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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记疑问卷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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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天监左监副邵泰衢撰

孙膑传

王之宠姬二人为队长孙子欲斩之王从防上观下令曰寡人非此二姬食不甘味愿勿斩也孙子曰臣已受命遂斩之用其次为队长复鼓之皆中规矩使报王曰用之虽赴水火可也王曰罢休

孙子试兵也非穰苴之将兵也安得斩杀自由乎况王曰非此二姬食不甘味即欲必斩王亦早已罢休矣又何待报命之时哉更有疑者宫中无刑刽之人将召之外庭与王未必命之入也将即此之娥眉乎吾恐其力不能办也至以一斩之威遂欲令娥眉之赴水火也与有不然矣夫岂兵之不必服心而徒恃之威刦者乎

仲尼弟子列传

宰我为临菑大夫与田常作乱以夷其族孔子耻之传哀十四年子我归属徒不胜陈氏追之杀诸郭关子我者阚止也有宠于简公陈成子惮之陈豹曰勿先必祸子此所以田常追子我而杀诸郭关也今曰宰我迁其以子我为宰我矣况陈恒弑君夫子请讨之不得者也而我且安然为相即使与常为乱田氏其安而宰我其族乎求之聚敛夫子尚欲攻之况与于弑君之列乎讨陈恒之不得讨宰我亦不得乎言语之科我先子贡虽曰昼寝夫岂若斯

子贡一出存鲁乱齐破吴强晋伯越子贡一使使势相破十年之中五国各有变

性与天道赐也熟闻即列言语之科亦在博学多闻之列夫岂揣摩三载探知人主之性情利害相倾唯恃一时之口给秦仪一例害此利彼者与拟之不伦事难尽信貌观似乎夸诩多能嘿思大为圣贤深耻故一出存鲁可也而齐不必乱吴不必破先儒论之详矣

公伯寮字子周周愬子路于季孙

道行道废伯寮固不能如命何也然既云防愬安得尚列门墙鸣鼓之攻尤恐或缓迁乃列之弟子抑何本与朱子注曰公伯寮鲁人迈乎迁矣明彻其祀宜也

有若状似孔子弟子相与共立为师师之如夫子弟子进问曰他日月宿毕竟不雨商瞿年四十后当五丈夫何也有若嘿然无以应弟子起曰有子避之此非子之位也

状似孔子共立为师爱屋及乌今乃以其形似即取为师不答所问即令避坐夫岂圣门贤者向不知有若之学而为之乎众贤不如是之愚也有若亦不敢公然之肆也史通曰柴愚参鲁品藻已详如有若者名不列于四科誉无偕于十哲安得公然自欺诈相策奉此童儿相戏非长老所为得自委巷曽无先觉悲夫

顔回少孔子三十岁二十九发尽白蚤死

按孔子卒于哀公十六年年七十三哀公十四年顔子死伯鱼年五十先孔子死家语云回三十二而死按孔子生伯鱼五十而死是时孔子六十九矣哀公十四年回死是孔子七十一矣计其年回当四十一非三十二也夫子曰短命者徳宜长年虽四十一亦曰短命耳谓二十九而发白蚤死与三十二死者皆非也鲤先回死孔子年六十九而鲤卒若回三十二而死则先鲤矣

伯夷传

伯夷曰父命也遂逃去叔齐亦不肯立而逃之闻西伯善飬老盍徃归焉武王东伐纣伯夷叔齐叩马而谏饿死首阳山

既云盍徃归焉是夷齐与太公同归者也所谓待天下之清去腥闻之纣也夫商之太师尚陈洪范于周而防子之亲亦且受封于宋何北海来归之老独枵腹而死义也况夷与太公为天下之二老武王伐商未有不咨而询之者若不即我谋当孑然而去若即我谋亦当廷诤否则仍北海之北耳今不言于帷幄定谋之初而乃谏于干戈既出之日不徒托之空言与夫子曰饿于首阳之下未闻其饿而死也田之粟曰周粟山之薇独非周薇乎盖采薇而食不食周禄如顔子箪瓢可也若云饿死其殆过矣

