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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十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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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读诗质疑卷二十五下

太仆寺少卿严虞惇撰

公刘召康公戒成王也成王将涖政戒以民事美公刘之厚於民而献是诗也

孔疏公刘后稷之曾孙也后稷生不窋不窋生鞠陶鞠陶生公刘公刘本封於邰王肃云公号也刘名也王基曰公刘字也 金氏曰周家称公自公刘始 史记夏后氏政衰去稷不务不窋失其官而奔戎狄之间不窋孙公刘虽在戎狄之间复修后稷之业务耕种行地宜自漆沮渡渭取材用行者有资居者有畜积民赖其庆百姓怀之多徙而保归焉周道之兴自此始故诗人歌乐思其德王氏曰周之有公刘言乎其时则甚微言乎其事则甚勤称时之甚微以戒其盈称事之甚勤以惩其逸盖召公之志也 申公说周报公刘召公述其事以训嗣王使知民事之诗

笃公刘匪居匪康廼场廼疆廼积廼仓廼裹餱粮于槖于囊思辑用光弓矢斯张干戈戚扬爰方启行

赋也 毛传笃厚也 朱注居安康宁也 董氏曰场畔疆界也积露积也餱食粮糗也 毛传小曰橐大曰囊辑和也 郑笺干盾也戈句矛戟也 毛传戚斧扬钺也 朱注方始也

郑笺厚乎公刘之为君也不以所居为居不以所安为安邰国乃有疆场也乃有委积囷仓也安安而能迁积而能散为夏人廹逐之故不忍鬭其民乃裹粮食於囊橐之中弃其余而去思在和其民人用光大其道为今子孙之基於是整其师旅设其兵器方始开道而行迁於豳焉是其爱厚於民也 毛传盖诸侯之从者十有八国 谢氏曰周人以忠厚为家法诗六章皆曰笃公刘言公刘之厚子孙不可忘也

笃公刘于胥斯原既庶既繁既顺廼宣而无永叹陟则在巘复降在原何以舟之维玉及瑶鞞琫容刀【平上通韵】赋也 毛传胥相也 苏氏曰宣导也 郑笺陟升也 毛传巘小山别於大山也舟带也下曰鞞上曰琫 孔疏容刀容饰之刀

苏氏曰公刘之相此原以居民也其民则已繁庶矣公刘能顺其所欲而导之以事故其民劳而不怨公刘则与之陟巘而降原民滋爱之於是相与进其玉瑶容刀之佩以带之爱之至也 郑笺由原而升巘复下在原反覆之重居民也 吕氏曰跻攀跋涉贱者之事非贵者所能堪也公刘陟巘降原其劳如此视其何所佩服矣则维玉及瑶鞞琫容刀也以如是之佩服亲如是之劳苦斯其所以为厚於民也欤

笃公刘逝彼百泉瞻彼溥原廼陟南冈乃觏于京京师之野于时处处于时庐旅于时言言于时语语

赋也 郑笺逝往也 苏氏曰百泉衆水也 郑笺溥广也山脊曰冈 朱注京高丘也京师高丘而衆居之也 郑笺于於时是也 朱注处处居室也庐寄也旅宾旅也 毛传直言曰言论难曰语

苏氏曰公刘之营京邑也审矣自下观之则往百泉而望广原自上观之则陟南冈而觏京师审其可处矣则经画以定之曰此可以营居室此可以庐宾旅此可以施教令此可以议政事盖自迁豳至此而始有朝廷邑居之正焉 郑笺谓安民馆客施政令也孔疏上既相地居民此言营立都邑 董氏曰所

