣雖不敢自比於史魚之尸諫,豈無芹曝之愚忠乎?伏願殿下,一念一慮,一政一令,必也參倚於敬怠之分,而節用愛民,爲制治之本,鑑先王之成憲,熙聖學而行仁政。則環東土億萬蒼生,心悅誠服,人懷敵愾之忠。直節正氣,撑柱宇宙,則外至之邪穢,何敢螮蝀於太淸哉?惟聖明,淵然澄省焉。臣無任泣血摽心憂憤崩迫之至。

巡撫營以「卽見先鋒中軍李容熙馳報,則『通津府使愼㘽芝牒呈以爲:「本府初境瞭望色吏馳告內,白異樣無帆大船一隻,二十日夕水,上來永宗馬嶼前洋碇留」』」啓。

9月22日

二十二日。詣眞殿,行茶禮。

敎曰:「贈領相李是遠、贈吏參李止遠喪,已有隱卒之典。而卓然樹立,有亂天下,予懷興感,歷日未已。特遣宗臣致祭,祭文令文任撰進。」

宗親府以「謹依下敎,故知宗正卿李是遠喪,本府原賻儀外,錢五百兩、木布各一同,故郡守李止遠喪,錢二百兩、木布各十疋,輸送。」啓。

議政府啓:「沿江民人之願募者,數至四千矣。竝爲移赴於總戎陣,使之專制何如?」允之。

巡撫營以「卽見先鋒李容熙所報,則:『二十一日申時,馬島碇留異樣大船二隻,向甲串鎭四五十名,下陸衝火於廣城鎭門樓。云矣。繼見文殊別將申道爀所報,則「昨日申時,賊衝火於玉浦江邊人家及龍津火藥庫。今日午時量,異樣飛船一隻及小船一隻,往祖江,放大砲,衝火於我船,仍到康寧浦,又放大砲」云。故急發一哨軍往救,賊先卽還去,江邊防守,嚴加申飭。』云。」啓。

9月23日

二十三日。敎曰:「國有患難之時,或以召募,或以倡義,而終底戡定者,卽上下相須之道也。見今洋夷之盤居江都,已至旬餘日,四方之向義募赴者,尙此零星。八域之內,其眞無義勇智略之士而然乎?抑因予立否德,有所過失,不能激感而然歟?反覆推究,莫曉其由。而雖以在朝之搢紳言之,俱是喬木世祿之家也。何忍有後其君之心?而彼之一時猖獗,卽往古來今所未有之變也。我朝自檀、箕以來,上之所敎導,下之所服習,皆先聖遺訓。而未嘗與法國有聲氣相通恩怨可論。則今此尋釁動兵,來侵於隔海幾萬里之外者,非徒兵出無名,洵是慢天虐民。古人云『師直必勝。』在我抑有何驚怯之端?而不思所以各陳碩畫,卽圖掃滅之方,徒懷全軀保妻子之計,先送家眷者有之。而無知小民,從以和之。都下騷訛之患,日甚一日。今則城內便是空虛云。其在同休戚之義,寧有如許道理乎?誠爲之萬萬慨然。且念奸細輩,潛通和應於醜類,同謀助勢者多矣。苟能各司摘發,亟施當律,則彼亦知我國君臣至死不變之義,而必不能强其所不可强者。此豈非目下急務,而一切任他,徒事玩愒而止乎?噫,彼小酋,渠雖乘虛侵掠,終當有殪殄無遺之日矣。朝野之間,敬有敵愾之人,皆輸智而陳策,出義而赴陣,同心同力,刻期討平,則是豈予一人之幸也?實宗社無疆之休。予言止此。咸須知悉。」

議政府啓:「統禦使鄭雲翼,請劃軍餉穀三百石矣。延安、白川兩邑公穀,已令運送於沁都,而沁留姑未赴任。且有松都穀劃給者,先以延、白兩邑穀中,準此數火速輸致于喬桐之意。請分付海伯處。」允之。

配南間囚罪人吳仁泰于丹城縣。

9月24日

二十四日。詣慕華館,迎勅,還詣仁政殿,行宣詔儀。

行陳賀于仁政殿。權停例也。

行護軍林永洙、趙啓昇、崔遇亨、南性敎、李寅奭,竝百官加親授。

9月25日

二十五日。巡撫營以「卽見先鋒中軍李容熙所報,則『今二十四日辰時,甲串津碇留異樣大船一隻,行船過永宗、德浦鎭,向富平境而去。江華戶南庫私倉太倉近處,火光衝天,似是賊徒之放火。』云」啓。

迎接都監以「勅使,今月二十六日,自京離發。」啓。

9月26日

二十六日。詣慕華館,送勅。

召見伴送使李承輔。

議政府啓:「卽見黃海監司朴承輝狀啓,則『洋夷從船二隻,來到延安角浦,尺量水深,似有覘視之意。』本府處水陸要衝之地,此城守護,大有關係。該府使直以招討使,依壬辰例差下,勿受他各營節制。白川郡守元係後營將從事官,使以掎角之勢,合力守城事。請令廟堂稟處矣。此城之關係旣如此,則其守禦之方,不容疎忽,一依狀請,施行何如?」允之。

又啓:「此時海防備禦,何處不關重?而安興卽三南水路要衝之地也。殘鎭防守,不無疎虞之慮。該鎭革罷,屬之泰安郡。本郡陞作防禦營,從便駐防,以爲折衝制變之地。而該郡守鄭洛鉉。聲績旣優,智慮且深云。以此人付此任,實合事宜。令該曹,以府使下批。前僉使鄭濟鳳,許用履歷何如?」允之。

巡撫營以「卽見先鋒李容熙所報,則『昨日下去異樣大船,今二十五日,還到甲串津碇留。』云」啓。

京畿水使鄭雲翼啓:「二十五日,洋賊從船二隻,自江華下來于臣境,連放大碗口。臣與中軍李祉秀,領率防守軍兵,方欲追捕之際,洋醜初不下陸,來卽衝火於前洋泛留船五隻,而還爲上去。亦發大碗口,丸落於臣營前,三門階砌頹崩。相距可爲三百步,而直向昌陵浦,其疾如飛,不能防備。惶恐待罪。」敎曰:「勿待罪。」

9月27日

二十七日。同知申應朝疏略:

伏以。荐被謬恩,而未有絲毫謀劃,可裨末議,不勝悸恐之至。今朝家有事,聖心憂勞,不可謂身無言責而終於含默。臣請以目下數事,爲殿下略陳之。今者洋寇豕突,江都保障,居然失之。朝廷以登陴分乘,未暇倉卒爲守臣可恕之論。夫封疆之臣,以封疆爲重。封疆失守,則死於封疆職也。而江都之長江天塹,自古稱金湯天府。彼賊之出沒閃躱,非一朝一夕之故。而乃不能發一矢殺一賊,擧全城而與之。則朝家宜明守臣棄城辱國之罪,以嚴師律,以肅軍政。而至今未有所處,誠恐三軍解體而蕩寇無日。臣不勝懍然而寒心也。今撫臣開府,廟堂齊會,江都之民。方日夜望其拯濟於水火。而王師之濯征無期,百里之間,命令不通,坐送時日,迄無計劃。留臣則望洋而不得抗一葦;帥臣則倚營而不敢動一步。都下繹騷,遠地訛言,有不可勝言者。則逗留不進,委命草莽之罪,留臣帥臣,將何辭可免乎?夫易動者,民也。其機在轉移之間。方寇之始至,小民轉相告語,都城且陷,或謂國家將去邠。吾輩何恃而不去?於是,奸細之徒,煽動人心;亂民之輩,乘時樂禍。此皆妖言惑衆,罪不容誅者。誅鋤此輩,永絶根本,使曉然知上心一定,朝議不動,則擧國之波蕩靡定,庶不至若是之甚也。大臣諸臣,頻賜引接,咨訪機務,博採群言,以求至當之歸而施之。孰敢不奔走效力,自盡職分哉?然則政堂日赴可停,而樽俎折衝之美可見矣。使臺閣之臣,爭論其可否,疎逖之人,畢陳素蘊。四聰無閡,群策無遺,則治化可成,盜賊可退。而欲其如此,則殿下一心,必大公至正,無一毫私意參錯於其間。而其本又在於終始典學,使理事融貫,本末兼該,天下無難處之事矣。今臣以典學爲萬事之本者,其事似疎而實密,似緩而實急。若以此而爲可緩,則非臣之所敢知也。惟殿下念哉。

批曰:「近日事,言之甚懇懇。而前沁留,當有處分矣。」

敎曰:「外寇去益跳踉,沁都尙未克復。寔由於守臣之不發一矢,坐失全城。揆以軍律,合置重典。而第念搶攘之際,兩聖御眞。太平陪奉,猶爲萬幸。且以前中軍言之,猝當凶鋒,求死不得,末乃單赴松營,急請援兵云。此與無端棄城有異矣。李寅夔、李龍會,竝特貸一縷,遠惡島減死定配,以謝衆心。」

以崔遇亨爲司憲府大司憲,宋敦玉爲司諫院大司諫。

兵曹以「安興鎭革罷,屬之泰安郡,陞作防禦營矣。不當爲他鎭管下。洪州管兵馬同僉節制使,改以泰安鎭兵馬僉節制使,而防禦使,稱以湖西水軍防禦使,安興僉使之所帶守城將管餉將,竝移付。」啓。

9月28日

二十八日。敎曰:「奉常寺奉事韓聖根,兵曹佐郞作窠除授。折衝池弘寬,五衛將加設單付。」

敎曰:「賊警旣在咫尺,而初無捍禦之方,凶鋒又逼倉卒,而自犯走避之罪,師律所在,何可容貸?而此與沁都失守,稍有異焉。兩罪人旣用次律矣。在因罪人李公溓,遠惡地定配。」

三司合啓,〈大司憲崔遇亨、大司諫宋敦玉、檢校副提學李載元、金炳弼、鄭健朝、金炳始、李鎬俊、副提學李載冕、檢校典翰閔升鎬、李明應、李冕光、李根秀、執義金錫輔、司諫李應辰、典翰金奎弘、應敎洪萬燮、副應敎李昌鎬、掌令閔羲軾、持平申獻求、金亮淵、獻納李晩耆、校理韓龍敎、趙晩和、副校理趙定燮、洪大緟、正言趙秉稷、黃益秀、修撰李裕承、嚴世永、副修撰洪祐昌〉:「臣等伏見昨日處分下者,有李寅夔、李龍會遠惡島減死定配之命矣。此兩罪人,負犯何如,關係何如?而遽施惟輕之典,不勝抑鬱,相率聯籲。伏惟垂察焉。噫,惟我江都一府,卽國之晉陽,保障設置,儲胥經理,寔爲關係最要。而御眞之所揭虔,國史之所庋閣,體貌之至嚴且重,無與爲比矣。李寅夔身居分司之任,旣不能先事綢繆,又不能竭力捍禦,一矢不發,全城坐失,揆以師律,萬戮猶輕。雖以李龍會言之,旣在副將之列,不措一策,只事奔避,胥圖苟活,以致失守,厥罪惟均。今此島配,特貸一縷,雖出於大聖人好生之德。而一國之輿情愈沸,三尺之王章莫嚴。此而容貸,法將奚施?臣等謂李寅夔、李龍會,極施典刑,以謝國論,以肅軍政焉。」批曰:「兩罪人處分,實有斟量者存。卿等勿煩。」

配李寅夔于薪智島,李龍會于古今島。

以韓應弼爲招討使。

議政府啓:「卽見關西慰諭使趙秉式狀啓,則『龜城乙巳巨浸後,巡兵營所納,特許二十年停退矣。今年又爲五年退限,而每當支勅,以戶以結,動費數萬矣。今此支勅,又當斂民乃已,則邑弊民瘼,恐無復完之日。兩營所納,限十年更爲停退,勅需排斂之別樣矯捄,皆有民願之可據。竝請令廟堂稟處』矣。頃因道啓,已許五年退限。而今秋水災,又經一番滄桑矣。不可無拔例曲施之擧,更展五年之限。勅需事,狀辭中旣無指的,更令道臣,從長啓聞何如?」允之。又啓:「卽見平安監司朴珪壽,慰諭使趙秉式狀啓,則以爲:『博川等邑,漂頹戶別恤典所用五千九百餘兩,以京司上納中會減,而成川覆沙之永無田形者,三百八十一結二十四負四束,特許分數災頉事,請令廟堂稟處』矣。慰諭之擧,今纔告訖,蕩析之民,庶可安奠矣。別恤典條,以京納中依數會減,被災田畓三百八十餘結中成川浦落處,特許限三年停稅。覆沙處,只令當年許頉何如?」允之。

9月29日

二十九日。兩司聯箚〈大司憲崔遇亨、大司諫宋敦玉、執義金錫輔、司諫李應辰、掌令閔羲軾、持平申獻求、金亮淵、獻納李晩耆、正言趙秉稷、黃益秀〉:

