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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俗通義祀典第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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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禮:「天子祭天地山川,歲遍。〔二〕」春秋國語〔三〕:「凡禘郊宗祖報,此五者,國之典禮〔四〕;加之以社稷山川之神,皆有功烈於民者也;及前哲令德之人,所以為質者也〔五〕;及天之三辰,所昭〔六〕仰也;地之五行,所生殖也;九州名山川澤,所出財用也:非是族也,不在祀典。」禮矣〔七〕。論語:「非其鬼而祭之,諂也。〔八〕」又曰:「淫祀無福〔九〕。」是以泰山不享季氏之旅〔一0〕,而易美西鄰之禴祭〔一一〕,蓋重祀而不貴牲,敬寶而不求華也。自高祖受命,郊祀〔一二〕祈望〔一三〕,世有所增,武帝尤敬鬼神〔一四〕,于時盛矣。至平帝時,天地六宗〔一五〕已下,及諸小神,凡千七百所〔一六〕。今營夷寓泯〔一七〕,宰器闕亡,蓋物盛則衰,自然之道,天其或者〔一八〕,欲反本也,故記敘神物曰祀典也。

〔一〕蘇頌曰:「祀典八,子抄云:『二十。』……又意林以『祀典』為『儀禮』。」

〔二〕禮記曲禮下:「天子祭天地,祭四方,祭山川,祭五祀,歲遍。」疏云:「歲遍者,謂五方之帝,迎氣、雩祀、明堂及郊,雖有重者,諸神摠遍,故云歲遍。」

〔三〕魯語上文。

〔四〕「禮」,國語「祀」。

〔五〕國語「質」上有「明」字。

〔六〕「昭」,郎本、鍾本作「招」,國語作「瞻」。拾補覆校曰:「祭法是『瞻仰』,此與漢書郊祀志同。」

〔七〕拾補:「孫云:『禮』字似在下文『又曰』中間,脫在此,但下卷所引亦同,或二字皆衍文。」器案:此文又見禮記祭法及漢書郊祀志。

〔八〕為政文。

〔九〕此禮記曲禮下文,「又」疑「禮」訛。

〔一0〕論語八佾篇:「季氏旅於泰山,子謂冉有曰:『女弗能救與?』對曰:『不能。』子曰:『嗚呼,曾謂泰山不如林放乎?』」包注曰:「神不享非禮,林放尚知問禮,泰山之神反不如林放邪,欲誣而祭之。」

〔一一〕易既濟:「九五,東鄰殺牛,不如西鄰之禴祭,實受其福。」王注:「牛,祭之盛者也;禴,祭之薄者也。居既濟之時,而處尊位,物皆盛矣,將何為焉?其所務者,祭祀而已。祭祀之盛,莫盛修德,故沼沚之毛,蘋蘩之菜,可羞於鬼神;故黍稷非馨,明德惟馨;是以東鄰殺牛,不如西鄰之禴祭,實受其福也。」漢書郊祀志注:「東鄰,謂商紂也。西鄰,周文王也。禴祭,謂禴煮新菜以祭,言祭祀之道,莫盛脩德,故紂之牛牲,不如文王之蘋藻。」

〔一二〕水經渭水注下:「渠南有漢圜丘,成帝建始二年罷雍五畤,始祀皇天上帝于長安南郊。」應劭注曰:「天郊在長安南,即此也。」

〔一三〕書舜典:「望於山川。」

〔一四〕漢書郊祀志:「武帝初即位,尤敬鬼神之祀。」

〔一五〕書舜典:「禋于六宗。」續漢書祭祀志中注:「李氏家書曰:『司空李郃侍祠南郊,不見六宗祠,奏曰:案尚書肆類于上帝,禋于六宗。六宗者,上不及天,下不及地,傍不及四方,在六合之中,助陰陽,化成萬物。漢初甘泉、汾陰天地亦禋六宗;孝成之時,匡衡奏立南北郊祀,復祀六宗。及王莽謂六宗易六子也。建武都雒陽,制祀不道祭,六宗由是廢不血食。』……六宗之議,自伏生及乎後代,各有不同。……尋虞書所稱『肆類于上帝』,是祭天,天不言天,而曰上帝,帝是天神之極,舉帝則天神斯盡,日月星辰,從可知也。『禋于六宗』,是實祭地,地不言地,而曰六宗,宗是地數之中,舉中是以該數社稷等祀,從可知也。天稱神上,地表數中,仰觀俯察,所以為異。宗者,崇尊之稱,斯亦盡敬之謂也。」

〔一六〕漢書郊祀志:「莽遂崇鬼神淫祀,至其末年,自天地六宗以下,至諸小鬼神,凡千七百所。」通典禮十五:「平帝末年,崇淫祀,自天地六宗以下,凡千七百所。」

〔一七〕器案:「寓」當作「宇」,形近而訛。說文,宇,籀文宇字。文選東京賦:「德寓天覆。」注:「『宇』與『宇』同。」漢書敘傳:「攸攸外寓。」吳都賦劉注引作「悠悠外宇」,亦「寓」為「宇」誤之證。淮南俶真篇:「夫牛蹄之涔,無尺之鯉,塊阜之山,無丈之材,所以然者,何也?皆其營宇狹小,而不能容巨大也。」(又見劉子觀量篇)此營宇連文之證,與此以營宇對文,義正相同。

〔一八〕左傳僖公十九年、二十三年、哀公元年,俱有「天其或者」語。

先農

謹按:春秋左氏傳〔一〕曰:「夏四月,三卜郊,不從,乃免牲,孟獻子曰:『吾乃今而知有卜筮。夫郊祀后稷,以祈農事也,是故啟蟄而郊,郊而後耕。今既耕而卜郊〔二〕,宜其不從也。』」周四月,今二月也,先農之時也〔三〕。孝文帝二年詔曰:『農者,天下之本,其開籍田〔四〕,朕躬帥耕〔五〕,以給宗廟粢盛。〔六〕」今民間名曰田官〔七〕。古者,使民如借,故曰籍田〔八〕。

〔一〕見襄公七年。

〔二〕「卜郊」上,石經有「後」字,宋本無,正義及禮記曲禮正義引亦無,與此合。

〔三〕後漢書明紀注、續漢書禮儀志補注、書鈔九一、御覽五三二引漢舊儀:「春始東耕於籍田,祠先農黃帝也。祠以一牢,百官皆從,大賜三輔二百里孝悌、力田、三老布帛。」續漢書祭祀志下:「以乙未日祠先農于乙地。」

〔四〕應劭注曰:「古者,天子耕籍田千畝,為天下先。籍者,帝王典籍之常也。」

〔五〕漢書文紀作「朕親率耕」。

〔六〕書鈔九一引應劭注:「黍稷曰粢,在器中曰盛。」今漢書作師古注。周禮天官甸師職:「掌帥其屬而耕耨王籍,以時入之,以供粢盛。」國語周語上:「宣王即位,不籍千畝,虢文公曰:『不可。夫民之大事在農,上帝粢盛于是乎出,民之蕃庶於是乎生。』」

〔七〕「田官」,拾補校作「官田」。

〔八〕禮記王制注:「籍之言借也,借民力,治公田,美惡取於此,不稅民之所自治也。」詩載芟箋:「籍之言借也。」初學記三引蔡邕月令章句:「籍者,借人力以成其功,故曰籍。」國語周語韋注:「籍,借也,借民力以為之。」孟子滕文公上疏引徐邈曰:「籍,借也,謂借民力治公田,不稅民之私也。」

社神

孝經說:「社者,土地之主,土地廣博,不可遍敬,故封土以為社而祀之,報功也。〔一〕」周禮說:「二十五家置一社。〔二〕」但為田祖報求。詩云:「乃立冢土。〔三〕」又曰:「以御田祖,以祈甘雨。〔四〕」

〔一〕世說新語方正篇注引作「孝經稱『社者,土也,廣博不可備敬,故封土以為社而祀之,報功也』。」周禮大宗伯疏引孝經援神契:「社者,五土之總神。」續漢書祭祀志注、通典四五注、初學記十三、書鈔八七、類聚三九、御覽三一又五三二引孝經緯:「社,土地之主也,土地廣博,不可盡敬,故封土為社,以報功也。」白虎通社稷篇:「王者所以有社稷何?為天下求福報功。人非土不立,非穀不食,土地廣博,不可遍敬也,五穀眾多,不可一一而祭也,故封土立社,示有土也。稷,五穀之長,故立稷而祭之也。稷者,得陰陽中和之氣,而用尤多,故為長也。」御覽五三二引禮記外傳:「國以民為本,人以食為天,故建國君民,先命立社,地廣穀多,不可遍祭,故於國城之內,立壇祭之,親之也,日用甲,尊之也。」

〔二〕說文社下云:「周禮:『二十五家為社。』」亦通謂經說為本經也。史記魯世家集解引賈逵左傳注、呂氏春秋慎大篇高注、左傳哀公十五年杜注並同,蓋周禮家舊有此說。漢書五行志中之下注:「臣瓚曰:『舊制,二十五家為一社。而民或十家五家共為田社,是私社。』」