谓京师者起於此其後世因以所都为京师 钱氏曰前章陟巘降原自北山而南望也此章陟冈觏京自南冈而北望也

笃公刘于京斯依跄跄济济俾筵俾几既登乃依乃造其曹执豕于牢酌之用匏食之饮之君之宗之【平上通韵末二句韵未详】

赋也 朱注依安也 郑笺跄跄济济士大夫之威仪也俾使也 毛传登登筵也依依几也 孔疏曹羣牧之处也 郑笺宗尊也 毛传为之君为之大宗也

郑笺公刘之居於此京依而筑宫室其既成也与羣臣饮酒以落之乃使人为之设筵几 孔疏宾来就燕既登席矣乃依几矣乃使人造其羣牧执豕於牢中以为饮酒之殽 毛传执豕於牢新国杀礼也酌之用匏俭以质也 孔疏公刘於羣臣设馔以食之设酒以饮之已身与之为君与之为大宗也 钱氏曰对异姓之臣称君对同姓之臣称宗 吕氏曰食之饮之君之宗之既飨燕而定经制使上下相维也公刘之为君久矣於是始曰君之者公刘整属其民上则皆统於君下则各统於宗也古者建国立宗其事相须春秋之末晋执戎蛮子畀楚楚司马置邑立宗以诱其遗民当典刑大坏之时暂为诈谖之计而犹必立宗前乎此者可知矣 虞惇按困学纪闻君之宗之周礼宗法始於此

笃公刘既溥既长既景廼冈相其隂阳观其流泉其军三单度其隰原彻田为粮度其夕阳豳居允荒

赋也 毛传景考日景也冈登高冈也 孔疏山南为阳山北为隂 郑笺三单三军无羡卒也 朱注彻通也一井之田九百亩八家皆私田百亩同养公田耕则通力合作收则计亩均分谓之彻 毛传山西曰夕阳 郑笺允信也 毛传荒大也

郑笺公刘之居豳也既广其土地之东西又长其南北既以日景定其经界复登山之脊相其隂阳寒暖所宜流泉浸润所及皆为利民富国 孔疏知天气宜其禾黍地利足以生物乃居处其民焉 郑笺后稷上公之封大国之制三军以其余卒为羡今公刘迁豳民始从之丁夫适满三军之数无羡卒也度其隰田与原田之多少彻之使出税以为国用什一而税谓之彻 李氏曰周之彻法自公刘始 苏氏曰於是又度其山西之田以广之而豳人之居於此益大 钱氏曰此章言宫室既定营建既毕於是授民之田则壤制赋立国之本务也公刘为夏诸侯夏后氏五十而贡公刘自以其意变而通之行彻法於国子孙仍之遂为定制 王氏曰大国三军之法以治兵彻田什一之法以储粟周家军制赋法皆起於此严氏曰三军惟单赋法以彻兵食皆不病民厚之

至也

笃公刘于豳斯馆涉渭为乱取厉取锻止基廼理爰衆爰有夹其皇涧遡其过涧止旅乃密芮鞫之即

赋也 毛传馆舍也正絶流曰乱 朱注厉砥石也锻铁也理疆理也衆人衆也有财足也 毛传皇过二涧名遡乡也 朱注旅衆也 孔疏芮水之内也鞫水之外也即就也

郑笺公刘於豳作馆室先使人度渭水为舟絶流而南取锻厉斧斤之石以利器用伐材木给筑事也朱注既止基於此矣乃疆理其田野则日益繁庶富足其居有夹涧者有遡涧者其止居之衆日益密乃复即芮鞫而居之而豳地日以广矣此章又总叙其始终也 吕氏曰止旅乃密芮鞫之即风气日开编氓日衆规模日广有方兴未艾之象周之王业兆於此矣

公刘六章章十句

虞惇按既登乃依郑以依为斧扆之扆云公刘负扆而立君之宗之郑以为羣臣从而君之尊之犹在邰也今从传其军三单注云三单未详传云三单相袭也谓初至之时虑有宼钞故三重为军以御备也今从笺