臣等,方以減死島配罪人李寅夔、李龍會,請施一律事,合辭聲討,不遑他及。而第念通津搶攘之變,亦與江都無異。噫,彼李公濂,職在分憂,義當捍禦,而及至幾箇賊匪一時跳踉,則甘自鼠竄,任其豕突。其棄地辱國之罪,萬難容貸。而昨伏見傳敎下者,只施遠惡地定配之典。王章由絀,國言轉沸。伏乞廓揮乾斷,先施李公濂以當施之律,以爲爲人臣負國偸活者戒焉。

批曰:「旣有處分。何必如是?勿煩。」

領府事鄭元容,判府事趙斗淳,判敦寧李景在,左議政金炳學,右議政柳厚祚聯箚略:

洋舶之猋往儵來,情狀叵測。而沿路要衝,惟沁府一區,實爲嗌喉矣。居留之任,義重保障;副將之職,責在參畫。而寇退而不能畫補牢之策,賊至而又曾無綢牖之備。長江之險,與虜共之,坐棄全城。初未嘗發一矢放一丸,海防失壯鑰之形,宸極勤聽鼙之勞。是豈封疆之臣效死勿去之義哉?臺閣懲討,非爲島配之足以蔽也;宰臣陳籲,可見國論之轉益激也。王章莫嚴,常刑自在。一或入出,將使棄城逃避之徒,無所懲癉。豈不大可懼乎?伏乞淵然深思,廓揮乾斷。島配罪人李寅夔、李龍會,亟允三司之請,正師律而謝衆心焉。

批曰:「此罪人事,何所顧惜?而日前處分,自有斟酌。老成之地,其必諒之矣。」

御春塘臺,行庭試。文取李晩壽等七人,武取朴菱世等。

以張寅植爲全羅右道水軍節度使。

三司再啓:「請李寅夔、李龍會、李公濂等三罪人,夬正當施之律。」批曰:「已有前批。勿煩。」

巡撫營以「卽見先鋒中軍李容熙今二十八日戌時馳報,則『當日酉時到付通津府使愼㘽芝牒呈及文殊別將申道赫所報,以爲:「今日申時量,甲串津碇留異樣小船二隻,行到鷄壽墩臺,四面遙望後,還到甲串津。體大船一隻,向下流。」云。又麟次到付德津僉使馳報,「體大異樣船一隻,下來過本鎭前洋,而向富平境。」』云」啓。

玉堂聯箚〈檢校副提學李載元、金炳弼、鄭健朝、金炳始、李鎬俊、趙寧夏、副提學李載冕、檢校典翰閔升鎬、李明應、李冕光、李根秀、典翰金奎弘、應敎洪萬燮、副應敎李昌鎬、校理韓龍敎、趙晩和、副校理趙定燮、洪大鍾、修撰李裕承、嚴世永、副修撰洪祐昌〉,請李公溓,亟施當律。批曰:「已諭兩司之批矣。」

配李公濂于龍川府。

冬十月

10月1日

初一日,丙戌。敎曰:「予於近日以來,當食而不知芻豢之悅口;當寢而不知軟煖之適體。寤寐一念,蘊結未解者,亶以中外將士之暴露晨夜,擐甲枕戈矛淅劍炊之狀,森然如見於階前矣。噫,人孰無父母妻子之愛?而終歲盻盻,不能保事育之樂。賢勞況瘁,辛苦萬端,苟究厥由,實在寡躬。興言及此,中心怛焉。然惟米薇之不遑啓處,蓋由六月之玁狁匪茹。次爾後征將卒,須以王事靡盬爲心,敵王所愾爲義。諒此宣諭之至意,益堅挾纊之衆志。」

三司再啓:「請李寅夔等,亟施當律。」批曰:「今此處分,實有斟量而然。其勿更煩。」

以奇正鎭爲同知敦寧府事,李彙載爲戶曹參議,崇靈殿參奉朴文一,司僕主簿加設單付。竝以學行特授也。以朴齊韶爲司憲府大司憲,尹秉鼎爲司諫院大司諫,南性敎爲工曹判書,韓啓源爲判義禁府事。

敎曰:「法宮營建,專賴民力,今方次第告成。而每念若保之義,實多愧恧。若其爲國之誠,極用嘉尙矣。褒施推奬,不可無示意之擧。願納一萬兩以上人,別單書入。」

願納人,施賞有差。〈李度膺、白南升、金仁得、鄭履健,竝加資。前正言韓永祖,工曹參議除授。安時赫、安鴻悳、鄭彦述、金鼎實、趙胤顯、尹東敏、金在默、片沂珍、白樂善、方孝涵、柳恁、安時潤、金文輅、金箕亨、李義益、金漢雄、薛秉周、韓殷國、金國民、金尙洛、白東翰,竝守令待窠差送。李承儉、朴永冑、金相洪、金永弼、安貞國、柳燾、千致寬、朴尙默、金奎燁、朴陽鎭、黃義淵、林在植、金順鳳、崔禹亨、金宇纘、趙景濂、金敬熙、金興益、董克亮、林有廈、金震洙、朴宗羲、金東敎、安孝稷、韓庠履、曺鎭九、曺鎭億,竝相當職除授〉

10月2日

初二日。議政府啓:「卽見開城留守金壽鉉狀啓,則:『以爲本營所屬金川西北兩倉餉還各穀三千二十石零,卽大興城餉,而去癸丑,特軫荐歉,姑令下捧矣。見今年事稍康,依前備豫,不容少緩。兩倉餉還如例上捧事,請令廟堂稟處』矣。城餉上捧,係是常法。而此時備豫餉儲爲重,且屢豐之餘,民力少紓。自今秋如式上城何如?」允之。又啓:「湖南珍島,在海門要衝,不可以一守令,責其備禦。依泰安例,陞爲防禦使何如?」允之。

10月3日

初三日。詣文廟,親行酌獻禮。仍御春塘臺,行謁聖文武科。文取高永錫等三人,武取李正弼等二百五十七人。

敎曰:「國家用人,本無界限。西北、松都收用之道,列聖朝由來申命之盛意。而挽近以來,有名無實,卽是有司不善奉承之致。況當此人才藐然之時,不可無別般廣選旁招之擧。兩道監司,松都留守,齊會鄕長老於學宮,論薦以聞,則高宦淸官,無所吝惜也。然關係甚重,如有爽實之歎,誤薦之律,自有所歸,薦得其人,當有進賢之賞矣。自廟堂行會。」

巡撫營以「卽見鼎足山城守城將梁憲洙所報,則:『今月初一日,彼漢六十餘名入此城,詳察地勢,只破僧徒器皿而去。其夜我軍潛入,彼實不知。今以別占守城之計,厥頭領騎馬牽驢,攜輜重酒食而至,分入東南兩門,我軍左右埋伏,齊發銃丸。彼死者六,我死者一。賦乃逃去,輜重酒食器械,皆棄去。拾聚留置,以待後日,詳閱錄報,而我軍藥丸且盡,彼若加兵復來,不知至何境。砲手限三百名,明日未明前,越送助勢。』」啓。

敎曰:「先據北山,勝筭攸在。而今此鼎足山城之克復,有以見激勵士氣,有進無退之義,嘉尙之極,功亦不少。千總梁憲洙漢城右尹除授。至於士卒之傷者救療,死者斂埋,塘馬知委於先鋒陣。使之各別擧行,以示朝家愍恤之意。」

特除李亮和爲刑曹參議,以李寅奭爲工曹判書,李景純爲判義禁府事,李興敏爲弘文館提學,南性敎爲司憲府大司憲,宋謙洙爲司諫院大司諫。

敎曰:「予於三罪人事,有何毫分可恕,而亦不無斟量而然矣?今其三司之論,課日爭執,有以見公議之愈往愈沸。若終始靳持,反非所以待臺閣之義也。島配罪人李寅夔、李龍會,加施圍籬安置之典。遠配罪人李公濂,更令遠惡島安置。如是酌處之後,又有煩聒,是角勝也。予言不再,象魏在彼。」

巡撫營以「右先鋒將同副承旨金善弼,率將校四人,標下軍三十五名,外邑善放砲手三百三十六名,今日出征。」啓。

命邪學罪人崔燧、金仁吉、金振、金鎭九等,出付總戎陣梟警。因右捕廳所報有廟啓也。

議政府啓:「畿沿慰撫之行,纔已復命矣。沿民之所以資生,專在魚鹽。而今其浦口之商利莫售,村底之錢路孔艱。此時公納,如例督責,則勢有所行不得者。戶兵曹、均惠廳、各營、各司,應捧中如有過當者,姑令限明春停退。雖以中外從征者言之,赴陣暴露,合有酬勞之擧。今年身布還餉及烟戶雜役,特許蠲除,俾盡優恤激勵之地何如?」允之。

巡撫營啓:「平壤前五衛將趙奎煥,世有軍功。龜城出身金鳳篆,父祖皆戰亡。安州出身朴承濂,辛未軍功人之子。平壤出身宋伯源,母老無養,欲赴陣而不忍出,其母責以大義。皆到臣營,自願赴敵,甚爲嘉尙。合有先施褒典,聳動聽聞,令廟堂稟處事。」敎曰:「諸人之敵愾赴戰,奮不顧身,實是忠勇傳家。至於宋伯源之母,訓子義方,尤爲罕覯。前五衛將趙奎煥加資,同知加設單付。金鳳篆、朴承濂、宋伯源,竝加資,五衛將加設單付。各人先世之戰亡有軍功者,竝加贈一階。宋伯源之母,特給貞夫人職牒,以示朝家激勵之意。」

10月4日

初四日。議政府啓:「卽見黃海水使吳夏泳所報,則以爲:『營下民戶,僅二千戶,糶糴都總,乃至二萬餘石,蕩産傾業,邑將墟矣。及今紓力之策,無如減糶。就本營貿銀錢,每年八百五十兩,特許限十年停貿,換作小米二百四十餘石,用爲營中支放。水軍糧所在各邑,停耗立本,而營下民還,每年永蠲,則二千四百餘石,自可蕩減於十年之間。且追捕武士二十名,全無料代。以一年軍糧耗二千二百餘石,計其元支放二千餘石,剩餘二百餘石中九十六石,追捕武士,每朔以六斗設料,一百餘石則爲添本』爲辭矣。邊圉之固,莫先於養士訓民。而帥臣措劃,儘有規度。請竝依報辭許施,昭詳成節目,報本府遵行。」允之。

護軍李恒老疏略。

臣日者,以癃疾垂死之狀,冒昧鳴號,何幸聖慈,矜悶許遞。未幾日,又奉金吾之命。臣老而不死,欺世盜名,濫叨匪分,至此甚也。使臣疾病可强,不敢承膺者,其亦有說。臣本腐儒,無他奇謀,少從師友,略聞經傳先儒之說。此世俗所謂常談死法。然朱子曰:「常談之中,有妙理;死法之中,有活法。」臣篤信此訓,思以獻之君父之前,卽前疏所陳是也。《書》曰:「民惟邦本,本固邦寧。」《傳》曰:「德者本也,財者末也。外本內末,爭民施奪。」又曰:「國不以利爲利,以義爲利也。」朱子推明其說曰:「仁者散財以得民,不仁者亡身以殖貨。」臣嘗以此數言,爲百王不易之訓。而適見近日洋賊猖獗,苟求其故,則實由於我民之內應。我民之內應,由於民心之怨叛;民心之怨叛,由於恒産之罄竭;恒産之罄竭,由於聚斂之不息;聚斂之不息,由於土木之張大。夫驅怨叛之民,以充卒伍,使之赴湯蹈火,固已難矣。若此不已,則舟中皆敵國,蕭牆皆顓臾。豈但洋賊之爲可憂哉?臣深憂永歎,不量其力,溯本而論之。請罷土木之役,止斂民之政。此老臣滿腔熱血之所瀉也。殿下但下體念之敎,而迄未聞施行之實,反見其科目之益廣。是以已叛之民心益叛,已驕之賊勢益驕。此臣之未解一也。《書》曰:「天命有德,五服五章哉;天討有罪,五刑五庸哉。」旣曰五服五章,則德之高下,不可以分寸顚倒;旣曰五刑五庸,則罪之大小,不可以毫髮僭差也。臣於前疏,詳陳信賞必罰之說,蓋有所指而發也。夫國家數百年保障之地,何等重大?而守疆之臣,一遇小賊,棄城圖免,使國勢危如一髮。制刑論辟,死有餘罪。殿下過於寬仁,罪止屛裔。誠如是也,凡封疆之臣,出戰之師,彼獨無全軀保妻子之心哉?風聲鶴唳,在在效尤,則殿下將誰與爲守乎?此臣所以不量其力,再發其端,冀悟宸衷。而殿下不之省,至於三司合啓,大臣聯箚,而殿下不之聽。此臣所未解二也。自古異端蠱人心術者何限,而莫甚於洋敎;夷狄禍人國家者何限,而亦莫甚於洋賊。蓋潛入我國,廣傳邪學者,欲以植其黨與,表裏相應,偵我虛實,率師入寇,糞穢我衣裳,攘奪我貨色,以充其谿壑之慾也。然則內修外攘之擧,如根本枝葉之相須,不可闕一也明矣。枝葉雖不可緩,根本尤所當急,所謂根本者,在殿下之一心,克己從善而已。殿下立志居敬,當爲卽爲,有雷厲風飛之勇,當去卽去,有斬釘截鐵之斷,則聖智日明,無氛翳之蔽,聖德日剛,無撓奪之患。收拾士類,講明正學,誅鋤奸細,遏絶內應而爲外攘之田地矣。雖然察其機要,又在禁絶洋物。夫洋物之來,其目甚多,要皆奇技淫巧,而於民生日用,不惟無益,爲禍滋大。以召公戒獒之義,則正使洋夷,歲貢此物,如聘享之禮,且不可受。況潛洩我國衣食之原以易之哉?況彼之爲物,生於手而日計有餘;我之爲物,産於地而歲計不足。以不足交有餘,我胡以不困;以日計接歲計,彼胡以不贍?是以生生自用,往來無常。或雜處民間,移易民俗;或出沒海澨,焚掠城邑。至於今日,爲國家之膏肓矣。然救之有道。凡洋物之用於家鬻於市者,竝抵重罪,使群臣百姓,無一人用之者,則彼之所恃,便同章甫之入越,而不售於我矣。故禁絶洋物,爲內修之機要。而不本於殿下身心,則是猶治其末而塞其流也。故臣於前疏,敢請殿下服食日用之間,一有洋物則悉聚闕庭而燒之。使中外上下,知聖意之所在,如靑天白日。洋賊之來,可絶其根源。此非高遠難行之事,在聖明克己從善之實心而已。殿下循例賜批,迄無施行之實。臣所未解三也。其餘所陳,未蒙施行者,今不暇一一焉。大抵天下之義理無窮,一己之明睿有限。故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愚者千慮,必有一得。是以堯、舜之聖,猶曰:「稽于衆,舍己從人。」曰:「好察邇言,隱惡而揚善,執其兩端,用其中於民。」仲虺誥湯曰:「好問則裕,自用則小。」伊尹告太甲曰:「有言逆于汝心,必求諸道,有言遜于汝志,必求諸匪道。」孔子曰:「悅而不繹,從而不改,吾末如之何也已。」殿下親御經筵,日接儒臣,所講者何事?而今此緊要去處,疎脫乃爾者何歟?苟如是,殿下之所以召臣於草萊之中者,何意歟?不用其言而徒褻命德之器,在聖朝失擧措之宜,在臣身毁廉義之防,不可冒沒承膺。故瀝血陳情。雖蒙天怒,萬被誅戮,有所不辭也。伏乞亟收成命,以重公器焉。