〔三〕大雅綿文。

〔四〕小雅甫田文。

謹按:春秋左氏傳〔一〕曰:「共工氏有子曰句龍佐顓頊,能平九土〔二〕,為后土〔三〕,故封為上公,祀以為社,非地祇。〔四〕」

〔一〕見昭公二十九年。

〔二〕「九土」,禮記祭法作「九州」,杜注作「水土」,國語魯語上作「九土」,與此同。

〔三〕今左傳作「共工氏有子曰句龍,為后土」。漢書百官公卿表注,應劭曰:「共工氏有子曰句龍,為后土,五行之官,封為上公,祀為貴神。」獨斷上:「社神,蓋共工氏之子句龍也,能平水土,帝顓頊之世,舉以為士正,天下賴其功,堯祠以為社。」蔡邕集陳留東昏庫上里社碑:「社祀之建尚矣,昔在聖帝,有五行之官,而共工子句龍為后土;及其沒也,遂為社祀。故曰:社者,土地之主也。」冊府元龜三二引應劭曰:「湯遭天旱七年,明德以薦,而旱不止,故遷社,以棄代為稷,欲遷句龍,而德莫繼,故作夏社。」

〔四〕世說注引作「然則社自祀句龍,非土之祭也」。禮記郊特牲正義、書鈔八七、御覽五三二引五經異義:「今孝經說曰:『社者,土地之主,土地廣博,不可遍敬,封五土以為社。」古左氏說:『共工氏有子曰句龍,為后土,后土為社。』許君謹案,亦曰:『春秋稱公社,今人稱社神為社公,故知社是上公,非地祇。』駁云:『社祭土而主陰氣,又云,社者,神地之道謂社神,但言上公,失之矣,今人亦謂雷曰雷公,天曰天公,豈上公也?』」尚書召誥正義:「左氏說:『社稷惟祭句龍,后稷,人神而已。』孝經說:『社為土神,稷為穀神,句龍、后稷配食者。」又湯誓正義:「漢世儒者,說社稷有二,左氏說:『社祭句龍,稷祭柱、棄,惟祭人神而已。』孝經說:『社為土神,稷為穀神,句龍、柱、棄是配食者也。』」

稷神

孝經說:「稷者,五穀之長,五穀眾多,不可遍祭,故立稷而祭之。〔一〕」

〔一〕周禮大司徒疏、續漢書祭祀志注、通典四五注、初學記十三、書鈔八七、類聚三九、御覽三一又五三二引孝經援神契:「稷,五穀之長也,穀眾不可遍祀,故立稷神祀之。」獨斷上:「稷神,蓋厲山氏之子柱也,柱能植百穀,帝顓頊之世,舉以為田正,天下賴其功;周棄亦播殖百穀,以稷五穀之長也,因以稷名其神也。社稷二神功同,故同堂別壇,俱在未地。」餘並詳上條。

謹按:春秋左氏傳〔一〕:「有烈山氏之子曰柱,能殖百穀疏〔二〕果,故立以為稷正也〔三〕;周棄亦以為稷,自商以來祀之。〔四〕」禮緣生以事死,故社稷人祀之也,則祭稷穀,不得稷米,稷反自食也〔五〕。而邾文公用繒子於次睢之社〔六〕,司馬子魚曰:「古者,六畜不相為用〔七〕,祭以為人也,民〔八〕,神之主也,用人,其誰享之?」詩云:「吉日庚午,既伯既禱。〔九〕」豈復殺馬以祭馬乎?孝經之說,於斯悖矣。米之神為稷,故以癸未日祠稷於西南,水勝火為金相也。

〔一〕見昭公二十九年。

〔二〕「疏」,何本作「蔬」,古通。禮記曲禮:「稷曰嘉疏。」釋文:「『疏』本作『蔬』。」論語述而:「飯疏食。」釋文:「『疏』本作『蔬』。」此二字通用之證。

〔三〕漢書百官表后稷,注引應劭曰:「后,主也,為此稷官之主也。」

〔四〕器案此文有訛羨,今左傳云:「有烈山氏之子曰柱為稷,自夏以上祀之;周棄亦為稷,自商以來祀之。」國語魯語上:「昔烈山氏之有天下也,其子曰柱,能殖百穀百蔬,夏之興也,(器案:「興」當為「衰」,尚書湯誓正義引此曰:「『興』當為『衰』字之誤。」祭法正作「衰」。左傳昭公二十九年注:「湯既勝夏,廢柱而以棄代之。」亦是指夏衰時言。詳器讀國語雜志。)周棄繼之,故祀以為稷。」禮記祭法:「厲山氏之有天下也,其子曰農,能殖百穀,夏之衰也,周棄繼之,故祀以為稷。」

〔五〕拾補曰:「此文有訛,當云『若稷是穀神,祭之用稷,反自食也』,『也』與『邪』通。應氏以社稷是人神,駁孝經說,其實上所引出援神契,文不全,通典亦引其說云:『稷乃原隰之中,能生五穀之祇。原隰之祇,祭穀何害?』」札迻云:「案盧校非也。『則』與『即』通,『不得稷米稷』,當作『不以稷米祭稷』,此篇說社稷五祀,皆本許氏五經異義說,禮記郊特牲孔疏引異義:『許君謹案:禮緣生及死,故社稷人事之,既祭稷穀,不得但以稷米祭稷,反自食。』可據以校此文。」器按:郊特牲疏引異義:「今孝經說:『稷者,五穀之長,穀眾多,不可遍敬,故立稷而祭之。』古左氏說:『列山氏之子曰柱,死祀以為稷,稷是田正,周棄亦為稷,自商以來祀之』,下接『許君謹案』云云」,孫引未備,故補之。

〔六〕左傳僖公十九年,「繒」作「鄫」,杜注:「睢水出受汴,東經陳留、梁、譙、沛、彭城縣入泗。此水次有妖神,東夷皆社祠之,蓋殺人而用祭也。」器案博物志:「琅邪臨沂縣東界次睢有大叢社,民謂之食人社,即次睢之社也。」

〔七〕杜注:「謂若祭馬先不用馬也。」器案:左傳昭公十一年:「申無宇曰:『五牲不相為用。』」亦是此意。

〔八〕「民」下,原有「人」字,左傳無,此後人以避唐諱旁注「人」字誤增,十反篇亦有此文,正無「人」字,今據刪。

〔九〕小雅吉日作「吉日維戊,既伯既禱」,此疑涉下章「吉日庚午」而誤。毛傳:「維戊,順類乘牡也。伯,馬祖也。重物慎微,將用馬力,必先為之禱其祖。禱,禱獲也。」箋云:「戊,剛日也,故乘牡為順類也。」爾雅釋天:「既伯既禱,馬祭也。」郭注:「伯,祭馬祖也,將用馬力,必將祭其先。」周官甸祝「馬禂」,杜子春曰「禂,禱也,為馬禱無疾。」引爾雅為證。說文禂下云:「禱牲馬祭也,從示周聲。詩曰:『既禡既禂。』」蓋三家異文。漢書敘傳引詩「是類是禡」,注引應劭曰:「禮,將征伐,告天而祭,謂之類,告以事類也。至所征伐之地,表而祭之,謂之禡。禡者,馬也;馬者,兵之首,故祭其先神也。」說與此異,蓋誤以師祭為馬祭,故又從而為之辭耳。

靈星

俗說:縣令問主簿:「靈星在城東南,何法?〔一〕」主簿仰答曰:「唯靈星所以在東南者,亦不知也。〔二〕」

〔一〕史記封禪書正義引廟記、續漢書祭祀志下注引三輔故事、御覽五三二引三輔舊事,並云:「長安城東十里有靈星祠。」通典禮四:「周制:仲秋之月,祭靈星於國之東南。」

〔二〕論衡祭意篇:「世儒案禮,不知靈星何祀,其難曉而不識,說縣官名曰明星云云。」疑此即當時案禮之事也。

漢書郊祀志:「高祖五年,初置靈星,祀后稷也,歐爵簸揚〔一〕,田農之事也。〔二〕」

〔一〕「歐」當作「敺」,續漢書祭祀志下作「驅」,漢書百官公卿表下注:「『敺』讀與『驅』同。」又韓信傳注:「『敺』與『驅』同。」文選風賦注:「『敺』,古『驅』字。」

〔二〕史記封禪書、漢書郊祀志並云:「其後二歲,(前言「天下已定」,乃高帝五年,此言「其後二歲」,則七年也。)或言曰:『周興而邑立后稷之祠,至今血食天下。』於是高祖制詔御史:『其令天下立靈星祠,常以歲時祠以牛。』」按玉海九九以其後二歲,即高祖八年。續漢書祭祀志謂「漢興八年,高祖立靈星祠」,通典禮四同,論衡祭意篇又謂「高皇帝四年,詔天下祭靈星」,獨斷上、漢舊儀(封禪書正義引)並云在高祖五年,與此同。北史劉芳傳:「芳疏云:靈星本非禮事,兆自漢初,專為祈田,恒隸郡縣。郊祀志云:『高祖五年制詔御史,其令天下立靈星祠,牲用太牢,縣邑令長得祠。』晉祠令云:『郡縣國祠稷社先農,縣又祠靈星。』此靈星在天下諸縣之明據也。」續漢書祭祀志下:「漢興八年,有言:『周興而邑立后稷之祀。』於是高帝令天下立靈星祠,言祠后稷而謂之靈星者,以后稷又配食星也。舊說:星謂天田星也。一曰:龍左角為天田官,主穀,祀用壬辰位祠之,壬為水,辰為龍,就其類也,牲用太牢,縣邑令長侍祠,舞者用童男十六人,舞者象教田,初為芟除,次耕種,次耘耨驅爵及穫刈春簸之形,象其功也。」

謹按:祀典,既以立稷,又有先農,無為靈星,復祀后稷也。左中郎將〔一〕賈逵說,以為龍第三有天田星,靈者神也,故祀以報功〔二〕。辰之神為靈星〔三〕,故以壬辰日祀靈星於東南〔四〕,金勝木為土相〔五〕。