泂酌召康公戒成王也言皇天亲有德飨有道也春秋传风有采蘩采苹雅有行苇泂酌昭忠信也

泂酌彼行潦挹彼注兹可以餴饎岂弟君子民之父母【平上去通韵】

兴也 毛传泂远也行潦流潦也餴馏也 孔疏餴一烝米也馏饭气流也烝米谓之饙饙必馏而熟之毛传饎酒食也

朱注远酌行潦挹之於彼而注之於此尚可以餴饎岂弟君子岂不为民之父母乎 郑笺流潦水之薄者也酌而置之大器之中又挹之而注於此小器可以沃酒食之餴者以有忠信之德齐洁之诚以荐之故也传曰人不易物惟德繄物乐以强教之易以说安之民皆有父之尊有母之亲 朱氏曰民归之如父母则皇天亲之飨之矣

泂酌彼行潦挹彼注兹可以濯罍岂弟君子民之攸归【平上通韵】

兴也 毛传濯涤也罍祭器

泂酌彼行潦挹彼注兹可以濯溉岂弟君子民之攸塈【平上去通韵此诗合三章通一韵】

兴也 毛传溉清也 郑笺塈息也

泂酌三章章五句

卷阿召康公戒成王也言求贤用吉士也

逸斋曰召公陈三诗以戒成王公刘厚民也泂酌奉天也卷阿求贤也国家大政无出此三者

有卷者阿飘风自南岂弟君子来游来歌以矢其音【阿歌南音隔句韵】

虞惇曰比而兴也 毛传卷曲也 孔疏大陵曰阿毛传飘风回风也 朱注君子成王也 毛传矢

陈也

郑笺有大陵卷然而曲回风从长养之方来入之喻王当屈体以待贤者 王氏曰有卷者阿则虚中屈体之大陵飘风自南则化养万物之回风不虚中则风无自而入不屈体则风无自而留其为陵也不大则其化养也不博王之求贤亦如此而已 朱氏曰召康公从成王游卷阿之上托兴於飘风以讽王之求贤此则总序以发端也

伴奂尔游矣优游尔休矣岂弟君子俾尔弥尔性似先公酋矣

赋也 朱注伴奂闲暇之意尔君子皆指王也 郑笺俾使也 董氏曰弥充也 毛传酋终也

吕氏曰自此以下皆召公陈其咏歌之辞也国家闲暇君臣游衍可谓伴奂而优游矣所愿乎王者惟充其性至於无亏阙之地似先公之克终而已召公周之尊老故其祝王远本先公不忘旧也祝之所以戒之也

尔土宇昄章亦孔之厚矣岂弟君子俾尔弥尔性百神尔主矣【厚音户】

赋也 毛传昄大也 苏氏曰章着也

李氏曰成王承文武之绪其土宇大而且着亦甚厚矣惟充其德性然後可为宗庙社稷之主 吕氏曰天子者百神之主也苟以逸欲亏其性则天位难保将无以主百神矣

尔受命长矣茀禄尔康矣岂弟君子俾尔弥尔性纯嘏尔常矣

赋也 郑笺茀福纯大也予福曰嘏 苏氏曰常常享之也

吕氏曰此上三章皆叹美祝戒之辞虽未及於求贤然成王之所以弥尔性而似先公主百神而常纯嘏者果何以致之乎其意盖有在矣 虞惇按首章以卷阿兴求贤而其意隐而未发也二章至四章极言夀考福禄之盛以广王心而歆动之而归重於弥尔性究其所以弥尔性者则非求贤以自辅不可也故下章遂言得贤之事

有冯有翼有孝有德以引以翼岂弟君子四方为则赋也 毛传冯依翼辅也 朱注引导其前也翼相其左右也

孔疏王之臣有善行可为冯依者有艺能可为辅翼者有至孝可为感化者有大德可为轨训者 朱注得贤以为引翼则德日修而四方以为则矣自此章以下乃言所以致福禄之由也 吕氏曰此章始明言贤者之益焉贤者之行非一端必曰有孝有德何也盖人主常与慈祥笃实之人处其所以兴起善端涵养德性镇其躁而消其邪日改月化有不在言语之间者故宣王在内之臣唯曰张仲孝友而汉臣萧望之亦谓张敞材轻非师傅之器皆此意也