批曰:「此時此言,實是光明正大,可不體念乎?」

10月5日

初五日。巡撫營以「卽見通津府使愼㘽芝所報,則:『當日辰時,甲串津碇留異樣大小船,沒數擧碇下流,過德積津前洋,向富平境。』云」啓。

巡撫營以「卽見鼎足守城將梁憲洙所報,則『昨日敗賊。今必逞毒,故益加戒嚴以待之。昨戰戰死砲手楊根尹興吉,被傷者船頭堡別將金聲豹及砲手洪川李邦元、春川李長成,皆在死生未分。遊擊將崔慶善、洪錫斗所率關西砲手九十三名,兵曹佐郞韓聖根所領海西砲手五十名,無事到陣,稍慰軍心,尙有衆寡不足之慮。昨日擄獲物,一一別錄,竝本物輸上。而昨戰時彼六名之死在南門外,我軍所目見,昨夜村民來告曰:「彼之行且死者,爲四十餘,而彼皆束屍,作幾駄而去。」彼之致死,爲五十餘。』云。」啓。

以趙性敎爲成均館大司成。

敎曰:「出征將卒之多日露宿,能無疾病?特遣宣傳官勞問,令巡撫營犒饋。」

10月6日

初六日。議政府啓:「洋匪滋擾,中外之繹騷久矣。今逃出外洋,未知何樣奸宄。而第念軍卒之暴露中野,一時可悶。楊花、幸州、綠磻峴防守各陣,竝令撤還。闕門與城門加把守,亦爲解送何如?」敎曰:「綠磻峴、楊州束伍兵與僧軍,京畿中軍領畿邑束伍兵之多日風餐露宿,能無疾病?畿伯親往勞問後,回還路需,從厚分給。」

巡撫營啓:「卽見先鋒中軍李容熙所報,則『今初五日亥時,沁都摘奸別軍官朴鼎和、申錫範回告:「經刦敗局,滿目慘痛。而內城則長寧殿、萬寧殿、客舍及公廨,竝入灰燼。貳衙政堂,只餘三間。作廳則完。校宮忠烈祠、閱武堂、中營及捕廳完,民戶則不可一一計數。而灰燼過半,東西門完,南門門隻及懸板女城,皆爲毁破。城上左右,分列我國槍十二柄。外城則鎭海樓內,民家一戶被燒。鎭海寺前禁營庫完。訓局、御營兩庫燒燼。人定鐘運到于外城內路上。我國大碗口六座,落在於甲串浦邊。我國銃筒四座,散在於外城內。向日見奪漕運米之遺在甲串浦之民家者,假量爲四百餘石,而漕船一隻掛岸上。又有二百石,而人家空虛,日勢且暮,未及照數。故使領軍哨官秋正旭,卽爲收拾守直。」云』矣。六百餘石之米,係是稅穀,令廟堂稟處何如?」允之。

巡撫營以「卽見先鋒李容熙所報,則:『今初四日,使別軍官李基祖,率別武士崔養崙、砲手五十名、別破陣三名,埋伏於德積浦邊矣。今日辰時,異大船四隻齊到。我兵一邊放銃。彼亦發礮。李基祖躬冒彈丸直入,拔劍督戰。洋船四面,烟焰昏黑,其疾如飛而去。賊之死傷,未能詳知。我軍別無傷損。』云」啓。

10月7日

初七日。敎曰:「沁都洋匪之變,尙何言哉,尙何言哉?方其隳突之時,居民之魚駭獸竄,已無可言。而凶焰所及,房屋什物,蕩爲灰燼,原野之收,甁罌之儲,擧被搶掠之患矣。大軍先占勝算。彼醜雖出外洋。經刦之餘,哀我赤子,亦將何以爲生?念之及此,丙枕屢興。撫恤存亡,係是急務。慰諭使令該曹口傳單付,使之面面宣布,毋或仳離。今下內帑錢一萬兩,一一分給於被燒各戶,未寒前結構入處。善後之方,與留守相議措處,俾無一民棲屑之歎事。自廟堂措辭行會。」

又敎曰:「沁都一區,兩聖朝睿算攸在。而樓櫓城池,不幸爲洋匪所侵據。至有御眞移奉之擧,傷痛震迫。安所止屆?今其長江天塹,有不足恃。且殿宇亦入灰燼,則還奉之禮,極爲審愼。謹遵國朝已行之例,長寧殿不必重建,移奉本仍爲奉安於南殿當室。」

以姜㳣爲沁都慰諭使,申觀浩爲議政府左參贊,吳取善爲右參贊,李兼熙爲咸鏡南道兵馬節度使。

命設靑山島鎭,興陽三島、靈巖所安島,竝屬之。從廟啓也。

總戎廳啓:「卽見議政府啓下關,則『以臣營防守陣撤還』云矣。賊船雖云逃去外洋,軍卒可念暴露中野。賊在畿沿百里之內,而不可謂之遠遁。戒嚴則當愈久而愈謹。將兵守禦之地,旣集之軍,豈可少退遽論弛備?臣意以爲,姑令依前防守,以待無慮,恐不可已。請寢成命。」敎曰:「令廟堂稟處。」

議政府啓:「卽見總戎廳草記,則『賊船雖已逃去外洋,尙在畿沿百里之內,旣集之軍馬,不可以少退而遽撤。姑令依前防守,中軍李元熙亦令還守本陣。』爲辭,而批旨令廟堂稟處事,命下矣。賊船旣已逃出,軍卒宜念暴露,所以有沿江諸陣先撤之擧矣。今此總帥馳啓,亦出審愼之義。楊花津姑令仍留,中軍使之撤還本陣何如?」允之。

巡撫營啓:「卽見先鋒李容熙今初六日馳報,則『甲串津邊向日見奪漕運米之移置於民家及船中遺在者,更爲詳細考閱,則移置於津邊民家者,六百九十九石,遺在於掛岸船中者,三百九十五石,鹽五石則該船主崔成在處封授』云矣。係是稅穀,亦令廟堂稟處何如?」允之。

10月8日

初八日。行護軍李恒老疏陳病狀,乞遞所帶之職,仍請萬東廟復享。賜批不許。

敎曰:「各營馬軍哨軍之無馬者、無勇者,循私塡充,此是軍制乎?兵判、禁軍別將、各營將臣知悉。」

又敎曰:「禁御兩營之鄕軍停番,出於爲念民弊。而京營軍制,緣此疎虞。自今爲始,停番代錢,還付兩營,砲手幾哨,加數磨鍊。料布等節,依原軍例分給事,著爲定式。」

議政府啓:「洋舶旣退出矣。江都之公廨也、軍器也、戰艦也,不容不及今修擧。而重建之役,親備之方,設都監擧行,以沁營營造都監爲稱。知宗正卿李景純、左參贊申觀浩、知宗正卿李景夏、江華留守李章濂、左尹鄭圭應、右尹梁憲洙,竝監董堂上差下,使之鳩合材木,商確制度。所入物力,先以戶惠廳各營門所在貸用,處所從便爲之何如?」允之。

10月9日

初九日。進講。

召對。

以曺殷承爲吏曹參議。

命邪學罪人姜命欽等,出付總戎陣梟警。因右捕廳所報,有廟啓也。

營建都監以「勤政殿上樑文製述官趙斗淳,思政殿上樑文製述官金炳學,慶會樓上樑文製述官柳厚祚,勤政門上樑文製述官金炳冀,弘禮門上樑文製述官金炳國。」啓差。

巡撫營以「卽見先鋒中軍李容熙馳報,則『到付德浦僉使李斗鉉所報:「富平境碇留異大船五隻中,三隻今日開東,向于細於島外。自本鎭瞭望,則阻山不見。」同時到付富平府使趙秉老牒呈,以爲:「烟筒船一隻,初八日午時,下去于八尾島。」』云」啓。

10月10日

初十日。進講。

以李經在爲司憲府大司憲,張仁遠爲司諫院大司諫。

巡撫營以「前虞候申孝哲遊擊將差下,領率關西砲手二百名,下去永宗鎭。」啓。

議政府啓:「卽見巡撫營草記啓下,雲山出身安樂豐,乃壬申軍功人故僉使如坤之子。而賣家辦錢,以助本邑砲手糧資,褒奬之典,請令廟堂稟處矣。爲公忘私,實有乃父之風。安樂豐特爲加資,五衛將加設單付,其父故僉使如坤,加一階贈職,以示朝家優奬之意何如?」允之。

10月11日

十一日。議政府啓:「灣府管稅廳之設始也,獨於柵貨而稅,北貨之初不擧論者,雖未知何故,而法意攸在,宜無異同。自今曆門爲始,北貨自灣府逐條磨鍊,別具成冊,修報本府,收稅一依柵貨例。令稅廳照驗,俾無隱漏之弊。而每門比包成冊,亦爲報本府定式施行何如?」允之。

10月12日

十二日。以林永洙爲漢城府判尹。

議政府啓:「卽見江華留守李章濂狀啓謄報,則『洋賊據府之日,剽掠將及於山城,書吏趙羲永等七人,掘成土窟於僻淨處,璿源閣及史閣所在冊樻,竝爲權奉。而還安之節,不敢擅便。』云矣。金樻石室,固不敢擅自開閉。而變起倉卒,事出權宜,驚悚之餘,猶爲萬幸。還奉之節,宗正卿與春秋館,自當擧行。而此時廚傳之弊,亦不可不念。守臣旣帶知宗正卿矣,使之從便奉安,書吏趙羲永等七人,竝帖加成給何如?」允之。

又啓:「以江華留守李章濂狀啓,社稷及聖廟位版奉出諸人,極爲嘉尙。而奉安之節,令該曹稟處事。敎曰:『位版還安等節,令禮曹稟處。諸人事萬萬嘉尙,酬勞之典,令廟堂稟處事。』命下矣。蒼黃奔潰之中,諸人之冒危移奉,不可無褒奬之擧。分敎官黃浩悳六品職待窠遷轉,齋任南宮浚初仕調用,廳直劉錫圭特爲給復,令本府吏校中優窠,從願差給。至於官奴鄭秀漢,白刃及頸,而奮不顧生者,尤極嘉尙。亦令給復免賤,該營所管邊將一窠,首先差送何如?」允之。

巡撫營以「卽見先鋒中軍李容熙馳報,則『富平府使牒呈:「初十日酉時,異樣大船中稍小船一隻及烟筒船一隻,自八尾島還爲上來,留碇於鷹島前洋。」德浦僉使所報:「富平境碇留異船,依前不動。」』云」啓。