〔一〕後漢書賈逵傳:「和帝即位,永元三年,以逵為左中郎將。」書鈔設官部引漢官儀:「五官,左、右中郎將,秦官也,秩比二千石,凡郎官,皆主更,直執戟宿衛。」

〔二〕獨斷上:「舊說曰:靈星,火星也。一曰:龍星,火為天田。」史記封禪書集解、漢書郊祀志注並引張晏云:「龍星左角曰天田,則農祥也,晨見而祭。」

〔三〕劉寶楠愈愚錄二曰:「靈星,即龍星角亢也,故又曰角星;龍屬辰為大火,故又曰火星;辰為農祥,故又曰農祥;又曰天田星;星色赤,又曰赤星;靈通作零,又曰零星。」案:淮南主術篇:「君人主其猶零星之尸。」後漢書高句驪傳云:「好祠鬼神、社稷、零星。」字皆作「零」。

〔四〕後漢書東夷傳注引「辰」上無「壬」字。朱亦棟群書札記曰:「零星二字,切音為辰,此古真、青之所以通也,猶曰辰星云爾。祠于東南者,因其方也。」

〔五〕史記封禪書正義引漢舊儀:「五年,脩復周家舊祠,祀后稷於東南,為民祈農,報厥功。夏則龍星見而始雩,龍星左角為天田,右角為天庭,天田為司馬,教人種百穀為稷。靈者,神也,辰之神為靈星,故以壬辰日祠靈星於東南,金勝木為土相也。」案:毛詩絲衣序:「繹賓,尸也。高子曰:『靈星之尸也。』」說者謂高子與孟子同時,即所謂「固哉高叟」者,則靈星之祭,自周已然。漢因周祭后稷而立靈星之祀者,周、漢皆祀天田,以后稷配之也。古之祀典,尤重農事,故稷與先農,不嫌重複,何獨疑於靈星之重祀后稷哉?劉芳襲仲遠之說,謂靈星本非禮事,兆自漢初,非也。

灶神

禮器記曰:「臧文仲安知禮?燔柴於灶,灶者,老婦之祭也,故盛於盆,尊於瓶。〔一〕」

〔一〕今禮記禮器,「灶」作「奧」,鄭注:「『奧』當為『爨』,字之誤也。或作『灶』。……老婦,先炊者;盆、瓶,炊器也。明此祭先炊,非祭火神,燔柴似失之。」正義:「或作『灶』者,諸禮記本有作『灶』字,故云或也。」器案:應氏所見禮記,字正作「灶」。

周禮說:「顓頊氏有子曰黎,為祝融〔一〕,祀以為灶神。〔二〕」

〔一〕此古周禮說,見五經異義(詳後)。史記曆書集解引應劭曰:「黎,陰官也。」漢書百官公卿表注,應劭曰:「顓頊氏有子曰黎,為祝融五行之官,封為上公,祀為貴神。」

〔二〕說文:「周禮以灶祠祝融。」(今本脫,段從史記五帝本紀索隱補。)左傳昭公二十九年疏引賈逵云:「祝融祀於灶。」淮南時則篇注云:「祝融,吳回為高辛氏火正,死為火神,託祀於灶。」並用古周禮說。淮南氾論篇:「炎帝作火,死而為灶。」炎帝為火德之帝,祝融為火官之神,故同有灶神之說也。

謹按:明堂月令:「孟冬之月,其祀灶也〔一〕。五祀之神,王者所祭〔二〕,古之神聖,有功德於民,非老婦也。〔三〕」漢記:「南陽陰子方〔四〕積恩好施,喜祀灶,臘日晨炊,而灶神見〔五〕,再拜受神〔六〕,時有黃羊,因以祀之〔七〕。其孫識〔八〕,執金吾〔九〕,封原鹿侯。興衛尉,鮦陽侯〔一0〕。家凡二侯〔一一〕,牧守數十。其後子孫常以臘日祀灶以黃羊。〔一二〕」

〔一〕明堂月令,即小戴記之月令,蔡邕作月令章句,即據小戴記,其釋月令篇名云:「成法具備,各從時月藏之明堂,所以示承祖考神明,不敢泄瀆之義,故以明堂冠月令以名其篇。」今禮記月令作「孟夏之月」,呂氏春秋四月紀同。應氏此篇,多本五經異義,通典、御覽引異義,亦作「孟夏之月」(詳後),此作「孟冬之月」,誤。

〔二〕五祀有二。一為五行之祀,左傳昭公二十九年:「魏獻子問蔡墨曰:『社稷五祀,誰氏之五官也?』對曰:『少皞氏有四叔:曰重,曰該,曰修,曰熙。實能金木及水。重為句芒,該為蓐收,修及熙為玄冥,此其三祀也。顓頊氏有子曰黎,為祝融,共工氏有子曰句龍為后土,此其二祀也。』」大宗伯:「以血祭祭五祀。」後鄭所謂「五官之神」是也。一則月令所謂「春祀戶,夏祀灶,中央祀中霤,秋祀門,冬祀行」是也。並見禮記祭法。

〔三〕禮記禮器正義引五經異義:「灶神,今禮戴說引此燔柴盆瓶之事。古周禮說:『顓頊氏有子曰黎,為祝融,祀以為灶神。』(荊楚歲時記注引「古周禮」以下十九字)許君謹案同周禮。」鄭駁之云:「祝融乃古火官之長,猶后稷為堯司馬,其尊如是,王者祭之,但就灶陘,一何陋也?祝融乃是五祀之神,祀于四郊,而祭火神于灶,于禮乖也。」御覽五二九引五經異義曰:「大戴說禮器云:『灶者,老婦之祭。』許君按月令『孟夏之月,其祀灶,五祀之神,王者所祭,非老婦也。』」鄭玄曰:「灶神祝融是老婦。」通典禮十一引許慎云:「月令:『孟夏祀灶』,王者所祭,古之有功德于人,非老婦也。」鄭玄云:「為祭五祀,灶在廟門外之東,祀灶禮設主於灶陘,祝融乃古火官之長,猶后稷為堯司馬,上公也。今但就灶陘而祭之,屈上公之神,何其陋也。」又月令云:「其帝炎帝,其神祝融。」文列在上,與祀灶絕遠,而推合之,文義不次,焉得為義也。又左傳云:「五官之神,生為上公,死為貴神。」若祭之灶神,豈得謂貴神乎?特牲饋食禮云:「尸謖而祭饎,爨以謝先炊者之功。」知灶是祭老婦,報先炊之義也。臧文仲燔柴于灶,夫子譏之,云:「盛于盆,尊于瓶」者,是祝融之神,豈可以盆瓶之器,寘于陘而祭之乎?

〔四〕器按:此事又見後漢書陰興傳、搜神記四及蒙求舊注。蒙求舊注以子方為陰識祖父,搜神記亦云:「至識三世而遂繁昌。」與此合。范書未詳,足補其闕。

〔五〕李賢注引雜五行書曰:「灶神名禪,字子郭,衣黃衣,被髮,從灶中出,知其名呼之,可除凶惡,宜市豬肝泥灶,令婦孝。」器按:史記封禪書:「少翁以方,蓋夜致王夫人及灶鬼之貌云。」又見漢書郊祀志。莊子達生篇:「灶有髻。」釋文引司馬云:「髻,灶神,著赤衣,狀如美女。」史記武紀索隱引司馬彪注莊子云:「浩,灶神也,如美女,衣赤。」李弘範音誥,則莊子一作「浩」。玉燭寶典十二引灶書:「灶神,姓蘇名吉利婦名博頰。」荊楚歲時記:「灶神名蘇吉利。」魏志管輅傳云:「王基家賤婦人生一兒,墮地即走入灶中,輅曰:『直宋无忌之妖,將其入灶也。』」史記封禪書集解、類聚八0引白澤圖:「火之精曰宋无忌。」髻、吉、忌,聲俱近。酉陽雜俎曰:「灶神名隗,狀如美女。」又云:「姓張名單,字子郭,一云名壤子。」道藏太清部感應篇注引傳云:「灶神狀如美人,有六女,即六癸玉女。一云,灶有三十六神。又蘇吉利婦,姓王名博頰,張單妻,字卿吉,六女皆名察治」汪政灶觚錄引禮緯含文嘉:「灶下小兒名繩,呼之吉。」

〔六〕「神」,拾補云:「范書『慶』字是。」器案:搜神記亦作「慶」。竊疑風俗通自作「福」,此涉上文「神」字而誤,所謂「祭神受福」也,不必改從范書。

〔七〕玉燭寶典十二引荊楚記:「以黃犬祭之,謂之黃羊。陰氏世蒙其福。古今注:『狗一名黃羊。』」

〔八〕陰識,後漢書有傳。

〔九〕續漢書百官志四:「執金吾一人,中二千石。」本注曰:「掌宮外戒非常水火之事,月三繞行宮外,及主兵器,吾猶禦也。」注引應劭曰:「執金革以禦非常。」

〔一0〕漢書地理志上汝南郡鮦陽注、水經汝水注引應劭曰:「在鮦水之陽。」

〔一一〕拾補:「孫云:『案陰興卒於光武世,未嘗封侯,永平初,乃封興子慶為鮦陽侯,興弟就新陽侯,慶弟博濦強侯。凡侯者四人,不止二侯也。』」器案:後漢紀明紀:「永平元年四月癸卯,封故衛尉興子慶為鮦(原誤「鯛」)陽侯。」疑當從袁紀作「衛尉興子慶為鮦陽侯」。又「二侯」,搜神記亦作「四侯」。據陰識傳:「識卒,子躬嗣。躬弟子綱,女為和帝皇后,封綱吳房侯。」則實為五侯,疑「二」為「五」壞文。