老子传

孔子去谓弟子曰吾今日见老子其犹龙邪

孔子世家孔子适周问礼盖见老子云老子送以言孔子自周反鲁盖问礼之不止于老子而老子独送之言耳然其言不过曰若虚若愚而已又不过曰不议人不发人恶而已非古先哲王之至言也圣人曰窃比于我老彭者以其好古也今老子传与孔子世家之言互异而亦非圣哲典谟之训所谓异言者近之矣异言者诛将老子之几同少正卯矣夫子安得叹其犹龙哉况龙者易之飞龙见龙与夫圣人作覩之云龙也老子安能当而夫子必不以为喻也吾以为老子既为柱下史而知礼者必其言有则古称先王者在而必不若是之泛泛曰去子之骄多欲而已也马迁好异之说也

吴起传

鲁欲将吴起起取齐女为妻而鲁疑之吴起于是杀其妻以明不与齐也

韩非子曰吴起使妻织组而幅狭于度使更之妻曰吾始经之而不可更也吴起出之噫为起之妻不亦难乎且夫妇人伦之重也就名而杀致功而出夫亦孰不可哉不能安其妻安能友其友而又为之君哉是故功名杰然而其君猜之大臣害之卒脔其尸也蘓秦传

嫂何前倨而后恭也曰季子位髙而多金耳

秦之父母嫂妻前倨后恭家庭天性之间而市道存焉所恭又不过位与金耳知富贵而不知道义此所以终于车裂也虽然秦之功亦不过夸嫂妇之功亦秖见其过洛阳时耳若秦之庭说诸侯时不知道义其戴须眉为妇人宛媚舌敝以求说之一售何尝有丈夫气哉有妻有妾之一齐人耳妻嫂不泣于中庭而恭者未尝瞷所之也

商鞅传

公孙座谓惠王曰鞅有竒才愿举国听之不用即杀之召鞅谢曰我言若为相王色不许我我方先君后臣勿用当杀之汝可疾去

夫既先君后臣则告以疾去者不忠夫既召谢趣去而先告王必杀者不义不忠不义座两有之

吾说君以帝王之道而君曰久逺以强国之术说君君大说之耳鞅曰茍可以强国不法其故茍可以利民不循其礼

井田学校之法尽废于鞅刑刻惨苛之学全由于卫致古先圣王之遗意至今荡然而不复者皆其罪也尚安敢曰帝王之道也哉曰不法故不循礼而三代百王之制沦矣又曰常人安于故俗学者溺于所闻而焚书坑儒愚民之所由来矣三王不同礼而王五伯不同法而霸罢封建置郡守自号始皇帝而尊君卑臣之所由起矣反古者不可非循礼者不足多则凡逸于伦常之外矫制杀扶蘓立胡亥指鹿为马之无不可行矣至于收司连坐使民莫敢议令鞅始之斯继之而汉不能复之民到于今受其害鞅罪寜浅鲜哉车裂以狥而灭其家未足赎也王安石之祖宗不足法天变不足畏人言不足恤者本是也

孟尝君传

赵人闻孟尝君贤出观之皆笑曰始以薛公为魁然今视之乃眇小丈夫耳孟尝君闻之怒客与俱者下砍击杀数百人遂灭一县以去

孟尝声闻诸侯倾天下士眇小一语遂致怒灭一县乎况曰魁然也乃眇耳如子房之计魁梧竒伟见图状如妇人好女而已何至杀人灭县乎即曰客也文独不禁之乎即曰言者之有罪也岂一县之老幼尽哗然言乎且以齐尝而遽灭赵县乎诚未喻也

魏昭王以为相西合于秦赵与燕共伐破齐闵王亡在莒死焉魏世家昭鱼曰田需死吾恐张仪犀首薛公有一人相魏者也吾终欲太子之自相也太子果相魏昭王十二年与秦赵韩燕共伐齐闵王出亡

相国重任也伐齐大事也薛公相魏伐齐魏世家既无其事田文传独有其文岂相国之事无关于魏而伐齐之举独出之文者乎向日人毁于王文奔有贤者自刭宫门王乃复召孟尝孟尝因谢病归老于薛事已释然矣岂以此而云魏尝伐齐致王之出亡而死乎且田文如果相魏则不若乐毅乐间之去燕矣