顒顒卬卬如圭如璋令闻令望岂弟君子四方为纲赋也 毛传顒顒温貌卬卬盛貌 苏氏曰如圭如璋纯洁也

郑笺王有贤臣与之以礼义相切磋体貌则顒顒然敬顺志气则卬卬然高朗如玉之有圭璋也人闻之则有善声誉人望之则有善威仪 陈氏曰德行如此故能为四方之纲纪 朱注此承上章言得冯翼孝德之助则能如此而四方以为纲矣

凤凰于飞翽翽其羽亦集爰止蔼蔼王多吉士维君子使媚于天子【平上通韵羽字不入韵】

兴也 毛传凤凰灵鸟也雄曰凤雌曰凰 郑笺翽翽羽声也 毛传蔼蔼犹济济也 朱注君子亦王也 郑笺媚顺爱也

吕氏曰自此以下广言人材之盛也 钱氏曰君乐於得贤贤亦乐於得君君能以贤自辅则贤者争趋於朝随所用而皆能尽职也 郑笺因时凤凰至故以喻焉

凤凰于飞翽翽其羽亦傅于天蔼蔼王多吉人维君子命媚于庶人【平去通韵】

兴也 郑笺傅犹戾也命犹使也

朱氏曰傅於天喻吉人在高位也在高位者蔼蔼而盛则能宣布王之命令而使膏泽下於民媚庶人所以媚天子也

凤凰鸣矣于彼高冈梧桐生矣于彼朝阳菶菶萋萋雝雝喈喈【鸣生冈阳隔句韵】

朱注比而兴也 毛朝山东曰朝阳 郑笺凤凰之性非梧桐不栖非竹实不食 毛传菶菶萋萋梧桐盛也雝雝喈喈凤凰鸣也

刘氏曰高冈之凤凰者高世之贤才也朝阳之梧桐者治朝之贤君也惟其梧桐菶菶萋萋是以凤凰雝雝喈喈由此观之则君臣感会之机可想矣 朱氏曰此戒王诚於用贤也

君子之车既庶且多君子之马既闲且驰矢诗不多维以遂歌【马音姥驰音陀车马多驰隔句平上通韵】赋也 郑笺庶衆闲习也

朱注承上章之兴也菶菶萋萋则雝雝喈喈矣君子之车马则既庶而且闲矣其意若曰是亦足以待天下之贤者而不厌其多矣 李氏曰此言人君待贤之礼当如此其厚也贤者之道德絶异於衆人苟以衆人待之则将拒而不至故其所以载之者车必庶而多马必闲而驰而後君子至焉观车马之富则其礼意之厚可知矣 郑笺我陈此诗不复多也欲今遂为乐歌使王日聼之则不损今之成功也 王氏曰此诗非不多也召公以为不多者爱君之心无已也

卷阿十章六章章五句四章章六句

虞惇按此诗以集注为善毛郑皆误也诗中岂弟君子皆指王无有称其臣者郑云乐易之君子来就王游而歌以陈其音一误也凤凰于飞翽翽其羽以喩吉士之多而郑云衆鸟慕凤凰而来犹羣士慕贤者而往仕二误也维君子使君子亦指王曰君子又曰天子正朱子所云犹曰王于出征以佐天子也而郑云王之朝多善士有君子在上位者率化之使亲爱天子其说迂曲而难通三误也有冯有翼有孝有德皆指贤臣而郑以有孝为成王有德为羣臣谓王之祭祀择贤者为之尸使祝赞道之扶翼之於上下文不相蒙四误也有此四误通篇之义俱失惟首章有卷者阿郑云喻王当屈体待贤者此为得之凤凰一章郑云因时凤凰至故以喩焉欧阳氏辨之云成王时未尝有凤凰至今按竹书成王十八年凤凰至而周书君奭篇亦曰耉造德不降我则鸣鸟不闻鸣鸟凤凰也则前此或尝有凤凰至未可知今亦无可考诗义亦不重此姑畧之首章来游来歌谓召公从王来游遂歌以讽王而朱注云召公因王之歌作此以为戒未知何所据卷阿飘风义兼比兴朱注但云赋也亦非是