10月13日

十三日。前獻納朴周雲疏略。

君以民爲天,民以食爲天,而財散民聚,財聚民散。前年勸分,雖在平時,已非應行。況今民心弩末,又若橫徵,當作何狀?夫土木之張大,非節用也;侈靡之過度,非節用也。用不節,而謂之民可愛,則臣不信也。臣又聞,昔衛君,以左氏之地,易一亡胥而斬之曰:「法不立,誅不必,雖有十左氏,無益也。」今若法立誅必,雖失十江華,無害也。敦宗好生,雖曰至德,其於列帥之解體、三軍之不發,何哉?宗姓非重,宗社爲重。惟聖明念哉。今者馹召耉臣,非榮其身,將欲用其言也。言雖切切,聽之藐藐,終未見一事之施行。只令其蒼黃納履之歸,烏在其馹召之初意哉?臣恐言路自此愈閉矣。

尾附戢吏胥橫濫、整紀律禁、抑洋貨等事,批曰:「經始正衙,卽以迓續休命。今日廷臣,庶諒予意。諸罪人事,籬置,亦極律也。豈可曰法之不立乎?餘外諸條,當留念矣。」

以宋近洙爲司憲府大司憲,南鍾順爲司諫院大司諫。

巡撫營以「異船沒數出去八尾島外。」啓。

敎曰:「一自江都失守,府內諸民,酷被刦掠,殆同獸散魚駭。每念其扶老、挈幼、棲遑道路之狀,則自不覺慘然在目。而及夫王師之入據山城,牛隻糧米之助納者,若是夥然。渠輩俱在奔竄之中,亦乏糊口之資矣。何以辦此優助?哀矜之餘,誠極嘉尙。推此究之,則民皆是堯、舜之民。而只緣在上者不善導率,以致阽危。固已萬萬慊恨,而旣不能懷保奠安,又不能固守嚴防,一有不虞之患,遂使無告赤子,至有蕩析之境。渠雖不怨,誰當其咎?今此衆民之出義助餉,不止爲簞食壼漿之比,則不可泯然而止。令慰諭使姜㳣,將此辭敎,一一洞諭沁民。」

命邪學罪人李龍來等,出付總戎陣梟警。因左右捕廳所報,有廟啓也。

10月14日

十四日。命公忠監司申檍加資。以自備物財修補軍器也。

巡撫營啓:「龍川府配囚太聖云,遠赴大陣,隨入鼎足之役云。其出於憤發,敢入危地者,足爲贖罪之端。又本罪不重,伊輕,則其在願赴軍奬勸之義,合有參恕之道。太聖云定配特爲解還何如?」允之。

10月15日

十五日。敎曰:「日氣漸寒,各處出戰將卒,風餐露宿,實所矜憐。且賊船旣出前洋矣。楊花結陣,先爲解嚴。」

議政府啓:「洋舶之遠涉層溟,恣行侵掠,必有我國奸細之徒,表裏和應。目下急務,莫先於鋤治邪類,殄滅無遺矣。內而刑漢兩司、兩捕廳,外而八道四都及各鎭營,凡係邪類,盡行搜捕,每月終,修報于本府,一人而捉二十人以上者,善地邊將作窠差送。如或充數瞞報,虛實相蒙,又或修嫌逞憾,誤捉平民,則當該校隸,施以反坐之律,不飭之各該堂上、道帥臣及討捕使,竝從重論勘何如?」允之。

又啓:「向以洋舶情形,已有咨報於北京。而第念日本自講和以後,凡事係邊情者,互相通報。曾於庚申,以緊防洋敎事,島主因東武意,書通我邦矣。今此洋夷之猋往倐來,情狀叵測。且統營外洋出沒之舶,有事於日本,難保必無。其在交好之道,似合先事通知。亦以我國近日所經,詳述顚末,修書契送于萊館。仍今轉致東武,以示警邊防敦隣好何如?」允之。禮曹參議任冕鎬抵于日本國對馬州太守書:

啓居珍毖,慰溯竝摯。竊以敝邦與貴國,講信修好,垂三百年。凡係邊圉之政,疆場之事,未有不陳述因由。開示方略,如庚申貴國書契者,卽所以申舊約而敦隣誼也。西洋英、佛諸國,遠涉重溟,來請交易於敝邦者,不止一再。而竟至於兵刃相加,則其毒愈憯矣。本年春間,有南鍾三、洪鳳周者,或簪紳邇列,或衣冠遺裔,傳習邪敎,糾結匪類,潛引洋人,奉爲敎主。薰染旣久,煽惑益廣奸跡掀發於緝捕之際,悖黨駢就於刑辟之下。夏秋間洋舶一艘,先泊於湖西海美縣前洋,次泊於畿內江華府近地,乍往旋來,懇請通貨。弊邦嚴辭牢拒,終不聽允,則彼乃缺望而退。又於此際,洋舶一艘,自西海轉入平壤府羊角島,剽掠商貨,殺害人畜。道臣設計火攻,盡行勦滅。八月十六日,洋舶二艘,自南洋直入京江,三宿而返。言語不通,情款相阻,行止莫詰,朅來自恣。乃於九月初六日,洋舶大小三十餘艘,又到京畿,或留碇於富平府前洋,或直向江華府甲串津,打破樓櫓,焚燬廨宇,殺害人民,攘奪牛畜,宬籍輓漕,盡爲剽刦。著巡撫使李景夏,開營戒嚴於輦下。先鋒中軍李容熙,陣于通津府;左先鋒將鄭志鉉,陣于濟物鎭;右先鋒將金善弼,陣于富平府;遊擊將韓聖根,陣于文殊山城;遊擊將梁憲洙,陣于鼎足山城;遊擊將李基祖,陣于廣城鎭;總戎使申觀浩、召募使李元熙,陣于楊花津;召募使鄭圭應,陣于西江隘口;御營中軍權𫍇、京畿中軍白樂賢,陣于幸州隘口;楊州牧使林翰洙,陣于礪峴隘口;招討使韓應弼,陣于延安府;防禦使柳晥,陣于坡州牧;都護使申橚,陣于長湍府。移檄請戰,期日相見,賊盡竝其衆,聚保港汊,無意交鋒,沿浦舟楫,沒數燒燼,間或潛襲文殊、鼎足諸城,輒被守將擊郤。敝邦敿敹器仗,修繕戰艦,又令三路舟師,合勢進攻。十月十二日,大小洋舶,仍卽捲還,退向外洋而去。此爲敝邦被兵之大略也。敝邦昇平日久,戎政弛而武備疎,未能長計制勝,使片帆不還。則雖有數三克捷,多少勦殪,固不足爲耀威武而讋遠人。且夷情叵測,進退無常。未可以目下之紓急,永蠲方來之憂虞也。又有一事之不容不據實相報者。敝邦之瀕海東南,與貴國諸州,涯涘可辨牛馬,境界殆聞鷄狗。而自夏秋至于近日,無數帆檣,自西而南者,出沒於雲烟島嶼之間。封疆之臣,飛報日至。未知彼夷,將欲起釁。而貴國設備而待變歟?未知貴國,已與構兵。而彼夷左次而敗衂歟?又未知彼方,恣雎潛伺,磨牙鼓吻。而貴國或未覺悟其閃祕之情狀,逆折其猋發之氣勢歟?敝邦用是憂慮,不卬自恤。玆以控擧顚末,修牘展布,幸將右項事由。轉達東武,是所深望。統惟崇照肅此不備。

行護軍金炳駿疏陳鋤治洋敎。賜優批。

10月16日

十六日。京畿監司兪致善以「南陽府西如堤面濟扶島把守將手本,則『洋船七隻,今月十五日申時,退去西海,不知所向。』云」啓。

敎曰:「卽見畿伯狀啓,則賊船已出外洋云。此時各處將卒之跨朔露處,一時爲悶。竝爲解嚴。大軍回陣日,巡撫大將出往江頭犒饋後,合陣班師。」

敎曰:「出征大陣,旣班師矣。特遣宣傳官,中路勞問。」

敎曰:「大陣旣班師,今二十日,當親臨犒饋頒賞矣。處所春塘臺磨鍊,諸般擧行,一依瑞葱臺例爲之。」

敎曰:「朝家之創置四都,爲其畿輔關隘,左右捍衛。而至若江華,處在三南要衝。京師之舟楫往來,皆由於此。其爲所重,尤當自別。自今爲始,依統營外登壇例施行。而軍需、軍物措劃設始之方,令廟堂爛商,從長稟處。且外此三都軍制,近甚疎虞。以原任將臣,間間差送,使之敎鍊操習,以備不虞,著爲定式。」

以金學性爲判義禁府事。

議政府啓:「番舸旣出外洋,大陣行且班師。而第沁都備禦之從以疎虞,亦不可不念。令巡撫中軍精抄鄕砲手五百名,各營將校各二人領率,姑使之留防。供饋住接之節,著意爲之之意,分付該守臣何如?」允之。

10月17日

十七日。命邪學罪人成連順、元允哲,出付巡撫營梟警。因捕廳所報,有廟啓也。

10月18日

十八日。敎曰:「洋夷之前後膠擾,輒擧交易爲言,槪以我國之用洋貨而然此。所以筵奏筵飭,一切禁斷者也。今欲禁止,何時不急先務,而目下事勢,尤不容不嚴防乃已。未知邊臣,果能對揚否乎。三江搜驗,如有現發者,自灣府先斬後啓。如是申飭之後,萬有一伈泄闔眼袖手,灣尹亦難免重究,令廟堂措辭分付。」

議政府啓:「以江華留守李章濂、慰諭使姜㳣狀請:『洋擾搶攘,全城逃竄。南門守將李春日,拔劍當門,挺身捍禦,竟死賊刃。府民金日厚,賊滿城內,義不苟生,仰藥而死。魯仁石、曺光甫,放丸傅城,反爲所殺,當有示意之擧。』事,有旨令廟堂稟處矣。李春日特贈二品職,金日厚特贈三品職,竝施綽楔之典。魯仁石、曺光甫竝施給復,存恤其妻孥,以示樹風勵俗何如?」允之。

巡撫營以「江原道砲手十九名,鼎足山城渡軍之際,夤緣夜黑,棄甲棄兵而逃,自本營捉上梟警。」啓。

10月19日

十九日。雨雷。

敎曰:「藐予不穀,叨承丕基,夙夜憂懼,罔敢自逸。今此轟燁之異,乃在收藏之節,仁愛之天,豈無所以而然也?寇賊新退而民心靡定,此予之咎也;財賦漸絀而民力方竭,此予之咎也;貪墨未祛而民産已匱,此予之咎也;法令不行而民情莫通,此予之咎也。有一於是,有足以召災,況庶事叢脞,有不可以歷計之乎?滿心警悚,靡所止屆。自今限三日,避正殿減膳撤樂,庸寓自責之義。大小臣隣,咸須知悉。」

政院聯啓〈都承旨尹秉鼎、左承旨鄭基會、右承旨申正熙、左副承旨宋熙正、右副承旨李源珪、同副承旨申道熙〉:「以雷異陳勉。」批曰:「靑臺告警,驚悚萬萬。多少敷陳,可不體念。」

巡撫營以「大將李景夏迎勞出征將卒,仍爲犒饋後,合陣班師。」啓。

時任大臣聯箚〈左議政金炳學、右議政柳厚祚〉:「以雷異陳勉,仍乞斥退。」批曰:「轟燁之異,仁天所以丁寧警誡也。今此所陳,切實懇摯,謹當書紳服膺。至於災眚之來,咎在寡躬。於卿等何有?安心勿辭,是所望也。」

諫院聯箚〈大司諫南鍾順、司諫金秉周、獻納洪祐昌、正言朴弘壽〉:「以雷異陳勉,仍請三罪人加律。」批曰:「仁天示警,若是丁寧。靜思厥咎,實在寡躬。所陳諸條,莫非切實。而諸罪人已有處分,其勿更煩。」

玉堂聯箚〈檢校副提學李載元、金炳弼、鄭健朝、金炳始、李鎬俊、趙寧夏、副提學李載冕、檢校典翰閔升鎬、李明應、李冕光、李根秀、典翰金奎弘、應敎申獻求、副應敎李昌鎬、校理鄭顯裕、趙晩和、副校理趙定燮、洪大鍾、修撰李裕承、嚴世永〉:「以雷異陳勉。」批曰:「靑臺告警,豈無所以而然?所陳寔爲先務,當留念矣。」