〔一二〕後漢書陰興傳:「宣帝時,陰子方至孝有仁恩,臘日晨炊而灶神形見,子方再拜受慶,家有黃羊,因以祀之。自是已後,暴至巨富,田有七百餘頃,輿馬僕隸,比於邦君。子方常言:『我子孫必將彊大。』至識三世,而遂繁昌,故後常以臘祀灶而薦黃羊焉。」搜神記四:「漢宣帝時,南陽陰子方者,性至孝,積恩好施,喜祀灶,臘日晨炊,而灶神形見,後暴至巨富,田七百餘頃,輿馬僕隸,比於邦君。子方嘗言:『我子孫必將彊大。』至識三世,而遂繁昌,家凡四侯,牧守數十,故後世子孫嘗以臘日祀灶,而薦黃羊焉。」

風伯〔一〕

楚辭說〔二〕:「後飛廉使奔屬。〔三〕」飛廉,風伯也〔四〕。

〔一〕漢書郊祀志上:「雍有日月、參辰、南北斗、熒惑、太白、歲星、填星、辰星、二十八宿、風伯、雨師、四海、九臣、十四臣、諸布、諸嚴、諸逐之屬,百有餘廟。」師古曰:「風伯,飛廉也;雨師,屏翳也,一曰屏號。而說者乃謂風伯、箕星也,雨師、畢星也,此志既言二十八宿,又有風伯、雨師,則知非箕畢也。」

〔二〕意林「說」作「云」。

〔三〕離騷文。

〔四〕意林作「風伯飛廉」。漢書揚雄傳注:「應劭曰:『楚辭云:鸞皇為余先戒兮,後飛廉使奔屬,雲師告余以未具。飛廉,風伯也。』」

謹按:周禮〔一〕:「以 燎祀風師。〔二〕」風師者,箕星也〔三〕,箕主簸揚〔四〕,能致風氣。易巽為長女也〔五〕,長者伯〔六〕,故曰風伯〔七〕。鼓之以雷霆,潤之以風雨〔八〕,養成萬物,有功於人,王者祀以報功也。戌〔九〕之神為風伯,故以丙戌日祀於西北,火勝金為木相也〔一0〕。

〔一〕見大宗伯。

〔二〕「 」,朱藏元本,仿元本、兩京本、胡本、郎本、鍾本、汪本作「柳」。拾補曰:「『 』即『〈礻酉〉』字,說文以為『槱』之重文,此下亦仍作『槱』。」器案:周禮「風師」作「飌師」。

〔三〕文選東都賦注引「風師者」三字作「風伯」。周禮鄭注:「風師,箕也。」書堯典、洪範鄭注、獨斷、淮南原道篇高注說同。

〔四〕意林、文選思玄賦注無「箕」字。

〔五〕思玄賦注、天中記二引俱無「也」字。易說卦:「巽一索而得女,故謂之長女。」又曰:「巽為長女。」

〔六〕「伯」下,思玄賦注有「之」字,天中記有「也」字。白虎通姓名篇:「伯者,長也。」

〔七〕獨斷上:「風伯,箕星也,其象在天,能興風。」漢書武紀注、水經穀水注引應劭曰:「飛廉,神禽,能致風氣者也。明帝永平五年,至長安迎取飛廉并銅馬,置上西門之外,名平樂館,董卓悉銷以為錢。」

〔八〕易繫辭上:「鼓之以雷霆,潤之以風雨。」語又見禮記樂記。

〔九〕意林「戌」誤「戊」。

〔一0〕續漢書祭祀志下:「以丙戌日祠風伯於戌地。」通典禮四:「後漢以丙戌日祀風師於戌地。」唐會要二二、御覽五二九引劉向五經通義:「王者所以因郊祭日月、星辰、風伯、雨師、山川,何?以為皆有功于民,故祭之也,皆天地之別神從官也,緣天地之意,亦欲及之,故歲一祭之。禮日出于南門外,禮月、四瀆于北門外,禮山川丘陵于西門外,禮風伯、雨師于東門外,禮各即其位也,以示明之。其祭之奈何乎。曰:祭日者懸,奈月者毀,祭風者明,祭雨者布,祭山者沉,各象其貌也。」

雨師

春秋左氏傳說:「共工之子,為玄冥師。〔一〕」「鄭大夫子產禳於玄冥。〔二〕」雨師也〔三〕。

〔一〕拾補曰:「案左昭元年傳:『金天氏有裔子曰昧,為玄冥師。』又二十九年傳云:『少皞氏有四叔,脩及熙為玄冥。』說者謂昧當是脩、熙之後,金天氏,少皞也,非共工,共工有子曰句龍,為后土,亦見傳,此疑誤說。」器案:漢書百官公卿表注,應劭曰:「少昊有四叔,重為句芒,胲為蓐收,脩及熙為玄冥。五行之官,皆封為上公,祀為貴神。」又揚雄傳注,應劭曰:「顓頊、玄冥,皆北方之神,主殺戮也。」

〔二〕見昭公十八年。

〔三〕意林作「雨師,玄冥也」,白帖一、群書通要甲二引作「玄冥為雨師」,疑此文當重「玄冥」二字,作「玄冥,雨師也」。

謹按:周禮〔一〕:「以槱燎祀雨師。」雨師者,畢星也〔二〕。詩云:「月離于畢,俾滂沱矣。〔三〕」易師卦:「師者,眾也。」土中之眾者莫若水〔四〕,雷震百里〔五〕,風亦如之。至於太山,不崇朝而遍雨天下,異於雷風,其德散大,故雨獨稱師也〔六〕。丑之神為雨師,故以己丑日祀雨師於東北,土勝水為火相也〔七〕。

〔一〕見大宗伯文。

〔二〕鄭注:「雨師,畢也。」書堯典、洪範鄭注、獨斷、淮南原道篇高注說同。

〔三〕小雅漸漸之石文。

〔四〕原作「易師封也,土中之眾者莫若水,眾者師也」,今依拾補乙正如此。

〔五〕易震卦:「雷震百里。」

〔六〕獨斷上:「雨師,畢星也,其象在天,能興雨。」獨斷以雨師及上之風伯、靈星、社稷、先農為六神。

〔七〕續漢書祭祀志下:「以己丑日祠雨師於丑地。」通典禮四:「後漢以己丑日祀雨師於丑地。」

桃梗葦茭畫虎

謹按:黃帝書〔一〕:「上古之時,有荼與鬱壘昆弟二人〔二〕,性能執鬼〔三〕,度朔山上立桃樹下〔四〕,簡閱百鬼,無道理,妄為人禍害〔五〕,荼與鬱壘縛以葦索〔六〕,執以食虎。〔七〕」於是縣官常以臘除夕〔八〕,飾桃人〔九〕,垂葦茭〔一0〕,畫虎於門,皆追效於前事,冀以衛凶也〔一一〕。桃梗,梗者,更也〔一二〕,歲終更始受介祉也〔一三〕。戰國策、齊語〔一四〕:「孟嘗君將西入秦,諫者千數,而弗聽;蘇秦欲止之〔一五〕,曰:『臣之來也,過於〈溃,中"贝改回"〉上〔一六〕,有土偶人焉,與桃梗相與語〔一七〕,謂土偶人曰〔一八〕:子西岸之土也,埏子以為人〔一九〕,至歲八月,天霖雨,濇水至,則子殘矣。曰:不然。吾西岸之土也,殘則復西岸耳。今子東國桃木也〔二0〕,削子以為人,隆雨下〔二一〕,濇水至,泆子而去〔二二〕,汎汎將何如矣。夫秦四塞之國〔二三〕,譬若虎口,而入之,則不知其可。』孟嘗乃止。」春秋左氏傳〔二四〕曰:「魯襄公朝楚,會楚康王卒〔二五〕,楚人使公親襚〔二六〕,公患之。叔孫穆叔曰:『祓殯而襚,則布帛也。〔二七〕』乃使巫以桃茢先祓殯〔二八〕,楚人弗禁,既而悔之。〔二九〕」「古者,日在北陸而藏冰〔三0〕,深山窮谷,其藏之也,黑牡秬黍,以享司寒〔三一〕;其出之也,桃弧棘矢,以除其災也。〔三二〕」葦茭,傳曰:「雈葦有藂。〔三三〕」呂氏春秋〔三四〕:「湯始得伊尹,祓之於廟,薰以萑葦。〔三五〕」周禮:「卿大夫之子,名曰門子。〔三六〕」論語:「誰能出不由戶。〔三七〕」故用葦者,欲人子孫蕃殖〔三八〕,不失其類,有如萑葦〔三九〕。茭者,交易,陰陽代興也〔四0〕。虎者,陽物,百獸之長也〔四一〕,能執搏挫銳,噬食鬼魅〔四二〕,今人卒得惡悟〔四三〕,燒虎皮飲之〔四四〕,擊其爪〔四五〕,亦能辟惡,此其驗也〔四六〕。