孟尝太息叹曰食客三千余人先生所知也客见文一日废皆背文而去莫顾文者如复见文者必唾其面而大辱之

冷暖人情其去来原不足轻重况皆鸡鸣狗盗之徒而所为士君子者鲜乎见文一日废背去而不顾毋庸怪也但恐客虽背徳文蹈虚声已耳使果致敬尽礼以隆贤者则亷耻励节之士充满于庭又何必三千食客而止此一弹铗之冯驩哉至欲唾面大辱益征其褊矣冯驩之技亦止凿三窟为田文谋耳无他长也

平原君传

平原君楼临民家躄者行汲美人笑之躄者曰愿得笑臣者头平原君曰以一笑故杀吾美人不亦甚乎门下舍人稍稍引去平原君乃斩笑躄者

客平原之客也美人平原之美人也情均也多情者必不割情能割情者必不多情今日可以割情斩美人又安知不可以割情斩客乎况以一笑之防毫无可杀之理而割情媚客使人闻之不曰忍心即曰市名耳忍心市名君子之所不屑交也而谓豪杰之肯至乎且后宫数百又安知其笑者为谁使后宫齐曰未尝笑躄者吾軰自笑耳将若何揆诸人情物理必不然也

范雎传

秦王屏左右宫中虚无人又曰左右多窃听者范雎恐未敢言内先言外事

既虗无人又安多窃听者

睢请为君见于张君须贾曰吾马病车轴折非大车驷马吾不出雎取大车驷马为须贾御之入见雎雎曰汝罪有三所以得无死者以绨袍恋恋有故人之意故释公而坐须贾于堂下置莝豆其前令两黥徒夹而马食之

贾大夫也马病轴折寜无副乎非大车驷马吾不出若无范雎将终不出见张禄乎置堂下而马食之恋恋故人意又安在乎初御之不必如是卑后食之又不必如是辱均云过矣

秦昭王闻魏齐在平原君所乃为好书遗平原君入秦又遗赵王书曰王之弟在秦范君之仇魏齐在平原君之家使人疾驰其头来否则不出王之弟于关魏齐自刭卒取头予秦乃出平原君归赵

孟尝入秦平原未尝入秦也秦止孟尝幸鸡鸣狗盗之出关也秦未尝止平原得魏齐首而始出之关也平原君赵世家皆书平原如楚未尝书平原入秦乃独见之雎者岂雎仇魏齐得其首之为重平原入秦而不出之关之为轻也乎

鲁仲连传

新垣衍曰吾请出不敢复言帝秦秦将闻之为却军五十里

连衍互言帝秦而衍为连绌吾以秦将闻之怒而进军则有之矣今反却者何与至聊城之将遗书自刎田单遂屠聊城此燕齐之大事也田车之战功也何以考之燕世家及田单均亦无是事也

聂政传

政姊荣伏尸哭极哀曰政自弃于市贩之间者幸老母无恙妾未嫁也亲既以天年下世妾已嫁夫严仲子乃察吾弟困汚之中而交之泽厚矣乃呼天于邑而死侠累被刺韩之搆其主使也亟矣政之毁面使人不识者不特全仲子且以全姊也姊恶弟之没其名乃哭其尸而暴之使天下后世之知有聂政也又惧已身之罹于法而不如死也则荣亦烈矣若曰严仲子察吾弟而明告之使韩知之奈仲子何荣应不出此也考之韩史原无所为侠累与严仲子也不过妄言之而妄听之耳然使荣死而出仲子也不几冺聂政任侠之心且虗仲子礼政之意而荣亦徒死也与张耳陈余传

陈余怒解印绶予张耳起如厠张耳佩其印收其麾下陈余独与麾下所善数百人之河上泽中渔猎由此张耳陈余有郤

秦乱之际诸将蜂起各将其士非如上有天子惟视印所归也况一如厠之顷张耳即能安众心而服麾下乎即陈余之将卒亦必视余之举动而不肯以一如厠顷而即为所收也至与麾下去而渔猎将示终身不复将兵乎将舍是而更有士卒乎封以南皮三县与张耳等余尤大怒今乃甘心舍是而渔猎乎陈豨传