10月20日

二十日。御春塘臺,犒饋出征軍兵,仍頒賞。敎曰:「宣傳官分詣各將卒處勞問。」又敎曰:「承旨勞問于自願赴陣人。」又敎曰:「今番出征時,自願赴陣負商輩,效勞旣多云。頭目竝帖加。」又敎曰:「文殊山城接戰、鼎足山城接戰軍兵,從自願賜第。鄕軍砲手,竝令各其邑除雜役。自願赴戰泮民頭目三所任,竝帖加。」又敎曰:「沁都洋賊之擾,尙忍言哉?廨舍竝入灰燼,甁罌擧被搶掠,無論公與私,滿目愁慘,卽一刦運耳。且民人之傷命,軍卒之捐軀,一則死於王事也,二則死於王事也。秖知有國,不知有身,可見秉彝之所同得也。念彼忠魂義魄,彷徨躑躅,無所依泊,憫惻之極,曷以爲懷?其令通津府使,設壇而酹之,以示生死眷眷之意。」仍引見時原任大臣、政府堂上、巡撫使。敎曰:「跨朔結陣,無恙往來?風餐露宿之餘,軍卒亦無疾病乎?」巡撫使李景夏曰:「無恙往來,而軍兵亦無病還來矣。」領敦寧金左根曰:「洋舶回帆,官軍方撤,上下始安,何幸何幸?第安不忘危,不但此時爲然。備禦之策,專意講究,可無疎虞。自今凡諸兵家所需,繕治儲待。團束軍伍,宜無臨時窘跲矣。」又曰:「聖人必曰:『節用而愛民。』不節則重斂,重斂則傷民,傷民則本不固,國將奈何?苟爲節用而愛民,營壘之日用,何患不足哉?」敎曰:「所陳切實,當服膺矣。」判府事李景在曰:「洋舶纔退,雷異適發,恐懼修省,不可少忽也。夫外攘末也,內修本也。內修之本,在於安民;安民之本,在於節用。第念病加於少愈,戰狃於少勝,天下之大戒也。伏願殿下,益加儆省,轉災回危,亶在於是矣。」敎曰:「所陳切實,當服膺矣。」左議政金炳學曰:「臣之冒據三事,已數年于玆。邇來洋賊之滋據,直從臣中書視務之初,迄今爲終始矣。聖主勤勞於上,生民蕩析於下,而臣無以仰紓主憂,俯鎭民心。閱月府坐,無一言一事之所裨益。此已爲萬殞難贖。而今於寇退之後,補漏船整欹器,非如臣不肖所可擔夯。且靑臺告警,咎在輔相。伏願亟賜斥退焉。」敎曰:「今此辭免,萬萬過當。更勿以此事言之。」炳學曰:「江華王都陪京。刦後餘民,罔有定極。分付守臣,安集拊循之方,悉心措劃。如有不可便宜從事者,這這狀聞,以收實效,誠急務也。」敎曰:「自廟堂關問於該守臣,從長措劃。」炳學曰:「士馬之精强,兵甲之堅利,未始非外攘之急務。若夫內修之要,明天理正人心,崇正學闢邪說,而亦惟在於聖學之勤與不勤。惟殿下日開講席,頻接臣僚,討論得失,天理自明,人心自正,西洋小寇,不敢復肆其凶。此之謂內修外攘也。」敎曰:「所陳切實,當服膺矣。」右議政柳厚祚曰:「洋舶遠遁,實爲目前之幸,而賊情叵測,難保其無後慮,陰雨之備,不容少緩。嚴防守簡軍實,繕器械,峙糇糧而已。至於治邪之道,若不鋤治其本,則外寇之至,其將磁鐵而相引。更加嚴飭搜捕焉。」因乞解免。敎曰:「所陳切實,當服膺。而至於辭免,實非此時可言之事也。」仍敎曰:「巡撫營撤罷。」巡撫營士民助餉秩:〈幼學李重允牛三隻,李海祚一萬兩,李容夏牛二隻,李錫柱牛一隻、草二把,閔升鎭牛一隻,所任卓聖宗柴四駄三負、馬太一駄、馬草一駄,閑良趙仁甲柴三百束,幼學閔德容截草二斗、草二十把、紅枾十二貼、乾枾一貼、熟栗一斗、牛一隻,所任金永業柴七駄、馬太二十五束、草十四把,高潛位柴八駄、馬太一駄、馬草一駄、南草八把,出身朴麟英白米一石、牛二隻、草五把,幼學金思薰牛一隻,丁大柱馬太三斗、草二把,金定鉉馬太三斗、草五把,沈能泰牛五隻、草五把,李枝榮牛三隻,李相鳳牛一隻,張永奎生栗十五斗、草五把,張漢雲米三斗、醬一壺、柴一駄,金順釗草三把,崔興商草三把,金用大草十七把、柴五駄、折草三石、太三束,李漢衡白米二石、牛一隻,韓橡爀馬料二石、馬太十五束、草十把,金好福柴二百束、穀草一百束、靑太七十束,白南升牛二隻,白南恒牛二隻,鄭重儉松炬三千柄、民魚十尾,金允七松炬二千柄,李福賢白鰕鹽五甕、土醬一甕,李承準甲冑一件,洪鍾淵十兩,金龍九、金鴻九各米二十石,金命九米五石,盧羲鎬二百兩,鄭龍爀黃豆五石,金舜柱一百兩,李錫範一百兩,林鳳章牛二隻,李義祥石花鹽三甕、白鰕鹽半甕、石魚三束、醬肉二甕、淸酒十益、熟肉十斤、草十斤,玄濟昇五百兩、米十石,金基碩米一石,李性善牛五隻,玄鐸百兩,金麟性正肉三百斤、截餠二千四百介、湯三甕、淸酒三十盆,河靖一黃牛二隻,宗親府書吏等黃牛三隻,權頭等牛一隻,使令等牛二隻,鄭德煥白米五石,訓鍊都監庫直金道瀷白米十石,政府書吏等白米十石、黃豆十石,使令等黃豆十石,安膺煥牛二隻,張淳奎白米三十石,金鎭裕牛十隻,李福賢白米二十石,權永斗牛一隻、草六把,申在學牛四隻、艮醬三盆、草五十把,奉城里人民白餠三十四器、牛一隻、醬七十椀,車允行一百兩,金重孝米十石,曺仁植一百兩,朴啓煥一百兩,千義賢三百兩,李碩燁三百兩,李秉悌二百兩,李洽牛一隻、浸枾三貼、紅枾一貼,朴命珏柴八百二十同,顚流里民人等米三石、馬草太四駄,登山里民人等馬料枯草四石、靑絶太二石,李益秀柴一駄、草二把,金弘潤柴三百同,西明洞民人等馬靑太一百六十一束、柴一百七十束、草五把,金命孫柴三駄,廉振玉柴二百四十八同,李龍漢米一石牛一隻,李參鉉牛一隻,安起善柴一駄,兪致宗柴一駄,金判孫柴一百四同,金才石柴八十四束,韓在斗鹽六石、瓢二箇、草三把,沈奎之柴二十二同,趙漢永柴三十束,梁仁榮柴一駄,朴連釗柴一駄,吳應周柴一駄,李在澤牛一隻,崔虎大牛一隻,李海斗牛一隻、猪二口,金學準二百兩,金完祖二百兩,金禹鼎一百兩,劉在韶米五石,金鎭漢一百兩,金應相鹽五石,洪璋炫牛一隻絶餠千箇,金貴星、李禮崇各牛一隻,鄭憲敎米五石,金在洙米三石太二石,千相鎬五十兩,諫院書吏等米五石,文義說米十石,戶吏金斗植米五石,崔錫祐米五石,通津權鳳憲酒五甕、牛二隻、紅枾四貼、糟糠四石,趙漢永再次牛一隻、馬太十束,李相錫、李圭永各牛一隻,閔龍植柴七十束,金相郁柴七十束,李宗憲柴七十束,陽存里民人等柴一百八十束、馬草二十束,大坡里民人等柴二百束,張漢雲糟糠六石、柴一駄,李吉遠民魚十二尾、石魚五束、眞魚二束三尾,李紀遠民魚十二尾、石魚五束、眞魚二束三尾,崔光潤柴三駄,崔遇永沈菜十桶、太三駄,金得淵馬太四束、糟糠三斗,李乭伊馬太二十二束,李相錫牛一隻、草十七把,李圭永牛一隻,沙草里民人等濁酒十九盆,霞隱洞民人等濁酒二十四盆,閔羲復太二駄,黃進源沈枾千箇、石花鹽一盆,朴漢英米十石,白之延米三石、土醬三盆,李膺秀將卒三十二人糧饌全當,五廛市民千兩,廉在鎭牛二隻,鄭在昕一百兩,李俊壽、李鼎禹百兩,姜泰鉉米五石,李仁石米五石,政院書吏等牛二隻,使令等牛二隻,惠吏吳道烈等米二十石、黃豆二十石,庫直高鎭垈等米二十石、黃豆二十石,使令尹昌燁等米十石、黃豆十石,壽進宮掌務李承業二百兩,麻西里洞民等柴五十九束、靑太二十束、糟糠二石,折遇里濁酒二十九盆,權炳斗馬太一駄,權秉憲馬太一駄,朴致西馬太一駄,朴太三馬太一駄,李俊永馬太一負、南草四把,閔羲達、林允得皮太十束、馬草六束、糟糠一石,唐浦洞民等馬太一石、糟糠三石、柴草十駄,秦繼煥、姜和淳、車允行各一百兩,孫瀅洙牛二隻、民魚十尾,李宗哲艮醬一甕、白鰕鹽一盆,白樂善一百兩、米五石、牛二隻,秦繼煥、金景遂、姜和淳各一百兩,朴敏浩一百兩,朴大永三百兩,白木廛市民二千兩,劉淵哲一百兩,洪就源米五石、黃豆二石,內閣使令等牛一隻,禁府羅將等黃豆十石,金得憲米五石、錢一百兩,崔致斗一百兩,李承幹牛十隻,李雲祥牛四隻,李紹榮北魚二十快、眞醬一盆十椀、肉燭五百柄,冬乙山里濁酒十一盆,千巖回柴七百同,沈能藝沈枾六百箇、鹽十二斗,李東成米二石、牛一隻,尹茂性黃豆十石,宋應駿黃豆十石,宣吏尹義錫黃豆十石,兵吏石燦永米五石,尹營參牛一隻、唐米一石、草五把,鄭繼聖米五石,尹營浩牛一隻、小米一石、草十把,金仁豐一百兩,田基弘二十兩,溫水同民人等牛一隻、草五十四把,高啓哲犢一隻,梁忠煥牛一隻、草一百斤、肉燭二千柄、生梨二百箇,金永孝牛一隻、草二十斤,李群玉石魚五束、魚卵五部,朴孝鎭石魚二束、牛油一盆,劉振汝細鹽一盆,姜在逸牛一隻濁酒一甕,松牙里糟糠一石、太十斗,勒洞里太二石、糟糠四石,總戎廳白南升再次牛三隻,李福賢再次白鰕鹽三甕,魚物廛市民民魚一百尾、甘藿一百同,前守門將李濟鉉米三十石牛二隻,前五衛將朴時銓、幼學權基周米一百石。〉議政府啓:「以洋貨禁斷事,間已筵稟行會於灣府,昨下傳敎。又復截嚴,固知有著念對揚之效。而聞『洋物之從萊府流出,亦自不少』云。其所禁止,宜無異同。一體關飭於該府,另爲探察,俾無敢如前交買。若有犯者,先斬後啓。苟或掩覆,有所入聞,則該府使從重論勘之意,嚴飭何如?」允之。

10月21日

二十一日。以李應夏爲吏曹參議,徐堂輔爲司憲府大司憲,尹正求爲工曹判書,洪鍾序爲藝文館提學。

副護軍朴奎瑞上疏,請復萬東廟。賜批不允。

公忠水使以「抄上潛水軍千山吉中路逃走,捉得梟警。」啓。

10月22日

二十二日。以鄭海崙爲吏曹參議。

禮曹啓:「卽接京畿監司兪致善,枚擧通津府使愼㘽芝牒呈,則:『去月初九日,洋賊突入掠奪焚人,神主堂掌李東學,恐禍及聖廟,五聖位版,權安于如金山石室中。』到今還安,不容少緩。慰安祭香祝,不日下送,李東學成給郞階何如?」允之。

10月24日

二十四日。召見冬至三使臣〈正使李豐翼、副使李世器、書狀官嚴世永〉,辭陛也。

以李景夏爲水原府留守,申觀浩爲訓鍊大將,申命淳爲總戎使。

10月25日

二十五日。進講。

敎曰:「前銜中官韓容默,在鄕聞難,勇赴宿衛,志氣可尙。特爲加資。」

敎曰:「向來洋匪之擾,通津亦被其鋒,公貨之掠取,民産之搶奪,卽一刦運,而四十日大陣策應,專出於民。哀我赤子,其艱難苦楚之狀,森然在目,丙枕屢興。此不可無拔例顧助之擧。各營布中,通津則今年條全數蕩減,金浦、陽川、高陽、始興則,三分一特爲蕩減,以示朝家優恤之意。」

文殊、鼎足接戰時將官以下,施賞有差。別軍官李基祖,許用防禦履歷。別軍官朴鏞和、李鉉奎,把總李秉淑,哨官金淇明,鄕導官李基爀,竝許用營將履歷。折衝李大興、別武士申道彦、車載俊,武士許侃、金景厚、金仁華,竝賞加,五衛將加設單付。別將申道赫、李海晉、池弘寬、金聲豹、崔慶善、洪錫斗,竝邊將差送。白衣從事李承幹、裵定魯、李重允、李晩奎、尹興大、李奎漢、權龍星,竝初仕調用。出戰士卒四百八十人,竝直赴武科殿試。其餘,竝帖加及兼司僕陞付。

10月26日

二十六日。進講。

以崔遇亨爲刑曹判書,韓正敎爲判義禁府事。

議政府啓:「安州砲手領將吳處濂,卽辛未軍功人命恢之孫也。自聞洋變,慷慨赴陣,爲公忘私,志氣嘉尙。而若其奮發忠義,厥有所受而然。故委曲僉使吳命恢,加一階贈職,以示追奬之義何如?」允之。