〔一〕續漢書禮儀志中注、歲時廣記五、群書類編故事二引俱脫「書」字,鼠璞引「書」下有「稱」字。

〔二〕文選東京賦注、禮儀志中注、書鈔一五五、御覽八九一、歲時廣記引「荼」上有「神」字。論衡訂鬼篇、禮儀志中注引山海經及論衡亂龍篇、獨斷上俱作「神荼」。又類聚八六、御覽九六七、路史餘論三引「鬱壘」作「鬱律」,慧琳音義十一引云:「又一名鬱律。」宋本續漢書禮儀志中注、歲時廣記引作「鬱櫑」,又引山海經作「鬱儡」。俞正燮癸巳存稿十三:「風俗通引黃帝書:『神荼、鬱律兄弟二人,性能執鬼,居度朔山桃樹下。』引此言者甚多,或以為黃帝書,或以為山海經,『荼』或作『蔡』,『律』或作『壘』,義雖太古,亦經淺人附會。漢蔡邕獨斷云:『歲竟,畫荼壘,并懸葦索以禦凶。』晉司馬彪續漢書禮儀志云:『大儺訖,設桃梗、鬱儡。』是專有荼壘或鬱儡一桃木人,而不云神荼、神蔡。晉葛洪枕中書云:『玄都大真王言蔡鬱壘為東方鬼帝。』語雖不可據,然可知漢、魏、晉道士相傳神蔡鬱壘止是一神,姓蔡名鬱壘,漢時宮廷禮制,亦以為一人,而通儒及漢時道家黃帝書,皆以為二人,乃知古禮制、古儒說、古道說,各不相喻也。審究其義,神荼、鬱律,由桃椎展轉生故事耳。」器案:玉燭寶典一引括地圖:「桃都山有大桃樹,槃屈三千里,上有金雞,日照入,此雞則鳴,於是晨雞悉鳴。下有二神,一名鬱,一名壘,並執葦索以伺不祥之鬼,得而煞之。」則謂鬱、壘為二神。玄中記又謂二神左名隆,右名〈爰,中"爪改穴〉。俱此一神話之傳聞異辭也。

〔三〕漢書藝文志雜占類有執不祥劾鬼物八卷。

〔四〕「立」原作「章」,義不可通。文選注、書鈔、御覽、路史、歲時廣記俱無「章」字,今案「章」字乃「立」字之訛,論衡亂龍篇正作「立桃樹下」,今據改正。類聚「朔」作「索」,雲笈七籤九九軒轅本紀:「黃帝書說東海有度索山,或曰度朔山,訛呼也。(此山間以竹索懸而度也)山有神荼、鬱壘神,能禦凶鬼,為百姓除患,制驅儺之禮以象之。」又歲時廣記、群書類編故事引「度」上有「於」字。

〔五〕「無道理」上,文選注重「百鬼」二字,玉燭寶典一、慧琳音義、御覽八九一重「鬼」字。又御覽九六七引作「鬼妄榾(音骨)人」,「榾」疑「滑」訛,路史作「鬼妄滑人者」,歲時廣記作「簡閱百鬼之無道者」。

〔六〕御覽九六七、路史「縛」作「援」。

〔七〕歲時廣記、群書類編故事「食」作「飼」,慧琳音義作「飴」,即「飼」之訛。

〔八〕歲時廣記「除」作「祭」。

〔九〕玉燭寶典一引莊子:「斲雞于戶,縣葦灰于其上,插桃其旁,連灰其下,而鬼畏之。」淮南詮言篇:「羿死於桃棓。」注:「棓,大杖,以桃木為之,以擊殺羿,自是以來,鬼畏桃也。」漢書景十三王傳:「取桃灰毒藥並煮之。」蓋所以禁陶望卿死後不能為厲鬼也。御覽九六七引典術:「桃者,五木之精也,故壓伏邪氣者也。桃之精生在鬼門,制百鬼,故今作桃人梗著門以壓邪,此仙木也。」

〔一0〕書鈔「垂」作「承」。齊民要術十、慧琳音義、類聚、歲時廣記、鼠璞引「茭」作「索」,御覽九六七作「垂葦索交」,蓋「索」為「茭」之旁注字,後人或逕以「索」代「茭」,御覽則并以旁注字入正文,又誤「茭」為「交」也。尋說文竹部:「筊,索也。」則「茭」當作「筊」,古從艸從竹之字多混也,此書上文言「韋索」,則字本作「筊」可知。續漢書禮儀志中注:「夏后氏金行,作葦茭,言氣交也。殷人水德,以螺首填其閉塞,使如螺也。周人木德,以桃為梗,言氣相更也。今人元日以葦插戶。螺則今之門鐶也。桃梗,今之桃符也。」

〔一一〕書鈔、御覽八九一、歲時廣記「衛」作「禦」,山海經、獨斷同。山海經云:「於是黃帝乃作禮,以時驅之,立大桃人,門戶畫神荼、鬱壘與虎,懸葦以禦凶。」則以為黃帝。論衡亂龍篇:「故今縣官斬桃為人,立之戶側;畫虎之形,著之門闌。」與此同。慧琳音義引此云:「於是黃帝作禮敺(原誤「歐」)之,立桃人於門戶,畫荼與鬱壘與虎以象之。今俗法每以臘終除夕,飾桃人,垂葦索,畫虎於門,左右置二燈象虎眼以祛不祥。」亦以為黃帝,蓋參合搜神記為之,非風俗通原如此也。釋常談中云:「搜神記及風俗通云:『東海之中度朔山,山有盤桃,屈曲三千里,枝間東北有二鬼,一名鬱壘,一名神荼,萬鬼皆怕之。今歲首立桃符于門,畫此之形,以辟鬼也。」此為揉合二書之證。玉燭寶典一、御覽二九引玄中記:「東南有桃都山,山上有大樹,名曰桃都,枝相去三千里。上有天雞,日初出,光照此木,天雞則鳴,群雞皆隨之鳴。下有二神,左名隆,右名〈爰,中"爪改穴"〉,並執葦索,伺不祥之鬼,得而殺之。今人正朝作兩桃人立門旁,以雄雞毛置索中,蓋遺象也。」(據魯迅古小說鉤沈本)此又異說也。嘉定赤城志三九紀遺門,又以為桃都山在台州,蓋就神話而名其山以實之也。

〔一二〕周禮女祝:「掌以時招梗禬禳之事,以除疾殃。」杜子春讀「梗」為「更」。

〔一三〕宋書禮志一:「舊時,歲旦常設葦茭、桃梗,磔雞於宮及百寺門,以禳惡氣。漢儀則仲夏之月設之,有桃卯(當從續漢書禮儀志中作「桃印」),無磔雞。」戴埴鼠璞:「風俗通曰:『黃帝書稱:上古之時,有兄弟二人荼與鬱壘,用度朔上桃樹以制百鬼,于是縣官以臘除飾桃人,垂葦索。』歲時記:『桃者,五行之精,壓伏邪氣,制百鬼。』本草經曰:『梟桃在樹不落,殺百鬼。』山海經云:『東海度朔山有大桃樹,蟠屈三千里,其東北曰鬼門,萬鬼出入也。有二神曰神荼,曰鬱壘;黃帝象之,立桃版于戶。』淮南子曰:『羿死于桃棓。』注云:『棓,大杖,以擊煞羿,由是鬼畏桃。今人以桃梗作代歲旦植門以辟鬼。』後漢禮儀志曰:『代有所尚,周人木德,以桃為梗,言氣相梗。梗,更也。』莊子曰:『插桃枝於戶,童子不畏而鬼畏之。』桃之制鬼,見於傳記者不一,而六經亦自可考,檀弓曰:『君臨臣喪,以巫祝桃茢。』傳曰:『楚人使公視禭,公使巫以桃茢先祓殯。』周禮戎右:『贊牛弭桃茢。』鄭司農於喪祝云:『喪祝與巫以桃厲執戈在王前。』以桃茇除,雖聖人不廢,例以巫家之說而鄙之,可乎?」

〔一四〕拾補云:「『語』衍。」拾補識語云:「案齊語如謂太史公世家為世家言矣,戰國策本名長短語。」

〔一五〕史記孟嘗君傳以此為蘇代。

〔一六〕「〈溃,中"贝改回"〉」原作「濇」,拾補校作「〈溃,中"贝改回"〉」,云:「『〈溃,中"贝改回"〉』即『淄』字,作『濇』訛。」今據改正。水經淄水注引應劭地理風俗記:「淄入濡。」

〔一七〕史記作「木偶人與土偶人相與語」。戰國策趙策一:「蘇秦說李兌云云」,亦引此喻,作土梗與木梗,歲時廣記五引戰國策高誘注云:「東海中有山名度朔,上有大桃樹,其枝間東北曰鬼門,下有二神人,一曰余與,二曰鬱雷,主治害鬼,故世刊此桃余與、鬱雷,正歲以置門戶,號之曰桃梗。」

〔一八〕拾補「謂」上據戰國策及御覽引補「桃梗」二字。

〔一九〕「埏」,齊策作「挻」,老子:「挻埴以為器。」釋文:「挻,始然反,河上云:『和也。』聲類云:『柔也。』」

〔二0〕續漢書注「國」下有「之」字,齊策作「今子東國之桃梗也」,亦有「之」字,當據補。說苑正諫篇「東國」作「東園」。

〔二一〕齊策「隆」作「降」。器案:隆、降古通,禮記喪服小記注:「以不貳降。」釋文:「『降』一本作『隆』。」戰國策魏策:「休祲降於天。」曾、劉本作「休烈隆於天」。說文隆從生降聲。書大傳隆谷,鄭注:「隆讀如厖降之降。」荀子天論:「隆禮尊賢而王。」韓詩外傳作「降」。蓋隆從降聲,古音本同,如詩「我心則降」,即讀「降」為「隆」也。隆雨,即上文之霖雨,霖、隆古同聲通用,詩雲漢以臨與融、宗、宮、躬通押,漢避殤帝諱,改隆慮作林慮,俱其證。

〔二二〕「去」字原無,拾補據齊策補,今從之。

〔二三〕史記蘇秦傳:「秦四塞之國。」正義:「東有黃河、有函谷、蒲津、龍門、合河等關;南山及武關、嶢關;西有大隴山及隴山關、大震、烏蘭等關;北有黃河、南塞:是四塞之國。」