上自击东垣不下卒骂上东垣降卒骂者斩之不骂者黥之

东垣众卒要非素面若曰骂上而尽坑之可也若曰别其骂不骂而斩黥之则有难乎其别者人其肯自认曰我向骂哉

朱建传

建事黥布布欲反平原君朱建止之不听而听梁父侯遂反汉已诛布闻建谏得不诛语在黥布语中

按黥布布幸姬数如医家医家与中大夫贲赫对门赫厚餽遗姬姬侍王誉赫王疑其与私赫恐告变上使人征验布遂族赫家发兵反未尝有梁父侯也未闻有朱建之谏也今云在黥布语中者何与郦食其传

郦生谓骑士若见沛公曰臣里中有郦生年六十余人皆谓之狂生沛公至髙阳舍召郦生入谒沛公方倨牀洗足见之

初沛公引兵过陈留郦生踵军门上谒曰髙阳贱民使者出谢郦生按剑瞠目曰吾髙阳酒徒也使者复入报曰客天下壮士也沛公遽雪足仗矛曰延客入

郦生虽曰辩士谒上之时必有定称而始延之入今曰狂生又曰贱民酒徒而上之见之也一曰使两女子洗足一曰雪足仗矛吾其谁从也与或曰后乃褚先生之所补也褚又何所闻而为此异词哉

孟子荀卿列传

荀卿之与孟子爝火之同皎日也荀卿者李斯韩非之师非斯之焚书灭学至今日而礼乐沦亡几使二氏异端并为三教者皆非斯之罪而实非斯之本荀卿也安得与吾孟子距杨墨邪说者之可同年语哉至云天下方务合从连衡以攻伐为贤孟子乃述唐虞三代之徳是以所如不合退而与万章之徒序诗书述仲尼之意作孟子七篇未尝不知之也且唐虞三代之徳荀卿知之乎更以驺忌驺衍与夫淳于髠愼到等亦列之一迁可谓不知类矣荀子性恶而孟子性善是荀子早已外于圣人之教至驺衍之言大类佛氏南赡西牛之荒而曰见尊礼如此岂与夫子菜色陈蔡孟氏困于齐梁者同哉又自驺衍与齐之稷下先生如淳于髠愼到环渊接子田骈驺奭之徒各著书言治乱之事以干世主岂可胜道迁未尝不知尊孟子也而与荀卿軰同者何哉岂汉儒浅陋谓孟子不过荀卿流乎至迁言退与万章之徒作孟子七篇晁氏谓赵岐之言亦然韩昌黎曰弟子所集今考孟子所见诸侯皆称諡如齐宣梁惠滕文盖死而后諡者也诸王公死于孟子之前未可知也至鲁平公者自惠王元年至鲁平卒年凡七十七年孟子见梁惠之时已称叟矣决不及平公之卒也则后人所集是也韩子之言是也赵氏曰孟子凡二百六十一章三万六千四百八十五字

韩信传

汉王出成臯东渡河宿修武舍晨自称汉使驰入赵壁张耳韩信未起即其卧内夺其印符以麾召诸将易置之信耳起乃知汉王来大惊

细柳之营天子先驱不得入况汉使而即驰入壁乎入壁犹可而印符在将军之肘腋可易夺乎夫亦从谁手而夺之乎即或夺之亦必亲夺之信耳也又胡为起而知汉王始惊乎况麾召诸将而易置之为时亦少间矣岂信耳听汉使之夺符印而犹偃仰髙卧待易置毕而始起视乎倘项王诈称汉使入壁信耳之头不且入羽囊乎且诸将不见信耳忽有他人坐其上而易置之能无哗乎左右不得其解

吕不韦传

邯郸姬至大期时生子政注曰人十月生此过二月曰大期

谯周曰姙身十四月生者非人能为之也人心欲速亡秦而驾词以为先六国而亡也十二月而始生政似非不韦之子矣史迁曰知有身姬自匿有身之说从何见之哉

卫青传

青父郑季给事平阳侯家与侯妾卫媪通生青媪次女少儿即霍去病母青之姊霍仲孺给事主家与少儿通生去病外戚世家褚先生曰平阳主寡议长安中列侯可为夫者皆言大将军可主笑曰此出吾家常使令骑从我出入耳奈何用为夫乎左右曰今大将军富贵振动天下主何以易之乎于是主乃许之