10月27日

二十七日。進講。

以李源命爲吏曹判書,徐相翊爲參議。

給天安、石城等邑燒戶及燒死人恤典。

10月28日

二十八日。進講。

命黃州鐵島設新鎭,以僉使作邊地窠,罷位羅、東里二鎭。因道査有廟啓也。

10月29日

二十九日。進講。

以兪鎭五爲吏曹參判。

10月30日

三十日。進講。

次對。左議政金炳學曰:「民窮財竭,營建方張,公私事計,枝梧不給。臣於是晝宵憂遑,思所以彌綸支調,而未得其策矣。竊念錢貨者,輕重相權,準折爲用之器也。古有當十當五之制,折二當三之法,皆可爲一時權宜之政。今當國計大絀之時,合有折衷損益之義。臣意則鼓鑄當百大錢,與行用通寶,通共推移,似爲裕財之一助。不敢以區區管見,遽謂之必行。請下詢時原任大臣、政府堂上。」敎曰:「所陳甚好。亟速擧行。」炳學曰:「臣以錢幣事,纔有所達矣。財者,出於民而用於國,無節則勢必病民而止。孔子所謂『節用而愛民』者,實治國之大經也。伏願殿下,服先聖之訓,先自宮府,節約而剋減,則風尙草偃,將底儉德宣昭,民産自足矣。」敎曰:「當服膺矣。」炳學曰:「江華依統營例,外登壇施行節目,從當別單啓下,而留守,以鎭撫使兼江華府留守、三道水軍統禦使下批,中軍,以曾經亞將擇差下送之意,著爲定式。統營亦依此施行何如?」允之。又曰:「三道水軍統禦使,旣屬鎭撫營矣。喬桐水使與中軍,竝減下,仍作防禦營,以府使差出。永宗僉使則彈丸小島,軍民凋殘,防禦之名,旣無其實。改爲邊將窠,付之鎭撫營,自辟何如?」允之。又曰:「平安兵使李容象,頃當水害之時,捐廩賙恤,闔境賴活,已從慰諭使所報略悉。而今番砲手徵調之際,自備資裝,不煩民力。似此優績,合施褒典。請特加一資。」允之。又曰:「贈領相李是遠隱卒之典,固已曠絶隆重,而其卓節之澟然,愈久而愈不可泯矣。請待諡座,仍施易名,以樹風聲。」允之。又曰:「故牧使黃俊良,先正臣李滉高弟也。聞道旣早,踐履且篤,推究易學,刊布晦庵之書,嶺外士人,至今景仰。超贈吏參,以示崇儒之意似好矣。」允之。又曰:「故士人申愈,卽孝義公申曼之孫也。受業於先正臣權尙夏之門,師門之期詡,士友之推重,爲一時之最。風聲氣韻蔚然,爲士林之尊仰。似此之人,宜有褒闡之擧。超贈吏議,以示尙德之意,似好矣。」允之。又曰:「大護軍洪淳穆、同知申應朝,請竝講官差下。」允之。又曰:「鼎足山城史庫實錄還奉後,當有奉審曝曬之節,而時値寒冱,待明春擇日擧行之意,請分付春秋館。」允之。又曰:「江華一區,洋擾之餘,目下糴政,勢不可如例責納。還穀三分一蕩減,三分一限明秋停退,請俾少紓民力。」允之。又曰:「長寧殿位土所收,今無歸屬處。祭享受價外,又有多少捧稅者,竝付之鎭撫營。五宮、內司、三營,見有斂散之穀,當初設施,卽所以備不虞也。顧今人民渙散之餘,如例糶糴,實無其路。請亦使之革付本營。」允之。又曰:「禁、御兩營哨官四十窠,本是領率鄕軍者,而自停番之後,不過爲冗官而止耳。見今兩營執事、別武士之加出甚多。自今兩營哨官各十窠,使之有闕勿補,仍作執事、別武士窠,何如?」允之。右議政柳厚祚曰:「向以陰雨之備,有所仰達矣。繼自今嚴飭各營將臣,課日敎鍊砲手,考其藝而賞罰之,則自致精銳。縱有不虞之事,可以備敵愾之道矣。」敎曰:「所陳,予所爲憫者也。將臣之任,非榮其身而爲設者,則許多技藝,一不操習事之疎虞,莫此爲甚。申飭諸將臣,可也。」

議政府啓:「卽見咸鏡監司金有淵狀啓,則『明川囦津漂到異樣人二名,船蒼津漂到異樣人三名,詳細問情,則俱是開市時交易淸人之漂風者也。守護饋養,而還送之節,請令廟堂稟處。令漂人下陸入邑,雖出優恤,未免輕率,該府使李樂熙罪狀,令攸司稟處矣。任他下船,率彼入邑,揆以邊政,極涉疎忽,柔遠之義,宜先賙恤,該府使罪狀分揀。彼人之從水從陸,依其願,衣袴供饋等節,竝令著實擧行。而漂人還送之水陸質問,例也,今此狀本,甚是糢糊。請該道臣推考。」允之。

十一月

11月1日

初一日,丙辰。詣仁政殿,親傳景慕宮冬享大祭香祝。

進講。

議政府啓:「江華節制,依統營例,定式施行矣。鎭撫使例帶本府堂上之銜,畿伯所帶江華兼留守之銜,竝請減下。」允之。

11月2日

初二日。進講。

11月3日

初三日。進講。

11月4日

初四日。進講。

以李沇應爲吏曹參議。

敎曰:「豐德卽兩陵尊奉之所,仁宣王后姓貫之鄕,其爲所重,與他自別,而且沁營後援也。雖以輿圖所載觀之,形便之不容棄置,較然明甚。復邑當否,詢問時原任大臣。」

議政府啓:「開城留守金壽鉉,務安,治著循良,洋匪之警,近在接壤,而鎭物之量,一府晏然。民情至請久留,待箇滿更加一瓜。仍任何如?」敎曰:「此守臣莅任未幾,治聲已多入聞。而今其存恤撫摩,闔境寧靖,民恐或失。此不可一瓜仍任而止。特加一資,用褒優異之績。」

又啓:「每於經費不足之時,原包蔘外,有加定補用矣。見今陰雨之備,一時爲急。一萬五千斤,自明年更爲添付,沁營一萬斤,松營三千斤,甕營二千斤,收稅排劃。而備禦設始之方,請令各該營講究,啓聞處之。」允之。

又啓:「魚鹽穀物之從甲串及祖江來者,依統營例,自鎭撫營主管收稅,以補支放何如?」允之。

11月5日

初五日。進講。

以李載元爲工曹判書,閔升鎬爲成均館大司誠,鄭志鉉爲黃海道水軍節度使,吳夏泳爲公忠道兵馬節度使。

承文院啓:「卽見中國禮部咨文,以爲:『同治五年十月初八日,總理各國事務衙門奏曰:

臣等閱看朝鮮國抵禮部原咨,蓋以「英國人馬力勝等,强欲通商該國,藉稱中國曾有咨文,又竝詰責殺害敎民敎師,不願習敎。」且「該國將弁,被擄英船。而英船開砲,遂亦開砲還擊,人船均被焚溺。船中有中國北京、盛京、廣東、廈門等處人,深自引咎。」且言「洋人,頻年泛海,殺害人民,請爲開諭排除,杜絶交易」之說。臣等査上年法使拍爾德密,以該國敎士,欲往朝鮮傳敎,請先行文,臣等拒絶,竝勸其毋往,卽經罷議。本年夏間,英使阿禮國照稱,「擬派輪船一隻,至朝鮮海」,繼據法使伯洛內照稱,「朝鮮將法國主敎傳敎士人等殺害,法國兵船,一日齋集朝鮮,暫取其國等情。」六月初七日,臣衙門照復兩國,排解阻止矣。七月以後,英人馬力勝等,迭泊朝鮮,志在通商,蓄謀已久。然只有隨時阻止,寔無準令,朝鮮通商之文。英人所云,「中國咨文,躡後發配」,顯係捏造,該國王無庸傾慮。昨據美使衛廉士函稱,「八月兩桅船一隻,在高麗擱淺。高麗將船燒燬,捉去船主水手等二十四人,未知生死。高麗或送至中國,請飭奉天府官撫恤」云。今朝鮮所稱擊燬等船,未知是否,另自一事,無從懸揣風聞。法國興兵,前往朝鮮,英、美兩國,曾經阻止,法不聽從。朝鮮亦當分別核辨,庶免多樹之敵至。原咨所稱「擊斃英船人等二十名內,有稱中國人姓名十三人」云者,中國人民,私出邊境,法禁綦嚴,甘附敵船,脅喝屬國,斃于槍砲。無由分別,咎由自取,朝鮮竝無不合,毋庸引咎開諭。排解一節,法國用兵,明知非空言,在臣衙門,不得不隨時隨事,力爲排解。是以於法使堵塞朝鮮海之照會,答以毋庸遽行征戰,以全兩國民命。然自其用兵之後,比前求傳敎,局面不同。英、美雖前有勸阻,頃又與朝鮮構釁通商之說,勢將愈堅。旣經用兵,如欲講解,必有兵費之說。三國駸駸有相合之勢,必以通商、傳敎、賠償之事相責。今朝鮮以通商、傳敎,深不可行者,是亦曾慮及於賠償等節,務須妥爲處置,不可稍有大意。該國仍當悉心籌畫,分別核辨,計出萬全,不可稍涉疎虞可也。

云』矣。此與例啓有異。撰出回咨,撥送何如?」允之。

回咨中國禮部文。

第玆英船焚溺之事,法檄悖慢之說,法兵退去之由,前以具咨詳陳。而本年二月七日,再到海美縣、江華府,因請通商,以無上國公文,不敢擅便許施,則謂往大淸國公文竝貨物前來,而發船遠去,仍無形影者,卽自稱英人馬力勝、戴拔等也。又於七月,來泊平壤府,拘執將弁,殺害人民,討索財貨,亂放銃砲,擱淺而自被燒溺者,卽自稱英人崔蘭軒,但國人李八行及烏鬼子等也。原無美國人兩枝桅船一隻擱淺被燒,竝捉去船主水手等二十四人之事,則今此衛廉士來函,想因平壤府英船燒溺事,而轉相訛傳,不究根由也。弊邦與英、法兩國,本不交涉,何有失和?通商傳敎則以邦禁而拒絶之,敎士則以異國莠民,變服誑惑,而斥除之而已。凡天下各國,相與征戰,必先詳究情實,明執釁端,始可興兵。而今法人之瞰我未備,闖入江華府,焚毁全城,剽攘財貨,卽一刦掠殘暴之寇也。通商者果如是乎?傳敎者果如是乎?末乃頭領被殲,擧帆而走。然伊後踪跡,有難料測,惟當秉義修備,務盡誠信。而至若兵費賠償一節,伏荷貴部及總理衙門之慮及利害,誠萬萬銘感。但法人之攫取弊邦袋蓄戎器者,其數不些,則弊邦責償於法國,猶或可矣。法國責償於弊邦,安有是也?凡係法人之通商、傳敎、賠償諸事,本邦之民情、國勢,雖幾年受困於洋夷,斷不可行。煩乞貴部,深軫情實,隨機指諭,俾底安靖庸究終始之惠,千萬幸甚。

云云。

11月6日

初六日。進講。

以金善弼爲全羅道兵馬節度使。

議政府以「當百錢鼓鑄事,收議書入」啓:「判府事趙斗淳以爲:『歷代錢法通變,多出於不獲已。輕重大小,驟易之際,民或不便而不信,其弊也。或而閼無已,則姑試以當十,觀其流通,先其輕而驗其重也。無論當十、當百,用功簡而爲利甚鉅。遊手盜鑄,將日獲倍蓰之利息,非誅戮所禁。此臣之所甚慮也。伏候上裁焉。』右議政柳厚祚以爲:『制國用,量入爲出,古今天下之常理。憂虞纔經,公費日滋,國計之艱絀,民生之困瘁,莫今時若。宜先講究其裕財紓力之策,而顧乏經濟,夙宵憂懼。左揆之請鑄當百錢,實是證古酌今之訏謨也。第其流布通行,雖責於有司措處,出入節用,亶在乎克軫大易。所謂理財之方,國用可贍,民産可資。臣無容他見。惟願博詢而裁處焉。』判府事金炳國以下議同。」敎曰:「鑄事僉議如此,令度支專管擧行。處所禁衛營爲之。」

吏曹啓:「豐德復邑當否,問議于時原任大臣,則判府事趙斗淳以爲:『豐德移付,全爲松營捄弊而然,而今爲近五十年之久。該營事勢,雖未知比復何如,而以言乎郡邑因革,則不可以一槪論,昔革今因,各有時措之宜。伏況鄕有敬奉之重,地據形便之要,誠如聖詢所及乎?臣謂復之便。伏惟上裁。』左議政金炳學,右議政柳厚祚議同。」敎曰:「諸大臣之議如此,復邑一款,無容更議。諸般措處,令廟堂斯速稟處。」

