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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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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次山集卷五

唐 元结 撰

引极三首【有序】

引极兴也喻也引之言演极之言尽演意尽物引兴极喻故曰引极

思元极

天旷【莫郎反】兮杳泱【乌朗反】茫气浩浩兮色苍苍上何有兮人不测积清寥兮成元极彼元极兮灵且异思一见兮藐【忙招反】难致思不从兮空自伤心慅【苏遭反】兮意惶懹思假翼兮鸾凤乘长风兮上羾【古送反】揖元气兮本深实餐至和兮永终日

望仙府

山凿落兮眇嶔岑云溶溶兮木棽棽中何有兮人不覩远欹差兮閟仙府彼仙府兮深且幽望一至兮藐无由望不从兮知如何心混混兮意浑和思假足兮虎豹超阻絶兮凌趠【诸教反】诣仙府兮从羽人饵五灵兮保清真

怀潜君

海浩淼兮汩洪溶流藴藴兮涛汹汹下何有兮人不闻深溢漭兮居潜君彼潜君兮圣且神思一见兮藐无因思不从兮空踟蹰心囘迷兮意萦纡思假鳞兮鲲龙激沆【湖浪反】浪兮奔从拜潜君兮索玄宝佩元符兮轨皇道

演兴四首【有序】

商余山有太灵古祠传云豢龙氏祠大帝所立祠在少余西乳之下邑人修之以祈田予因为招祠讼闵之文以演兴辞曰

招太灵

招太灵兮山之颠山屹兮水沦涟祠之?【洛代反堕坏也】兮眇何年木修修兮草鲜鲜嗟魑魅兮淫厉自古昔兮崇祭禧太灵兮端清予愿致夫精诚久愵【奴历反】兮??【处龙反】招捃【郎丁反】兮呼风风之声兮起飅飅吹玄云兮散而浮望太灵兮俨而安澹油溶兮都清闲

初祀

山之乳兮葺太祠木孙为桷兮木母榱云缨为【莫到反门枢之横梁】兮愚木栭洞渊禅兮揭巍巍涂木兰兮莳【市之反】糅蔫被弱草兮禘礿联仡【许讫反】浑洪兮馥阗阗管化石兮洞刳天翘修钐兮棹芜殳灵巫【力轨反】兮舞顒干荐天【羊至反字音皆未详】兮酒阳泉献水芸兮饭霜籼【相然反】与太灵兮千万年

讼木魅

登高峯兮俯幽谷心悴悴【仓卒反】兮念羣木见樗栲兮相阴覆怜梫榕【上七林下余封】兮不丰茂见榛梗之森梢闵枞橎【上土恭下甫元】兮合蠧槢【以八反】桡桡【女教反】兮未坚椲【韦鬼反】桹桹【力唐反】兮可屈樒【美毕反】林樽【上而寸下兹损】兮不香拔丰茸兮已实岂元化之不均兮非雨露之偏殊谅理性之不等於顺时兮不如瘱【於计反】吾心以冥想终念此兮不怡佁【徒充反以书义考之当作侗】予莫识天地之意兮愿截恶木之根倾枭獍之古巢取【阙】童以为薪割大木使飞焰徯枯腐之烧焚实非吾心之不仁惠也岂耻夫善恶之相纷且欲畚三河之膏壤禆济水之清涟将封灌乎善木令橚橚【息逐反】以梴梴【丑然反】尚畏乎衆善之未茂兮为衆恶之所挑凌思聚义以为曹令敷扶以相胜取方所以柯如兮吾将出於南荒求寿藤与燔木吾将出於东方祈有德而来归辅神柽与坚香且忧顒之翩翩又愁?【以主反】之奔驰及阴阳兮不和恶此土之失时令神柽兮不茂使坚香兮不滋重嗟惋兮何补每斋心以精意切援祝於神明冀感通於天地犹恐衆妖兮木魅魍魉兮山精上误感於灵心经绐于言兮不听敢引佩以指水誓吾心兮自明

