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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思顺书1926年9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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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儿:

九月七日、十日信收到,计发信第二日,忠忠便到阿图利,你们姊弟相见,得到忠忠报告好消息,一切可以释然了。

我的信有令你们难过的话吗?谅来那几天忠忠正要动身,有点舍不得,又值那几天病最厉害,服天如药以前,小便觉有点窒塞。所以不知不觉有些感慨的话,其实我这个人你们还不知道吗?

我有什么看不开,小小的病何足以灰我的心,我现在早已兴会淋漓地做我应做的工作了。你们不信,只要问阿时便知道了。

我现在绝对的不要你回来,即便这点小病末愈,也不相干,何况已经完好了呢!你回来除非全眷回来,不然隔那么远,你一心挂两路,总是不安。你不安,我当然也不安,何必呢!现在几个孙子已入学校,若没有别的事,总令他们能多继续些时候才好。

我却不想你调别处,若调动就是回部补一个实缺参事,但不容易办到(部中情形我不熟),又不知你们愿意不?来信顺便告诉我一声。现在少川又回外交部。本来智利事可以说话,但我也打算慢点再说(因为我根本不甚愿意你们远调),好在外交总长总离不了这几个,随时可以说的。

我倒要问你一件事。一月前我在报纸上看见一段新闻,像是说明年要在加拿大开万国教育大会,不知确否?你可就近一查。若确,那时我决定要借这名目来一趟,看看我一大群心爱的孩子。你赶紧去查明,把时日告诉我,等我好预备罢。

我现在新添了好些事情:司法储才馆和京师图书馆(去年将教育部之旧图书馆暂行退还不管,现在我又接过来)。好在我有好副手替我办,储才馆托给林宰平,你二叔帮他。旧图书馆托给罗孝高,何澄一帮他。我总其大成并不劳苦。我一天还是在清华过我的舒服日子。

曾刚父年伯病剧。他的病和你妈妈一样,数月前已发,若早割尚可救,现在已溃破,痛苦万状,看情形还不能快去。我数日前去看他,联想起你妈妈病状,伤感得很。他穷得可怜,我稍为送他的钱,一面劝他无须找医生白花钱了。

陈伯严老伯也患便血病,但他很痛苦,比我差多了,年纪太大(七十二了),怕不容易好。十年以来,亲友们死亡疾病的消息,常常络绎不绝,伯严的病由酒得来,我病后把酒根本戒绝,总是最好的事。这也是无可如何的事。

二叔和老白鼻说,把两个小妹妹换他的小弟弟,他答应了。回头忽然问:“哪个小弟弟?”二叔说:“你们这个。”他说:“不,不,把七叔的小弟弟给你。”你们看他会打算盘吗?

民国十五年九月十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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