11月7日

初七日。進講。

以趙啓昇爲漢城府判尹。

11月8日

初八日。進講。

11月9日

初九日。命判府事金炳國講官差下。

11月10日

初十日。以尹正求爲司憲府大司憲,李晩運爲司諫院大司諫,吳取善爲禮曹判書,李載元爲議政府右參贊,李根友爲工曹判書。

議政府啓:「慶尙監司李參鉉,茂績旣著,咸惜其去。請特加一年仍任。」允之。

又啓:「坡州,不第爲兩西要衝而已,沿浦不遠之地。此時戒嚴,尤倍他邑,而本是殘局,軍制甚疏虞。甕津水營新付蔘稅中三百斤,移劃本牧,俾有以講究備禦之方。防禦穀切勿移用之意,分付畿營,使之定式施行何如?」允之。

11月11日

十一日。以金炳㴤爲兵曹判書。

給密陽、宜寧等邑燒戶恤典。

議政府啓:「卽見兵曹草記,則『完營火砲科,砲手韓基玄,以官奴,居首而賜第,係是創例,令廟堂稟處事,允下』矣。公私賤之無得冒赴,係是法典。原啓本還下送,請使之更爲試取後登聞。」敎曰:「此專爲備禦激勸之意也。何論公私之賤乎?特爲免賤後,賜第。」

11月12日

十二日。以趙寧夏爲弘文館副提學。

11月13日

十三日。設道科于平安道,取崔鳳命等五人。

11月14日

十四日。給居昌、慶州等邑燒戶恤典。

11月15日

十五日。議政府啓:「卽見鎭撫使李章濂所報,則『鼎足山城險要,爲固守之地,而船頭鎭則深入僻處,恐非要衝矣。罷此鎭移于山城,俾盡捍禦之方』爲辭矣。山城之險要,槪有所領略者,而以今番洋擾時言之,其爲必守之地,莫此城若也。船頭鎭實無要衝之義,則革此移彼,儘有意見。請依報辭施行。」允之。又啓:「又見鎭撫使所報,則『永宗處在海路要衝,陞設防營,已多年矣。今降爲鎭,則不無疎虞之慮。許以邊地窠施行,俾有海防增重之地』爲辭矣。請以新資窠施行。」允之。又啓:「沁都之洋擾以後,宜有士民慰悅之擧。雖以松營言之,儒武試取,已例可按,而接壤騷訛之餘,亦不可無示意者。竝以文武別試設行,令守臣主試。沁都文試則別定試官試取。北道道科,已有成命,而屢次退期,實涉齎鬱。請擇日擧行事,分付該曹、該道。」允之。仍命砲科一體設行。

同敦寧奇正鎭疏略。

臣前後濫資,特行刊削,則不惟臣之負犯,得以末減,於國體,實爲萬幸。曩也,臣妄進一疏,憤激所發,不遑締思,膚淺無取,而過蒙聖批優借,末又曰:『益進良猷。』芻蕘之詢,聖意藹然,不勝感激。臣之腸肚間,若有良猷可進,豈云不肖?萬萬不敢承當。雖然犬馬之戀,不間賢愚,食芹之獻,豈待美味敢採?村父、野老大同之情,拜手、稽首而爲獻。一則曰願殿下讀書;一則曰願殿下擇人。所謂讀書者,豈欲殿下爲博士業哉?臣請引一故事之最易曉者明之。唐之奸閹仇士良,敎其黨以專竉固權之術。其言曰:『常以奢靡娛人主之耳目,愼勿使之讀書。』蓋蠱人心志者,莫如奢靡;益人智慧者,莫如經傳。人主之心志不蠱,智慧長益,則奸無所售。故其言如此。好人之自爲謀,誠巧矣。然則人主獨不可自爲謀乎?謀不在遠。莫若反其言而斥遠奢靡;莫若反其言而親近書冊。人主之不可不讀書,於此昭然矣。臣聞二帝、三王治天下之大經、大法,載《尙書》一經,如匠人之有繩墨,醫師之有《素問》《本草》。殿下誠於此一經,字字句句,貫通浹洽,大可以經緯天地,小則一病一藥,撫世御物,大本立矣。詢問論難,精擇侍講之臣。乞命大臣,於三十以上四十以下堂下名官中,各擧一人。不限遐邇,不拘地閥,但求端潔文識,不帶兼銜,不遷他官,專掌講讀之事。如有茂才,以白衣借銜入侍。大抵欲求實效,宜先擺脫常格。君臣相孚,不如家人父子,而能臻治理者,未之聞也。近日海寇之變,留都失一人焉而內城陷,鼎足得一人焉而江華復。人之得失,其效驗。豈不較然明白乎?況事任之大者,非特留都也;禍難之隱伏,非特外寇也。人可以不擇乎?惟帝其難,知人諒非易事。大抵浮華者,或少實心;承順者,恐無內守;謀身巧者,其愛國必淺;趨榮急者,其赴義必緩。有能免此,是曰諒直。以此觀人,思過半矣。若以海寇旣退,肆志逸樂,則爲國家患者,豈徒在於海寇哉?壬戌民擾,狂夫一呼,響應而影從者,動輒千百。此何景象也?數年以來,南方穿窬之徒,白晝露面於村落,討索錢財,夜則明火聚黨,如入平地,比比焉。北界之民,往往有挈家越江而遁者。官長結爲什伍以禁之,則一夜之間,有五家同遁之患。什伍之法,亦隨而廢。非臣之目擊,以今民情,恐非虛傳。小民之於國家,猶草木之有細根。細根繁,則柯葉茂,細根受病,則其槁也可立而待。經所謂民惟邦本,漢人所謂王者以民爲天,皆小民之謂也。衆心嗷嗷,無所告訴,樂生之心亡,仁愛之情缺。若不及今救藥,恐是稅駕無地。臣不知殿下將何以救此也。欲絲綸以敎誨之,則絲綸愈多,人愈不信;欲法令以振肅之,則法令愈峻,民愈駭畔。惟有轉移士大夫之風俗,使之廻心而向道,則朝廷正,百官正。民豈有不正者乎?然此事又非約束可辦,期會可集。其機括,獨在殿下一念間耳。殿下自今日爲始,的見天命人心去來之可畏,奉三無私以爲天下先。有善必身先行之,有非必身先去之。不愧屋漏,如衛武公;側身求賢,如燕昭王;大布之衣,大帛之冠,如衛文公;斷鍾鼓之懸,如楚莊王。讀書以講明,擇人以持守之。殿下一念之誠實如此,則至誠未有不動者也。凡厥士大夫,孰不欲精白一心,以承休德乎?若是則敎令不及出於九門,而黎民已鼓舞於千里之外矣。於是祛實弊,行實惠,則尊君親上之心,油然自生。制梃撻,甲外寇,何足慮哉?非堯、舜不陳,古之明訓,而臣擧衛、燕、楚四君之事者,亦有說焉。堯、舜生知也,無迹焉。法四君,卽進於堯、舜之蹊逕也,臣之此章,本爲祈免濫恩計也。而把筆不能中止。抑臣朝暮之身,溘然無日,繼此封章。不敢自期,唐突至此,自知死罪。

批曰:「向來海寇之變,痛惋極矣。許多時弊,無往非憂虞去處,而讀書擇人,此爲急務。旣知如是爲病,可不如是爲藥乎?卿其勿辭,隨事告予。」

11月16日

十六日。召見時原任大臣、禮堂。敎曰:「明年卽慈聖六旬慶年也。翼宗大王追上尊號,大王大妃殿加上尊號,當爲設都監擧行矣。果何如?」領敦寧金左根曰:「今承追上加上之敎,於戲!不忘之思,遇慶彌深矣。聖上愛日之孝,竊想慶祝無比矣。」判府事趙斗淳曰:「翼考聖德至矣,百世之下,有餘慕焉。追闡功化,明詔無窮,卽大書特書不一書之義也。伏祝慈齡六旬之慶,國朝垂五百年來罕覩之盛會也。追上以寓攀慕,加上以頌徽烈,益有光於聖孝矣。」判敦寧李景在曰:「今伏承下敎,聖心慶祝可以仰揣。臣等亦不勝歡忭之忱。而六旬稱慶,追上加上,儀文節次,自有列聖已行之例。依禮飾慶,尤所顒望矣。」左議政金炳學曰:「翼宗大王聖德神功,民無能名。誕擧揄揚之典,庶慰百世於戲之思。而況明年慶會?慈德所以必得壽必得名,玆進顯冊,有光聖孝矣。」右議政柳厚祚曰:「惟我翼考大德洪功,誕擧揚徽之禮,亦我慈聖至仁盛善,竝進闡美之典,聖孝有光,群情胥忭矣。」左根曰:「進宴,飾慶之大者。聖敎雖以慈衷撝謙之盛爲敎,而揆以我家已行之惇典,則下情實不勝抑鬱矣。」斗淳曰:「大斗祈耉,卽賁飾儀文中不可已者。慈哀謙抑,豈敢不仰體,而下情則實不勝虛徐矣。」景在曰:「祝寶齡於瑤觴,卽亦我家已行之彝典。今伏覩傳敎下者,慈聖撝謙之德,殿下將順之孝,固所欽仰萬萬。臣等區區下情,不勝悵缺矣。」炳學曰:「撝謙之慈衷,將順之聖孝,固欽仰萬萬,而下情則不勝悵缺矣。」敎曰:「惟我翼宗大王盛德洪功,如天高地厚,八方黎獻樂利親賢之思,至今不能忘矣。揚徽闡美,予小子萬分一伸慕之地。況明年卽我慈聖六旬慶年也。稱觴祝岡,在禮則然,自內仰請亦屢矣。以國有大役,終靳勉從之音,撝謙之盛,敢不將順。而至若範金鏤玉,我家已行之典也。今當亞歲令節,召見時原任大臣及禮堂,以此下問,僉議詢同。且已仰稟慈聖矣。翼宗大王追上尊號都監,大王大妃殿加上尊號都監,合設擧行。」又敎曰:「明年稱慶,歡祝無疆,而元朝告布,旣有已例之可援。謹當於月正元日,親上表裏致詞箋文于慈殿矣。告布之節,令儀曹依例磨鍊。各道方物置之,只進箋文。」禮曹判書吳取善曰:「在前追上尊號加上尊號都監合設時,都監以上號都監稱號,而凡係草記移文,各從都監,分而書之矣。今亦依此擧行何如?」允之。

上號都監都提調金炳學,提調金炳國、吳取善、李根友。

以金學性爲弘文館提學,趙然昌爲藝文館提學,金善弼爲公忠道兵馬節度使,吳夏泳爲全羅道兵馬節度使。

11月17日

十七日。賓廳啓:「翼宗大王追上尊號望『洪運盛烈宣光濬祥』,大王大妃殿加上尊號望『元成』。」

御仁政殿,親受百官進箋。

上號都監追上尊號玉冊文製述官趙斗淳,書寫官柳厚祚,樂章文製述官曺錫雨,金寶篆文書寫官金左根;加上尊號玉冊文製述官鄭元容,書寫官興寅君最應,樂章文製述官洪淳穆,玉寶篆文書寫官李景在。

11月18日

十八日。進講。

11月19日

十九日。進講。

召對。

以申命淳爲左邊捕盜大將,李元熙爲右邊捕盜大將。

11月20日

二十日。進講。

召對。

11月21日

二十一日。進講。

召對。

11月22日

二十二日。進講。

召對。

以申應朝爲吏曹參判,趙啓昇爲刑曹判書,申命淳爲漢城府判尹。

11月23日

二十三日。進講。

召對。

11月24日

二十四日。進講。

召對。

議政府啓:「慶源之於厚春,只隔一帶水,氷合以後,則彼我匪類,種種有犯越之患。邊圉之疎虞,莫此爲甚,而該府使朴芝壽,年老、病多云。改差,許用履歷。聞高嶺僉使閔大鎬,頗有聲績,足任邊事。特爲移差何如?」允之。

11月25日

二十五日。進講。

特擢李容熙爲刑曹判書。

11月26日

二十六日。進講。

召對。

11月27日

二十七日。進講。

召對。

以金世鎬爲弘文館提學。

議政府啓:「卽見開城留守金壽鉉所報,則『本府塔峴靑石洞曾已設鎭、置將,而旋又罷之,蓋緣財力之不繼也。特爲復舊設鎭,而以金川郡江南面屬于此鎭。又以大興中軍移住,使之糶糴餉穀,敎鍊軍卒』爲辭矣。今其復設之擧,保障可以增重,而金川郡之江南面,實爲此鎭之喉隘也。此鎭無此地,則無以成鎭樣。許施大興中軍使之移住,以開城府中軍,兼討捕使下批。山城亦不可無守將,以本府人自辟望報僉使下批。瓜限三十朔爲定,曾經五衛將者,許用中軍履歷何如?」允之。又啓:「年前,順天營將之減下,諒出於萬不獲已也。第其戢盜之政,近甚疏虞,而官制之隨時通變,已例旣多。營將特爲復設,俾有以另責成效何如?」允之。

11月28日

二十八日。進講。

敎曰:「向來諸邑鎭通變,俱係關防重地,設始之際,果無窘絀之患?而見今新鑄,旣已入量矣。泰安、珍島、靑山島、東津、鐵島、豐德各五千兩,令度支區劃下送。其餘諸般措處,竝令道帥臣從長擧行事。自廟堂措辭行會。」