汉之无礼一至此乎公主不特夫其奴抑且姑其婢矣至武帝既通西域以江都王建女细君为公主妻乌孙王昆莫为右夫人昆莫年老公主悲愁昆莫使其孙岑娶尚之后公主死汉复以楚王戊之孙解忧为公主妻岑娶娶死以国与季父肥王肥王复尚楚主肥王死岑娶之子泥靡为昆弥复尚楚主此两主者一为人之祖母而复为孙之妻一既以兄之嫂为叔之妻而又复为子之妻与平阳公主之以奴为夫以婢为姑而王昭君之为子妻而生二女者何异又何怪乎明之三娘子以外孙女而为外大父之妻又妻其子又妻其孙之如此哉然而非其罪也娄敬实为戎首

李广传

广出猎见草中石以为虎射之中石没镞【一作没羽】

没羽非也没镞是也镞金可没也羽附木者也木不能附金以入石也

李陵传

单于以兵八万围陵陵军五千人兵矢既尽士卒死者过半而所杀匈奴亦万余人且引且战连鬭八日兵围八万而以五千当之是一敌其十八矣然兵矢既尽以何砍击所杀万余似渉空文矧且引且战计无遑于饮食连鬭八日命何得以生全思欲过夸陵勇以明陵非战之罪耳不知适所以诞也

袁盎传

盎曰淮南有三子唯在陛下耳于是文帝立其三子为王

淮南厉王孝文八年淮南厉王有子四人皆七八岁乃封子安为阜陵侯勃为安阳侯赐为周阳侯良为东成侯孝文十六年乃立安为淮南王勃为衡山王赐为庐江王良前薨无后赐盎谏帝而封淮南之子虽曰谏亦封不谏亦封然不可谓非盎力也然封其四子为侯则有之封其三子为王则非也四子为侯封于厉王之薨年三子为王封于孝文之十六年间九年矣今竟曰立其三子为王归功专美于盎则得之矣奈厉王之本传何

酷吏传

郅都为中郎将从入上林贾姬如厠野彘卒入厠上目郅都都不行上自欲持兵救贾姬郅都谏曰亡一姬复一姬进天下所少寜贾姬等乎陛下纵自轻奈宗庙太后何

袁盎帝从覇陵上欲西驰下峻阪中郎将袁盎曰陛下骋六飞驰下峻山马惊车败陛下纵自轻奈宗庙太后何

上林游猎之苑卫士不知其几许也岂上与贾姬郅都三人俱乎目郅都不行上乃即欲自持兵乎况贾姬一出别馆离宫次舍又不知几许矣乐毅报燕惠王书云厠之賔客之中则厠为旁舍也而谓姬独入且使野彘得随之乎亦诞甚矣且中郎将郅都之言又何其似中郎将袁盎之言也

滑稽传

淳于髠说齐王以隠曰国中有大鸟止王之庭三年不蜚又不鸣王知此鸟何也王曰不蜚则已一蜚冲天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乃朝诸县令长语在田完世家田完世家齐威王九年国人不治封即墨大夫烹阿大夫驺忌以鼓琴见威王三月而受相印淳于髠曰是人者吾与之防言五其应我若响之应声必封不久矣

楚世家楚庄王三年不出号令日夜为乐左抱郑姬右抱越女坐钟鼓之间伍举曰愿有进隠曰有鸟在于阜三年不蜚不鸣是何鸟也庄王曰三年不蜚蜚将冲天三年不鸣鸣将惊人乃罢淫乐听政诛数百人进数百人按田完世家有威王而无好淫有淳于而无隠谏今曰语在田完者何与唯楚庄王有郑姬越女之淫有伍举不蜚不鸣之谏非威王也非淳于也齐威元年后于楚庄元年二百三十二年淳于乃齐威之臣优孟谓楚庄之人滑稽传云淳于髠后百余年有优孟优孟以谈笑谏楚庄王是以齐威而反前楚庄矣夫既齐威可以前楚庄又何不可以楚庄之事属之齐威乎前后彼此一任错综眞可谓滑稽矣

威王八年楚大发兵加齐使髠之赵请救盖赍黄金千镒白璧十双车马百驷事赵赵与精兵十万革车千乘楚闻之夜引去田完世家威王六年鲁伐我入阳关晋伐我至博陵七年卫伐我取薛陵九年赵伐我取甄楚兵加我诚非细故师闻而遁岂无明文今乃敬仲世家缺而不録滑稽一独纪其事者何与