〔二四〕見襄公二十九年。

〔二五〕楚康王卒在二十八年十二月乙未。

〔二六〕杜注:「諸侯有遣使賵禭之禮,今楚欲依遣使之比也。」

〔二七〕左傳「帛」作「幣」,注云:「先使巫祓除殯之,凶邪而行禭禮,與朝而布幣,無以異也。」

〔二八〕杜注:「茢,黍穰也。」案檀弓下:「君臨臣喪,以巫祝桃茢執戈惡之也。」鄭注:「桃,鬼所惡。茢,萑苕,可掃不祥也。」正義:「下云:『荊人使公親禭,巫先拂柩。』時荊王以襄二十八年十二月死,至明年正月,則殯來已久,得有始行襲禮,巫先拂柩者。彼云襲者,謂加衣於殯,非為尸加衣,故下云拂柩。及左傳云『祓殯而禭』,是既禭也。公以楚人無禮於己,故公用天子未襲之前,君臨臣喪之法,以巫祝桃茢也。」又案說文:「〈梨,中"禾改歺"〉,黍穰也。茢,芀也。」又釋芀曰:「葦華也。」芀亦作苕,爾雅謂之薍。鄭玄注周禮:「茢,苕帚。」詩毛傳:「薍為萑,萑苕蓋謂薍穗。」據此,則茢乃萑苕之帚,杜訓為黍稷,改字說經,究不如從本訓之為得也。

〔二九〕杜注:「禮,君臨臣喪乃祓殯,故楚悔之也。」器案:禮記檀弓下載此云:「襄公朝于荊,康王卒,荊人曰:『必請襲。』魯人曰:『非禮也。』荊人強之,巫先拂柩,荊人悔之。」鄭注云:「巫祝,桃茢,君臨臣喪之禮。」即本檀弓本文為說,杜祓殯之說,未知何據。

〔三0〕以下左傳昭公四年文。杜注:「陸,道也,謂夏十二月,日在虛危,冰堅而藏之也。」

〔三一〕杜注:「黑牡,黑牲也。秬,黑黍也。司寒,玄冥,北方之神也,故物皆用黑。有事於冰,故祭其神也。」

〔三二〕杜注:「桃弓棘箭,所以禳除凶邪,將御至尊故也。」古今注上輿服:「辟惡車,秦制也,桃弓葦矢,所以祓除不祥。」

〔三三〕淮南說林篇:「雚葦有叢。」雚、萑古通。

〔三四〕見本味篇。

〔三五〕今本呂覽脫「薰以萑葦」句,嚴可均輯全秦文據本書及續漢書禮儀志注引補。

〔三六〕大宗伯職:「其正室皆謂之門子。」鄭注:「正室,適子也,將代父當門者也。」左傳襄公十年:「大夫諸司門子弗順。」

〔三七〕雍也文。

〔三八〕續漢書禮儀志注引「殖」作「植」。

〔三九〕詩小雅小弁:「萑葦淠淠。」毛傳:「淠淠,眾也。」

〔四0〕續漢書禮儀志中桃印:「代以所尚為飾,夏后氏金行,作葦茭,言氣交也。」

〔四一〕「也」,胡本作「者」,誤。

〔四二〕拾補曰:「續漢志注:『能擊鷙牲,食魑魅者也。』」

〔四三〕「惡」下原有「遇」字,拾補以為衍文,今據刪。御覽八九一、事類賦二0引作「今人卒得病」。

〔四四〕「悟燒」二字原倒,依拾補校乙。史記天官書:「鬼哭若呼,其人逢俉。」集解:「俉,迎也。」索隱曰:「俉音五故反,逢俉,謂相逢而驚也。亦作迕,音同。」器案:此文「悟」借「俉」字,轉鈔者旁注「遇」字,遂誤增人,拾補以為「忤」同,未達一間。

〔四五〕御覽作「繫其衣服」,事類賦作「繫之衣服」。

〔四六〕御覽、事類賦「其」作「甚」。

雄雞

俗說:雞鳴將旦,為人起居;門亦昏閉晨開,扞難守固;禮貴報功,故門戶用雞也。

青史子書〔一〕說:「雞者,東方之牲也〔二〕,歲終更始,辨秩東作〔三〕,萬物觸戶而出,故以雞祀祭也。」

〔一〕漢書藝文志小說家有青史子五十七篇,本注:「古史官記事也。」通志氏族略引賈執姓氏英賢錄:「青史子,晉太史董狐之子,受封青史之田,因氏焉。漢書藝文志:『青史子著書。』」案書亡,馬國翰有輯本,亦見丁晏佚禮扶微。

〔二〕賈子新書胎教篇引青史氏記說王太子懸弧之禮儀曰:「東方之弧以梧,梧者,東方之木,春也;其牲以雞,雞者,東方之牲也。」

〔三〕尚書堯典:「平秩東作。」周禮馮相氏鄭注:「辨秩東作。」正義:「據書傳而言。」史記五帝本紀索隱引尚書大傳:「辯秩東作。」辯與辨通。隸釋六北海相景君銘:「辨秩東衍。」文選典引:「惇睦辨章之化洽。」李善注:「尚書曰:『平章百姓。』辨與平,古字通也。」

太史丞〔一〕鄧平〔二〕說:「臘者,所以迎刑送德也〔三〕,大寒至,常恐陰勝〔四〕,故以戌日臘。戌者,土氣也〔五〕,用其日殺雞以謝刑德〔六〕,雄著門,雌著戶,以和陰陽,調寒暑〔七〕,節風雨也。〔八〕」

〔一〕兩京本不提行,蓋朱藏元本、仿元本,上行適至行末而止,兩京本遂誤連貫之也。

〔二〕漢書律曆志上,敘造太初曆,首選鄧平,又云:「迺詔遷用鄧平所造八十一分律曆,罷廢尤疏遠者十七家,復使校曆律昏明。宦者淳于陵渠復覆太初曆晦朔弦望皆最密,日月如合璧,五星如連珠。陵渠奏狀,遂用鄧平曆,以平為太史丞。」

〔三〕拾補云:「似誤,下云『謝刑德』,此當是送刑德,御覽十三引獨斷云:「臘但送不迎。』況春氣將至,何反言迎刑乎?其誤明矣。」

〔四〕灌畦暇語「勝」下有「陽」字。

〔五〕「土氣」,暇語引同宋本,裴玄新語亦作「土氣」(詳後引),大德本以下各本俱作「溫氣」,不可據。

〔六〕「日」上原有「氣」字,暇語無,今從之。暇語並無「刑」字。

〔七〕「調寒暑」,原作「調寒配水」,札迻曰:「案『調寒配水』,疑當作『調寒暑,配水旱(「配」字亦疑有誤)』。」器案:灌畦暇語作「以和陰陽,謂寒暑,節風雨也」,此文「配水」二字即「暑」之訛羨,孫氏曲為之說,非也。

〔八〕書鈔一五五、類聚四、御覽二九、草堂詩箋三二雞注引裴玄新語:「正朝,懸官煞羊,懸其頭於門,又磔雞以副之。俗說以厭癘氣,玄以問河南任君(疑當作「伏君」),任君曰:「是月也,土氣上昇,草木萌動,羊喫百草,雞啄五穀,殺之以助生氣也。』」

謹按:春秋左氏傳〔一〕:「周大夫賓孟適郊,見雄雞自斷其尾,歸以告景王曰:『憚其為犧也。〔二〕』」山海經曰:「祠鬼神皆以雄雞。〔三〕」魯郊祀常以丹雞,祝曰:「以斯鶾音赤羽,去魯侯之咎。〔四〕」今人卒得鬼刺痱,悟,殺雄雞以傅其心上〔五〕,病賊風者,作雞散〔六〕,東門雞頭可以治蠱〔七〕。由此言之:雞主以禦死辟惡也。

〔一〕見昭公二十二年。

〔二〕左傳:「賓孟適郊,見雄雞自斷其尾,問之,侍者曰:『自憚其犧也。』遽歸告王,且曰:『雞其憚為人用乎?人異於是,犧者實用人,人犧實難,己犧何害?』王弗應。」國語周語下:「景王既殺下門子,賓孟適郊,見雄雞自斷其尾,問之,侍者曰:『憚其犧也。』遽歸告王,曰:『吾見雄雞自斷其尾,而人曰:『憚其犧也。吾以為信畜矣,人犧實難,己犧何害?抑其惡為人用也乎?則可也。人異於是,犧者實用人也。』王弗應。」杜預注曰:「畏其為宗廟奉犧牲,故自殘毀也。」韋昭注曰:「純美為犧,祭祀所用也。言雞自斷其尾者,懼為宗廟所用也。」器案:周禮牧人:「祭祀共犧牲。」鄭注:「犧牲,毛羽完具也。」蓋祭祀之犧牲,當選其毛羽完具者耳。

〔三〕西次二經云:「其祠出毛一雄雞。」北山首經、北次二經、中次三經、中次八經、中次十經,皆言「祠之用雄雞」。

〔四〕「祝曰」云云,原作「祀日以其朝聲赤羽去魯侯之咎」,拾補校作「祝曰,以斯鶾音赤羽,去魯侯之咎」,云:「皆錢以說文校改。」器案:說文鶾下云:「雞肥翰音者也。(從段改)從鳥倝聲。魯郊以丹雞,祝曰:『以斯鶾音赤羽,去魯侯之咎。』」蓋此所引乃魯郊禮文,魯郊禮漢時猶存,故春秋繁露、說文、五經異義及風俗通皆得引之。曲禮:「凡祭宗廟之禮,雞曰翰音。」