闵岭中【郎丁反】

登羣山以延想吾独闵乎岭中彼岭中兮何有有天含之玉峰殊閟絶之极颠上闻产乎翠茸欲采之以将寿眇不知夫所从大渊藴藴兮絶嶘【士眼反】岌岌非梯梁以通险当无路兮可入彼猛毒兮曹聚必凭托乎阻修常儗儗兮伺人又如何兮不愁彼妖精兮变怪必假见於风雨常闪闪而伺人又如何兮不苦欲仗仁兮托信将径往兮不难久懹懹以?惋【上力膺下鸟段】却迟回而永叹惧太灵兮不知以予心为永惟若不可乎遂已吾终保夫直方则必蒙皮篻【莫招反】以为矢弦母筱【以周反】以为弧化毒铜以为戟刺棘竹以为殳得猛烈之材获与之而并驱且舂刺乎恶毒又引射夫妖怪尽羣类兮使无令善仁兮不害然後采梫榕以驾深收枞橞【胡桂反】兮梯险跻予身之飘飘承予步之【以冉反】入岭中而登玉峰极閟絶而求翠茸将吾寿兮随所从思未得兮马如龙独翳蔽於山颠久低囘而愠瘀空仰讼於上玄彼至精兮必应宁古有而今无将与身而皆亡岂言之而已乎

七不如七篇【有序】

元子常自愧不如孩孺不如宵寐又不如病又不如醉有思虑不如静而闲有喜爱不如忘其情及其甚也不如草木此意多显於元子者或曰订如是【他丁反】不如则不如也不如如者止於此乎元子於是系之於人事演【以浅反】之於此喻始为七不如不如之义始极也