設柑製于泮宮。賦,幼學李源逸、閔謙鎬,竝直赴殿試。

11月29日

二十九日。進講。

召對。

以朴永輔爲司憲府大司憲,鄭海崙爲司諫院大司諫,徐相鼎爲全羅道觀察使。

11月30日

三十日。進講。

召對。

十二月

12月1日

初一日,丙戌。進講。

召對。

鑄錢所以「當百錢,自今月初十日行用」啓。

12月2日

初二日。進講。

以李宜翼爲京畿觀察使。

議政府啓:「當百錢行用,已有鑄所草記,而凡於公私去來,其將新舊流通矣。衙門上下各邑公納,則許以新錢三分二、舊錢三分一,參互從便入用之意,知委中外何如?」允之。

鑄錢所火,延燒禁衛營庫舍。

12月3日

初三日。進講。

召對。

行祈雪祭。

以趙性敎爲吏曹參議。

敎曰:「正衙經始,今焉,再閱寒暑。董役雖曰浩大,竣事已定期限矣,況以子來之民力?殿閣亦旣營建,而至於各司設置,自有所排布者,則可當次第告成。移御吉日,以明年十月內擇入。」

12月4日

初四日。進講。

召對。

議政府啓:「以咸鏡監司金有淵狀啓以爲:『慶源府阿山鎭,我人之犯越逃走爲七十五名之多,彼人之數百爲群掠取財産,變非尋常,萬萬驚悚。該萬戶金浩碩旣未防守,初不報營;該府使朴芝壽四度鎭牒,一紙謄報。竝爲罷黜,其罪狀令攸司稟處。北兵使鄭岐源所管邑鎭,難免不察,其罪狀令廟堂稟處。濫叨重寄,有此疎虞不職之責,惶恐待勘』事。敎曰:『匪類犯越,已極痛惡;彼人攔出,尤爲駭惋。雖以邊政言之,爲其疎虞,亦無可言。固當一竝罷遣,以嚴關防。而此時迎送,且係民弊。北兵使,使之戴罪行公;該府使,旣已出代,勿論;該萬戶,姑爲分揀。其餘措處之方,令廟堂稟處。卿勿待罪』事,命下矣。沿邊犯越之患,不無深慮,向有所啓稟行會者矣。第念斯民之離鄕潛越,卽守宰懷保之政,未盡其善而然。然則禁斷匪類,莫如安撫民情,防守彼人,莫如固結民心,竝以此意行會。在囚諸人,令該梱帥分等酌處;犯越漢之家幕、田土,亦令該帥臣從便措處何如?」允之。

12月5日

初五日。進講。

以金鼎鎬爲司諫院大司諫,姜㳣爲成均館大司成,李㘾爲弘文館提學,鄭基世爲藝文館提學,任百秀爲判義禁府事。

12月7日

初七日。進講。

以閔升鎬爲弘文館副提學,趙羲復爲慶尙右道兵馬節度使。

判宗正卿李敦榮疏,乞致仕。賜批許之。

12月8日

初八日。進講。

召對。

給流丐恤典。

營建都監以「勤政殿、思政殿上樑,丁卯二月初九日卯時;慶會樓上樑,四月二十日戌時推擇」啓。

12月9日

初九日。進講。

召對。

以金尙鉉爲吏曹參判,李根友爲議政府右參贊,林永洙爲工曹判書,任商準爲慶尙右道兵馬節度使,李鵬周爲公忠道水軍節度使。

命營建都監,上樑文書寫官,勤政殿金炳德、思政殿洪祐吉,勤政門李敦相、弘禮門李承五;懸板書寫官,勤政殿李興敏、思政殿曺錫雨、勤政門申錫禧、弘禮門金世均差下。

12月10日

初十日。進講。

召對。

12月11日

十一日。進講。

以崔遇亨爲漢城府判尹,申正熙爲公忠道水軍節度使。

12月12日

十二日。進講。

召對。

咸鏡監司金有淵狀啓:「俄羅斯國人騎馬來到慶源府豆滿江邊,將築室於界牌近處與交易等說,先通云者,其在邊情,極涉叵測。而該府使尹𣇍則彼問前冬回奇,出示公文,容或無怪,原關付送,萬萬稽忽。該府使罪狀,令攸司稟處事。」敎曰:「竝令廟堂稟處,該倅論勘安徐。」

12月13日

十三日。進講。

召對。

議政府啓:「以咸鏡監司金有淵狀啓:『俄羅斯國人築室於界牌近處與交易等說,竝令廟堂稟處』事,命下矣。越界投書,已是可駭之甚。而書中所謂『互相去來,興販交易』云者,此係有國莫越之禁矣。設或更來煩請,必以法禁所在,決不可許施之意,開諭退送。至於隔江設幕,將有久住之計,則耀兵驅逐。雖不必先彼啓釁,整伍防守,自我設備,沿江戒嚴,竝依前關擧行,毋或一毫疎忽之意,申飭道帥臣何如?」允之。

設文科別試于江華府,取李演壽等六人。

12月14日

十四日。進講。

以趙得林爲工曹判書,李志鼎爲公忠道水軍節度使。

議政府啓:「卽見京畿監司兪致善狀啓,以爲:『還穀畢糴後,除減各樣用下。今秋,軍餉及代錢收捧條則各穀竝耗實數,米爲三萬餘石零;太爲三千四百七十餘石零;麰爲一千六十餘石零,竝全數樁留,以俟不恒之資。至於明年應用耗條,則以本營某樣措辦錢三萬兩,均排區劃,竝與今秋代捧錢五千八百兩,如例還分,待明秋責糴用於應下。以其剩餘,統合元總,自再明年半留、半分,歲以爲常。總廳水原、廣州、開城四衙門穀則自明年竝耗費,合錢四千四百餘兩零,每於本營歲入中區劃,以爲恒式。各邑所在四衙穀,逐年滋耗,陞作戶曹穀事,請令廟堂稟處』矣。三萬包之全數樁留,實爲緩急之備。而自明年應用耗條,已有所措辦均派者,則一年、二年可見經遠之策。竝與四衙門穀,而依狀請許施。大抵還穀之典守,不但爲守令之責,亦在道臣操束之如何。若以此多、彼少,或許移去、移來,則吏奸易生,弊源可滋。從今以往,春糶秋糴,毋令移轉,設有不得不裒益之時,道臣據實狀聞後,施行之意,著爲定式。繼自巡營,間三朔委送褊裨,査閱報來。而若或指虛爲實,以欠爲完,現發於日後本府摘奸,則該守令重勘,在所不已,而道臣亦難免不飭之失。以此申飭何如?」允之。

12月15日

十五日。進講。

召對。

12月16日

十六日。進講。

12月17日

十七日。進講。

召對。

親受奉朝賀李敦榮謝箋。

副司直閔冑顯疏略:「竊伏念目下艱虞岌嶪,則不可以寇退、船遁而有所弛慮也。惟我東國在彼其朶頤流涎,積有年所,而稱兵構釁,自此始矣。臣愚過慮待到明春氷冸、水盛之時,大擧長驅,必欲甘心,難保其必無是患。此正君臣上下深謀、遠慮,詰爾戎兵,修我戈矛,以待事變之時。另擇其學識、才諝一路信服者,任之募兵,亦另抄其根蔕深固,旣募之後,蠲其錢、布、諸役,目前無征戰之苦,有支生之望,則庶可有應募之民,無騷擾之患矣。臣仍伏念我國武備,極爲疎虞,兵制未得周詳。軍丁一簽,誅求隨至,使之納價布焉,有雜費焉。夫使異日赴湯、蹈火,不避死地之民,納錢、納布,侵虐多端。如是而責其親上、死長,古今天下寧有是理邪?臣愚以爲今日急務,尤在於兵制之變通矣。伏願殿下益勉聖學,務得人材,信賞必罰,節用省費,以爲修攘之政、應變之策焉。」批曰:「所陳切實。爾須上來,就議廟堂,尤好。」

12月18日

十八日。進講。

敎曰:「養兵衛國,猶人之有手足而捍頭目。設置營門錢、穀、木布,本是有裕。挽近爲其將任者,徒自榮身,無難犯用,士卒支放,看作第二件事。許多善事,便是恒式,有限之財,用之無限。莫重營需,致此蕩盡無餘之境。言念及此,萬萬痛惡。自廟堂發牌各營將臣曉諭。」

12月19日

十九日。進講。

12月20日

二十日。敎曰:「聞藏譜閣失火,御眞移奉于議政府云。驚悚之餘,還爲萬幸。御眞當日移奉于冷泉亭,懿昭廟移奉于宣禧宮。」又敎曰:「御眞移奉于冷泉亭後,興寅君進詣奉審。懿昭廟移奉後,慰安祭卽爲設行。」又敎曰:「左議政進詣議政府,御眞奉審以來。」

召見奉審大臣金炳學。炳學曰:「藏譜閣失火,御眞移奉于議政府,聖衷驚動,群情驚悚。而臣承命進詣奉審,則御眞安寧,驚悚之餘,猶爲萬幸矣。宣祖朝所御玉帶一件、英廟朝所御玉帶二件,幸無傷損。甲午年純元聖后所奉藏銀器、銀匙箸,亦已奉出,銀盞則姑未覓得。餘外器物,或有延爇而別無大段損失矣。」

都政。以洪淳穆爲奎章閣提學,曺錫雨爲弘文館提學,申錫禧爲藝文館提學,申應朝爲司憲府大司憲,鄭順朝爲司諫院大司諫,洪兢周爲成均館大司成。

12月21日

二十一日。敎曰:「今日,大院君晬辰。令都承旨問候以來。」

12月22日

二十二日。詣毓祥宮、宣禧宮,行展拜。

召見全羅監司徐相鼎。辭陛也。

12月23日

二十三日。敎曰:「靑石鎭今旣復設矣。錢五千兩亦自度支一體下送。」

命藥院所捧北兵營鹿茸、茂山鹿茸及麝香,自明年竝蠲蕩,審藥革罷,以紓北民痼瘼。

12月24日

二十四日。以洪淳穆爲吏曹判書。

議政府啓:「北關、六鎭公私穀之毋得踰摩天以南,卽古規也。穀賤則民聚,民聚則邊圉可固。而挽近以來,營下支放之需,輒作六鎭之穀,亦謬例也。繼自今式遵舊法,六鎭營作,一切防禁。凡各穀之在六邑者,勿許踰嶺,俾得以安生、樂業之意,行會於道帥臣處何如?」允之。

12月25日

二十五日。給河東府燒戶恤典。

以趙然昌爲判義禁府事,徐堂輔爲司憲府大司憲,兪致崇爲司諫院大司諫。

12月26日

二十六日。詣仁政殿,行宗廟春享大祭受誓戒。

命潛蔘罪人金鼎燁等五名,竝梟警。因廟啓也。

12月27日

二十七日。給甕津府渰死人恤典。

議政府啓:「卽見黃海監司朴承輝狀啓,則『異樣船一隻,來泊於長淵吾叉鎭月乃島。而三十九人下陸,執捉居民,授之一封書,故謄書上送。原本待其問情時,還投計料』云矣。異船之停泊投書,雖以求和爲辭,情狀亦難料度,問情之際,務從詳細。書封不必退郤,卽令上送于本府,答書依慶興例,使該縣監構送,彼船形止馳聞。各邑鎭瞭望、防守之節,益加嚴密之意,另飭道帥臣處何如?」允之。

12月28日

二十八日。議政府啓:「卽見公忠前水使任商準所報,則『本營戰、龜、防、兵等船六隻,一竝改造。而戰船二隻具上裝,以漕船樣通用造船』云矣。船隻修補,爲諸路先,其在激賞之政,合有示意之擧。監董趙鍾禹,賞加;李文淵等八人,竝帖加。近日裝船、繕械之際,苟或虛實相蒙之有所入聞,則道帥臣以下,從重論警之意,竝爲申飭何如?」敎曰:「更爲關問該營,完固與否詳知後,施賞可也。」

又啓:「卽見右捕廳所報,則『楊州討捕李成根以邪類譏詗,出往畿、湖,各處討索,至爲千餘金之多。孫昌植、崔在吉、李基用,甘聽指使,至於放火人家』云。李成根,押送公忠監營,梟驚;孫昌植等,移送秋曹,嚴刑遠竄何如?」敎曰:「以此推之,諸道捕捉,不無玉石俱焚之歎。自廟堂十分嚴飭於各道,如復有此等之弊,必先斬、後啓之意,一體申飭可也。」

12月29日

二十九日。詣仁政殿,行社稷祈穀大祭受誓戒。

議政府啓:「慶興越邊之俄人結屋,向有北伯馳啓矣。界牌近地,肆然占住,雖未知其計之何居,而卽亦幾百年來,創有之擧也。此不可不悉臚事狀,奏聞中國。咨文令文任撰出,入送鳳城,轉致北京何如?」允之。

〈高宗統天隆運肇極敦倫正聖光義明功大德尭峻舜徽禹謨湯敬應命立紀至化神烈巍勲洪業啓基宣暦乾行坤定英毅弘休寿康文憲武章仁翼貞孝太皇帝實錄卷之三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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