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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之二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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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朴子外篇卷之二十三

弭讼

姑子刘君士由之论曰:人纲始於夫妇,判合拟乎二仪。是故大婚之礼,古人所重,将合二姓之好,以承祖宗之基。主人拜迎於门,听命於庙。玄纁贽币,亲御授绥。壻有三年之丧,致命女氏,女氏许诺而不敢改。大丧既没,请命於壻,壻有辞焉,然後乃嫁。所以崇敬让也。岂有先讼後婚之谓乎?而末世轻慢,伤化败俗。举不修义,许而弗与,讼阋秽辱,烦塞官曹。今可使诸争婚者,未及同牢,皆听义绝,而倍还酒礼,归其币帛。其尝已再离者,一倍禆娉。其三绝者,再倍禆娉。如此,离者不生讼心,贪吝者无利重受,乃王治之要术,不易之永法也。抱朴子答曰:刘君愍德让之淩替,疾民争之损化。虽速我讼,室家不足,用和之贵,将遂沦胥。创谠言以拾世遗,建嘉谋以拯流遁。纷譁之俗,将以此而易。无耻之风,将由兹而移。弥纶情伪,固难间矣。诚经国之永法,至益之笃论也。洪以不敏,不识至理,造次承闻,窃有疑焉。夫婚媾之结,义无逼迫。彼则简择而求,此则可意乃许。轻诺後悔,罪在女氏。食言弃信,与夺任情,严防峻制,未之能弭。今猥恣之,唯责禆娉倍,贫者所惮也,丰於财#1者,则适其愿矣。後所许者,或能富殖,助其禆娉,必所甘心。然则先家拱默,不得有言,原情论之,能无怨叹乎?夫不伏之人,视死犹归。血刃之祸,於是将起。今苟惜其辞讼之小丑,而构其难忍之大恨,所谓爱其仪子宙切览之烦,忘其凋殒之酷也。夫买物於市者,或加价而夺之,则鲜忍而不忿然矣,沉乎见夺待告之妻哉。此法遂用者,将使结婚者虽纳敬亲迎,犹抱有见夺之虑。何者?刘君之论以同牢为断,固也,尔则女氏虽受币积年,恒挟在意之威,恃可数夺,必惰於择壻。壻小不得意,便得改悔。结雠速祸,莫此之甚矣。曩人画法,虑关终始,杜渐防萌,思之良精。而不关恣夺之路,断以报板之制者,殆有意乎。傥令女有国色,倾城绝伦。而值豪右权臣之徒,目玩冶容,心忘礼度,资累千金,情无所吝,十倍还娉,犹所不惮,况但一乎。华氏不难於杀孔父而取其妻,楚人为子迎妇以其美而自纳之。以此论之,岂惜倾竭居产,以助女氏还前家之直哉。小人轻薄,睚五懈鱼计二切眦在邹在计二切成怨,又喜委衰逐盛,蹋冷趋热。此法之行,则必多夺贫贱而与富贵者矣。不审吾君何方以防弊乎。或曰:可使女氏受娉礼无丰约,皆以即日报板,後皆使时人署姓名於别板,必十人已上,以备远行及死亡。又令女之父兄若伯叔,答壻家书必手书一纸。若有变悔而证据明者,女氏父毋兄弟皆加刑罪。如此,庶於无讼者乎。

抱朴子外篇卷之二十三竟

#1『财』原作『则』,据校本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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