〔五〕「傅」,胡本、程本皆如此作,餘本俱誤作「傳」。御覽八八四引志怪:「夏侯弘忽行江陵,逢一大鬼,提弓戟急走,小鬼數百從之,弘畏懼,下路避之,大鬼過後,捉一小鬼,問:『此是何物?』曰:『廣州大殺。』弘曰:『以此矛戟何為?』曰:『以此殺人,若中心腹者輒死,中餘處不至於死。』弘曰:『治此病者有方不?』鬼曰:『殺烏雞薄心即差。』弘曰:『今欲行何?』鬼曰:『當荊、楊二州。』爾時,此二州皆行心腹病,略無不死者;弘在荊州,教人殺烏雞薄之,十得八九。今中惡用烏雞,自弘之由也。」據此,則以為晉時事,實則此為先民積累之驗方,故神其說若鬼遺方也。

〔六〕御覽九一八有「治之」二字。

〔七〕此即淮南說山篇所謂「雞頭已瘻」者,彼注以雞頭為芡,失之。齊民要術三、御覽九一八引四民月令:「東門磔白雞頭。」原注:「可以合法藥。」

殺狗磔邑四門

俗說:狗別賓主,善守禦〔一〕,故著四門,以辟盜賊也〔二〕。

〔一〕御覽九0五引「禦」作「衛」。隋書五行志上引洪範五行傳:「犬,守禦者也。」

〔二〕御覽「盜賊」作「惡」。

謹按:月令:「九門磔禳,以畢春氣。〔一〕」蓋天子之城,十有二門,東方三門,生氣之門也,不欲使死物見於生門,故獨於九門殺犬磔禳。犬者金畜〔二〕,禳者卻也,抑金使不害春之時所生〔三〕,令萬物遂成其性,火當受而長之,故曰以畢春氣〔四〕。功成而退,木行終也。

〔一〕六藝流別十七引尚書大傳:「季春之月,九門磔禳,出疫於郊,以禳春氣。」與鄭引王居明堂禮同。

〔二〕禮記月令注:「犬,金畜也。」呂氏春秋孟秋紀、仲秋紀注同。周禮庖人注:「犬屬司寇,金也。」

〔三〕「春之時」,拾補校作「春時之」。

〔四〕器按:月令:「毋出九門。」鄭注:「天子九門者,路門也,應門也,雉門也,庫門也,皋門也,城門也,近郊門也,遠郊門也,關門也。」鄭於下「九門磔禳」無注,或遂以為明與上文相同。考鄭注九門,係指遠近而言,天子十二門,則指方位而言,呂氏春秋季春紀:「九門磔禳,以畢春氣。」高誘注:「九門,三方九門也,嫌非王氣所在,故磔犬羊以禳,木氣盡之,故曰以畢春氣也。」淮南時則篇注同,與應說合;高為盧植弟子,疑俱出盧植解詁,當舉此文及高注,以補鄭注之闕。灌畦暇語:「月令『九門磔禳,以畢春氣』。蓋天子十二門,東方三門,生氣所出入,不欲以死物厭之,故獨磔於九門。犬者金畜,禳者卻也,抑金使不害春之生,命萬物遂成其性,火當受而長之,故曰以畢春氣。」

太史公記:「秦德公〔一〕始殺狗磔邑四門,以禦蠱菑。〔二〕」今人殺白犬以血題門戶〔三〕,正月白犬血辟除不祥,取法於此也。

〔一〕御覽九0五作「秦始皇」,誤,史記秦本紀、封禪書及漢書郊祀志俱作「秦德公」。

〔二〕御覽作「以禦凶災」,郎本、程本、鄭本「菑」誤作「蓄」。封禪書:「秦德公時,磔狗邑四門,以禦蠱菑。」索隱:「案左傳云:『皿蟲為蠱。』梟磔之,鬼亦為蠱,故月令云:『大儺旁磔。』注云:『磔,禳也,厲鬼為蠱,將出害人,旁磔於四方之門。』故此亦磔狗邑四門也。風俗通云:『殺狗磔禳也。』」

〔三〕御覽有「曰」字。

謹按:韓子書:「山居谷汲者,膢臘而買水。〔一〕」楚俗常以十二月祭飲食也〔二〕。又曰:「嘗新始殺也,食新曰膒膢。〔三〕」

〔一〕續漢書禮儀志中注引「買」作「寘」,韓非子五蠹篇作「相遺以水」。

〔二〕器案:「楚俗」句上當脫「說文」二字,下文「又曰」,即承此而言,如無此二字,則「又曰」將何所指也?說文:「膢,楚俗以二月祭飲食也。」古唐類範一五五、孔本書鈔一五五、御覽三三引說文俱作「十二月」,與風俗通合。拾補曰:「玉篇、廣韻皆云:『冀州八月,楚俗二月。』今案當作『十二月』,說文脫『十』字,後皆承其誤耳。下文『嘗新』,即指八月言。曰膢臘,臘非十二月而何?」

〔三〕續漢志注作「當新始殺食曰貙膢」,書鈔作「貙膢」,說文作「一曰祈穀食新曰離膢」。器案:漢書韋玄成傳注,晉灼曰:「漢儀注:『立秋貙婁又嘗粢。』」武紀注,如淳曰:「漢儀注:『立秋貙膢。』」蘇林曰:「膢,祭名也。貙,虎屬,常以立秋祭獸。王者亦以此日出獵,還以祭宗廟,故有貙膢之祭也。」古今注亦作「貙膢」,續漢志作「貙劉」,鹽鐵論論菑篇作「貙蔞」,膢、蔞俱從婁聲,婁、劉同音通假,漢書婁敬傳:「婁者,劉也。」即其證。

謹按:禮傳:「夏曰嘉平,殷曰清祀,周曰大蜡,漢改為臘。〔一〕」臘者,獵也,言田獵取禽獸〔二〕,以祭祀其先祖也〔三〕。或曰:臘者,接也,新故交接,故大祭以報功也〔四〕。漢家火行衰於戌,故曰臘也〔五〕。

〔一〕大事記解題三、雲麓漫鈔三、急就篇補注四引作「秦、漢曰臘」。事類賦五、書林事類韻會一00作「夏曰清祀,殷曰嘉平」。世說新語德行篇注引五經要義:「三代名臘:夏曰嘉平,殷曰清祀,周曰大蜡,總謂之臘。』禮記月令疏引蔡邕章句:「夏曰清祀,殷曰嘉平,周曰蜡,秦曰臘。」靖康緗素雜記四:「案禮記外傳云:『蜡祭即臘祭也,夏曰清祀,殷曰嘉平,周謂之蜡祭,秦曰臘。』……風俗通云云,此云『秦曰臘』,蓋漢仍之也。」說與此異。獨斷說四代臘之別名,仍云:「夏曰嘉平,殷曰清祀,周曰大蜡,漢曰臘。」又與所為月令章句不同,一人之說,而矛盾如此,未知何故。

〔二〕原無「禽」字,拾補覆校云:「據李善注閑居賦引作『言獵取禽獸』,一切經音義十四引,亦有『禽』字,當補入。」今據補。

〔三〕類聚五、事類賦五、玉堂嘉話六、歲時廣記三九「田」作「因」。原本書鈔一五五「取」作「收」。左傳僖公五年正義、文選閑居賦注、歲時廣記「祭」下無「祀」字。後漢書陳寵傳注引作「臘者,歲終祭眾神之名」。玄應四分律音義作「臘,獵也,獵取禽獸,祭先祖也,此歲終祭神之名也」,群書通要甲七引作「臘者,歲終大祭也」,靖康緗素雜記作「臘者,遠近祭眾神之名」,今本脫「歲終祭眾神之名也」句,當據補。月令鄭注:「臘,謂以田獵所得禽祭也。」

〔四〕拾補據御覽引「故」為「狎獵」二字。器案:玉燭寶典十二、事類賦、書林事類韻會亦作「狎獵」。世說新語德行篇注、寶典、類聚五、御覽三三、歲時廣記引晉博士張亮議:「傳曰:『臘,接也,祭宜在新故交接也。」俗謂臘之明日為初歲,秦、漢以來有賀,此古之遺語也。」隋書禮儀志二:「開皇四年詔:『古稱臘者,接也,取新故交接。』」即據此為言。急就篇:「祠祀社稷叢臘奉。」顏注:「臘,接也,廣祭百神也。」釋氏要覽下、入眾篇經音疏、增輝記皆云:「臘,接也。」

〔五〕拾補據類聚、御覽引校作「故此日臘也」,又云:「御覽『故以戌為臘也』。」拾補識語曰:「案下一事,『故以午祖也』,此當從御覽,去『為』字。」器案:後漢書陳寵傳注、緗素雜記引俱作「故臘用戌日也」,事類賦作「故以戌為臘」。說文云:「冬至後三戌為臘。」蓋以漢火行言之。又禮儀志中注、通典禮四、書鈔一五五引魏臺訪議:「高堂隆曰:『帝王各以其行之盛而祖,以其終而臘。……火生於寅,盛於午,終於戌,故火家以午祖,以戌臘。』秦靜曰:『古禮出行有祖祭,歲終有蜡臘,無正月必祖之祀。漢氏以午祖,以戌臘。午,南方,故以祖;冬者,歲之終,物畢成,故以戌臘。而小數之學者,因為之說,非典文也。』」成伯璵禮記外傳:「周,木德;漢,火德。各以其五行之王日為祖,其休廢日為臘也。火王午,木王卯,水王子,金王酉,而臘各用其廢日。」