第一

元子以为人之毒也毒於乡毒於国毒於鸟兽毒於草木不如毒其形毒其命毒其姻戚毒其家族者尔於戏毒可颂也乎哉毒有甚焉何如

第二

元子以为人之媚也媚於时媚於君媚於朋友媚於乡县不如媚於廏媚於室媚於市肆媚於道路者尔於戏媚可颂也乎哉媚有甚焉何如

第三

元子以为人之诈也诈於忠诈於信诈於仁义诈於正直不如诈於愚诈於弱诈於贫贱诈於退让者尔於戏诈可颂也乎哉诈有甚焉何如

第四

元子以为人之惑也惑於邪惑於佞惑於奸恶惑於凶暴不如惑於狂惑於诞惑於翫弄惑於谐戏者尔於戏惑可颂也乎哉惑有甚焉何如

第五

元子以为人之贪也贪於权贪於位贪於取求贪於聚积不如贪於德贪於道贪於闲和贪於静顺者尔於戏贪可颂也乎哉贪有甚焉何如

第六

元子以为人之溺也溺於声溺於色溺於圆曲溺於妖妄不如溺於仁溺於让溺於方直溺於忠信者尔於戏溺可颂也乎哉溺有甚焉何如

第七

元子以为人之忍也忍於毒忍於媚忍於诈惑忍於贪溺不如忍於贫忍於苦忍於弃汚忍於病废者尔於戏忍可颂也乎哉忍有甚焉何如

订古五篇【有序】

天宝癸巳元子作订古订古前世君臣父子兄弟夫妇朋友之道於戏上古失之中古乱之至於近世有穷极凶恶者矣或曰欲如之何对曰将如之何吾且闻之订之嗟之伤之泣而恨之而已也

第一

吾观君臣之间且有猜忌而闻疑惧其由禅让革代之道误也故後世有刼簒废放之恶兴焉呜呼即有孤弱将安托哉即有功业将安保哉

第二

吾观父子之际且有悲感而闻痛恨其由听谗受乱之意惑也故後世有幽毒囚杀之患起焉呜呼即有深慈将安兴哉即有至孝将安诉哉

第三

吾观兄弟之中且有鬬争而闻残忍其由分国异家之教薄也故後世有阴谋诛戮之害生焉呜呼即有友悌将安用哉即有恭顺将安全哉

第四

吾观夫妇之道且有寃怨而闻嫌妬其由耽淫惑乱之情多也故後世有灭身亡家之祸发焉呜呼即有信义将安及哉即有柔顺将安守哉

第五

吾观朋友之义且有邪诈而闻忌患其由趋势近利之心甚也故後世有穷凶极害之刑生焉呜呼即有节分将安与哉即有方正将安容哉

自述三篇【有序】

天宝庚寅元子初习静于商余人闻之非非曰此在者也见则茫然无几人闻之是是曰此学者也见则猗然及三年人闻之参参曰此隐者也见则崖然有惑而问曰子其隐乎对曰吾岂隐者邪愚者也穷而然尔或者不喻遂为述时命以辩之先曾为述居一篇因刋而次之总命曰自述

述时

昔隋氏逆天地之道絶生人之命使怨痛之声满于四海四海之内隋人未老隋社未安而隋国已亡何哉奢淫暴虐昏惑而已烝人苦之上诉皇天皇天有命於我国家六叶于兹高皇至勤文皇至明身鉴隋室不敢满溢清俭之深听察之至仁惠之极泱泱洋洋为万代则圣皇承之不言而化四十余年天下太平礼乐化於戎夷慈惠及於草木虽奴隷齿类亦能诵周公孔父之书说陶唐虞夏之道至於歌颂讴吟妇人童子皆纾性情美辞韵指咏时物与丝竹谐会绮罗当称况世贵之士博学君子其文学声望安得不显闻於当时也哉故冠冕之士倾当时大利轩车之士富当时大农由此知官不胜人逸於司领使秩次不能损又休罢以抑之尚骈肩累趾授任不暇予愚愚者亦当预焉日觉抵塞厌於无用乃以因慕古人清和藴纯周周仲仲瘱【於计反】然全真上全忠孝下尽仁信内顺元化外娭大和足矣如戚促蚩诸【称脂反】封蒙遏灭慕为朝贵心所不喜亦由金可熔不可使为污腐水可浊不可使为尘粪然已鄙语曰愚者似直弱者似仁予殆有之夫复何疑

述命

元子尝问命於清惠先生先生曰子欲知命不如平心平心不如忘情喏【如酌反敬言也】曰幸先生教之先生曰夫平心能正是非忘情能灭有无子何先焉曰请先忘情先生曰子见草木乎子见天地乎草木无心也天地无情也而四时自化雨露自均根柢自深枝干自茂如是天地岂丑授而成哉草木岂忧求而生哉人之命也亦由是矣若夭若寿若贵若贱乌可强哉不可强也不可强也不如忘情忘情当学草木呜呼上皇强化天下天下化之养之以道德道德伪薄天下亦从而伪薄呜呼後王急济天下天下从之救之以权宜权宜侈恶天下亦从而侈恶故赴贪徇纷急之风以至于今圣贤者兢兢然犹伤命性愚惑者慁慁然遂忘家国其由不审不通丑授忧求而已子不喻乎

述居

天宝庚寅元子得商余之山山东有谷曰余中谷东有山曰少余山谷中有田可耕艺者三数夫【一夫百亩】有泉停浸可畦稻者数十亩泉东南合肥溪溪源在少余山下溪流出谷与潨【职隆反】水合滙于滍将成所居故人李才闻而来会乃叹曰吾未始知夫子之所至焉今知之矣吾闻在贫思富在贱思贵人之常情也圣贤所有然而知贫贱不可苟免富贵不可苟取上顺时命乘道御和下守虚澹修已推分称君子者始不公乎乃相与占山泉辟榛莽依山腹近泉源始为亭庑始作堂宇因而习静适自保闲夫人生於世如行长道所行有极而道无穷奔走不停夫然何适予当乘时和望年丰耕艺山田兼备药石与兄弟承欢於膝下与朋友和乐於琴酒寥然顺命不为物累亦自得之分在於此也

次山集卷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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