民劳召穆公刺厉王也

郑笺厉王成王七世孙也

穆公康公十六世孙名虎 申公说厉王之时公卿忧乱同列相戒而作此诗 虞惇按厉王无道使卫诬监谤道路以目召穆公故微其词托於戒同列实所以刺王也

民亦劳止汔可小康惠此中国以绥四方无纵诡随以谨无良式遏宼虐憯不畏明柔远能迩以定我王赋也 郑笺汔几也惠爱也 毛传中国京师也四方诸夏也 苏氏曰诡随不顾是非妄随人者也郑笺式用遏止也 毛传憯曾也 朱注明天之明威也 毛传柔安也 朱注能顺习也

郑笺民之疲劳甚矣王几可以小安之乎爱京师之人以安天下京师者诸夏之根本 苏氏曰人未有无故而妄随人者惟无良之人将悦其君而窃其权以为宼虐则为之故无纵诡随则无良之人肃而宼虐无畏之人止然後柔远能迩而王室定矣 虞惇按後汉陈忠疏曰轻者重之端小者大之源故堤溃蚁穴气泄鍼芒是以明者慎微智者察几诗云无纵诡随以谨无良盖所以崇本絶末钩深之虑 吕氏曰一言而丧邦曰惟予言而莫予违则诡随者诚覆邦家之人也无纵诡随乃所以谨无良而遏宼虐也此诗每章之始皆言民亦劳止惠此中国者欲王息民而固根本也中言无纵诡随式遏宼虐者欲王谨察小人无使害政也章未皆丁宁反覆劝王之辞使之去危即安去恶从善也 万时华曰大抵居高位者喜软熟而恶刚直小人欲进其身亦必未命先唯未令先诺逢迎謟谀容悦取宠人主不察而信之於是逞其无良之志肆其惛怓之口穷其罔极之恶露其丑厉之状遂其缱绻之奸宼虐播於下民而国家因之大坏无纵者明以辨之断以絶之之谓也 春秋传诗曰惠此中国以绥四方施之以寛也无纵诡随以谨无良纠之以猛也柔远能迩以定我王平之以和也

民亦劳止汔可小休惠此中国以为民逑无纵诡随以谨惛怓式遏宼虐无俾民忧无弃尔劳以为王休赋也 郑笺休息也逑聚也 毛传惛怓乱也 郑笺劳犹功也 毛传休美也

郑笺无废女始时勤政事之功以为王之休美述其始功者诱掖之也 虞惇曰无弃尔劳者托为语同列之辞实所以戒王也

民亦劳止汔可小息惠此京师以绥四国无纵诡随以谨罔极式遏宼虐无俾作慝敬慎威仪以近有德赋也 郑笺罔无极中也

严氏曰诡随之人无所不至所谓罔极也 李氏曰敬慎威仪则能亲近有德之人礼貌苟衰贤者去之矣 吕氏曰此戒王远小人近君子也

民亦劳止汔可小愒惠此中国俾民忧泄无纵诡随以谨丑厉式遏宼虐无俾正败戎虽小子而式弘大赋也 毛传愒息泄去也丑衆也 郑笺厉恶也朱注正败正道败坏也 郑笺戎犹汝也式用也郑笺汝虽小子自遇而汝用事於天下甚广大不可不慎也易曰君子出其言善则千里之外应之况其迩者乎出其言不善则千里之外违之况其迩者乎是以此戒之