謹按:禮傳〔一〕:「共工之子曰脩〔二〕,好遠遊,舟車所至,足跡所達〔三〕,靡不窮覽,故祀以為祖神。〔四〕」祖者,徂也。詩云:「韓侯出祖,清酒百壺。〔五〕」左氏傳〔六〕:「襄公將適楚,夢周公祖而遣之。〔七〕」是其事也。詩云:「吉日庚午。〔八〕」漢家盛於午,故以午祖也〔九〕。

〔一〕玉函山房輯佚書載風俗通此文,以為荀爽禮傳。

〔二〕史記五宗世家索隱、續漢書禮儀志中注、後漢書馬成傳注及荀彧傳注引「工」下俱有「氏」字。

〔三〕「達」,馬成傳注作「逮」。

〔四〕朱筠曰:「後漢陳咸傳注引此作『死為祖神』。」器案:通典禮十一引白虎通云:「共工氏之子曰脩,好遠遊,車舟所至,足跡所達,靡不窮覽,故祀以為祖神。」類聚五社部、歲時廣記十四祠社神引此文作「故祀以為社神」,與前社神條混,非是。倭名類聚抄一引作「故其死後,祀以為祖神」。

〔五〕大雅韓奕文。

〔六〕見昭公七年。

〔七〕後漢書吳祐傳注:「祖道之禮,封土為軷壇也。五經要義曰:『祖道,行祭,為道路祈也。』周禮:『大馭掌王玉路以祀及祀軷。』注云:『祀軷者,封土象山於路側,以菩芻棘柏為神主,祭之,以車轢軷而去,喻無險難。』」

〔八〕小雅吉日文。漢書翼奉傳:「王者吉午酉也,詩曰:『吉日庚午。』」

〔九〕續漢志注、靖康緗素雜記四及五引俱作「漢家火行,火盛於午,故以午日為祖也」。獨斷上:「赤帝以戌午祖。」注:「赤帝,炎帝,火行。」類聚四三引魏文帝答繁欽書:「是日戌午,祖於北園。」宋書禮志二、類聚五、書鈔一五五、初學記十三引晉嵇含祖道賦序:「祖之在於俗尚矣,自天子至庶人,莫不咸用,有漢卜曰丙午云云。」

謹按:周禮〔一〕:「男巫掌望祀望衍,旁招以茅〔二〕;女巫掌歲時,以祓除釁浴。〔三〕」禊者,潔也〔四〕。春者,蠢也,蠢蠢搖動也〔五〕。尚書:「以殷仲春,厥民析。〔六〕」言人解析也〔七〕。療生疾之時,故於水上釁潔之也〔八〕。巳者,祉也〔八〕,邪疾已去,祈介祉也〔一0〕。

〔一〕春官文。

〔二〕周禮「望衍」下有「授號」二字,注:「杜子春云:『望衍,謂衍祭也;授號,以所祭之名號授之;旁招,以茅招四方之所望祭者。』玄謂:衍讀為延,聲之誤也。望祀,謂有牲粢盛者。延,進也,謂但用幣致其神。二者,詛祝所授類造攻說禬禜之神號,男巫為之招。」

〔三〕拾補云:「見周禮。續漢禮儀志注,『釁浴』作『疾病』,文選顏延年曲水詩序注同,初學記、御覽皆同。」器案:白帖一、歲華紀麗一、樂府詩集八0、緗素雜記四、歲時廣記十八、桑世昌蘭亭考十二、群書通要甲六引亦作「疾病」。周禮云:「女巫掌歲時祓除釁浴。」鄭注:「歲時祓除,如今三月上巳如水上之類。釁浴,謂以香薰草藥沐浴也。」

〔四〕歲華紀麗「禊」作「祓」,誤。續漢志注、南齊書禮志上、文選顏延年曲水詩序注、閑居賦注、白帖、樂府詩集、歲時廣記、海錄碎事二、書林事類韻會五0「潔」俱作「絜」,南齊書並有「言自絜濯也」一句。

〔五〕續漢志注、樂府詩集不重「蠢」字。禮記鄉飲酒義:「春之為言蠢也。」漢書律曆志:「春,蠢也,物蠢生,迺動運。」釋名釋天:「春,蠢也,萬物蠢然而生也。」春秋繁露王道通三篇又陽尊陰卑篇:「春之為言猶偆偆也。」白虎通五行篇:春之為言偆偆動也。」蠢、偆通假。

〔六〕堯典文。郎本「民」誤「明」。呂氏春秋仲春紀高注:「尚書:『厥民祈。』散布在野。」

〔七〕「析也」二字原無,拾補據禮儀志注、文選注補,又云:「下尚有脫字。」器案:樂府詩集、蘭亭考亦有「析也」二字,今據補正。

〔八〕朱筠曰:「唐類函歲時部引此作『盥潔之也』、『釁』當從類函作『盥』。」拾補曰:「『釁』,御覽『盥』。」又云:「此下有脫文,當言『日用上巳』,下方可承。」器案:曲水詩序注引此文云:「於水上盥絜也。」歲時廣記亦作「盥」。閑居賦注引此云:「仲春之時,於水上祓除,故事取於清絜也。」白帖一、歲時廣記「潔」作「絜」,海錄碎事作「于水上盥絜也」。續漢書禮儀志上:「是月上巳,官民皆絜於東流水上,自(從周舉傳注)洗濯祓除,去宿垢疢,為大絜。絜者,言陽氣布暢,萬物訖去,始絜之也。」文選王元長三月三日曲水詩序注引禮傳曰:「禊者,絜也,仲春之時,於水上釁絜也。」則風俗通此義,亦本荀爽禮傳為說。

〔九〕拾補云:「己乃十干之己。」拾補識語云:「案古書以上辰,上巳連舉,意是辰巳之巳,巳之為止,古今達詁,此文釋巳為祉,亦佳證矣。」器案:盧說非,徐說是。史記律書:「巳者,言陽氣之已盡也。」漢書律曆志:「已(音以)盛于巳。」太玄玄數:「辰巳午。」注云:「巳取其已盛。」淮南天文篇:「巳則生已定也。」說文:「巳,已也,四月陽氣已出,陰氣已臧,萬物見,成文章。」釋名釋天:「巳,已也,陽氣畢布已也,如出有所為,畢已復還而入也。」是漢人皆以辰巳之巳,取終已為義。

〔一0〕「介」原作「分」,朱筠曰:「唐類函引作『祈介祉也』,『分』當從類函作『介』。」器案:朱校是,曲水詩序注、又集注殘本鈔曰、御覽三0、歲時廣記、綱目集覽十一引俱作「介」,今據改正。文選顏延年曲水詩序注引仲長統昌言:「周禮:『女巫掌歲時,祓除疾病。』禊者,潔也,于水上盥潔也。巳者,祉也,邪疾已去,祈介祉也。」

司命

謹按:詩云:「芃芃棫樸,薪之槱之。〔一〕」周禮:「以槱燎祀司中司命。〔二〕」司命,文昌也。司中,文昌下六星也〔三〕。槱者,積薪燔柴也。今民間獨祀司命耳〔四〕,刻木長尺二寸為人像,行者檐篋中〔五〕,居者別作小屋,齊地〔六〕大尊重之,汝南餘郡亦多有〔七〕,皆祠以〈月者〉〔八〕,率以春秋之月〔九〕。

〔一〕大雅棫樸文。

〔二〕原作「周禮槱燎司中司命」,今據續漢書祭祀志中注引校改,文見大宗伯。

〔三〕原作「文昌也司中文昌上六星也」,今據孫詒讓說校改。拾補校作「司中、文昌第五星也,司命、文昌第四星也」,覆校云:「今依康成說改,續漢志注所引,亦止云『文昌上六星也』。」札迻曰:「此文當作『周禮以槱燎祀司中司命,司命(今本涉上脫此二字),文昌也,司中,文昌下(今本訛「上」)六星也』,周禮大宗伯,先鄭注云:『司中,三能三階也。』司命文昌,猶彼云文昌宮星也。司中文昌下六星,即指三能也。三能即三台六星,在文昌宮之下,開元占經引春秋元命苞云:『魁下六星,兩兩而比曰三能。』三能在斗魁下,則亦在文昌之下矣。此篇說五祀社稷,皆不從康成說,盧氏不察,輒依後鄭義以改此文,不知仲遠自從先鄭義也。」器案:仲遠與康成同時,仲遠撰風俗通義時,蓋尚未見三禮鄭注也。

〔四〕續漢志注「獨」作「猶」。禮記祭法司命鄭注云:「此非大神所祈報大事者也,小神居人之間,司察小過,作譴告者爾。」又曰:「司命主督察三命。」器案:管子法法篇:「有故為其殺生,急於司命也。」史記封禪書:「神君最貴者,曰太一,其佐曰太禁、司命之屬。」後漢書趙壹傳:「迺收之於斗極,還之於司命。」此即世俗所傳南斗注生、北斗注死之說,後世乃以人鬼實之,或以為張仲、或以為文翁,均之不足信也。

〔五〕拾補云:「『檐』一作『置』。」器案:續漢志注作「置」。

〔六〕「地」上原有「天」字,續漢志注無,是,今據刪。

〔七〕續漢志注「餘」作「諸」,「有」下有「者」字。

〔八〕「〈月者〉」原作「腊」,拾補校作「〈月者〉」,云:「『豬』同。」器案:續漢志注作「豬」,說文〈礻比〉下云:「以豚祠司命。」盧校是,今據改正。

〔九〕祭法鄭注:「時民家或春秋祠司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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