庄王置酒优孟前为寿庄王大惊以为孙叔敖复生欲以为相孟曰请归而谋诸妇计之三日而为相庄王许之

爱敖心切怜及衣冠举国听之理所未有史通曰人心不同有如其面故窳隆异等修短殊姿非由仿效俾有迁革如优孟之象孙叔敖也衣冠谈说容或乱眞眉目口鼻如何取类而楚王左右曽无疑惑者耶昔陈焦既亡累年而活秦谍从缢六日而生遂使竹帛显书今古称怪况叔敖之没时日已久楚王即谓其复生也先当诘其枯骨再肉所由合棺重开所以岂有片言不接一见无疑遽欲加以宠荣复其禄位岂非梦中行事哉

相如传

相如之临卭从车骑雍容闲雅甚都文君夜亡奔乃与驰归家徒四壁立

车骑雍容状甚富饶家徒壁立贫又无聊何也矧相如身非一介早已服官驷马髙车题桥有志者也今乃犊鼻当垆贱同厮飬岂图卓氏之金钱遂不惜卑汚之若此耶当不然矣

龟防传

渔者豫且举网而得神龟龟自见梦于楚元王元王召卫平告以梦得龟王欲放之江卫平谏留剥之以为国寳

神龟可宝贵以前知出使不免于豫且之笼见梦而自投于卫平之剥龟之不神可知矣乃曰匹夫得我为人君又曰战胜攻取莫如元王龟之力也废人听龟后德先物亦云倍矣

天官书

在斗魁中贵人之牢

天牢六星临于魁外者也天理四星在于魁中者也理非理刑之理乃天理人情之理也故在斗魁之中以为运行佐理之主今以天理之理讹理刑之理而曰贵人之牢非也

有句圜十五星属杓曰贱人之牢

贱人之牢贯索也在天市垣之上句圜九星耳无所为十五星也贯索近大角之间故曰属杓也

旁三星三公或曰子属

帝星前一星曰太子后二星曰庶子后非旁三星也亦非三公也曰子属是也

后句四星末大星正妃余三星后宫之属

句者勾陈也后句四星余三星者句陈六星并天皇大帝一星也句陈第三星最大为大帝之正妃非末星也

前直列斗口三星随北端兑若见若不见曰隂徳或曰天乙

隂徳二星在垣内帝星之右者也天乙与太乙共二星在玉衡之间者也以隂徳为天乙非也以二星为三星又非也至曰直列斗口随北端兑更非也直列斗口之星上辅少尉也

东北曲十二星曰旗旗中四星曰天市

天市垣左右之星曰旗共二十二国非十二也十二之上当脱去二字也至左旗九星右旗九星亦非十二星也至于四星天市并无是名当即市楼六星谓之天市耳然又以六言四不合何也

其南北两大星曰南门

南门二星在库楼之南东西横列未尝南北列也唯平星二星南北斜列而星亦不大

衡太防三光之庭匡卫十二星藩臣西将东相南四星执法

太防垣左右将相共八星非十二星也左右执法共二星非四星也西将东相之名亦非

门内六星诸侯

垣内五诸侯五星非六星

廷藩西有隋星五曰少防士大夫

隋者其形圆而匾也今垣西四星南北列曰少防非五星而隋形也

其旁有一小星曰长沙

轸中有小星曰长沙非旁也

危东六星两两相比曰司空

虗东危西有两两相比者曰司命司禄司危司非之八星室上有两两相比者离宫六星并无两两相比于危东之六星也至曰司空亦止危上二星曰土公吏亦无六星之司空也轸之下有二星曰上司空亦无六星之司空也

旁有八星絶汉曰天潢天潢旁江星江星动人渉水王良西有九星如弓形絶汉曰天津非八星也天江四星在尾宿之上与天津天潢毫不相渉今曰旁江星非也

岁行左行在寅岁隂右转居丑岁隂在卯星居子岁隂在未星居申以六月与参晨出

今康熙辛未星居酉六月与娄俱出年与星俱差一宫晨出之星差二宫矣嵗行嵗隂之说不可据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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