民亦劳止汔可小安惠此中国国无有残无纵诡随以谨缱绻式遏宼虐无俾正反王欲玉汝是用大谏【平上去通韵】

赋也 毛传贼义曰残 苏氏曰缱绻小人之固结其君者也 朱注正反反於正也

王氏曰正败者败而已未尽反而为不正也正反则无正矣 郑笺玉者君子比德焉王乎我欲令汝如玉然故作是诗用大谏正汝此穆公至忠之言 顾氏曰此本召穆公谏王之辞乃托为王意以戒公卿百执事之人故曰王欲玉汝是用大谏犹之转予於恤而呼祈父从事不均而怨大夫所谓言之者无罪闻之者足以戒也岂亦监谤之时疾威之日不敢指斥而为是言乎然而乱君之国无治臣至於我即尔谋聼我嚣嚣则又不独王之愎谏矣

民劳五章章十句

虞惇按此诗朱注从申公说以为同列相戒之辞今从序

板凡伯刺厉王也

郑笺凡伯周同姓周公之?也入为王卿士 孔疏春秋隐七年天王使凡伯来聘世在王朝盖畿内之国 申公说厉王用事之臣多怀不忠以致祸败公卿赋此以责之 虞惇按此诗虽托於责同列其实以戒王犹上篇之意也

上帝板板下民卒瘅出话不然为犹不远靡圣管管不实于亶犹之未远是用大谏【平上去通韵】

赋也 毛传上帝斥王也板板反也 朱注卒尽也毛传瘅病也 郑笺犹谋也 毛传管管无所依

也亶诚也

朱注上帝反其常道而使下民尽病矣其出言皆不合理为谋又不久远 孔疏惟耽乐於目前不知祸之将至又无圣人之法度管管然以心自恣不实之於诚信 李氏曰人苟知圣人之法度则必战战兢兢不敢苟作其心既无圣人矣则矫诬诈伪何所不至哉 郑笺王之谋不能图远用是故我大谏王也孔疏自此以下皆大谏也

天之方难无然宪宪天之方蹶无然泄泄辞之辑矣民之洽矣辞之怿矣民之莫矣

赋也 毛传宪宪犹欣欣也蹶动也泄泄犹??也辑和洽合怿悦莫定也

苏氏曰天方为艰难以震动周室无为是欣欣而不顾??而不已 郑笺王者政教和悦顺於民则民心合定此戒语时之大臣 李氏曰从来危乱之际惟政教号令足以收拾人心所谓安危在出令也虞惇按上章出话不然正与辞辑辞怿相反也

我虽异事及尔同寮我即尔谋听我嚣嚣我言维服勿以为笑先民有言询于刍荛【平去通韵】

赋也 毛传寮官也 郑笺即就也 毛传嚣嚣犹謷謷也 郑笺服事也 毛传刍荛采薪者

郑笺我虽与尔职事异乃与尔同官俱为卿士我就女而谋忠告以善道女反聼我謷謷然不肯受我所言乃今之急事女无笑之古之贤者常言有疑事当谋之刍荛匹夫匹妇或知及之况於我乎 吕氏曰不敢斥王托与执政公卿言而风之也

天之方虐无然谑谑老夫灌灌小子蹻蹻匪我言耄尔用忧谑多将熇熇不可救药

赋也 苏氏曰谑谑戏侮也 郑笺老夫凡伯自谓也 毛传灌灌犹欵欵也蹻蹻骄貌 朱注耄老而昏也 毛传熇熇炽盛也

苏氏曰言天方为虐安得以为戏而不信哉老者知其不可而尽其欵诚以告之少者不信而骄之故曰非我老耄而妄言乃汝以忧为戏耳夫忧未至而救之犹可为也苟俟其益多则如火之盛不可复救矣孔疏如人病甚不可救以药也

天之方懠无为夸毗威仪卒迷善人载尸民之方殿屎则莫我敢葵丧乱蔑资曾莫惠我师【平去通韵】

赋也 毛传懠怒也夸毗体柔也 王氏曰载尸不言不为饮食而已者也 毛传殿屎呻吟也 郑笺葵揆也 毛传蔑无资财也 郑笺师衆也

郑笺天方行威怒女无夸毗以形体顺从之君臣之威仪尽迷乱贤人君子则如尸矣不复言语也时厉王虐而弭谤 朱注民方愁苦呻吟而莫敢揆度其所以然者是以至於丧乱困竭而卒无能惠我师者也 顾氏曰夏侯湛云居位者以善身为静以寡交为慎以弱断为重以怯言为信白居易云拱默保位者为明智柔顺安身者为贤能直言危行者为狂愚中立守道者为凝滞故朝寡敢言之士庭鲜执咎之臣罗点云无所可否曰得体与世浮沉曰有量衆皆默已独言曰沽名衆皆浊已独清曰立异此三言者可谓痛切而深至也从古惟体柔之人常足为人心世道之祸至於佞謟日炽刚克消亡朝多??之流士保容容之福胥天下化为巧言令色孔壬而後已纲纪日坏家国随之然则丧乱之所从生岂不阶於夸毗之辈乎

天之牖民如埙如篪如璋如圭如取如擕擕无曰益牖民孔易民之多辟无自立辟【多辟之辟音僻立辟之辟音璧】

赋也 毛传牖道也埙篪言和也圭璋言合也 苏氏曰取擕言易也 郑笺辟邪也 毛传辟法也朱注埙倡而篪和璋判而圭合取求擕得而无所费郑笺王之道民以礼义则民和合而从之如此

苏氏曰圣人之导民如暗者之愿明而为之牖焉导其天也故其导之也擕之而已不求益於民故导之甚易 孔疏言上为善政民必从之是甚易也今民之所行多邪僻者乃汝君臣之过女无自谓所建立者为法当更改行以化民无得行此恶政也

价人维藩大师维垣大邦维屏大宗维翰怀德维宁宗子维城无俾城坏无独斯畏【屏与宁城韵翰与藩垣韵】赋也 朱注价大也大德之人也 苏氏曰大师大衆也大邦大诸侯也大宗强族也宗子同姓也 朱注藩篱也 毛传垣墙也 王氏曰屏树也 毛传翰干也 吕氏曰前告以为治之本此告以为治之辅也 荀子曰君人者爱民而安好士而劳两者无一焉而亡诗曰价人维藩大师维垣此之谓也 春秋传曰君其修德而固宗子何城如之

敬天之怒无敢戏豫敬天之渝无敢驰驱昊天曰明及尔出王昊天曰旦及尔游衍【平去上去通韵】

赋也 郑笺渝变也 毛传驰驱自恣也 郑笺及与也 毛传王往也旦亦明也游行衍溢也

朱注天之聪明无所不及不可以不敬也板板也难也蹶也虐也懠也其怒而变也甚矣而王之君臣不之敬也亦知其有日监在兹者乎 郑笺昊天在上人仰之皆谓之明常与女出入往来游溢相从视女所行善恶可不慎乎 张氏曰天体物而不遗犹仁体事而无不在也礼仪三百威仪三千无一事而非仁也昊天曰明及尔出王昊天曰旦及尔游衍无一物之不体也 朱氏曰天者理而已理无往而不在故天无往而不监知此则敬天之意常存而易乱为治无难矣此一诗之要旨也 李氏曰末章所陈文王之在帝左右也而凡伯以此告厉王者盖古人责难於君无非尧舜禹汤之道也

板八章章八句

虞惇按朱子从申公说以此为责同列之诗其实托於同列以戒王与民劳同意上帝板板亦与菀柳上帝甚蹈正同假上帝之尊以斥王而朱子以上帝为天帝误矣出话不然云云即承上帝说下语意显然不烦回护其他训释诸家畧同惟无自立辟从郑不从朱价人维藩从朱不从郑

生民之什十篇六十五章四百三十三句

读诗质疑卷二十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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